“小朋友，”墨镜黑警松田警部冲整个人都僵住了的柯南“和善”一笑，“他们说你在打听伊达的事情？”
“没、没有啊，”柯南否认三连，“只是刚好听说这个名字罢了哈哈……”
“刚好听说，”松田摸了摸下巴，很快想起了这小鬼与班长的交集，“对了，来间老师就在你们米花町帝丹小学任教——我对他们还挺熟悉的，你想打听什么？”
“什么也没有！”柯南夺路而逃。
松田笑得直不起腰，被人用档案袋敲了一下脑袋，是叉着腰一脸不满的佐藤：“不要欺负小孩子，松·田·警·部！”
“我怎么欺负小孩子了，”松田摸了支烟出来点上，“要我说，你们让一年级的小孩在血淋淋的凶案现场才是欺负小孩子，要是吓得晚上尿床还得那位高中生小姑娘给他洗。”
佐藤语塞。
松田在车里给小神婆打电话，问她那小鬼头怎么会查到班长身上，是不是她让来间老师做什么，被小鬼头看出端倪了。
“巧合而已，”柚李心知大概是娜塔莉对自己捡到的小志保太在意，引来了柯南的注意，“不是什么大事。”
“倒另外有件事跟你说一声，你的旧人要回国了。”
旧人，那就是降谷了，之前椿说他被组织高层派往国外，不敢轻易联系，如今终于是回来了。
“回来就好。”松田笑道。
平安回来就好。
……
又结束一堂小孩子们喜欢，对于社交距离有较高需求的十八岁少女感到窒息的室外互动活动课，灰原哀没精打采地回到教室，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蹂.躏了一遍。
这种充斥着搂搂抱抱贴贴的活动课到底是哪位患有肌肤饥渴症的鬼才教育家发明的。
她伸手进书桌抽屉准备摸水杯，却摸到一个硬物。
这是……
灰原哀颤抖着手慢慢将那个小东西从抽屉里拿出来看了一眼。
真的是它！
灰原哀立刻扭头去看教室窗户，并没有找到那抹熟悉的金色，灰原哀握着手里的手表，一咬牙向教师办公室跑去。
拜托小林老师查了教师课程表，得知来间老师刚才那一节课的确空着，没有排课。
“可是灰原同学，你问这个做什么呢？”小林老师疑惑道，“你还远不到要学习英语的时候呢。”
“我、我小时候跟姐姐在美国生活过一段时间，懂一些英语，”灰原找了个托词，“我能去办公室找来间老师请教吗？”
“当然可以啦，”小林老师笑眯眯地摸摸这个性格高冷的小女孩的头顶的卷发，“来间老师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在办公室门口犹豫了半天，一只手落在了灰原哀的肩上。
“怎么不进去？”金发碧眼的年轻女老师没有问她是谁，也没有问她因何而来，只径直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我做了草莓大福，她很喜欢——我想或许你也会喜欢的。”
……
听说灰原今天没有跟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一起放学回家，柯南急得一路跑去博士家。
“灰原！”在博士家见到眼眶微红的灰原哀，柯南急切上前按住她的肩膀，“你是不是又见到娜塔莉·来间了？”
灰原哀一愣，微微点点头。
“你跟她说什么了？你不要被她套话了！她跟组织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尤里姐姐信任她，否则也不会托她把这块本该跟研究所一起被焚毁的手表送回到自己手上。
“草莓大福很好吃。”灰原哀说。
“诶？”柯南头顶冒出三个问号。
“等等！我们是在说组织的事情！”眼看灰原哀毫不在意地走向厨台去给博士做全麦蔬菜三明治减脂晚餐，柯南焦急地追上，手舞足蹈，“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她跟组织——”
“娜塔莉老师认识我姐姐。”灰原哀拿起餐刀开始切吐司边，“我姐姐信任她。”
所以，她也会信任娜塔莉老师。
怎么又跟灰原哀那位不知名的姐姐有关！
“我要说的事跟你姐姐没关系！”柯南近乎神经质地回头看了一眼，确定这次不会再冒出个人来拍他肩膀，他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这位来间老师已故的未婚夫是一位刑警，他在警校就读期间，有一位同学名叫‘松田阵平’，现在已经升任警部，但我非常确定，松田是个跟组织有关的黑警，甚至，他在组织的代号也许就叫‘格瓦斯’。”
格瓦斯。
灰原哀切面包边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她看了急得一头汗的小侦探一眼，到底承认他的确在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我知道这个人。”
柯南瞪大了眼睛。sc
“格瓦斯，我不知道他是男是女，”灰原哀说，“但他跟琴酒关系比较密切，并且在组织地位不低，组织需要我重启父母当年的研究，但缺乏一项名为STBP技术，就是这位格瓦斯把STBP的真正发明人绑进了组织。”
……
看到系统里波本报销的机票上的时间，估摸着他此刻应该已经从机场出来了，伏特加拨通了他的电话，告诉他大哥希望今晚能见到他。
“今晚？”电话那头波本的声音没有任何倦意，完全听不出坐了十几个小时越洋航班，“今晚不行，格瓦斯让我过去一趟，估计有事情交给我。”
“波本！”伏特加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后座上叼着烟的大哥一眼，觉得波本简直是不要命了，“这是大哥的命令！”
“伏特加，”波本轻笑一声，“你不想得罪琴酒，我当然也不想。”
不等伏特加放下心来，那边又说：
“但我更不愿得罪格瓦斯。”
波本最后留下一句“不然，你去跟格瓦斯说？”挂断了电话。
“大、大哥……”伏特加挂着汗请示大哥，“格瓦斯那边……”
不会真的让他打电话跟格瓦斯抢人吧？！他也不想得罪格瓦斯啊！
“哼，”琴酒不快地冷哼一声，终究没有把这件事闹得太难看，“让他忙完了格瓦斯那边的事立刻过来。”
“好的大哥！”伏特加如释重负。
……
柚李在厢型车里等到了出长差刚回来的降谷零。
“去哪里？我来开车吧。”降谷零把自己的登机箱放好，对驾驶座的柚李说。
柚李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刚从机场出来直奔她这的工作狂：“你不需要休息一下倒倒时差吗？”
“莱特好乖好乖~”降谷零愉快地撸着飞到他肩膀上的黑隼，顺口回答，“不用，我确定要回来就开始调整作息了，现在作息已经跟东瀛时间基本一致，现在还不到我睡眠时间。”
柚李看了一眼已经越过12的时针，嘴角抽了抽：这会儿还在加班的都是狗，而降谷零这种极端工作狂……
比狗还可怕。
“还是我来开吧。”柚李没有让出驾驶座，就像醉鬼永远都坚持说自己还能喝，说不定降谷零也是快过劳死了还要坚持工作的那种人。
疲劳驾驶的后果可是全车人一起承担的，降谷零自己皮糙肉厚，她可顶不住再来一次车祸了。
“奥特曼小组活动？”降谷零拿起座位上的贝利亚头套，脸上异色一闪而过，却没能逃过诸伏景光的眼睛，他难过地蹭了蹭幼驯染：[抱歉，zero。]
“找个机会跟你说说话，正好也算是给之前龙舌兰的事情扫个尾，”柚李一边开车一边说，“不知道是外来户还是新人，总之，得教教他在东京做炸弹的规矩。”
东京就不允许有可能会波及到她迪迦大人的炸弹存在！sc
……
“所以，就是你把自制炸.弹卖给满天堂公司的竹下的？”目黑区一栋自建房里，戴着迪迦奥特曼面具的女人翘着二郎腿，还未装药的雷.管一下下敲在手心。
被布条勒住嘴的男人惊恐地唔唔做声，目光不住往电脑的屏幕瞟。
女匪发现了这点，挪动了鼠标，黑屏电脑被唤醒，显示出一个输入密码的界面。
“贝利亚。”迪迦面具女匪叫了一声手下。
戴着黑头套黑手套的男人立刻讲一把刀抵上了炸弹制造者的喉咙：“别喊，否则让你后悔少生了一条气管。”
被奥特曼悍匪打上门来的炸弹制造者慌乱点头，口中的布条终于被解开，他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密码。
待机状态解除，显示了一个眼熟的论坛私聊界面，最后一版内容全都是对方发来的：
ZD23259：满天堂发布会的炸弹是不是你做的？
ZD23259：不会就是跟根据我给你那张图纸做的吧？！
ZD23259：我不是告诉过你炸弹做出来只能用来收藏欣赏，或者卖到外地吗？！
ZD23259：你跟我说实话，这笔买卖你有没有跟奥特曼大人或者田中他们报备过？！
ZD23259：东京是不能随便卖炸弹的你知不知道！
ZD23259：你要死了！快跑吧！
ZD23259：可恶！我都要被你害死了！
ZD23259：我跑路了！你等死吧！
柚李差点笑出声，她好像不知不觉已经成了东京地区“艺术家”们的噩梦。
“要是你完全不知道东京炸弹圈子的规矩，我还有点为难，”柚李坐在电脑椅上回头看快被脖颈上的利刃吓尿了的屋主，“看来你的‘朋友’很懂行啊，为什么不听劝呢？”
悔之已晚的炸弹制造者苦苦哀求着奥特曼悍匪们放过自己。
“规矩就是规矩，”柚李缓缓走过来，“但念你是初犯，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死，二，挨一顿打——”
“我选二！我选二！”炸弹制造者痛哭流涕。
柚李愉快地拍了拍手：“好，贝利亚，把他拖到地下室——”
“打到死。”
降谷零立刻掐住要惨叫的炸弹制造者的嘴，把已经吓到失禁的男人拖入地下室。
一阵隔着地板的惨叫声过后，降谷零从地下室走了出来：“刚揍了几下，人就吓晕过去了。”
两人也并不真的打算把这家伙打出个好歹来，无非就是狠狠吓唬一顿，让他以后不敢再乱卖炸弹，也维护东京地区奥特曼小组的权威，现在人都晕了，也就没必要接着打了。
“我听说，雪……宫野志保逃跑了。”奥特曼小组打手的工作完成了，降谷零开始询问自己真正关心的事。
“嗯，”柚李摸着手腕上的同款手表，“我找了个地方安顿她。”
降谷零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下了一半：艾莲娜老师和她的丈夫都已经不在了，明美也死在了琴酒手里，现在宫野家只剩下志保这孩子了。
老师搬家时，志保还是她肚子里的一个胎儿，跟降谷零并无交集，但降谷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仅存于世的小女儿也被组织杀死。
“在哪？我去申请公安保护——”
“不，”经过了这段时间，柚李已经想通，无论是FBI还是东瀛公安，保护力度都强不过柯南的主角光环，“她现在很好，暂时不需要转移。”
“椿！”sc
“我坚持。”
眼见无法说服她，降谷零只好放弃：“琴酒把我召回来，就是为了跟你一起双线追踪雪莉，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格瓦斯和波本的能力有目共睹，两个人都一直给不出任何调查成果的话，太可疑了。
“琴酒找你让我有点意外，但倒是刚刚好，”柚李拉开窗帘，雪亮的月光照亮了她嘴角的愉悦笑意，“我已经通知了赤井秀一，他应该近期就会返回东瀛。”
“面对旧日仇敌，你是怎么想的呢，波本？”
“是直截了当把人杀了，还是打一顿？”
金发男人抬起头，露出狰狞的笑意：“当然是——”
“打到死。”
第222章 雨蛙与头发
“椿，我今天接了个派出所的通知，说有个跑到派出所自首，说自己私下制造炸弹，我去提人的时候，发现那家伙不光人鼻青脸肿，几乎已经被吓疯了，一个劲颠三倒四地念叨‘奥特曼老大’、‘我不懂规矩’、‘我不该卖炸弹’——我说，就算你非要整顿私自制售炸弹的黑市商人，能不能给我发给信儿让我去处理？”刚摆好午饭，柚李就接到了松田阵平的抱怨电话。
“哦，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柚李毫无诚意地道歉，“谁叫你们那么久了都还没查出满天堂新品发布会的炸弹来源，我可不想哪天坐个摩天轮玩发现屁股底下有个炸弹，落得跟屁股下巴一个死法。”
松田阵平无奈：“爆.炸物处理科只负责拆弹和排爆，我们搜查一课只负责查重案和缉凶——追查炸弹来源是特殊犯罪科的职责，本来就不在我的职权范围内。”
“那我们光之国的团建也不在你的职权范围内。”
团建……那就不是她一个人了。
“他也去了？”
“不然那家伙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松田阵平薅了一把自己蓬松的卷发：降谷零啊，你到底是卧底太久被犯罪组织同化了，还是跟小神婆在一起时间太长精神变态了？打就打吧，怎么还冲人下三路下脚呢？他之前还以为那家伙湿漉漉的裤.裆上明晃晃的大脚印是别的什么狗腿子马仔留的，谁能想到竟然是你这浓眉大眼干的！
又闲扯了几句，柚李挂了电话，瞥一眼已经吃完了自己那份鲜肉的黑隼。
诸伏景光头一歪：“咕？”
“别咕了，你又不是鸽子……”柚李咬了一口菜，“你那位幼驯染，出了趟国，回来越发变态了。”
诸伏景光很想说明明zero只是完成你交代的任务，但想想松田刚才电话中提到的脚印位置，也沉默了。
zero在国外到底经历了什么？
吃过了午饭，又睡了个午觉，起床时发现又在下雪。
在渡边医生孜孜不倦的努力下，柚李终于不怕雪了——没办法，她这两年实在是疯得厉害，在不给渡边医生送点业绩，他就该被灌水泥桶沉东京湾了。
因此，她今天下午可以按计划出门赴约。
麦当劳二楼比一楼稍微安静些，但也安静不到哪里去，任务接头都选在五星级酒店餐厅的贝尔摩德显然不太喜欢这样过于亲民的环境，但格瓦斯非要约在这里，她也无法。
“看，来了。”滚烫的廉价红茶刚晾到可以入口的温度，格瓦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窗下的人行道。
贝尔摩德低头望去。
一伙五个小豆丁唱着歌蹦蹦跳跳地走近：“雪花随风飘~花鹿在奔跑~”
而其中一路双手插兜只靠双腿颠着足球的眼镜男孩，不是她的cool guy还能是谁？
“真可爱啊，”格瓦斯捧着热呼呼的牛奶，一脸欣慰地看着混迹在真小孩中间的假小孩，“就像这白雪一样，看起来纯洁无瑕，只要有一个脚印，就全毁了。”
赤裸裸的威胁。
贝尔摩德冷笑：“格瓦斯，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宫野家的小崽子跑了，是你的手笔，你今天约我出来，就是用刚才那孩子来威胁我，要我帮你。”
“不对，”格瓦斯否认，“贝尔摩德，你的大脑皮层被舔狗舔得太光滑了。首先，雪莉是自己跑的，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其次，她现在也不在我和我的人手里；最后，我不是在威胁你，而是在给你送把柄。之前是1V2，我知道你心里总是不安稳，现在我主动把另一个把柄也送到你手里，咱俩终于扯平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不错，之前格瓦斯掌握着她小兰新一两个软肋，偏偏新一变成柯南后还一门心思往琴酒他们眼前凑，贝尔摩德虽然手里捏着宫野明美，但毕竟只是一个人，心中始终不安。
而现在，宫野志保那小崽子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从研究所跑了……
贝尔摩德很想杀了宫野家的两个小崽子，尤其是重启了她们那对死鬼父母研究的宫野志保，但她不得不承认格瓦斯说的没错，跑掉的宫野志保的确是是她目前唯一能掌握的，拉平与格瓦斯制衡力量的把柄。
“你想让我做什么？”贝尔摩德放下那杯散发着纸杯被开水泡过后的异味的廉价红茶。
“你这次来东瀛，是为了什么？”格瓦斯没有立刻回答。
“与雪莉无关，”贝尔摩德嫌弃地看了眼格瓦斯点的儿童套餐，干脆从自己包里拿了瓶矿泉水出来喝，“议员吞口重彦是组织一条暗线，他最近闹出了受贿风波，并且愈演愈烈，组织已经决定放弃掉他。”
对于黑衣组织，放弃等同于灭口。
“我在内网看到过这个任务，是皮斯科负责的。”格瓦斯摸了摸怀里的黑猫，“怎么又转交给了你？”
“事态有变，”贝尔摩德道，“原以为他只是政治生命断绝，没想到他的一位情妇忽然向特别搜查部提供了重要证据，恐怕近期就会实施抓捕，偏偏吞口因为受贿风波最近极少出席活动，我们只有一次机会，皮斯科毕竟老了，那位先生不放心，不仅我，琴酒也参与策应。”
对面话音刚落，格瓦斯还来不及说什么，就接到了琴酒的电话，让她一同参与策应。
“嘿，一条烂茄子，倒要许多只鸡来配他。”
……
计划暗杀政治家吞口重彦的地点是于杯户城市饭店举办的大导演酒卷昭氏追悼会，既然只是策应，执行人又是人老成精的皮斯科和美女蛇贝尔摩德，基本上也就是在附近等他们刺杀成功的消息。
出发前柚李莫名一阵心悸，犹豫片刻把伊达航送到了娜塔莉手里，让她放学后带着狗悄悄跟着灰原哀，确定她安全回到博士家里。
天上的铅云很厚，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要下雪，柚李换上一套宽大的黑色加绒套头衫，戴上遮盖大半张脸的“刺客信条帽”，把萩原研二揣在上衣里，在雪中跟琴酒伏特加碰了头。
此时虽然距离晚饭还有段时间，但动手的追悼会就是晚饭时间，他们仨要在车里等到几点根本说不准，柚李强行拉着两人在附近吃顿饭垫肚子。
琴酒虽然不耐烦，但伏特加实在不想在这种冰冷的天气吃冰冷的三明治，默默支持，琴酒也只能被两个手下裹挟着进了餐厅。
看看身边迫不及待打开菜单的伏特加，饭桶一号。sc
再看看对面直接叫来服务生要求推荐热门菜的格瓦斯，饭桶二号。
和她领口冒出的黑猫脑袋，饭桶猫。
琴酒闭目养神。
“大哥，我给你点一份午餐定食怎么样，有黄油蘑菇煎扇贝、香煎真鲷鱼排和木鱼花鳗鱼饭。”
“随便。”
“太少了，再给大哥加一份南国风味牛肚汤。”sc
“好，那我也加一份。”
一群饭桶！做任务的时候没见你们这么细致！
伏特加发现大哥好像莫名不爽，但格瓦斯已经端着鲜牛肉和鲜鱼肉出门喂黑隼去了，难道这气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应该啊。
伏特加挠了挠头。
饱餐一顿，三人走出小巷准备前往杯户城市饭店。
还没有走到旁边，柚李就发现停在路边的保时捷356A周围的白雪上多了一圈凌乱的脚印。
柚李的心一紧，悄悄看一眼手机，娜塔莉果然发邮件说灰原哀和柯南一直在附近徘徊，她不敢离太近，找了家宠物用品店带着警长在里面待着，看不太清楚他们具体在做什么。
怎么小志保也跟着柯南胡闹！
伏特加也发现了脚印：“看样子有人过来参观，毕竟大哥的车还是很罕见的。”
“哼，”爱车被人观赏，琴酒也有几分自得，“‘德国的雨蛙’也是很出名的。”
被柚李揣在怀里的萩原研二解释说“德国的雨蛙”是保时捷356的外号。
柚李看着车尾露出的一片衣角，大声道：“蛙？咕呱咕呱咕呱！”
琴酒回头瞪那丢人现眼的疯丫头一眼：“闭嘴！”
眼看衣角消失，柚李毛遂自荐：“大哥，我来开车？”
琴酒让她滚后面去坐着，自己的爱车比她的命都贵重。
“大哥你别后悔。”格瓦斯冷哼一声，扭头去了后排座位。
“你也一边去！”被格瓦斯气得头疼的琴酒干脆把伏特加也赶去副驾驶，自己开车。
大大咧咧坐在后排的柚李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轻松，她上车前就知道，柯南那铁头娃撬开了车门在车里放了个窃听器，可是放的位置偏偏是驾驶座，平常她都不开车，今天琴酒果然拒绝了让她来驾车，没法不留痕迹地处理掉……sc
正拼命想策略，琴酒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拨通了皮斯科的电话，得知目标还没出现。
“别担心，目标会在18点整出现在杯户城市饭店，不想让今晚也成为你的追悼会的话，就小心点，皮斯科，如果有必要，可以使用之前那种药——”
琴酒忽然一个急刹车。
柚李差点被惯性甩到前排。
琴酒面色阴沉地从驾驶室车门上摸出一块口香糖，一下砸碎了包裹在里面的迷你电器。
“窃听器，”后排的格瓦斯幸灾乐祸，“我说了让我开，你偏不肯，后悔了吧。”
“大哥，现在怎么办？！”伏特加急切道。
“不，刚刚好。”琴酒冷笑着捻起不速之客留下的另一件东西，“你不是嫌弃今晚出动太多人了么，现在我们有意外的收获了。”
那是一根茶色的头发。
第223章 刺杀与迷途者
险险避开琴酒回到阿笠博士的甲壳虫车上，柯南立刻打开了眼镜定位，指挥博士远远地缀在保时捷后面。
“刚才那个学青蛙叫的女人，似乎是在刻意帮我们引开琴酒和伏特加的注意。”而且，柯南还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女人的声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后排座位上灰原哀沉默不语，依照她的性格，现在本该给热血沸腾的小侦探泼凉水，告诉他就算知道琴酒要去哪里也没用，他们的儿童身体什么都做不成，而且跟踪琴酒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他不听劝，自己也该独善其身，不参加他的正义侦探大冒险……
但是，尤里姐姐在那里。
不能让工藤新一伤害到尤里。
她……只有这一个姐姐了。
灰原哀悄悄握紧了拳头。
发现窃听器后，琴酒把车开到一处僻静地，让格瓦斯把车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不该有的小东西。sc
“就是这里，”格瓦斯摸着驾驶座车窗，“铁丝插进去一下就把机械车门锁给勾开了，比抓一只真正的雨蛙可容易多了。大哥，你喜欢老爷车就算了，没必要那么原教旨主义吧，送去改装一下，换点现代化的车锁，瞧这闹的，跟公共厕所似的，雪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琴酒虽然气恼格瓦斯没有及时发现驾驶座的窃听器，但是他自己把人赶到后排的，也说不出什么，只能靠着车抽烟生闷气，顺便威胁再发现异常不直说就把她塞进后备箱里。
格瓦斯对他的威胁免疫，直接问他既然任务已经暴露，现在准备怎么办。
“照原计划进行，”琴酒叼着烟阴恻恻地笑，“那个背叛组织的女人送上门来的机会可不能轻易放过。”
“雪莉……”
琴酒斜眼看默不作声的格瓦斯：“当年你在美国的时候，跟她关系很亲密。”
格瓦斯面色一喜：“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参加这次任务了？要避嫌的嘛。”
“做梦！”
“大哥，下雪了诶，人道一点，放可怜的精神病患者回家躺着吧。”
“闭嘴！检查完了就上车出发！”
到了杯户城市饭店，保时捷停在一个隐蔽的侧门附近，格瓦斯的黑隼飞了回来：“周围没有警察埋伏，看来雪莉没有找警方保护，我进去跟贝尔摩德碰个头？”
琴酒点头应允。
“大哥，”看着格瓦斯揣着黑猫溜进饭店，伏特加疑问道，“格瓦斯会不会给雪莉放水？”
“格瓦斯，”琴酒轻哼一声，“那疯女人看似滥情，交往一堆男女朋友，其实心里从来只有那几头畜生，当年她跟苏格兰的关系更亲密，也丝毫没有妨碍她先把那个老鼠追到绝境逼死，再惺惺作态地难过。”
“雪莉，只是一件早就被她忘在脑后的玩物罢了。”
柚李听不到琴酒对自己的编排，她在母婴室等到了贝尔摩德——不会有哪位客人抱着孩子来参加追悼会，母婴室是绝佳的密谈地点。
看到贝尔摩德不做任何伪装的脸，柚李略微有些惊讶：“你直接这么来？”
“今天追悼会的主角是一位大导演，”贝尔摩德从口袋里掏出一方紫色手帕，对着镜子轻轻按了按鼻翼处的粉底，“克丽丝出演过他执导的电影——作为贵宾出席再合理不过了。”
“你干儿子在琴酒车上装窃听器和定位器，一路跟到这里来也再合理不过了。”
格瓦斯的话令贝尔摩德差点一不小心把口红擦掉一块，她恼火地瞪着格瓦斯：“你为什么没有立刻把窃听器拆除？！”
以格瓦斯的能力，不可能发现不了窃听器！
“别像个太子妈似的撒泼，”格瓦斯怼了回去，“我还没怪你干儿子带坏了小志保，两个破孩子跟琴酒玩捉迷藏，吓得我要死。”
带坏？破孩子？
贝尔摩德猛然想起在麦当劳二楼看到的五个小孩，其中三个蹦蹦跳跳，而新一身边那个安安静静的小女孩，她的头发……是茶色的！
难怪雪莉能从没有窗的禁闭室逃走，她也吃了那种药，跟新一一样身体缩小了！
“格瓦斯！”贝尔摩德磨着后槽牙，“你把那个小表子放到了新一身边？！”
回答她的是格瓦斯恶劣的笑：“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把把柄送到了你的手上——以后，新一和志保，你和我，咱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贝尔摩德气得血管突突直跳，却不得不承认格瓦斯这一手玩得极漂亮：新一和雪莉是吃的同一种药，产生的同样的效果，一旦雪莉被组织抓到，哪怕只是变小这件事被组织得知，新一那层鸡蛋壳一样脆弱的身份伪装马上就会四分五裂。
格瓦斯不光用新一威胁她保雪莉，还强行把两个孩子的安全捆绑在了一起，逼她心甘情愿地保护那个小表子。
“现在你准备怎么做？”生气无用，贝尔摩德抚平自己眉间的皱纹，开始思索对策，她一辈子没生孩子，也没有生孩子的打算，有了新一之后，才理解有希子为什么要丢下孩子旅居国外——跟这破孩子待在一起简直折寿。
“我估计新一会把警察招来。”格瓦斯思索片刻，这样一来，琴酒就不会进入饭店内部，那么……
“让卡尔瓦多斯在附近做好狙击准备。”
贝尔摩德双目圆瞪，很想说你疯了吗——但格瓦斯本来就是疯的。
“别那么紧张，琴酒向来把防弹衣焊在身上，打不死的，推到赤井秀一身上就行了，要不了你们家舔狗的命。”
贝尔摩德微微眯起了眼：“你怎么知道赤井秀一正在东瀛？”
格瓦斯坦然一笑：“你怎么敢假定他不在？”
……
把眼镜戴到灰原哀脸上后，柯南拉着她在宴会厅里四处逛，寻找可疑人员。
那个人……柯南脚步一顿。
灰原哀小声问他怎么了。
“克丽丝·温亚德，”柯南低声回答，“是美国一位电影明星，我不认识她，但见过她的母亲莎朗·温亚德，不过就我老妈带我去见她没多久，她就出意外去世了，她们母女俩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莎朗·温亚德。
这个名字勾起了灰原哀数年前的回忆，那时尤里姐姐让她猜那位能随时给她们安排高级餐厅景观座的神通广大姑姑是谁，她说了两位政商界的温亚德女士，尤里姐姐都说不对，而最后猜的“莎朗·温亚德”，尤里姐姐的回答是“fifty-fifty”。sc
现在回想起来，这几乎等于肯定了。
所以，莎朗就是尤里姐姐的姑姑。
尤里姐姐说过，她父母也是组织成员，并且同样亡故了，那么，她的姑姑莎朗，很可能也是。
莎朗的女儿克丽丝，会跟组织毫无关系吗？
灰原哀提醒柯南注意克丽丝。
余光瞥见两个还没她胯骨高的小豆丁在会场钻来钻去，贝尔摩德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香槟。
要不然跟格瓦斯商量一下，把这俩熊孩子一起掐死，只留着angel和宫野明美算了。
……头疼。
远处一座大楼上升起一簇烟花，柚李知道这是卡尔瓦多斯就位了。
“下雪的晚上，别人在楼顶放烟花，我们蹲在车里挨冻。”格瓦斯嘀嘀咕咕。
“少废话，”琴酒瞥了眼烟花，没有放在心上，“雪莉还是通知了警察，如果皮斯科不能按计划制造意外干掉吞口，恐怕就得用那种药了。”
“皮斯科，有七十岁了吧？”格瓦斯跟猫一起趴在窗口。
伏特加回答七十一了。
“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格瓦斯吟着他们听不懂的古诗，“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冲在一线干刺杀，咱们组织也太不关怀老年人了。”
“皮斯科这种知道太多的老货，”琴酒嗤笑一声，“他应该感谢自己还有用。”
是啊，皮斯科是鸟取的附庸家族出身，又当了几十年的组织干部，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比如，小志保儿童时期的容貌。
告诉她这件事的贝尔摩德已经允诺，皮斯科不会有机会看到明早的太阳。
……
一切如贝尔摩德预料，即便有警察在场，皮斯科仍然照原计划趁着主持人关闭大灯播放缅怀PPT时击落了水晶吊灯砸死吞口议员，而贝尔摩德安排的娱记也“恰好”拍下了他举枪的照片，并迅速发到了网上。
贝尔摩德将网页截图和照片发给BOSS，含笑收起了手机。
如此一来，皮斯科就非死不可了。
说好的半小时碰头时间到了，皮斯科却没有出现。
他当然不会来，他正接受警察的侦询。柚李看着手机上迅速冲上热搜的《直木奖得主南条实果与音乐制作人樽见直哉恋情曝光》新闻，心想只要等着BOSS下令把皮斯科灭口，小志保就安全了。
发现手机联络不上皮斯科后，琴酒一分钟也没多等，一脚油门向皮斯科电脑定位的饭店老楼开去。
刚一停车，柚李就看到了阿笠博士那辆明黄色的甲壳虫，暗自心惊，趁着下车的空档，迅速编辑了一条暗号邮件发给卡尔瓦多斯。
贝尔摩德跟皮斯科一样还在被询问，卡尔瓦多斯最好老老实实地按原计划执行，否则……
柚李眼中凶光闪过，虽然舔狗的命也是命，但终归是她的小志保更重要。
电脑定位没法具体到房间，这种事上，格瓦斯没法藏拙，一间间看过去后，指出了604房，伏特加举枪打坏门锁。
这是个被改成酒窖的房间，柚李一眼看到桌上的屏幕亮着的便携式电脑和白干酒瓶，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柚李！冷静！]她怀里的萩原研二听着她急促的心跳和呼吸声，急忙提醒，[按照我过去教你的方法，控制呼吸和心跳速度，不要被琴酒他们看出来。]
柚李抿着嘴深呼吸，试图寻找破局之法。
[对，就是这样，]萩原研二跳出来，[不动声色地把视线从小志保藏身的——]
糟了。
看着琴酒从壁炉旁捡起又一根茶色头发，侧耳倾听烟囱中传来的喘息声，柚李一阵绝望。
“大哥，我们还是赶快走吧。”伏特加傻乎乎地建议道。
“说的也是。”琴酒答应着向外走，目光却盯着格瓦斯，见她伸出食指指了指头顶，才满意地点头。sc
出了房间，伏特加正要返回，却见大哥和格瓦斯一齐向楼上走去。
“大哥、格瓦斯，你们去哪啊？上面是楼顶了。”伏特加连忙追上。
“当然是……去接迷路的孩子回家。”格瓦斯回答道。
第224章 教育与教训
不得不说，作为能从组织逃走的女人，雪莉性格刚强，第一记枪击后，她竟然强忍住了剧痛没有叫出声。
但格瓦斯并不。
她立刻爆发了一阵尖叫鸡似的惨叫，听得伏特加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琴酒恼火地回头看已经抱头蹲下的丢人现眼的废物，命令伏特加把她拖进楼梯间。
这蠢丫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怕杀人和流血！
又是一记枪击。
子弹却不是从琴酒的伯莱.塔中射出，而是从远方飞来，打在了琴酒后背，让他一个趔趄。
“大哥！”正试图把格瓦斯扶起来的伏特加大惊失色，而格瓦斯又开始中气十足地尖叫。
第二记来自黑暗中的狙击。
“莱特！莱特！！”格瓦斯死死抓着试图把她丢下去保护大哥的伏特加，尖着嗓子嗷嗷叫唤，一个人一张嘴闹腾出了屠宰场杀猪的动静。
楼顶陷入短暂的混乱，灰原哀愣了一瞬，立刻意识到这是尤里姐姐给她创造的逃生机会，捂着伤口翻阅围栏顺着烟囱摔回酒窖。
枪击的疼痛，从数米高处摔下的痛楚，和白干效果褪去，身体再次缩小时仿佛骨头都要融化的剧痛叠加，几乎让灰原哀觉得自己立刻就要死去。
但她必须活下来。
“姐姐……”灰原哀流着泪艰难爬出壁炉。
……
出示了紫色手帕后，皮斯科终于被难缠的警察放过，匆匆往饭店旧馆的酒窖赶去。
只要把宫野志保……sc
幽暗的角落里，一位黑衣金发丽人正在等他。
“贝尔摩德，”皮斯科无暇同她废话，“多亏了你刚才给我的手帕，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枡山集团董事长的人情可不廉价，”贝尔摩德微笑，“真可惜啊，我无缘享用了。”
皮斯科面色微变：“你说什么？”
“吞口虽然死了，但你举枪的动作被娱记拍下，”贝尔摩德左手向他展示网络新闻的照片，右手举起了□□，“你知道在任务中出现这样的纰漏是什么下场。”
“我追随那位先生多年！你没有资格杀我！”皮斯科双目通红，“而且我已经掌握了雪莉的身份信息，要是杀了我——”
贝尔摩德笑了：“正是因此，你才非死不可啊——”
“麻烦你把这个秘密，完整地带进坟墓吧。”
……
三人追着雪莉回到酒窖时，里面已经被倒上烈酒点燃，琴酒不管不顾地冲进去搜了一圈，只拿出了那件染血的蓝色连体衫，格瓦斯观察了一会儿得出结论：
“有人给她换了件衣服，背着她跑了——是个男人。”
狙击手，男人，与雪莉有关。
“走！”琴酒毫不留恋地离开火势愈演愈烈的酒窖，赶往格瓦斯的黑隼找到的狙击点。
狙击手当然已经走了，楼顶空无一人，只有一瓶酒。
一瓶黑麦威士忌。
赤井秀一！
琴酒对着那瓶酒打空了弹夹。
虽然被格瓦斯狠狠摆了一道，但她的安排的确很好地保护了新一的安全，雪莉先被皮斯科抓了关进酒窖，又挨了琴酒一枪，柯南却是一点事都没有。从最初在保时捷上装窃听器，到最后溜进酒窖带走受伤的雪莉，全程没有在琴酒眼前露过面，最后锅也完整的扣到了FBI身上，贝尔摩德还算满意。
当你有个上天入地闯祸惹事的熊孩子，想要日子过得去，也只能把期望值无限降低了。
四人在保时捷上聊了会儿，得出雪莉肯定已经跟救她的男人离开米花町了的结论，伏特加问贝尔摩德打算什么时候回美国。
贝尔摩德掏出化妆镜在昏暗的车厢中补口红：“先不回去，我暂时不想拍什么电影了，留在东瀛享享清福吧。”
享清福，亏你说得出口。格瓦斯斜倪她一眼：“贝尔摩德，你在车上涂口红，不怕涂歪了吗？”
“糖豆，我的技术很好。”
“但大哥会急刹车。”
话音刚落，琴酒急转方向盘避开冲上机动车道的醉鬼：“该死！”
贝尔摩德默默收起了口红和化妆镜，她觉得自己在东瀛期间，或许得吃点乳腺保养品。
……
次日早上，在阿笠博士家休息了一晚的柯南接到了目暮警官的电话，听他说遇害的吞口议员全家失踪，嫌犯枡山宪三的豪宅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白地。
柯南拜托对方继续为自己保守秘密，就连松田警部也不能说，至于原因，当然还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挂断了电话，目暮冲身边的松田尴尬一笑。
“没事，”松田笑着挥挥手，“少年侦探的中二病，理解，理解。”
“现在你明白了吧，”虽然肩膀上挨了一枪，好在伯莱.塔口径不大，身体缩小后伤口随之缩小，灰原哀的伤势不算太重，“组织作风就是如此，灭口只是最轻的，像这样把杀人满门后再放火并不罕见，如果被追得太紧来不及烧，还会用上炸弹——以后我们不能再这么莽撞行动了，稍有不慎就会害死所有人。”
“我有一个疑问，”柯南回头正色道，“你说你爬到楼顶被琴酒枪击后，有狙击手从远方射击琴酒，才让你有机会逃回烟囱逃脱——知道琴酒当时在楼顶等着你的，只有你姐姐和伏特加两个人，难道琴酒不怀疑狙击手是你姐姐安排的？”
相处了这段时间，灰原哀也知道工藤新一这家伙就尤里姐姐最讨厌的那种不听话小孩，知道自己不说清楚，他肯定又要瞒着自己去调查，叹口气：“明美姐姐曾经交往过一个叫诸星大的男朋友，他们在一起之后，组织发现这个人射击技术非常好，把他吸收进了组织，后来他的地位一路走高，获得了‘莱伊’这个代号。”
Rye，黑麦威士忌。
难得灰原哀肯开口透露与她已故的姐姐有关的情报，还提到了一位从没听说过的代号成员，柯南精神一振。
“两年前，他的身份暴露，他不叫诸星大，也不是喜欢上明美姐姐才跟她在一起，他是个FBI，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卧底组织才刻意接近、欺骗明美姐姐。”想起这个间接害死明美的男人，灰原哀咬牙切齿，“他身份暴露后逃离了组织，我常年待在研究所倒还好，明美姐姐作为他的女朋友和进入组织的介绍人，一定遭到了非常严苛的审查——但她不光一个字不肯告诉我，甚至还对这个男人旧情难忘，想要脱离组织去找他。”sc
这痴情的程度，就连柯南听了也倒吸一口凉气。
“琴酒最恨叛徒，我想，我姐姐一定是让琴酒认为，昨晚的狙击手就是逃走的莱伊，配合他救走我的也是FBI的人。”
“你见过莱伊，他长什么样？”
“跟琴酒一样的长发，跟琴酒一样的左撇子，”灰原哀幽幽地说，“跟琴酒一样的……”
“绿眼睛。”
……
在博士家休养了几天，灰原哀就“养好摔伤”上学去了。
飞快吃完寡淡的小学生营养餐，灰原哀瞅了个柯南被步美缠住的空档，悄悄离群，跑到了高年级老师办公室敲门。
看她来了，娜塔莉拉上窗帘锁上门：“你姐姐说你受伤了，伤口怎么样了？我看看。”
“已经没事了。”话虽如此，灰原哀还是解开上衣让她看了一眼自己仍然敷着纱布的肩膀，“伤口不大。”
“你姐姐也是在这里有一个伤疤……”娜塔莉顿觉失言，想糊弄过去，却被小孩缠住，非要她说姐姐的肩膀是怎么回事。
娜塔莉叹了口气，把小孩抱起来放腿上耳语：“你姐姐左肩有一道枪伤疤痕，我去年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已经痊愈了。”
灰原哀心中酸楚，尤里姐姐在琴酒手下，怎么会过得容易呢。
“你保护好自己，别让她担心，嗯？”
灰原哀乖乖地点头，娜塔莉欣慰地摸了摸这孩子的头发：“对了，她有东西给你。”
“博士，灰原怎么了？”柯南悄声问，“中午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回来以后开心了一下午，结果现在又发脾气。”
“不知道呀。”阿笠博士也纳闷，灰原哀难得喜形于色地抱着个包裹回来，躲到房间里拆开后，出来就挂着脸，这会儿说是在做饭，根本就是在拿厨具摔摔打打出气。
“博士！您怎么又偷吃花生酱！我不是说了您血脂降下来之前不能吃这些吗！”灰原哀忿忿地关上冰箱门，质问道。
阿笠博士连忙道歉。
到底是为什么啊……柯南百思不得其解。
浴室里，一个风格硬朗的绿色瓶子挤在一堆粉粉嫩嫩的儿童香波、护肤露中间，显得格格不入，绿瓶子标签上印着个发际线后退的男人，和“霸王防脱洗发液”几个大字。
灰原哀：尤里姐姐简直坏透了！！
……
“帮我买一杯橙汁，不加冰。”正在排队的年轻男子被身后的人拍了下肩膀，回头时对方已经转身回到观众席座位上等候。
端着自己的乌龙茶和格瓦斯点名要的橙汁坐到她身边：“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同向盛妆美人泼洒卸妆水一样粗鲁无礼。”
格瓦斯不走心地哦了一声算是回应。
“你怎么会过来？”贝尔摩德喝了口乌龙茶，询问道，这是帝丹高中的学园祭，她是来看angel表演话剧的，格瓦斯来干什么？宫野家的小崽子还在读小学一年级呢。
“你女儿看出来了。”
“你说什么？！”贝尔摩德一惊。
“有什么好惊讶的，”柚李淡淡地说道，“你儿子根本不加掩饰，他们俩一起长大，你女儿又不傻，时间长了当然瞒不住。”
贝尔摩德目光一扫，果然在柯南身边的作为上看到了个穿黑衣戴帽子的熟悉身影。
“为什么他会‘长高’？”
“我们家孩子在，有什么不可能的——快处理掉。”
“用不着你提醒。”贝尔摩德最后看了眼台上漂漂亮亮的公主造型angel，愤然离席，在昏暗的会场中悄然接近，用“目暮警官让我来找你”的理由把少年骗到停车场，一记电.击枪把人放倒。
“Sorry，cool boy，今天没带迷药。”贝尔摩德把人塞进车里用毯子盖好，准备返回会场准备继续看剧，却只听到一声尖叫——
又死人了。
跟自家angel和cool boy无关的凶杀案贝尔摩德并不放在心上，反倒是有心情暗中打量“柯南”。
“那是你家孩子吧？说实话，伪装水平太次了。”
“但她不会乱出风头给我招惹是非。”
贝尔摩德：……被戳肺管子的感觉真不好。
法医判断死者死于氰.化钾，饮料杯中却没检测出毒物，加上询问得知他上周刚被年仅18岁的院长千金拒婚，又在他车里找到了装氰.化钾，目暮警官和毛利小五郎都认为这是一起服毒自杀案件。
“真晦气，”贝尔摩德不快道，“偏偏死在剧情高潮的时候。”
柚李远远望着戴着遮到鼻尖的头盔的男主角“黑衣骑士”，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浓重——
“不，不是自杀，这是一起很单纯的谋杀案。”
柚李和贝尔摩德震惊地看着“黑衣骑士”一步步走到众人视线中心，摘下头盔，露出那张令两人血压直接飙到危险值的脸。
“贝尔摩德，把你的电.击枪给我。”
“你想干什么？”
“给我，”柚李一把掐住身边人的手腕，“既然你教育不好自己儿子，就由我来帮你教训。”sc
第225章 手铐与手机
解开凶手利用死者喜欢嚼冰块的癖好，把氰.化物冻在冰块中心的谋杀手法，工藤新一还没来得及跟心爱的女孩互诉衷肠，一阵熟悉的疼痛涌上，让他迅速失去了意识。
“新一！”小兰惊呼，同众人一同七手八脚地把新一抬往医疗室，披着柯南的灰原哀正犹豫要不要跟上小兰，却被汹涌的人潮撞得一个趔趄，眼看就要跌倒，一只手从身后撑住了她的后背。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被牵着手走出体育馆。
熟悉的温度让她瞬间鼻酸：
“尤——”
“嘘，”柚李按着小孩的嘴冲她笑笑，“小哀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吗？”
灰原哀含着泪用力点头。
泪光似乎让尤里姐姐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扭曲了，灰原哀闭上眼，抱着尤里的脖子，把头埋在她的颈侧。
用灰原哀从阿笠博士家拿来的工藤宅钥匙进入别墅，柚李摘下帽子，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虽然早就开始关注，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进他的家。”
“我是第三次了，”灰原哀小声说，前两次是被组织派过来查看工藤新一此人是否死里逃生回到家中，“尤里姐姐，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柚李摘掉她头顶的黑色假发和口罩变声器，又脱掉了蓝色小西装和红色蝴蝶结，才终于对恢复原本面貌的小女孩露出了正常的笑容：“我说怎么那么别扭，现在终于顺眼了。”
“我们要在这里，等一份快递。”
推着小推车送来大纸箱的男人并没有穿着快递员的工装，反而散发着灰原哀熟悉且恐惧的组织气息。
“别怕，姐姐在呢。”柚李拍了拍瑟瑟发抖的孩子，打开门让贝尔摩德把小推车和上面的纸箱推进来，“之前那位是谁？”
“大阪的黑皮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是我大意了，没注意到他的关西腔。”贝尔摩德瞥了眼瑟瑟发抖的缩水版雪莉，没有撤下脸上的易容，“趁着校医清场做体检，把人弄了出来。”
纸箱打开，露出里面昏睡不醒的工藤新一。
“运气不错，自己晕过去了，”柚李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脸，“倒是省得我用电.击枪。”
“姐姐……”灰原哀揪着尤里姐姐的衣服，几乎惊惧到难以站立。
“嘘、嘘，不怕不怕，”柚李把孩子揽到怀里安抚，“小哀要听话，明白吗？听话的孩子才是好孩子，嗯？”
那双茶色的眼睛是如此熟悉，与五年前一模一样。
“嗯。”灰原哀点头，泪水随着点头的动作滑过脸庞。
尤里姐姐的怀抱也如五年前一般温暖。
“姐姐永远喜欢小志保，只要小志保，一直一直听姐姐的话……”
灰原哀闭上眼睛，像五年前一样，放任自己沉溺在这场美梦中。
……
工藤新一本以为再度醒来时自己已经又变成了柯南，意识还未彻底苏醒，已经开始头疼自己当众缩小怎么解释。
抬起手准备揉揉眼睛，却看到了一只少年的手。
诶？
他立刻坐起身，上下摸索，果然自己依然是工藤新一的体型——
他还没变回去！
狂喜刚漫上心头，另一个发现立刻让他大吃一惊：他的右手手腕上铐着手铐，手铐连接着一条锁链，而锁链的另一端是——
“你醒了。”灰原哀端着一个托盘用手肘推开门走进来。
“灰原！”工藤新一已经发现自己被铐在了浴室水管上，锁链只有一点五米长，足够他躺回床垫上，也足够他去使用马桶，却够不到门窗，“这是怎么回事！快放开我！”
“没用的。”灰原哀把手里盛着三明治和茶水的托盘放到了地上，在床垫边缘抱膝坐下，“我姐姐把手铐钥匙丢马桶冲掉了，说反正你变回柯南就能脱困，用不着钥匙。”
灰原哀的姐姐？
“别开玩笑了！你姐姐为什么要我锁在这里？！”
“‘为什么’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对，”灰原哀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端起自己那杯，“我跟你说过，根据白干成分做出来的试做版解药时效并不会太久，我们也说好了，你只穿着戏服在舞台上悄悄跟毛利兰见面，不露脸，你是怎么做的？”
工藤新一面色短暂地窘了一瞬：“那你们也不能把我锁在这，我突然失踪小兰会担心的，快把电话给我，或者帮我打个电话让目暮警官带着工具来开锁。”
灰原哀垂下眼，果然，姐姐说的一点都没错，在吃到足够的教训之前，工藤新一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不会帮你打电话的，毛利兰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姐姐会处理好，等你恢复成柯南的时候，她不会再有任何‘柯南就是新一’的怀疑。”看工藤新一放弃了说服自己，翻找身边的物品准备开锁自救，灰原哀劝说道，“我劝你别轻举妄动，白天体育馆里除了我姐姐，还有另外一位组织成员——那个人绑走了化妆成你的服部平次。”
工藤新一大惊失色。
“感谢服部是大阪府警本部长的独子，那位不想闹出大动静，把他丢在了体育馆仓库里，没有伤害他。”
灰原哀看着极度震惊中的少年：“明白了吗，工藤？组织里没有好人，我不是，我姐姐不是，那位愿意为你我身份保守秘密的人，更不是。”
工藤新一一时失语。
“组织太黑暗了，”灰原哀轻叹，“我们像是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标本，无论本质如何，早已不可避免地沾染上组织的气味。”
“如果你不想害死所有人，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待到药效过去——放心，我做的药我清楚，不会太久的。”
第二天早上，灰原哀再次端着早饭进来时，工藤新一颓然坐在床垫上，昨天送来的三明治没动过。
“吃饭了。”
尤里姐姐说，不用管他吃不吃，一两天不吃饭也饿不死，但他毕竟冒险潜入酒窖把自己救走，灰原哀还是开口劝说：“这是我打着‘探望感冒的灰原哀’的旗号拜托毛利兰做的。”sc
工藤新一终于抬起了头，看到灰原哀今天的柯南打扮，他愣了一下：“你……”
“啊，没错，那位组织成员会易容，他给我化的妆。”灰原哀看着他的眼神，“你好像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是‘她’，”工藤新一起来掬水胡乱洗了把脸，又用茶漱漱口，算是完成了晨间清洁，“反正你姐姐肯定知道，是克丽丝·温亚德，她母亲莎朗向一位魔术师学过易容，又把这门技术传给了她。那天枡山宪三用手帕挡住枪口火光，飘落的手帕被我捡到，但警察盘问时，他却也拿出了手帕，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剩下的6个人当中还有一个是他的同伙，加上易容术，只会是她。”
工藤新一默默吃完了小兰亲手做的早饭：茶泡饭、味增汤、玉子烧、烤鱼……
“喂，灰原，”工藤新一放下筷子，却按住了准备收拾碗筷的灰原哀，“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谁。”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灰原哀淡淡地说道，“我给你看个东西。”
灰原哀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我姐姐说，既然你坚持要与组织战斗到底，也该给你看看前人留下的痕迹。”
工藤新一疑惑地接过打开，牛皮纸信封里是一个装在透明密封袋里的手机，手机正中间有个洞。
“这是……”
“你不是最会推理了么，自己看。”
工藤新一翻来覆去仔细观察手机的每一个细节：“这是一台黑桃手机，看款式是五年前出的，机身四周和屏幕没有明显划痕和磕碰，根据磨损程度应该使用了一年以上，充电口和耳机孔周围都没有划痕，机主使用时很爱惜。”
“但这台被主人爱惜的手机背面，却有这些看似凌乱的划痕，说明它们并不是真正的划痕，而是故意划上去的，这是一个‘H’，我猜，这是手机主人的名字缩写或者身份标记。”
“手机中间的这个孔洞是弹孔，手机被子弹击中却没有崩裂，只留下了这个圆孔，加上周围裂缝里干涸的黑色血迹，说明当时的情景是，枪口贴着手机发射了子弹，击穿了手机，打中了手机后的人体。”
“这就是我看出来的全部信息。”
灰原哀静静地听他说完：“这部手机的主人名字叫‘光’（Hikaru），不过这只是他组织里使用的名字，显然跟诸星大一样只是个假名，”灰原哀说，“但他的真名里，应该也有个H，这是他的私人手机。”
“我姐姐说，当年他是狙击队中仅次于莱伊的好手，代号‘Scotch’。”sc
苏格兰威士忌，又一个新的代号成员。
“你不用这么在意，这个手机是他的遗物——三年前的冬天他就已经不在了。”
灰原哀看着破损的手机：“他是个公安，跟莱伊一样是个卧底组织的潜入搜查官，身份暴露后却没能像莱伊那样成功逃脱，被追击逼到绝境，为了保住真实身份和亲友安全开枪自杀。”
“直到死，他都没有泄露任何个人信息，成功从组织手里保护了所有亲友和同事，而他身份暴露的原因，并不是露出了什么破绽，而是一个警方档案员偷拍了系统里的照片卖给组织……”灰原哀嘲讽一笑，“工藤，做好这样的觉悟了吗？”
“与组织为敌，就是在黑暗中行走在悬崖边，随时都会一脚踏空跌落万丈深渊。你的功绩不会也不能出现在任何报道上，你的英勇得不到任何阳光下的褒奖，你不能向任何亲友倾诉心中的苦涩与压力，你只能默默向前。”
“同时，你不能踏错一步，甚至你都不需要做错任何事，一张路人无意中拍下的照片、一个被钱收买的相关人，都有可能成为把你推下悬崖的那只手。”
“易地而处，如果你是苏格兰，你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心脏开枪吗？”sc
“工藤，你能做到吗？”
第226章 转变与跟踪
如果面临被黑衣组织逼到绝境，不自杀就无法保全亲友时，他能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心脏扣下扳机吗？
工藤新一知道，自己能。
但他也知道，绝大多数情况下，所谓绝境并不是简单的“你是否愿意牺牲自己拯救世界”，而是日复一日的压力和苦涩，甚至可能是电车难题那样的艰难抉择。
你愿意为了所有人牺牲自己，但如果被放在天平两端的是小兰和其他无辜者呢？
工藤新一自问有为了正义和光明慷慨赴死的勇气，却没有这部手机主人那样潜伏在黑暗中的坚韧心性。
苏格兰，他是个狙击手啊……
为了在黑衣组织中潜伏下来，为了一步步接近黑衣组织的核心，他曾经扣下多少次扳机，取走多少人的性命？作为一位能被派去卧底黑衣组织的优秀警员，在对自己的心脏开枪之前，他的心早被苦痛的子弹击中无数次了吧。
“无论如何不能杀人”，“即便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也不能一杀了之”，“无论有多么充分的理由去杀一个人，都不会被理解”。
这些刻在灵魂里的原则和信念，一旦用在这位牺牲在与黑衣组织抗争中的战士身上，都显得太轻佻了。
少年侦探长久地沉默着。
灰原哀默默地端着餐具离开。
格瓦斯抚摸着那部雪莉还回来的手机，面露是愉快的笑意：“苏格兰啊苏格兰，你真是个好男人，都死好几年了，依然还能帮上我的忙。”
工藤新一打扮的贝尔摩德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走吧，我们该一起去见小兰了。”
本来在发呆的灰原哀如梦初醒，她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工藤新一”，莎朗已经死了，克丽丝是她的女儿，尤里姐姐是她的侄女，那么她俩就是表姐妹，她们又都为自己和工藤保守秘密，是不是……
“姐姐……”灰原哀握着尤里的手期期艾艾。
柚李知道她想问什么：“不可以哦，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全是利益，没有感情，你不可以相信她，要时刻记住，她就是个坏女人。”
你这个变态疯女人有什么资格说我。贝尔摩德忍无可忍，率先向外走去，灰原哀忙带上变声口罩跟上。
[柚李酱！你刚刚那段‘好男人’的表演特别到位！]萩原研二捧场道，[台词100分，表情101分！]
“因为有素材可以借鉴，是东夏的一部神剧。”贝尔摩德走了，柚李松了口气，珍重地收起诸伏景光的遗物，“谢谢你，莱特，他费尽周折把这台手机昧下来，本来是想送到长野去的。”
[比起作为睹物思人的死物，当然是能派上用场更好。]对此，诸伏景光很看得开。
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是感觉有点对不起zero。]
你还知道啊，降谷把手机交给椿小姐的时候，看起来都要哭了，伊达航心中啧啧，同样是浸淫黑衣组织，降谷跟你们仨比起来真是太纯良了……
“啊嚏！”高级酒店的餐厅中，金发深肤色的男人用手帕捂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失礼了，奈美惠小姐，希望不会影响到您的早餐心情。”
“怎么会，”他对面的女伴连忙否认，又把自己的手帕递过去，“透君是受寒感冒了吗？怎么没有告诉我？啊，我不是怕传染，是担心你身体不适还早起开车赶过来……”
最后的“陪我吃早餐”细若蚊蚋，年轻的小姐羞赧地低下了头。
“是我的错，”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睛中深情脉脉，简直要流出蜜来，“其实出发前就发现有点感冒，本不该来见奈美惠小姐的，只是我唯恐……”
“怠慢了您呀。”
煎蛋火候略有不足，如果用奈美惠小姐的脸蛋加工一下大约会更好。
一小时后，柚李穿着清洁工的蓝色工装，戴着帽子，拎着工具箱光明正大地从工藤宅出来，登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清洁公司面包车。
“怎么是你亲自来？”车辆驶离工藤宅所在的街道，柚李摘下帽子和手套。
“我怕怠慢了你呀。”驾驶座同样一身清洁工制服的降谷零笑道。
“牛郎味儿收收，呛到我了。”
……
“怎么小哀刚好，柯南又病了。”小兰忧愁地展开冰手帕敷在柯南额头上。
“刚做完手术出院没多久，就天天跑去探望那个感冒的小女生，当然会被传染了。”毛利小五郎发着牢骚，最近他因为脂肪肝被女儿限制饮酒，还天天跟着这小鬼吃寡淡的病号餐，嘴里都淡出鸟来了，结果眼看感冒好了能摘口罩了，马上又开始发低烧了！
这破小鬼！一千万円抚养费真是收少了！
“我看他就是喜欢那个名字不吉利的小姑娘，一天不见——”
“我不是！我没有！”烧得迷迷糊糊的柯南病中惊坐起，大声反驳，吓得小兰马上把他塞回毯子里。
柯南窝在床上精神萎靡，灰原觉得他发烧是试做版解药的后遗症，他自己却认为只是心病。
数不清的念头和人影在他脑中闪过，带来沉重的负担。
不，博士、爸妈、小兰和大叔、灰原哀、少年侦探团，这些人的生命其实一直都系在他的身上，只是他过去一直把本该背负在肩上的责任当成飘在身后的气球。
“小兰……姐姐。”柯南伸出手握住正准备离开的少女，对方没有任何不耐烦，温和地等他说话。
“我、我以后不会再任性了。”柯南磕磕巴巴地承诺道。
“好啊。”小兰微笑着给他掖了掖被子。
柯南知道她完全没把小孩子的话当真，有点着急：“我会保护好你的！就、就像新一哥哥做的那样！”
“我才不用他保护呢，”想到郑重其事地承诺一定会回来，让她等着自己的少年，小兰捏了捏病中小孩发热的脸颊，“你的新一哥哥虽然脑子好用，但运动方面只会踢足球，小兰姐姐我这个空手道高手来保护他才对。”
“但是最近他一直在调查很重要的案子，不能露面，也不能随时跟我联系，我没法保护他。”
“所以，我只能希望他能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不要生病。”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又在跟柯南诉说对新一的情意，小兰脸色发红，“柯南你不要学那家伙！你要乖乖听话，让小兰姐姐来保护你就好啦！”
柯南怔忪地看着她，没错，他喜欢的女孩，虽然怕鬼又爱哭，但其实坚强活泼，还是一位能以一敌多制服罪犯分子的空手道高手。
“嗯，小兰……姐姐。”柯南终于安然地睡了过去。sc
“啊啦，”在学校碰到明显病得消瘦了些，眼神却不一样了的柯南，灰原哀打趣道，“被我姐姐打压之后，又在‘小兰姐姐’那里充满电了？”
“关于小兰，我终于想通了，我不是斗恶龙的勇者，她更不是等着营救的柔弱公主。”
“但你姐姐的确是纯血恶龙。”柯南翻了个白眼。
“过奖了。”灰原哀一撩头发，嗅到熟悉的草本洗发水的气味，表情一僵，又强行若无其事。
所以平日里高冷一点也挺好的。
……
“我买午饭回来了。”卡迈尔拎着便当走进写字楼里一间没有挂招牌的房间，穿过两道门，只看到了正在电脑前伏案工作的詹姆斯和脱了外套与衬衣，只穿着运动内衣举铁的朱蒂，“秀又出去了？”
“嗯，那位脾气很大的小姐不肯接他电话，晚上也不去原本的公园了，他想抓紧时间找到她。”詹姆斯回答。
“东京这么大，他上哪去找？”卡迈尔纳闷。
“不知道，”朱蒂放下杠铃用毛巾擦汗，“他只说了一句‘她是个很长情的女人’，就走了，大约去格瓦斯旧情人那里蹲点了吧。”
赤井秀一的确去找椿柚李的旧人了，虽然椿柚李本人和她的黑猫不好找，但有一个人是很好找的。
神奈川交警队的萩原千速。
朋友？闺蜜？情人？
都无所谓，赤井秀一只需要知道她对椿柚李而言很重要，说不定比顶着“姘头”帽子的松田阵平更重要些，这就足够了。
赤井秀一已经跟她好几天，如果椿柚李没有改变社交习惯和频率，最多再过四五天，就能见到了。sc
看着英姿飒爽的金发美人结束上午的执勤，停好重型警用摩托，步履轻盈地走进警署办公楼，赤井秀一知道今天中午椿柚李不会出现了，转身沿着小巷子准备去看看之前被椿柚李点名要吃，让他穿越半个东京跑腿买回去的牛肉饭餐馆还在不在。sc
小巷两侧高楼林立，即便是正午也不算多明亮，赤井秀一点起一支烟，心中盘算着见到椿柚李第一句话要说什么才不会被她放宠物往死里扑咬。
如果只是那只黑猫还能接受，加上后面的黑隼和杜宾，肉搏的话，他就是把截拳道练到李小龙的水准也没法打，如果用枪或者刀……
他暂时还不想把自己送到琴酒枪口下。
赤井秀一停下了脚步，大意了。
他回头，一身黑西装的墨镜卷发男姿态放松地靠在小巷的墙上，冲他露出和善的笑：“我一般不跟嫌疑人说这句话，今天破个例——你有权保持沉默。”
松田阵平，萩原千速和椿柚李共同的朋友，前爆.炸物处理科技术骨干，现搜查一课刑警，经验老道，精通拳击。
赤井秀一叹气：“我能说这是个误会吗？”
“去警视厅里说吧。”松田阵平掏出了银晃晃的手铐，颠了颠。
第227章 斗殴与医生
古希腊哲学家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
赤井秀一是个务实的人，对哲学兴趣不大，但这已经是第二次在这个男人身上栽跟头了。
那时松田阵平还是爆.炸物处理科的技术警，而他还是“广田雅美”的男友诸星大。那时他已经知道这位技术警极其敏锐，套话技术也高超，但还是一时不察，被他用借火的机会看到了手上的枪茧。
当然，手上有枪茧并不犯法，诸星大这一假身份也查不到什么，但赤井秀一还是理智地在那之后避免与这个敏锐过头的技术警再见。
然后今天，他又栽了。
赤井秀一承认自己低估了交警千速小姐的敏锐度，也低估了松田阵平的反跟踪能力。sc
偏偏东瀛变态众多，针对变态的法律也相对完善，像他这样连续盯梢萩原小姐好几天，如果松田阵平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毫无疑问能给自己定个跟踪骚扰偷拍女性的罪名，丢进监室里关几天——他手铐都掏出来了，会没有证据吗？
且不说真的被抓了，也可以通过FBI跟东瀛警视厅方面交涉免罪，就算真的为了任务蹲几天拘留所对于赤井秀一而言也不算什么。但是，一旦这顶STK的帽子扣下来，往后同事们再提起他，恐怕就不是“FBI王牌搜查官”而是“尾行痴汉”了。
赤井秀一同样不怕颜面扫地，但这样的损失毫无意义。
“我需要见椿柚李。”他说。
“真巧，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她了，”松田阵平笑笑反问道，“要不然你打电话叫她来赎你？”
赎？恐怕椿柚李只在乎他几成熟。
赤井秀一沉默，他莫名觉得这卷毛墨镜有两分当年波本的神韵，虽然他们一个金毛直发黑皮，一个黑发卷毛白皮——但都让他拳头很痒。
“松田警官，”赤井秀一举手认输，“我不是椿的敌人，只是略微惹她不快，联系方式被拉黑了，在抓捕我之前，能帮我给她打个电话吗？”
松田抛接手铐的动作也顿了顿，如果他没撒谎，真的只是被椿拉黑，那就说明……
这家伙真的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他保持着安全距离，拨通了椿的电话：“我遇到了广田雅美的男朋友。”
……完了。
没来得及阻止他的赤井秀一心中一派萧瑟。
果然，电话那边的椿柚李说了些什么，松田阵平把手机平举，打开免提：
“把他三条腿都给我打断，再说别的。”
电话挂断，松田阵平略有两分同情地问他还有什么想说的。
“唔，应该说，毫不意外？”赤井秀一答。
“既然如此，”松田阵平扯脱下西装外套放在路边消防栓上，又扯下领带，“练练？”
看来不打一架是见不到椿了，赤井秀一活动了下肩膀，摆出截拳道警戒式。
既然是“友好”切磋，两人都没下死手，也不过是松田阵平左勾拳开场，赤井秀一拍手防御接挂锤击面，松田侧头闪接垫步侧踢，赤井秀一俯身躲过，上步近身，准备使出一记双龙出海……
柚李开始思考今晚吃什么的时候，松田打来电话，说了一个酒店餐厅的名字。
柚李知道这是他帮自己答应了同赤井秀一面谈，但是：“你的声音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咬到了舌头。”电话那头的松田声音含糊。
跟赤井秀一过招的时候咬到了舌头？柚李没有多想，又问他能不能确定饭局的私密性。
“放心吧，”松田阵平看了一眼跟自己打了个五五开的FBI，“不会有人知道你见过他。”
柚李走进饭店包厢时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她仔细分辨了一下两个猪头，才终于通过黑西装和针织帽认出了谁是谁。sc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这并不妨碍她两个人一起笑话。
架也打了，饭也吃了，虽然对面戴针织帽的猪头不知道，但毕竟明美还活着，柚李勉强接受了他的道歉。
至于松田，柚李本来懒得管他，他自幼学拳击，这点皮肉伤算什么，反倒是萩原研二不肯了，说自家幼驯染还是第一次被打这么惨——就连当初zero下手都没这么重！混蛋FBI！一定是嫉妒小阵平的美貌！
萩原研二打滚耍赖，非要柚李帮他处理下伤口，省得他打架累了回宿舍啥都不管先睡一觉再说。
柚李被他闹得没办法，只能饭后拖着黑西装猪头直接上楼开了间房——当然，饭钱和房费都是另一位猪头付的。
酒店餐厅服务员能的眼神都不对了：sc
一开始两个鼻青脸肿的高大男人来要包厢吃饭时，员工们以为是不打不相识或者相逢一架泯恩仇之类的热血男性向剧情；
后来两位男客说还有一位客人，大家又纷纷猜测这是打完了找见证人议和，还是找德高望重的长者评理；
当第三位客人终于到场，大家发现是一位年轻女性，前面的猜测立刻被推翻，两男争一女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剧情成为主流；
吃完了饭，女客拉着黑西装男的胳膊走出包厢，大家纷纷将隐晦的同情目光投向针织帽男，三人到前台结账，黑西装双手插兜，唯一的女客抱着猫撸啊撸，针织帽男掏出银行卡时，大家目光中的同情变得不那么隐晦；
等到女客问服务员，同一栋楼的酒店客房入住在哪里办理，众人的眼珠子都快被八卦之火烧穿了，最后针织帽男刷卡支付房费后面无表情（有也看不出来）故作潇洒扬长而去时，这条劲爆八卦已经通过酒店员工们的手机传向四面八方。
大家快来看啊，前所未有的船新玩法！
赤井秀一回头看了一眼拉似乎不太乐意，但还是被拉进电梯的松田阵平。
椿柚李的确是个长情的人。
“我现在只想睡觉，这种皮肉伤我比你有经验，放着不管过几天也会好的。”
松田阵平打着哈欠试图往床上一躺上演“眼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
“不行！”既然同意了萩原研二帮他处理伤口，柚李就一定要做到，因为职业特殊性，她的包里一直放着医药包，先用无菌湿巾给他擦擦脸，再给伤口涂上碘伏，贴上无菌敷贴。
脸上、手上的创口处理完了，衣物覆盖的位置都是淤青，柚李拿出活血化瘀的红花油和云南白药，却并不急着上手，而是先活动了一下手指手腕手肘和肩膀。
“擦药这点运动量，你是要先做一套健身操来热身吗？”大字形躺在自己那张床上的松田阵平吐槽道。
萩原研二终于露出真面目，桀桀怪笑，伊达航还是第一次听他笑得如此古怪且变态，正准备去问诸伏景光，却发现他已经把头埋到了翅膀下。
伊达航：？
马上，松田阵平给了他解释了两位同窗的异常。
“这药味道真大——啊！椿你干什么！轻点！啊啊啊！”
“老实点，就得这样把淤血揉散。”
“啊啊啊嗷嗷嗷痛痛痛痛死了！！”
“叫什么叫，不说是‘小伤’、‘有经验么’。”
“轻——轻点啊！要死了要死了！”
……
“这样就行了，短痛换长痛，淤血散得至少比你什么都不管快一倍。”柚李扯了两张抽纸擦擦手，洗澡去了。
[萩原啊，]伊达航被同情地看着床上已经被龙脑、丁香油、桂皮油、薄荷脑等等具有特殊气味的中药腌制入味的，已经翻白眼的松田，[你们不是幼驯染吗？]
[对啊，所以我要关心小阵平，爱护小阵平，让小阵平在打架斗殴后得到最好的治疗——柚李酱就是最好的！]萩原研二理直气壮。
我看你是生怕他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伊达航摇摇头，转而问另一位：[诸伏，当年椿小姐也是这么给你处理伤口的？]
[我是狙击手，很少跟人近身搏击，]诸伏景光说，[zero大多数时候也能全身而退。]
那就是有少数任务会跟人干起来并受伤。
椿小姐的手法很干脆，很利落，不像医生护士，倒像一个无情的揉面机器——厨师会在乎面团的感受吗？
伊达航陷入沉默：降谷，辛苦你了。
切磋双方的想法出奇的一致，赤井秀一也觉得打得很累，想立刻回住处躺着，但詹姆斯说朱蒂带回了重要情报，让他回临时工作点一趟。
“秀你回——你怎么了？！遇到袭击了？！”
毫无疑问，赤井秀一的鼻青脸肿的造型惊呆了三位队友，朱蒂立刻给手.枪上了膛对准赤井秀一身后。
“没事，不用紧张。”赤井秀一淡定地说，“跟一位拳击手友好切磋了一下，有个好消息：椿对我的仇恨值清零了。”
朱蒂难以接受：“格瓦斯继续合作的条件是让拳击手打你一顿？！”这种合作条件——
“没有，真的是切磋，很公平，对面伤的比我重。”
大约。
重一点点？
年长下属们几十岁，深谙男人嘴中的话水分含量的詹姆斯轻咳一声：“所以，那位小姐同意像过去一样向我们提供情报？”
“还差得远，只是恢复为刚认识那时候的中立关系而已。”赤井秀一点了支烟，叼烟的动作牵动了嘴角的裂口和脸颊的红肿，让他表情抽搐了一瞬。
“那位格瓦斯既然愿意与官方合作，为什么又要这样刁难你？未免也太恶劣了。”朱蒂不快道。
“因为了解她能力的官方组织，都不会拒绝同她合作，FBI并不是她唯一的选择，”赤井秀一吐出一口烟气，“别忘了，这里不是美国而是东瀛，东瀛公安、警察天然具有优势，而椿柚李一直苏格兰的死心怀愧意，东瀛公安只要躺在这份‘遗产’上，就领先其他官方组织一大步。”
“我一直都说，你们误判了椿柚李的能力，”赤井秀一总结，“她的态度是‘入门券’，得到她的友善，至少是中立态度的纵容，才有可能在打击组织这帮竞技中有所斩获，被她厌恶憎恨的人——她绝对能保证他们出现在第一梯队炮灰名单上。”
“暂时不谈她了，朱蒂，你带回来的重要情报是什么？”
朱蒂面色一肃：“我找到了‘腐烂的苹果’。”
第228章 螳螂与黄雀
rotten apple，腐烂的苹果。
这是朱蒂给贝尔摩德起的行动代号。
自从赤井秀一抓住了能证明莎朗·温亚德与公路恶魔接头的证据，逼得她给自己办葬礼舍弃了德艺双馨的大明星莎朗这个身份，只以克丽丝·温亚德的身份活动，FBI就一直没再抓住贝尔摩德的其他把柄。
这并不奇怪，贝尔摩德本就是个神秘主义的女人，刚在赤井秀一身上栽了跟头，自然更加小心谨慎。
在美国一无所获的FBI，发现贝尔摩德忽然前往东瀛，于是，赤井秀一的个人海外驻派申请流程被詹姆斯驳回，转而申报了针对贝尔摩德和组织的团队任务。
赤井秀一在卧底组织期间暴露并受到致命威胁，胡佛大楼里的官老爷们谨慎研究后才批准了这一申请。
谨慎研究，当然是要花时间的。
他们一行人刚抵达东瀛，行李都还没收拾好就从报纸上看到：贝尔摩德和皮斯科一同参加的大导演追悼会上，一位即将被捕的吞口议员被掉落的水晶灯砸死，最终因为一位娱记阴差阳错拍下的照片，证明枡山宪三是射击水晶灯的真凶，然而就在警方准备抓人时，枡山和吞口两家人都神秘失踪，宅邸也被焚烧殆尽，而当时的嫌疑人之一克丽丝随即宣布息影隐居，从公众视野里消失……
刚下飞机，时差都还没倒过来的FBI四人组一齐陷入了沉默。
这展开的确有点出乎他们的预料，在来之前，詹姆斯定下的大致工作方向是：以顶着汽车集团董事长身份公开活动的枡山宪三为主，以通告不断的正当红星二代克丽丝为辅，通过实际身份为组织代号成员的两人为抓手，调查组织动向。
结果一场针对议员的不圆满谋杀后，皮斯科办事不力被组织清理，贝尔摩德息影退圈，一主一辅两个行动目标齐刷刷脱手，FBI四人组暂时失去了目标，因此赤井秀一才能花费好几天的时间去萩原千速那里蹲守椿柚李——然后被她的拳击专精刑警姘头打一顿。
就在他差点被当成尾行痴汉逮捕时，朱蒂那边取得了阶段性成果：她竟然在东京的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贝尔摩德。
出于对杀父仇人的执着和灵敏嗅觉，朱蒂了分析了海量花边小报，从无数自称拍到隐居状态克丽丝的照片中找出了两张真实照片，并通过照片上的街道走向、建筑风格、店铺名字等等蛛丝马迹的信息，以一个美国人的身份，在东京找出了照片拍摄地点，并真的找到了仍然在附近活动的贝尔摩德。
“米花町新出医院，”朱蒂点了点地图上一个红圈，“她在附近租下了一栋自建房居住，最近时常前往这家小规模的私人医院——但问题是，这家医院已经因为唯一的医生新出义辉被杀而停业了。”
此言一出，向来冷静从容的赤井秀一也感到了惊讶：“停业的医院？你有查到医生的死因吗？”
朱蒂点点头：“这家医院虽然规模很小，但已经有几十年历史了，已故的新出先生是以上门女婿的身份继承了医院，他的原配太太四年前意外身亡后，他又娶了一位名为阳子的女士为继妻，并在不久前被她杀死，阳子女士因此被捕。”
这复杂的家庭关系和纠葛的爱恨情仇震惊了三位来自大洋彼岸的男士，足足过了两秒，赤井秀一才问现在的新出医院还有什么人在。sc
“已故的新出夫妇的儿子智明，他是个刚从医学院毕业不久的年轻人，除此之外，家里还有他的奶奶新出三女士，和女佣保本光。”
卡迈尔问既然新出智明也是医生，为什么不将家里的医院继续开起来。
“小新出医生已经收到青森一家业内知名医院的聘书，即将前往赴任——我怀疑贝尔摩德想花一段时间熟悉他，取而代之。”朱蒂严肃地说道，“我们必须阻止。”
会是这样吗？赤井秀一皱眉思索着，许久才开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米花町观察。”
又花了两天盯梢后，赤井秀一得出了与朱蒂方向一致，又略有不同的看法：“贝尔摩德恐怕并不是要顶替青森的新出医生，而是在顶替米花町的新出医生。”
赤井秀一手在桌上一抹，把摞在一叠的照片抹开：“如果她想要易容成新出医生前往青森的医院赴任，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地观察他的言行举止，熟悉新出医院附近的街坊邻居，更大的可能性是，她要以新出医生的身份留在这里。”
几人心中一凛，如果贝尔摩德想顶替新出医生到青森去，只需要干掉本人，但如果秀的猜测是正确的，那新出祖孙俩外加女佣，就都有危险了。
“可是，”卡迈尔提出疑问，“她顶替新出医生留在米花町，是准备干什么呢？”
新出家虽然小有家资，但绝对还不到能令贝尔摩德垂涎的水平；如果只是为了身份，拖家带口的新出医生又远远不如独居单身人士方便；而且新出医生是位男性，易容成他，必然伴随着各种生活中的不便——比如不得不使用男卫生间。
所以，贝尔摩德一定有非他不可的理由。
四人开始仔细翻阅新出医生的各种资料，试图找出这一理由。
赤井秀一很快有所发现，新出医生虽然下个月要到青森的医院去，但现在也并非赋闲在家，而是有一份临时工作：帝丹高中校医兼篮球社团顾问。
赤井秀一的目光落他工作的学校名字：帝丹，他没记错的话……
“果然如此，”上网查了一个人的信息后，赤井秀一认为自己找到了关键点，“去年的公路恶魔案中，一个16岁的东瀛男生报警说自己在废弃大楼偶遇了公路恶魔，却对事件细节含糊其辞，并且拒绝接受FBI的进一步询问，后来椿柚李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在案发现场附近见过一个十五六岁的黑长直东瀛女孩，还直接说出了报案男生的名字‘工藤新一’。”
“后来我查过出入境信息，那位女孩正是与工藤新一一同到纽约旅行的毛利兰，而工藤新一目前就读的学校正是——帝丹高中。”
三位FBI大惊，没想到贝尔摩德的目标竟然是两位未成年人。
深入调查的结果加重了FBI们的不安：之前报警的工藤新一，竟然是一位在东瀛名气很大的高中生侦探，但前段时间他忽然销声匿迹，不仅原本频繁见报的《高中生侦探帮助警方再破奇案》系列再无新文，甚至学校都不去了。sc
一个高二学生不去上学，最大的可能性是什么？
“要抓紧时间了。”赤井秀一一锤定音。
三人郑重点头，如果工藤新一已经遇害，至少要从贝尔摩德手中救下毛利兰。
他们都还是未成年的孩子。
……sc
贝尔摩德观察着新出医生，FBI们也观察着她。
这样一盯一模式持续了一段时间后，贝尔摩德终于动手了。
“螳螂”离开后，“黄雀”们进入了新出家的车库，朱蒂把风，赤井秀一打开车辆引擎盖，打着手电筒仔细检查。
次日下午，新出医生开车载着祖母和女佣，按原计划前往位于郊区的墓地，为亲生母亲千晶女士扫墓。
汽车驶出一段长长的隧道后，开始沿着山路下坡，并最终在转弯处失控，撞开护栏掉入悬崖下，烧成灰烬，如无意外，烧毁的残骸会在12小时内被涨潮的海水卷走，痕迹全无。
一辆黄色跑车在发生车祸的位置略作停留，扬长而去。
“现在你应该没有疑问了，新出医生。”朱蒂看着身边震惊地放下望远镜的年轻人，“走吧，飞机三小时后起飞。”
“朱蒂老师，”登上方脸壮汉驾驶的汽车前，新出医生回头，“请您务必保护好自己。”
朱蒂冲他笑笑，没有回答。
与帝丹高中续签了校医聘用合同的当天，负责人事的副校长趁兴组织了一场欢迎新联谊会。
“新出医生”忙举手婉拒，表示自己也不是第一天在帝丹高中工作了，实在无需如此大操大办。
“不光是您啊，新出医生，”稍微上了年纪，尤其爱热闹的副校长乐呵呵道，“还有我们的外籍英语教师圣提米利翁老师呢。”
贝尔摩德本没有太在意，但为了符合新出医生的人设，她还是在婉拒无效后，半推半就地同意了联谊。
性子温吞的东瀛男人就是麻烦，连不想去的联谊都没法强硬拒绝。贝尔摩德在心里发着牢骚。
但她有什么办法呢，虽然新一那死孩子被格瓦斯狠狠吓唬了一顿，但谁知道能老实多久，如果没法阻止这破孩子持续性作死，至少保护好在小兰。
这种漫不经心的心态持续到了联谊会现场。
“hi~你就是那位很受欢迎的新出医生？哇哦~你真的是非常amiable~”
“新出医生”表面委婉感谢朱蒂老师的夸奖，内心疯狂辱骂该死的FBI。
帝丹高中的学生们很快发现，一直很受女生欢迎的帅哥校医，与刚一入职就被男生们集体爱慕的外籍老师，迅速打得火热了起来。
也不知道有多少少男少女咬着被子流泪。
第229章 护发素与家人
“Hi~新出医生~是要去校园餐厅吗？”穿着性感小V领的金发外籍教师从走廊拐角闪现，“我最近发现学校附近一家很棒的French bar，可爱的学生们向我推荐店里的French bray，医生要不要一起去？”
“抱歉，圣提米利翁老师，我是要去洗手间。”贝尔摩德挂着温柔又距离感十足的微笑，“而且法式烤布蕾含糖量很高，还大量使用奶制品，吃多了容易长胖和长痘的。”
“Oh~”朱蒂捂着脸，“这样可不好！”sc
贝尔摩德点头告辞，向走廊尽头的男卫生间走去，无需回头，她也知道FBI的小猫一直注视着自己。
这样的“偶遇”和“搭讪”几乎每天都要发生，贝尔摩德不胜其扰——但如果哪天朱蒂没有来缠着自己，她也只会陷入另一种焦虑不安中：
她为什么不来盯梢自己了？是不是去找小兰了？还是摸到了什么别的线索？她发现柯南的异常了吗？
如果她只是在执行组织的任务，在被FBI缠上的当天她就换皮跑路了，贝尔摩德讨厌麻烦。
但在摸清FBI到底掌握了多少，是只为自己而来，还是查到了些关于新一的事，准备从小兰这里入手之前，贝尔摩德并不打算轻易离开。
即便不是站在组织成员立场上，纯路人评判，跑到别国的FBI搜查官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打击组织这一目标下，两个高中生的个人利益，甚至不一定会被他们摆到行动风险的考量范围内。
格瓦斯说的没错，FBI就是一群多管闲事还不守规矩的太平洋警察。
贝尔摩德冷着脸从小便池前的男教师身后路过，走进隔间。
如果能开上帝视角，就会发现两个披着假身份暗暗较劲的金发女人其实都担忧着同样的问题。
朱蒂每天藏着恨意，对杀父仇人笑脸相迎，甚至于撒娇卖痴，同样是想搞清楚贝尔摩德费心费力地潜伏到帝丹高中，是不是为了解决掉当初在纽约遇到了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两个孩子。
朱蒂在学校里缠着贝尔摩德，避免她有机会对毛利兰下手期间，赤井秀一也查到了工藤新一相对确切的失踪时间，令人意外的是，这一时间点显著早于贝尔摩德来东瀛，当时赤井秀一正死死盯着克丽丝，可以确定是她本人。也就是说，工藤新一的失踪，至少不是贝尔摩德亲手造成的。
如此一来，工藤新一或许还幸存于世。
朱蒂找了个机会向工藤新一两位幼驯染套话，铃木园子是个大大咧咧的非典型财阀千金，虽然对她屡次拒绝女生们的下午茶邀请而略有不满，但还是大嘴巴地说了新一玩失踪肯定是又在哪里查案，朱蒂继续旁敲侧击，发现她的确不知情，又去盘与新一关系更亲密的毛利兰。
出人意料的是，小兰竟然在她问起新一时，流露出了怀疑和警惕的神色。
她果然知道些什么。
再警惕的女高中生，也扛不住专业FBI的套话，多花了一些时间和精力，朱蒂还是从小兰口中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
根据女孩的说法，工藤新一是在受人所托调查一起案子过程中，音讯全无，自己也联系不上他。
“我给新一的爸爸妈妈打过电话，”小兰垂下眼，“他们说会拜托国际刑警调查，让我不要去报警，也不要对其他同学说。”
国际刑警，没错，根据秀的调查，旅居美国的工藤夫妻，或者说是工藤优作，的确与国际刑警关系密切，还协助他们破获过不少疑案。
小兰应该没有撒谎。
朱蒂顺滑地把话题引向其他轻松的方向。
……
“贝尔摩德，你能不能别像个没头苍蝇似的转悠。”格瓦斯不快地放下书，丢给客厅里来回踱步的贝尔摩德一个白眼，“绕得我心烦，要绕回自己屋绕去，那么宽的宅子，够你把脚底走出水泡。”
反正自己在格瓦斯面前早就没有面子了，贝尔摩德干脆彻底抛弃了脸面，将自己并不优雅的烦躁一面展露在她面前：“那群FBI一天24小时用军用望远镜对着新出宅，一点隐私都没有。”
就算能确定浴室没有偷拍摄像头，洗澡时都被人隔着窗帘盯着的感觉是真的不好，贝尔摩德本就糟糕的睡眠质量已经彻底完蛋了。
“真可怜，”格瓦斯毫无感情地棒读，“算了，我的浴室借你，橱柜里有新毛巾和其他用品。”
贝尔摩德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她现在只要一露面就会被FBI们盯得死死的，今晚好不容易凭车技甩开朱蒂，竟然一时不知道去哪里，这才拐到了格瓦斯住处，现在离开也只不过换个酒店房间住而已。
她走进了浴室。
虽然是在相对陌生的环境，但至少没有一个望远镜锁定着浴室门，贝尔摩德久违地洗了个轻松愉快的澡。
好心情持续到了她吹干头发离开浴室，格瓦斯和她三只宠物看自己的眼神明显不太对劲。
她警惕地问怎么了。sc
“没怎么，”格瓦斯握拳抵着嘴轻咳一声，压下嘴角的笑意，重新捧起书，“反正成分差不多，问题不大，不用在意。”
成分？贝尔摩德脑中警铃大作，她没有自取其辱地追问格瓦斯，而是甩下半湿的毛巾回到浴室：
牙膏牙刷是拆的一次性用品，封口她检查过，现在再看一遍也没有问题；
毛巾是市面常见的纯棉纱毛巾，包装上明确表明是一类纺织品，也没有问题；
洗面奶和卸妆油她用的自己包里的，更不会有问题……
沐浴露、洗发露、护发素——
等等！
贝尔摩德抓起“护发素”的瓶子，瞪大了眼睛看标签，她当时是看到“美毛”二字，就挤出来抹到了头发上……
这不是护发素！而是猫用美毛膏！
该死的她竟然一时忘了这间公寓里除了格瓦斯这个人类还住着一猫一狗一鸟！她的浴室里还有宠物用品！为什么不把人类用品和宠物用品分开摆放！
贝尔摩德气得两眼发黑，虽然看瓶子上的成分表，猫用美毛膏的成分的确与人用的护发素差别不大，而且使用后也用清水冲掉了……但贝尔摩德还是立刻觉得自己头皮和脖子都发痒了。
该死的格瓦斯！该死的宠物用品！
贝尔摩德黑着脸拎着包踏着几乎要踩断高跟鞋跟的步子就要摔门离去。
“贝尔摩德，”格瓦斯忽然叫住了她，“我刚收到消息，明天阿笠博士会带着少年侦探队去上野滑雪场玩——你没事的话陪一下？”
小孩子当天往返的一日游有什么好陪的，她又不是柯南的保姆！
贝尔摩德正要拒绝，又听格瓦斯幽幽地说：“万一发生什么暴风雪山庄式的凶杀案，我家孩子肯定会全程跟大人在一起不乱跑的，你家那位可就说不准了。”
贝尔摩德：……
无法反驳。
提前确定了孩子们乘坐的公交车，贝尔摩德掐准时间踱步到米花公园前站准备上车偶遇——
“新出医生~好巧呀~”
巧个鬼。
贝尔摩德敬业地扮演着新出医生，内心一片冷漠。
感受到组织成员那种独特的危险气息，灰原哀顿时止不住地颤抖，柯南发现了她的异常：“灰原，你……”
“别跟我说话！”灰原哀压低声音警告道，立刻拉起帽子遮住自己与众不同的微卷茶色头发，又将耳边的脱发勾到耳后……
等柯南回过神来时，身边坐着的灰原哀已经一边发抖一边飞快戴上了帽子、手套、卡通儿童墨镜，低着头缩成一团，要是自己也刚上车，估计都认不出她来。
柯南：只戴一副黑框眼镜的自己好像输了。
柯南还没来得及观察新上车的乘客中的可疑人员，两个穿着全套滑雪装备的男人就先自爆了：
“不准动！谁乱动我宰了谁！”
赤井秀一&朱蒂：……还挺意外的。
贝尔摩德：格瓦斯不是说暴风雪山庄模式吗，怎么连山庄还没到就来案子了？
听到公交车劫匪打电话要求警方释放上个月抢劫珠宝店时被捕的主犯矢岛，贝尔摩德眉毛微微一跳：她知道这个案子，并不是刚好看到新闻报道，或者收集情报时看过，而是……
格瓦斯之前对这起案子的犯人骂骂咧咧，说他们竟敢不向自己报备，也没有缴纳任何保护费，就敢制造炸弹拿去抢劫珠宝店，简直是岂有此理。
逃犯一共4人，被捕1人，目前自爆身份的公交车劫匪2人，也就是说，乘客中有1个人是他们的眼线，想要观察全车人，必然得坐在最后一排，除去把针织帽焊在头上的赤井秀一，就只剩下女人和老头。
贝尔摩德又看了一眼两人上车时携带的滑雪板包，被捕的主犯是个珠宝经纪人，团伙中的炸弹专家应该在成功逃跑的三人当中，既然如此，不难猜测滑板包里的是什么了。
车上有两位FBI和自己，怎么也出不了大事，贝尔摩德表情紧张内心安然地坐着，等着看柯南表现。
被他气了那么多回，看点笑话有什么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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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臭男人的臭衣服。
贝尔摩德不快地按劫匪的要求换上对方的滑雪服，柯南也终于在公交车即将驶出隧道时行动，举起用口红写着镜面“STOP”的炸弹滑雪包示意司机急刹车，朱蒂肘击接膝袭打倒了持枪劫匪夺了械，贝尔摩德也按照cool boy的喊话按住了内应女人的双手——
“快跑啊！刚才不小心磕到起.爆装置了！只剩下30秒就要炸了！”
被制伏的女人看到手表上的倒计时，嗷嗷叫起来。
贝尔摩德啧了一声，丢下她跑路，柯南也忙去招呼步美他们——
“博士！快！”就在两人眼前，裹着红外套的灰原哀一跃而起，拉扯着胖乎乎的阿笠博士，冲在所有尚还处于短暂懵逼中的乘客们前面一溜烟窜出了即将爆炸的车厢。
哈？
贝尔摩德几乎被宫野家的小崽子气笑了：你的逃生意识是不是太强了？！
劫匪们带上车的炸弹威力惊人，直接把一辆公交车炸成了废铜烂铁，好在无人伤亡，逃出生天的乘客们喜极而泣，都在借用警察们的手机向家人报平安。
家人啊……
灰原哀有一瞬的愣神。
忽然，一只黑色大鸟低空掠过，引来刚死里逃生的乘客们的惊呼：
“好大的乌鸦！是吉兆哇！”
不，那不是乌鸦，是姐姐豢养的黑隼莱特。
鹰隼的视力是人类的八倍，莱特完全不需要低空飞行就能看清自己，他刻意低飞，是为了让自己看到他。
为了让自己知道，尤里姐姐一直关注着她。
她也是有家人关心的小孩。
第230章 抚养费与情报
公交车劫持案的人质们自救成功，三名劫匪也垂头丧气地被刑警们铐住带走。
“松田警部！”正在把犯人押解上车的基层警员向上司敬了个礼，松田阵平点点头：“我检查一下。”
基层警员立刻退出囚车让出位置，松田凑近垂头丧气的女犯悄声说：“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
本次公交劫持案中的内应，也是珠宝店抢劫团伙中唯一的女犯心头一动，她看向一只脚踩在囚车踏板上的刑警，对方穿着一身黑西装，还戴了副墨镜，简直比自己这边更像黑恶分子，难道他是矢岛的……
“奥特曼会耐心等你出狱。”
囚车那边爆发了骇人的惊叫，目暮警官忙腆着肚子冲过去查看，只见基层警员们正大声呵斥嫌疑人，而松田阵平一脸无所谓地在囚车外吸烟。
“松田，你把嫌疑人怎么了？”sc
“大家都看着呢，我就是检查的时候自言自语说忘了录昨晚的奥特曼，她就抓狂了。”松田叼着烟一脸无所谓。
目暮头大如斗，怀疑地看了一眼刚控制住情绪失控嫌疑人的基层警员，对方立刻敬礼回答：“没错，目暮警部，嫌疑人刚才一直喊‘奥特曼’、‘我错了’，大约是因为被抓而情绪失控，松田警部并没有任何粗鲁举止。”
松田摊手无赖笑。
“……你给我安分点！”实在拿他没辙的目暮警告道，“再胡闹我就告诉你女朋友！”
看着负责囚车的基层警员憋笑的表情，松田无语，目暮警部管束下属的方式真是令人耳目一新。
但椿又不真的是自己女朋友，而且这话还是她让传的。
看警阶已经与自己平级的下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目暮头疼地挥手赶人，让他开车送证人们回警视厅做笔录。
经历了惊魂公交之旅的乘客们都得去警视厅做笔录，警方调来接人的巴士还没到，白鸟正在安排先用警车把体弱的老人孩子和病人送到警视厅，让他们先做笔录，好早点回家。
“柯南，你们就坐我的车去警视厅吧。”白鸟安排好了其他人，对少年侦探队说道。
“好——咦，灰原和博士呢？”柯南在现场兜了一圈，把最后上车的乘客都观察了一遍，却发现这两人不见了。
“他们坐那位卷毛毛警官的车先出发啦。”步美脆生生地回答。
卷毛毛警官？
柯南差点心脏停跳：“等一下！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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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阿笠博士和灰原哀做笔录的就是载他们过来的松田警官。sc
虽然对方穿着一身黑还戴着墨镜外加一脸痞气，比组织成员还要像组织成员，但灰原哀并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刚才在在公交车上的那种危险气息。
他不是恶徒。
给儿童做笔录要有监护人或者老师长辈在场，松田干脆把两人一起带进了笔录室。
询问了姓名年龄等基础信息后，松田阵平停顿了一会儿，低头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松田警官？”阿笠博士奇怪地问，“不是要做笔录吗，您在等什么？”
“我在等时间，已经到了，”松田抬起头，“我放了一个小机关，会让这个笔录室的监控和录音断开两分钟。”
让这个房间的监控录音断开？他想做什么？！
“别紧张，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算太坏，”松田看那胖大叔紧张地护住身边的小女孩，嘴角翘起，这位名叫博士的博士的确人品很好，遇到危险第一反应是保护毫无瓜葛的小孩，“我只是受人之托，把这孩子的寄养费送来给你。”
松田阵平递过去一本存折。
阿笠博士迟疑片刻，接过来打开：“一千万円？！”
“收着吧，这钱转过两手，没有被倒查的风险，”松田阵平说，“两分钟差不多到了，我们继续做笔录。”
阿笠博士还在犹豫，灰原哀从他手里拿走存折，装入自己上衣内侧口袋中。
……
这种已经解决的案件，笔录做得很快，柯南火急火燎赶到警视厅找到阿笠博士和灰原哀时，松田阵平刚好合上记录本：“哟~小男朋友担心了？”
“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收了钱之后态度好多了的小女孩否认，又顺口揶揄，“而且，他喜欢年纪大一些的女生。”
“这么巧，”松田阵平听出了小女孩话中的内涵，蹲下与紧张兮兮的缩水高中生对视，“我也是。”
看着一身黑的刑警离开的背影，柯南终于松了口气，低声问道：“你在公交车上说你能闻出黑衣组织成员的味道，你确定他不是？”
他当然不是。灰原哀隔着衣服摸了摸存折，正要说话，却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危险的阴冷气息，已经有经验的柯南迅速看了一眼刚乘电梯上来的几个人，把灰原哀挡在了身后。
新出医生、朱蒂老师，戴口罩和针织帽的感冒男——看来灰原感受到的黑衣组织成员，就在他们三人中间。柯南看着分别被领进了不同的笔录间的三个人，陷入了沉思，会是谁呢……
昨晚开车跟踪贝尔摩德被甩开，今天秀加入跟踪行动，却又因为珠宝抢劫犯劫持公交车而意外终止，朱蒂回去路上有些郁闷。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赤井秀一却很轻松愉快的样子，“我们今天也算有了意外收获。”
“你是说柯南？”朱蒂并没有得到安慰，“我早就说过这孩子聪明得不像同龄人了。”
“不，是椿柚李。”赤井秀一咬着烟笃定地笑，“公交车爆炸后出现的那只黑鸟，是椿柚李的黑隼莱特，它的智商几乎可以当做人来看待，绝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今天它特地低飞，一定是在执行椿柚李下达的命令——当时现场的人中，有椿柚李在意的人。”
“公交车被劫持的时间不短，椿柚李能轻易从松田阵平那里得知案件信息，贝尔摩德和你我都没有理由让椿柚李专门命令莱特飞过来一趟……那个人，在剩下的乘客里。”
会是那个特别聪明的boy么？
一直在思索谁是黑衣组织成员的柯南，直到回到家才发现到警视厅接自己的小兰似乎一直心不在焉。
“小兰姐姐，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啊，柯南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拿了曲奇给今天遭遇了公交车劫持案的孩子，小兰也跟着吃了一些，甜品和红茶让她的心情平复了一些，“我总觉得，今天在警视厅见到的那个男人，之前好像在哪里见过。”
柯南大惊之下捏碎了手里的曲奇，顾不得收拾，抓着小兰问是哪个男人。
“就是带着针织帽的绿眼睛、黑头发高个子男人。”小兰回答，“但我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是那个名为赤井秀一的感冒男！跟新出医生、朱蒂老师同一批上车的黑衣组织嫌疑成员之一！
柯南立刻追问小兰到底在哪里见过，小兰被他缠着从中午想到晚上，却始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好啦说不定是我记错了，”小兰已经对这个话题感到不耐烦，“柯南，下雨了，你去阳台把手帕收回来——”
宛如一道闪电击中大脑，小兰恍然：“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了！手帕，是我去年去纽约的时候，弄丢了一块手帕，新一帮我去捡回来的时候，就是他让我赶快离开，说有一个坏人就在附近，但当时他的状况非常糟糕，好像刚从火场里掏出来一样，长头发都被烧焦了……没错，是他，当时另一个人就是叫他‘秀一先生’。”
公路恶魔？怎么又扯到这个连环杀人犯身上了！难道公路恶魔其实是黑衣组织的杀手吗？柯南焦急地追问：“他是公……那个大坏蛋的同伙？”
“不是哦，”小兰想起了对方的身份，心情也舒畅了不少，“他是正在追捕坏蛋的FBI。”
信息碎片终于在柯南的大脑中形成完整的拼图：
高木警官告诉他，感冒男名为赤井秀一，是美国人；带着针织帽的绿眼睛高大男人；长头发都被烧焦了；跟琴酒一样的长发绿眼；FBI……
“小兰姐姐我去博士家一趟！”柯南拔腿冲了出去。
“你今天的感觉也许是个误会，”阿笠博士家，柯南脸色严肃地对灰原哀说，“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名叫赤井秀一，小兰在美国遇到过他，那时候他还是一头长发。”
“他就是那个曾经化名诸星大潜入组织的FBI卧底——‘莱伊’。”
灰原哀沉默良久才轻声道：“原来他叫赤井秀一。”直到明美姐姐死去，都没有从他口中得知这个名字，却天真地认为能得到他的爱。
这个冷血的男人卧底组织多年，让自己感觉到组织成员的危险气息并不奇怪，毕竟，就连尤里姐姐，也会给自己那种感觉。
灰原哀摸了摸怀中到现在都还舍不得放到抽屉里的存折，问博士能不能帮自己也做一个柯南那种能发射微型针的手表。
“唔，倒也可以，小哀你准备带在身上防身用吗？”
“不，”性子高冷的女孩露出微笑，“我准备把针头淬上毒，下次见到赤井秀一的时候射杀他。”
“灰原！！博士你可千万不能给她啊！！！”
虽然博士觉得小哀不会真的去扎死曾经卧底黑衣组织，现在返回东瀛很可能也是为了继续打击黑衣组织的FBI，但在柯南的强烈劝阻下，他还是没有在小哀的多功能手表里装配上麻醉针发射功能。
毕竟灰原哀是真的能做出一击致命的毒药。
但考虑到小哀的确需要一些自保措施，博士给多功能手表装上了电击功能，有强弱两档，强档可搭配绝缘手套用于主动出击，弱档用于被挟持时脱身——人毕竟也是导体，跟电击目标身体碰触时开大就是同归于尽了。
“要试试吗？”第一次试戴手表的灰原哀饶有兴趣地看着柯南。
“试什么？”柯南问。
“这个呀。”灰原哀抬起手手腕上的表，“我研发的APTX4869你也尝试过了，不顺便试试手表的新功能吗？我会调到低档的。”
柯南呵呵干笑，灰原真不愧是那位纯血恶龙的妹妹……
第231章 勇气与谋略
贝尔摩德做完笔录离开警视厅的时候发现新出医生的车停在路边，驾驶座却没人。
她坐了上去：“你来干什么？”
“特地来接你，连谢谢都听不到一声。”后排的格瓦斯说道。
“谢你让猫潜入我家偷车钥匙？”贝尔摩德启动了汽车。
“又不真是你家，急什么，”格瓦斯开了一线车窗，眯着眼睛打量同样刚离开的朱蒂，“戴着老气横秋的男款眼镜，却丝毫无损美貌，真是个性感尤物。”
虽然同样得到过她“你好看”的评价，贝尔摩德还是斜倪了一眼与自己真容一样金发碧眼FBI小猫咪：“在我面前夸赞别的女人性感，认真的？”
格瓦斯抱着猫懒洋洋地靠回椅背上，通过后视镜与驾驶座的贝尔摩德对视，意味深长：
“朱蒂二十八岁。”
你太老了。
浑身畜生味道的小畜生。贝尔摩德伸手把后视镜角度调高，眼不见心不烦。
但小畜生并不放过她：“既然赤井秀一装痨病鬼上了车，你怎么不趁机做掉他？”
做掉？她怎么做？车上三个劫匪两包炸弹两个FBI外加新一雪莉两个假小孩！
她就一个人！
贝尔摩德一个深呼吸打双闪靠边停车，扭过身去反问：“那你怎么不管好爆炸犯，让他们有机会先抢劫珠宝店，再劫持公交车？”
“因为我是个废物，”格瓦斯毫不犹豫地把琴酒一贯对她的评价搬了出来，随后对陷入短暂空白中的贝尔摩德恶劣一笑，“你也是吗？”
贝尔摩德脑中飘过海量脏话。
是她错了，跟格瓦斯拼下限没人能赢，她就是一头乐于在泥潭打滚的野猪。sc
“下车。”贝尔摩德微微闭上眼，命令道。
“我不，”格瓦斯笑容阳光灿烂，“你不把我送回家，我就开窗大喊‘不要啊新出医生那里不行’。”
这个！没爹的！小畜生！！
“贝尔摩德的心脑血管也太健康了，”下车后柚李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遗憾道，“但凡她脑子里有个血管瘤，咱们现在都吃上席了。”
……
柯南最近有点头大，已知：
克丽丝·温亚德是当晚跟皮斯科一同出现在会场的组织成员；
具有易容能力的克丽丝与灰原姐姐目前是盟友关系，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公交车劫持案中出现的可疑人员赤井秀一是曾经潜伏组织的FBI搜查官；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新出医生和朱蒂老师，谁是克丽丝伪装的，另一位是不是黑衣组织成员？
柯南疯狂挠头，思前想后，下定决心，拿出手机：“妈——”
正在用笔记本电脑整理实验数据的灰原哀瞥了他一眼：真是质朴的方法啊。
不知道这对恩爱夫妻又跑到哪旅游了，有希子手机信号不太好，柯南问了好几遍她才听清。
“克丽丝啊，”有希子骑在骆驼背上晃晃悠悠，声音也跟着晃晃悠悠的，“其实我跟其他人一样，在莎朗的葬礼上才第一次见到她本人，莎朗出意外之后，她赶过来和小尤里一起主持了葬礼。”
小尤里，在剧院里老妈也问过她为什么没来。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柯南忙追问她是谁。
“她是莎朗亲戚家的孩子，父母去世后被她接到身边照料过一段时间。”
灰原哀投来一撇，没想到新一的母亲竟然是见过尤里姐姐的，是巧合么？
沙漠中的信号不好，柯南听有希子断断续续说了些体弱多病、体贴之类的话，电话就在有希子喊了一声老公之后断线了。
“真是的，”柯南耷拉着眼睛抱怨，“明明都结婚快二十年了还腻歪个没完没了。”
“某人不也是，天天跟毛利在一起十几年了，还每天‘小兰姐姐~’地黏着。”刚吐槽完父母的柯南立刻招到了关西腔吐槽。
柯南大惊问服部怎么来了。
“当然察觉到你的难处，不辞辛劳地跨越数公里专程来帮你的忙啦！”黑皮少年爽朗地拍着胸脯，“很感动吧！”
“我叫来的，”灰原哀冷淡地戳穿，“我不便出面，你又一定要去调查新出医生和茱蒂老师两个可疑人员，不如让这位因自作主张扮演你而卷入这场无妄之灾中的官二代一起去好了。”
“你这小孩还真是不可爱……”sc
“啊啦，那还真是抱歉，毕竟我的真实年龄比你年长。”灰原哀保存好数据，去冰箱里给他拿了一瓶冰镇乌龙茶，“请用。”
“这么迫不及待给我泼凉水？”服部平次左右手抛接了两下冰凉的饮料瓶，“不要小看我啊，这次我可是连真刀都带来了！如果再有人像上次那样试图袭击我，我就给他点厉害瞧瞧！”
“喂喂……”柯南正要提醒热血过头的剑道少年不要太狂妄，灰原已经开口了：“我姐姐跟我说过一句东夏俗语，我觉得非常适合你：七步之外枪快。”
“哼哼，这不正是承认了近距离缠斗下，体术和冷兵器更占优势？”
“七步之内，”灰原哀讽刺一笑，“枪又准又快——除了极少数特殊状况，冷兵器是不可能匹敌枪械的，如果对方真的是专精此道的组织成员，你的刀还没出鞘，她的枪口已经对准你的要害了。”
看着回地下室继续实验的小女孩背影，服部平次抱怨她的人生观也太阴暗消极了。
“要相信事在人为，努力总能有所收获嘛！”
“既然大老远地跑过来帮我，你准备从哪里入手，”柯南问，“或者说从谁入手，新出医生还是茱蒂老师？他们的住址我都知道。”
“不知道，”服部平次大大咧咧道，“我还没想。”
柯南有些愣神地看着嘀咕着事在人为的高中生侦探，如果是过去的他，大概会冲服部吼“你什么都没想就跑过来了！”“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之类的话，然后两人吵吵嚷嚷地随便选一个去查，反正都要查的，这种小事有什么好计较的呢，但是……
那副没有钥匙的手铐，至今还挂在他家三楼浴室的一根水管上。
他说不清那不到48小时的监.禁改变了他多少，直到刚才。
他从服部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sc
年轻、勇敢、热血……不惧任何危险。
“我们来做讨论一下吧，”柯南定了定神，不去想那两天，向大茶几走去，“我把目前掌握的情报跟你分享，商量一下做个调查方案。”
“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工——”
“闭嘴！”服部惊讶地从缩小版新一那张稚嫩的面庞上看出了森冷的威胁之意，“服部，以后无论在哪里、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对我叫这个名字，我只是柯南。”
“在博士家里你没必要这么紧张吧……”服部有点不适应他的严肃，他认识的工藤新一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我在琴酒的车上装过窃听器，被发现了，”柯南扶着茶几，像是需要有一些外力支撑让自己说下去，“他们据此反向掌握了灰原会到追悼会去的情报，要不是她姐姐的安排和一系列的机缘巧合，灰原已经死在琴酒枪下。”
“服部，我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但既然已成定局，我不会拒绝你的帮助，你聪明、勇敢，还擅长剑道，是值得交托后背的伙伴。”
“但是，”柯南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一旦与黑衣组织为敌，除非寻求国际刑警或者FBI之类的官方组织帮助，加入证人保护计划，抛弃一切改名换姓到国外去生活，否则就不会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博士家也如此，我会给他们安装窃听器，难道他们就不会给我们安装么？不要再用那个名字叫我了。”
“柯南，”服部平次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只是想通了一件事，”柯南坐到沙发上，招呼他过来听情报，“运气不会永远站在我们这边，与黑衣组织为敌，一次错误就是粉身碎骨。”
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身边的人。
“你还不明白？那天克丽丝放你走，是因为认出了你是高级警官的儿子——万一她没认出来，或者觉得自己的行动足够隐秘不会曝光呢？”柯南看着他，“你已经死了。”
“我无法容忍这样‘因为疏忽，只能靠运气活下来’的事情再次发生。”
……
两人讨论过后，决定先去拜访茱蒂老师。
一来柯南之前去过新出医生家，二来虽然新出医生的母亲已故，父亲被杀，继母被捕，但他家还有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和迷糊的女佣在，又是个在米花町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本地人，顶替他的难度和风险都比较大。
而来自国外，又单身独居，没见她跟任何亲朋故友来往的朱蒂老师约等于一张白纸。
柯南希望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假借上厕所的名义，两人趁着裹着浴袍开门的朱蒂老师去换衣服的间隙冲进浴室检查，果然立刻发现了端倪：明明顶着一头湿哒哒的头发开门，电吹风却是温的，而且瓷砖上还粘了一点新鲜掉落的乳液——
她分明是已经吹过头发，甚至完成了护肤，只是为了假装洗澡拖延开门时间，又把头发和身上弄湿了一遍。
按照老妈有希子的速度，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做完易容了。
老妈喜欢把易容工具放在洗漱台下的橱柜里，柯南打开，却只看到了未开封的纸巾和日用耗材。
“喂，工，好好好别瞪我，我会努力改正的！”服部提醒，“我们差不多该出去了。”
柯南叹了口气准备走，却猛然想起当年跟父母乘坐房车旅行的经历，房车空间狭小，每一寸空间都要尽可能地榨取利用价值，就连镜子后面——
柯南爬上洗漱台，掰开了镜子。
第232章 照片与行李箱
镜子后面的狭小空间的确藏有玄机，一块软木板被固定在这个绝少有人注意的位置。
柯南头皮发麻：
软木板上，用大头钉固定着许多照片，最上面的几张拍摄于帝丹高中学园祭，扮演成公主的小兰，一脸温和笑意的新出医生和他身后的园子，以及，摘下了头盔的自己，和以及照片上被写上了“cool guy”的柯南。
灰原的姐姐并没有危言耸听，这个世界上不止他一个聪明人，黑暗中更是有数不清的眼睛，学园祭时怀着“这是学校里、就一小会儿、不会有外人知道”的侥幸心理摘下头盔的恶果，此刻已经展露在他眼前。
服部平次同样大惊失色，立刻从剑袋里拔刀出鞘，对准了正笑盈盈倚靠着浴室门的朱蒂。
“乱翻女生的浴室是不可以的哟~”朱蒂的确没想到那男孩如此敏锐，不光发现了她并不是刚洗完澡，还发现了镜子后面的夹层，又要要被詹姆斯责怪没有收好调查相关资料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服部平次厉声质问。
朱蒂笑着安抚紧张得冒汗的持剑少年：“boy~不必那么紧张——”
满脑子怎么带着工藤安全逃出这座危险巢穴的服部平次愕然地看着话说到一半软倒在地的女人。
“愣着干什么！”茫然保持着握刀防御姿态的服部平次低头看柯南收起麻醉手表的瞄准镜，终于反应过来：“哦、哦……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柯南已经跑了过去，捏住昏迷女人的脸扯了扯，果然是真实面孔，这跟他看到照片后的推测一致：克丽丝·温亚德已经知道自己是工藤新一，甚至亲自扮演自己去糊弄过小兰，她与灰原姐姐是利益相关的盟友，既没有必要把他和小兰的照片跟其他人的放在一起分析，也不应该把照片放在浴室这种容易被外人发现的地方。毕竟她也是组织成员，一旦让琴酒之流知道她有意隐瞒了工藤新一活着的消息，她恐怕也难以解释。
“快去找绳子把她绑起来！”
“啊？”服部平次有点懵，“这样做是不是有点……”
“她没拍到你，但拍了远山同学。”
“我马上去！你看住她！”服部平次窜了出去，刚出去十几秒又返回来，递给柯南一个花瓶郑重提醒，“要是她醒过来就用这个敲晕她！不要手软！”
柯南叹了口气，服部真的是跟他一模一样的人，只涉及自己安危时莽得像一头野猪，一旦被提醒可能祸及亲友，才想起小心谨慎四个字来。
柯南把花瓶挪到右手边最方便拿的位置上，他并不认为服部是过度小心，小说影视剧里都说，犯罪组织培养杀手时，会给他们长期服用或者注射微量药剂，建立耐药性，避免任务中轻易被麻倒，柯南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也不能确定这个女人有没有经过相关训练，但小心点总没错。
一边注意着她的眼睛，一边把她身上摸索了一遍，她并没有携带武器，却带着一台迷你相机。
这女人把他们放进来，果然别有目的。
柯南把胶卷从相机中取出来时，服部也拎着绳子回来了：“窗帘系带、连衣裙腰带、装饰缎带……用哪个？”
“双手用渔夫结反绑，躯体用双称人结，绳子不够长就连接起来，腿部要设置两个捆绑点，快！”柯南立刻动手将短绳连接起来。
服部平次犹豫了一秒，想想照片上的和叶，一咬牙跟着他干了。
两人毕竟不是熟手，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完成捆绑，看着浴室地板上五花大绑的昏迷女人，服部平次只觉得自己正在违法的边缘跳宅舞：“我们都还没掌握她犯罪证据就这么干，老头子知道会把我打死……”
“被服部警官打死总好过死在组织手里，”顺利绑好了人，柯南并没有放下心来，“上次琴酒他们就是追着皮斯科的笔记本电脑信号找到了关灰原的酒窖，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万一她这里也有类似的东西就麻烦了——去找一个大行李箱，先把人转移走！”
服部平次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这已经不是在违法的边缘疯狂试探了，这简直是一头扎进犯罪的海洋里自由泳啊！
“你疯了！”他压低声音，“这可是——”
恰此时，一声重物落地声传来，紧接着是女人惊恐的尖叫。
两人对视一眼，柯南跑出浴室，从卧室窗户探出头去，看到了摔在楼下的男人和附近吓的跌坐在地的女人，他侧头看去，相邻公寓的窗帘挂钩被扯掉了好几个，正在打开的窗口飘荡着。
这里是21楼，中间没有任何雨棚之类的遮挡物，拉扯窗帘那一点点缓冲毫无意义，除非出现奇迹，否则楼下的男人必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楼下目击了坠楼，正惊恐不已的女人柯南见过，他和服部等着朱蒂老师开门时，她正与两个醉醺醺的男人离开隔壁公寓，听他们的对话是送了一个叫高井的醉汉回家。
一个醉汉，会想着自杀么？如果不是自杀，难道是被人推下楼？那被扯掉一段的窗帘……柯南拔腿就要去隔壁调查，又生生止住。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正如在新干线上跟踪琴酒和伏特加那次，他不能为了满足侦探的好奇心和破案欲望，忽视更重要的事。
那次是只剩半个多小时就要炸的炸弹，这次是偷拍小兰他们的可疑女人。sc
柯南松开了扒住窗台的手。
世界上不止他一个聪明人，他还没有崭露头角的年月，东京也没有变成看哥谭。
警察们破案或许不如他快，但东京的治安是他们在维护，而不是自己。
东京的警察不需要一个或者两个高中生侦探来拯救，但小兰他们正面临的危险是他带来的，他有义务守护他们的安全。
无论将付出任何代价。
“公寓发生了坠楼案，”柯南推着比自己还高的空行李箱回到浴室，“不知道与她有没有关系，目击者肯定报警了，警察到现场后估计要盘问邻居，我们赶快离开。”
自己竟然有一天在躲着警察转移非法拘.禁的女性，柯南不禁苦笑。
第一次违法犯罪的服部平次此刻已经傻了，工藤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把朱蒂老师抱进行李箱，再给她戴上帽子保护头部，又用宽胶带粘住嘴……
两人推着行李箱从侧门离开公寓，打了一辆车前往拜托博士预定的酒店。
松田阵平一脚刹车停在路边：“高木，我肚子有点疼，你先去现场吧，我去附近公厕解决一下。”
忽悠走了一起出外勤的老实人，松田掉头跟在出租车后面，并且拨通了电话：“椿，下弦月公寓发生了一起坠楼案，我偶然发现那小子跟一个看不清脸的男生坐出租车走了，还带了一个大行李箱。”
那小子自然指的是柯南，暂且不管看不清脸的男生是谁，警察刚到，案子肯定是还没破的，柯南竟然没有在案发现场跑来跑去，而是径直离开了？还带了个大行李箱……
[柚李酱，下弦月公寓是FBI朱蒂探员的住处。]萩原研二反应迅速。
柚李立刻问松田跟柯南同行的人有没有可能是个女性。
“不太可能，”松田小心地缀在出租车后，避免对方察觉，“虽然看不清脸，但从体态看是个少年，还背着一个长条形的包。”
柚李沉吟片刻：“那你觉得，他们带走的那个大行李箱，能不能装进一个人？”
松田的声音冷了几分：“椿，我不介意放任小孩子玩侦探游戏，但如果事关人命，我不能坐视不理。”
“我知道。”柚李换了组织的手机拨通了贝尔摩德的电话，在萩原研二的指导下，以“沼渊己一郎”为话题中心同对方扯了一段闲话。
“是贝尔摩德本人，听她的意思，她现在正在新出宅休息。”
那么，被柯南他们塞进行李箱弄走的，就是朱蒂了。sc
淦！这小破孩到底在干什么！不想绑架FBI探员的侦探不是三好学生？
而且男主角绑架正义阵营——虽然目前双方应该还没互相交底——的女探员，是什么张三行为！这么OOC真的不会导致动画剧情大崩，影响正义战胜邪恶，黑衣组织灭亡的结局吗？
想想她把自家孩子塞到柯南身边去接受“主角不死，主角身边的小孩更不会死”的光环庇佑，又因为恼怒他肆意暴露身份，把人锁在他自家浴室里反省了两天……柚李陷入了沉默，如果她这样的穿越者会影响到男主角的行为模式进而影响到故事走向，那她干的事情估计早就让动画剧情崩得亲妈都不认识了。
此时松田把柯南他们下车的地点发了过来，诸伏景光看了一眼，从窗户飞出，迅速消失在了夜空中。
算了。
认命吧。sc
重来一次她也忍不住修理工藤新一。
柚李揉了揉太阳穴，让警长到阿笠博士家附近蹲点，自己带着萩原研二出发。
大意了……
朱蒂悠悠转醒，大脑还没彻底从麻醉中恢复过来时，最先跳出的想法就是这个。
她只注意着服部平次的武士刀，却忽略了小豆丁柯南。
不过他是用什么弄晕自己的？他一个一年级小学生手里怎么会有那么危险的麻醉暗器？这合理吗？
保持着身体不动，也不睁开眼，悄悄摸索绑住自己的绳索——
“朱蒂老师，既然已经醒了，就睁开眼睛吧。”一只手伸了过来撕掉了封住她嘴的胶带。
既然已经被看破，朱蒂从善如流地睁开眼，埋怨两个孩子对女性太粗鲁。
“我也不想这样，”大阪少年蹲在床前，“但您也欺骗了我们，算是扯平了？”
服部举起一本护照：“自称‘朱蒂·圣提米利翁’的朱蒂·斯泰琳女士。”
第233章 未成年与伟业
“‘圣提米利翁’是我母亲婚前的姓氏，我日常使用它，用来纪念我的外祖父母。”朱蒂微微一笑，“我想，这并不违反东瀛法律？”
服部平次也微微一笑，他举起手机：“我父亲是大阪府警察本部长，在警察厅也有些人脉，你要是觉得这个理由能说服人——就把它说给公安听吧。”
朱蒂沉下了脸。
赤井秀一握着电话皱眉，他连续打了三个电话，时间跨度一小时，朱蒂一个都没接。
这不正常。
朱蒂是一位优秀的FBI探员，她打着旅游的名义到东瀛来，是为了调查杀父仇人贝尔摩德和背后的黑衣组织，每时每刻都是工作状态，绝不会让工作手机一小时无人接听。
他跟詹姆斯报备了一声，带着武器离开了住处。
柚李从出租车上下来，诸伏景光也落下：[我找到他们了。]
松田阵平没看清的少年是服部平次——酒店房间拉着窗帘，但窗户隔音并不好，诸伏景光听到了那耳熟的大阪腔。
听完诸伏景光描述完他偷听到的酒店房间三人的对话，柚李都忍不住挠头：这也太……
思前想后没有结果，柚李干脆径直走向停在阴影中的车，坐上副驾驶：“你没看清的男生是大阪府警察本部长的独子。”
松田：呵，警界高官家的纨绔子弟。
“柯南在公寓里用麻醉针迷晕了帝丹高中的外籍老师朱蒂。”
松田：对那位缩水高中生，这似乎是基本操作了。
“跟服部平次一起把她塞进行李箱带到了这个酒店。”
松田：果然法外狂徒，还是未成年犯罪，亟需他这样可靠的大人——
“那位朱蒂老师的真实身份是FBI探员。”
松田：怎么每个人都有二重身，这像话吗？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简单讲了朱蒂和新一的纠葛冲突，柚李问。
“哈？”松田震惊，“你问我？”
“不然呢？”柚李更意外，“你是警察还是我是警察啊，按我的想法就是把那两个男孩的屁股打成八瓣儿，问题是这不是违反《未成年人保护法》吗？你要没意见的话我马上提枪上去踹门。”
松田啧了一声挠挠头，他理解椿的难处：她作为一个仍然被犯罪组织控制的普通人，不光要保护自己，还要配合降谷他们，如今还多了一个逃亡在外的小妹妹，对于缩水高中生侦探和FBI的纠葛，既做不到完全撒手不管当不什么都不知道，也难以把控插手的深浅，左右都为难。
松田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沉思着：黑衣组织，被灌了毒药变小的工藤新一，跟椿有私人恩怨的“诸星大”，跑到帝丹高中当老师的FBI女探员，已经牺牲的诸伏，仍在潜伏中的降谷——
“椿，你之前说过，”像是一个棘手的机械问题终于摸到了门路，松田心情轻松又愉快，“‘他’已经从国外回来了。”
“你既不是柯南和服部的姐姐，也不是FBI线人，”松田谆谆善诱，“不如把事情交给专业人士。”
[小阵平的意思是，让你把这件事丢给小降谷处理，反正无论黑衣组织的波本还是警察厅的公安，对付FBI，都是他分内之事。]萩原研二抖了抖耳朵，[柚李酱，我觉得这个方法挺好的，楼上两位高中生侦探不会真的伤害朱蒂老师，FBI也没有理由对两位东瀛未成年动手，既然人都绑来了，不如让他们多实践一会儿。]
很大胆，但好像的确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反正她都干过把工藤新一缩在水管上两天的事儿了……
柚李一拍大腿上的黑猫：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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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秀一赶到下弦月公寓时，警方拉的黄线还没撤去，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淡淡血腥味。
看到前不久才在公交车劫持案中见过的搜查一课刑警们，毫无疑问此地发生了凶杀案，找围观群众打听了案件信息，赤井秀一在脑海中拼凑出大概的案件轮廓：
今晚下弦月公寓发生了坠楼案，一个男人从21楼自己家卧室窗户跌落，摔在公寓楼正门前，当场毙命。
案发现场是21楼，也就是说，死者是朱蒂的邻居。
赤井秀一拉起兜帽遮住脸，避开围观者众的正门，从后门进入公寓，直上21楼，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朱蒂的公寓门。
果然有人来过。
刚一进门，赤井秀一就得出了结论。
他握着枪，贴着玄关墙壁一步步向屋内探去——搜查一课的刑警们还在楼下，如果“客人”是组织成员，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将整间公寓检查了一遍，赤井秀一发现“客人”在公寓翻找过，从现场痕迹上看，手法并不专业，动作也匆忙，既没有将公寓各种物品完美还原，也没有找到朱蒂藏在抽屉夹层的FBI探员证。
朱蒂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都没有被动过，好好地留在卧室中，除了朱蒂本人，应该只丢了她的护照，和一个大行李箱。
赤井秀一猜到对方是怎么把朱蒂带走的了。
朱蒂最近的工作目标，公寓中粗糙的搜索手法，把一位身手和智商都优秀的FBI女探员塞进行李箱……
以及玻璃台面上半个尺寸迷你的掌印。
赤井秀一得出结论：被朱蒂称为“cool guy”的聪明过头的小学生江户川柯南。
一个小学生不可能独自把装着朱蒂的旅行箱带走，这孩子还有至少一位共犯。
他记得朱蒂说过，江户川柯南是被寄养在一位侦探家中，那么只要打个电话……
卧室的手机信号不太好，赤井秀一走到阳台，等电话接通期间，他瞥到楼下一台没熄火的白色马自达RX。
波本！
赤井秀一迅速掐断尚未接通的电话，一个箭步冲出公寓。
……
周旋、谈判、拖延统统无果，朱蒂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态有点崩。
对方还是两个孩子，小的那个刚一米高，大的那个也还未成年。
不过正是因为他们是孩子，既不会被美色或者金钱利益诱惑，又不像成年人那样事事顾忌，不管她如何辩解都不听不信不买账，什么都不要，只要她自曝身份和偷拍的目的。
眼看那位大阪少年已经问父亲要来了“警察厅宫本叔叔”的电话号码，眼看就要把电话拨过去举报她，朱蒂只能无奈认输。
他们四个人打着旅游的名义入境，这一行为落到任何国家的情报机关眼中，都是间谍行为，自己隐瞒身份进入帝丹高中任教，更是在“洗脑、发展学生”的雷区上蹦迪，一旦被捅到东瀛公安，他们四个人的身份都会曝光。虽然作为美国特工，在东瀛活动不会被判刑，但一旦身份被曝光，目前手头的工作就会受到严重影响，说不定还会影响到秀……
朱蒂叹气：“其实我是一位FBI搜查官，护照上的名字就是我的真名，正在执行秘密任务，所以使用了假姓氏。”
“真的吗？”服部平次挤眉弄眼，“什么任务需要大老远跑到东瀛来偷拍高中生和小学生？”
“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个任务关系到一个跨国犯罪组织。”朱蒂叹了口气，“更多的就不能透露了，让你们知道太多，本身就会给你们带去危险。”
但他们已经知道了。服部平次和柯南对视一眼，决定验证一下对方自称的FBI身份真假：“口说无凭，你怎么证明自己是FBI？”
“我可以让同事带着我的搜查官证过来。”说到这，朱蒂也头疼，为了不被这么五花大绑着丢给东瀛公安，她竟然得想办法向两个孩子证明自己是个真FBI。
“可以，”服部平次正想吐槽办一本外国搜查官的假证容易的很，柯南却出言同意了她的提议，“但你要先告诉我们你的同事的名字。”
朱蒂心念一转：“詹姆斯。”sc
是那位自称来自“卡彭的城市”的詹姆斯么？柯南没有立刻追问，无论对方是黑衣组织相关成员，还是真正的FBI搜查官，大概率都具备不弱的情报收集能力，他们问得越多，只会让对方更了解他们掌握的信息量，继而在后续的博弈中占优。
“他不行，”柯南拒绝了这位交易人，“这里是东瀛，你应该有更好的人选才对。”
FBI搜查官证件不是关键，真正能让柯南相信她是FBI的唯一方法，就是找此刻同样在东瀛，并且曾经潜伏黑衣组织的赤井秀一来作信誉背书。
他要见赤井秀一，这位曾经深入黑衣组织的FBI卧底搜查官。
东瀛，更好的人选。
朱蒂立刻意识到这孩子说的是谁，她目光一沉：“谁告诉你这个人的？”
“这不重要，”柯南知道自己赌赢了，“你把他叫来，或者我们把公安叫来。”
……
敲开了酒店房间的赤井秀一状态有点凄惨，他嘴角紫了，脸颊上有一道划伤，步子也有点瘸。sc
“秀！”刚被松绑的朱蒂惊叫，“你怎么了？”
“没事，”赤井秀一打量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面无表情，“来之前遇到了一点意外。”
“……没想到他竟然察觉了，我当然不能让已经上钩的鱼跑掉，马上掉转车头去追，可惜增援迟迟不到，只能打爆了他的车胎，逼他下车……”
波本甩出一叠照片向琴酒炫耀着自己偶遇赤井秀一，虽未能如愿生擒或杀死，却成功烧毁了他的车，还把对方打了个半死的伟业。
看他得意洋洋的嘴脸，显然非常遗憾不能把烧得只剩个空架子的破车拖回来放在360度旋转展台上秀上三天三夜。
“琴酒，你在听吗？”
琴酒快烦死了，给伏特加打了个眼神，示意他把格瓦斯叫来——
缝上这家伙的嘴。
第234章 博弈与小红花
米花町一间平平无奇的酒店房间内，两位成年FBI探员与两位未成年人沉默相对。
赤井秀一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怎么放倒了经验丰富的朱蒂，但他看得出来，自己敲门后，两个孩子才把朱蒂松绑。
无论是不是利用儿童身份欺骗朱蒂让她放松警惕，他们能制住朱蒂足够长的时间，甚至逼迫她求助自己，已经做到了绝大多数成年人做不到的事。
至于忽然出现在下弦月公寓楼下的波本……赤井秀一决定不把问题复杂化，先解决眼前这位东瀛高级警官公子和他聪明到异于常人的小共犯。
“Boys，你们没有伤害朱蒂，我也没有动粗，”赤井秀一抽出□□亮了亮又放回去，“Fifty-fifty。”
厚脸皮的美国人。服部平次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虽然用来威胁朱蒂老师的“警察厅宫本叔叔”并不真实存在，但朱蒂的公寓藏有手.枪，他和工藤的确能报警送她进去吃猪排饭，既然他们没有，已经表达了足够的善意，这家伙还拿自己没有主动攻击他们当成“付出”，真是不知羞。
被两个小孩用眼神鄙夷，赤井秀一心中毫无波澜：“既然你们知道我的身份，也愿意相信我‘朱蒂是我的同事’的证词，那么，今晚的乌龙是否可以到此为止呢？”
当然不行。
柯南大费周章地冒险把朱蒂老师绑到这里来，自然不愿意只确定她的身份就草草结束：“朱蒂老师还没告诉我们，她偷拍小兰姐姐、新一哥哥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我说过了，我们到东瀛来是为了追查一个跨国犯罪组织，”朱蒂不快地按摩揉捏着因为被捆绑而发麻的小臂，“拍摄那些照片是调查过程中收集相关情报的必要工作，我们身为执法人员，并不想牵连无辜人士，更不会伤害未成年人，你们尽可以放心。”
“是否会造成伤害，不是主观意愿就能够决定的。”柯南摸了摸口袋中那张“骑士与公主”的学园祭照片，“赤井先生应该比我们更清楚黑衣组织的危险程度才对。”
朱蒂大惊，问柯南是从哪里知道的“黑衣组织”——虽然FBI并不用这个词来指代，但它明显指向秀曾经卧底的组织。
不能提及多罗碧加乐园自己被琴酒打晕灌药的事，也不能提及灰原和她那位恶龙姐姐，克丽丝·温亚德至少目前不会威胁他和灰原的生命安全……排除了诸多会指向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的信息，柯南缓缓开口吐露了一个名字：sc
“宫野明美。”
他没有漏掉赤井秀一与琴酒如出一辙的绿眼睛中一闪而过的伤痛。
他的确是和琴酒不一样的人。
“她化名广田雅美来找毛利叔叔，委托寻找失踪的父亲，父女团聚的第二天，那人被吊死在了自己家，广田雅美不知所踪，后来调查发现，那人不是她的父亲，而是跟她一同抢劫银行的同伙，我们一路追到码头——后面的事，你们如果真的在追查黑衣组织，应该清楚。”
他们当然清楚。
宫野明美应该是被组织强迫抢银行，她没有把抢来的10亿円交给组织，惨遭毒手。椿柚李当年被秀的FBI身份曝光牵连，都没有中止与他的合作，但在宫野明美出事后，断绝与秀的所有联系，那通从头骂到尾的电话诉说着她的怒火与恨意。就连宫野明美的妹妹，代号“雪莉”的科学家也在前一段时间冒死逃离组织……
赤井秀一返回东瀛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寻找和保护宫野明美仅存于世的亲人，椿柚李也在前不久恢复了与他的合作。
活着的人总要向前走。
“我很遗憾。”
但宫野明美已经永远停留在了过去的时光中。
“柯南，”朱蒂自从承认了FBI探员的身份，就不再装自己日语不好，“既然你目睹了宫野小姐被枪击重伤，应该认识到组织的可怕，这不是你跟着毛利侦探探查的那些小案子，即便是毛利侦探，牵扯太深也会有生命危险，不要再涉足其中了。”
“明美小姐也是这么劝我的，”柯南沉声道，“但我有必须与黑衣组织为敌的原因。”
朱蒂刚皱眉，又听那孩子说：“而且闭着眼睛当什么都不知道，并不能保证安全，前段时间我和毛利叔叔、小兰姐姐乘坐新干线，两个黑衣人与一位女士交易，收取了几亿円后却交给了她一个装着炸弹的手提包，一整列新干线的乘客都差点因此受害。”
“那两个黑衣人中，是不是有一个留着一头银色的长发？”得到了答案的赤井秀一喃喃自语，“他还是这么疯狂。”
“你跟他很熟？”
小朋友的言语试探瞒不过赤井秀一，但他也不在意加强一下这孩子对组织的认知，他拉起打底衫，露出左侧腰部的弹痕：“他是我最讨厌的那种，爱纠缠不休的家伙。”
柯南见过灰原肩上的弹痕，服部平次却轻轻抽气：这个位置，如果子弹再偏一些，他的脾脏就会破裂，简直是跟死神镰刀擦肩而过。
“Boys，”赤井秀一放下衣摆，“见识到这样的危险人物，你依然坚持继续追查？”
“我已经接触到了黑衣组织，逃避是没有用的，”柯南目光如炬，“只有摧毁组织，把这些危险人物都送进监狱，才是真正的安全。”
“令人钦佩的勇气，”赤井秀一用眼神制止了试图继续劝说的朱蒂，“那么，合作愉快？”sc
既然双方都有合作的意愿，气氛就轻松多了，但双方毕竟刚刚握手言和，这间酒店房间也不是太好的密谈场所，交流并没有持续多久，两位FBI就告辞离开。
“对了，”朱蒂回过头，“无论是身为老师的职业道德，还是出于合作者的善意，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们：小心新出医生。”
“啊，我知道，”柯南一低头，黑框眼镜的镜片反光，一片雪亮，“我会小心现在的‘新出医生’的。”
……
“秀，你真的要跟这两个孩子合作？”回去的车上，朱蒂花了一段时间来让自己乱糟糟的大脑冷静下来。
“不是两个，”赤井秀一叼着烟坐在副驾驶，“服部平次是大阪人，出现在东京的时间不多，跟我们合作的，主要是那个叫柯南的孩子。”
“可是柯南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朱蒂有些迟疑，虽然她亲眼目睹过那孩子的聪明程度，但一想到要利用一个七岁的小学一年级男孩来对付组织，她还是不免觉得荒谬。
“江户川柯南，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赤井秀一说，“发现浴室镜子后夹层的是他，成功偷袭你的是他，主导今晚谈话的还是他——如果说他们俩中有一位主犯，那必然是柯南，而不是服部。”
东瀛的孩子真是出人意表……朱蒂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那我们接下来。”
“当然是在继续盯着贝尔摩德，”赤井秀一一笑，“并且围绕江户川柯南进行秘密调查。”
……
服部平次返回大阪之前，去阿笠博士家跟自己的小委托人告辞。
“朱蒂老师的事情想必柯南已经告诉你了。”服部平次低头看跟自己一起来的柯南。
“虽然发展有点意外，好在我们确定了她并不是坏人，至于赤井秀一，”柯南干笑两声，“你非要报复的话，能不能等到黑衣组织被摧毁之后？”
“谁知道他能不能活到那天呢，说不定马上就会有一块陨石从天而降把他砸成肉饼。”灰原哀凉凉地说道，“你等等，我有东西给你。”
灰原哀回卧室拿了一样东西出来，她拉过柯南的手，把手中的东西往他手背一按，柯南的手背上就多了一朵鲜艳的小红花。
柯南这才看清，那是一枚文具店常见的儿童图章，他的脑门冒出了个问号。
“这是我姐姐给你的，”灰原哀收起印章，“她说：虽然你俩没有提前安排任何支援力量，就单枪匹马跑到可疑人士家里调查，但至少懂得在冲突已经难以避免时先下手为强，并且第一时间从危险地带撤出，避免了被对方战友堵住的风险，算是有进步，给你发一朵‘进步奖’小红花。”
柯南和服部平次都陷入了茫然中：……小红花？还是个进步奖？？
虽然身体是小学生，他毕竟是个即将年满17岁的高中二年级学生啊！那位什么都知道的恶龙姐姐到底是有多恶趣味啊！sc
“虽然理论上小红花也有你的一朵，”灰原哀看着大阪少年，“但你这么黑，盖上去估计也看不清，还是不要浪费油墨了。”
“谁想要啊！而且我哪有那么黑！！”
……
不同于FBI的凝重气氛和柯南被奖励小红花后的复杂心情，柚李发愁的是另一件事：
波本刚打爆了赤井秀一的车，正亢奋地继续追查，完全把追查雪莉的任务抛诸脑后，琴酒虽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要是强行让波本专注于追查雪莉，因此错失了干掉赤井秀一的良机，没人愿意承担这样的责任，只好放任波本像条拥有哈士奇灵魂的金毛猎犬一样向着未知的方向狂奔而去。
波本已经追到过一次赤井秀一，自然可以理直气壮地甩下追查雪莉的任务。
但同样负责追查雪莉的格瓦斯呢？
柚李头疼于用什么成果来暂时搪塞，避免自己给小志保放水的动作太过明显。
但有什么……
[椿，]诸伏景光忽然从电脑桌飞过来，[沼渊己一郎在押送途中跑了。]
第235章 前线与后方
柚李不擅长记忆东瀛人的姓名，但沼渊己一郎她当然记得——前不久她才用这家伙的逃脱来diss琴酒。
沼渊己一郎原本是个在逃杀人犯，组织弄回来想训练成杀手，训练后发现这人除了攀爬和弹跳灵活得像只猴子，别的都不达标，干脆废物利用丢到实验室当小白鼠，结果转移的过程中被他给跑了，后来此人在逃避组织追捕过程中又杀了几个人，最终被警察擒获落网。
先后从组织和警方手里逃脱，沼渊这方面的能力也的确是登峰造极了，但是……
“我记得这人是在大阪被抓的，怎么会在群马越狱？”柚李问。
[小操说，沼渊被判了死刑后，忽然招供除了警方掌握的三位死者，他还杀了一个，埋在群马的森林里，警方押解他去指认，结果被他跑了。]诸伏景光解释，[说起来这个世界的时间是够乱的，他是新一变成柯南后才被捕的，纸面上的时间才过去多久？死刑判决都下来了，这根本不合理。]
东瀛没有废除死刑，但世界范围内的现代化法制国家，对于死刑的态度都是慎之又慎，为避免在死刑犯上出现冤假错案，审理、裁决流程非常漫长，这可是柯南跟服部平次一起参与抓捕的嫌疑人，柯南都还没升上二年级呢，这家伙的死刑判决都下来了，太离谱了。
动画世界的时间线问题柚李早就看开了，她摸着下巴琢磨：“反正沼渊已经被判死刑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奔赴群马，悄悄地把人抓回来给琴酒？好歹算项业绩。”
抓不到雪莉，好歹把组织跑掉的淘汰杀手抓回来糊弄一下KPI。
萩原研二眼睛霎时亮了，伊达航对于组织的参与程度没有另外两位同窗高，向来把自己放在执行者的位置上，很少发表决定性意见，今天也一样。
反而是诸伏景光沉默了片刻，才尴尬地开口：[恐怕，不太行……因为……沼渊逃脱时，负责押解他的警察，就是小操。]
柚李惊了：“看押死刑犯的工作不可能单独交给他一个人吧，这怎么能跑得掉？”sc
[当时大阪的警察去买午饭，另一位群马警察去上厕所，小操一个不留神，人就跑了。]
[这的确是太不负责任了，]这下伊达航都忍不住了，[死刑犯身边至少要有两名警察看守，去上厕所那位应该等买午饭的回来了再去，让山村操独自看守犯人，哪怕人没跑，也是违反规定的。]
群马警方的违规操作是他们内部事务，现在问题是，柚李想拿沼渊己一郎刷业绩的主意落空了，要是他真的人间蒸发或者成了尸体，景光的小伙伴山村操轻则下放基层当片警，重则革职查办，他们在群马县的的唯一情报源就没了。
[看来只能算了……]伊达航遗憾道。
柚李啧了一声，不满：“好不容易赶上这么一遭，我们先出发往群马去，路上想想怎么干一票。”
[就是，]萩原研二大力捧场，[我们柚李酱想要的，就一定要弄到手！]
诸伏景光和伊达航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萩原！不管怎么想，变成狗的那个都应该是你才对啊！
东京到群马不算太远，柚李自己开车，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山村操把在押犯人弄丢的位置，远远地就看到了数量众多的警车。一看连警用摩托都停在山下，就知道沼渊己一郎已经逃进了只能徒步搜索的密林中。
柚李心生一计。
她方向盘一转，在附近一个隐蔽处停下车，从后备箱取出了警犬专用的制式防爆头盔和防弹背心给伊达航穿上：“警长，麻烦你到山里跟群马的警犬一起搜寻沼渊。”
伊达航点头答应了，却有些疑惑：[椿小姐不一起去吗？]
“我们一起去的话特征太明显了了，”柚李有把GPS定位仪固定在背心上，“等我们这边完成了，莱特会去找你的。”
“放走连环杀人犯是大过失，群马县一定出动了大量警员进山搜索，”目送伊达航灵活地直接从路边窜上山坡，柚李回到车上，在GPS导航中输入“群马县警察本部”，“既然不能把沼渊抓回组织，不如趁着警局后方空虚，趁火打劫。”
诸伏景光还在思考他们手握小操这个内应的情况下，群马县警察本部里还有什么值得趁火打劫的东西，萩原研二已经领会了柚李的目标——
[沼渊己一郎的卷宗！]
“没错，”柚李愉快地踩下油门，“不管是留在警察手里还是回到组织手里，沼渊的下场都是吃花生米。琴酒和组织真正需要关心的并不是他的生死，而是他到底向警方供述了多少有关组织的信息。”
“想要知道这一点，其实并不需要沼渊本人，而是那份记录了他全部口供的卷宗。”
“我估计大阪警方把他押过来，是带着卷宗一起来的，毕竟如果真的在群马挖出了新的死者尸体，肯定要补一份口供进卷宗里……”
沼渊己一郎这份业绩她要定了！
虽然人手不足兵力空虚，但警察局毕竟是警察局，作为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大白天的企图潜入暴力机关进行小偷小摸，柚李还是有点紧张。
[不用担心，柚李酱，]萩原研二跨越“知法犯法”这一心理障碍顺滑得像坐水上乐园滑滑梯，[我一会儿潜进去踩点，摸清档案室和大阪警察的临时办公点，然后只要小诸伏如此如此，柚李酱再这般这般……沼渊的卷宗就到手了！]
柚李打开车门放萩原研二跑出去，开始化妆遮掩容貌特征：“莱特，你觉得二的计划会顺利吗？”
[大概率会的，]诸伏景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小操的上司在大阪警察去买午餐时去洗手间，小操不仅没有阻止他，还在看守过程中走神，人犯逃脱后，更上一级的警长竟然让他们两位负有直接责任的警察直接参与到搜索中，完全不考虑他们故意放跑犯人的可能性……说明群马县警从上到下都警惕性低下，不遵守警察工作的各项规章制度，这样能力平庸、管理混乱的警署，别说萩原现在是一只不容易被注意的猫，就算他是个人，一样能轻易潜进去搞各种破坏。]sc
事情发展果然如诸伏景光的预测一般，群马县警察本部就是一座四面漏风的破房子，在黑猫和黑隼的配合下，柚李可以说是轻松地拿到了沼渊的全套卷宗。
[虽然一毕业就参与了卧底任务，但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感受到到黑.警的可怕之处……]诸伏景光幽幽地看着在偷卷宗行动中居功至伟的同窗。
[小诸伏你不要乱讲！]萩原研二坚决不认，[hagi可是在樱花树下宣誓过的正直警察！]
[二黑干的非法勾当，怎么能算到hagi头上！]
诸伏景光：……果然你和班长搞错了物种。
虽然混在真正的警犬中去嗅闻了沼渊的衣物，但在茫茫林海中搜寻一个人，还是颇有难度，直到傍晚，伊达航和山上的大批群马县警察们一样，都没有任何收获。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黑隼夜视能力不算太好，为了避免山林中GPS定位出问题，按照他们之前说好的，如果太阳下山了诸伏还没找来，就要回到他们分开的地方。
大概再过1小时，天就要黑了。sc
“啊！！！”小女孩的尖叫声响彻山林，伊达航迅速循声冲了过去，恰好看到一个干瘦的猴子似的身影向另一个方向逃窜。
“沼渊！”少年侦探队的壮实男孩拔腿就要追，伊达航立刻冲上前身体一横挡在他面前，汪汪叫了两声制止。
山村操在这里就算了，怎么阿笠博士和这群小孩子也在？伊达航踱步到灰原哀身边嗅了嗅，确定她身上没有沼渊或者血的味道，这才放下心来。
灰原哀因为沼渊从天而降受到的惊吓被身侧的警犬抚平，她心中一动，悄悄移动脚步挪到稍微远离柯南他们的地方，警犬果然也跟着她过来了。
“那晚是你驮着我到博士家的吗？”灰原哀低声问。
伊达航没法回答，笑着蹭了蹭她，又把她往少年侦探团的方向顶了顶，示意她跟紧大人，准备继续搜寻。
“等一下，”灰原哀忙拉住他，“我不知道姐姐是不是让你来找沼渊，但有个叫光彦的男孩也在这片森林里，你能不能帮忙找找他？我怕他受到伤害，我这里没有他的随身物品，但他身上有很明显的柠檬味。”
伊达航这才发现少年侦探团里的确少了那个雀斑瘦男孩。
柠檬味……他跨越一条林间小溪时的确闻到过香茅的味道，现在想想，那股味道跟天然香茅草散发的的确有区别，伊达航立刻向溪流的方向飞奔。
必须赶在沼渊之前找到那孩子才行！
……
循着警犬叫声，群马县警们在小溪边找到了光彦和放弃抵的沼渊，柯南推测：“看来，沼渊其实没有在群马山里埋尸，而是想回到母亲的故乡看一眼萤火虫。”
“这是什么童话故事剧情吗？”灰原哀看着警犬消失的方向，揶揄道。
“童话故事可没有连环杀人犯……”
“这可不一定，”灰原哀背着手笑，“《一千零一夜》第一个故事的国王一晚要娶一个王后，第二天就杀掉，蓝胡子把藏着前妻尸体的房间钥匙交给现任妻子保管——就连白雪公主的后妈都三番两次想杀她呢。”
柯南被她噎住。
“有邪恶的黑暗组织，有穷凶极恶的杀手，有为了萤火虫孤身深入密林的探险者，”灰原哀笑着掰手指头，“最后杀手背弃黑暗，在寻找儿时记忆的道路上与探险者相遇——这就是童话故事。”
“所以你和步美是童话中的公主吗？”柯南白了她一眼，“毕竟冒险者寻找萤火虫可是为了送给你们。”
灰原哀一愣，又恢复了笑意：“虽然没有魔法长发和双手，但我能和小动物交流，你可以叫我‘三分之一的公主’。”
“好好好公主殿下，山村警官说为了感谢我们，要请我们吃——”
“什么？！警察本部的卷宗柜被撬了？！”
灰原哀顿时明白了尤里姐姐今天来群马的真正目的。
“看来，感谢晚餐是吃不成了。”灰原哀心情愉快地向山下走去。
第236章 试探与弟子
“怎么不在柯林斯见面，大晚上的好冷啊……”
琴酒瞥一眼裹着白色羽绒服，穿着浅黄色裤子和同色靴子，活像是一支竹签上卷着一团棉花糖的格瓦斯，嫌弃地移开了视线：“太吵了。”
吵？柯林斯是没有驻唱乐队的静吧，怎么会吵……
格瓦斯脑门“叮”地亮起小灯泡：“你是嫌波本烦吧，他最近热衷于跟每一个人单独说一遍自己是怎么暴揍赤井秀一的。”
琴酒没有否认，在寒风中点了支烟：“波本那家伙，仗着朗姆的器重越来越放肆了。”
“有什么办法呢，毕竟他也算是帮大哥从赤井秀一手里扳回一局。”格瓦斯有意识地强化琴酒心中“那晚从远处狙击他并救走雪莉的人是赤井秀一”的想法。
“再说风凉话就让你永远闭嘴，”琴酒瞪了那死丫头一眼，“就连波本都靠运气碰到了赤井秀一一次，你呢？放着雪莉和赤井秀一不找，今天为什么不接电话？”
“当然是因为我在一个不能接电话的地方，”格瓦斯拉开一段拉链，露出一片牛皮纸，又立刻打着抖拉上，转而从衣摆下抽出一个档案袋，举在脸旁边展示，“锵锵锵~大哥你看这是什么？”
琴酒完全不想去碰那个沾染着格瓦斯体温的档案袋，只眯着眼看上面的标签——
“沼渊己一郎的卷宗？”
“YES！”格瓦斯快乐地摇晃着厚厚的卷宗，“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把它弄到手了！而且是正本哦！不是复印件！”
沼渊己一郎只是个“入职培训”都没通过的废物，几乎不知道任何关于组织的秘密，训练他的基地也已经废弃不用，根本不必担心警方从他口中得到任何关于组织的重要情报。
但琴酒只嗯了一声。
“大哥心情不好？”格瓦斯一贯的没心没肺，“伏特加惹你不开心了？”
“行动组只有你会干蠢事气我，”琴酒冷哼，“卷宗交给波本处理，沼渊不必继续关注，我马上就要出发去鸟取，最近这段时间你好自为之，别再惹是生非，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最近这段时间……格瓦斯内心稍加权衡，还是开口：“BOSS最近心情不好吧？”
既然决定说出来，格瓦斯就不怕琴酒阴森目光的注视：“黄昏别馆的宝藏都上了头版头条，报道铺天盖地，我想不知道都难，别馆的产权人大上祝善被同伙毒死，又没有法定继承人，别馆连同那价值超过千亿円的黄金一起收归国有……我好歹是在前野原别墅和鸟取平安庭园都住过，知道这些有什么奇怪的。”
沉默了一会儿，琴酒才冷笑：“你以为知道得多是好事？不知死活的东西。”
格瓦斯耸耸肩：“明明是BOSS故意让我知道的，我有什么办法，又不能一棍子把自己打失忆。”
琴酒狠狠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蒂在护栏上按灭，丢进海里：“既然知道，就把嘴闭严实点——组织里没有戴罪立功的机会，记住皮斯科的下场。”
目送保时捷消失在夜色中，萩原研二才松了口气，放松浑身肌肉：[柚李酱，刚才太冒险了，你为什么主动提黄昏别馆的事？]
柚李并不是通过新闻报道知道黄昏别馆的宝藏一事，而是从黑羽快斗口中得知了黄昏别馆中事件的详细经过，作为能成被男主角工藤新一视为宿敌的怪盗二代，黑羽快斗虽然是为了查清是谁冒名顶替自己邀请几位侦探们到山中别墅聚会，但目击了那些陈年血迹，又听闻了两个不同版本的40年前惨案故事，最后还亲眼看到黄昏别馆墙皮脱落露出海量的黄金之后，黑羽快斗并没有忘记这一切的源头：sc
乌丸莲耶。
黄昏别馆是他的产业，40年前的惨案，无论是哪个版本都与他有关，传闻说的是惨案发生在拍卖他遗物的拍卖会最后一天，毒死了同伙大上的千间老太太说的是他为了寻找母亲的遗产，将她父亲和其他学者聚集在一起解密，又一一杀害。
黑羽快斗坚持认为术业有专攻，他是偷盗艺术家，不是侦探，调查40年前惨案不是他的专业，但怪盗的本能让他觉得别馆中随处可见的前主人乌丸莲耶的家徽，那只将身体弯曲成C型的乌鸦，令人毛骨悚然。
他特意顺出了一枚篆刻了乌鸦徽记的国际象棋，拿给柚李看。
然后当天就被柚李打包丢上了去拉斯维加斯的飞机。
“我不知道你父亲是招惹了哪个组织，但如果前屋主把痛失黄金怪到你头上，”柚李完全不理会怪盗少年想去跟幼驯染当面道别的请求，“你的下场一定比你父亲惨上十倍、百倍。”
两代怪盗基德的助手寺井老爷子一听，立刻把自家少爷往飞机安检口拖拽：“走吧少爷，夫人一定很想念你。”
“她才不会想！”黑羽快斗吐槽自己满世界旅行，完全不管儿子的老妈，“椿老师，乌、那个人不是40年前就死了吗？就算当时没死，现在也应该……”
“你错了。”嘈杂的机场航站楼内，柚李表情严肃，目光幽深，“现在感受到他的可怕程度了吗？”
无论是哪个说法，40年前乌丸莲耶都已经百岁了，40年过去，千间侦探都从一个女青年变成垂垂老矣的老妇，他竟然还活着……
这已经突破人类寿命的极限了。sc
黑羽快斗后背一阵发寒，终于不再反抗，乖乖前往美国，到老妈身边避风头。
这件事关系到乌丸莲耶的真实身份，柚李没有告诉其他人，却在今天向琴酒自曝，萩原研二不明白她的用意。
柚李揣着他离开码头：“按贝尔摩德的说法，椿博士很早就进入了组织，研究方向还是大脑和记忆相关，我猜她很可能知道BOSS的真实身份。我忽然提出‘我知道BOSS的身份’，如果琴酒第一反应是联想到椿博士，那就证明，组织知道或者说认为椿博士在我的脑子里藏着一段记忆，甚至是一个人格。”
[从琴酒的反应来看，他并没有这么想，他只是单纯震惊你竟然已经知道了，并且恼火你碰不该碰的。]萩原研二回忆着刚才目睹的琴酒眼神和情绪。
“没错，”柚李呼出一口白气，“椿博士的遗产，藏得比我预想中更深啊……慢慢查吧。”
……
赤井秀一最近一直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附近盯梢，虽然不是7x24小时不间断，但江户川柯南占据的时间精力已经超过了贝尔摩德。
在卡迈尔的一再劝说下，赤井秀一终于同意休息一天，把监视这位跟他的侦探监护人频繁出入各种凶案现场的小学生的工作暂时交给卡迈尔。
返回东瀛后，他就一直忙碌，骤然闲下来，赤井秀一清晨准时醒来后，坐在床上思索这一天如何安排。
没有花费太长时间，他决定去看看弟弟秀吉。
虽然过继到羽田家，并且成为与父母及自己完全不同的职业将棋手，但秀吉毕竟是跟他一同长大的弟弟，而且已经成年，因为工作的原因跟家人几乎算是用漂流瓶联系的的赤井秀一，与他的联系已经是最多的了。
坐在咖啡店包厢里，听弟弟第二十次提到“由美美”，赤井秀一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来。
“由美美真的是东瀛——不，全世界最可爱的女孩子！”
二十一次。
羽田秀吉完全没注意到大哥放空的眼神，满脸幸福地宣布：“等我今年集齐将棋界全部七个头衔，成为名副其实的‘七冠王’，我就向由美美求婚，并且把她介绍给玛丽妈妈、兄长还有真纯！”
二十二次。
赤井秀一面无表情地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咖啡，按铃让服务员再给他上一杯冰美式。
“兄长最近在忙什么？”狠狠秀了一把多年未见的女友，羽田秀吉终于想起来关心兄长的工作。sc
赤井秀一原本不想把自己工作中的黑暗与血色传递给弟弟，将要出口的“没什么”在嘴里转了一圈又被他咽了回去。
秀吉虽然生活在和平安定的环境中，却有着连他和父母都望尘莫及的优秀记忆力，或许……
“还是在追查与父亲失踪有关的那个犯罪组织，”他掏出手机，“最近工作中遇到一个头脑异于常人的小学生，他经常跟着从警视厅搜查一课辞职当侦探的监护人出入各种凶案现场，这是他的照片，你以后可以帮我留意一下。”
羽田秀吉伸手接过了哥哥的手机仔细端详照片上的圆脸男孩。
“网络信息、新闻报道或者其他，你看到任何关于他的情报都可以告诉我，发送到——”
“这孩子虽然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羽田秀吉忽然开口，“但他的长相跟十年前海边的那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啊——那位自称‘福尔摩斯的弟子’的男孩。”
赤井秀一：？！
第237章 手铐与玩偶
以秀吉的记忆力，就算是十年前见过的人，也绝对没有记错了的可能，同时，他也不可能在正事上同自己开玩笑。
赤井秀一心情非常微妙，理论上他应该惊喜，但他的心情更多的是一种不真实感，就好像在海边被一群孩子拉着丢漂流瓶，随手写了个“暴富”，刚把瓶子丢进大海，下一秒天上下起了金币雨，此时气象专家冒头解释，说这些金币是附近海域古代沉船上的货物，应该是前段时间龙卷风把金币卷上了天，现在随雨水落了下来，不是玄学神迹，只是巧合，很科学。
就跟自己蹲点调查了好些天的可疑男孩，被弟弟一眼认出来，一样科学。
甩开这些让三观动摇的情绪，赤井秀一回忆起秀吉说的在十年前海边见过的“福尔摩斯的弟子”。
“兄长应该对那次海滨浴场旅行有印象才对，”秀吉向来习惯别人一时想不起他随口提及的事，“那是你刚从美国回来，第一次见到真纯那天，你还解开了一个汽车撞破护栏坠海的案子，他还说你是——”sc
“华生。”赤井秀一想起来了，十年前遇到的那男孩跟真纯一般大，也跟现在的江户川柯南差不多大，“但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你应该还记得吧？”
“当然，我可是职业将棋手啊，”羽田秀吉笃定一笑，“他叫‘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又是他。
在纽约遇到了实为贝尔摩德的公路恶魔，全身而退还报了警，却在那件事过去一年后在东京失踪。
而后明美抢劫银行后被灭口，贝尔摩德来到东瀛，自己在椿柚李的要求下返回东瀛，明美的妹妹逃离了组织，皮斯科暗杀议员被拍下曝光，也被灭口，息影的贝尔摩德易容成新出医生潜伏在工藤新一曾就读的学校……
这几件集中发生的事情中间，有没有联系？
“兄长？”羽田秀吉叫叫醒了沉思的大哥，“你最近遇到的小学生跟工藤新一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是近亲，从工藤家的人入手应该能查到些什么吧。”
近亲？恐怕没那么简单。
根据他的调查，工藤夫妻常年旅居海外，工藤新一从上中学开始就独居，关系最亲密的是幼驯染毛利兰，而江户川柯南正是被寄养在毛利兰家，又经常放学后去阿笠博士家待挺长时间，而阿笠宅就在工藤宅隔壁……
简直每一处都透着诡异。
赤井秀一在便签上写下自己的邮箱：“就像我前面说的，你看到任何关于这个叫‘江户川柯南’的男孩，或者工藤新一的信息，都发邮件告诉我，但不要主动探查。”
匆匆离开咖啡店，赤井秀一联系了在帝丹高中盯贝尔摩德的朱蒂，从她口中问到了工藤新一不来学校的日期，又前往毛利侦探事务所，跟附近商铺服务员聊天，打听到了柯南被送到毛利家寄养的时间。
如果说这也是巧合的话……
赤井秀一当晚潜入工藤宅，从门把手、钢笔笔握、笔记本封面、牙膏等等物件上取了几十个指纹样本。小心翼翼地收好指纹样本，赤井秀一打着小手电在空荡荡的别墅中四处探查，除了三面墙的巨大书柜和海量的世界各地犯罪档案，工藤宅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处处符合著名小说家父亲、退隐女明星母亲和高中生儿子的生活模式和痕迹。
直到检查到三楼的一间浴室。
显然工藤宅三位主人日常都不使用这间浴室，里面空空荡荡，连日化用品都没有，赤井秀一用小手电扫了一圈，正要离开，余光瞥见马桶后的隐蔽处似乎藏着一包东西什么。
他解开裹在水管上的塑料袋，看到了一副手铐。
赤井秀一：？
手铐的一个手铐环扣在水管上，两环中间长长的锁链被一圈圈缠在了水管上，锁链另一端的手铐环此刻也是上锁状态，仔细检查手铐，无论是手铐环还是中间的锁链，都是分量十足的不锈钢制品，从锁孔观察，这是一个双重锁手铐，即便是学过开锁的人，想使用铁丝等工具撬开手铐也绝非易事。
这是一幅非常专业的戒具，没有变态到令人发指的程度的话，绝不会用它当做玩具。
赤井秀一把缠在水管上的锁链松开，拉直目测有1.5米左右，再打量一下以东瀛标准已经算得上非常宽敞的浴室，如果有一个人的手腕或者脚踝被用这副手铐铐住，他几乎可以在整个浴室活动，但刚好碰不到门。
果然，这副手铐是专门用来把一个人拘禁在这间浴室里的。
这是一间暗窗浴室，窗户外是通向阁楼的楼梯间而不是别墅外，浴室门外也是三楼走廊。如果一个人被拷在这里，以工藤宅长期无人状态，极难向外界求救，水龙头和马桶又保证了囚徒的日子不会太难捱，只要放置一些面包饼干一类干粮，能把人关在这很长时间。
它是谁铐在这里的呢？又想用来拘禁谁？
或许写小说时需要利用实物来做一些实验，但工藤夫妻常年旅居国外，这副手铐还是崭新的状态，应该不是工藤优作的。
从调查资料上看，工藤新一是个既正义又中二的高中生侦探，怎么会有把人锁在自己家浴室的想法？
但如果是外人，又为什么要选择工藤宅作为拘禁场所？
赤井秀一暂时想不出答案，把手铐恢复原状后，根据锁孔形状四处寻找手铐的钥匙，没有找到，在天亮之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工藤宅。
轻而易举拿到了柯南的指纹，赤井秀一将两份指纹样本送检，与FBI合作的检测机构很快发回报告：赤井秀一从工藤宅中采集的几十枚指纹中，有23枚与江户川柯南的指纹比对一致，涉及右手拇指、食指、中指和左手食指、中指。
“秀，你是在哪采集的指纹，为什么要跟柯南比对？”
“我出去一趟。”赤井秀一没有回答朱蒂的问题，一把扯过外套驾车前往帝丹小学。
容貌、推理能力和指纹都已经证明江户川柯南毫无疑问就是工藤新一，虽然一个十六七岁缩水成七八岁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正如夏洛克·福尔摩斯所说：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既然工藤新一会变小，那么……
赤井秀一隔着贴着防窥膜的车窗注视着帝丹小学的校门。
没过多久，放学的铃声响起，孩子们三五成群地离开学校，赤井秀一的目光很快锁定穿着一身蓝色小西装，戴着红色蝴蝶结的柯南，赤井秀一之前没注意他身边的几个孩子，如今细看——
“太像了……”赤井秀一喃喃自语。
刚走出学校门口的灰原哀忽然浑身一僵，缓缓回头。
“你怎么了？”柯南忙撇下三个真小孩，凑到她身边，“又感觉到了？”
灰原哀张张嘴，又迟疑：“我也不确定……”
上次她在群马的森林中，就没有感受到藏在树上的沼渊己一郎，刚刚的感觉也是一闪而逝，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
“身体不舒服吗？”一个人在两个孩子身侧蹲下，“是不是午饭吃得太少低血糖了？”
这下换柯南浑身一僵：
是灰原那位恶龙姐姐的联络人，娜塔莉·来间。
“不是的，”灰原哀摇头，“没有不舒服。”
娜塔莉没有听信小孩子的保证，剥开一块巧克力的锡箔纸，掰了一块塞进小孩的嘴里：“要不要跟我回家？”
跟娜塔莉老师回家的话，就等于向尤里姐姐传达自己的异常和不安。sc
灰原哀再度迟疑。
“柯南、灰原！你们在干什么？我们要去帮步美取女儿节玩偶了！”光彦远远呼唤掉队的两人。
娜塔莉看她迟疑就知道应该没有真正发生什么，微笑着摸摸她的头：“去吧。”
步美的女儿节玩偶被邻居家的狗咬坏了，邻居为了赔礼，联络了一个熟人将家中闲置的一整套女儿节玩偶送给她，今天少年侦探队们就是要到这位熟人家中取走玩偶。
要送出玩偶的是观野家婆媳要求孩子们把玩偶按照规则摆放好，以证明对玩偶的爱惜。
动作娴熟的柯南遭到了灰原哀的吐槽：“我只听说东夏有把男孩当女孩养的做法，没想到东瀛也有。”
“你在胡说什么啊，”柯南白了她一眼，“只不过是小时候帮小兰摆而已，你家三姐妹，当然不用别人帮忙了。”
话刚出口，柯南顿觉失言：灰原哀说过，她刚出生不久父母就双双去世了，她应该没有拥有过女儿节玩偶……
“别用那种愧疚又同情的目光看我，我也有过。”灰原哀白了把心思写在脸上的男孩一眼，“明美姐姐的是爸爸妈妈买的，但她说看到了会难过，所以从来不拿出来，我的那套是在美国留学的时候，我姐姐送给我的，不过我逃走后，那些娃娃应该也跟研究所一起被烧成灰烬了。”
“‘我姐姐’、‘我姐姐’，”柯南看她不伤心，松了口气，“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啊？”
“元太，那个老人是左大臣，要放在第四层的右边，年轻的是右大臣，要放在左边，不要弄错了。”sc
“喂喂！！”
……
“啊，小兰姐姐让我到附近一家餐厅找叔叔，你们先回家吧。”解决了观野家古画失踪案，柯南在公寓楼下与小伙伴们分别，等到灰原和孩子们走远，他走向一辆车，坐上副驾驶：“今天一直跟着我是有什么事？”
赤井秀一关闭窃听用的仪器：“非常精彩的推理——”
“工藤新一。”
第238章 坦白与隐瞒
柯南一边装傻一边悄悄伸手去摸车门把手。
绿眼睛FBI“咔嚓”一声按下车门锁定键，还真诚地补充：“你上车前我特意设定了童锁。”
柯南心中大骂。
两厢对峙了一会儿，被叫破身份的柯南无奈败下阵来：“你怎么知道的？”
“身形和容貌都改变了，但指纹是不会变的。”赤井秀一微微一笑。
指纹……柯南内心翻了个白眼：“但正常人不会相信有人能年龄倒退，你为什么会想到把我的指纹和工藤新一的作对比？”
他过去没有在警视厅之类的数据库留下过自己的指纹，FBI也不是东瀛本土的机构，赤井秀一必然是专门拿了柯南和新一的指纹作对比，才能发现一致。
“关于这一点，”赤井秀一摸了摸下巴，决定对孩子还是不要太坏心眼，实话实说，“其实我刚好见过小时候的你，只是之前没想起来。”然后被弟弟提醒了。
哈？这算什么？最高端的调查就是靠巧合？柯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
“你猜？”赤井秀一反问，得到小孩一个白眼，“你变小的事情父母知道吗？”
“你猜？”柯南没好气地把他的原话抛了回去，赤井秀一哈哈大笑，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宽宏且温柔：boy要是椿柚李的学生，敢这么顶嘴，下一秒就被放平抽屁股了。
笑完了，赤井秀一隐去母亲和弟妹，告诉了他十年前的海滨浴场相遇：“好了，现在换你了，‘福尔摩斯的弟子’。”
柯南虽然不爽，也知道单方面索取不是合作的态度，不情不愿地回答：“他们知道，还想带我出国，我拒绝了。”
赤井秀一又问他是怎么变小的，柯南也把多罗碧加乐园的遭遇告诉了他。
“琴酒和伏特加，”赤井秀一挑眉，“撞上了他们俩还能活下来，boy，你非常幸运。”
“不幸运100次和幸运99次，不幸运1次的结果是一样的。”柯南自从被恶龙姐姐教训过，对“幸运”有点PTSD，“赤井先生也不是靠幸运在黑衣组织潜伏的吧。”
赤井秀一的心微微一沉，他垂下眼：“无论是潜伏还是暴露，都与运气无关。”
数年卧底，始于一个错误，终于另一个错误。
感受到车厢中的低气压，柯南心想原来赤井先生也不是对明美小姐全然无感的，只可惜……
“你是从哪里收集到工藤新一的指纹的？”柯南生硬地岔开了话题。
“当然是从指纹最多的地方。”
“我家？喂喂，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柯南干巴巴地吐槽了一句。
无授权open the door的FBI丝毫不以为耻，反而趁机提问：“关于工藤宅，我有一个疑问：三楼的浴室里——你果然知道。”
赤井秀一敏锐捕捉到了柯南瞬间的表情僵硬，发觉男孩不太乐意吐露关于手铐的情报，谆谆善诱：“One for one，你告诉我那个手铐是用来扣押谁的，我也回答你一个问题，怎么样？”
不怎么样。
深觉丢脸的柯南最终还是抵不住情报的诱惑，他另外加了个条件，要求赤井秀一今晚去把手铐拆掉，赤井秀一当然一口答应。
柯南深呼吸，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我。”
赤井秀一耐心地等他说下去。
“是我啊！”柯南炸毛，“是我自己被铐在洗手间里两天！身体又变小了才脱困的！”sc
赤井秀一：？
“谁把你铐在那里的？另外在帝丹高中学园祭扮演骑士的竟然是你本人？你的身体是怎么恢复的？”
“还能有谁——”柯南猛地止住话头，狐疑地看一眼问出一连串问题的赤井秀一，“不是一换一吗？你怎么问那么多？”是打算一会儿一次性回答自己一堆问题吗？
FBI笑而不语。
果然只是打算从自己这里套情报！柯南气鼓鼓，诡计多端的美国人！
思考了好一会儿，柯南提出了问题：“格瓦斯是谁？”
宫野家姐妹之外，他见过的黑衣组织成员有琴酒、伏特加、皮斯科、龙舌兰和克丽丝·温亚德，以及前卧底莱伊和苏格兰，苏格兰已经牺牲，莱伊就在眼前，唯独“格瓦斯”只知道代号，完全不知道人是谁，甚至于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赤井秀一闻言心念一动，听柯南说了变小的原因，他大概猜到了雪莉逃脱的方式，只不过他原以为是椿柚李把“灰原哀”送到柯南身边的……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赤井先生？”
“换一个问题。”赤井秀一说。
“哈？”柯南被不讲信用的大人震惊了，“我不要！就这个！”
“这个不行，”赤井秀一掏出烟盒抖出一支烟叼上，“不是讨价还价，有些问题我可以回答你，有些不行。”
椿柚李之前火急火燎地命令自己到东瀛来，显然就是为了给逃出组织的志保打掩护，而公交车劫持案当天，低空飞过被解救的人质们头顶的黑隼莱特，目标是确认志保是否安全。
所以，至少在那一天，椿柚李就知道灰原哀是志保。
就像自己通过柯南就是新一推知灰原哀就是志保，椿柚李必然也能在确认灰原哀的身份后，立刻知道琴酒灌了药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工藤新一“藏”在了哪里。
椿柚李毫无疑问心向光明，但与此同时，也不能否认她身处黑暗的现实。
现实……总是很残酷的。
被迫成为格瓦斯，活在琴酒眼皮子底下的椿柚李，也不得不向组织输送情报。
这些情报就像他和苏格兰手中的狙击枪一样，都会杀人。
而这孩子和他的黑皮小伙伴，又实在太大胆、太大胆了，两个未成年人孤身前往“嫌疑人”公寓调查，还在发现偷拍照片后立刻下手迷晕朱蒂，把她塞进行李箱中打包带走……
简直胆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sc
如果当天他们找上门的不是朱蒂，而是真正的组织成员呢？太危险了。
一旦柯南的身份曝光，组织就会立刻明白雪莉是如何逃走的，甚至很快能把藏在柯南附近的志保找出来。
恐怕正因为如此，椿柚李才没有接触她想保护的志保，半点不让这个胆子与大脑媲美的小侦探沾边……
他不可能在没有得到椿柚李允许的情况下，把她的所有信息告诉这个未成年的小侦探，但如果透露得不够多，小侦探恐怕又要亲自去调查，一旦调查过程中留下难以忽视的痕迹，琴酒必然要求格瓦斯调查。
身为格瓦斯，她不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而一旦她做了……
贝尔摩德在纽约以公路恶魔的身份诱杀他时，椿柚李有时间布置筹谋，最后依然亲手用烟花把自己烧伤逼退——赤井秀一知道那已经是她在尽力保全自己的性命。
而且，看着boy头铁又莽撞的样子，万一在调查中触怒椿柚李，除非苏格兰能活过来护着他，否则耶稣都难救。sc
“Boy，”赤井秀一苦口婆心地劝说气成河豚的小男孩，“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好——我的承诺依然有效，你可以换一个不那么危险的问题。”
柯南知道无法说服他，只能咽下这口气：“朱蒂老师潜入帝丹高中是为了什么？”
赤井秀一还没开口回答，柯南又立刻补充道：“你违约了，所以还要补偿我一个问题：克丽丝·温亚德，你对她了解多少？”
赤井秀一无奈一笑：“好吧，boy，恰好这二者之间有联系。”
“朱蒂对你和帝丹高中的所有学生都没有恶意，她进入帝丹高中就是为了调查克丽丝·温亚德。那晚你说会小心‘现在的’新出医生，显然已经知道了，现在新出医生正是由克丽丝易容顶替的。”
“那，原本的新出医生和他的家人呢？”柯南追问道。
“克丽丝在新出医生的车上做了手脚，我们顺势安排了车祸假死，把新出一家送到了美国避难，但直到现在，我们依然没有摸清克丽丝明知道被FBI盯梢，依然坚持潜伏在帝丹高中的原因。”
柯南低下头掩去眼中的异色，恶龙姐姐说的不错，克丽丝虽然是她的盟友，但也是个绝不能托付信任的恶人。
只不过，既然赤井秀一坚持不肯告诉他格瓦斯的身份，那他也不必坦白自己知道的一切。
“至于克丽丝·温亚德，她一直是个神秘主义者，你已经知道她会易容，你母亲还参加了莎朗的葬礼，我能告诉你的也不太多：她的驾驶技术、枪法和格斗水准都很高，代号——”
“贝尔摩德（Vermouth）。”
“It's your turn，boy，”赤井秀一继续提问，“是谁、为什么把你铐在浴室里的？”
“The game is over，”柯南仗着小孩子的身体爬过去按下解锁键，“不早了，小孩子要回家吃晚饭了。”
第239章 魔鬼与银杏
柯南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跑了，他算是看清了，不管是黑衣组织里的恶龙姐姐，还是与黑衣组织抗衡的FBI，都是心脏大人。
明明说好一换一，前面话赶话想多套情报被自己识破，刚刚又在一句话里藏两个问题！一点都不坦诚！
果然跟黑衣组织沾边的就没一个好人！
赤井秀一看着小孩跑远，点燃了嘴上的香烟，boy虽然没回答是谁把他拷在浴室里的，却脱口而出“还能有谁？”。
说明对方是一个他知道，并且应该想得到的人。
难道是志保？工藤新一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是正在表演舞台剧的体育馆中发生了中毒案，他摘下骑士头盔表明身份解决了案件，却昏迷倒地，被送到校医室后留书溜走。朱蒂说工藤新一倒地时脸色苍白，不像装病，看来，志保已经研究出半成品解药，能让身体暂时恢复，只是还有明显副作用，恢复时间也有限。
志保自幼生活在组织的阴影下，对组织的恐惧必然浓重，不可能轻易同意工藤新一露脸，再联想侦探boy的性格和对破案的执，很可能是自作主张，如此一来，志保气急之下把他弄回工藤宅监.禁起来，让他等到恢复成柯南身材后才能脱困，似乎也合理……吗？
志保那冷冷清清的性格，真的会干出这种事吗？
赤井秀一陷入了沉思。sc
他怎么觉得这像是椿柚李的行事风格？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志保已经被椿柚李教坏了？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回到博士家，柯南一脸怨气地跟灰原哀抱怨，说自己以为是坦诚局，结果赤井秀一跟他玩脑筋。
“连未成年人都要套路！太过分了！”
“他连女人的感情都骗，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能成为那个例外？”灰原哀把隔夜茶倒进花盆里，凉凉地吐槽，“抓紧时间说正事，你的小兰姐姐已经打了电话过来催你回家，我已经帮你打了一次掩护了。”
柯南今天从赤井秀一处得到的情报也不多，也就朱蒂老师的目的是代号贝尔摩德的克丽丝：“我原本是想问清格瓦斯的真实身份，结果赤井先生就是不肯透露，还说这个问题很危险。”
“我之前听说过贝尔摩德，据说她在组织地位很高，却不知道原来就是克丽丝·温亚德。”灰原哀给盆栽浇完了水，看着窗外擦黑的天空，“其实我也打听过格瓦斯，两次。”
“第一次是我刚留学回来，被伏特加送到研究所时，他说是格瓦斯把松下博士抓进组织的，我问他格瓦斯是谁，他不仅不肯回答，还让我‘不想死的话，不要在别人尤其是琴酒面前提起’。我足足等了半年，才趁松下博士喝到半醉时问他。”
说到关键处，灰原哀却停了下来，柯南急得猫抓心，忙追问。
“松下博士立刻露出惊恐的表情，酒也吓醒了，他只说了一句话就逃跑了，很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躲着我。”
“‘格瓦斯是魔鬼’。”
柯南后背一寒。
……
[柚李酱、柚李酱，]“魔鬼”昨天看电影睡得稍微晚了些，早上被毛茸茸的猫猫头拱醒，[起床啦，预定的早餐外卖已经到啦~]
萩原研二当然愿意柚李睡到自然醒，但上次她赖床把早餐赖了过去，结果胃不舒服了一整天，萩原研二自此以后每天都要把她叫起来按时吃早餐。
“……好。”柚李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半闭着眼睛梦游似的飘进浴室洗漱。
[椿过去都是准时就醒，几乎从不赖床的。]诸伏景光有些忧心。
[过去她身体还算好，]萩原研二轻叹，[夏威夷气候好，回来之后季节跟着时间线一起变得乱糟糟的，光是应对频繁换季就是一项负担了。]
柚李走出浴室，取了外卖回到餐厅时，看到了花瓶里一抹亮眼的金色：“银杏叶？”她不记得附近哪里有啊，但上手一摸，的确是新鲜的银杏枝叶。
[帝丹小学门口有几颗老银杏树，]诸伏景光解释道，[我随口告诉萩原后他上心了，隔三差五托我去看一眼，终于等到银杏叶完全变黄，他今早亲自去折了一支回来给你。]
[银杏是东夏特有的活化石树种，]萩原研二尾巴绕上柚李的手腕，[我想柚李酱会喜欢的。]
柚李低头跟他碰了碰鼻子：“我喜欢的。”
“不过，”柚李放下外卖把黑猫抱起来，“现在先去刷个牙——银杏有微毒。”
在娜塔莉家吃过了午饭和下午茶，萩原研二拉着柚李出门：[小诸伏看过了，附近只有那里有种植，早晨我们去的时候一树都是金黄色，说不定明天又要变绿或者落光了，我们抓紧时间去欣赏一下。]sc
想着竟然是周六，小志保也不会到学校去，碰不到，柚李答应了。
伊达航对银杏树无感，委婉表示金黄色的东西自己更愿意欣赏另一样。
[来间老师的金发。]萩原研二善解人意地解答。
柚李哭笑不得，把他留在娜塔莉的公寓，出发前往帝丹小学。
[柚李酱今天戴的choker好应景！]萩原研二伸前爪用肉垫摸了摸choker上的金色银杏装饰。
“这是我把蓝钻choker还给征十郎后，他另外送给我的。”柚李示意他看马路对面商场门口的长龙队伍，“银杏叶是设计师芙纱绘女士最喜欢的设计元素，也是她的品牌logo，今天刚好是他们家新品发布日，人山人海的。”
[我在杂志上看过芙纱绘女士的访谈，]萩原研二来劲了，[她49岁了，醉心事业，一直单身。]
[萩原你能不能关注些有营养的信息……]诸伏景光都忍不住吐槽。
[比如？]萩原研二不服气地回嘴。
[比如毛利同学和铃木同学也在对面排队。]视力远超人和猫的黑隼说道。
柚李停下脚步跟萩原研二一齐望过去，果然在队伍里看到了小兰和园子：“园子一个财阀千金，竟然亲自来排队买新品？”
[柚李酱，这你就不懂了，]萩原研二头头是道，[对于年轻女孩，逛街的重点不是采购，而是和女伴一起小火车似的逛吃逛吃逛吃~像征十郎那样直接让设计师出稿子定制，是无聊的男孩子的做法，女孩们才不会这样呢！]
[不过，]萩原研二扒着柚李的肩膀，[说不上来为什么，她俩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大约因为是漂亮女孩子吧。]诸伏景光无情揶揄。
[小诸伏你今天怎么回事！再乱讲我可就不客气了！]萩原研二猛猫怒吼。
[噗嗤~]诸伏景光笑了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柚李酱~你看他！]萩原研二放了大招。
“你们应该知道我是农村长大的。”柚李忽然说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
萩原研二&诸伏景光：？
“农村不像城市里，什么肉食都宰杀好了处理得干干净净地放在柜台里贩卖，”柚李轻描淡写地继续说下去，“基本上想吃什么都得自己杀，禽类的话，放完血后要用80℃的水来脱毛，不能用开水，否则会把皮烫烂，猫应该能够用羊的处理方法，烫过之后用瓦片刮，能在保证皮不破的前提下刮得很干净。”sc
再吵就把你俩一锅烩了。
[对不起。]X2
米花町不大，很快到了帝丹小学门口，果然两排银杏树金黄灿烂。
柚李在诸伏景光爪子上绑了一台迷你摄影机，搞出一套生物无人机来，让他四处飞飞拍照，自己跟萩原研二在银杏树下散步。
“是椿老师吗？”银杏树下，一位戴着帽子的金发女士打了声招呼。
柚李一时没想起在哪里见过她：“您是？”
金发女士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银杏挂坠，又指了指柚李脖子上的choker：“我是一名设计师，您的choker正是赤司君委托我设计的，他提过是要送给‘椿老师’的礼物。”
柚李恍然：“芙莎绘女士，今天不是您公司的新品发布日吗？”身为社长简总设计师，怎么会有空闲来欣赏银杏？
“新品发布每年都有两次，”芙莎绘笑了笑，“员工们很可靠，并不需要我每一次都在场。”
柚李注意到她神色中淡淡的忧伤，询问自己能榜上什么忙。
“椿老师，是占卜师吧？”芙莎绘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恕我冒昧，我想知道我等的人……到底能不能等到？”
“为什么要等呢？既然心怀期盼，就应该主动走过去才是。”
年轻女性的话语飘进阿笠博士和少年侦探队的耳朵里，元太把博士一推：“去吧博士！”
树下的两位女性一齐回头。
“木之下，好、好久不见。”阿笠博士磕磕巴巴地同四十年不见的初恋打招呼。
柚李望着小志保闪着泪光的眼睛，忍住了没有上前。
终有一日能在阳光下相聚。
次日，一个同城速递员将一只保温饭盒送到阿笠宅，里面是满满一盒香甜的白果银耳羹。
又过了几日，长野的诸伏宅也收到了一只包裹，里面是一包盐烤银杏果，和一张夹着着银杏叶的卡片，上面的字笔画生硬，像是初学者用木棍写就：
东京无所有，聊赠一枝秋。
第240章 打工与炒饭
清晨4：58，降谷零睁开眼睛，关闭了还没响的5点整闹钟，起身穿衣洗漱。
昨晚他是0点过后睡的，睡眠时间不到5小时，对于普通人有点短，但他睡眠质量极高，差不多够了。
虽然椿把他裸.睡当成把柄，但既然裸.睡能提高睡眠质量，保证他用尽量短的时间达到每天的休息目的，降谷零并不打算改掉这一生活习惯。
反正就算没有这个把柄，椿也有的是手段折腾他……
简单洗漱完，剥一只香蕉投入果汁机，再倒入一杯牛奶，搅成一杯浓稠的香蕉奶昔，喝完了降谷零换上运动装，出门进行每日例行晨练：
慢跑、负重深蹲、引体向上、反应能力练习……最后拉伸放松，回家。
洗澡后做早餐，今天做英式早餐：煎培根鸡蛋、烤蘑菇、香肠，为了营养平衡，再拌一大碗蔬菜沙拉。
吃过早餐，洗衣机滴滴响，降谷零先把锅碗瓢盆洗干净，擦干手，取出已经洗好烘干的床上用品，叠好放进壁橱——说起来，裸.睡的坏处也不止会被椿四处宣扬这一个坏处，因为大面积跟皮肤接触，床上用品的洗换频率必须比穿睡衣睡高得多，降谷零通常5天左右换一次。
说起来，降谷零铺新床单时想，前野原别墅的洗衣机并不是洗烘一体，也没有装烘干机，所以他每周都要到楼顶晒床单被套，莱伊基本上是不上楼顶的，美国人过得粗糙，床单被套也是随便用衣架一挂晾在洗衣阳台……
但hiro是会经常上顶楼的，除了晾晒他自己的床上用品，他还会去给晒太阳晒得懒洋洋的椿送茶水点心。
所以，虽然hiro从来没问过，他也从来没承认过，但hiro应该没过多久就知道了别墅里喜欢裸.睡的那个人是他。
降谷零抚平床单上最后一条褶皱，hiro，如果能再跟你说说话，就好了。
十几秒后，降谷零收拾好心情，看一眼时间，才刚7点，趁着早高峰还没开始，他驾车到警察厅一处秘密办公点，整理近期要向上提交的材料。
“降谷先生，”风见也早早到了，“您看到我昨天发的邮件了吗？我已经按您说的在侦探协会为‘安室透’注册了，并且挂名在三井侦探事务所。”
“我看到了，辛苦了，昨天我已经跟三井先生联系过，今天前去拜访。”降谷零一边敲键盘一边回答。
“诶？有必要专门去一趟吗？”风见不解，“三井先生是警察厅秘密执行人之一，他明白挂名的‘安室侦探’是怎么回事，不会胡说的。”
“戏做全套，”降谷零给了下属一个不赞同的眼神，“三井侦探事务所规模很小，过去不接受兼职侦探挂名，如果多了一位三井先生完全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安室侦探，就会让人察觉到异常，而且我也需要了解三井侦探事务所的样子，避免露馅。”
“不愧是降谷先生！”风见惊叹之余又深感压力。
降谷零想给自己差不多能编一本黄页的工作履历上再加上“兼职侦探”这一项，也是受到椿的启发。
虽然以他卧底跨国犯罪组织的公安这一身份，无论是调查执法还是违法犯罪都已经非常熟练，但椿之前调侃“只看报纸、新闻的话，还以为只有侦探会破案呢”，他越想越觉得兼职侦探是个好身份，无论警察厅的工作还是组织的任务，都能用到，而且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侦探比较接地气，更容易让普通人接受，抵触心理不像对公安或者犯罪组织成员那么强，说不定能因为巧合捞到一些另外两个身份都得不到的情报……
高效率地完成任务书的撰写和修改，时针逼近8，降谷零拎着饭盒离开——
这里离椿居住的公寓很近。
一只杜宾犬从消防楼梯通道门跑出来，停在公寓外一辆白色马自达RX旁边，车主从车窗伸出手想摸摸它的头，被躲开了。
降谷零好笑地收回手，把副驾驶上的饭盒包交给它：“你的领养手续还是我帮忙办下来的，摸一下都不行。”
[……我又不是诸伏。]知道同窗听不到，伊达航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才叼着饭盒包往回跑。
降谷零在车里等到收到椿的回复，才启动汽车前往三井侦探事务所。
三井先生交谈和了解侦探事务所环境，降谷零精准控制在1小时，把马自达停在一个公园停车场，换成一台电动自行车，前往“KRR”甜品店。
他最近在这家甜品店做兼职送餐员，每天送餐高峰时间帮店里的全职送餐员分担一部分订单。sc
电动车停在KRR甜品店门口时，刚好早上10点一刻，全职送餐员的车还没驶远，柜台前的店员正接起电话：“您好，这里是KRR甜品店……一个布朗尼，一盒海盐奶油泡芙，还有四杯香草茶，还是送到您的工作室是吗……”
结束送餐员的兼职工作，换回马自达，去取了吩咐情报组基层人员买好的食材，前往柯林斯。
一推酒吧木门，就听到基安蒂愤怒的声音：“我要杀了她！！”
波本：？
为什么从基安蒂的话里，除了对方是一个女性外，什么信息都没透露，他就知道是谁呢……
他明智地没去触基安蒂霉头，径直走向吧台熟门熟路地跟酒保打了个招呼，借用酒吧的厨房。
基安蒂的抓狂尖叫回荡在酒吧大堂，爱尔兰听不下去了：“基安蒂，不是我帮着格瓦斯——你明知道她最讨厌半夜接临时任务，为什么就不能提前跟她说一声？”
“又不是一定要她协助！”基安蒂依然生气，“本来就是到了节点才知道用不用得上她！”
“那你不就是活该，”爱尔兰半点顾忌年轻女狙击手的心情，“她连琴酒的半夜电话都不接，你比琴酒强在哪？凭什么她就会对你另眼相待？凭你跟她关系差？”
基安蒂气了个仰倒，当即就要动手，爱尔兰丝毫不怵，也挽袖子：“我可没有不打女人的原则。”
一触即发的斗殴被科恩拼死拼活拦下来，爱尔兰同样不领情：“你有本事就拿枪打死她，去啊！”
这次加上伏特加，才把暴怒的基安蒂拦了下来。
科恩劝基安蒂别在这待着了，基安蒂不肯，表示凭什么她要走，要滚也应该是犯贱的家伙滚。
科恩使眼色使得眼角都要抽筋了，伏特加才明白过来，把爱尔兰拉到了远离基安蒂的吧台前继续喝。
喝了两杯啤酒，爱尔兰又找到了乐子：“伏特加，要不要打个赌？猜下一个进来的人是谁，随便玩玩，就赌一万円。”
伏特加回头看了看酒吧的厚重木门，挠了挠头，柯林斯不对外营业，但除了代号成员，一些还没获得代号的组织中层管理人员也会来这里消遣，瞎猜的话，范围太广了。
但正如爱尔兰所说，一万円而已，就当个乐子。
爱尔兰找酒保要了两张纸递给伏特加一张，各自写好了名字，爱尔兰又说：“要不再加一局，猜我们这些人中谁最先离开，也赌一万。”
这个范围倒是小多了，伏特加环视一圈，也同意了。
酒保把基尔要的香槟端去给她，被叫住了：“看您的神情，已经知道他们俩打赌的结果了，方便透露给我听听吗？”
酒保回头看一眼吧台另一端兴致勃勃望着大门的伏特加，有些好笑，没有直说答案：“波本快开始摆盘了。”
波本？基尔看着吧台里行云流水处理食材、烹饪的金发深肤男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基尔忽然发现，波本调的不是鸡尾酒，而是一款软饮。
组织里谁会来酒吧喝软饮？
基尔顿时都想通了。
果然，下一秒，柯林斯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瘦弱的女人携猫带狗进来了。
格瓦斯。
基安蒂脸色一变，把还剩半杯酒的玻璃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甩门而去。
“诶呀，”格瓦斯掩嘴惊讶，“怎么了这是？谁招惹她了？”
这个问题自然是没人回答的，爱尔兰翻开自己写着“格瓦斯、基安蒂”的纸条，冲伏特加伸手：“两万円。”
格瓦斯还没坐下，大门又一次被推开，银发和黑风衣下摆一齐翻飞的琴酒阔步进来：“波本，你在米花豪华饭店后厨打工，有一项任务需要——”
“我已经不在那干了，”波本打断琴酒派任务的读条，“刚辞职。”
琴酒皱眉：“为什么忽然辞职？”他原计划让波本在任务目标的食物里下毒，结果他偏偏在这关口辞职了。
“因为我已经学会他们家大厨的‘秘制海鲜炒饭’，”波本自信一笑，把餐盘端到格瓦斯桌前，揭开餐盘盖，现出一碟香气扑鼻的海鲜炒饭，“他们对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sc
所以你跑去高档饭店后厨，就是为了学一个炒饭的做法？！
波本你TM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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