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嬉一边放羊一边在地上做俯卧撑,做了五十个,刚刚出汗,就歇下。
她找到早上丢在树下的水袋,贤惠爹煮的茶都凉了,她也一样喝。
等着羊吃草的间隙,姜嬉摘下一些草编环打发时间,还采摘一些红红粉粉黄黄的小花点缀成花环,编好后觉得很适合用来装点那个小可怜玩玩。
就是不知道小可怜为什么总是哭。
可能小可怜是身上太疼了吧。
姜嬉两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有一个温暖的家,家里有一个永远都不会离开的人在等着她,现在她身强体壮,她更想亲手建造起一个家。
只要那小可怜真心实意和她过日子,她就愿意一辈子对小可怜好。
现在的家是母父的家,虽然有吃有喝,但是终归还要被大家长管着,吃只鸡都要偷偷摸摸的,而且看着娘不太待见小可怜的样子,还是趁早自己攒点本钱,搬出去过。
羊吃完了草,姜嬉拿着花环和水袋,赶着羊,哼着小调往家走。
太阳快要落山了,回到家的时候,母父也从田地干完农活回来了。
大郎是先一步从农田回来和三郎做全家的饭。
姜嬉见到母父,吆喝了一下羊,说:“娘,今天的羊都放完了。”
姜母感叹道:“只要你不跟老三鬼混,肯好好放羊,我姜家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姜嬉赶羊回圈,从怀里摸出钥匙,打开自己屋的门,一开门,就看到那小可怜正手脚并用地往床上爬……
姜嬉忙将花环放在桌上,上来抱起鹿容,将他放到床上去。
鹿容吓得花容失色,眼泪又扑簌簌地落下来,他一边哭,还一边用裤裙遮挡着床上的什么东西。
姜嬉看到了他的动作,她先是去关上房门,然后回来,坐在床边,问:“怎么摔地上去了?你身下藏什么呢?”
鹿容带着哭腔说:“我该死……我把床弄脏了……”
姜嬉听了一笑,她抬手准备抹去鹿容的眼泪,却见鹿容在她抬手的一瞬间,下意识地闭眼缩着肩往后躲。
姜嬉的手尴尬在半空。
“对……对不起……我不躲……您打吧……”鹿容意识到自己躲错了,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反应,真是不该躲的,他觉得自己弄脏了床,被打也是应该的,他仰着脸,紧闭着双眼,等着挨打。
姜嬉只是伸手抹去了他的眼泪,说:“我没想打你,让我看看。”
鹿容睁开眼睛,眼珠哭得红红的,妻主竟然没打我吗?
鹿容赶紧坦白说:“我身体里又有东西流出来了……”
姜嬉语调升高了几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说完,她看着鹿容慢慢挪开身子,原来只是沾染了几滴血而已啊。
“没!没有了吧!”鹿容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肚子里还有什么东西,他也是第一次怀,第一次小产,什么都是第一次。
姜嬉知道这是什么,只是流产后子宫出血而已,可能会持续几天,她问:“你肚子还疼吗?”
鹿容其实还有点疼,但是他违心地说:“不疼了。”他以为妻主是那个意思,还补充了一句:“今晚可以!”
姜嬉伸手抱起他,怀中的人顿时呼吸一紧。
“妻主……现……现在就来吗……”鹿容断断续续地说,太突然了吧!
姜嬉将他放在椅子上坐着,说:“换床单而已。”
鹿容偷偷长出一口气,而后立刻说:“妻主,让我来吧!”
他的话这边才说完,而姜嬉都已经撤下床单了,她从柜子里又拿出一条干净的床单,手脚麻利地重新铺好,然后抱着鹿容坐回床上。
鹿容刚才没能抢着换床单,他现在伸出小手抢住搭在床头的染血床单,说:“我……我洗!”
姜嬉怕一用力,给床上的鹿容拽一个跟头,她说:“没事,让他们洗就好了。”她还没娶夫郎,所以她的东西都是爹给洗。
鹿容震惊地看着妻主,问:“他们?”
姜嬉说:“我让爹洗,松手吧。”
鹿容松了手,他心想糟了,公公还没见面,估计就会讨厌上自己了吧!
已经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
如此一来,以后该怎么和妻主的家人相处啊!
“我就去趟厨房,你有事喊我就行,我能听到。”姜嬉留下一句定心丸,就抱着床单和那件被剪得乱七八糟的里衣出了屋,去厨房找爹。
走出门外,姜嬉抖落开里衣,发现被剪了许多,她猜了猜,是不是鹿容用来垫下身了?
虽然他没主动说,但是她懂。
那确实得想个办法给他垫着,她在现代流产后,医生就嘱咐会有产后流血,要垫几天卫生巾直至不再流血,可是现在穿到古代,他们垫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正好问问爹。
姜嬉推开厨房的门,看到爹在切菜,大郎在烧火,三郎在炒菜。
她一进来,除了爹没抬头之外,大郎三郎都看向了她。
但是姜嬉的目光只盯住了爹,没看向旁人,她进来问:“爹,你们来月事都怎么处理啊。”
厨房里静默了一瞬,只剩下锅里的菜和灶台下的柴在噼里啪啦的响。
此时厨房里一共就四个人,瞬间三个都红了脸。
大郎胆子最小,更是被吓得呛咳起来。
姜嬉听到咳嗽声,低头看向大郎,随口问:“病了?”
大郎忙说:“没……没……烟呛的而已。”
三郎偷偷翻白眼,心里嘀咕:装什么!狐媚招数!
姜父磕磕巴巴地说:“你一个大女人,问男人用的东西干什么?”
姜嬉并不觉得害羞,正常现象有什么,她大大方方地说:“我屋里那个要用,他什么都没有,我来管你要,所以你们到底用什么啊。”
姜父示意女儿小点声,让人听到不好,他说:“我去跟他说吧,这样的东西脏,别经过你的手。”
姜嬉一想到那小可怜瑟瑟发抖又满脸是泪的模样,说:“别了,他害怕生人,你直接给我带回去就行了。”
姜父看了看大郎和三郎,说:“你跟我回屋去拿吧。”
姜嬉嘱咐一句:“我要干净没用过的啊。”
姜嬉抱着床单跟在后面,看到娘正在一边抽烟袋一边闭目养神,而爹一边偷偷瞧着娘的脸色,一边鬼鬼祟祟地去翻柜子,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却像做贼一样从柜子下面拿出一个小布包来,揣在怀里,急急忙忙跑出来。
姜嬉觉得无语,跟什么地下工作者一样,她倒要看看是什么神神秘秘的东西,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这个是我新做的,里面这个小口袋装点草木灰,你给他他就知道怎么用了。”姜父将东西递给女儿,但是半路又抽回手。
姜嬉问:“不给?”
姜父犹豫了一下,说:“还是我去给吧,这东西是男人用的,经过你的手你该沾染晦气了。”
姜嬉直接一把夺过,说:“生的时候就不提晦气只提喜事了?迷信!”然后将手里的床单塞到爹的怀里,说:“爹有空帮忙洗了。”
姜父抖落开床单,一眼看到上面的血迹,脸色瞬间变绿了,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晦暗不明地望向姜嬉的屋子,仿佛能透过墙壁看到床上的那个人,他在这个家平日里都是面无表情,刚才的表情也是转瞬即逝。
姜嬉大大方方地走进厨房,蹲到大郎的身边。
大郎顿时停下添柴,他看向二姑娘,眼睛里还带着期待。
家里厨房有两个灶台,一个正在煮饭,一个还冷着。
姜嬉将爹刚才给的月事带放在腿上,顺手捡起棍子拨弄炉灰,按理说,这就该是草木灰吧。
大郎问:“二姑娘你要什么?”
“这就是你们来月事用的草木灰吗?”姜嬉一句话,让大郎和三郎又震惊的对视了一眼。
“是……”三郎先回过神,抢答。
姜嬉放下棍子,起身在水缸里舀出水,先把手洗干净了,然后才回去用小布口袋装满草木灰,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厨房。
姜嬉走后。
大郎和三郎面面相觑,他们觉得尴尬万分,三郎正想趁机揶揄大郎几句,此时姜父回了厨房,一进来就闻到了糊味,骂道:“你们两个偷懒的东西!菜都糊了!看妻主晚上不打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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