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妻主!
如果是妻主的话,她会直接拿钥匙开门,不会站在门口徘徊不进!
鹿容将已经裹紧了的衣衫再紧了紧,仿佛这样能获得一点安全感。
妻主不在家,眼下怎么办?
鹿容想爬到床底下缩起来,但是现在他只能勉强坐着,动不了。
姜姒和姜婴在门外转了半天。
姜婴摆弄一下窗子,压低声音说:“二姐也太不厚道了,连窗子都锁了,防谁呢?这也太见外了吧!看看而已又不做什么!二姐竟然这么想我们!长姐,你说我们是这样的人吗!”
姜姒坏笑道:“你还真是。”
姜婴跟着说:“你不也是,哈哈哈……”
事实证明,姜嬉防对了,她用三天就把俩姐妹了解透了。
姜姒说:“二妹越是这样藏,我就越好奇,我真想打碎锁进去看看。”
姜婴战术后仰,忙说:“你能打得过二姐?二姐跟头牛一样,我们偷看就罢了,里面那个让人偷看了也不敢跟二姐说的,但你要是让二姐发现了,她非打你不可!这家里谁能打得过她?”
姜婴身高一米七,长得没有姜嬉高和壮,主要是因为她整日眠花宿柳的,什么身体整日整夜的喝酒纵欲也都阴虚得很。
虽然原主之前也和姜婴去吃喝嫖赌,但是原主节制一些,隔三差五才去一次,原主更喜欢健身,所以比老三身体强多了。
姜姒被逼着读书读得脖子脊柱都弯了,她和老三不相上下。
姜母年纪大了,而男人们都长得瘦弱,这家里就属老二最壮。
姜姒觉得三妹说的有道理,但是她实在心痒难耐,她推了推窗子,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她俩争抢着从缝隙往屋里去看,只能看到一小条人影。
鹿容听到了窗下的话,也看到了窗缝的人影,他吓得将床帐解下来挡住自己,还是不够安心,又举起枕头挡在脸前。
妻主什么时候回来啊……
“看不到啊。”姜婴也急得不行。
姜姒直起身,左右看了看,反正母亲和二妹都不在家,她直接提高声音,朝着窗子里大喊:“小夫郎,你过来让我们瞧瞧呗。”
姜婴立刻竖起大拇指,吹了一声调戏的口哨,说:“长姐,还得是你。”
姜姒朝三妹挤眉弄眼,说:“那是当然了,你也喊两声,看咱俩谁能先将他叫出来。”
鹿容被吓坏了,他的脸上本来还有巴掌印,现在却脸色惨白,额头上不断有冷汗冒出来,他一直屏着呼吸,他太害怕了,她们会不会冲进来!会不会冲进来做什么!
怎么办!妻主能不能来救救我!
鹿容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他一动都不敢动,完全被调戏声吓呆了。
虽然说小时候在南风馆里做杂役的时候也没少被客人调戏过,但那时候还没挂牌子卖呢,爹爹会赔着笑脸拦下动手动脚的客人,可现在怎么办?
“喂!过来让我们看看啊!怕什么啊!又不是小夫郎上花轿,头一回!你不是都小产过了,害什么臊啊,快过来!”姜婴也跟着喊,她被激起了斗志,想和长姐比比谁能先将这小夫郎喊过来。
这些话落在鹿容的耳朵里,他觉得羞愧难当,他自觉丢人,是啊,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甚至还怀过别的女人的孩子,他觉得自己这样赃污的人,真该一根绳子吊死,而不是在妻主这么好的人身边苟活。
姜姒姜婴喊了半天,见里面的人也不为所动,实在自讨没趣。
“什么贞洁烈夫,喊你还不给看,想看你是给你面子,早晚能看到,哼!”
姜姒姜婴回了房里,不过今日没看到,更是揣上了好奇,更加惦记了。
三郎在厨房里埋头刷全家的碗,刷得腰酸背痛,他本挨了家主一顿打,腿上就疼,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了,他也同样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他先是愤恨,二姑娘捡回来这个真是个狐媚子,勾得大姑娘和妻主都去看,不看也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转而又觉得十分嫉妒,妻主自从上午回来,跟自己说的唯一一句话还是问二姑娘去哪了,他想趁机撒娇说自己被家主打了,能不能换来一句关爱,但是转念一想,家主打自己的时候,妻主就在场冷眼旁观来着,妻主早就知道,只是不在乎。
三郎用力地搓着手里的筷子们,竹筷子们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都在为自己叫屈,他脑补着一点心理安慰。
窗外的声音没了,可是鹿容耳朵里的羞辱声音还在回荡。
鹿容不想死,蝼蚁尚有求生之至,他拼尽全力也想活着。
他要想死,早在南风馆被折磨奴役的那十二年就死了,他要想死,早在姬府被夫主虐待的那三年就死了,他要想死,早在姬员外强上的那晚就死了。
即使他被打到小产,被鞭子抽到遍体鳞伤,他被扔到荒郊野外,他也不想死。
但是鹿容自觉配不上这么好的妻主,就算给妻主做个侍郎,做个奴隶都不配,不如还是赶紧走吧……
鹿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他闻了闻,还能闻到前胸后背传来的血腥味和药味,他正想着,突然觉得身下一热,他吓坏了,自己脱下来一看,竟然又有血从身体里流出来!
这是因为小产后没流干净,姚大夫开的药就是用来催排他体内剩下的东西的。
鹿容第一次怀,也是第一次小产,他不知道。
鹿容挪了挪身体,看到血透过裤裙,沾染在了床上,他彻底傻眼,前一刻还认为自己赃污,下一刻就用自己的脏血染红了妻主的床!
鹿容拼命地用袖口去擦血,非但没有擦掉,反而让血印得更晕开了!
鹿容几乎要疯了!
巨大的恐惧和害怕让他提起了一口气,鹿容挪着身子下床,但是他的腿上和膝盖上都有伤,加之身体虚弱,脚才一落地,就跪倒在了地上,他用瘦弱的手臂撑住床沿,想要站起来,却站不起来,只能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
此时,身下又流出来了一点血,这次没有蹭到地上。
鹿容看到床上之前铺陈在他上半身的那件里衣,他也不顾上面还有他之前撕裂鞭伤流出的血,便将里衣抓过来,想撕下一些布垫先在身下,可是他的手攥住里衣也撕不动,还好床头还放着妻主给他剪衣衫时的那把剪刀,他剪下一块布粗糙地垫在裤裙里,省得再流出血来。
鹿容手边是妻主给他在凳子上放的一杯水,他再从里衣上的边边角角找到没有沾染到血的布,剪下来作为抹布,蘸一点水开始擦拭床上的血迹。
鹿容拼命地擦拼命地擦,血迹的颜色淡了一点,可是终究无法完全擦掉。
鹿容已经擦得满头大汗,他本就十分虚弱,刚才又受了巨大的惊吓,现下又紧张忙碌了半天,恢复了半日的气力彻底耗尽了,他倒在床沿边上,手里还攥着那块小抹布,直接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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