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女神与名字
柚李最近多了一个爱好:
戳毛毡。
因为时间线混乱四季变化无常,萩原研二也隔三差五地换毛,一天一两次的梳毛变成了三次打底没有上限,梳下来的黑毛多得能拼出另一只黑猫。
柚李干脆把梳下来的毛收集起来,等塞满一只布袋后,买回戳毛毡工具黑毛毡专用羊毛,把黑猫毛混进去戳戳戳。
在家里戳,在餐厅等餐时戳,在柯林斯酒吧戳。sc
戳戳戳。
戳戳戳戳戳……
“格瓦斯,”有人看不下去了,“你做这些干什么?商店的毛娃娃多得是,买一个不就行了?”
简直就是浪费时间。这句话卡尔瓦多斯没敢说出口。
有什么关系,这个鬼地方别的不多就是时间多。柚李无声吐槽。
“卡尔瓦多斯,”格瓦斯抬起头,神色和蔼,“有屁就放。”
卡尔瓦多斯:……
虽然格瓦斯说话难听,但她是组织里唯一能听自己诉说烦恼,并且提出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的人:“我很忧郁。”
“那就去死。”格瓦斯依旧和蔼。
“死亡也不是终结,只是一出悲剧在上演——住手!”卡尔瓦多斯按住对方掏枪的手,“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听人把话说完!”
格瓦斯的脾气是越来越坏了!
“是谁不能好好说话?”格瓦斯右手抽不出来,左手拔出戳针就要给他一下狠的,卡尔瓦多斯忙松开了她的手,讪笑:“只不过是最近在看莎翁剧,你就不能把戳毛毡的耐性分点给同伴?”
“再废话我就送你去见莎翁,”格瓦斯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抽出餐巾纸擦了擦被他碰过的手腕,把毛毡针往泡沫垫上一扎,“说。”
组织里找不到人替代格瓦斯,事情也不能说给组织外的人听,卡尔瓦多斯低下了头:“贝尔摩德又不怎么搭理我了。”
“哦,活该。”格瓦斯冷冷地鄙视这个没用的男人,“当年套我麻袋的时候没达成的成就,我已经帮你达成了,组织里唯一一个跟贝尔摩德拥有共同秘密的男人,这在牌桌上等于抓了一把同花顺,顺风局打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你还有什么用?”
“我已经很努力了啊!”卡尔瓦多斯欲哭无泪。
啊对对对,努力地从老掉牙的《恋爱大全》、《撬开她的心》、《让女人无法抵抗的99句话》里抄连泰迪听了都不爬跨了,母鸡听了都不生蛋了的土味情话,讲给在娱乐圈混了几十年的贝尔摩德听。
卡尔瓦多斯毕竟知道自己和贝尔摩德联手保雪莉,暂时不能把他一脚踹开,柚李只能停下戳毛毡的工作,从包里掏出排梳,一边给萩原研二梳毛一边问:“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理你的?”
……
心不在焉地听卡尔瓦多斯吐了半小时苦水,柚李已经把最近值得想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偶尔复述一句萩原研二的话敷衍他,眼看这一段时间需要支付的封口费已经付完了,柚李准备找个机会走,要不是有萩原研二来应付,自己只需要做复读机,这知心姐姐是一秒都当不下去了。
卡尔瓦多斯还在长吁短叹,正如他多年来一直找不到真正能打动贝尔摩德的方法,现在他也没有察觉格瓦斯迫不及待离开的意愿:“格瓦斯,你是怎么勾搭到那么多男人的?”
是,他算不上英俊帅气,在颜值方面跟贝尔摩德差距明显,任谁看都觉得他高攀了女神,但是——sc
明明格瓦斯也不算大美人啊,怎么就有各式各样的帅哥前赴后继地往她身上扑,为她当牛做马,甚至明知道其他人存在依然无怨无悔……
这不科学!sc
“有一句东夏俗语: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卡尔瓦多斯憋了又憋:“但你的情人里明明有两个女人吧?!”
还是一长发一短发两个金发美人!该死的格瓦斯!脚踏那么多船就不怕翻吗?!
“直女撩姬也很简单啊,”柚李开启胡说八道模式,“你有兴趣的话,我这里也有一些摔角选手的资源——男的女的都有,不过,他们都只在上面。”
“我的心里只有Golden apple一位女神!”
“哦,就是说你不反感被采菊是吗?”
“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切,连菊花都不舍得,还敢说爱她。”
……
看着卡尔瓦多斯跌跌撞撞冲出去的背影,伊达航陷入了沉默,诸伏景光抖了抖翅膀:[原来‘脸都绿了’可以是一种写实的描述。]
[柚李酱,轻一点,不要太过分了,]萩原研二假模假式地叹息,[要是把他玩疯了,上哪找个好用的狙击手。]
柚李在猫毛上写了三个字母。
萩原研二摇头:赤井秀一啊,要怪就怪你上辈子造了孽,否则怎么会落到柚李酱手里呢?
吓走了卡尔瓦多斯,柚李也懒得继续在酒吧戳毛毡了,干脆收拾东西回家,省得一会儿伏特加或者别的什么人来找她。
结果回家也躲不开这些酒厂中人。
“贝尔摩德,你不想待在新出宅的话,能不能自己另外开一间房待着?”柚李冲在客厅抽烟的贝尔摩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手搭在一个红色按钮上,“烟给我掐了,否则我开喷淋灭火。”
贝尔摩德掐了烟,开始说正事:“FBI的小猫咪潜入了新出宅。”
柚李对此毫不意外,贝尔摩德既然要假扮新出医生,就得每个工作日都按时到帝丹高中校医室上班,只要朱蒂确定她在学校,别的FBI探员就能畅通无阻地潜入新出宅搜索。
对于格瓦斯丝毫不在乎合作伙伴死活的恶劣行径,贝尔摩德只微微一笑:“我在卧室里钉了雪莉的照片——哦~还有cool boy的,他最近一直在那位乱来博士家照顾感冒的雪莉,赤井秀一可是见过本人的,虽然差了十岁,但那一头茶色天然卷,在东瀛可不常见,只要稍加联想……”
不难猜出灰原哀就是宫野志保。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玩得挺溜啊,”柚李冷笑,“连那小子都拿出来当饵了。”
“我也很难,”贝尔摩德做作地长吁短叹,“无论是帮你保住宫野明美,还是隐退后一直留在东瀛,却没有找到雪莉的蛛丝马迹,这些都是会令BOSS不满的行径,我必须做点什么。”
“你只不过是被FBI咬得太紧,想要反击罢了。”柚李戳穿这个蛇蝎女人的假面,“你明知道FBI会到家里搜查,却故意留下雪莉的照片,无非就是想让她落到FBI手里。”
“有什么不好的呢?”贝尔摩德走到格瓦斯身侧,坐在沙发扶手上,吐气如兰极尽魅惑,“雪莉是被组织控制的未成年人,按照美国的法律罪不至死,况且美国司法有很浓重的谈判色彩,以那个小丫头的智商,在谈判中尽可能多地攫取利益,难道会比研制APTX4869更难吗?说不定,还能转做污点证人,参与证人计划,得到周全的保护。”
“还是说,”贝尔摩德探手向格瓦斯的左心口,被狠狠扣住手腕,三只黑漆漆的动物一齐发出威胁的低嚎,“一旦雪莉改名换姓,永远抛弃与‘宫野志保’这个名字相关的过去,与你分道扬镳,会让你夜夜心痛,辗转难眠?”
“明明是你怕雪莉落到FBI手里,你手里只剩下一个宫野明美,心中不安,用雪莉拖我下水。”柚李松开她的手腕,不轻不重地推了一把,把人从沙发扶手上推下去,“反正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说说你准备怎么做。”
贝尔摩德终于收起那魅惑(且无用)的笑容:“我在杀人论坛上发现了一个仇恨制片人的家伙……”
“制片人招人恨不是很常见吗?”柚李无情吐槽,“日卖电台的制片人诹访就被他想换掉的主持人松尾隔空枪杀了,还刚好挑中柯南陪毛利去录节目的时候动手——诶,说起来,毛利名气越来越大,应该逛过几次日卖电台了,幸亏破案的时候没撞见基尔。”
贝尔摩德讲解计划的过程中,格瓦斯不断以“这个手法柯南遇到过”“那个地方柯南破过案”打断,严重影响了她的心情:“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插话?!”
“我这也是帮你完善计划,提醒你避开那些柯南一看就知道是陷阱的坑啊,”被拖下水的柚李假惺惺地帮她出谋划策,“不然你计划书写了一百页,可行性计划做了十八版,头脑风暴刮了三天三夜,结果临到头柯南不去参加那个破聚会,连夜带着雪莉投奔FBI,不全白瞎了。”
要是柯南真的不去!她就用上乙.醚把两个小豆丁一麻袋装走!不信FBI不跟上来解救!
敲定大致计划后,贝尔摩德一秒都不愿意继续待下去,迫不及待离开格瓦斯的公寓,回到被FBI监视的新出宅。
如果自己变老了,一定是被这死丫头气的。
贝尔摩德走了,柚李拿出消毒喷雾四处喷喷,回到书桌前继续戳毛毡。
[柚李酱,]萩原研二有些放心不下,[你是不是担心小志保会接受FBI的证人保护计划?]
虽然有柚李保护,小姑娘心里必然还是不安的,否则也不会一场感冒迟迟不好,但她一旦接受FBI的证人保护计划,就真的同柚李天涯两端,再难相见了。
“她不会。”
“贝尔摩德能轻易舍弃莎朗,甚至继续舍弃克丽丝,她不懂。”柚李微笑着戳毛毡,“‘宫野志保’这个名字上,寄托着宫野夫妇、明美,以及我的爱意,她绝不会舍弃的。”
第242章 信封与信纸
贝尔摩德这次把干儿子柯南都抛出来当饵料,显然是铁了心要拿FBI探员的人头建功,保底目标就是一直缠着她的朱蒂,进阶目标是藏在暗处的赤井秀一。
如果能把两人一网打尽自然最好,但贝尔摩德也知道了解组织和她本人的赤井秀一不好对付,更多的火力是瞄准了猎犬一样紧紧咬着她,让她浑身难受的朱蒂。
上次易容成公路恶魔诱杀赤井秀一失败,不仅反挨了一枪,不得不让莎朗“意外死亡”,还背上了办事不力的锅,贝尔摩德充分吸取了教训,决定这次不再直接找格瓦斯协助,而是找上琴酒,要求他调派伏特加和格瓦斯协助。
如此一来,这个任务就是她与行动组的合作,虽然功劳至少被分走一半,但最终没抓到雪莉,或者没能成功击杀赤井秀一的责任也分出去不少……
想要说服琴酒点头,最好的方法当然是让格瓦斯出面。
作为盟友,格瓦斯无法拒绝。
“让伏特加化妆参加电影公司主办的万圣节幽灵船活动,策应贝尔摩德针对FBI的诱杀行动”,这种话换别人来说,琴酒听不到第十五个字就要掏枪了,但——
谁都知道,正如斯拉夫人比低纬度国家的人抗寒性更强,琴酒对格瓦斯的耐心,也略微多那么一点点。
从来都是生物适应环境,没有环境适应生物的。
而格瓦斯就是琴酒有生以来遭遇过的最恶劣的环境。
“FBI到东瀛后,频繁跟帮明美找到藏匿10亿円同伙的毛利侦探接触,贝尔摩德想探一探这位侦探到底知不知道组织的事,是已经从明美或者FBI口中知道组织的事,还是只因为明美被FBI关注。”保时捷356A的后排座位上,格瓦斯解释着贝尔摩德想要借用伏特加的原因。
“所以,她准备以电影公司的名义给毛利侦探事务所寄邀请函,并且署名‘vermouth’,通过他的反应和后续行动,我们可以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组织的相关信息。”
“邀请函上贝尔摩德会做标记,如果拿着这份特殊邀请函到舞会的不是他本人,那必然就是FBI。”
“如果他穿着方便活动的服装和鞋子参加舞会,甚至携带武器,说明他已经从明美口中得知了情报,却还没跟FBI搭上线,”格瓦斯摆摆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伏特加就找个僻静处直接把人做掉,尸体正好直接扔海里——要是他像个大傻子似的开开心心参加化装舞会,就不要动手,以免节外生枝。”
“如果赤井秀一没上船,就等幽灵船从横滨离港,给赤井秀一发消息,让他知道伏特加准备动手炸船,诱他赶过去,贝尔摩德再去把毛利侦探家那个眼镜小鬼装麻袋里,引朱蒂上钩……”
一口气说完了贝尔摩德的计划,格瓦斯眉飞色舞地打了个响指:“怎么样?”
“不怎么样。”琴酒像个ETC一样想也不想地抬杠,“电影公司、幽灵船、化装舞会……果然是贝尔摩德那个女人喜欢的东西,故作神秘,实际上高调又愚蠢。”sc
“那你说怎么办?赤井秀一一直留在东京,说不定雪莉就被他藏在城市的哪个角落里,抓了朱蒂,逼赤井秀一拿雪莉来换,顺利的话说不定能把他们仨一波带走,最不济也能弄死个FBI。”格瓦斯果然立刻翻了脸,阴阳怪气,“要不是宫野明美坟头草都三尺高了,我们还用得着费这劲儿去抓他前女友?”sc
驾驶座的伏特加恨不能扑上去求她别说了,大哥一时冲动把宫野明美打死这件事是过不去了吗?
琴酒一言不发,下车绕到另一侧,把翻旧账的疯丫头从车上拽下来丢在路边,又让伏特加滚下车,亲自驾车扬长而去。
大晚上被丢在郊区路边的伏特加&格瓦斯:……
给贝尔摩德打电话让她派车来接后,两人向几百米开外的加油站走去,格瓦斯嘀咕:“大哥的脾气是越来越坏了。”
伏特加几乎要疯了:“格瓦斯,换了别人现在脑浆都在公路上抹匀了!”
“所以我说他脾气差。”
伏特加放弃了跟她争辩,反正也吵不赢——大哥大概也是这个想法,反正也不能真的打死格瓦斯,何必白费力气多生气?
虽然琴酒态度恶劣,但他把伏特加一起赶下车的行为,已经是同意了他们俩参与贝尔摩德的行动,但与此同时,他也表明了自己对于舞台剧一般的计划的生理性厌恶,摆明了不合作的态度。
柚李悄悄松了口气,她没法拒绝贝尔摩德要她来说服琴酒,但说服的过程却把握在自己手里,她故意触怒琴酒,就是为了让他本人不参与本次诱杀FBI行动。
毕竟一旦他参加了,大概率会全程跟自己同行,想在他眼皮子底下给朱蒂他们放水,可太难了,万一小志保和柯南再不小心卷进来……
麻烦的程度会从二踢脚变成丢进粪坑的二踢脚。
两人在加油站便利店等到了前来接人的卡尔瓦多斯,今晚他没有再戴着墨镜开车,柚李清楚地看到了他眼睛里的同情。
“卡尔瓦多斯,你狙击时习惯用哪只眼睛看瞄准镜?”
“右眼,怎么了?”
“伏特加,”柚李捧着便利店买的热饮暖手,“把他的左眼挖出来——反正一只眼睛也够用了。”
……
柚李回到家时也不开灯,摸黑脱鞋:“胆子挺肥啊,连我家的门锁都敢撬了,皮痒了是不是?”
本想吓她一跳的怪盗少年讪笑着开灯:“您怎么知道我是从门进来的,一般会认为翻窗或者爬阳台吧?”
第N次尝试破解椿老师超能力,失败。
“没人知道你回国吧?”柚李直接跳过了了这个问题,把黑羽快斗拉到主卧浴室里密谈。
“没有,是以一个亲戚的名义入境的。”黑羽快斗唰地从不知道哪里抽出一件T恤,“我还给您带了拉斯维加斯的特产!”
柚李看看身上的毛衣——这还是脱了羽绒服后的穿着,又看看少年手里那件短袖。
她把礼物接过来,平铺在洗漱台上,萩原研二心领神会地跳上去打滚,白T上瞬间粘满了黑色的猫毛。
“谢谢,我很喜欢,你有心了。”柚李真诚致谢。
黑羽快斗咳嗽了一声化解尴尬:“所以,您让我回来帮忙做的,那件有一定危险的事情是什么?”
柚李联系被她打包丢到拉斯维加斯的黑羽快斗时,对怪盗母子说得很清楚,这件事需要他易容后亲自上阵,虽然不用面对组织精锐,却仍有一定风险,黑羽快斗可以选择拒绝帮忙,她绝不会以他的身份相要挟。
作为母亲,黑羽千影自然不愿意儿子去涉险,但黑羽快斗抢在母亲拒绝之前提出了疑问:
“椿老师明知我去也会有危险,说明本该出现在那里的,也是个未成年人吧?他是谁?”
送走翻窗离开的怪盗少年,柚李坐在客厅中发了一会儿呆,才无奈叹气:“少年意气啊……”
她恼怒工藤新一为了出风头枉顾安全,不理解黑羽快斗的两位长辈纵容他成为二代目基德引诱杀父仇人,还吐槽过容貌出众的降谷零,同理心太强的诸伏景光成为卧底。
可是,正是这股锋锐的少年意气,才让他们成为撕裂黑暗的光芒。sc
[柚李酱、柚李酱?你怎么了?]被萩原研二担忧的声音唤醒,柚李才发现眼泪已经淌到他身上。
“没事,”柚李抹一把湿漉漉的脸,“只是,有点感怀。”
长期在黑暗中跋涉的旅人,被光芒刺痛了眼睛而已。
毛利侦探事务所的一天,在毛利小五郎的怪叫中开始: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毛利小五郎揪着质地优良的信纸,恨不能像奥特曼一样双眼发射高能光束,把那写着“只会睡觉的糊涂侦探”的邀请函烧出一个洞来。
柯南:呵呵,终于有人看穿大叔的本质了吗?
正想着,小兰招呼他去接电话,少女捂着话筒笑眯眯地说:“是博士家的小哀~她可真是迷恋你啊,才刚把你叫回来住了一个晚上,她就忍不住打电话过来了。”
柯南顾不得向小兰解释自己跟灰原绝不是这种关系,他连忙接过了电话,又找理由支开小兰,以为家里孩子害羞了的小兰体贴地离开了。
“灰原,什么事?”
昨晚明明是灰原说感冒已经好转了,把自己赶回来的,今天一早忽然打电话,一定有情况。
“有一封‘不合时宜的万圣节活动’邀请函,应该是先送到你家的,工藤夫人贴了张便签送了过来。”
“啊?”柯南松了口气,“那个啊,我知道,毛利叔叔也收到了,估计是有名气的侦探都在受邀之类,放着吧不用管它。”
“恐怕不能不管,”灰原哀看着信封背面的署名“vermouth”,“因为一些原因我擅自拆开了信件,发现它的信封上写的是‘工藤新一’,内里的信纸上却是——”
“江户川柯南。”
第243章 谋划与对策
柯南丢下电话听筒以追捕通缉犯的速度冲了出去,小兰听到他“小兰姐姐我去博士家一趟”的声音时,男孩都冲出侦探事务所大门了。
“哼,被小丫头迷得五迷三道的小傻子。”毛利小五郎嗤之以鼻,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后这小子跟老婆吵架的场景。
跟幼驯染结婚哪有什么好下场!他自己就是个活例子!
“爸爸!”小兰无奈道,“既然你这么闲,不如约妈妈出去走一走。”
“我才不闲,没看到这个该死的鬼怪活动举办者在挑衅我吗?!”毛利小五郎挥舞着邀请函,“我当然要去给他点颜色瞧瞧!”
阿笠宅中,柯南和灰原哀两人看着中间署名vermouth的邀请函,以及信封和信纸上的两个名字。
柯南开口想说什么,却被灰原哀制止了,她在茶几上划拉了三个字母:
bug。
Bug:虫子、漏洞、以及……窃听器。
柯南目光闪动,将要出口的话头一转:“vermouth是一种在葡萄酒中加入芳香植物浸汁陈酿而成的加香葡萄酒,他寄来这封信,意思很明确——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要求我前往幽灵船赴约。”
“你打算怎么办?”灰原哀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让我想想……”
新出宅中,柚李靠着书桌看着一桌子大大小小的窃听设备,动手拔掉了耳麦插头,按下外放键,柯南与灰原哀的对话声从扬声器中传出。
“格瓦斯!”贝尔摩德摘下耳麦,对任性妄为的疯丫头怒目而视。
“窃听器杂音多,用耳麦听着难受。”格瓦斯理直气壮。
“如果FBI也——”贝尔摩德把话咽了回去,格瓦斯怎么会容许这个房间里有窃听器存在。
“贝尔摩德,既然退隐不混娱乐圈了,就好好调整作息多休息多睡觉,睡眠不足脑子会变迟钝的。”格瓦斯嘲讽道,“我感觉波本这两年脑子越来越不灵光了,就是睡得太少闹的。”
“你怎么知道波本睡得少?”贝尔摩德勾着唇角笑。
当然是某只隼妈妈被幼驯染滤镜蒙蔽了眼睛和大脑,生怕他的幼驯染崽崽把自己饿死,隔三差五跑去瞅一眼,一回来就长吁短叹:
zero昨晚两点才睡的,早上七点就起床锻炼了;
zero今天没吃早餐就出门了;
zero……
家里一人一猫一犬都听得够够的,都麻了。
萩原研二还吐槽,要不是不能让小降谷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小诸伏估计每天都要催促小降谷按时睡觉——不听的话一翅膀扇过去,直接昏迷到第二天早上。
这些当然没法跟贝尔摩德说,柚李只神秘一笑:“你猜?”
[完了,]伊达航叹气,[明天开始,黑衣组织又要流传椿小姐和降谷的绯闻了。]
[我觉得不会的,]萩原研二嘿嘿笑,[如果贝尔摩德把这个闲话传出去,卡尔瓦多斯就会认为‘舔到最后应有尽有’,卡尔瓦多斯目前的骚扰已经够让她厌烦的了,她不会再自找麻烦,顶多去调侃一下小降谷。]sc
与此事多少有点相关的诸伏景光反而一言不发。
zero闹绯闻,跟隼有什么关系呢?隼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为难一只隼。
听了一段时间柯南关于“vermouth”的身份的猜测,从朱蒂老师,到新出医生,到毛利大叔提过的,在附近撞见过两次的可疑针织帽男人……
灰原哀很快失去了耐心:“你想好对策再跟我说吧,我先去睡一觉,感冒药的效果上来了。”
与柯南对话的人变成了阿笠博士,柯南又说了一大通,虽然还没敲定具体行动方案,但他显然是要赴约参加这场“不合时宜的万圣节活动”。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柚李搓了搓胳膊,“你还要接着听?我先回去了,偷听小孩子说话太变态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都听了这么长时间了,现在说变态!
格瓦斯扬长而去,贝尔摩德黑着脸继续听,新一这孩子什么都干得出来,必须提前知道他的行动计划才行。
[听柯南的说法,他们还不知道贝尔摩德的身份?]回去的路上,伊达航提出了疑问,这孩子明明都绑架朱蒂,让赤井秀一亲自上门接人了,竟然还没从他那儿拿到这个情报?
[班长,你也太纯情了~]萩原研二吐槽道,[那熊孩子明显就是察觉到了窃听器的存在,故意不透露自己已经跟FBI合作的迹象,人不大,心眼子倒挺多的~]
[吃过了胆大妄为的教训,当然学着谨慎了,]诸伏景光笑了笑,觉得小孩学精了也挺好,[工藤夫人这次回国也低调多了,一直不声不响地待在家里,要不是椿专门查过,根本发现不了。有她帮忙易容,这次交锋的操作余地一下大了很多——不知道小侦探最后会怎么办。]
此时柚李已经坐到了公园长椅上,一粒粒往外丢玉米粒,公园里的白鸽忌惮黑猫黑隼黑犬,在附近咕咕咕了好久,才在一只胆大的鸽子带领下,叼走远处的玉米粒。
“女士,麻烦您管束好宠物,避免它们扑咬鸽子。”公园管理员走过来提醒道。
“你到底是有多闲,变装秀玩不腻?”柚李把手里的玉米粒都丢出去,惊起一片鸽子,却有两只一左一右落到“公园管理员”肩膀上。
身份先后被椿老师和自己养的白鸽戳穿,黑羽快斗也不装了:“您到底是怎么看穿我的易容的?我今天出门前特地在浴缸里放香氛浴盐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泡了,衣服也都是全新的,一点自己的味道都没有——您的杜宾都没闻出来。”
“你又为什么一听要保护的对象是柯南,立刻不顾母亲反对回来呢?”柚李没有回答,反而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怪盗少年笑了笑,“说‘如果说怪盗是技术精湛的艺术家,那么侦探充其量是只会吹毛求疵的评论家’,您能明白吗?”
“明白啊,”柚李忍不住逗他,“中二病呗,我见多了。”
“椿老师!”怪盗少年气愤,“您完全没有经历过青春吗?!”
“一个用掀裙子来表达喜欢的男生竟然说我破坏气氛……”
“我不是都知道错了嘛,”眼看话题越扯越远,还被椿老师翻自己掀青子裙子闹着玩的旧账,黑羽快斗忙把话题拉回来,“后来我想明白了,哪怕是世界顶级的艺术家,也需要评论家,如果艺术家的身边只剩下赞扬和追捧的话,他离灵感枯竭也不远了。”
[中二少年说话一套一套的,]萩原研二无情吐槽,[不就是攻守双方势均力敌,怪盗的表演才吸引人,才有越来越多的女孩子沉醉在他的魔术下,如果只剩下完全追不到他的搜查二课,和一出手就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柚李酱,比赛就被杀死了,完全不精彩。]
[萩原,]诸伏景光眼神复杂,[你好像一直在针对黑羽同学?无论他说什么你都要拆台——难道你介意他比你当年更受女孩子欢迎?]
[hagi才不在乎这些!]
[萩原这句话倒是真的,]伊达航闷笑一声,[他介意的是另一件事——]
[班长!不准说!]萩原研二急得从柚李腿上跳下,张牙舞爪地要制止班长抖露他的黑历史。
杜宾的灵活性比不上黑猫,但所谓一力降十会,伊达航侧身一让,再合身一压,把同窗整个猫压在肚皮下,在透过皮肉变得闷声闷气的大叫声中继续说:[赤司家晚宴那天,黑羽易容靠近萩原准备下手,他一开始真的以为那是椿小姐,踩奶撒娇……]
“喵!!!”挣扎了半天,萩原研二终于从班长身下探出个脑袋,大声尖叫。
“椿老师,你的狗在欺负你的猫。”黑羽快斗被那只黑猫叫的头皮发麻。
“没事,他们闹着玩呢。”柚李没良心地无视了萩原研二的求助。
闹着玩吗?感觉那只黑猫快被压死了……黑羽快斗同情地看着气急败坏叫个不停的黑猫,让萩原研二更生气了。
这个臭小子!!
把刚知道的情报跟黑羽快斗透了个底,柚李起身准备离开公园。
“椿老师,”黑羽快斗叫住她,不甘心地再次追问,“您到底怎么看穿我的伪装的?”
“想知道?”
黑羽快斗别扭了一秒,不情愿地点头。
“那就保护好自己,”柚李笑着捞起倍受打击的萩原研二,捏着他的前爪挥动告别,“等这一次‘艺术展’圆满落幕,我就告诉你。”
黑羽快斗站在原处看她离开,笑出了一声,肩膀上的白鸽疑惑地歪头咕咕叫,他摸了摸鸽子,也向家的方向走去。
少年人总以为自己能单枪匹马在万军从中杀个七进七出,真正看清战场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离开前辈们的羽翼庇佑。sc
可恶的大人……
贝尔摩德把两封邀请函送出时,是阴历十四,第二天就是满月夜,电影公司用于举办“不合时宜的万圣节”的幽灵船已经进行最后的装扮布置,夜幕降临,最后一队工人熄灯断电后离开,另一群不速之客悄无声息地登船。
格瓦斯之前就研究过幽灵船的平面图,此时目的明确地向船舱下部走去,让伏特加打开防水仓的安检门,降下绳梯,格瓦斯爬下去把炸弹固定在防水仓内壁上。
安装好了所有炸弹,测试确定遥控引.爆装置信号正常,举着红外摄像机的伏特加比了个OK的手势,格瓦斯摘下防毒面罩,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把门关上复原,不要让明天登船检查的工程师看出来。”sc
伏特加关门之前看了眼防水仓里忽闪忽闪的红光:“格瓦斯,这些炸弹,不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格瓦斯白了他一眼,“装假的我干嘛要亲自来,让下面的人弄几个模型就好了。”
“要是赤井秀一不相信这些炸弹是真的……”伏特加额角挂上了一滴汗,格瓦斯该不会是想……
“那就引爆了炸给他看。”
眼看伏特加头发都要把帽子顶起来了,格瓦斯才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个炸弹:“急什么,我一会儿把这个单独装在瞭望台上,要是FBI不信防水仓里的炸弹是真的,你就引爆这个,船上的记者会立刻把爆炸发上网,他们不信也得信。”
伏特加刚松了口气,又听格瓦斯说:“不过两份炸弹的遥控器是同一个,你可千万别按错键了。”
“就也太危险了!就不能分开用两个遥控器吗?”
“你说的倒轻松,这些炸弹和起.爆器都是工坊加急赶制的,能分开两条引.爆控制链路就不错了。你记着:红色的按钮是引爆防水仓炸弹能炸沉整艘船的,绿色的按钮是引爆这个单独的‘示威弹’的。”
“好,左边这个红的——”
“诶不对,”格瓦斯忽然改口,“我好像记反了,绿的才是炸沉船的。”
“等等——”
“应该是。”
“这种要命的事情不要‘应该’啊!”
“只是把船炸沉没又不是炸上天,横滨离东京也就不到30公里,就算船沉了,你最多也只用游15公里就到陆地了,问题不大。”
哪里问题不大了!就算他的体能很好,在刚发生了爆炸沉船事件的海里游泳跟在陆地上跑步可完全是两个概念!
在伏特加的坚持下,格瓦斯拨通了组织工坊的技术员电话,跟他核对了炸弹和遥控器按键的对应方式,的确是绿色按钮用于引爆船舱中的大批量炸弹。
“好啦,你现在放心了,”格瓦斯挂断了电话,前去装最后一个炸弹,“工坊的人应该不会弄错的。”
伏特加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等等,工坊的技术员,就一定可靠吗?无论是人还是机械,工作的时间长了总会出差错,他就时不时犯点小错误被大哥骂……
如果炸弹工坊的人这次也弄错了呢?!
上船的人又不是他们,就算弄错,倒霉的也不是他们……伏特加暗下决心,如果非要引爆,一定选这艘船刚离开横滨港或者快要抵达东京港的时候。
当然最好是干脆别炸,他自己就在船上,炸了船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过这个想法不能让大哥和格瓦斯知道。伏特加打定了主意。
[柚李酱,伏特加上钩了~]靠着自己的夜视能力,一直注意着伏特加表情变化的萩原研二十分满意,[easy~]
后面的关卡还多着呢。柚李薅了一把摇来摇去的猫尾巴,笑而不语。
[每次看椿小姐和萩原这样,]远远缀在两人一猫后面的伊达航想了想,没想出更好的措辞,[玩弄人心,就觉得还挺可怕的。]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策而已,]诸伏景光赞同椿和萩原的做法,却也理解一直当刑警,去年才接触黑衣组织的班长的隐忧,[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诸伏,你说话的方式真的是,越来越像你哥哥了。]伊达航心情复杂,[在警校时,你每次跟他打电话,都让他不要说这些听不懂的古语。]
诸伏景光笑了笑:[他是我哥哥。]
装好炸弹后,伏特加没有立刻下船,而是让格瓦斯找个地方等他,自己四处转悠熟悉幽灵船的构造——尤其是救生艇、救生圈、救生衣的存放地以及取用方式。
回到甲板上时,即将圆满的明月下,格瓦斯倚靠着船舷,眺望海浪声涛涛的海面。
格瓦斯从来不胖,早些年受的伤让她更瘦弱。
有那么一瞬间,伏特加恍惚觉得……
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手中。
第244章 狐狸与套娃
“什么?!”和叶抓着背包肩带的一端吼,“什么叫跟我没有关系?!”
“吵死了,跟你说了有事要处理!”服部平次抓着肩带另一端与幼驯染角力,“快放开!我要去机场了!”
“那就说清楚你要去哪、干什么!”和叶寸步不让。
服部平次一头黑线,他倒不是故意瞒着和叶,但上上次帝丹高中校庆被实际身份是犯罪组织成员的女明星电晕,发现他不是工藤后又被丢在充斥着霉味的废弃体育用品仓库;上次工藤在朱蒂老师浴室镜子后发现和叶她们的照片,直接把人麻醉放倒用大行李箱装走;还有之前他跟和叶顺道去拜访楠川侦探结果反被对方的仇人绑架差点打死……
经历过这一系列的事件后,服部平次已经坚定认为东京就是个危机四伏的大都市——至少比大阪危险。而且,这次工藤还特意叮嘱他这次的行动必须保持绝密,不能向任何无关人员透露,以免被黑衣组织察觉,给自己和身边的人带来危险。
服部平次因此铁了心什么都不说。
他的母亲显然是看出些端倪,却也没有追问,而是翻开相册向儿子介绍了几位丈夫的旧年同窗或者下属、同事。
“这些人不像之前那位楠川侦探,”服部静华说道,“都是警察厅、警视厅的现役警官,职位并不都很高,但每一位都是你父亲敢于交托后背的正派人,如果你有需要,就联系他们——我会跟他们打招呼的。”
服部平次接过写着几位警官名字、电话和住址的便签条,没有直接收起,而是牢牢记住上面的信息。
“大婶,”皮肤黝黑的少年与端庄又平静的母亲对视一眼,有点不自在地挠了挠脸,“你不拦着我啊?”
“拦得住吗?”服部静华好笑,“你出生前,你外祖母希望你相貌像我,脾气性格像你父亲——可惜你长得像你祖父,比你父亲还黑,脾气又像我少年时一样争强好胜,真是的,一点优点都没遗传到,你外祖母还偷偷劝我再生育一个孩子,只要不跟你一个模子印出来,总归强一些。”
“哈?”服部平次下巴差点榻榻米上,万万没想到自认为最疼爱他的外婆竟然这么嫌弃他!简直岂有此理!
“你的性子跟中学时的我简直一模一样,”服部静华仿佛透过儿子小牛犊一样清澈(又愚蠢)的眼神回望自己的青葱岁月,“好胜、重义气、天不怕地不怕,拦不住的。”
就算前面是铜墙铁壁,小牛犊也总要去撞一撞的。
“不过话说回来,”服部静华忽然叹气,服部平次忙问她还担心什么,“倒不是担心,只是原本以为我只生了个儿子,不用体会你外祖母那种嫁女儿的不舍,没想到还是没躲过……”
单纯的小牛犊子脑门冒起三个问号,忽然想通:“大婶!你能不能别跟着和叶那丫头胡闹!!都说了我跟工藤不是那种关系!!!”
“其实也挺好的,一个本地儿媳,一个外地女婿,”服部静华笑眯眯地逗儿子,“怎么算我们服部家都不亏。”
“大婶!我这个月都不会再帮你跑腿了!下个月也不!”
知道儿子这次的行程恐怕危险性不低,服部静华第二天一早把已经当成未来儿媳看待的和叶叫到了家中——大阪府警本部长的宅邸,想来没有犯罪分子敢轻易踏足。
于是准备早早出发去机场的服部平次遭到了幼驯染的盘问,他本就不擅长说谎,和叶又跟他一起长大,看他的眼神都知道有鬼,两人硬生生从服部平次的卧室闹到餐厅最后在玄关用背包肩带玩起了拔河。
“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又去东京去见那个狐狸精了!”和叶气势汹汹质问。
昨天才被老妈调侃“和叶是本地儿媳,工藤君是外地女婿”的服部平次气成了一个蒸汽火车头:“你们女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都说我是去办重要的事情!”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就是重要的事情!”
“我看你就是被狐狸精勾了魂!”
“我要去见的人是男的!”
“还是只公狐狸!”
……
“服部君,你是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帮忙易容的有希子问道,“你的脸都气黑了。”
“啊?他的脸不是一直这么黑的吗?”柯南吐槽。
“不一样哦~”曾经的女演员、大明星头头是道地向儿子传授如何从面部肌肉的动向看出人的情绪。
服部平次又不能跟工藤母子抱怨自己被老妈调侃,被和叶误会的事,只能催促有希子赶紧在自己易容成工藤新一的脸上做万圣节鬼怪主题的特效妆。
“你想扮演成什么呢?”
“啊?披一张白床单挖两个洞扮幽灵——”
“这怎么行!”有希子严厉拒绝,唰地一下拉开身侧的布帘,展示她为今晚的万圣节装扮准备的巨量道具,“吸血鬼,蝙蝠侠,绷带怪人,海妖……”
“选一个能用头套搞定的吧,”服部平次对女明星出风头的欲望略感无语,“按照计划,我是要露出‘真容’的,要是拆开脸上的化妆用具都拆半天,气氛会很尴尬。”
“那绷带怪人就挺好~”有希子扯出一条长长的道具绷带,“我帮你缠成一拉就开的状态。”
“绷带是不错,”柯南眼前一亮,“不过关于角色,我有更应景的建议。”
……
同一时间,小兰正在爸爸的脸上画缝合伤痕妆,贝尔摩德正独眼怪人的头套上精雕细琢。
柚李在洗手间里删除了刚收到的邮件。
天色渐暗,蛇发女巫有希子开车载着透明人服部平次前往横滨港口,两人早早抵达幽灵船舷梯附近的登记处,却并不急于登船,而是在车里等待着同样收到了邀请的毛利小五郎。
“真慢啊,那个糊涂大叔……”服部平次抱怨道。
“不要说话啦,”有希子提醒他,“你的关西腔太明显了,一说话就暴露了。”
想到接下来一整晚也许都不能说话,深觉憋闷的服部平次决定下车透透气:“我去一趟洗手间,有事给我打电话。”
暗处的少年看他询问工作人员后走向码头公共卫生间,挑眉一笑,自己还没动手,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幽灵船化装舞会的客人麻烦使用家庭卫生间,避免对其他人造成惊吓。”服部平次准备走进男厕所时,听清洁工如此说道。
好像也有道理,万一里面的人在用小便池,被他一脸绷带的样子吓一跳尿一鞋,就不太好了……
黑羽快斗体贴地等他放完水,提好了裤子,才冲他面部喷洒了催眠瓦斯:“你的妆造很不错。”
“——现在是我的了。”
……
幽灵船驶离横滨港,伏特加把船上身高明显超过一米八的高个子都仔细辨认了一遍,没有找到赤井秀一。
“格瓦斯,”他在角落里打电话,“我准备引爆炸弹了,一会儿照片发给你。”sc
“等等,”电话那头的格瓦斯制止了他,“你确定每一个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九的人都确认过了?”
伏特加刚想说是啊,格瓦斯进一步发问:“包括那些穿着高跟鞋的女人?”
伏特加一愣表示为什么要查女人……
“高跟鞋是可以造假的,把黑色的平底靴进行涂装,模仿成高跟鞋的样子,能让实际上一米九的人看起来像是一米七几的女人穿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格瓦斯命令道,“再去确认一遍。”
伏特加只能同意。
柚李挂断电话,捏了捏鼻梁:“我明知道贝尔摩德要用一个命案来拖住‘工藤新一’,却放任凶手动手。”
[椿,虽然这很残忍,]诸伏景光低声道,[但有的事不得不做,不是每一次都能有大团圆的结局。]
诸伏景光,曾经的苏格兰,黑衣组织的狙击手。
不是每一次暗杀任务,他都有机会放走任务目标。
柚李依稀想起上辈子看动画片的一小段剧情,凶手穿着铠甲把被害者钉死在了墙上,凶案现场有一幅画,是同样穿着铠甲的骑士成功斩杀了恶龙,但如同凶手身上沾染了被害者的鲜血,骑士身上也沾染了龙血。
屠龙者最终成为恶龙。sc
大约是这个意思。
“你没有变成恶龙。”柚李伸出手指头拂过黑隼光滑的羽毛。
我也不会。
……
黑羽快斗用大阪腔调把案情描述给柯南听,对方果然得出了与椿老师给自己的剧本一模一样的杀人手法。
凶手在网上受到一个叫贝尔摩德的人的唆使和逼迫,用她提供的弩射杀了扮成海盗船长的电影公司制作人。
接下来,就是按照他们的原计划,登上瞭望台,去除隐形人的面部装饰,露出绷带下工藤新一的“真容”,高调破案。
人群后的阴影里,伏特加火急火燎地给格瓦斯打电话:“活动主办方死了个人,工藤新一又出现了!”
“死个把人而已瞧给你急的……我忙着帮贝尔摩德盯梢呢,你快去找赤井秀一,我到现在都没找到他。”
“你忘了吗?”伏特加着急,“就是你回来之前,撞见我和走私枪械的社长交易的那个侦探小子。”
“不记得。”
“就是大哥和我坐云霄飞车——”
“哦我想起来了,多罗碧加乐园,你俩坐过山车不带我那次。”
你净记这些没用的!伏特加不敢指责发起疯来怼琴酒砸波本的格瓦斯,忙问她怎么处理正在大秀推理的侦探小子。sc
“你都说现在整条船的人连嘉宾带工作人员都盯着他,你是准备在众目睽睽之下冲上去干掉他么?”电话那头的格瓦斯不耐烦道,“别做多余的事,反正幽灵船还要在海面漂一段时间,他也跑不了,等这边的事尘埃落定再说。”
反正等不了多久,“服部平次”就要自曝身份了。
第245章 意料中与预料外
贝尔摩德今天妆造繁忙,先易容成朱蒂前往计划伏击她的码头,假传消息遣散了在那候命的FBI探员们,又马不停路地在车上拆朱蒂头套,画新出医生妆。为了避免FBI互通消息反应过来,贝尔摩德时间卡得很紧,柚李被迫来帮忙开车送她到阿笠宅附近。
“你为什么不直接在新出脸外面套朱蒂头套?”兼职司机怨声载道。
“头围,糖豆,”贝尔摩德在后座涂涂抹抹,“易容.面具再薄也是有厚度的,女性头围本来就比男性小,如果是在朱蒂头套外面套新出还说得过去,反过来就不自然了。”
柚李想想自己要快斗套一层服部平次,再套一层工藤新一,最后套一层绷带,陷入了沉默。
转念一想,快斗化妆成服部平次,只需要把脸抹黑就行了,不需要贴皮。他们几个小鬼是怎么做到年纪相仿,还长着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的,要是服部平次没长那么黑,他们仨都能搞一场工藤新一模仿秀,给工藤新一颁第三名……
“诶呀,”阿笠宅近在眼前,柚李回头欣赏贝尔摩德阴郁的眼神,“‘急救手术’迟到了哟,医生。”
灰原哀已经被朱蒂牵着手,登上了她的车。
事已至此,再思考灰原哀为什么会乖乖跟着跟着朱蒂走已经毫无意义。
宫野家的小崽子是比她那不能见光的姐姐更重要的一张牌,是她制衡格瓦斯的重要工具,绝不能落到FBI手里被他们保护起来!
“格瓦斯,停车。”贝尔摩德坐上驾驶座,“卡尔瓦多斯已经到了,你自己过去。”
出租车司机是个普通大叔,再三确认抱着黑猫的奇怪女客要在这寒夜前往人迹罕至的货运码头,得到肯定答案后,路上还劝了几次。
“那边过去是繁华过,但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听说一些坏家伙会特意选择这种地方干些违法犯罪的事情……”司机大叔话里话外劝客人不要去。
码头近在眼前,司机正要问客人停在哪,忽然听到了一声响。
“刚刚那声音,听起来像,枪声?”司机迟疑道。
“就在这里停下吧。”沉默了一路的女客忽然开口,职业病让司机暂时忘记了关注那疑似枪响的声音,靠边停车。
“客、客人!”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和道路两侧数不尽的集装箱和中间的黑暗通道,司机汗都下来了,连忙摇下车窗,“我还是送您回市区吧,不收您车费!”sc
“车费放在后座,今天是十五满月夜,您也不要继续跑车了,回家休息吧。”
在后座上拿到5张万円大钞票的司机倒吸一口凉气。
[司机没有马上报警。]诸伏景光在柚李身边落下。
“他家里有一位病人,‘知子’,不清楚是太太还是女儿,特地跑夜班就是为了多赚点钱,”柚李淡淡地说,“车费差不多1万円,如果照实给,他会报警,如果给的太多,他会更快地报警,5万円能让他的家庭这个月的日子,至少是餐桌上的食物稍微好一点,又不至于让人太过恐惧……他至少会犹豫一段时间,就算等他纠结完了还是决定去报警,也无关紧要了。”
贝尔摩德和FBI你死我活的争斗不会持续太久,枪声总会引来警察,一个事后报警的出租车司机,不会引来组织的注意。
柚李在约定好的位置找到了留在这盯梢的伊达航:“怎么样了?”
[朱蒂探员诱导贝尔摩德出现言语破绽,她并不真正了解新出义辉死亡当晚法神的事,只了解案件卷宗内的记载,贝尔摩德的手.枪已经被她打掉,两人正在……对峙。]
什么对峙,分明就是朱蒂以为胜券在握,没完没了地跟敌人聊天,说二十年前被对方杀死的父亲,说自己侥幸逃脱的缘由,说通过留在眼镜上的指纹确认莎朗和克丽丝母女实为同一人……
[所以,朱蒂小姐到现在都还没发现自己安排的埋伏已经被破解了。]
“还是年轻啊,”柚李无奈扶额叹息,“跟邪魔外道废什么话,人都引来了,就马上发信号呼朋引伴弄她再说啊。”
虽然今晚是贝尔摩德完了一手黄雀在后,但在还没完全控制住敌人的情况下,就疯狂说废话解释自己的手法和过去,完全是影视剧和动画里反派的做法,而且铁定会因此翻车被对方反杀或者逃走……
身为正派人士,就应该抛却道德枷锁,大家并肩子上弄死反派,而不是学反派的话多和不补刀啊。
[刚才我已经找到了赤井秀一,把卡尔瓦多斯的狙击点递了过去,]诸伏景光安抚焦虑不安的班长,[虽然不一定能抓住贝尔摩德,但朱蒂应该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椿小姐,我有些疑惑,]伊达航迟疑片刻,还是开口询问,[为什么要等到最后关头,才把情报透给FBI?]
柚李是在阿笠宅与贝尔摩德分开后,才放飞诸伏景光,让他到码头侦查,确定卡尔瓦多斯老老实实趴在她们之前说好的地点准备狙击,码头也没有看到其他住址成员,才在附近找到回到车里却没有离开码头的赤井秀一……
如果早一点跟FBI交换情报,今晚明明可以创造更大的战果,为什么要局限于现在“应该不会死人”的小目标?
“警长接触组织的时间晚,不清楚赤井秀一当时是怎么暴露的。”
提起赤井秀一的暴露,诸伏景光分明看到萩原研二浑身一紧。
[诸伏只跟我说过是他们试图在赤井秀一跟琴酒单独见面时抓捕他,结果因为FBI其他探员的纰漏,行动暴露,赤井秀一FBI的身份也随之暴露,只能立刻逃跑。]
“那是一个,我现在都觉得荒谬的纰漏,”柚李挂着讽刺的笑,“朗姆与琴酒新仇旧怨多得数不清,或许是因为看不惯处处像琴酒的莱伊,那天他亲自上阵,以一个老头的姿态出现在接头地点——参与抓捕行动的FBI探员卡迈尔,竟然毫无防备地离开掩体,劝他离开。”
“在关系到自家卧底搜查官生命安全,甚至是自己生命安全的行动中都能犯这种小儿科错误,我不关心这是子供向动画的世界意志,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发生了这件事后,我是连带着倒了血霉。”
“当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是,那名卡迈尔探员,直到今天仍是FBI派驻东瀛调查组织的主要探员之一。”
“在他们拿出过硬的证据说服我之前,我完全没法相信这个组织的可靠性。”
伊达航无话可说。
朱蒂终于说完了,招呼不存在的同事们来逮捕贝尔摩德,一声枪响——
卡尔瓦多斯动手了。
柚李飞快挪开眼不去看朱蒂中枪倒地的场景,虽然知道贝尔摩德交代过不要一枪打死朱蒂,她也只打算尽力保全朱蒂的性命,但人是情感动物,看到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女性中枪,听到她的哀鸣,怎么可能一点不共情呢。
毛茸茸的尾巴抬起,覆在眼睛上遮住了视线:[别怕,柚李酱,我在。]sc
无论是柚李本人还是漆黑三人组,都不能亲自出面帮助朱蒂,只能紧张地旁观,并疯狂质疑赤井秀一怎么还没到位。
“瞧这张年轻的小脸蛋,”贝尔摩德朱蒂手中夺走手.枪,“可惜马上就要永远停留在28岁了。”
每一次呼吸都在忍受着枪伤的剧痛,朱蒂艰难地质问仇人做了什么。
“真是可怜的小东西,”贝尔摩德愉快地笑着,“你们那点提前布局,再把人引到包围圈里的小花招,在格瓦斯眼中像电器说明书一样清晰直白,我提前易容成你的样子,过来通知他们今晚的行动取消了。”
椿柚李?!她不仅没有递出来任何关于组织阴谋的情报,还把他们的行动方案透露给了贝尔摩德?!
大惊之下朱蒂牵动了伤口,痛得眼前一黑。
“小越狱犯,放风时间结束了,跟你的同谋说拜拜。”贝尔摩德将枪口指向年轻女探员的额头——
“砰!”
一击不中的赤井秀一看着被足球击飞的贝尔摩德,短暂疑惑了一瞬,他记得志保是个非常符合普通人对女科学家刻板印象的体能渣,而足球显然是……
“柯南?!”两个跌坐在地的女人一齐在男孩扯掉□□时发出了惊呼。
“你在这里,那幽灵船上,你明明——”贝尔摩德把激动之下脱口而出的话语后半截咽了回去,还有什么别的可能?cool boy分明是察觉了阿笠宅被窃听了,故意说自己要以工藤新一的姿态前去参加幽灵船活动,实际上是让别人——恐怕多半还是那个大阪黑皮小子化妆替他去,自己又化妆成灰原哀,在阿笠宅中等待送来邀请涵的“vermouth”的后手。
“卡尔瓦多斯!不要开枪!”听到两个集装箱中间暗巷传来脚步声,贝尔摩德忙扬声命令道。
“他已经开不了枪了。”来人走出到月光下,是令贝尔摩德欲除之而后快的男人。
[柚李酱,我们走。]萩原研二对下方的双人刚枪毫无兴趣,[不用管他们之中最后是谁活下来,先离开交火区域避免被流弹伤到——遇到目前这种情况,立刻撤退保全自身也更符合‘格瓦斯’一贯的行事风格。]
柚李点点头,招呼诸伏景光和伊达航一同离开。
卡尔瓦多斯艰难地喘着粗气,他已经落到FBI的手中,必须马上……
“卡尔瓦多斯,”黑暗中,一个从未想过此时此刻会出现在他眼前的男人蹲下与他平视,“我马上带你离开——但有一个条件。”
“很简单,就是回答我一个问题。”壮硕如牛的男人丝毫不担忧自己后背方向的枪林弹雨,“是谁动手杀了皮斯科?”
“爱尔兰!”卡尔瓦多斯咬牙切齿,“皮斯科刺杀议员的行动被记者拍到放在了网上!处决他是BOSS的命令!”sc
“我知道,”爱尔兰粗犷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他只是拿枪戳了戳卡尔瓦多斯腿上的枪伤,“我只是想知道是谁、动、的、手?”
第246章 逼问与黑影
“爱尔兰!”瞬间的震惊过后,卡尔瓦多斯怒叱,“FBI马上就要找回来了!先回基地!”
“没那么快,”比起正在源源不断流血的伤员,状态良好的爱尔兰当然一点都不急,“说说,说了你想怎么走都行,让我公主抱着着你回去都行。”
卡尔瓦多斯暗暗咬牙:皮斯科因为什么死的大家都知道,毕竟那张他抬手射击水晶吊灯的照片都在网上传疯了,根本不可能彻底清理掉,但他毕竟是组织元老,又不像琴酒是个没有感情的独狼,在组织经营数十年早已有了一批忠心耿耿的下属,有的人甚至自己都混到了代号,依然唯他马首是瞻——比如眼前的爱尔兰。
或许为了稳定人心,又或许是为了防止这些徒子徒孙报复贝尔摩德,是谁完成了这项清理任务,一直鲜有人知。
但今晚爱尔兰没找错人,身为贝尔摩德石榴裙下第一舔狗,当晚顶着一头冷汗帮她给了琴酒两颗狙击弹,助她放走雪莉的人,卡尔瓦多斯的确知道。
但他当然也不能告诉摆明了怀着私怨的爱尔兰。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卡尔瓦多斯反问,“不管是谁动的手,都是BOSS下的令,否则谁敢对代号成员动手?不管你是生气还是不满,都只能接受现实,人死不能复活,你自己也不是毛头小子了,成熟点。”
爱尔兰一声冷笑:“知道之后怎么做是我的事,该成熟点的是你,贝尔摩德已经跑了,格瓦斯肯定跑得更早——就算她还在,你是指望一个步.枪都端不动的弱鸡把你拖出几百米再送上车?赤井秀一可快过来了,你再废话就可以去美军基地的监狱里反省自己一事无成的人生。”
卡尔瓦多斯一咬牙:“好!我告诉你——是琴酒。”说完了,他警惕地观察着爱尔兰的反应,却见他解开了心结一般,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真的就只是单纯的想知道?知道了就放下了?卡尔瓦多斯也悄悄松了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那晚的任务琴酒也参与了,以他的性格……
“我知道了,”爱尔兰露出笑容,“谢谢你,卡尔瓦多斯。”
卡尔瓦多斯刚对他突如其来的礼貌升起不安,爱尔兰毫无征兆地抬手将枪口顶上他太阳穴,开了一枪。
开完枪,把手.枪塞进死不瞑目的男人手中,爱尔兰迅速遁入黑暗中。
贝尔摩德……
赤井秀一枪法优于贝尔摩德,却要护着无法动弹的朱蒂,贝尔摩德挨了刚一见面那发霰.弹枪袭击后,迅速抢占了掩体与他对射,双方僵持住了。
柯南躲在车后,头大如斗,收到署名“vermouth”的邀请函后,意识到阿笠宅甚至毛利侦探事务所可能都被监听后,柯南立刻决定将计就计。他已经通过FBI的赤井秀一得知克丽丝的代号就是贝尔摩德,但贝尔摩德却不知道这一点,他也知道克丽丝是灰原姐姐的盟友,且清楚他俩小孩子外表下的真实身份——同样的,FBI们也不知道这一点。
大家都有自己的立场和目的,FBI们不愿意透露格瓦斯相关的情报,贝尔摩德与灰原的姐姐结盟,没有向组织揭发雪莉,也不想伤害自己,但她同样想支开自己,利用灰原打击FBI……
他们能这样算计自己,为什么自己不能反套路套一把情报?
克丽丝之前没有伤害自己,这次应该也不会真的让他落到其他组织成员手里,有风险,但收益更高,值得一搏。
前面朱蒂和贝尔摩德的对话,的确证明了这次冒险的确带来了收益,他由此知道了如今的克丽丝其实就是母亲的好友莎朗——柯南终于明白了灰原的姐姐为什么会与她结盟,同时保守自己和灰原两个人的身份秘密。
不过,也正如灰原转述的话,贝尔摩德虽然是她姐姐的盟友,却也是个实打实的恶棍,早在二十年前,她就杀了朱蒂老师的父亲,并且试图把年幼的朱蒂烧死,心狠手辣可见一斑。
出乎柯南预料的是,那位神秘的格瓦斯这次又出现了。
贝尔摩德形容FBI们的伏击策略“在格瓦斯的眼中如同电器说明书一样清晰直白”。
易容骗走FBI探员们的是贝尔摩德本人,蹲守暗处策应的狙击手被她称为“卡尔瓦多斯”,加上看破FBI伏击计划的格瓦斯,贝尔摩德这次拉了两位黑衣组织代号成员来做帮手,灰原和柯南的真实身份她还要继续保密下去,需要保密的事情,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赤井秀一说“他已经开不了枪了”,如果第三人称代词没有用错,那么卡尔瓦多斯是一位男性狙击手,那么剩下的格瓦斯,会不会就是她的盟友,灰原的姐姐?但灰原明明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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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正疯狂头脑风暴现在该怎么办,服部打电话过来:“这边一切顺利,幽灵船上没看到类似琴酒的人,但从反应来看,有一个‘独眼怪人’应该就是伏特加……你那边怎么了?发生了枪战?”
柯南听到幽灵船那边的目的达成,多少松了口气,学园祭时他用工藤新一的面貌出现,当时的目击者太多,还有人拍了照,这件事必须进行一次扫尾。好在那时服部已经被贝尔摩德电倒失踪,完全没有与工藤新一同时出现,这次拜托服部在幽灵船上以自己的面貌和声音进行推理,再表露身份。如此表演一番,就能误导幽灵船上的组织成员,让他们认为上次学园祭出现的“工藤新一”也是服部平次。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当然也没有完美的遮掩,何况这还是事后找补,但从几次与黑衣组织代号成员的接触中可以看出,伏特加大约是其中最不聪明的一个,这个手法糊弄他应该是够了。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啊!!”就在分心打电话的片刻中,汽车忽然启动,柯南慌乱中抓住车门把手,像个挂件似的在烈风中飘摇。
这破孩子!瞅准空挡开车逃跑的贝尔摩德反手一枪打爆另一辆车的油箱,趁着爆炸声和火光遮蔽他人视线时降低车速,打开副驾驶车窗探身把挂在车门上的柯南提溜进来,随即油门一踩到底,疾驰而去。
“不怕车毁人亡的话尽管动手。”贝尔摩德忍着骨折的疼痛驾驶着汽车,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偷偷摸手表的柯南。
这个小讨债鬼,明知道自己费劲心力为他遮掩真实身份,结果半点不领情,不是易容成宫野家的小崽子,就是足球狠踢自己,都到现在了,还想用那只麻醉手表来偷袭。
被看破小动作的柯南讪笑着放下了手,贝尔摩德伸手过去:“手表给我。”
柯南捂着手表左看右看假装没听到。sc
“否则我先打晕你。”贝尔摩德冷哼威胁。
柯南只好气鼓鼓地把麻醉针手表交给了她,结果坏女人就是坏女人,手表刚落到贝尔摩德手中,立刻成了对方手里的武器,柯南在悲愤中昏睡过去。sc
解决了柯南这个随时准备着背刺自己的小拖油瓶,贝尔摩德的心才放下了大半,兜了几个圈子确定没人跟踪,停下车在柯南身上摸索,果然在羽绒服里发现了录音机和信号传输设备,还与心跳感应装置相连,恐怕无论是心跳停止还是试图拔掉线缆取走录音机,今晚录下的音频都会被发送出去。
真是个小讨债鬼!贝尔摩德黑着脸把他提溜下车,安置在一棵树下,把汽车开到悬崖边,挂了1档后卡住踏板下车,看着汽车缓缓向前,坠落悬崖。
“柯南!”爆炸的火光退去,朱蒂四处张望,遍寻不见那男孩,大惊失色,“他被贝尔摩德掳走了!”
话音刚落,卡尔瓦多斯的方向传来一声枪响。
“恐怕是自杀了,”足足两秒,赤井秀一才缓缓开口,“可惜没能活捉。”
朱蒂莫名觉得秀那面无表情的脸上,藏着他看不透的情绪。
来不及想太多,急促的警笛声已经越来越近,这里的激烈枪战显然还是引来了东瀛警方的注意,恐怕大批荷枪实弹的特警即将赶到,他们俩都是隐瞒FBI探员身份入境的特工,两人一个受了枪伤,另一个揣着自己的枪械和从卡尔瓦多斯手里缴来的一支来复.枪一支霰.弹枪三把手.枪,真跟警方见面了根本解释不清。
“先撤。”赤井秀一给朱蒂做了应急止血,带着人迅速离开。
处理掉车,贝尔摩德迅速转移,确定已经远离柯南以及今晚的一切麻烦后,贝尔摩德给格瓦斯发了个电话让她来接自己。
“我连车都没有!正抄小道摸黑腿着回去呢,你就不能独立行走吗?”电话那头的格瓦斯尽显低素质本色,贝尔摩德气结:“我的肋骨骨折了!”
“你也说了是肋骨啊,又不是腿骨!”
“快来接我!”贝尔摩德直接挂断了电话。
柚李骂骂咧咧地翻随身黄页,找附近的租车公司的电话:“也不知道这么晚了人家还营不营业……”
月光照不到的角落,一个黑影注视着怨声载道的女人。
第247章 照片与旧部
柯南决定让服部平次扮成工藤新一登上幽灵船赴约,自己则化妆成灰原哀等着贝尔摩德的后手,定好计策,服部也答应帮忙后,他问灰原哀当天是在阿笠博士家地下室藏着,还是到工藤宅里躲着。
灰原哀想了想,觉得留在这两个都有可能被监视着的地方都不保险。sc
而且她也有更想去的地方。
下午,猎豹速递员在工藤宅门口收走了一只快递箱。
“松田,今晚的联谊会你真的不参加啊?”
“哈?你在说什么?松田前辈又不是单身。”
“有什么关系,反正松田警部的女朋友从来不查岗……”
松田阵平丢下不靠谱的同事们径直回了宿舍——反正他们也不是真的跟自己聊天,只是单纯拿自己当玩笑话的主题而已。
搜查一课的单身汉们几乎都喜欢佐藤,但佐藤之前只热爱工作,最近似乎是看上了好欺负的高木,“佐藤后援会”的众人最近是越发癫狂了。
到宿舍楼下,与一位猎豹速递员擦身而过,双方都目不斜视,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松田阵平已经认出了对方,就是椿柚李刚回国那会儿,把自己弄进去翻来覆去审了两天的绿皮四眼公安。
呵,换了身皮我照样认得你。
到了单人宿舍门口,果然看到一个标着“此面向上”和“易碎品小心轻放”的快递箱,松田阵平掏钥匙开门,把快递箱搬家宿舍,四下检查了一通,才锁好门拉上窗帘,用钥匙划开了胶带,打开快递箱,纸箱里抱膝坐着的小女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正常5点下班,从办公楼走到宿舍楼不超过7分钟,现在时间是5点12分,请问松田警部,这消失的5分钟到哪里去了?”
“大人下班跟你们小孩子放学不一样,不能撒腿就跑,还有社交需要。”松田阵平把双手伸到小孩腋下,轻松把人从快递箱里抱出来。
“可是你明明像那种好朋友专门为了你托人组局联谊,结果到头来你还是没有钓到妹子的家伙。”
……椿是怎么教育这熊孩子的?
不,恰恰就是她教育了才会这样吧。
“其实我有女朋友,”松田阵平把墨镜一摘放大招,“就是是你姐姐。”
混血女孩的蓝绿色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警察眼中的自信,良久——
“噗。”
一切尽在不言中。
松田阵平默默把墨镜戴了回去,这小丫头绝对被椿亲手带过,他给小孩倒了杯水:“在箱子里待了这么久,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去躺一下?”
“没有,”灰原哀谢了他的水,“我没有幽闭恐惧症。”
“你的见识可不像个一年级小孩,”松田阵平想起从高中生变成小学生的工藤新一,“你实际年龄多大了?跟柯南一样大?”
他竟然知道工藤变小的事,不知道是姐姐说的还是从其他渠道知道的……
“八十岁。”
既然贝尔摩德会有自己的小心思,这位黑绵羊警察说不定也有。
不必什么都坦白。sc
熊孩子。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也不逼问,挥手让她自己玩,他今天外勤抓人,被挣扎的犯人连带着在废弃厂房里打了两个滚,得洗个澡。
从浴室出来时,小孩已经在地垫上坐好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
“……研究团队尝试利用CRISPR/Cas9技术,敲除了猴胚胎中的生物节律核心基因BMAL1,产生了一批生物节律核心基因BMAL1缺失的猕猴……*”
好像是克隆相关的科技新闻报道,总之,完全听不懂。
松田阵平拿了个苹果啃了一口。
咔嚓声吸引了小孩的注意力,她回头问晚上吃什么。
“附近餐馆挺多的,虽然不能带你出去吃,但可以叫外卖,你饿了?想吃什么?”
“没有,晚一些再吃吧。”
灰原哀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刚洗完澡的男人,虽然之前见过,但那时候松田警官一身黑西装,现在他刚洗过澡,随便套着白T和大短裤,精壮结实的胳膊和双腿都露在外面。
看起来很能打的样子。
“你和我姐姐是怎么认识的?”
松田阵平几口啃完了苹果,随手一抛,果核精准落入三米开外的垃圾桶:“我们一起遇到抢银行,劫匪跟特警对峙了两个钟头,她忍无可忍抄起一瓶啤酒就把人放倒了——她急着回去放猫出门上厕所。”
灰原哀:的确是尤里姐姐会做的事。
“你呢?”松田阵平反问。
灰原哀斟酌着说辞:“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寄宿家庭很粗鲁,我偷跑出去,他们几个男人想抓我回去,姐姐路过,让司机撞死他们。”
这小孩说的肯定与实际情况略有出入,但松田阵平觉得多半是真实的。
真不愧是你啊!椿柚李!
两人一齐为她一贯的悍勇沉默了片刻。
灰原哀对晚餐没什么要求,松田阵平托外出就餐的同事帮忙捎回来一份晚饭,又从冰箱里拿了牛奶给小孩。
“你想喝啤酒的话没关系,”灰原哀看他在冰箱里一溜啤酒中间拿了一瓶可乐,“我不介意。”
“炸鸡的确适合配啤酒,但今天还是算了,”松田阵平拎着可乐回来,“警察工作期间不能饮酒。”
他夹了一筷小菜,尝过后点评:“这家店我吃过几回,渍茄子倒是第一次吃,味道一般。”
不如诸伏那家伙做的,虽然他也就吃过一次而已……
想到这,松田阵平问小孩:“你在组织里见过一个叫……我不确定他叫什么,跟我一般年纪,脸很秀气,黑发、丹凤眼,看起来脾气就很好的样子。”
灰原哀摇摇头:“我是技术人员,不太跟行动人员接触,你有照片的话可以给我看看。”
吃过了饭,灰原哀收拾好餐盒又洗干净了手时,松田阵平已经找出了一张照片招呼她看。
照片上的五人在警校门口合影,正中间的是个粗眉毛的高大壮汉,正用胳膊一左一右勒着两个人的脖子,右手的那个正式年轻版的松田阵平,而左手边的那个……
“为什么用黑胶带把他的脸贴起来了?”灰原哀问,“他去世了?”
“恰恰相反,”松田阵平怀念地看着照片,“中间这个是我读警校时期的班长伊达航——看来你知道这个名字。”
“娜塔莉老师提起过,但没给我看过照片。”
“来间老师太伤心了,”松田阵平叹气,“班长一年前办案遭遇车祸牺牲,那时他连订婚戒指都买好了,来间老师至今不肯摘下来,也全靠你姐姐,否则来间老师就……”
他没继续说下去,灰原哀却懂了,娜塔莉老师手腕上一直戴着一只运动腕带,之前不确定,现在听他这么说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没有追问,静静地等他介绍下一位。
“这是hiro,”松田阵平指着最左边的双手撑着大腿半蹲的男人,“长得秀气,也很会照顾人,做得一手好菜,煎鱼、捏寿司、寿喜锅……都会,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跑去你们那个组织当卧底,还自作主张地死掉,简直是个混球。”
hiro?灰原哀想起了什么,她问松田阵平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牺牲的。
“具体时间不清楚,但应该是三年前的冬天——你知道他?”
果然,他就是那个刻着字母H的手机的主人。
灰原哀沉默片刻,看着松田阵平眼中的郑重与哀伤,艰难地开口:“我见过他的遗物,姐姐说,三年前有一位卧底公安的身份信息被泄露了,为了保护亲友,他开枪打穿了胸前的手机自杀……他在组织里用的名字是‘光(hikaru)’,所以手机背面刻着一个H。”
“他是个狙击手,代号‘苏格兰威士忌’。”
狙击手啊,没错,当年hiro的射击课结业成绩是全班第一。
松田阵平无声地揉了揉小孩的头顶,继续说:“最右边这个留长发、翘着二郎腿的家伙是我的幼驯染,萩原研二,是混球中的混球,我俩一起从爆.炸物处理专业毕业,他从来不肯好好穿防爆服,被我打了几次都不听,果然死在了爆炸案里。”
“虽然,就算他当时好好地穿着,也无济于事。”
那枚炸弹的当量太高了,高层公寓的整一层楼都被炸穿,根本没有存活的可能。
“爆.炸物处理科就是这么危险的工作,”松田阵平笑了笑,“所以我一有机会就跳槽到搜查一课不干拆弹了。”
骗人。
灰原哀体贴地没有戳穿他。
“最后这个,”松田阵平急切地跳过了关于hagi的话题,“是我的手下败将,叫他Z先生吧,我们刚一进入警校就打了一架,他被我打得鼻青脸肿,哭着回去找他幼驯染擦药——就是hiro……”
“那时大家都在。”
他以为大家会一直在。
……
高大的黑影靠近,柚李没有任何察觉,依然在借着手机的光嘀咕着找租车公司号码,萩原研二反应过来的瞬间炸成一只黑毛球,尖叫着提醒两位夜视能力不如自己的同窗——
“闭嘴!蠢猫!”从黑暗的角落走出的男人骂道。sc
萩原研二这才看清来人是脸色阴沉的琴酒,不再大叫,低声咪咪呜呜地叫着,唯恐琴酒不知道他是在骂人。
“大哥,你怎么来了?”柚李做出惊喜的表情,“走走走我们去接贝尔摩德。”
出人意料的,琴酒竟然没喷她,阴着脸把人带到了附近的停车点,任她美滋滋地把那堆臭烘烘的动物都塞进了自己的爱车里。
“格瓦斯,”车开出去一会儿,琴酒才再次开口,“我警告过你,这段时间安分点。”
柚李不乐意了:“我还不够安分的吗?今晚我除了策应贝尔摩德,什么多余的事情都没干,他们一打起来我就撤了。”
“学贝尔摩德那套神秘主义,打起来她能脱身,你只会被一只手捏死。”琴酒懒得问她为什么拒绝了行动组成员的贴身保护,反正只要她不想,总有一万种理由,“贝尔摩德会马上离开东京,是‘那位先生’的命令。”
“啊?”这个消息倒是真的出乎柚李的预料,“为什么?”
“你不必知道。”琴酒看一眼后视镜,已经没有人跟着他们。
“皮斯科死后,他的旧部大多被打散派到国外,但也不是全部,如果你想跟这群愚蠢的动物一起沉到东京湾……”琴酒阴沉地冷笑,好像很期待。
“啊?”柚李惊了,“这关我什么事!人又不是我杀的!”
冤有头债有主!找贝尔摩德去啊!怎么能算到她的头上!
“就凭你?”琴酒嗤笑,“再过十年,皮斯科坐在轮椅上一样能打死你。”
“但那一晚参与任务的人中,只有一个废物。”
高温蒸汽一般的恨意,往往从最薄弱处发泄出来。
第248章 请假与收获
深夜,警视厅接到报警,出租车司机称在某小型货运码头听到枪声,且有一名女子不顾反对进入,接线员记下警情,上传下达,搜查一课值班警员配枪前往该码头核查。
警车鸣笛开往码头,还没到半路就接到上级命令:警情升级,原地待命。
随着一通通报警电话打进警视厅接线中心,目暮十三火急火燎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偏胖的身材此刻丝毫不影响他的灵活,妻子被吵醒时,他已经系好了皮带:“没事,你继续睡,我回去开个会。”
“你这话哄哄小孩子就算了,”目暮绿打了个哈欠起身帮他收拾公文包,送他出门,“注意安全。”
……
听到码头枪声的报案人称还听到了霰/弹/枪的声音,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违法持枪案,警视厅紧急调拨了荷枪实弹的特警和搜查一课具备相关经验刑警们一同前往处置。
警视厅灯火通明,武器库管理警员全员到岗,紧张地清点发放警用枪械,整装待发的特警和刑警们在警视厅大楼前集合,等到上级发布命令。
松本清长正要下令出发,却在目光扫过搜查一课三系的集合队伍时察觉了异常:那个一身黑的卷发小子呢?
“目暮!”
目暮十三忙上前,就听上司问:“松田阵平呢?警部衔的都到了,他人呢?”
“松田说身体不舒服,今晚的行动请假不参加了。”目暮虽然疑惑管理官怎么如此关注松田,但并不怀疑那家伙是有意偷懒——平日里什么危险的任务他都抢着上,要不是身体不适,恐怕管理官一声令下,他飙车窜出去的速度能比特警还快。
偏偏今晚身体不舒服?他要是信了这鬼话,干脆别姓松本了改跟他姓松田吧!
松本管理官要来他宿舍的固话号码打过去,万幸那小子虽然找借口不参与今晚的任务,却也没有外出胡来,快速接起了电话,懒洋洋的一句:“喂,哪位?我身体不适正在宿舍休息,聚餐和加班都免了。”
“不舒服就上医院!”松本清长没好气地说,“又在乱搞什么?为什么不报备?”
“我又不在你们工作组里,报备什么……”松田阵平给了小孩一个警告的眼神,对方悻悻缩回试图抠开黑胶带的手指,“帮人带孩子呢,况且人是F先生那边送来的,要报备也该他报备啊。”
F先生,降谷(furuya)?难道他说的孩子真的是个孩子?怕小孩听到“降谷”这个姓氏所以用代称?降谷为什么会送个孩子到松田身边保护?
“你要照看多久?”松本清长问。
“估计你们那边结束了,就差不多了。”
货运码头的枪战果然跟组织有关!松本清长立刻挂断电话转而联系降谷零。
公海一艘豪华游轮上,一曲舞毕,西芝集团的千金已经彻底陷入那仿佛漾这一汪蜜糖的紫灰色眸子中,正要邀他再舞一曲,另两位同样富贵的女士已经从不同方向杀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夺起这位金发深肤色的俊俏舞伴。
安室透温言安抚几句,三位女士谁也没落下,每一位都得到了鼓励。
在他的端水操作下,三女的言语争锋迅速升级,火药味越来越浓,不知是谁恰到好处的一次推搡,三只火药桶一齐被点炸,一场简单的争抢舞伴变成了最终波及三个富豪家族,卷入包括服务生在内十几个人的打架斗殴。
而始作俑者已经趁乱离开了邮轮,登上了前来接应的快艇,并用卫星电话给松本管理官回了个电话。
“那孩子是谁?”电话中上司不着急了解他今晚的任务情况,反而劈头盖脸地质问。
降谷零:?
“什么孩子?”管理官今晚喝多了?
“你让人送到松田宿舍的那个孩子!”
我什么时候……
降谷零骤然瞪大了眼:“椿让我派个人到米花町工藤宅——就是那位小说家工藤优作的家——取一个快递送到松田那里,我没想到……”
“你没想到快递箱里的是个孩子。”松本清长冷冷补完了他的话,“降谷,你比我了解椿小姐为人,我相信她此举不是出于恶意,但你已经不是个毛头小子了,竟然还轻易被玩于股掌之上,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被上司一通训斥,降谷零并没有不服气,如松本管理官所言,信任椿柚李,与她合作,不等于像块橡皮泥一样任她揉圆搓扁,椿有她的立场和想保护的人,自己身为公安,也有原则与义务。
把孩子装进快递箱,箱体上必然留有透气孔,不可能全封闭,如果是他去搬运那只快递箱,理应发现里面小孩的呼吸声才对。
他拨通了负责办理此事的下属的电话:“风见!你就是这么当公安的?太不像话了!”
风见裕也:?
松田阵平称病不参加突发任务的同时,宿舍楼响起一齐向外跑的脚步声,警视厅院内也传来了喧哗,灰原哀掀开一角窗帘缝想看,被松田阵平抓着后衣领提溜了回来:“没你的事,别凑热闹。”sc
“明明就跟我有关。”灰原哀从大猩猩临时监护人手里挣脱出来。
“不管你之前多大,现在就是个小孩子,世界还轮不到豆丁来拯救。”松田阵平按着小孩的头把人推向厨台的方向,“去,给我泡壶茶。”
虽然大概率没有哪个犯罪分子胆敢到警视厅宿舍来搞事情,但今晚肯定是不能睡的。
挂断了松本管理官打来的电话,松田阵平回到小孩身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建议您在体检项目上加上心理健康测试。”灰原哀斜眼看他,好端端的人说疯了就疯了。
“我完全没想到,你姐姐竟然完全没向‘快递员’透露箱子里是你这件事。”松田阵平一想到松本管理官会因此训斥降谷,就觉得好笑。
“我知道。”不想小孩一脸淡定,“快递员完全没想到箱子里会是个人,把我放在副驾驶上后,打电话报告了箱子的尺寸和重量,电话那边叫他‘风见’,他叫对方‘降谷先生’。”
松田阵平直接笑出了猪叫声。sc
原来绿皮公安姓风见,想想降谷那严谨的性子,这位风见公安今晚恐怕不太好过了。
不过笑归笑,松田阵平还是郑重叮嘱小孩决不能把这两个姓氏透露出去。
“我明白。”灰原哀点点头。
……
被坠毁汽车的火光吸引而来的警察们在坠落点附近找到了个昏睡的小男孩,万幸他并没有受伤。被送往警察医院的车上,醒来的柯南郁闷地给有希子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怎么样?”顶着服部平次妆容的黑羽快斗凑过来问。
“警察在旁边,新酱不方便细说,他没受伤,只是也没录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没事就万幸啦~”少年安慰她,又闲不住似的到处乱窜,有希子也不在意,转而拉着毫不知情的园子聊天。
黑羽快斗当然不是真的在乱逛,他在观察伏特加,也是在给伏特加观察自己的机会——他必须让伏特加坚定地认为,今晚出现在幽灵船上的,就是服部平次,而非工藤新一假扮的服部平次。
当然,这件事服部平次本人也能办到,椿老师让他顶替服部平次登船,一方面是因为他身为怪盗,为非作歹,不光擅长伪装和诱导,也擅长潜行、偷袭、逃脱,这方面服部平次绝对比不上他。
而另一个原因,正安静地躺在他的口袋里。
一个遥控器。
上面有两个按钮,椿老师告诉他,她在这艘幽灵船底部装了炸弹,但起.爆器和控制系统改过,炸弹被分成了两组,每一个按钮控制其中一组,按下后炸弹会立刻爆炸。炸弹安装的位置通过了精心挑选和计算,但哪怕所有炸弹都爆炸了,幽灵船也不会立刻进水下沉,乘客们会有足够的登上救生艇的时间。
如果他被伏特加用枪瞄准,或者陷入其他危险中,两次能制造剧烈震动和船体晃动的爆炸,是绝佳的掩护。
而炸弹“意外”爆炸,就全推到组织出品的炸弹品控不严上。
万幸伏特加确如椿老师所言比较好骗,轻易就相信了眼前的黑皮就是服部平次,着实令黑羽快斗松了口气。
一言不合就炸船这种操作,对于他一个小贼还是压力太大了……
船上发生了杀人事件,船长跟电影公司和警方沟通后,调转船头开回了始发的横滨码头。
船靠岸后,横滨警方上来逮捕了扮成狼人的凶手,又用花名册一一核查了船上诸人的身份,查到“工藤新一”时,黑羽快斗忙跑出来解释,又被警察批评了一番才得以下船。
虽然化妆晚会不欢而散,但既没有像制片人那样莫名其妙丢命,也没有被波及受伤的众人还是怀揣着庆幸各自离开。
有希子先开车到医院,把被警察送来检查的儿子接上,又载着一大一小回家:“服部同学,今晚你就住我们家吧,明天我再送你去机场。”
“好啊~”
柯南问他今天在船上有没有采集到伏特加的指纹或者唾液。
“这倒没有,不过他登记的名字是‘鱼冢三郎’。”sc
“这有什么用,”柯南没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肯定是假名字啦。”
“其实今晚还有个意外收获。”服部平次忽然神秘一笑,柯南莫名觉得他这抹笑略显诡异,却被话中的“意外收获”吸引,追问他是什么。
服部平次却一直卖关子,说等到家了他就知道了。
汽车在院中停好,柯南下车,路过后备厢时时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再一细听,的确有动静:“老妈,是不是有流浪猫不小心跑进后备厢里了?”
有希子口中说着不可能,却还是打开了后备厢——
“服部?!”
被五花大绑,嘴上还贴着宽胶带的少年已经被取掉了隐形人的绷带和工藤新一的易容贴,露出原本的黝黑皮肤,不是服部平次还能是谁?
服部在这里,那刚才跟他一起乘车回来的是谁?!柯南猛然回头,工藤宅宽阔的院子里,哪里还有另一个“服部平次”的身影。
怪盗基德!
知道已经追不上那个小偷,柯南忙跟母亲一起给真服部松绑。
“那个混蛋!!”双手得到自由的服部平次一把撕掉了嘴上的宽胶带,另一只手死死握着一把餐叉。
餐叉上,是一个眼熟的C型乌鸦纹章。
第249章 餐叉与内情
服部平次气得在工藤宅院子里跳脚大骂。
柯南懂他的愤怒,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在涉及黑衣组织,或者说与贝尔摩德接触的事件中被迷晕放倒了。但理解归理解,大晚上的,别墅区的夜晚很安静,万一他嚷嚷出什么关于黑衣组织的事情,被有心人听到就麻烦了,连忙招呼老妈一起连哄带拽地把人弄进屋里。
服部平次气得足足在工藤家客厅溜达了三圈才冷静下来。
有希子已经泡好了红茶端出来:“服部同学是什么时候被替换的?”她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身边的人换了。
“就是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啊!”服部平次气不打一处来,“我正在扣皮带,那家伙就在我身后说什么‘你的妆容不错’,我刚一回头就被催眠瓦斯喷了一脸!昏迷之前只听到他得意洋洋地说‘现在是我的了’!那个贼小子,别让我再见到他!!”
见到又能怎么样,用剑道去砍他么……已经跟怪盗基德交锋好几次,深知对方有多滑不溜手的柯南干笑了一声。
“基德的无耻偷袭暂且放一边,”柯南踩着沙发拍了拍服部平次的肩膀,“关键在于他为什么要顶替你。”
这的确是个问题。
基德的易容和拟声技术毫无破绽,但他又不是个异装癖(应该不是?),每次易容的目的都很明确:易容成警察从顶楼逃脱,易容成小兰接近铃木夫人偷漆黑之星,易容成大叔调查是谁打着自己的名义邀请侦探们到黄昏公馆聚会——
柯南忽然一声惊叫吓得服部平次往旁边一让。
“我想起来了!”柯南忙拿起茶几上的餐叉,“这个C型乌鸦的徽记,我在黄昏别馆见过,是乌丸家的家徽!”
服部平次挠了挠头,不解,柯南把自己在黄昏别馆的经历讲了一遍,说到乘坐警用直升机离开时见到的黄昏别馆真面目,大阪少年倒吸一口谅气:“一整面墙的黄金?!”
“不是一整面墙,”柯南纠正,“是所有外墙和屋顶,都包裹了一层黄金。”
服部平次吸走的凉气都快让客厅里温度上升了,但是……
“难道怪盗基德要去偷那些金子?”
“笨蛋,怎么可能,”柯南完全不认同,“基德的目标一直以珠宝为主,从来没偷过金条之类的贵金属或者金币。”
如果怪盗基德的留下的餐叉代表的不是黄昏别馆的金子,难道是黄昏别馆本身?
服部平次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要不然我们去密探这座别馆?”
“不行,”柯南无奈,“我跟警视总监的公子白马探打听过,因为黄昏别馆的产权人大上先生死亡,他又没有继承人,政/府直接派出军警接管,墙面和屋顶的黄金已经全部切割转移走,但这批黄金的数量实在是太庞大,正一寸一寸地检查,封锁力量堪比军事基地——正常途径根本进不去,偷偷进去的话,哨兵第一枪警告第二枪就打人了。”
服部平次叹了口气,虽然他是大阪警界第一官二代,但也是知道分寸的,在案发现场乱窜调查顶多被一脚踢出去,跟哨兵玩叛逆就真的是字面意思上的找死了。
“如果不是指那座黄金宫殿的话,”服部平次摸着下巴,“会不会是这个家徽代表的乌丸家族?”
乌丸家族,黄昏别馆中大量的乌鸦纹饰,正是它的前主人乌丸莲耶定制的,根据因杀害同谋者已经被捕入狱千间女士的说法,40年前乌丸莲耶召集了包括她父亲在内的多名学者聚集在黄昏别馆,寻找他母亲留下的财宝,半年时间过去,学者们并无所得,感觉自己命不久矣的乌丸莲耶将学者们一一杀害,给剩下的人制造压力,可是直到最后,他依然没能得到宝物,只好散播了“拍卖会血案”谣言,用以掩盖学者们被害的惨案。
“按照千间侦探的说法,40年前杀害她父亲和其他学者的乌丸莲耶,当时就超过一百岁,又过去40年到现在,140年都能繁衍出一个庞大的家族了,我们总不能把这一整个家族的人都调查一遍吧?”服部平次拧着眉头苦苦思索,“如果说指的是乌丸莲耶本人,就算他没在杀掉学者们之后立刻死亡,后来肯定也死了,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怎么查?”
柯南沉默了片刻,轻声说了一句话:“如果他没死呢?”
服部平次悚然一惊。
“乌丸莲耶曾经是黄昏别馆的主人,虽然他最终没有找到藏在墙皮下的黄金,但别馆本身就价值不菲,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富翁,而且是一个能用杀人这种血腥手段来向学者们施加压力的富翁。”柯南的目光逐渐坚定,“有钱又心狠手辣,甚至亲手杀人——这样的人我见过一个,枡山汽车集团的董事长,枡山宪三,而他的真实身份是黑衣组织的‘皮斯科’。”
“灰原告诉过我,她并不是从零开始研究APTX4869药物,而是在她父母的研究基础上进行,而黑衣组织的这一项计划,甚至可以追溯到半个世纪前。”
半个世纪,也就是50年,而乌丸莲耶40年前还活着,如果当年的乌丸莲耶,也吃下了类似于APTX4869的药物,延长了寿命,活到现在不是没有可能。sc
“你怀疑乌丸莲耶和枡山宪三一样,都是组织的人?!”服部平次大惊。
“只是猜测,”柯南看着手中的餐叉,“否则我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让怪盗基德特意留下这柄指向乌丸家族的餐叉。”
要说怪盗基德跟组织有关,柯南绝对不信,怪盗基德是个高调的小贼,每次盯上什么都都要发预告函,恨不能在全世界的注视下花样百出地偷走目标,黑衣组织则正好相反,被自己偷看到交易,打晕灌药;在列车上跟人交易完,反手就要把交易人炸死;皮斯科开枪被拍到,同样遭到灭口,甚至当晚整个枡山家的人都不见了……
黑衣组织与东瀛极道、意大利Mafia一样,践踏法律、血腥残暴,但又截然不同,黑衣组织并不像极道、Mafia那样通过使用暴力证明自身的强悍,建立一套地下秩序,再以此攫取利益,他们从不彰显自己的强大,甚至不希望任何人知道组织的存在,一旦有任何泄密的可能,他们将立刻抹杀。sc
怪盗基德绝不会是他们中的一员。sc
“那我们从乌丸家族查起?”服部平次指了指书桌上的电脑。
“先等等,”柯南用一张手帕包起了餐叉,“等明天灰原回来再说。”
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不安。
虽然被迷晕睡了几个小时,但昏迷不等于睡眠,既然柯南今晚不肯上网查乌丸家族的情报,服部平次打了个哈欠向有希子问了客房位置后上楼准备睡觉。
“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打开了客房门的服部平次回头问到,坏笑起来,“你想跟平次哥哥睡一间房?早说嘛,平次哥哥不会嫌弃你的。”
“呵呵,这就免了。”柯南毫不犹豫地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老妈也真是的,怎么刚好把服部安排在那间客房!幸亏赤井秀一信守承诺,已经把浴室里的手铐拆了,否则服部看到了肯定又要胡思乱想。
……
琴酒拉长着脸到格瓦斯说的地点接上贝尔摩德,嘲讽了两句她的惨状,把车开到了格瓦斯的公寓楼下。
“琴酒,”贝尔摩德开口,“你的安全屋有医药箱可以借我吗?”
“滚。”琴酒冷笑着点上了烟。
贝尔摩德在浴室里简单处理好伤口,刚一出来就听格瓦斯说:“卡尔瓦多斯死了。”
贝尔摩德的脸色一沉,卡尔瓦多斯是她私下叫来帮忙的,今晚的任务她只向组织申请了伏特加和格瓦斯两位代号成员协助,只是觉得多一位狙击手操作空间能大很多,才把他叫上。卡尔瓦多斯一向对她言听计从,从不在乎任务津贴和帮她时受伤之类的事,琴酒、朗姆他们也向来懒得管……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影响卡尔瓦多斯执行组织正式派遣的任务。
而现在,卡尔瓦多斯死了。
“怎么,你好像很遗憾的样子?”格瓦斯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卡尔瓦多斯被打断了四肢,根本没有逃掉的可能,活着的话,不是落在FBI手里,就是落在东瀛警方的手里,无论哪个,这么大的锅,你背得动吗?”
“上面说的是于公,”格瓦斯抱着猫靠近她,轻声道,“于私,知道你曾经从琴酒手里保下雪莉的人永远闭嘴了,这个秘密从此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不好吗?”
贝尔摩德目光如刀,几乎要切开那女人无辜的脸:“格瓦斯,闭嘴吧,你肚子里的坏水就要从嗓子涌出来了。”
“多谢夸奖~”那女人依然一脸无辜的笑,捏着黑猫的前爪摇晃,“拜拜~”
……
看着琴酒接走格瓦斯,爱尔兰理智地没有跟上去。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动手的是格瓦斯,只是她毕竟是那一晚行动的参与者,还是个情报员,应该知道不少内情。
但琴酒的狗鼻子实在是太灵敏,他厌烦格瓦斯的孱弱敏感,又恨她的放肆疯癫,但他永远是个没有感情的、只忠于组织的武器,所以他也会不遗余力地保护着手底下最优秀的情报员。
爱尔兰知道自己再靠近一步,就会被他当做威胁格瓦斯生命安全的存在,毫不犹豫地格杀。
自从知道皮斯科被杀那一刻,他就不惧与组织里的任何人为敌——包括琴酒。
但他不能因为一时意气用事,就让自己成为整个组织围剿的对象。
他必须亲手杀掉那个人。
而且今晚,想要向FBI女探员开枪的贝尔摩德被车里飞出的足球撞开后,高声命令卡尔瓦多斯不准开枪。
她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怎么会特意放个偷袭了她的小男孩一条生路?
难道因为对方是个孩子?开什么国际笑话!
其中一定有值得一探的内情。
……
清晨,灰原哀一觉睡到自然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因为陌生的环境骤然惊醒坐起来,想起自己身处警视厅宿舍后,又倒了回去。
“既然醒了就起床。”毫无人性的临时监护人拎着的后衣领把她拖出温暖的被窝。
灰原哀在大猩猩手里跟只小猫一样毫无反抗之力,气呼呼地去刷牙洗脸。
“你还气上了,”松田阵平好笑,“我可是一晚上没睡守着呢。”
“一晚上守出什么结果?”
“货运码头的枪击案,现场验出了三把手/枪、一把来/复枪、一把霰/弹枪的弹痕,留下了一辆因为油箱爆炸而烧毁的车辆,一些血液和一具男尸。”
男尸?灰原哀瞬间不困了,追着他要看照片。
松田阵平手里的确有,给她看了一眼,灰原哀遗憾地叹气:“可惜了。”
“可惜?”松田挑眉。
“可惜不是我姐姐的前男友。”灰原哀擦掉嘴角的牙膏沫。
松田阵平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这句话里的姐姐并不指的椿柚李。
椿柚李对这孩子如此照顾,恐怕她的亲姐姐……已经不在了吧。
吃过了早餐,穿着猎豹快递公司服装的风见公安敲开了松田宿舍的门:“您好,上门取件。”
松田对那张明显心情不佳的臭脸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第250章 黄雀与监护人
赤井秀一被电话铃声吵醒时,恍惚以为自己还是住在白沙公寓里,被隔壁的椿柚李处处针对的那个莱伊。
拿起手机一看,好吧,他早就不住在白沙公寓了,卧底身份曝光不再是莱伊了,甚至苏格兰和明美都已经不在了,但是——
椿柚李依然是椿柚李。
“有什么吩咐,hostess?”
“崽,阿妈对你很失望。”既然赤井秀一不好好说话,柚李干脆超级加倍,“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多难得的活捉代号成员的机会,你就让他一枪把自己给崩了,留下具无名尸体给本地警察们写报告。”sc
椿柚李的问责在赤井秀一预料之中,如果真的是他工作疏忽没搜走卡尔瓦多斯的所有枪械,那他接到电话前根本不可能在睡觉,而是在做被椿柚李打断三条腿的思想准备。
“虽然卡尔瓦多斯看起来是开枪自杀,”赤井秀一冷静地解释,“但我非常确定,我已经搜走了他身上和四肢全断状态下的活动半径内的所有枪械。如果他是用刀片割喉,还有可能是自杀,开枪……绝无可能。”
“你是说他其实是被杀的?”
赤井秀一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该死。
柚李暗骂了一声,是她疏忽了,夜晚的货运码头乌漆墨黑,黑隼的夜视能力不佳,诸伏景光找到卡尔瓦多斯的狙击点后,她就不让他再出去侦查了,以免被流.弹误伤,没想到码头竟然还有另一方势力。
FBI诱捕贝尔摩德,贝尔摩德算计朱蒂,柯南将计就计,自己布局设套坑贝尔摩德一把,万万没想到,在这都玩成套娃的局中局里,竟然还有一股他们谁都没有察觉的势力躲在暗处。
昨晚柯南以灰原哀的容貌被朱蒂带走,又被贝尔摩德追上,双方言语交锋中透露了不少信息,偏偏柯南还攻击了贝尔摩德,并且在那之后摘下面具露出真容,如果杀了卡尔瓦多斯的人是黑衣组织成员——
柚李心中暴涨的焦虑曲线忽然被拉平:如果那人是黑衣组织成员,把卡尔瓦多斯灭口避免他落入FBI或者东瀛警方手中,是完全合理的行动,但他为什么要把卡尔瓦多斯的死伪装成自杀?
赤井秀一他们肯定不会留下来跟东瀛警方解释枪战的原因,光是隐瞒FBI探员的身份入境和未经允许携带枪械,都够警视厅方面好好招待他们喝上一壶了。贝尔摩德跑了,FBI也溜了,搜查一课看到的就是枪战后的满地狼藉,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肯定就认定为道上火拼或者黑吃黑了,这种情况下留下一具身份不明的尸体,再正常不过,根本无需把手.枪塞进他的手里伪装成自杀。
柚李不相信一个能同时在自己、FBI和贝尔摩德眼皮子底下活动的人想不通这一点。
既然如此,他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理由了。
柚李沉思着,如果昨晚有一位黑衣组织成员目击了码头上发生的一切,必然知道贝尔摩德隐瞒了某些私心,自己作为昨晚策应贝尔摩德的情报员,没理由能在公寓里安安稳稳一觉睡到天亮。
琴酒没有这么好的耐性,朗姆更是恨不能抓住自己小辫子除之后快,如果这件事被报告给了波本,自己同样应该得到消息……
都没有。
两种可能:要么,贝尔摩德掌握了这一对自己不利的情报,已经动手抹平了。sc
柚李觉得可能性不大,从琴酒和贝尔摩德两人身上得到的信息,BOSS此番对于贝尔摩德的高调操作十分不满,亲自把她召回身边。
要么,这个人在发现贝尔摩德在干有损组织的事情,却选择隐瞒。
这就很有意思了……
基尔,本堂瑛海身后的CIA,想要放长线钓大鱼,还是——
死在贝尔摩德手里的皮斯科的旧部?
“椿?”她久久无言,赤井秀一试探叫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贝尔摩德被BOSS命令离开东京,昨晚连夜就走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你们可以趁这段时间安排新出医生回家,顺便把阿笠宅的窃听器清理掉。”
赤井秀一敏锐地察觉到椿柚李知道了什么,却没有告诉自己,但他能说什么呢?椿柚李给了他们机会抓捕卡尔瓦多斯,他们却没把握住。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一旦真的跟椿柚李闹崩,他们将永远失去这个重要情报源。
“了解。”
……
被魔鬼上司狠狠训斥了一番,连夜含泪奋笔疾书写检讨,还被打回重写一次,早饭都还没吃就赶来“收快递”,风见裕也的心中一片悲愤。
“请确保付寄的物品已经全部装进快递箱……在这张面单上签字。”干巴巴地背诵完猎豹速递的《寄件告知书》,风见裕也把快递单和笔交给满面春风的卷毛墨镜。
这家伙!第一次见面时自己是威严冷酷的公安,把他抓去接受询问审查,他明明已经认出了自己,还非要笑话回来!
“快递员先生,你犯了两个错误,”松田阵平潦草地签了名,伸手拍他的肩膀,被皱着眉躲开,“现在是三个了。”
“一,猎豹速递广告投放很多,他们的广告语之一就是‘微笑服务,给客户春天一般的温暖’而你一直黑着脸,一看就不是经过培训的合格快递员。”松田阵平竖着食指说完了第一点,又加上了中指,“二,真正的快递员,在敲开门后,会先核实对方是否是预约寄件人,确认后才说‘上门取件’。”
风见裕也的脸僵住了。
“第三,”这次,松田阵平的手掌拍上了对方的肩,“一个普通的快递员,是躲不开刚刚我那一拍的,你对‘客户’的拍肩动作太敏感,反应也太迅速了,简直一眼假。”
风见裕也彻底呆住了,自己可是个公安,而且是卧底组织的降谷先生的联络人!竟然被一位前技术警指出如此多的纰漏,难道并不是降谷先生严厉,而是自己真的如此差劲?
在宿舍门口呆了半晌,小腿忽然一痛,风见裕也低头,是快递箱的透气孔伸出一只塑料小手.枪,发射的橡皮弹打在了自己腿上。
“你到底还走不走了?”他蹲下,听到箱子里的小女孩低声质问道。
风见裕也无语凝噎,认命地抱起了箱子。
……
虽然之前跟柯南的坦白局不算太愉快,但双方毕竟是知根知底的合作关系,FBI们轻松地进入了阿笠宅清理窃听器。
清理完阿笠宅,几人又转战工藤宅,虽然椿柚李说贝尔摩德只窃听了阿笠宅,但千面魔女也许连合作伙伴格瓦斯一块骗,检查一番总没坏处。
检查到一半,有人按门铃,女主人有希子去应门,快递员送来一个同城速递的箱子,有希子了然,爽快地签收了,客厅中,赤井秀一从窗帘缝隙看穿着猎豹速递工服的男人仔细地收好回单,驾车离去。
“秀?”朱蒂注意到他面色凝重,想问发生了什么,赤井秀一却摇摇头,对小侦探做了个拉链封嘴的手势,上楼去了。
不多时,有希子带着灰原哀上楼,柯南告诉她,朱蒂他们已经完成阿笠宅和工藤宅的窃听器排查,以后谈话不用遮遮掩掩了。
“我又不是什么魔鬼,有必要这么害怕吗?”灰原哀讽刺一笑。
卡迈尔问她什么意思,灰原哀环视一圈:“下楼开门的工藤夫人泡茶时显然没有把我计算在内,工藤夫人自己,服部和江户川,3位FBI特工——第7杯红茶是为谁准备的呢?”
灰原哀端起一杯红茶坐到沙发上喝了一口。
“服部他们俩是未成年人,工藤夫人和朱蒂老师都不抽烟,这位詹姆斯先生身上的烟味像是来自登喜路,卡迈尔先生的则接近百乐门——那么,屋里这股万宝路烟味又是从何而来呢?”
FBI们陷入了沉默,秀不想与这孩子见面,却被人一眼看穿他刚刚还在这,场面的确有些尴尬。
“他不在也好,”让大家很尴尬的小女孩再次开口,“否则我还要忍住不往他的红茶里下毒。”
眼看气氛朝着令人窒息的方向一路狂奔,柯南忙出来打圆场:“朱蒂老师你不是有话要对灰原说么?”
的确如此,朱蒂强行跳过关于秀的尴尬话题,询问灰原哀是否愿意接受FBI证人保护计划。sc
“虽然在柯南的努力下,贝尔摩德这次没有抓到你,但毫无疑问,她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你继续留在这里非常危险,接受证人保护计划,改变身份换一个国家生活,虽然不能100%确保安全,但至少能规避绝大部分的风险。”
“感谢您的好意,”灰原哀放下红茶端正坐好,“但这件事我无法自己做决定。”
朱蒂一愣,无论是通过她自己的观察,还是从柯南和秀的口中,这位从组织中逃出来的“雪莉”毫无疑问是个聪明、高冷、独立的女孩,这件关系到她未来人生走向的事,她竟然说无法自己做决定?
“离开组织时我刚满18周岁不久,”灰原哀冷静地解释原因,“虽然国际上将18周岁作为成年的分水岭,但东瀛《民法》规定:国民必须年满20岁,才被认为成人,未成年法律行为都要经过法定监护人的认可,否则视为无效。”
“我还是个孩子,做不了这个决定,你们应该去问我的家长。”
朱蒂愣了愣:“你是说阿笠博士?”
“不,”灰原哀向FBI们露出了第一抹真正的笑容,“我是说我姐姐。”
第251章 魔盒与疏远
“那孩子是不是失去唯一的家人太过伤心,出现了心理障碍……”
离开的车上,卡迈尔像是屁股下不是真皮座椅而是钉板一样坐立难安,他一直觉得是自己间接导致了宫野明美的死亡,心怀愧疚,面对她妹妹赤.裸裸的指责,简直像心脏被放在火上烤。
“她没那么脆弱,”赤井秀一淡淡地说道,“那只是她拒绝的托辞而已。”顺带骂骂人。
明美已经死了,志保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把朱蒂和卡迈尔都支开,詹姆斯问秀要单独跟自己说什么。
“基尔,水无怜奈。”赤井秀一神色凝重,“我们必须建立与她及她身后的CIA的合作关系。”
詹姆斯略感意外,早在暴露之前,秀就从椿小姐那里得到消息:基尔很可能是美国派遣的卧底。通过高层沟通,CIA那边默认了,却并不愿意双方卧底合作,现在秀都已经暴露了,更没有跟CIA谈合作的筹码,他为什么忽然旧事重提?sc
“今天把灰原哀送回来的不是个普通快递员,从他的体态和走路姿势看,经过专业体能训练,我怀疑是东瀛公安。”赤井秀一说,“虽然之前就猜到苏格兰牺牲后,东瀛公安不会轻易放弃与椿柚李的合作,但亲眼看到还是让我感觉到了危机。”
“苏格兰的牺牲有我一部分责任,我们与东瀛公安很难建立起合作关系,他们是东瀛的官方机构,还有苏格兰的遗泽,与椿柚李的合作关系非常稳固。”
“而我们并没有这样的优势,”恰恰相反,他还狠狠地得罪了椿柚李,“其他国家的暂且不谈,只说美国,椿柚李也并非只有我们一项选择。”
还有水无怜奈和她身后的CIA。
“虽然椿是行动组最精锐的情报员,但她的身体不好,地位越高,越受组织重视,直接参与的一线行动反而越少,一手情报和二手情报有本质区别。我们对组织行动的了解也不能全部依赖椿一个人,情报源太单一,调查结果必然片面化,而且一旦暴露,椿完全没有推脱的空间。”
他已经连累了椿一次,绝不能有第二次了。
“但高层之前递出的合作邀请,CIA方面就已经拒绝了,现在……我们实在缺乏打动他们的筹码。”
“胡佛大楼的老爷们假惺惺地邀请,兰利的老爷们心照不宣地婉拒——老爷们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赤井秀一点上烟,“至于筹码,两手空空赢得盆满钵满的故事在赌场时常发生,只要你不反对,我自然能‘借’到足够的筹码。”
詹姆斯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无论是FBI还是CIA,总部的对海外特工的掌控力度一直不强,但是,如果水无怜奈本人不愿意合作呢?”
赤井秀一笑了:“我会向她提供拒绝选项之外的一切。”sc
……
虽然FBI们自称已经拆除了这座房子里所有的窃听器,柯南还是在地下室打开了拜托博士做的信号屏蔽器,才把昨晚在货运码头得到的信息告诉了灰原——谁知道他们的清理是否到位,就算到位,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拆掉贝尔摩德装的,再装上自己的呢。
听完了贝尔摩德和朱蒂之间的爱恨情仇,赤井秀一及时到场支援逆转战局的惊险战况,灰原哀也把自己从松田阵平处得知的,狙击手卡尔瓦多斯开枪自杀的情报告诉了他。
原以为卡尔瓦多斯肯定已经被活捉了的柯南不甘地直拍桌子:FBI到底行不行啊!
赤井先生逼格拉满地跟贝尔摩德放话“他已经开不了枪了”,他还想着怎么用怪盗基德给的情报做筹码,交换更多关于黑衣组织的情报,结果根本就没成功活捉啊!
“怪盗基德?”
关于这一点,柯南也没打算瞒着真正跟自己利益相关的灰原,他已经想通了:恶龙姐姐护着灰原,对他的“教育”有如风霜雨雪,而且到现在为止都没在他面前露过面,把自己的身份信息捂得严严实实的;贝尔摩德虽然因为跟有希子交好,大概率不会要自己性命,但恶毒狠辣,杀人比杀鸡还干脆;FBI们能力存疑就算了,心眼子还多,一个不留神就成了他们的免费童工……
只有跟自己一样吃了药变小的灰原哀是真正休戚与共的同伴。
sc
“啊,虽然没留下标志,但同样具有易容和变音能力的贝尔摩德本人昨晚在码头,加上那恶劣的行动方式,应该就是怪盗基德本人没错。”柯南把昨晚本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时,在汽车后备箱发现真服部平次的炸裂彩蛋讲给她听。
“暂且把昨晚的乱入者是怪盗基德,他的目的是什么?”灰原哀提出了两位少年侦探昨晚已经讨论过的问题。
“关于这一点,我觉得他的主要目的也许是,”柯南从抽屉里拿出手帕包好的餐叉,打开,“把这个送到我们手里——乌丸家族的家徽。”
灰原哀骤然瞪大了眼睛,她颤声发问:“你有没有,调查……那个人?”
柯南刚说了一句“还没有”后面的“等着你回来商量”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脸色苍白的灰原哀一下抓住了手:“不可以对他进行调查!无论是通过警察还是互联网都不可以!至少在东瀛境内不行!”
在灰原哀的一再要求下,柯南只能保证绝不会亲自或者让身处东瀛境内的人对乌丸家族进行任何直接调查。
良久,灰原哀才冷静了下来,她像是看正在泄露的毒气瓶一样看着那只已经因漫长岁月而不再闪亮的餐叉:“你帮我找到了明美姐姐留下的录音带后,我就想告诉你这些……我的父母原本工作的白鸠制药倒闭后,开了一家跟新出医院差不多的小医院,母亲怀上我后,他们接受一家巨型企业的邀请,加入他们的实验室,重拾医药研究。”
“那家企业的名字叫做‘乌丸集团’。”
乌丸!柯南精神一振。
“我虽然很小就展现出化学和生物方面的天赋,但组织并没有把重启父亲和母亲的研究的希望全寄托在我一个人身上。”灰原哀缓缓地说道,“在美国留学期间,我发现隔壁实验室的一个少年,情况跟我类似。”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既然黑衣组织打算重启研究,要么像当年邀请宫野夫妻一样,直接从已经成名的科学家里筛选,要么寻找有潜力的天才儿童定向培养。
潜力是最说不准的东西,儿童更是不稳定,小时候光芒四射,长大了平平无奇的情况太多见,黑衣组织的高层只要没有集体痴呆,必然不可能把宝都压在宫野志保身上,一定还有其他孩子。
“他比我优秀,年龄也比我大,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先我一步完成学业,进入实验室重启APTX4869的研究。”想起那个天才少年,灰原哀恍觉隔世,“他只做错了一件事:他调查了乌丸集团最成功的老板,乌丸莲耶。”
“他,负责看管他的组织成员,全都……”灰原哀闭上眼睛咽下一口唾沫,“死无全尸。”
“乌丸莲耶,他或许是组织高层,或许是BOSS亲信,甚至就是BOSS本人——这些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这个人的信息是绝对的禁忌,只要调查,哪怕是最浅层次的调查,都立刻会招来组织的注意和酷烈的反击。”
“我们暂时还没有足够的自保力量,就不要打开这只潘多拉魔盒。”
……
“……以上,是我近期执行的组织任务信息,以及包括货运码头枪战案在内的情报。”本堂瑛海向上级完成了本次汇报。
“瑛海,”CIA高级特工亨利察觉到了下属藏在平静外表下轻微的低沉和焦虑,“我曾经是你父亲的上级,现在是你的,如果工作中遇到了什么难处,尽可以跟我提出,虽然我不在东瀛,但也会尽力调拨力量和资源为你解决。”
“谢谢您,亨利先生。”亨利叔叔搬出父亲,本堂瑛海不再隐藏情绪,“我按照计划一步步提高自己在组织中的地位,但是,自从莱伊的卧底身份曝光后,格瓦斯就疏远了我,不仅再也没有邀请我参加‘奥特曼活动’,就连组织派发的任务,我也很少有机会跟她搭档。她自称‘基尔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琴酒似乎因此一直对我保持警惕,动不动就用枪指着我。”
下属遭遇的困境令亨利陷入了沉默,他知道以瑛海的能力,应对琴酒的枪口威胁不在话下,但琴酒是行动组的总负责人,拥有代号成员处决权的组织高层,他的态度几乎就是组织的态度,他摆明了不信任基尔,无论基尔能力多强,其他组织成员跟她交往时心中总会留一片疑影。
不是谁都能像格瓦斯那样丝毫不惧琴酒的威胁,甚至反过来逼琴酒让步的。
但是……
“你觉得,格瓦斯为什么疏远你?”
第252章 故事与海滩
格瓦斯为什么疏远自己……
“不,亨利先生,她不是疏远我。”本堂瑛海叹气,如果格瓦斯只疏远自己一个人,她遭受到的就不是琴酒威胁的枪口,而是打进要害的子弹了,“两年前莱伊事件后,格瓦斯性格变得乖张、孤僻,对谁都不友善。”
“后来她负责东京地区的内部审查时,把接触过的代号成员集体扫射了一通,基安蒂性格急躁,跟格瓦斯的狗在酒吧里打起来,闹得不可开交,被琴酒送出国‘反省’了一段时间,结果一回国听说琴酒杀害了一位同她交好的基层人员,跟琴酒大吵一架,还把波本打了一顿……”
听到这,沉稳的老特工亨利也绷不住了:“等等,殴打波本?你之前报告时没有提及这件事。”
不光是没提及,根据CIA掌握的资料,虽然同为情报员,但格瓦斯和波本没有任何共同点。sc
格瓦斯是个毫无战斗能力的“女巫”,她的技能点全都加到了那不科学的情报能力上,体能方面连普通人都不如,别说跟人打架,重一些的枪恐怕都端不稳。
而波本身为情报组最受朗姆倚重的情报员,简直是个六边形战士,无论是情报、格斗、射击,统统是第一流的好手,比起被格瓦斯打,以基尔在合作任务中的观察来看,就算把波本的双臂双腿都绑死,他光靠头槌和躯体撞击打一顿格瓦斯合理得多。
而且格瓦斯跟琴酒吵架,为什么挨打的是波本?
“……原本我也不相信。”本堂瑛海想起这件事也觉得荒谬,没错,格瓦斯好像永远都在她认知范围外自由翱翔,“您知道,酒吧里的‘故事’向来水分极大,我以为这又是一个故事,所以在汇报时没有提及,直到近日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向酒保打听当时的实际情况,才知道这竟然不是个……‘故事’。”
“冲突的原因我已经汇报过,酒保说争执中格瓦斯情绪非常激动,波本上前劝架,拖着她往外走,这反而进一步激怒了格瓦斯,她直接拿过吧台上的一瓶红酒砸在了波本头上,万幸波本并没有受伤,也没有计较这件事,那场争执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亨利已经从晚辈兼下属口中听过不少格瓦斯的事迹,但她简直像个万花筒,每次看都有新花样。
暂时放弃去思考这个神秘的女人,亨利转而关心起了这个“故事”中的受害者。
“瑛海,根据你一直以来传回的信息,这位波本在整个情报组与格瓦斯交恶的情况下,依然能与格瓦斯保持着不错的私交,甚至不惜忍耐对方的迁怒袭击,你有没有考虑过从他入手呢?无论他是奉命讨好,还是有所图谋,无论如何,他得到了格瓦斯的好感。”亨利提议道。
“实际上,并没有。”说起那位容貌充满异域风情的帅哥,本堂瑛海露出了更纠结的表情,“波本一味讨好,格瓦斯也接受他送去的餐点,偶尔还会让他帮着遛狗放鹰,但或许因为苏格兰和莱伊卧底身份暴露而倍受连累,格瓦斯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当年住在一起的波本,每次损人都喜欢用波本举例子,‘缺经费的话,把波本卖给口味奇特的富太太就好了’,‘缺觉会变蠢的,就像波本一样,脑子里只剩下honey trap’。”
“而且,”本堂银海叹了口气,“波本同样不喜欢我,之前我们的关系只平平淡淡,自从格瓦斯邀请我参加‘奥特曼活动’,还把曾经属于波本的贝利亚头套和代号给我用了之后,波本的态度就不太对劲了。”
亨利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看着渺渺升起的烟气,他努力寻求合理的答案:“我看过波本的照片,是一个非常年轻……”
“脸长得显小而已,他已经29周岁了。”本堂瑛海木着脸打断了上司关于波本还是个毛头小子的自我说服。
瑛海今年才27。
亨利又深深吸了一口烟:波本,安室透,年近三十,组织东京情报组实权人物,情报能力超强,六边形战士。
因为奥特曼头套被“女同事”占用了一段时间,怨念至今。sc
他要怎么说服自己这是自己两位好友为之献出生命,好友女儿继承父亲遗志继续前行的卧底工作中面对的敌人?!
波本到底是黑恶分子还是幼儿园恶霸?!
最后,亨利给这令人蛋疼的话题定性:“说到底,都怪FBI身份暴露,万幸之前高层拒绝了同他们合作,否则说不定连你也会被连累。”
被连累,这词语让本堂瑛海回忆起了莱伊身份曝光那段时间组织内的血腥清洗。
“放心吧,”注意到瑛海脸上的忧色,亨利安慰她,“虽然FBI那边不知从什么渠道得知我们也在对组织进行调查,但从我了解到的情况看,他们并不清楚卧底探员的具体身份。”
联系时间太长容易留下隐患,本堂瑛海断开了与本土的联络线路,又检查了一遍明天要播报的新闻稿,走进浴室洗漱。
莱伊不知道,那格瓦斯呢?
被水蒸气和白噪音充斥的浴室中,思绪总是抑制不住的格外活跃,格瓦斯曾主动告诉她,说自己探查到了当日被她“反杀”的卧底接头人名叫邦尼——那时距父亲和邦尼叔叔牺牲已经过去不短的时间,她能查出邦尼叔叔的名字,难道就一点都没有怀疑自己?还有那枚装在车载化妆镜补光灯后的窃听器……
如果,格瓦斯知道她是卧底呢?若是如此,莱伊身份暴露后她疏远自己,似乎就说得通了,但她既然怕受到连累,为什么没有选择上报?如果说想留着自己放长线钓大鱼,这几年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些,她甚至不太跟自己接触,琴酒和其他组织成员也没有通过自己反向打击CIA的迹象……
当年莱伊警告自己,不要调查格瓦斯。
当时他说的话,本堂瑛海一直记得:
“如果你非要调查一个情报员,不如去查波本,至少,他不会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刚刚跟谁通了电话。”
格瓦斯,椿柚李,她真的知道吗?
氤氲的水汽中,本堂瑛海沉思着。
……
完成了电视台的晚间新闻播报工作,本堂瑛海脱下OL的时尚套装,换上一件低调的套头衫,前往柯林斯酒吧递交一份琴酒下发的调查资料。
明明提前了至少10分钟抵达,却只看到了琴酒摔上车门一脚油门远去的背影。
疑惑地走进酒吧,看到了脸上憋着笑的几位组织成员,和一脸怒容的格瓦斯以及满脸无奈的伏特加。
照例点了杯香槟,基尔问酒保这是怎么了。
“任务途中格瓦斯小姐身体不适,琴酒中止了任务,结果医生说,”酒保同样嘴角止不住地上翘,“格瓦斯小姐并没有生病,只是上一顿吃得太少低血糖了。琴酒大人很生气,把她从医疗站拉到这里,点了一堆吃得命令她吃下去。”
这种赌气一样的举动,可见琴酒是真的气坏了。
“格瓦斯小姐也生气了,说不吃,琴酒大人质问她想吃什么。”说到这,酒保把声音压得极低,“格瓦斯小姐说‘不好吃就是不好吃,有本事你就让苏格兰活过来,他做的我就吃’。”
“两人大吵了一架。”
……真不愧是格瓦斯啊,基尔暗叹。
余光一撇,伏特加的劝解充分体现了什么叫笨嘴拙舌,格瓦斯似乎更生气了,环顾四周,波本并不在,基尔忽然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
“格瓦斯,”基尔端着自己的香槟坐过去,伏特加如释重负一般立刻尿遁,“胃口不佳,是心情不好,还是天气的缘故?”
“是因为琴酒就是个傻[哔——]。”格瓦斯余怒未消。
这话格瓦斯说得,时不时就要被琴酒用伯.莱塔指着的基尔却不能接,只能强行岔开话题:“最近天气闷热,我没心情天天在录播间里念稿子,干脆请了年假——刚好之前拍摄旅游导览片时拿到了旅游券,包括客房和餐点,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海边住两天避避暑?”
格瓦斯兴致缺缺,吸了一口香蕉奶昔:“你约台里的小男生去不就好了,电视台这种地方,小奶狗小狼狗一抓一大把,以你的咖位和美貌,只要勾勾手指头,多得是帅哥自荐枕席。”
在男女之事上,格瓦斯也依旧狂野。
“电视台那边怎么样都好,”基尔笑盈盈地凑近她,“但如果你不去,琴酒说不定会半夜打电话给我派任务,这就很影响度假心情了。”
CIA最近是有什么行动计划吗?这么执着。
柚李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她,没看出什么来——大约是出于女性的敏锐和直觉,本堂瑛海明明与她接触不多,却每次跟自己碰面时,都穿全新的衣服,能读到的信息极少。
终于等到格瓦斯点了头,基尔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只要度假中没有发生不快,她们的关系也算破冰了。
不着急,一步步来,太急迫了只会适得其反。
……
伊豆的海水清澈湛蓝,海滩上风景同样靓丽,穿着各式各样泳衣的丽人们让遮阳伞下的柚李和萩原研二大饱眼福,一齐“wuhu~”
[我说你们俩差不多一点,]男德正统伊达航简直没眼看,[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色狼都没你们露骨。]
[有什么关系,柚李酱是女孩儿,hagi只是一只小猫咪~]萩原研二丝毫不以为耻。sc
“警长,”左顾右盼之下,柚李发现不远处的一位白皙美人正在四下寻找,“她应该是弄丢了什么,你去帮忙找一下。”
区区寻物,对于前刑警现军犬简直易如反掌,伊达航不费吹灰之力地从沙滩上勾出了一枚戒指。
柚李拾起来:“您是在找这个吗?”
第253章 律师与亲子关系
“是的,非常感谢。”女人从柚李手中接过了掉落的婚戒,连声道谢。
[啊,是妃律师,]见到了美女的面容,萩原研二立刻想起了她是谁,[毛利同学的母亲,正在跟毛利侦探分居中——没离婚。]
他们当然调查过男女主角的家庭,不同于工藤夫妇丢下刚上初中的儿子出国,满世界游玩,过没有拖油瓶的二人世界,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这对简直是另一个极端。
他们明明是青梅竹马修成正果结婚生子,也携手度过了青年夫妻还没工作先有了孩子的窘迫期,小兰一日日长大,不需要大人24小时陪护,而毛利小五郎也入职警视厅成为一名刑警,有了稳定的收入。按理说到了那时,夫妻俩无论感情如何,都应该成长为成熟的成年人,肩负起家庭责任……
事实证明,这对夫妻俩不愧是从小吵到大还能结婚的青梅竹马,婚后数年,两人的感情并未变淡,争吵频率同样没有。sc
漫长争吵中积累的矛盾终于在毛利小五郎从警视厅辞职后的某天爆发,妃英理负气离家,一走就是十年——直到今天。
要不是多方查证,柚李和小伙伴们简直难以置信他们到今天都还没离婚。
更没有和好。
对此,诸伏景光苍白地开脱:[或许他们有什么我们不了解的难处。]
伊达航眉头皱得能拧死苍蝇:[太不负责任了,这对父母。]
萩原研二挤眉弄眼:[说不定他们是在玩什么特殊的play。]
柚李只能用一个词来评价:
牛[哔——]!
调查时肆意评价的人真的出现在了眼前,柚李却没有交谈的欲望,淡淡叮嘱她留心财物,转身回了自己的遮阳伞下继续看风景。
[柚李酱,]萩原研二立刻嗅出了她身上不愉快的气息,灵巧地跳上躺椅旁的小茶几,[我们回酒店?]
“说好了在这里等水无,也不到那种程度,”柚李端起只加了少量冰块,温度微凉的柠檬薄荷水喝了一口,“我没见过母亲,小志保也没有,但她跟我不一样,母亲这个词对我来说太抽象了,她却能通过明美来了解和想象母亲的形象,思念母亲。”
“只不过,”柚李瞥了一眼妃英理,“有的母亲,彻底成为记忆,恐怕比真实存在……略好那么一点。”
“椿!”不等萩原研二安慰她,水无怜奈的呼唤声响起,柚李抬眼,却发现水无怜奈并不是一个人回来,身边还跟着两大一小三个孩子——
小兰、园子、和柯南。
emmmm 既然都已经在海滩上遇到了妃英理,小兰和柯南相继出现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柚李默默为某位即将被发盒饭的路人默哀。
水无怜奈知道自己不该在度假刚开始时就带着外人去打扰格瓦斯,奈何她之前播报早间新闻时,与同样负责早间节目“四分钟美食”的偶像冲野洋子相熟,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是她的粉丝,有一次作为受邀嘉宾来现场拍摄。他的女儿小兰和闺蜜铃木家的二小姐也现场旁观,被性格活泼的冲野洋子打包介绍给了同事兼好友水无怜奈。
水无怜奈在组织任务之外性格温和,当时就没能拒绝冲野洋子把名侦探介绍给自己,现在也没能拒绝大大咧咧的铃木二小姐。
“你们好。”柚李冲两位少女点点头,目光在被水无怜奈略过没有介绍的小豆丁柯南身上稍作停留。
柯南也在观察她,他已经认出了对方,正是随手把蓝钻送给自己的赤司阔少的老师。同时带着猫狗来海边玩耍的游客并不多,但柯南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这位老师,似乎穿得太多了。
虽然只看天气的话,这里海风习习比东京还凉爽一些,但大家来海边不就是为了玩水,这位椿老师却在吊带背心外套着一件宽松的长袖衬衫,而下身则穿着一条亚麻七分裤,最令人不解的是,她竟然在这样炎热的夏季,依然戴着足足覆盖半条脖子的宽choker!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来海边度假呢……柯南疑惑。
“啊!您是赤司的老师!之前被基德顶替的那个!”园子快言快语,小兰忙替人道歉,暗暗掐了闺蜜一下。
“没关系,”柚李笑笑,顺手把黑猫抱在了怀里,“你们也可以叫我椿老师。”
黑猫,茶色眼睛的大姐姐。
尘封的记忆从大脑的角落被翻找出——
小兰瞪大了眼:“您是桂马社区那位占卜师姐姐!您还记得我吗?大约是6年前的事了,我找您占卜学校运动会的事情,您说小孩子半价,只收了500円。”
运动会,椿老师,占卜师……向女儿走过来的妃英理终于明白这个女人给自己的熟悉感从何而来。sc
6年前受的气和无处发泄的憋屈瞬间涌上心头:“你这个混账!!”
激动的大律师的手指几乎要戳上柚李的鼻尖,伊达航毫不犹豫地挡在柚李身前,发出威胁的低鸣声逼迫妃英理退后,萩原研二也迅速从柚李怀中跳出,踩着躺椅的椅背面向另一边的小兰等人,弓着背压低身子表达着威胁。
班长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萩原研二已经想了起来,在他看来这只是个早已时过境迁的“善意谎言”,但既然妃英理如此激动,他必须保证柚李不会被小兰错手伤害到。
一下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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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柚李抚摸着萩原研二背上炸起来的毛,“多大点事。”
因为杜宾犬的威胁向后退了两步的妃英理再度被这女人不当回事的态度激怒了:“东京和静冈都将肩高60cm以上大型犬列为限养犬只,椿老师这是要纵犬伤人吗?”
“妃律师真是强硬如故,”柚李晃了晃系在手腕上的伸缩牵引绳,“首先警长没有伤害您,只是正常护卫主人;其次‘限养’不是‘禁养’;最后,警长是退役警犬,不适用那条针对宠物犬的规定。”
妃英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小兰等几个孩子一时都不敢说话。
“6年前你冒充帝丹小学的老师给我打电话,用欺诈性的语言——”
“哦?”柚李好笑地打断她,“说说看,我是骗了你的钱。”
柚李向前几步贴近,向那张冷若冰霜的姣好面孔伸出手,被盛怒中的大律师拍开。
“还是骗了你的色?”
“又或者,”柚李轻揉着被拍红的手,回头似笑非笑地瞥了眼不安的小兰,“你当着小兰的面大声说‘6年前那场运动会,要不是这位街头占卜师连哄带骗,我根本不会去看你跳开幕式啦啦操,因为上一年的运动会,我跟你爸爸闹别扭,不想见他——不去参加你的运动会,是法律赋予我的自由’。”
妃英理被她堵得一时语塞。
“说呀,妃律师,您最懂法律了,一定能说得比我更好。”
妃英理羞怒交加,拉着这个刻薄的女人再走远几步:“我当时只是一时冲动……你明明可以用正常的方式劝我的!”
她只是跟老公赌气,又不是真的对女儿不管不顾,却被那番话足足气了6年,6年来她一刻都没忘记“椿老师”这个人!
“人总是高估自己,你十年前的一时冲动,到现在都没冷静下来,你和毛利侦探都是奔四的中年人了,你们是今天就离婚还是准备把这种小众play玩到七老八十,我管不着,也不关心。”柚李继续刻薄,“我只是要提醒你,别忘了‘没有无义务的权利,也没有无权利的义务’这句话——你本该比我更了解它。”
“照顾孩子是身为母亲的义务,同时也是母亲享受亲子关系权利的途径。小兰已经16岁了,她是个传统的东瀛女孩,等到她成年、结婚生子,你这个缺位的母亲,还能在她心中占据多大的空间呢?”
妃英理沉默,这位在法庭上无往不利的律政女王被一个街头占卜师说得心神不宁。
“妃律师,冲动行事的时候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你就小兰一个孩子,如果未来被她用陪男朋友走不开为理由拒绝,你会难过的。”
焦虑不安的小兰看着妈妈和椿老师在不远处窃窃私语了一番,妈妈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重归平静,走了回来:“小兰,你爸爸肯定也一起来了吧?他人在哪里,我刚才误会了椿老师,准备请她吃饭赔礼,快把他叫过来一起。”
小兰闻言大喜,立刻把刚才对两人谈话的担忧抛到脑后,立刻往酒店的方向跑:“妈你们先去酒店咖啡厅坐一会儿我马上把爸爸带过去!”
“这孩子,一惊一乍的,哪里有大姑娘的样子。”妃英理叹了口气,但心里也知道椿老师说的不错,小兰在她心中永远是孩子,但这改变不了再过三年多就她就要年满20岁,成为成年人的现实。
自己怀上她时,也才20岁而已……
向咖啡厅走过去的路上,水无怜奈悄悄把椿柚李与众人拉开一点距离,低声询问她需不需要自己找个理由拒绝掉这次用餐。
柚李想了想摇摇头,妃英理在,不知道柯南的死神光环还会不会起效,如果真的触发了,说不定自己能帮上些忙,天天待在组织里作恶,如果出来旅游时能救人一命,也算积德了。
“就当看戏吧。”她随口敷衍了一句。
小兰在撮合父母一事行动力惊人,几人一杯茶还没喝完,她已经拖着毛利小五郎向这边过来了。
妃英理抿了抿嘴,侧过身去快速补了一道口红。
而毛利小五郎——
“这是我的荣幸啦!这么迷人的小姐竟然是我的仰慕者~”
看着老公在自己眼前向两位年轻女子搭讪,妃英理脸色唰地绿了。
“你看,”柚李撑着下颌,“我就说有戏看吧。”
今天的受害者该不会就是毛利小五郎吧?
第254章 夫妻与测试
柚李觉得毛利这厮真是踩了狗屎走了运,无论是长相还是工作都只能说是普普通通,人还邋遢好色,却娶到了美女学霸妃英理,还生了个贴心小棉袄小兰,推理不够女婿来凑,三十多直接躺赢了。
就连在这个柯南走到哪死到哪的世界里,毛利小五郎也能凭借他女主角爸爸男主角岳父的身份,各种作死而绝对不会死。
柚李觉得应该给他颁一块“人生赢家”的牌匾。
事实证明,人生赢家比柚李想象中更爽一些——不是毛利色心大起在妻子面前勾搭两位女大学生,而是她们主动搭讪的毛利。
名侦探的名声,都传到静冈来了。
柚李有点好笑地瞥了“沉睡的名侦探”身后的男人一眼,柯南莫名觉得后背一寒。
产生了这样误会的不止柚李这边,两位女大学生的同伴同样认为是猥琐大叔纠缠他们的妹子们,误会解除后,尴尬的大学生们请众人一同到附近一家小餐馆吃午饭。
“虽然皇后酒店的西餐厅很高档,但既然到了海边,怎么能不去尝尝本地料理呢?”短发妹子松崎春提议道,“我们都是有氧潜水社团的成员,对这个海滩非常熟悉,那家餐馆不光味道好,还正对着海滩。”
一行人离开酒店向小餐馆走去,路上长发妹子户田贵和子仍然像个小迷妹一样跟在毛利身边询问他的探案经过,不断捧场,她的未婚夫松崎雅彦好脾气地跟在身边,对于未婚妻的忽视没有半分怨言。
“椿老师,不是我有意破坏难得的团聚气氛,”妃英理瞪着前面被女学生捧得嘎嘎直乐的丈夫,越走越气,“这种男人根本无药可救!”
“妈……”小兰可怜兮兮地哀求,却也说不出什么来——她都觉得爸爸太过分了。
“放心吧,小兰,”柚李却一派轻松地冲她眨了眨眼,“他们不会真的分手的。”
“谁说我不会!我吃过饭就回去拟离婚协议!”妃英理立刻反驳。
“你也就嘴硬吓唬吓唬小兰,”柚李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你们两口子认识超过30年,结婚17年,分居10年,你功成名就长得还漂亮,孩子也不在身边,只要把婚戒一摘,追求者能从这里排到巴黎,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你就是离不开毛利侦探,就是好他拈花惹草但只对你认真那一口,地球爆炸了你们都不会分手。”
小时候胡闹见识过英理可怖一面的的小兰、园子、柯南幼驯染三人组一齐倒吸凉气:
完了!妈妈/英理阿姨一定要暴怒发飙了!
一阵令人窒息的死寂后,妃英理扭头看波光粼粼的海面:“椿老师有什么忌口?一会儿我提醒店家注意。”
三小只:???
妈妈/英理阿姨这是变相承认了?!
……
基尔是在柯林斯酒吧里约的人,这自然瞒不过波本。
所以,格瓦斯这个周末在伊豆海边度假。
作为有眼色的组织干部,波本不应该用任何非紧急事务打扰她,以免成为出气筒,而作为椿柚李的合作伙伴,降谷零蠢蠢欲动。
根据线报,椿已经抵达伊豆,就算她立刻飞车赶回,也要至少两个小时。
降谷零像任何一个妈妈不在家的少年一样,决定放飞自我——就算挨打,那也是后面的事!
为免夜长梦多,降谷零立刻把之前用过的工服翻了出来,开车前往米花町2丁目21番地的阿笠宅,没错,阿笠博士今天刚好也不在家,简直上天都让他这么干。
降谷零按响了门铃:“您好,Bears Co.家政公司,阿笠先生预约了今天13点至17点的保洁服务。”
“你弄错了,我们家没有叫上门保洁。”小女孩拴着防盗链打开了一线大门。
降谷零蹲下,注视那双与明美一样的蓝绿色眼睛。
得知椿柚李让风见送去松田宿舍的包裹里,装的是一个小女孩后,从海上赶回来的降谷零立刻着手调查箱中女孩的身份,刚看到照片,他瞬间明悟。
宫野志保,艾莲娜老师的次女,明美的妹妹。
宫野家仅存于世的血脉。
很多问题都有了答案:志保是如何从组织中逃脱的,椿把她藏在了哪里,又为什么认定不让她接受公安的保护反而更好……
降谷零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心中只剩下“原来如此”四个字。
然而椿不告诉自己她变小了这件事,显然就是拒绝让公安知道志保的新身份,她并没有死死瞒着,否则也不会让自己派人运送“包裹”。
但作为合作方,他不能枉顾椿的要求和态度。
降谷零叫停了零组对灰原哀的调查。
但,工作归工作,降谷零私下还是很想见见那孩子,问她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什么是自己能帮上忙的。
直接问问椿柚李的话,大概率会被拒绝,降谷零干脆一咬牙趁着她跟基尔去海边度假的时间摸上门了。
大不了被教训一顿——他连被椿擦药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是他承受不住的。
“是的,没有,我也不是家政保洁员——我是椿的朋友,来看看你。”降谷零用最温和的声音说道,“不用怕,我小时候跟明美是幼驯染,还受过艾莲娜老师的恩惠,不会伤害你的。”
女孩蓝绿色的眸子像两枚纯净的矿物宝石,闪烁着审视的光。
降谷零耐心地等她评估。
“进来喝杯茶吧。”女孩最终还是打开了防盗链,敞开了大门。
得到了老师女儿信任的降谷零露出开怀笑容,走了进去:“看你戴着手套,是正在做料理吗?要不要我帮忙?”
“要的。”
灰原哀关上了门。
……
餐前被椿老师揭了老底,午餐饭桌上妃英理没再跟老公斗嘴,一顿饭还算和平地吃完了。
午餐后,户田贵和子忽然说要去浮潜,拜托了未婚夫的妹妹小春帮她回酒店房间拿毛巾后,就拎着浮潜装备一个人奔向了大海。
“你不陪她去吗?”妃英理问那女孩的未婚夫松崎雅彦。
“其实,”长相斯文的男青年害羞地挠挠脸颊,“我不会游泳,穿救生衣浮潜的话,太扫兴了,也跟不上贵和子……”
大学生们纷纷取笑起从小就是旱鸭子,却喜欢潜水的松崎雅彦来。
水无怜奈注意到吃饱了的椿柚李面露倦意,低声问她要不要回酒店房间午睡。
柚李答应了,两人跟众人道别,走出餐馆,恰好与帮拿毛巾过来的松崎春迎面相逢。
三人简单寒暄了两句,松崎春继续向前。
“总觉得那两个女孩子似乎都藏着心事似的。”水无怜奈随口说道,没有放在心上,却发现椿柚李一脸凝重地望着对方的背影。
“她藏着的恐怕不止是心事。”柚李沉了脸色,掉头回到了餐馆,把脾气最温吞的松崎雅彦单独叫了出来,直白地问:“你妹妹喜欢爬宠?”
男青年被她问懵了:“爬宠?什么爬宠?”
“就是蛇、蜥蜴之类的,”柚李继续质问,“或者其他的特殊宠物,你妹妹或者跟她亲近的人有没有养这些?”
“没有啊,”被自称占卜师的女人死死盯着眼睛,松崎雅彦浑身难受,这个瘦弱的女人吃饭时并不怎么参与聊天,一直是淡淡的样子,此刻的目光却让人毛骨悚然,“我们家只养过一对小丑鱼,还是在父母家里。”
小丑鱼是海水鱼,如果那条蛇也是海蛇的话……
“水无,你的水性应该很好吧,”毕竟是CIA的特工,肯定经过专业训练,“马上去海里把户田小姐带回来。”
“快点!带着警长一起去!”在柚李的催促下,一头雾水的水无怜奈脱下防晒服,带着杜宾犬向海边跑去。
“等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松崎雅彦茫然地伸出手,不知自己该干什么。
水无怜奈的确接受过专业的水上训练,很快就找到了正在浮潜的户田贵和子,把她带回了餐馆。
“发生了什么事?”户田贵和子接过毛巾裹住湿漉漉的自己,疑惑道。
不光是柚李,妃英理、柯南都发现了户田贵和子回来时,第一时间不是看未婚夫,却是看向了未婚夫的妹妹,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简直是明晃晃的有问题。
“松崎小姐,”柚李坐在餐椅上,目光如刀,“我并不想多管闲事,但你的兄长和同学都说你没有养殖爬宠,也从没表现出对爬宠的兴趣。”sc
松崎春霎时脸色煞白。
“能解释一下吗?”sc
“您在说什么啊?”看同伴被今天才认识的女人逼问得脸色发白,贵和子不快地挡在了两人中间,“什么爬宠?水无小姐忽然把我从海里叫回来,需要解释的是您二位才对吧?”
柚李不回答她的质问,给水无怜奈递了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地把人拉开,让她身后的松崎春再次暴露在柚李锋锐的目光下。sc
“松崎小姐,我没那么多耐心,您自己承认,或者我现在就叫警察来。”柚李面沉似水,“这里就有一位大律师,你是需要她给你科普一下犯罪中止和犯罪未遂的区别吗?”
松崎春冷汗涔涔,双唇发颤,眼看就要支撑不住,贵和子却爆发了:“什么犯罪!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小春,你不要理这个疯女人,我们走!”
怒气冲冲的户田贵和子拉着松崎春的胳膊就要离开,却被同样湿漉漉的杜宾犬拦住了去路。
“有意思,”柚李双腿交叠,“看来户田小姐不光是你的‘合作伙伴’,也是你的‘第二项目目标’?”
松崎春的精神终于彻底崩溃,她一把甩开同伴的手,揪着衣服下摆大吼出声:“明明都是贵和子的错!你们都要结婚了,为了什么爱情测试就拿哥哥的生命来开玩笑!简直不可原谅!”
柚李之外的人都被她的话震惊了,就连一直维护她的贵和子也脸色大变,红了又白。
反而是妃英理最先听懂了松崎春的指控:“松崎先生不会游泳,所以,所谓的测试应该是户田小姐假装溺水,看松崎先生会不会失去理智地赶去救援,户田小姐想通过这个测试,来判断未婚夫是不是真的足够在意自己——毕竟他都不介意未婚妻跟其他男人搭讪攀谈。”
“所以,贵和子姐姐说的那句‘帮我到房间拿毛巾’其实就是你们行动开始的暗号,”柯南也懂了,“春姐姐会一直盯着海面,在贵和子姐姐假装溺水的时候,立刻告诉测试对象松崎,避免她被其他热心人救上来。”
被测试计划的合作对象指责,又被今天刚认识的人猜中全部计划内容,贵和子羞愧难当地点头承认了。
“实在是抱歉给你们造成了困扰,可是,”松崎雅彦终于搞懂了未婚妻和妹妹这两天时不时说悄悄话,还表情奇奇怪怪的原因,这个温吞的男人并没有生气,反而揽住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未婚妻安抚,“就算她们两个女孩子胡闹玩什么爱情测试,也谈不上犯法,更不需要报警吧……”
“松崎先生,您以为令妹口中‘不可原谅’指的是什么?既然她怨恨户田小姐用你的生命去冒险,为什么还配合她的行动?”柚李冷眼睛看着这个温吞到近乎愚钝的男人,“她决定在测试中给你的未婚妻一个教训,至于这个教训的大小,就要看她腰包里的蛇是什么品种了。”
第255章 义兄妹与熊孩子
蛇?!
众人大惊,此时大家已经不再对椿老师的话有任何怀疑,惊惧的目光一齐投向了松崎春的腰包。
“小春!快把包丢掉!”就在松崎春身边的人后退远离时,松崎雅彦一个箭步冲到妹妹身边,手忙脚乱地解腰包带子。
短暂的愣神后,松崎春一把推开他:“别碰我!你都要结婚了!”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松崎春抬手掩住满脸悲戚,“第一次见面时你就这样,你马上要结婚了,还这样!”
“可是……”松崎雅彦茫然,“你是我妹妹啊,就算结婚后从家里搬出去,我们也还是——”sc
“不是!”松崎春放下手,红着眼睛高死死盯着这个总是一心照顾别人的青年,“我们只不过是因为父母再婚才扯上的关系,从认识现在才三年!”
[诶呀~真是吓死hagi了,]萩原研二很是松了口气,[我一早就发现她看松崎先生的眼神不对劲,还以为小姑娘走了邪路……原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柚李随手撸了两把膝上黑猫油光水滑的皮毛,她倒也看出松崎春的状态不对劲,但完全没发现,更不会去联想她竟然对自己法律上的兄长有意思。
在错误的地方绽放的不合时宜的桃花啊……sc
其余众人都惊讶于松崎春公布的家庭关系以及情感,女孩流着泪继续控诉:“你总是这样,贵和子也是,总是故意对我说‘雅彦小学时怎么样’、‘雅彦国中时怎么样’,炫耀她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知道你的所有事情……”
“我本来都已经放弃了!”松崎春吼道,“从知道你们在交往我就在说服自己!你们定下婚期时,我已经彻底放弃,真心祝福你们了!”
“可是贵和子,贵和子却让我帮她测试哥哥的感情,还是用这么危险的方式!”
“我绝不能原谅!更不能把哥哥交给这种任性又自私的女人!”
“都是贵和子的错!”
随着女孩的大吼,big wave餐馆廊下一片死寂,就连附近沙滩上的游客和餐馆服务员都杵在原地,呆呆看着情绪陷入癫狂中的女生。
一片死寂中,只有柚李的冷声喝令:“水无,你还愣着干什么,当这里是拍《蓝色生死恋》的摄影棚吗?快把她装着蛇的腰包拿下来!”
水无怜奈如梦方醒,瞥了眼丝毫不为所动的椿柚李,心情复杂,真正的组织成员的做派,她还是没有学到位。
“不用那么害怕,”松崎美冷着脸任由水无怜奈把她的腰包卸下拿开,“蛇是被胶带固定在包里,不会有机会跑出来咬人的。”
“你认为我害怕也无妨,”柚李吩咐看情感伦理大戏看呆了的服务员取一个大号透明乐扣饭盒来,“杀人也是个技术活,头一次动手,技术生疏外加精神紧张,出纰漏的可能性很大,无论是蛇的鳞片还是腰包内侧凹凸不平的布料,都不利于胶带固着,打开腰包之前,谁也不能断言那条蛇能不能伸头给人一口。”
沉浸在报复计划被打断的愤恨中的松崎美被她说得一愣。
自己好像……的确没法确定腰包里的蛇有没有挣脱胶带的束缚。
此时服务员拿来了一个跟腰包差不多大小的半透明饭盒,水无怜奈把腰包按扁一寸寸地摸索,确定找到蛇头后,用手指按住蛇头,又用手肘按住蛇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腰包拉链,万幸,如松崎春计划中一样,蛇依然被胶带好好固定在腰包内,挨了老婆一肘击的毛利小五郎如梦初醒,上前帮忙将蛇放入饭盒中盖上盖子扣好,保证它不会伤人。
“这样应该就没事了。”毛利小五郎擦擦汗,如释重负。
柯南趴在桌子边仔细观察被收监饭盒的蛇,蛇并不大,一节蓝一节黑,尾巴是扁的。
这是……柯南暗自心惊。
“原来小春只是要让我被这条小蛇咬一下,”户田贵和子显然惧怕蛇,侧过头不去看饭盒里的蛇,却强撑着为未婚夫的妹妹开脱,“我太过任性,的确应该遭受一些教训。”
“不是‘一些教训’,”柯南低着头,差不多遮住半张脸的大眼镜镜片反光,“这是半环扁尾海蛇,性情温顺,但毒性极强,它的毒液中含有一种短链神经毒素,能阻断神经信号传递,被它咬伤并不会出现严重的疼痛和流血,但在不清楚蛇的种类,无法使用对症抗毒血清的情况下,中毒者死亡率很高。”
“松崎小姐,是真的想要杀死您。”
“小春,你……”顾不上疑惑为何一个看起来刚上小学的孩子竟然如此懂蛇,松崎雅彦作为差点成为凶手的松崎春的哥哥,又是差点成为受害者的户田贵和子的未婚夫,陷入了极大的震惊和悲痛中。
“没错,我恨她伤害到哥哥来满足自己,可是,如果我真的杀了她,哥哥只会更受伤、更伤心,我真是太傻了。”松崎春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水无怜奈用余光打量自始至终抱着猫坐在餐椅上没动弹的椿柚李,果然她还是一脸冷漠:“去警署自首吧,坦白从宽,应该判不了多久。”
“不要报警!”柚李的话音未落,反而是差点成为受害者的户田贵和子先急了,“小春并没有真的让蛇咬到我,这件事说到底只是一场误会,现在既然说开了,就不用报警了吧?”
妃英理神色复杂地看一眼已经自暴自弃的松崎春和既悲痛又震惊的未婚小夫妻,轻咳一声开始普法:“松崎小姐主观上有用毒蛇咬户田小姐的意愿,客观有也有准备作为凶器的毒蛇,带蛇到伊豆,装进腰包里等一系列毒杀准备行为,虽然因为椿老师的制止,犯罪行为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这也只能认定为犯罪中止,而非没有犯罪。*”
“松崎小姐,您的行为并未造成严重后果,如果有自首情节和受害者的谅解书,应该能争取到缓刑,但如果您执意不肯接受法律的制裁,”妃英理轻叹,“就算我们这些人都不报警,您能过自己心里那一关吗?未来您要如何面对知道你带着蛇,却首先担心你被蛇伤到的松崎先生,和直到现在依然试图维护你的户田小姐?”
松崎春心神巨震,失声痛哭。
……
阿笠宅的大门是一扇厚重的实木门,灰原哀人小力弱,每次开合都很缓慢,现在她觉得也挺好的,厚重的木门能隔绝声音,而玄关刚处没有窗户,避免了一切窥视……
“你在做什么料理,鱼,还是鸡肉?”这个金发深肤色的男人大约对自己的身手极为自信,又或者他认为一个曾经文弱现在幼小的科学家完全没有任何防范的必要。
灰原哀摘下手表,走向正在玄关与客厅交界处脱鞋的男人:“你喜欢什么料理?”
“我?咖喱、那不勒斯风意面、蛋包饭什么的……我比较喜欢本国的料理。”男人笑着一一列举。
“那你一定会喜欢的。”灰原哀手背朝上向他伸出了拳头,男人毫无警惕之心地伸出双手,准备接过。
一个棱角分明的金属硬物被按在了手掌上,霎时,电流沿着肌肉、体.液传遍全身,带来剧烈的抽搐和震动。
半分钟后,灰原哀小心翼翼地靠近,用穿鞋杆捅了捅他,对方像具尸体一样毫无反应。
没有反应才是正常的,她刚才开的是强档,如果他还能保持意识清醒,就脱离人类范畴了。
不会是死了吧?
灰原哀探了探他的颈动脉,不光依然在跳动,还跳得挺有力,又一个大猩猩体质的家伙。
穿着家政人员的衣服跑过来,还知道母亲和姐姐的名字……大概率是个与组织有关的家伙,该如何处理他呢?
从博士的实验室里找出塑料扎带把男人的手脚都捆上好几道,灰原哀拨通了一个号码。
松田阵平的手机有三种铃声,一种是工作专用,比如警视厅的座机,目暮和佐藤他们的手机打来都是这个铃声,比较急促;第二种是家人朋友专用,比如家里的老头子、其他普通朋友等,是舒缓的轻音乐;第三种,松田阵平称之为“神婆催命”——
那是一段鞭炮声。
“……喂,”他接起电话,打来的并不是椿本人,而是她那寄养在阿笠博士家的妹妹,“有事?”
“有。”小女孩言简意赅,“你在睡觉?这个时间?”
“我昨晚加班到……好吧我一直加班到今早,现在才刚到中午而已,”松田阵平听她语调平顺,甚至还有心情指责辛苦劳累的警察白天睡觉,知道不是什么危险紧急的情况,“事情不紧急的话能不能等我补完觉?”
“这件事,”灰原哀握着电话远远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比警视厅爆炸严重,但不及实验小白鼠断货。”
“听不懂。”松田阵平闭着眼睛。
“我放倒了一个疑似组织成员的男人。”
艹艹艹!
松田阵平像是被蝎子蛰了一样立刻惊醒,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到办公室取了锁在保险柜里的配枪,一路飙车直奔米花町。
把车停在距离阿笠宅还有一段路的地方,松田阵平脱下自己标志性的黑西装,换上平常伪装蹲点时穿着的套头衫,拉上帽子遮住自己的卷发,又把墨镜换成一副□□镜,才一路避着人从后门进入阿笠宅。
“小鬼!”看到平安无事的灰原哀,松田阵平悬得老高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那个人呢?”
灰原哀指了指玄关。
松田阵平把小孩推到沙发后让她躲好,摘下□□镜塞进口袋,拔出配枪小心翼翼地靠近:
是个金色短发的男人,被扎带捆住了手脚,不见流血和外伤,肤色很深,像外国人……?
松田阵平脚步一顿。
金发、深肤色。
他怎么越看越觉得倒在玄关处的男人眼熟?
松田阵平一把将沙发后的小孩提溜了出来,快步走回玄关才把人放下:“今天就来了他一个?”
小孩点头。
松田阵平深呼吸:“你怎么弄晕他的?”降谷零的头和脖颈都没见打击痕迹,灰原哀一个小豆丁也不可能打晕他。
“电。”小孩举起一块已经不走了的手表展示,“博士做给我防身用的。”sc
“博士给你这个的时候,难道就没告诉过你它很危险,不能随便对人使用吗?!”松田阵平一把夺过电击手表,低声喝问。
“没有,”灰原哀的目光在金发男人和松田阵平脸上来回转,“我姐姐教我的是‘宁见法官,不见法医’。”
椿柚李!瞧你教出来的熊孩子!满脑子违法犯罪的危险想法!
松田阵平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带孩子是天底下最累的事情,心中充满了对鬼冢老师的愧悔:这大约就是一报还一报吧。
“如果联系不上我,你准备怎么处理?”
“把他砌进地下室的墙里。”
这熊孩子不打是不行了!!
第256章 正当防卫与手术台
如果灰原哀是个小男孩,此刻屁股已经被抽成八瓣儿了,如果她是松田阵平自己的妹妹,也已经被放平在腿上打了。
但她偏偏是椿柚李的妹妹。
没有充分且必要的理由,打了她的孩子,被砌进墙里的就该是自己了。sc
松田阵平决定先讲道理。
“我觉得你应该挨打屁股,”他严肃探讨,“至少三下。”
“我拒绝。”灰原哀同样严肃应对,“抛开体罚儿童犯法不谈,我认为自己的行为合情合理,无可指摘。”
“我们来捋一捋这件事的经过,”松田阵平干脆盘腿坐下,“这家伙被你放倒的地方是玄关,看他的样子正在换鞋,所以他并非偷偷潜入,而是你开门放进来的。”
“对。”灰原哀爽快承认。
“虽然他穿着家政工服,但身边没有任何清洁工具,所以他并不是以‘我是保洁人员’为理由哄你开门,而是用另一种方式或者说另一重身份说服了你。”
灰原哀再次点头。
“所以你为什么假装相信,把他骗进来偷袭?”松田·临时法官·阵平严厉质问。
“当然是因为他的说辞露出了破绽。”灰原·受审嫌疑人·哀理直气壮,“他显然对我的家庭有所了解,试图用我母亲和姐姐的姓名来自证身份,却在另一处说错了话——他知道一些组织的事情,却了解得并不深入,反而露出了马脚。”
“哦,哪里?”大法官追问。
“他说自己是椿的朋友。”
松田阵平陷入了短暂的呆滞
难道这小丫头觉得椿就不可能有朋友?还是说不可能有男性朋友?自称椿朋友的男人肯定是骗子?
虽然椿的性格的确,难以言喻,但她也并不是没朋友啊!自己就在这呢!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他谨慎地发问。
“我怀疑这家伙其实是组织外围成员,”灰原哀又用鞋拔子戳了戳“受害者”,确定他依然在昏迷中,“他应该是打听到了我家人的名字,又知道母亲和我都在组织研究所工作,理所当然地认为研究所的高级研发员都互相之间认识,所以自称椿博士的朋友。”
松田阵平一头雾水地听她继续说。
“但他显然不是组织高级成员,否则他不会完全不知道,椿博士不仅研究方向与我完全不同,绝不可能在同一间研究所工作,而且去世超过10年了。”sc
松田心中一惊,他一直只知道椿被犯罪组织威胁控制,不得不为其服务,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小孩口中的那位椿博士……
“松田警官?”灰原哀敏锐地察觉了他异常的沉默,立刻反客为主地质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松田阵平挠了挠头,他还不清楚小孩缩水之前成年了没有,决定还是先跟椿商量过后再说,“只不过这家伙的确不是坏人,我认识他。”
惊讶让灰原哀没有继续探究对面的异常,她抱膝盯着地上金发深肤的混血儿看了一会儿:“F先生,还是Z先生?”
其实这是同一个人。
松田阵平勾了勾嘴角:“你猜?”
“都有可能。”灰原哀扒拉了一下男人的金发,又伸手搓了搓皮肤,“F先生的身份背景我不了解,但Z先生是你的警校同学。这个男人的发色和肤色都是天生的,虽然东瀛混血儿还算多,但他的容貌实在是太扎眼了,如果是Z先生,我无法理解警方选他到组织卧底的理由。”
有一说一,确实,松田阵平也不理解,降谷这放在娱乐圈都亮眼的容貌,怎么就没人发现这家伙是前几年的警校第一名呢?
“那你认为他是Z先生的原因是什么?”
“是你。”小孩的目光挪到了他身上,“你说过,你刚进警校就跟Z先生打了一架,但从那张照片看,你们后来非常亲密,所以,你们俩是‘欢喜冤家’的关系。”
“哦,所以呢?”
“你一再强调他是好人,却直到现在都没动手解开他身上的绑带,任由他继续躺在地上。”
松田阵平一愣,爆笑到差点腹肌抽筋。
呵,男人。
灰原哀冷漠地看着笑得满地打滚的警察,看来这个男人就是Z先生没错了。
东瀛警方的行为逻辑简直让人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派遣这样一位容貌特征过分明显的警员到组织卧底?反向操作么?而且这家伙顶着一张娃娃脸,竟然跟松田同龄,松田警官可是已经29岁了。
“人与人的差距,果然比人和小白鼠之间的差距还大……”灰原哀小声吐槽。
“你说什么?”正揉着酸痛的腹部一一剪开绑扎带的松田阵平问到。
“没什么,”灰原哀起身,“你把他搬到地下室来吧,沙发长度不够他躺下。”
“你不会还想把他砌进墙里吧?”松田阵平拿她之前的话开了个玩笑。
“你在说什么啊?”小孩回头皱眉道,“人体含水率很高,不进行风干处理直接砌进去的话,尸氨溢出味道会很难闻,墙体还容易开裂。砌太厚的话,工作量又太大了,其实还是用化学药剂预处理后,分批次运出去掩埋比较妥当。”
松田阵平握着剪刀呆住。
小孩丢下一句轻飘飘的“开玩笑的”,走下了地下室。
徒留松田阵平看着昏迷中的同窗凌乱不已:降谷!要是我睡死了没接到电话!你就死在椿的妹妹手里了!还不赶快醒过来感谢松田大爷!
……
大意了。
在昏暗环境中悠悠转醒的降谷零,并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反应与前段时间栽在柯南和服部手里的朱蒂一模一样。
可见成功后的想法各不相同,翻车后的心态却都是相似的。sc
“醒了就不要装睡,”缩水版宫野志保凉凉的嗓音传来,“否则我给你打一针肾上腺素。”
降谷零无奈地睁开眼,毫无意外地发现自己双手双腿都被拷在了手术台上:“志保,我真的不是组织派来抓你的。”
“你是组织派来的,还是警方派来的,其实都无所谓,”无影灯下,外表只有七八岁的女孩脸上诡异的笑意一览无余,“我只是,太无聊了,离开组织之后,别说狗和猴子,就连小白鼠都不能大批量购买。”
“好无聊,太无聊了,我想做实验,什么都好……”
降谷零震惊地看着那孩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疯狂。
“然后你就来了。”
“没有定位器,没有迷你摄像头和麦克风,没有人来敲门询问你的下落,”女孩握着手术刀走近,“没有人知道你来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你在这里失踪了。”
“宫野志保!你清醒一点!”降谷零大喝,他确信自己有能力挣脱这不太牢靠的镣铐,并不担心自己真的成了实验台上的小白鼠,却心惊于艾莲娜老师的女儿,竟然像她那位被称为“疯狂科学家”的父亲一样……
“不用那么激动,”宫野志保把手术刀丢进了不锈钢盘中,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手术已经做完了。”
降谷零一呆:“什么手术?”
“你听说过梵蒂冈西斯廷教堂的阉伶吗?”宫野志保问,降谷零已经彻底陷入了呆滞,他已经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也确定两腿间的冰冷并非幻觉,“东夏古代宫廷中的太监呢?泰国人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笑破坏了阴森恐怖的气氛。
“抱歉,哈哈哈哈哈,实在是,哈哈哈哈哈,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松田阵平一手举着DV拍摄金毛同窗呆滞的表情,一边揉着肚子顺气,“要不是这段录像不能保留,我真想以后每个生日都拿出来放哈哈哈哈哈哈!”
宫野志保把冰毛巾从卧底先生两腿间拿走,嘀咕:“又菜又爱玩。”
降谷零像一条风干到一半的咸鱼,翻着死鱼眼瘫在宽大的实验台上,两眼发直地看着头顶的无影灯。
他毕竟主要在东京活动,还是卧底犯罪组织,他想过自己未来必然会跟班长他们碰面,当年他和hiro还兴致勃勃地讨论过如果偶遇该怎么办,执行组织任务过程中被他们撞见,又该如何应对……
温馨的,尴尬的,狗血的场景他都畅想过。
但无论如何不应该是今天这样!
艾莲娜老师的小女儿完全不信任自己,用电.击枪把他放倒,还叫来了松田,然后他们俩就迅速达成共识联手恶作剧狠狠吓了自己一顿!
松田!你29岁了!这7年你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诶,醒醒,”松田阵平解开了7年没见的同窗的手脚束缚,伸手拍拍他的脸,“电傻了?刚刚不还挺——”
手术台上的男人忽然暴起一个头槌,紧接着就要——
“停!”被撞得眼冒金星的松田阵平凭着野兽本能接住了那一记狠辣的挂锤击面,“你再不停手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准备怎么不客气?”降谷零冷笑,他今天非要把这卷毛幼稚鬼打到哭着叫爸爸。
“你再碰我一根头发,”松田阵平同样回以一笑,“我就跟她告状。”
她是谁不言而喻。
降谷零的脸立刻僵住了。
“我赌你今天过来,没经过她同意。”松田阵平自信满满,“你猜她知道了,会不会把刚才的恶作剧变成现实?”
降谷零紧绷的肌肉缓缓放松,他收回拳头,表情和蔼宛如幼儿园阿姨:“松田,我们可是挚爱亲朋,手足兄弟。”
兄弟间打打架,哪里用得着核.武器。
犯不着,犯不着。
第257章 争锋与蛇贩子
核.威慑下,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变成其乐融融。
闹腾过后,松田阵平注视着七年不见的同窗好友,良久,伸手拍拍他的肩:“辛苦了。”sc
降谷零淡淡一笑:“职责所在。”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降谷零将目光投向双手抱胸一脸冷漠看着他们交流感情的宫野志保:“志保,我小时候真的就住在你们家医院附近。”
“哦,”小女孩依然冷漠,“我认为目前你最需要关注的不是我的态度。”
降谷零微微一愣。
“‘她’啊,‘她’,”松田阵平同情地憋笑,“你不会认为我不去告状,这件事就真的瞒得住吧?”
降谷零浑身一僵。
椿柚李……
哭到脱力的松崎春被哥哥和未来嫂子送去警署自首,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作为目击证人共同前往。把事情捅破的柚李反而拒绝了,说自己只是个多嘴的路人,现在还要回酒店去洗狗,不想把宝贵的周末浪费在警署里,让他们别把自己说出来,抱着猫带着狗离开了。
水无怜奈匆匆向其他人道别,跟上了同伴。
“椿老师她,”小兰惆怅地看着扬长而去占卜师,“性格好像变了好多。”
园子认同地点点头。
“你们当年还是小孩子,也只是找她算了一卦而已,”妃英理检查了一下手提包里的车钥匙和证件等东西,“她打电话恐吓我必须去参加学校运动会时,就是现在这样。”
小兰和园子暂时也没心情继续在海滩上玩,干脆带着柯南回酒店休息。
柯南拉着小兰的手追问她们当年怎么认识的椿老师,两人把占卜经过告诉了好奇宝宝:“当年就是那只黑猫把我们带到了椿老师的摊位上,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它还在椿老师身边。”
“之前在赤司家晚宴上守护蓝钻的也是它吧?难怪基德大人会被认出来,椿老师才是它的主人……”
少女间的闲聊没有被柯南听进去,从小兰和英理阿姨的话可以知道,椿老师算准英理阿姨会去参加女儿的学校运动会没有任何玄学成分,完全就是从小兰口中要到了夫妻俩的电话号码,直接打电话威胁……
但是柯南完全看不透她是怎么知道松崎春回酒店房间帮户田贵和子拿毛巾后,在腰包里装了一条蛇。
蛇没有声带,不会发出鸣叫声;水无怜奈打开腰包时蛇依然被胶带固定得非常牢固,根本无法挣扎;蛇也不会散发明显的异味……从任何角度上看,都不可能通过观察腰包外部看出里面装了一只活物,跟别提看出是蛇。
柯南对自己的观察能力非常自信,从椿老师要求松崎春“解释一下”,他就一直在仔细观察,但直到水无怜奈打开腰包,他都没看出任何异常。
然而椿老师的态度非常笃定且坚决,她与大学生们显然也是第一天认识,但无论是询问他们松崎春是否养爬宠或者相关兴趣,还是后来与松崎春本人对峙时的逼问,态度都极其强硬,全然一副已经掌握了全部真相的笃定自信,甚至在松崎春苦苦支撑时,直接点破她腰包里藏着蛇。
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松崎雅彦只知道妹妹和未婚妻最近神神秘秘,户田贵和子只知道松崎春会帮自己完成爱情测试,用毒蛇咬伤未来嫂子是松崎春自己的犯罪计划,至少今天在场的人中没有她的共犯,她也不可能向别人透露这点。
但椿老师知道。
不光知道了她准备在测试中趁乱伤害户田贵和子,甚至知道作为凶器的蛇被藏在腰包里。
到底是从什么途径知道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柯南回到酒店后哄小兰和园子去上酒店的瑜伽体验课,自己跑去敲水无怜奈的房门——房卡套上写着房间号,他之前瞥见了,这个房间是个套房,她俩应该住在一起。
“水无姐姐,我想——”
“找椿老师,是吗?”水无怜奈抢答,看着小男孩惊呆的表情,她轻笑出声,“她算准你要来,让你乖乖回小兰身边去,不要乱跑。”
柯南呆了半晌,知道椿老师这是拒绝解答的意思,不甘心地问:“水无姐姐不好奇椿老师是怎么知道的吗?”
“椿老师是个占卜师,不是吗?”
“您真的相信占卜师能算出案件凶手是谁吗?!”
“别人的话,我不信,”水无怜奈笑了笑,“但我相信椿。”
身为组织行动组代号成员,哪怕之前跟格瓦斯关系平平,她们也共同参与过一些任务,格瓦斯的能力,她领教过多次了。
椿柚李一眼看穿松崎春腰包里藏着毒蛇,水无怜奈毫不意外,她意外的是另一件事。
椿柚李的态度和行动。
如果椿柚李只是一个灵验的占卜师,她也只是日卖电视台的主持人,今天的事情发展非常符合逻辑。
虽然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既然知道了松崎春准备用毒蛇去咬户田贵和子,出手阻止是大多数正常人会做出的选择。
但椿柚李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占卜师,她是组织的格瓦斯,行动组的精锐,琴酒的心腹。
她为什么要为了两个萍水相逢的女大学生暴露自己的能力?现场除了自己,还有毛利小五郎这个侦探和妃英理这个顶尖律师,她看破腰包藏蛇一事实在是太反常识,就连柯南这样的小孩子都察觉到了异常……
这不是组织代号成员应有的行事作风。
她对格瓦斯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
在伊豆海边闲适地待到周一,这次差点偶遇凶杀案,却也还算得上顺利的短途度假旅行结束了。
办理好了退房,水无怜奈思索着路上最后的三小时应该跟椿聊点什么话题——
“嗨~”刚到停车场,一个男人挥手向两人打招呼,笑容比伊豆的阳光更灿烂。
波、本!
水无怜奈一下抓紧了手中的提包带子,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刚好路过伊豆,知道椿也要回东京,不如坐我的车?空调一直开着,坐垫不烫。”波本热情地推销自己马自达RX的座位。
现在是早上十点,一直露天停放的车刚坐上去时肯定是烫的,波本这是摆明了没什么正事但非要从自己这里抢人。
水无怜奈心中的不祥预感应验,她微笑道:“波本,现在可不是任务期间,你私自调查椿的具体行程安排,是什么居心?”
听她刻意把重音咬在私自、具体、居心三个词上,降谷零在心中“呵呵”一声:
早晚把你抓进警察厅审讯室。
“哪有,”波本像是没听出他话中的讽刺意味,眨巴着紫灰色的眼睛,露出宛如高中男生的无辜神色,“我只是好几天没到见椿和莱特他们,水无小姐应该能体谅我想念朋友的心情吧?”
波本你这个——
半空中忽然传来一阵翅膀扇动声,水无怜奈脸色一变,果然看到原本站在椿柚李行李箱上的黑隼大约是听到自己的名字,展翅起飞,落到了波本的马自达RX车顶,被烫到爪子似的一声啼叫蹦起来。
波本眼疾手快地在把黑隼从车顶薅下来:“哈哈~莱特也想我了是不是?你猜我给你带的是什么,鸡肉还是兔肉?”
你怎么不割自己的大腿肉给它吃!sc
自知争不过另辟蹊径讨得黑隼欢心的波本,水无怜奈内心叹息一声。
把副驾驶让给诸伏景光,柚李和另外俩坐在后排,看着斗赢了基尔格外愉快的降谷零愉快地驾驶着汽车。
“你来干什么?”
“真的只是来接你,我们正在回东京的高速上呢,不去别的地方。”
“你是犯了什么错吧。”柚李连疑问句都懒得用。
降谷零沉默,椿到底是看出来了,等他承认,还是在诈他?sc
“没有。”赌一把。
“说实话。”
降谷零无语凝噎,正打算坦白从宽,身后忽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柚李接起:“千速姐,是我……对,放出来了?怎么回事?……好,我明白了,谢谢你,我忙完了就带小二去找你玩。”
电话挂断,降谷零正犹豫是不是继续坦白,柚李却暂时跳过了这件事:“星期六在海边遇到了一起案子,小姑子看不惯未来嫂子,弄了一条半环扁尾海蛇准备教训她。”
降谷零脸色沉下来:“半环扁尾海蛇有剧毒。”
“我给拦了下来,”柚李说,“让人去自首了,拜托千速姐打听案情,结果小姑子那边没什么问题,但她供述出来的毒蛇商人因为证据不足,没有被批捕。”
“饲养和买卖毒蛇都犯法,何况还是没有拔掉毒牙的剧毒蛇——去查。”
……
夜幕降临,一个标准农民打扮的男人扛着锄头穿过一片露天菜地,来到温室大棚门前,打开了门锁,走进了温暖潮湿的大棚。
前几天他被一个买家供了出来,万幸从干这一行开始,他一直防着这种情况,跟买家线上和电话沟通时都含糊其辞,绝不会留下任何能定罪的把柄,被静冈县警察传唤后,他一口咬定只是从海边抓了一条蛇当成无毒蛇卖掉,并不是专业卖家,更不知道这种蛇有毒,成功糊弄了过去,有惊无险。
为稳妥起见,他已经好几天没来大棚了,不过去警署之前他刚喂过一次,问题不大……
刚一开灯,男人惊呆了,养殖箱中间的空地上摆着一把椅子,椅子黑衣人戴带着可笑的奥特曼面具,椅子后还站着一个人,戴的是一个黑色头套,好像也是奥特曼。
“你好,志田先生,初次见面。”椅子上的人开口,是个女人,“你可以叫我‘迪迦大人’。”
第258章 煤球猫与伊森
精心教授完毒蛇贩子东京黑市规矩后,柚李在车上打着哈欠。
降谷零观察了一会儿,觉得她心情不坏,做若无意地提起:“基尔最近似乎很活跃。”
“基尔不足为虑,”柚李撑着下颌看东京郊区夜景,“你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不如多想想雪莉的事情。”
听到这个代号,降谷零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椿这是在敲打他?不对,如果椿真的知道他做了什么,不可能是这个态度……
所以她就是单纯提醒自己该想个新点子继续糊弄琴酒和组织了。
降谷零又放松了心情。
[小降谷有事情瞒着柚李酱,]萩原研二目光幽幽地看着副驾驶上的黑隼,[你有什么头绪吗?]
[小诸伏。]
[你为什么不说话?]
诸伏景光:我好像听到了真实的狗叫。
[萩原,]被逼到墙角的诸伏景光无奈,[zero是个成年人,也是个成熟的公安,什么事情不能瞒着他会斟酌的。]
[真的吗?]萩原研二踩着手套箱逼近,[我觉得小降谷分明就是心里有鬼,而小诸伏你,正在帮他掩盖罪证。]
就在诸伏景光琢磨着要不要让萩原研二尝尝最新鲜的鸡翅膀滋味时,柚李抓住后颈皮把猫拖了回来:“你给我坐好。”
降谷零听着被抓回去的黑猫咪咪呜呜地撒娇,笑道:“小二今年几岁了?还跟小猫咪一样活泼粘人。”
“快三十岁了。”
“……我是说猫。”
“我也是。”
降谷零对于椿柚李习惯性胡说八道适应良好,转而问她要不要去吃个宵夜,他之前跟贝尔摩德在米花中央大楼的瞭望餐厅吃成了VIP客户,现在贝尔摩德不在,他也就有段时间没再光顾,瞭望餐厅的经理三番两次给他发消息,今天更是发了电子餐券来,不吃白不吃。
“今天就不去了,”柚李又打了个哈欠,“你送我到桂马5丁目17番地。”
“去办事?需要我帮忙吗?”降谷零问到。
“不用,”柚李想了想,“倒不如你帮忙的话,事情反而会变得更加复杂。”
在抵达目的地时,降谷零也明白了椿柚李的话是什么意思。
桂马町5丁目17番地,是一座情侣酒店。sc
椿柚李拒绝他的夜宵邀约,是要去见谁简直毫无疑问。
如果他一起去的确太奇怪了。
椿柚李一下车降谷零就立刻启车离开——他为了卧底组织舍弃的底线足够多了,就让他保留这最后一条底裤吧。
而且……今晚应该是椿从伊豆回来后第一次见松田……
“诶?他竟然没有告诉你?”酒店房间里,松田阵平抬起墨镜露出眼中的不可思议。
看到柚李面无表情的脸,他又放下了墨镜。
“这家伙果然是在你们组织里学坏了,”松田阵平故作正经地摇头叹气,“过去他的办事风格一板一眼,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没想到啊没想到。”
“有什么没想到的,”柚李轻哼,“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他现在玩honey trap可溜了,眨眨眼舔舔嘴唇就能让妹子对他死心塌地的。”
笑得直抽抽的松田阵平却没有接这茬,反而缓缓收了玩世不恭的轻浮样子。
“honey trap……”松田阵平轻声重复这个词,柚李还没反应过来,诸伏景光和伊达航已经将目光投向了萩原研二身上。
“椿,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松田阵平把玩着手机,“我知道,只要我问,你应该会回答的,你很少对我隐瞒什么,就连小侦探的身份都直接告诉我了。”
“你认识hagi,对不对?”sc
椿的拆弹技术,对那个爆炸犯的执念,以及最初的最初,她在银行里说的“你在思念故友”。
“直到萩原研二牺牲,我都不认识他。”柚李回答,松田阵平平静地等她说下去。
“不过我的拆弹和驾驶技术,的确是跟他学到的。”柚李的手掌贴着黑猫一起一伏呼噜作响的肚子,“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认识‘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来间老师透露过,说你能通过动物通灵,让她跟班长通信……”
四人精神一振,松田要继诸伏高明成为成为第二个靠自己猜到他们身份的人吗?
“所以,这只黑猫就是你跟hagi通信的媒介?”松田阵平得出答案,“难怪你叫它‘二’。”
伊达航叹气,诸伏景光抬起翅膀掩面摇头。
萩原研二:……小阵平的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他刚被人打了吗?
柚李:他只是相信科学。
“你没怀疑过这家伙就是你的hagi?”柚李举起已经翻死鱼眼的黑猫问到。
“哈!怎么可能!”松田阵平嗤之以鼻,“你是没见过那家伙活着的样子,他并没有zero那种亮眼的容貌,却真的能做到眨眨眼能迷倒万千少女——跟他一比,什么怪盗基德简直不值一提,更别说你这只肥煤球猫了,根本完全不讨人喜欢!”
肥煤球猫。
不讨人喜欢。
两个恶评砸在了萩原研二头上,几乎把他砸懵了。
“你看,”松田阵平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似的,把大脑宕机的黑猫翻来覆去折腾了一通,“还傻乎乎的,哪里像hagi了。”
柚李沉默,伊达航被诸伏景光提醒着后退了两步。
下一瞬,大脑重启的黑猫一声尖利的猫叫,弹射起步扑向松田蓬松的卷发。
“我就说,长野人比东京人强太多了。”从人猫互殴混战中挪开,柚李冲诸伏景光摇摇头,“你也不要对某人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了,没指望的。”
诸伏景光看着漫天飞舞的猫毛,心想至少zero很珍惜自己送给他的羽毛,一直挂在车里当幸运物……
次日,搜查一课来往的警员们与松田警部碰面时,都会被他脸上新鲜的血痕震惊到。
“猫抓的。”目暮警官大嗓门询问下,松田如实回答。
“喂,松田,你不会……”目暮十三愣了一瞬后压低了嗓门,“对椿小姐有什么无礼冒犯的举动吧?”
“哈?”松田阵平举着咖啡杯无语,“我冒犯她?”那只煤球猫殴打自己的时候她还在一边加油助威呢!
“那小二怎么会抓你?”目暮十三怀疑地问到,“它从来不乱抓人,只对威胁到椿小姐的人有敌意。”
松田阵平没法细说自己否认二黑是hagi还用“肥煤球猫”来蔑称它,最终招来了这顿打的自作自受剧情,更不可能认下无礼冒犯“女朋友”椿柚李这种进狱系剧情,只能喝了口咖啡装死。
随你们怎么说吧,反正都是无端猜测。
半个早上过去,眼看猫抓伤的话题热度就要凉透,前来办事的爆.炸物处理科小林警部——松田前上司的到来,让它重新焕发了生机。
“松田!你怎么又跑去强拆流浪猫的蛋蛋了?我都说了让你早点改掉这个怪癖!”
松田阵平:……
不到午休时间,整个搜查一课三系,以及搜查一课其他系的部分警员,都知道了前拆弹王牌,现青年警部松田阵平心中有名为“见到流浪猫的蛋蛋就走不动”的“业”。
……
决定发展基尔这一条线后,赤井秀一立刻着手调查化名水无怜奈,这个以日卖电台主持人的身份频繁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女人。
“贝尔摩的的两个身份,莎朗‘死亡’,克丽丝息影,皮斯科死亡后,基尔在组织中的重要性应该提升了不少,”赤井秀一翻阅着从日卖电台及水无怜奈邻居、朋友等相关人处收集到的情报,“琴酒之类的杀手固然强悍,但有的工作反而是公众人物做起来更得心应手。”
接触社会高层人物进行密谈,或者通过身份背书取信于人,日卖电台的美女主持人必然比一身杀气的黑衣琴酒要容易。
对于组织,她越是重要,达成合作后FBI能得到的收益就更高。
“CIA同样会为探员准备全套的假身份,美国那边的调查恐怕不会有什么成果。”詹姆斯提醒他。
“她从外围成员晋升为备选干部,并最终获得代号‘基尔’的契机,是发现了一位组织成员是卧底,一路追踪到郊区仓库却被对方反制,她在被对方开枪打断四肢的情况下咬伤对方手腕夺枪反杀,”赤井秀一依然低着头翻阅探员们汇总的资料,“那位卧底的同伴随后赶到,称呼他为‘伊森’,并在发现琴酒后开枪自杀。”sc
“那段时间椿正因为严重的摔伤而昏迷不醒,没有直接参加对水无怜奈身份的审查和那两个人的追踪。”
“椿出院后,水无怜奈已经获得代号,但琴酒还是让她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情报收集,她给了琴酒两个名字。”
“伊森和邦尼。”
赤井秀一翻出了当年死在仓库中的男人伊森的照片,是一个典型的混血长相的男人。
“从水无怜奈的容貌特征上看,她应该不是东瀛土著。”
赤井秀一点了点伊森的照片:“从他入手。”
第259章 捷径与人设
调查一位卧底组织的CIA探员,最重要不是进度和效率,而是隐秘,一旦被对方发现自己正在调查,她很可能立刻动用CIA的力量将自己的软肋转移走或者保护起来,那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跟踪监视水无怜奈的工作交给了同样身为女性,不容易误认为跟踪狂的朱蒂。
不同于他们刚到东京时满世界找椿柚李,水无怜奈是个名气不小的美女主持人,她的住处并不难查到。
杯户町一座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公寓,水无怜奈住在三楼走廊尽头的306房,朱蒂租下了对面一栋公寓的空房间,挂着纱帘架起来望远镜——还是之前盯梢新出宅的那一台。
“暂时没有什么发现。”朱蒂对用进来的赤井秀一说,“不过‘基尔’的住处实在是简朴得让我有点意外。”
贝尔摩德住五星级酒店景观套房,格瓦斯住高档酒店式公寓,基尔就住一间平平无奇的小公寓?
“代号成员之间也是有差异的,”赤井秀一探头看了下望远镜,他们的位置只能看到水无怜奈的公寓正门,此刻大门紧锁,没什么可看的,“贝尔摩德备受组织BOSS宠爱,而格瓦斯情报之外还给组织带去了实打实的利益——她从黑市商人和潜在爆炸犯手中勒索到的金钱多到足以打动琴酒。”
“而且,这间公寓应该是水无怜奈自己租下的,并不是组织提供的住所。”
身为卧底,自然应该在尽可能多地刺探组织情报的情况下,把自己的信息捂好,而日常住处是向来是最需要保护的一项。sc
没有什么比敌对方掌握着自己住处的详细信息更让人寝食难安的事了,他们之前死死盯着新出宅,就几乎把贝尔摩德逼到抓狂。赤井秀一卧底期间,要不是接了看管和保护格瓦斯的任务,也不会接受组织分配的住宅。
而椿柚李的情况特殊,组织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任她居住在一个秘密地址,她本人又免疫各种窃听、监视、定位仪器,双方各自让步的结果就是,她的住房预算远比其他代号成员高。
此时门铃响起,朱蒂立刻警惕地伸手摸枪,赤井秀一抬手阻止了她,自己去应门,签收了一只鼓鼓囊囊的购物袋和一个纸箱。
“卡迈尔说你总是吃泡面。”
“这间公寓不附带家电,每天叫外卖的话又太引人注目了。”朱蒂看着购物袋上的超市商标,惊讶道,“你不会买了一套厨具过来吧……”
“不。”赤井秀一拆开纸箱把东西拿出来,竟然是一台微波炉。
朱蒂怀着不妙的预感打开了购物袋,果然看到其中各式各样的微波炉食品:千层面、牛肉饼、鸡肉卷……和一捆黑咖啡。
看到朱蒂脸上凝固的表情,赤井秀一皱了皱眉有些不解,他把货架上所有品种的微波炉速食都拿了一种,难道朱蒂每一种都不喜欢?
“你不喜欢黑咖啡的话,我去买一些拿铁?”
这是美式和拿铁的问题吗?朱蒂按了按太阳穴:“秀,过去你在组织里也每天吃这些吗?”
“不,”赤井秀一点了支烟,“任务期间主要吃能量棒,任务外……自己住的时候吃三明治,后来苏格兰来了,就一直是他做饭——他通常只考虑椿的喜好,午餐和晚餐以东夏料理为主。”
苏格兰,那位牺牲在黑暗中的不知名卧底公安。
“在那之后呢?”
之后么……
“大约波本会给她做饭吧,”赤井秀一拉开一罐黑咖啡喝起来,“那家伙向苏格兰学过厨艺,想讨好椿的话,没有比这更简单便捷的方式了。”
看着愣神的朱蒂,赤井秀一笑笑:“虽然是他们控制着椿的自由乃至生命,但组织中从来不缺想要讨好椿的人。”
“她是一条任何人都难以抵抗的‘捷径’。”
……
“啧!”650码的模拟涉及训练,自己和拍档科恩都射偏了的结果让基安蒂发出不快的咂舌声。
射击台下传来的轻笑声达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
“格瓦斯!”基安蒂一掌拍在护栏上,向下方吼,“你这个枪都拿不稳的废物有什么资格来这里!滚出去!”
“啊啦?你跟我谈资格?”格瓦斯好笑,“你知道这间全息投影模拟训练场是谁出钱修的吗?”
“你这个混蛋!”基安蒂愤怒地拉下了拉杆,降下射击台,“你跟贝尔摩德串通一气,把卡尔瓦多斯带出去害死了他的事情我还没跟你们算账!”
“关我屁事,”格瓦斯翻了个白眼,“有本事找贝尔摩德算账,量你也不敢。”
“谁说我不敢!!”
琴酒被基安蒂吵得耳朵疼,掏出伯.莱塔冲天开了一枪警告道:“再吵就先杀了你们,再去杀目标。”
射击训练场的会议室里,基尔已经在里面等候,看人到齐,琴酒公布了这一次的任务内容:刺杀即将参选议员的土门康辉。
“这个人……”
格瓦斯捏着刺杀目标的照片看了一会儿,在琴酒将目光投过去后,她终于说出了看法:“脸好方。”
“这个人在本次众议院议员选举中民众支持率很高,没有意外的话应该能顺利当选,”琴酒没有浪费时间去斥责疯丫头,反正也没用,“行动计划是,格瓦斯负责收集他的负面情报,基尔凭此与他联络,将他引到适合狙击的地点,基安蒂、科恩负责狙杀——有异议就现在提,如果实施过程中互相拖后腿……”
琴酒冷笑一声。
基尔询问基安蒂和科恩最远射程是多少,两人回答600码。
“模拟射击射程可不等于实战有效射程,”格瓦斯无情嘲讽,“室外的风向、湿度、光照和其他特殊情况都会影响到射击精度,模拟场打600码,实战500码能打中就该烧高香了。”
“你说什么!”
“我说,赤井秀一能打700码,例无虚发。”格瓦斯可劲儿拱火。
眼看基安蒂又要炸,琴酒只能再次把枪掏出来:“基安蒂,控制不住情绪的话,就退出任务!格瓦斯,你也闭嘴!”sc
等到两位狙击手和基尔讨论好几个适合约见大人物,同时也适合狙击的场所后,琴酒给土门康辉定下代号“DJ”,宣布散会,让格瓦斯立刻着手调查他的黑历史。
“我有个问题。”已经闲到给猫梳毛的格瓦斯说。sc
面对琴酒杀人的目光,她摊了摊手:“刚刚你让我闭嘴的。”
“我想知道,BOSS是明确要这大方脸死,还是只是要他选不上议员?”
“杀了他能解决所有问题。”琴酒无所谓道。
“同时带来新的问题。”格瓦斯说,“按照大哥的计划,我找出他的把柄后,由基尔出面约见他——基尔是电视台的主持人,一位颇得民意的未来议员死在跟基尔的会面中,无论那次会面是于公还是于私,都很可能牵扯到基尔身上,‘水无怜奈’这个身份又不是次抛的,这么用太浪费了。”
“而且,如果只是要他本人不当选,杀了他的确够了,”格瓦斯抖了抖他的家庭资料,“如果是需要这一派不当选,甚至是他的某位竞争对手当选,杀他一个可不一定够。”
“他可不是什么没有根基的寒门,自己是自卫队长官,亲爹是防卫厅官员,妥妥的门阀,杀了他,他的儿子或者弟弟什么的出来振臂一呼,全数继承他的政.治遗产,再叠一个‘背负着土门桑的遗志前行,一定要让东瀛再次伟大’的buff,直接无敌了。”
一通分析把基安蒂的脑子都整炸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琴酒同样冷着脸看着格瓦斯。
“我会去调查的,”格瓦斯收起了他的个人资料,“只不过让你们不要那么着急用枪来解决问题罢了,既然原计划就是查出他的黑历史,倒不如直接让他社死,直接断绝他的政.治生命,如果分量不够的话,就以此为把柄要挟他退出竞选。”
“既然分量不够,他怎么会受威胁退出?”基尔提出疑问。
“这家伙不就是立的正义感爆棚、即便生命受到威胁也要打击犯罪的人设么?”格瓦斯笑了,“看起来是个硬汉,大家也喜欢硬汉,但这就是问题所在,太刚正不阿的人不适合从政,至少在东瀛不适合,政治是妥协的艺术,底线永远是模糊的、有弹性的,而他的底线是一道悬崖。”
格瓦斯伸出一只手指,在会议桌上的矿泉水瓶上一戳,瓶子倒了,轱辘辘滚到桌边掉下。
“最容易掉下去的只会是他自己。”
琴酒终于笑出了声:“格瓦斯。”
基尔垂在桌下的手悄悄握紧:格瓦斯……
第260章 小蝌蚪与圣人
格瓦斯、格瓦斯、格瓦斯……
基尔眼睁睁看着格瓦斯一边给瘫在会议桌上的黑猫梳毛,一边将暗杀土门康辉的利弊娓娓道来,像是画师轻描淡写地落笔,就改写了一位未来可能坐上国家元首之位的男人必死的结局。
如果这只是一家普通公司的普通会议室,甚至坐在决策者位置的是组织其他什么人,基尔一定会认为,那人偏爱格瓦斯。
但那个人是琴酒。
无血无泪的组织尖刀,没有私情,没有偏好,一切行动目的都以组织利益为先,恨不能杀尽所有卧底老鼠的琴酒。
他或许对格瓦斯的神经兮兮有几分无可奈何的容忍,正如他同样不计较基安蒂惯常的口出狂言,但这样的“宽容”绝不会匀一分到任务相关事情上。
组织成员坚信,琴酒要杀的人,就必须死。
但格瓦斯改变了琴酒的决策。
又一次。
上一次她从旁协助的任务中,格瓦斯也是这样三言两语让琴酒放弃了把目标连人带车一起炸毁的临时决定。
基尔不知道其他人是否看了出来,但她确信,格瓦斯对琴酒的影响力已经达到惊人的地步……
而且,无论是要暗杀土门康辉,还是用把柄威胁他退出议员选举,格瓦斯要承担的任务都是去调查土门康辉的负面情报,甚至为了保证有足够的威胁力度,格瓦斯的责任反而变得更重了。她刚才费口舌提的建议,其实反而是给她自己找麻烦,只是砍掉了原本负责接下来步骤的基尔和两位狙击手的工作。
所有人都知道,格瓦斯同基安蒂、科恩是酒吧里打过架的仇视关系,这两人也绝不会因为少了一项狙击任务而开心,反而会恼怒——
“格瓦斯,你东拉西扯,其实就是不想杀这家伙。”果然,基安蒂迅速发难,“你是有什么企图?难不成你——”
“阿弥陀佛,”格瓦斯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当然是因为我是个见不得杀生的好人。”
基安蒂差点当场吐出来,绿着脸甩门而去。sc
基尔垂下眼掩住复杂的心绪,格瓦斯说服琴酒不要杀土门康辉,除了那位不知为何被组织盯上的议员候选人,唯一收益的,是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这么想,但格瓦斯的行为的确帮到了她。
……
次日是周六,门外果然又传来了敲门声,本堂瑛海带着疑惑的表情打开门,左右看看,又关上。
她当然知道恶作剧的小孩就躲在她堆在公寓门前的废弃杂志后面,但一个“普通的电视台主持人”,不应该有如此敏锐的目光。身为CIA特工,即便不再负责早间新闻后她依然习惯早起,小孩敲门并不会打扰到她,反而能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的东瀛单身女性。
不得不说,这并不太轻松,至少她需要很强的自制力,才能克制自己不把咸猪手色狼打成残废。
早知道就该像格瓦斯那样立一个脾气比身体更差谁碰谁死的魔鬼人设……
吃完了早餐,电视台的同事兼好友冲野洋子打来电话,语气却忧心忡忡:“水无,之前那个孩子又打电话来了,这次都打到了早间新闻节目组。”
本堂瑛海叹了口气,说自己知道了。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成为收视率极高的新闻主持人必然会被瑛佑看到,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算一算,他们姐弟已经十年没见了。
十年前,本堂家经历了一段痛苦又艰难的时光,刚刚七岁的弟弟瑛佑被诊断出白血病,所幸姐弟俩骨髓配型成功,手术也成功且顺利,瑛佑转危为安;同年,母亲病故,瑛佑遭遇严重车祸,本堂瑛海原本想要放弃或推迟赴美求学的计划,却遭到了父亲的激烈反对。
那时,本堂瑛海已经知道了父亲经常“出差”的原因,在美国读书期间,也追随父亲的脚步加入了CIA,而年幼的瑛佑则被父亲送到大阪生活……
笼罩在本堂家的阴云并没有因为他们举家离开东都而散去,四年前,父亲为了保护她自杀身亡,她也不得不从一名协助人员,转为核心卧底。
而远在大阪的瑛佑,至今不知父亲已经亡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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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佑一直以为给自己寄生活费,发邮件的人是父亲,总是会把生活和学习中的点点滴滴写在邮件里分享,本堂瑛海得以知道弟弟近况。
大约因为幼年经历的白血病、丧母、车祸、姐姐失踪,这孩子格外孱弱一些,个子不高,身形也瘦,全无同龄男生的阳光好动,反而时不时感冒、摔跤,学习成绩却很好,从不需要人操心,成绩单上的数字也很优秀。
本堂瑛海难过又欣慰。
因为父亲特殊的工作性质,瑛佑从来没有奇怪过父亲为什么只用邮箱和自己进行不定期联络,本堂瑛海接手邮箱后,也没有让弟弟察觉跟他发邮件的人换了。
这样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前段时间。
瑛佑在电视中看到了与自己、与已故的母亲神似的脸,他在邮件中询问“父亲”那是否就是失联已久的姐姐,父亲却避而不谈,甚至在他一再追问下不再回复邮件。
好奇心会杀死猫,也会让一个向来迷糊又乖巧的少年变得固执又叛逆。
第一次从同事口中得知有一个男孩反复打电话来询问她的事情,本堂瑛海就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
不能再拖下去了……本堂瑛海暗下决心。
……
“秀!”
只需要看一眼推门而入的詹姆斯大胡子都藏不住的喜形于色,赤井秀一就知道,关于基尔的调查有了眉目。
“探员们找机会给水无怜奈身边的人看了伊森的照片,之前一直没人有反应,”詹姆斯放下一份资料,“但负责电视台的探员得到了一个消息,有一位自称‘本堂瑛佑’的大阪少年最近经常打电话到电视台打听水无怜奈的各种消息,包括年龄,家庭成员,入职电视台的时间,毕业学校,甚至还连生日、血型都问,水无怜奈知道后,却并不回电话,也不处理这件事,只让节目组和热线接线员不要向少年透露自己的信息。”
“我感觉不寻常,根据电话号码查到了地址,派人去了一趟大阪,那里果然住着一位17岁的高中生,名字就叫做本堂瑛佑,探员说他的长相与水无怜奈非常相似,我亲自去了一趟,果然,他一看到照片反应很激动,说那是他父亲。”
“伊森·本堂,那位牺牲的CIA探员的名字。”
“本堂瑛佑还有一位失联十年的姐姐,名叫——本堂瑛海。”
大阪一位少年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本堂,你又第一个感冒啦!”已经对此习惯了的同学们纷纷笑道。
少年不好意思地笑着擦鼻涕,昨天遇到的父亲的同事也不肯告诉自己关于姐姐的确切消息,但是没关系,他已经决定去东京找那位水无怜奈问清楚。
只不过,转学去东京需要成年监护人协助办理各项手续,受父亲之托照顾自己的叔叔又到国外出差去了……该怎么办呢?
赤井秀一举着少年秀气的照片,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詹姆斯,你听过《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吗?”sc
不等詹姆斯回答,赤井秀一继续说着:“是一个很有名的东夏童话故事,椿当年逼迫我念的睡前故事之一,小蝌蚪找妈妈期间,得到了鲤鱼和乌龟的帮助。”
“可怜的落单小蝌蚪……”
绿眼睛的男人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
调查一个人的黑历史对于柚李而言从来算不上什么难事,比起知道别人干过的肮脏事情,屏蔽各种往耳朵里钻的信息,在污浊的洪流中保护自己的心态稳定性,不让自己变成人生目标是毁灭世界和全人类的大魔王难度反而更高一点。
简而言之,柚李从来没想过调查土门大方脸的把柄能有什么难度。
一个门阀家族出身的政客,明显继承了父亲的政治资源,自己也已经人到中年,贿赂选民,官商勾结,偷税漏税,出轨滥.交……总有一款适合他。
难不成要让柚李相信这个大方脸真的跟他立的人设一样纯洁无瑕吗!
那她还不如去皈依飞天意面神教!
只要装作死忠粉,混在其他狂热支持者中间,多跟这位人气旺盛的议员候选人走几个地方,就一定能……
“这不科学!”
足足跟了一星期后,在某天疲倦地返回家中后,差点掀了桌子,为了避免太明显,三只毛茸茸都没有近距离跟她一起调查土门康辉,但看她的样子,三人就知道今天也是同样的结果。
但今天的失利,恐怕比前几天加起来都要严重些——柚李今天分潜入了土门康辉的宅邸调查。
正如那句形容敏感话题的俗话“这种话只有晚上在被窝里才敢说”,对于任何人而言,家都是最放松、最能给予人安全感的地方,如果一个人在家里还紧绷着神经不不放松,那他此刻正在竞选的就不是东瀛议员,而是精神病院议员。
就连降谷零都会在自己的卧室里裸.睡……
[什么都没发现?]诸伏景光问。
“他偶尔会上厕所不掀马桶圈被太太埋怨算吗?”柚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萩原研二薅过来一通狂搓,搓得他浑身静电炸毛。
“没有假账,没有造假构陷,没有婚外情和私生子……”柚李阴着脸细数着,“数十年如一日匿名捐款,休息日当义工之类的就算了,他甚至会亲手去把太太丢错了的垃圾从垃圾箱里捡出来!简直就是个活圣人!就连波本都有个裸.睡的把柄!”
[裸.睡也算不上什么把柄,]诸伏景光说道,[既然如此,恐怕只能联系zero让公安出面劝他退出选举了。]
[还不到那种程度吧?]因为静电炸成一团黑团子的萩原研二躺在柚李腿上,微微仰起头,[就算土门康辉本人是个活圣人,他的父亲,那位在防卫厅担任高官的土门老先生——说不定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木匠约瑟’而已。]
柚李低头与那双光华流转的紫色眼睛对视,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诸伏景光和伊达航对视一眼,都无奈地摇摇头:
土门父子不吃下这个亏是不行了。
土门老先生果然不是什么纯洁无瑕的圣父,柚李去他尘封的旧宅逛了一圈,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几份证据——
能证明土门老先生曾在二十年前出轨同事妻子的证据。
“就这?”伏特加不敢上手这些尘封二十年的老照片和信件,生怕它们在自己手里碎成渣渣,“只是出轨而已……”能用来威胁一位胜率极高的议员候选人退出竞选?
“啊对对对,”格瓦斯挂着讽刺的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啦~”
伏特加震惊了:格瓦斯竟然讽刺别人对爱人不忠?她光是过了明路的情人都能组一支篮球队了!还男女不忌!
“我又没结婚!”看出他心中所想,格瓦斯立刻翻脸喷他,“这能一样吗!”
伏特加一句话都不敢说。
与格瓦斯预期中一样,收到翻拍了父亲二十年前出轨证据邮件的土门康辉,次日一早就宣布有愧于支持者,退出选举。
格瓦斯又一次兵不血刃地帮助琴酒,或者说帮助组织,拿下一城。
逼迫土门康辉退出选举的任务完成,基尔不需要出动,回到家中,一低头就发现有人通过门缝塞进来一张照片,拾起一看,只觉得遍体生寒——
照片上,是失去意识的本堂瑛佑。
翻过照片,背面写着一个地点。
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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