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凡真忍着心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分工安排:“婆婆,麻烦您帮大小姐准备一套干净衣服,被子也多拿一条……”
“欢姐,你去厨房准备姜汤……”
凡真双手不停地擦着傅思懿的双手,试图让她暖和起来:“当务之急是要把王医生请过来。”
岑晚连忙吩咐:“忠叔,打电话叫王医生过来。”
“等等。”凡真叫住忠叔:“最近这段时间,傅宅门口常有陌生人蹲着,多半是夫人竞争对手派来的,深更半夜请家庭医生太扎眼,怕是会被他们拿来做文章,王医生不擅长与他们周旋,还是让忠叔开车去接。”
凡真垂眸思索了下:“忠叔,你和阿祥一人开辆车,阿祥走正门,你从花园侧边的小门走,如果发现有人跟踪……”
“放心吧。”忠叔用力拍了拍胸:“我跟着夫人这么久,知道怎么甩开这群狗崽子。”
“麻烦您了,忠叔。”
岑晚定定地看着凡真指挥大局,顿生出几分钦佩,她急而不乱,做事沉着冷静,颇有当家女主人的气场。
凡真交代完一切,和几个佣人一起将傅思懿抬上主楼的卧室。
夏以橙泥鳅似的溜进房,被岑晚提着领子拽出来:“以橙,你跟我去休息室,小懿要换衣服,你是Omega不方便。”
夏以橙指了指凡真,语气颇为不满:“为什么她可以留下?”
岑晚目光淡淡掠过:“凡真是Beta,由她照顾小懿再合适不过。”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夏以橙也没办法,忿忿瞪一眼凡真,不情不愿地跟着女佣去二楼的休息室。
偌大的主人房内,只剩下瑛姑和凡真。
瑛姑走到衣帽间,转头见凡真仍一动不动地站着,小声催促:“真真,快把大小姐的湿衣服脱下来。”
凡真怔住,脸上流露出一丝窘迫:“我……”
瑛姑加重语气:“还愣着干嘛?快帮大小姐换衣服,再冻下去可怎么得了。”
“欸。”
凡真担心傅思懿的身体,暂时顾不得害羞,伸手解开她衬衫的扣子。
傅思懿的衣服湿冷,但衣服下的皮肤却格外热烫,她眼睛紧紧闭着,脸色苍白如纸,只有嘴唇殷红欲滴。
很明显……傅思懿在发烧。
凡真不敢再耽误,颤着手解开她最后一个纽扣。
米色的衬衫一寸寸拉下,越来越多的肌肤露出来,锁骨随着傅思懿浅浅的呼吸慢慢凹陷,丝料下的弧度一点一点幔开,在灯光下划出圆润的曲.线。
凡真发誓她没想看,但眼睛有它自己的想法,偏要往不该看的地方看。
没想到傅思懿平时看着削瘦扁平,但衣料下的画面竟这么诱人。
小小的一点,仿佛粉色的雪片落在樱花瓣上。
细细看竟然陷在里面,像是在沉睡。
不知道亲亲它,它会不会醒过来?
老天,她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可以对大小姐产生涩.涩的想法?
凡真连忙移开眼,把注意力放在别处,忽然眼前一黑,脑袋被飞来的浴巾罩住,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瑛姑说:“真真,快帮大小姐把身子擦干。”
这下,凡真不得不把视线转回去,重新看向不着/寸/缕的傅思懿。
她拿着浴巾,抖着手慢慢擦拭傅思懿脸上的水渍,浴巾划过眉骨、眼窝、顺着下巴一点点往下。
擦到她xiong.口位置时,凡真握毛巾的手一顿。
身后又传来瑛姑催促的声音:“真真,动作快一点,擦完后我把大小姐抱起来,床单床罩都湿了,你重新换下。”
“好。”
凡真压抑着疯狂乱跳的心,将浴巾落在她那沉睡的一点上。
樱色的小点感受到异//物,颤巍巍地冒出头,从沉睡中醒来。
同时醒来的,还有它的主人。
傅思懿半昏半醒,身体陷在柔软的被褥,服了诱发剂后又热又燥,并且她还在发烧,高热将这种难捱的感觉催发到极致。
偏偏这时,凡真还不小心触到她感官最灵敏的那点,傅思懿发出一声暧昧的哼唧:“嗯~”
傅思懿的声线偏沉,比广播剧的御姐cv的音色还要迷人,尤其是无意识的呤吟,简直勾得人心尖发麻。
凡真紧张地一动不动,心跳声转眼间轰鸣起来,一下一下重重敲击着耳膜。
不过,傅思懿只轻轻哼了声,又陷入昏迷状态。
瑛姑用被子将傅思懿裹住抱起,凡真快速地换掉浸湿的床单被套,替她换上干净柔软的睡衣。
傅思懿还是冷得发颤,凡真又拿了一床被子替她盖上,而后用双手擦她的手,擦她的脚,不让她那么冰。
凡真的衣服在抱傅思懿的时候浸湿,她全身也冷得打起寒颤,但她完全顾不上自己,满心满眼都是昏迷的傅思懿:“大小姐,大小姐……”
敲门声响了两下,岑晚带着王医生进来。
夏以橙以傅家少奶奶自居,和王医生边走边谈:“落水时间不长,但不知道她有没有吸到水,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她还没清醒。”
王医生仔仔细细地为傅思懿检查一番,给她打了退烧针:“我听过她肺部,没积水,不过,单凭听筒终究不可靠,要给她拍片才行。”
夏以橙浅浅皱眉:“可是小懿不让送医院,这可怎么办?”
王医生收起听筒:“诊所有便携式射线机,明天让阿忠带两个人去搬。”
夏以橙点点头,俨然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模样:“麻烦您了,王阿姨。”
王医生微笑:“别担心,小懿年轻底子好,相信没什么大碍,一会想办法把药给她喂下去,我明天再来给她检查。”
夏以橙抢着表现,刷女主人的存在感:“好的,王阿姨,我送你。”
“不用了,你留下照顾小懿吧。”王医生的视线越过夏以橙,看向岑晚:“岑小姐送我就行。”
岑晚和王医生的视线对上,感觉她的眼神似乎有什么难以明说的话,忙配合着说:“是呀,你留下照顾小懿,我和瑛姑去送王医生。”
岑晚说完,不动声色地对瑛姑使了个眼色,瑛姑接收信号,和她一前一后走出卧室。
一直走到花园连廊,王医生才停下脚步,神情略显凝重:“小懿被人下了药。”
“什么?”
“下药?”
岑晚和瑛姑同时惊呼出声,满脸震惊地对视一眼。
“没错,我刚刚检查的时候看到她后颈的腺体……”王医生语速放缓:“腺体突起,微微发红,但是又闻不到一点信息素的味道,不像正常的发情症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被人下了诱发剂。”
岑晚冷吸口气,眼神骤热变厉:“诱发剂?就是那种能让Alpah和Omega信息素交融的药?”
王医生轻轻“嗯”了声。
岑晚紧紧攥拳,胸脯气得急促起伏:“可是,诱发剂不是禁药吗?”
“一定是夏以橙,她追求小懿不成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今天非把她拉到夏沉筱面前评评理,问她是怎么教女儿的!”
瑛姑连忙将她拽住:“你别说风就是雨,我看未必是那丫头干的,如果是她下的药,又怎会把大小姐带回傅宅,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捉住把柄么?”
岑晚细细想了想,觉得瑛姑分析的有道理,转而看向王医生:“有药可以解吗?”
王医生摇了摇头:“这种药本就不允许流通,哪里会有医疗机构专门研究解药,唯一的办法就是和Omega的信息素交融。”
王医生说到一半顿住,加重语气:“只不过……并不是所有Omega的信息素都可以。”
岑晚滞了一瞬:“什么?”
王医生慢慢解释:“Omega只要被Alpha标记,那就不会对其他Alpha信息素产生反应,但Alpha却可以标记无数Omega,所以黑市上才会出现诱发剂。”
“Alpha服用诱发剂后需要跟Omega的信息素交融,交融后就会对这个Omega的信息素产生依赖,甚至可以到言听计从的地步。”
“诱发剂之所以在苏国被禁用,就是有许多不道德的人拿它来控制Alpha,这种药被人传的神乎其神,其实都不知道它有很强的副作用。”
“如果Alpha和Omega之间的信息素契合,这药便是锦上添花,Alpha在融合过程中会有很强的愉/越/感和满足感。”
“如果AO信息素不合,Omega若想要强行和Alpha融合,就对Alpha身体会产生巨大伤害,轻则腺体损伤,重则有生命危险。”
“不过,也有Alpha能在过程中熬下来,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趋之如骛地搜罗诱发剂。”
岑晚眼底的寒意渐深:“小懿的身体怎么能拿来做实验?一定要找个和她信息素契合的Omega才行。”
瑛姑发愁地看着她:“大小姐到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哪里知道她和哪个Omega信息素契合。况且傅宅都是Beta,这么晚上哪儿找Omega?”
岑晚忽然勾起唇,递给瑛姑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谁说傅宅没有Omega?”
瑛姑没有get到:“你说……夏以橙?”
“除了夏以橙,我们身边就没有别的Omega?”岑晚被她毫无默契的表现气急,阴恻恻地问:“瑛管家,难道你想让夏以橙这样刁蛮任性,除了花钱一无是处的Omega来做傅家少奶奶?
“当然不想。”瑛姑脑子卡顿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缓缓笑开,连鱼尾纹都洋溢着喜悦:“对,我们家还有一个Omega,而且她是罕见的迭加信息素,和大小姐最契合不过了。”
…………………………………………………………………………………………
夏以橙在傅宅过足少奶奶的瘾,连宵夜都命令佣人端到房间里吃,还不时指挥凡真干这干那,稍不称心就对凡真大声呵斥。
房间暖气很足,夏以橙热得受不了,脱下大衣就往凡真身上一扔:“喂,把我的金岛狐大衣挂起来。”
凡真一颗心系在傅思懿身上,懒得跟她计较,挂好大衣往床边走,想要去照顾傅思懿,却被夏以橙叫住:“你,过来,伺候我吃饭。”
凡真极力忍耐着,走过去替夏以橙布菜,眼睛却一眼不眨地注视着傅思懿。
柔软的丝绒被褥下,Alpha苍白的手指虚弱地蜷缩了下。
凡真眼尖地捕捉到傅思懿动了动,惊喜地飞奔到她床边,握住她的手:“大小姐,你醒啦?”
夏以橙听见动静,放下碗筷走过来,硬生生把凡真挤开:“小懿,你醒了吗?我是以橙……是我一直在照顾你……”
傅思懿闭着眼,似乎还没完全醒来,无意识地低喃:“水……水……”
夏以橙凶恶地瞪一眼凡真:“还不快去倒水。”
凡真也没跟她计较,立刻去倒水,用唇瓣试了试温度。
夏以橙强势地夺过水杯:“躺着怎么喝?把她扶起来,我来喂。”
凡真怕呛到傅思懿,从身后将她托起,夏以橙哪里有照顾人的经验,就这样囫囵地往她嘴里灌,尽管凡真已经配合角度,但傅思懿还是不可避免地呛到,剧烈地咳喘起来。
凡真心疼得不行,轻拍傅思懿的背,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转头看向夏依橙:“夏小姐,还是我来喂吧。”
夏以橙没再坚持,她本就不喜欢伺候人:“凡真,一会喂药还是你来伺候,这是你们佣人的工作,我可不会伺候人,我是小懿的女朋友,陪着她就够了。”
凡真此刻心里只有傅思懿,只想她快点醒来,任凭夏以橙如何刁难都不吭一声。
她喂了水,把傅思懿额头的湿毛巾换下,用手背探了探,温度依然很高,又把王医生开的药一点点化开,用勺子耐心地给傅思懿喂下。
傅思懿意识昏沉,头胀痛得快要裂开,后颈的腺体燥得难受,搅得她呼吸困难,如若溺水。
恍惚间,有低低的、轻缓的女声在她耳边低唤。
“大小姐……你快醒来吧,我教你包汤圆……包你爱吃的芝麻馅……好不好?”
这个声音是……凡真吗?
傅思懿动不了,她想冲破深海浮出水面,可手脚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将她一点点往下拽。
凡真半跪在床边,心里都是密密麻麻的疼,眼眶禁不住泛了红:“大小姐……”
夏以橙怎能允许傅思懿被旁人靠近:“你别杵在这里,叨叨的吵着小懿,出去!”
傅思懿还没醒,凡真舍不得离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傅思懿:“我要留下来伺候大小姐……”
夏以橙不耐烦地把她推出卧室:“你配吗?乡巴佬!走开,我是小懿的女朋友,由我照顾她就够了,你给我出去!”
凡真眼睫垂落,木木地站在门口。
夏以橙对她态度再恶劣,凡真都不会感觉难受,可听到她说“小懿的女朋友”这句话,凡真心里莫名涌起一阵酸涩,像是掉进柠檬水中。
凡真抿抿唇,将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压下。
傅思懿本身就是个很有魅力的Alpha,被Omega喜欢也很正常。
况且她到现在还没醒,自己怎能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一味的泛酸呢?
凡真没忘记王医生的交代,傅思懿醒来要喂她吃点清淡的食物补充体力,当即转身往厨房走。
凡真走得很急,走廊暗淡的光线里,窸窸窣窣的聊天声倏然拉近。
“这些个不要脸的Omega,死缠着我们大小姐不说,现在竟敢给她下药……王医生说解诱发剂唯一的办法就是和Omega的信息素交融。”
是瑛姑的声音。
凡真的双脚不由自主地顿住。
瑛姑的语气含着极大的怨愤:“如果不能及时交融,那大小姐就会有生命危险,你说该怎么办啊……傅宅都是Beta,上哪里去找Omega?岑晚,你不是Omega吗?要不你……”
岑晚拔高声音:“瑛管家,你开什么玩笑!交融信息素要Alpha和Omega躺……躺一张床上,我是小懿妈妈的女人……你,你让我们乱//仑……亏你想得出来!”
瑛姑弱气地辩驳:“这,我不也是太着急,话没过脑子就说出口,你吼什么?”
岑晚倒也没真生气:“眼下,倒是有个Omega。”
“你是说夏小姐?”瑛姑寂静几秒,微叹口气:“哎,那也没办法,只能让她救我们大小姐……一会我把主楼的通道上锁,没人会打扰她们……”
后面的话,凡真一个字没听进去,她像个提线木偶般,机械地往回走。
关于诱发剂,凡真多少知道一点。
它虽不是催/情药,需要AO完全标记才能解。但解诱发剂就要Omega的信息素交融,届时Alpha和Omega脱光衣服躺一张床上,几乎把所有亲密的事都做了个遍。
情到浓时,AO控制不住完全标记也不是不可以。
……大小姐要和夏以橙做亲密的事。
……她们会完全标记,成为名副其实的妻妻。
凡真的心泡在柠檬水里,酸酸涨涨的感觉直冲眼眶。
等她逼退眼底的湿意,才意识到刚才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是什么。
是醋意。
自己在吃醋。
吃醋意味着什么,凡真心里很清楚。
她早已不知不觉地爱上傅思懿,不再单纯地把她当成恩人。
因为对恩人,不会在乎她和谁好,更不会有这种疼到窒息的感觉。
…………………………………………………………………………………………
走廊的尽头,瑛姑探头探脑地往外瞧一眼,迅速折回来:“喂,你说我们俩讲得这么大声,凡真应该能听见吧。”
岑晚狡黠地笑:“她不仅听见了,而且还听懂了,要不然就不会偷偷走开。她走开就说明她心里难过,她越难过,我们成功的几率就越高。”
“你是说……她会和大小姐……”瑛姑仍然不太确定:“可是,凡真有心伪装成Beta,怎么可能轻易暴露自己?”
“因为她舍不得小懿,即便知道这样做可能会暴露她Omega的身份,但她还是会做。”
“你没见她紧张小懿的那个样子,会放任她不管?”岑晚不甚放心地重复问一遍:“眼前最重要就是要让夏以橙好好睡一觉,别破坏她们小两口。对了,我刚刚让你在她饭菜里放的东西,你放了没?”
瑛姑得意地挑眉:“放心吧,我下了十足的分量,保证打雷都叫不醒她。”
岑晚含笑凑近她,语气带着明显的讨好:“夏以橙要是不睡,咱们傅家还怎么把少奶奶迎进门?”
瑛姑身体往后倾了倾,高抬下巴,语气傲娇:“什么咱们傅家,我跟你可不是一家人,哼!”
岑晚不怒反笑,学她傲娇的语气:“哼!谁稀罕。”
………………………………………………………………………………………………
凡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等她有意识时,就已经站在傅思懿的卧室门口。
她盯着紧闭的木门,不受控地脑补傅思懿和夏以橙亲密地抱在一起的画面,心脏犹如被冰冷大手狠狠捏住,痛得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
凡真站在门口缓了很久,直到楼下传来电动门关闭的声音,她才回过神,默默地转身,拖曳着步子一点点走开。
她一路上想的——从此默默走开,安安分分地当个小女佣,不要被傅思懿发现自己的心意。
然而没走两步,她蓦的停住。
她现在已经无处可退,主楼和配楼之间的出口已经被瑛姑锁死,她能往哪里退?
从小到大,凡真一直是个有主见,独立的女孩。
她有勇气逃婚,怎么就没勇气敲门?
凡真讨厌软弱的,极易溃败的自己,她快步原路折回,毅然地抬手敲门。
深咖色地木门轻扣三下。
无人应答。
凡真抖着手推开门,并没有看到令她心碎的画面,而是意外地发现夏以橙蜷缩在卧室套间的沙发上睡着了,睡得很熟,鼻腔还发出阵阵有规律的呼声。
凡真搭着她的手臂摇了摇:“夏小姐……夏小姐……”
一点反应都没有。
傅思懿的卧室分两个套间,夏以橙睡在外面套间的沙发上,凡真担心她会受凉,准备去衣帽间拿毯子。
衣帽间连着卧室的里间,凡真打开衣柜,耳边忽然听见轻微的哼唧声。
“难受……热……”
声音是从卧室传来的,凡真立刻跑到床边,只见傅思懿蹙眉仰躺着,面色潮红,额头脖颈上浮着一层细密的汗,表情看上去痛苦难耐。
“好热啊……好难受……”
“大小姐……醒醒……”凡真拾起掉在枕边的毛巾,替她擦拭薄汗,擦到她后颈腺体位置时,禁不住脸颊一红。
傅思懿后颈的腺囊如枫叶一般红,经脉清晰可见,随着急促的呼吸隐隐跳动,却闻不到丁点信息素的味道。
凡真想起瑛姑说的话,服了诱发剂后要是不能把信息素及时散出来,Alpha轻则腺体损伤,重则就有生命危险。
凡着心里着急,想用信息素帮傅思懿缓解痛苦,又害怕暴露自己Omega的身份,就在犹豫为难之际,脑中忽然闪过之前看的《禁药籍略》,里头关于诱发剂的描述。
书上说,如果Alpha在发高烧时服用诱发剂,药剂会产生迷幻成分,隔天醒来,Alpha们多半都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凡真的目光不期然间掠过敞开的衣柜,一个绝妙的点子从脑中迸出。
她从柜子中拿出几条薄纱一般的丝巾,将圆帽上的云纱拆下,打开另一排放包包的柜子,将装饰用的丝带一并解下来。
然后,她褪下半湿的衣服,用云纱做成裹/胸,表层系上丝巾,最长的一条拧成披帛,在手臂上缠绕两圈,稍稍往下拽一点,露出白皙柔腻的香肩和盈盈一握的腰肢。
妙曼的身躯裹在薄纱中若隐若现,性感和纯/欲拿捏得恰当好处。
接着,她走到梳妆台前,给自己化上和寻人启事中“霍水仙”一模一样的精致明艳的妆容,然后将黑发盘成高高的三环髻,用丝绦缚住。
凡真素颜时有种宁静温柔的气质,而化妆后却把她熟媚的风情完全释放出来,上挑的眼线,花瓣似的酥唇,一颦一笑都勾的人神魂颠倒。
化妆台的首饰盒中,有一个金色的小铃铛,凡真找了根红线穿起来,绑在脚腕上。
做完这一切,她关掉卧室所有的灯,只留一盏灰色的琉璃地盏,暗金色的光在香薰加湿器的烟雾中浮动,渐明渐暗,飘忽不定,将卧室营造出一种如若置身梦境的朦胧。
凡真就在这样烟雾缭绕的幻境中,赤着脚蜿蜒地走向傅思懿。
傅思懿被清脆的铃铛声晃醒,头昏沉沉的,全身使不上劲,一股柔韧的湿/热从后颈的腺体扩散,像火一样烧着她。
诱发剂的药效令她濒临崩溃,可她对这样的反应无能为力,只能让火灼烧自己,直到在痛楚和燥/热中醒来。
她费力地睁开眼,目光所及皆是白雾,缥缈虚幻。
随着铃铛声越来越近,一个蒙着薄纱的剪影在白雾中轻盈起舞,拖曳着帛巾交织舞动,身段柔媚,婀娜多姿,轻薄的丝纱挡不住她的魅惑。
傅思懿困惑地眨眨眼,再眨眨眼,这画面实在太美太仙,她已经分不清眼前的景象是梦境还是现实,只能愣愣地看着剪影跌落在自己身上。
隔着一层面纱,两人四目相对,距离近得稍稍一动,彼此的眼睫毛就能碰上。
傅思懿猝然攥紧床单,表情局促地不得了:“你,你是谁?”
凡真连着被子将傅思懿抱住,低低地笑开,鼻尖的气息簌簌地拂过她脖颈。
她将眼神放得极媚,反问道:“你不是很喜欢寻人启事上的仙女么?她来了……”
那声音轻飘飘的,软的像醉酒一般,熏熏然飘进Alpha耳朵里。
傅思懿惊得瞳孔震颤,慌乱地看向四周,熟悉的摆饰,熟悉的布局,确定是在自己的卧室里。
这……怎么可能?
见她满脸怀疑人生的表情,凡真眼尾溢出笑意。
大小姐呆呆的样子……好可爱。
凡真握住傅思懿的腕骨,提起来攥住面纱,带动着轻轻往下一拽。
蝉翼般的面纱飘落,傅思懿呼吸一滞,眼前之人与脑海里霍水仙的面容重叠,简直像从照片中走出来一样,惊艳世间所有风月。
傅思懿整个人都凌乱了,照片中的人怎么会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
她用力眨一下眼,困难地挤出一句话:“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凡真心里既紧张又羞耻,她从未这样勾引过一个Alpha,但此时的境况,只有她主动,越大胆就越容易消除傅思懿的困惑,让她相信自己就是在梦境里。
既然都已经跨出这一步,索性就彻底放飞,贯彻到底。
凡真软绵绵地爬上傅思懿的床,猫咪一样地钻入她怀里,仰起头,眼眸里不加掩饰的诱惑,吐字也是媚到骨子里:“因为……你正在做梦,而我就在你的梦里。”
傅思懿浑身一下子绷紧,下意识用手隔开凡真,悄然往后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真是单身太久,生理需求长期得不到满足,才会把照片中连面都没见过的Omega当做春//梦对象?
这太羞耻了。
傅思懿从来不是耽于情爱的人,一直以来她身边就不缺Omega,前仆后继贴上来的更是不计其数,但她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即便是每个月的发热期,她也是靠抑制片来渡过,而不是像其他Alpha那样去标记Omega。
傅思懿也并非全然不懂AO之间亲密的事,刚分化那会,她被方颂娴几个硬拉着看过某种AO爱情动作片,第二天还被追问有没有做有颜色的梦。
她记得当时回答的是“没有”,就因为这两个字,她被方颂娴足足笑了一整年,说她不是正常的Alpha,没有标记Omega的能力。
但傅思懿知道,自己是个正常的Alpha,只是她有很强的自控力,即便在梦里也不会放任自己。
可是现在,她怎么会羞耻地做起……春//梦?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见都没见过的Omega。
凡真双手枕着脸颊,和傅思懿面对面躺着,一瞬不瞬得盯着她,眉目含情,水波荡漾。
傅思懿受不了她湿漉漉的暧昧眼神,仓惶移开眼:“你,你能不能下去。”
凡真噗嗤一笑,大小姐想避又无处可避的窘迫样,真的太招人了。
平日里总冷着脸,佣人们没有一个不怕她,原来这么不经撩。
凡真有些坏坏地想,反正傅思懿以为这是在梦里,不如往死里“欺负”她,毕竟这样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
她黏黏地蹭到傅思懿身边,脸颊在她光洁的手臂上贴贴,软声说:“怎么啦?你不是很喜欢我么?还把我的照片夹在最喜欢的书里面。”
这一次,傅思懿的脸颊彻底烧起来,连带耳根脖颈,都是一片羞赧的红色。
“我,我是很仰慕你,可是……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橱窗里看到一件衣服,我很喜欢,觉得穿在身上会很好看……但,但那个要穿的人不一定是我自己,而且我也不一定会买回家。”
傅思懿窘迫地撑着凡真的肩膀,红着脸将她推远:“我不能因为仰慕而对你……对你那样……”
“那样是哪样啊?嗯?”凡真往前挺了挺,又钻进傅思懿怀里,语调诱惑,还带着几分被冷落的委屈:“真的不要吗?可是……我们在梦里耶,做什么都没关系……”
凡真边说边解她睡衣的扣子,傅思懿慌乱地用手去挡,一拉一扯之间,只听‘撕拉’一声,布料被撕成碎条。
然而,被撕碎的不是傅思懿的睡衣,而是凡真身上的裹胸。
漂亮的圆弧形“Duang”地弹出来。
白皙细腻的肌肤如凝脂一般,修长的天鹅颈,精致的锁骨,两侧的蝴蝶骨都美得惊人。
傅思懿的视线定住,这次她没有移开,反而直愣愣地盯着瞧,直把凡真瞧得面红耳赤。
三秒后,她迸出一句让凡真如遭雷击的话。
她说:“凡真,你……你怎么会到我的梦里来?”
凡真脑袋轰一下炸开,她不知道傅思懿是怎么认出自己,此时的状况对她来说,全然处于被动。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时,却见傅思懿身体遽然弯折,佝偻成虾米状,右手紧紧按住心口,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突起。
痛苦的闷哼声听得凡真的心都揪成一团,她哪里舍得傅思懿受苦,顾不得羞耻和不安,撕开后颈盖住腺体的强效抑制贴,调动信息素涌向傅思懿,安抚交融。
甜美奶润的香草信息素慢慢扩散,夹杂着一种介于花香和果香的香味,轻柔得像云朵,将坠入深海的Alpha包裹住,那种极致温柔的暖意,就像被在极寒的雪地行走多日,忽然看见有一间燃着火堆的木屋,通体都感觉舒畅。
傅思懿的眉头渐渐舒展,呼吸变得规律起来。
果然有用。
凡真的信息素是O系中极为罕见的迭加信息素,和傅思懿的信息素契合度必然是很高的。
为了让傅思懿更舒服些,凡真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环住她纤细的腰,扣紧她汗湿的后脑,压向自己毫无遮蔽的xiong口。
傅思懿第一次与Omega零距离接触,高耸的鼻骨陷入绵软中,滑嫩的触感贴过她的脸颊。
傅思懿倏然僵滞,熟媚姐姐的香气勾得她不知南北,任由柔暖的温柔乡将自己裹住。
不可思议的软,难以抗拒的甜。
傅思懿一颗心简直要从口腔里跳出来,被诱发剂催生的不适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愉/越感。
凡真不是Beta吗?为什么能释放信息素?
唯一的解释就是……
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是做梦,并不真实存在。
一会是霍水仙,一会是凡真,傅思懿此刻更加确定自己是在梦里。
傅思懿满脸羞窘,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又会把凡真当做春梦对象。
刚刚霍水仙出现在梦里,她的惊讶大于惊喜,她对霍小姐是纯粹的欣赏和崇拜,可以想象她的声音,笑容,行止……却独独不会和她做任何亲密旖旎的事。
可是……她现在抱着凡真,竟然有些舍不得放手。
难道是白天和凡真接触得太过频繁,才会梦到这样的缱绻缠绵。
在梦里,她竟然还体验一把埋//xiong,那种在馨香和柔软中快乐到窒息的感觉。
自己大概是无药可救了吧,傅思懿想。
一会把霍水仙当春梦对象,一会幻想凡真出现在自己梦里。
真是渣到无可救药。
她痴迷地腻在凡真的信息素里,和她无限贴近,直到彻底交融。
好软,好香,好甜……
傅思懿埋在凡真的xiong口,贪恋地汲取她身上的信息素,无意识地喃喃:“凡真,我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我知道现在是你抱着我?可是……我刚刚明明看到的是照片里的霍小姐……”
第26章
傅思懿埋在凡真的胸口,贪恋地汲取她身上的信息素,无意识地喃喃:“凡真,我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我知道是你抱着我?可是……我刚刚明明看到的是照片里的霍小姐……”
凡真:???
什么意思?
刚才还一本正经地把人推开,现在又惦记上?
呵!Alpha果然都是一个样。
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凡真压下莫名的酸意,故意说得模糊不清:“我就是霍小姐呀。”
“你不是。”傅思懿仰起头,语气笃定:“你是凡真。”
傅思懿视线慢慢向下,停在半圆的软白中间,极快地瞥了眼:“你这里……有个花瓣形状的胎记。”
凡真一怔,脸颊蒸腾起粉晕:“你,你什么时候偷看过我?”
傅思懿急急地辩解:“我不是有意的,那天你生病,把被子踢掉……就看见了……”
凡真看她逐渐变红地脸颊和耳朵,顿生出逗她的想法:“你是不是想要霍小姐?嗯?其实很简单的,你只要脑子里不停想她,她就会出现了。”
傅思懿忽然用力抱住凡真的腰,抱得很紧很紧,语气也骤急几分:“那你呢?”
“霍小姐一来,我当然就会从你的梦里消失。”凡真被她抱得喘不上气,终究没舍得推开。
傅思懿小心翼翼地收紧臂弯,将脸埋在凡真颈侧,轻声喃喃:“我不要你消失……”
她偎在凡真颈侧摇头,挺直的鼻尖蹭过她光洁细腻的肌肤,呼吸间拂出的热息令人耳热心跳。
凡真的一边耳朵瞬间就红透,仿佛醉酒一般,酡红了脸颊。
她微微挣开傅思懿的怀抱,温柔的笑意凝在唇角:“大小姐不能这么贪心,两个都想要可不行?”
傅思懿视线缓缓敛下,看凡真化妆后勾魂摄魄的眉眼。
小时候听瑛婆婆讲故事,说元国民间有吃人心的狐狸精,长得妖艳妩媚,媚骨天成,一颦一笑皆是潋滟的风情。
她听故事的时候,总也想象不出深山老林里的狐狸精能有多美,可是这一刻,那狐狸精现出原形,是凡真的脸,是她熟媚娇妩的韵味。
傅思懿抱着软玉温香,心甘情愿地被她挖走心脏。
傅思懿双手悄悄覆上凡真的后腰,仰起头,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表情异常认真:“是不是……只要我脑子里一直想着你,你就不会消失?”
“差不多吧。”凡真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她克制敛住唇,软软地问:“所以,你想好了么?到底让谁留下?
傅思懿收紧双臂,与她紧紧贴在一起:“要姐姐……”
凡真微怔:“什么?你要谁?”
傅思懿贪恋地蹭了蹭,闻她身上馨甜的香味,小声说:“我要你,姐姐……”
凡真反射性地一颤,扶着她的肩将她撑开:“你,你叫我什么?”
傅思懿再度将她抱住,一点点收紧:“姐姐,你好香……”
凡真被这声姐姐叫的心漏了一拍。
不知道为什么,傅思懿叫她姐姐的时候,有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感觉,就像心脏被什么撩拨似的,激起若有似无的颤动。
虽然傅思懿以为是在梦里,但乍然被她认出,凡真没了先前的大胆:“你是主人,怎么可以叫我姐姐?”
“为什么不可以?”傅思懿口气倏然变坏,隐隐还能听出一丝委屈:“颂娴都叫你姐姐……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你只愿意做她的姐姐?”
凡真:???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会倒打一耙?
说到这个,凡真觉得有必要跟她掰扯清楚:“到底是谁,要把我送给方颂娴,还说什么跟了她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姐姐,我错了。”傅思懿灼灼地看着她,眼瞳水一样漾着光:“其实……第二天我就后悔了。”
凡真垂下眼眸,与她的视线丝丝缕缕地缠在一起。
她知道傅思懿长得好看,近看才更感叹造物主对她的恩赐。
五官随便一处单拎出来,都能秒杀一众女星,难怪有这么多Omega前仆后继地往她身上扑。
她真的好好看啊。
一直都这么好看的吗?
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内勾外翘的桃花眼似醉非醉,尤其是凝视人的时候,眼睛里的澄澈,剔亮,深情……无不让人神思沸烫。
凡真紧紧攥着床单,依然无法抵消那些从心头涌上来的沦陷感。
天啦!
谁能抵得住被这样灼热的眼神盯着,何况傅思懿还长得这么好看,让人忍不住想要……
亲她!
凡真颤颤地别开脸,傅思懿追了过来,顺势埋在她颈边,说话时唇瓣像绒毛似的在她后颈刮撩:“姐姐,你的信息素好好闻……像蛋糕一样……”
凡真的信息素并不是单一的香味,奶香交织着果香,闻起来就像是蓬松绵软的蛋糕。
傅思懿扣着她的细腰,整个人恨不得埋进她香软的身体:“姐姐,你的信息素怎么变淡了?”
凡真尝试调动腺体,但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贴着强效隔离贴,抑制Omega自然的生理机能,她尝试几次,只散出淡淡的一缕。
傅思懿的呼吸变得有些急沉,显然诱发剂的药力还没过,凡真感觉颈窝处湿透了,全是Alpha急喘的鼻息,快要凝出水珠。
怎么办?
Omega信息素在发//情时是最浓郁的,但强效阻隔贴抑制她正常的周期,能半年内不发//情,除非有能催发她发情的蜜桃。
可是现在到哪里去找蜜桃?而且她一旦发情,所有的伪装都会被撕开,到时候她该怎么解释?
凡真咬唇想了想。
Omega在情/动时,信息素也会变得浓郁。
反正傅思懿以为是在做梦,醒来也会当一场梦,没有后果不用害怕,可以尽情地作乱……
哦不是,是救她于水火。
凡真做完自我催眠,伸手在枕头下划拉,勾出被傅思扯掉的丝巾抽出来,两手挽起末端,系在傅思懿的眼睛上。
傅思懿的视觉骤然被封闭,不适地左右摆了摆头:“姐姐,你做什么?”
“嘘!别说话。”凡真伸出食指抵在她唇瓣上,轻轻揉了几下。
视觉被封闭,嗅觉和触感却变得格外敏锐,傅思懿感觉到有双柔软的手,一点点往她脸颊耳侧摩挲,继而偏移,停在锁骨,勾起她的睡衣,慢慢挑开扣子。
傅思懿身体僵住,下意识按住那只手:“姐姐……别……”
“不可以吗?”凡真俯身倚进她怀里,换另一只手解扣子,声音低哑而婉转,带着几分引诱:“我的衣服被你脱了,现在我脱你的,这样才公平……”
傅思懿紧紧攥着不放。
凡真凑过去,贴在她耳边:“乖乖的就有奖励哦。”
傅思懿似乎被诱惑,骤然松了力道。
她正猜想什么奖励,下一秒,有柔软的东西落在她唇上。
微凉的,甜腻的,轻轻地贴在一起。
傅思懿贴在身侧的指尖倏地攥紧,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砰的炸开。
凡真羞怯怯地探出一小截舌尖,慢慢地贴到她唇上,沿着她好看的唇线细细描绘,轻轻一动,顺着她微启的唇缝滑入。
湿湿滑滑的一点,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焦糖布丁。
潮湿与炽热裹挟地甜腻,汹涌地朝傅思懿袭来。
傅思懿的脸颊急剧升温,第一次感知接吻原来是这种感觉,灵魂飘飘荡荡的,心口仿佛有千万只蝴蝶翩翩起舞。
“抱我~”凡真妖娆地贴着傅思懿的身体,腰肢扭了扭,嗓音勾着诱人的软哝。
傅思懿听话地环住凡细软的腰,用力箍紧她。
凡真心念一动,情不自禁地捻住她耳垂,轻轻揉了一下。
傅思懿的呼吸骤然加重,想要回应,但她毕竟是第一次接吻,显得很笨拙,舌尖像是僵住一般,一动不动。
感觉到她的生疏,凡真心里漫上欣喜,又止不住的甜,原来大小姐跟自己一样,都是珍贵的初吻。
凡真的唇移开一点点:“喜欢这个奖励吗?”
傅思懿喜欢得说不出话。
她真的在做梦。
好希望这个梦一直不要醒。
傅思懿急切地凑上去吻住凡真,本能地吸咬,啃吮,死死缠住。
凡真被她咬得有些疼,傅思懿的吻技毫无技巧可言,可凡真也是新手,她也没有经验。
不过,她是姐姐嘛,这种事她很愿意亲自来教。
凡真分开两人闭合的唇瓣,傅思懿贪恋地追过来,但凡真却左躲右闪不让她亲。
傅思懿的视线被蒙住,她急急地抬手,去勾凡真的脖颈。
凡真轻轻一笑,反手握住她手,和她额头相抵,呼吸交缠。
她长长的睫毛如蝶翅扑闪,声音柔婉,娇娇引诱,把主动权交到Alpha手里:“像刚刚那样……吻我,好吗?”
傅思懿心头激荡,手臂将凡真搂得更紧,火热的唇缓缓欺近。
她蒙着眼,准确无误地找到凡真的樱唇。
傅思懿的唇瓣先是轻柔地相贴,夹杂着一点试探和羞涩的怯意,仅仅只是单纯的碰在一起。
一个纯情到极致的吻。
凡真心里像是炸开了花,软绵绵地伏在她身上,满脑子噼里啪啦的烟花声。
原来人家……才不需要她这个姐姐教。
教了一点点,傅思懿就能举一反三,把她这个新手小老师吻得春心荡漾。
唇上亲吻的力道变得有些失控,傅思懿从浅浅的触碰转为缓缓的研磨,而后试探性地在她唇上轻舔一下,撬开唇瓣,顺着她张开的唇瓣嵌入齿间。
好甜哦……
难道Alpha在这方面都是有天赋的吗?
为什么大小姐前一秒还纯良的像只小白兔,后一秒就变身成焦渴的幼兽?
她的吻技怎么会在一秒间就能突飞猛进?
难道之前是故意装成笨笨的样子?
凡真脑子很快就陷入瘫痪,只剩下空荡荡地一片留白,她完全沉醉在傅思懿的唇舌之下,两处腺体都汨汨地沁出信息素。
空气中的奶香味越来越浓。
傅思懿闻到这股香味,唇齿的进攻越发强势,凡真彻底软在她怀里,信息素像倾倒的酒瓶,源源不断地渗出。
凡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个吻,情/动成这样。
再这样下去,怕是天雷勾地火把不该做的全做了。
先性后爱她倒也不反对,但绝对不是在傅思懿不清醒的情况下,对她们两个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好了……”凡真强迫自己和她分开,抿了抿被她吻肿的唇瓣:“别,别亲了。”
傅思懿哪里舍得让她走,手臂箍紧她的腰,像个护糖的小孩:“姐姐,我病了……要亲亲才会好……姐姐你救救我……”
就离谱!
这还那是高冷不好接近的大小姐吗?
怎么这么会撒娇?
傅思懿埋进她颈窝,渴望地磨蹭,吐字暧昧不清:“姐姐,我好难受……求你……好不好?”
凡真强迫自己狠狠心将她推开:“你好好躺着,一会就会好的。”
傅思懿将脸移开,抿着唇不说话。
正当凡真以为她要听话地躺好时,忽然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她就被傅思懿压在身下。
凡真极力稳住有些慌乱的表情:“你,你要做什么?”
傅思懿眼睛被蒙住,垂首的那瞬,带着一点禁欲和克制。
简直迷得人心颤。
凡真胸口的小鹿,砰咚砰咚地撞击心房。
这还不够,她倏地弯起唇,好看的唇瓣动了动,用电台CV的声线,叫她……
姐姐。
这一声“姐姐”,酥得人心头发麻。
凡真胸口那只小鹿,已经开始哐哐撞大墙。
太撩了。
凡真还沉浸在粉红泡泡中,眼前忽的罩上阴影,等她反应过来时,傅思懿已经倾身,红唇覆在她耳边。
声音又低又磁,揉进一抹暗哑。
她说:“姐姐,这是我的梦,我的场,一切由我说了算!”
……………………………………………………
第27章
傅思懿俯身,双手撑在她耳侧:“姐姐在我梦里,就要听我的。”
撩人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凡真倏地软了。
像夏日烈阳下的冰激凌,化成一滩水。
傅思懿轻车熟路地找到凡真的樱唇,亲亲柔柔地覆上去,呼吸交融在一起。
这个吻和刚刚的霸道的吻不同,显得格外温柔,凡真甜的上瘾,配合地与她交缠亲吻,旋转飞舞。
“姐姐,你好香。”傅思懿摩挲凡真柔软的腰肢,不疾不徐地收入怀中,唇瓣移到她耳畔,轻声呢喃:“姐姐,我想吃蛋糕……”
热气吹进耳朵里又酥又麻,凡真缩了缩脖子,一只手去推她的下巴:“明天让厨房给你做,先起来好不好?”
傅思懿吮住她的耳垂,咬一下,再抿一下:“我已经在吃了。”
凡真一怔,渐渐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脸颊倏然蒸腾起醉酒一般的红。
傅思懿虽然被蒙着眼,但Alpha似乎有种本能,知道哪里的蛋糕最美味。
她的唇顺着香味寻过去,不小心擦过什么颗粒状的东西。
起初,傅思懿也没多在意,她的视觉完全被封闭,触觉和嗅觉就变得格外敏锐。
那个粒状物体滚过她的唇瓣,骤然变得有些硬硬的,与此同时,耳边听到一声软媚又婉转的“嗯~”。
气息急而短促,尾音却绕着弯上扬,带着缥缈的雾气,落在傅思懿耳朵里,勾起她心里最痒的地方。
姐姐好像很喜欢。
凡真的哼声让傅思懿有种满满的成就感,她试着抿一下,又用舌尖勾一下,听到更加悠扬的音调。
“嗯~”
好好听的声音。
像一只撒娇的小狐狸,任谁都忍不住心旌荡漾。
傅思懿想要摘掉蒙在眼睛上的丝巾,欣赏姐姐在她身/下.神情迷.醉的样子。
“不许……扯掉。”凡真咬着唇,断断续续地阻止:“摘掉我就会消失。”
傅思懿听话地垂下手,改而搂住她的腰,又轻轻抿几下,蛋糕的香味就迅速弥漫开,整个卧室都是甜甜的奶油味。
傅思懿想起小时候,妈咪总带她去意国餐厅,点一块香草焦糖蛋糕,奶油上面还缀着两颗诱人的小红莓。
妈咪去世后,晚姨就被请来照顾她,到了周末,晚姨会带她去丽萨姑姑的糖果屋,亲手做一块香草蛋糕,也会在奶油上放两颗艳红的小樱桃。
傅思懿吃过这么多蛋糕,都比不上眼前这块蛋糕来的香甜。
细腻软糯的口感,入口即化超级丝滑,尤其是蛋糕上的莓/果,鲜润多汁,咬一口齿颊留香。
蛋糕上的两.粒莓.果被傅思懿轮番品尝,发出满足的喟叹:“姐姐,蛋糕很好吃。”
凡真已经说不出话,她除了咬唇抵御着逼疯人的感觉,再分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来回应。
傅思懿吃着美味的蛋糕,很快就发现一个奇妙之处。
每次她吃蛋糕上的奶油,姐姐就会发出轻微的颤抖。
当她把点缀在奶油上的莓/果咬住时,姐姐的脊背就会像弯弓一般微微折起。
好神奇,好有趣。
傅思懿像是找到什么乐趣,变着法用各种力道来包裹含咬,越发吃上瘾,舍不得松口。
凡真快要疯了。
她拿自己Omega的天性一点办法都没有,原本只想散出信息素缓解傅思懿的痛楚,没想到在她的撩.拨下,自己会失.控成这样,包裹衍育腺体的布料湿透了。
Omega的衍育腺体和后颈的标记腺体不同,它是孕育下一代的入口,那儿渗出的信息素一直淌啊淌,已经溢到床单上。
这都要怪傅思懿,坏的不行,给她蛋糕却不好好吃,专挑上面的莓果,把奶油沾得到处都是。
凡真又羞又恼,点着她的额头往外推,却怎么也推不动,凡真心里一慌,侧过头去看她,才发现她竟趴在自己肩头睡着了。
凡真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怎么突然又升回去了?
她拨开黏在傅思懿后颈的发丝,隔着距离也能闻到一股浓郁的奇楠沉香。
凡真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她的腺体已经恢复正常,诱发剂的药效也解了,她骤然升高的体温不是单纯由发烧引起的,而是诱发剂挥散的正常反应。
只是……病成这样,还黏糊糊地缠着要吃蛋糕。
平时看着一本正经,顶着一张清冷傲娇的脸,分明就是只又涩又坏的小凶兽。
凡真捧着她的脑袋扶到枕上,捡起散落在床上的丝巾和丝带,正要穿上自己的衣服,视线无意间往下一扫,脸颊瞬间爆红。
斑斑点点的草莓印,全是她留下的暧.昧痕迹,深浅不一的红色印在奶白色的皮肤上,别提多扎眼。
凡真的脸红得快要滴血,再往两侧一瞟,被她咬得微红的小莓.果还隐隐泛着水光,似乎在帮凡真回忆,刚才的画面有多羞耻。
凡真的脸颊升腾的热气翻倍上涌。
丢……丢死人了。
还好,傅思懿从头到尾都以为是在做梦,要不然明天怎么还有脸面对她?
凡真揉了揉发烫的脸,将屋内所有物品都整理归位,打开卧室的信息素净化器,转身时,目光不受控地看向傅思懿。
凡真索性蹲下来,近距离欣赏她的睡颜。
这只涩涩的小凶兽长得可真好看。
凡真一眼不眨地看着,忽而弯起樱唇,倾身过去,极轻地贴了一下傅思懿的嘴唇。
傅思懿眉心微微蹙起,艳红色的唇瓣微启,喃喃呓语:“姐姐……别走……”
“我不走……”凡真以同样的分贝回答:“懿小崽……崽崽……”
……………………………………………………………………………………………
清晨,温暖的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射出明暗分明的线条。
夏以橙在一片清脆的鸟叫声中醒来,浑身酸疼像被捆绑一夜似的,她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竟穿着高跟鞋躺在沙发上,火气蹭蹭直往上涌。
昨天晚上是哪个死丫头伺候她入睡的?她定要把她赶出夏家,然后……
不对啊。
这不是她的闺房啊。
夏以橙环视四周,猛然想起这是傅思懿的卧室。
糟糕,这么难得的表现机会,她怎么能睡过去呢?
她本想趁傅思懿生病的机会,衣不解带地照顾她,端茶递水,嘘寒问暖,在傅思懿情感和身体都最脆弱的时候,用这种方式打动她。
毕竟人在生病的时候最容易动情,在这时给予关心温暖,一定会让傅思懿对她改观,慢慢喜欢上她。
该死的,计划全乱了。
夏以橙不顾形象地跳下沙发,急吼吼地往卧室里间走,意外地发现傅思懿竟然还没醒,身边也没旁的人,心里一阵窃喜。
幸好,她比小懿早一步醒来,还来得及补救。
夏以橙走到梳妆镜前,带妆睡了一整夜,妆容早已晕成一团,看上去倒有几分憔悴,她用眉笔在卧蚕部位化了两道,小拇指轻轻涂抹开,形成自然的黑眼圈,乍一看,就像是不眠不休照顾人而折腾出来的青黑色。
化完妆,夏以橙又折回床边,脱掉高跟鞋坐在地毯上,假装体力不支,撑不住而睡着的样子,趴在傅思懿床头。
夏以橙刚趴下,傅思懿便悠悠转醒。
傅思懿疲惫地挑开眼帘,隐隐约约看到床头趴着一个脑袋。
她缓了几秒,意识逐渐回笼,脑子里碎片般地划过和Omega缠抱在一起的旖旎画面。
随着意识的清晰,Omega模糊的脸也逐渐有了具象。
是凡真!
傅思懿耳尖红透,眼睛却铺满惊喜,红唇随之缓缓上扬,她抬起手,掌心温柔地抚摸那个脑袋:“姐姐……”
夏以橙遽然抬头,嘴角的笑容在听到“姐姐”两个字后瞬间僵住:“小懿,你叫谁?”
傅思懿眸光一颤,迅速地将手收回。
怎么会是夏以橙?
凡真呢?
她在哪?
昨天晚上……她不是和凡真……
是做梦吗?
傅思懿轻捻食指,凡真肌肤柔嫩滑腻的触感依然还余留在指尖,还有她动/情时勾人的吟呤声,一切都那么真实,根本不像是做梦。
可,如果不是梦,周遭怎么闻不到丁点Omega信息素?
她明明尝到香甜丝滑的奶油蛋糕,还有让她爱不释口的诱人莓果。
脑子里的思绪变得有些混乱,傅思懿头疼地揉揉脑袋,夏以橙见状,立即贴心地靠过去替她揉捏。
傅思懿在她手伸过来时就侧身躲开,转眸扫她一眼,目光锋利又疏离。
夏以橙没见过她这样,被吓得一顿:“小懿,你怎么啦?我是以橙呐,是我送你回来,照顾你一天一夜……”
傅思懿垂眸,压下嘴角的讥讽与不屑。
虽然她分不清和凡真在床上那段亲密画面是梦境还是现实,但前半夜的记忆并未混乱,凡真每一次喂她吃药,抹汗,测温……傅思懿都知道,甚至能听到凡真在她耳边说话,求她快点醒来,给她做芝麻馅的汤圆。
不眠不休照顾她的人是凡真,而夏以橙只是摆个样子,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不做也就算了,傅思懿本就不愿意欠她人情,但夏以橙在她生病时欺负凡真,才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那……真要谢谢你的关心。”傅思懿说着感谢的话,可语气一点没这意思,眼神更是冷的彻底。
夏以橙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不会察言观色,听傅思懿这么说,当即绽开笑颜:“小懿,能照顾你,陪伴你,是我最开心的事。”
夏以橙身体前倾,试图找角度和她来个亲密贴贴。
这时,门外传来几下间断的敲门声。
傅思懿眼睛蓦地一亮,唇角不自觉上翘,桃花眼弯成温柔的弧线,眼里缀满闪烁的小星星。
她神情里反常的变化恰巧被夏以橙捕捉到,心里有些纳闷。
门外究竟是谁,能让傅思懿高兴成这样?
随着傅思懿的那声“请进”,沉重的实木门被缓缓推开。
瑛姑和岑晚一前一后地走进来。
傅思懿上扬的唇线渐渐下坠,最后趋成一条木然的直线。
夏以橙更加纳闷,前一秒还笑得开心,转眼间就乌云罩顶?
看到晚姨很失望吗?她不是一向很喜欢岑晚?
夏以橙觉得傅思懿很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走神的两秒,听到傅思懿淡漠的声线:“瑛婆婆,让忠叔送夏小姐回家。”
夏以橙本能地拒绝,头摇成拨浪鼓:“我不走,我要留下来照顾你。”
傅思懿眼都没抬一下,凉凉地迸出三个字:“不,需,要。”
傅思懿冷淡的态度让夏以橙难堪,她轻轻蹙起眉,咬着下唇,眼眶几近转红:“小懿,别这样对我好吗?我知道……之前有些事做的太过分,看见你身边有Omega出现,就冲上去教训人家,令你觉得很难堪……我知道错了,小懿,我以后再也不会耍大小姐脾气,我会改的……”
夏以橙偷偷觑一眼傅思懿,继续说:“昨天晚上我守在你身边一整夜,想了很多……我愿意为你改变,相信我好不好?”
瑛姑听见这话,暴脾气立刻上头,把别人的付出说成自己的功劳,简直太不要脸。
她当即就要上前拆穿夏以橙,被岑晚一把拽住,压低声音覆在她耳边:“别急……小懿心里都明白。”
果然,傅思懿表情彻底冰封:“夏以橙,要不要改变,那都是你的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有些话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情,而是给大家留一点面子,傅家不是你发号施令的地方,请你尊重这里每一个人。瑛婆婆,我累了要休息,送客!”
傅思懿这番话可以说是毫不留情,饶是夏以橙再迟钝,也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夏以橙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眼看神情快要绷不住,岑晚忙上前揽住她的肩,安抚似地拍了拍:“以橙,小懿生病难免心情不好,这样吧,你先回去,等她身体好一些后再过来好不好?”
夏以橙吸吸鼻子,灰败的眼睛看了看傅思懿,视线一直凝着她,但许久都等不得傅思懿的对视,夏以橙失望地别过头,匆匆擦了擦脸颊,丢下一句“傅思懿,你会后悔的”,转身奔出卧室。
傅思懿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好笑,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非要强迫自己将就,才会让她后悔。
她支起身体往后靠,略微抬起视线,落在瑛姑手中的托盘上,语气平板:“怎么又吃药?”
瑛姑笑眯眯地把水杯和药丸递过去:“王医生说了,每隔四小时就吃一片。”
傅思懿别开脸拒绝:“不吃。”
下一秒又把脸转回来,问:“凡真呢?”
瑛姑默默揣摩她的表情,语气变得小心翼翼:“那个……凡真在打扫书房,每天这个时候她都会在书房。”
傅思懿怔了一瞬,唇下意识动了动,像是要问什么,停顿几秒又抿回去,睫毛无声地垂落。
是啊……
凡真每天都常规有序地工作,怎么可能大半夜跑到自己床上?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或许她早就不知不觉中对凡真产生不一样的情愫,才会做这样旖旎的梦。
既然是梦,那凡真的主动诱惑,热情回应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所以,昨晚根本就没有婉转悠扬的嘤//咛,没有深情款款的凝视,也没有妖娆摆动的腰肢……
甜甜蜜蜜的双向奔赴其实只是她幻想的单向箭头。
果然……都只是一场梦啊。
傅思懿蔫蔫地靠在床头,眼里有一抹失落。
第28章
傅思懿蔫蔫地靠在床头,眼里有一抹失落。
瑛姑和岑晚飞快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我磕的CP快Be了”的表情。
凡真那丫头一早就躲在书房,故意避开所有人的窥探,像是拿了“一夜情后仓惶逃跑的小娇妻”剧本,无论她们怎么旁敲侧击地问,她始终都不承认去过傅思懿的卧室,咬定自己就是睡在佣人间。
再看一眼傅思懿,表情除了茫然再无其他,也不知她平时那股洞察人心的睿智精明都到哪去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
诱发剂本来就有很强的致幻性,两情相悦的Alpha和Omega哪里用的上这种药,都是那些爱而不得的Omega才会偷用。
Alpha服了诱发剂第二天醒来,无一例外都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春梦。
瑛姑心里着急,悄悄挪到岑晚身边,用眼神示意她劝傅思懿吃药,却被她生拉硬拽地推出门。
瑛姑用力甩开她的手:“拉我出来做什么,大小姐还没吃药……”
岑晚用眼神鄙视她:“你确定能劝动她吃药?”
“谁说我……”瑛姑不服气地回瞪她,下一秒便无奈熄火:“那你说怎么办?要不……我们干脆直接告诉大小姐……凡真其实就是……”
岑晚抬手打断她,风情的狐狸眼掠过去:“你可别强拉进度条,小心把凡真吓跑。”
“她一个富家小姐,千里迢迢地从元国来到苏国,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到睡大街,你就这样贸然跟小懿说,让凡真如何自处?”
“可是……”瑛姑满脸不解地看着她:“凡真为什么离家出走?报纸上只说她和家里人闹矛盾。欸,你不是让你那元国的朋友去打听,有没有什么消息?”
“哪这么容易打听到?”岑晚长眉一扬,红唇微微敛起:“瑛管家,你当管家这么久,见过几个豪门家族会把自己家那点事咋咋呼呼往外说的?上流社会都好面子,嘴巴一个个紧得跟铁桶似的,一点缝隙都没有。你查这么久,不是也没查到什么?”
她揽住瑛姑的肩膀:“凡真不愿说,就一定有她的难言之隐,我们又何必去拆穿呢?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们。”
“瑛管家,凡真是个好女孩,性格温婉又会照顾人,一心一意对咱们小懿好,这次冒着遣回元国的风险也要救小懿,难道不值得我们保护吗?傅家人多口杂,一旦知道凡真身份,指不定有人心思不纯,为了酬金把她供出去,到时候凡真被遣送回去……你上哪去找这么好的Omega?”
瑛姑经她一点,简直醍醐灌顶:“哎呀呀,还好你提醒我,不然我可犯大错……”
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夸岑晚,傲娇地别开脸,用力拍掉岑晚搭在她肩膀的手:“哼!不愧是狐狸精,心眼就是比别人多。”
岑晚不气反笑:“走啦,就你喜欢瞎操心,你家大小姐滑着呢,以后还不知谁骗谁。”
………………………………………………………………
被岑晚称作“滑头”的人此刻正无精打采地靠在床沿上。
傅思懿还有些低烧,脑袋昏昏沉沉像被钢丝牵着,心里却猫抓似的痒。
眼前总是不受控地浮现凡真裹着面纱,在缥缈的白雾中翩然起舞的画面。
好希望……那不是梦。
想和姐姐……
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在她掌心触到某样尖硬物体时戛然凝固。
傅思懿怔怔低下头,望向自己掌心内的一个金色铃铛。
这不是小时候外祖母送给自己的铃铛吗?
外祖母常年礼佛,诵经时总捻着一串净水金珀珠。
傅思懿小时候调皮,把佛珠偷拿去玩,等外祖母发现时,佛珠已经被她弄断散落一地,拾起来才发现少一颗,一屋子佣人将宅子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
诡异的是,它竟然在她妈咪的灵堂前出现,就在傅思懿叩头跪拜的时候,赫然看见桌角边那颗丢失已久的佛珠。
外祖母认定珠子有灵性,能保佑傅思懿,让金匠做成铃铛送给她。
这么重要的东西,傅思懿记得一直收在化妆台的首饰盒里,怎么会落在床上?
朦胧的面纱,脚边的铃铛……
脑子里不确定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傅思懿整个人剧烈地一震,所有的感官仿佛一瞬间宕机,只剩下轰然的心跳,还有……
忽然蔓延上来的漫天喜悦。
不是梦!
昨晚那些噬心销骨的亲密旖旎都是真的。
柔软的床榻轻陷,她亲昵地埋在姐姐怀里,缠绵地拥抱亲吻……
这些都不是她的臆想。
傅思懿将铃铛举到眼前晃了晃,眸子里都是细细满满的笑意:“姐姐,你要掉马咯。”
……………………………………………………………………
凡真一夜未睡,躲在书房直到瑛姑把连廊的锁打开。
好在她平时比较勤快,总是第一个起床干活,工友们吃完早餐陆续上楼,见她正在书房打扫,并没有怀疑什么,还好心地提醒她下去吃早餐,别错过饭点。
凡真点头谢过,说肚子不饿,等午饭时再吃。
工友们笑了笑,没再多话,拿着工具各自干活去了。
凡真暗自长吁口气,继续手头的工作。
书房嵌入式的排柜上面筑的很高,凡真踮起脚尖伸手去够,上衣随着动作提起,略微粗糙的布料擦过胸口,轻微的痛痒感电流似的蔓延全身。
凡真很轻地哼一声,小幅度捏住领口扯了下,来回调整几次还是会碰到微肿的小莓/果。
夜里的记忆全被唤醒,少儿不宜的画面一帧帧在眼前跳动。
凡真羞得捂住脸,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这样大胆,半夜三更爬上Alpha的床,心思萌动地去撩拨一只小凶兽。
过程,画面,触感,呢喃……她都记得无比清晰。
小凶兽很喜欢吃蛋糕,越吃越上瘾,完全不知道节制,醇香的奶油吃尽又将莓.果含入口中,反复咀嚼舍不得松口。
凡真猜想,可能被她咬破了。
……又坏又涩的小凶兽,都不知道轻些的吗?
凡真咬唇抱怨又忍不住替她开脱。
傅思懿没谈过恋爱,这方面哪有什么经验?况且,她还被蒙着眼睛,轻重在所难免。
下一次她一定……
等等!
怎么……还想着下一次?
凡真揉揉烫红的脸。
其实,全程的体验感还是极好的,泛滥的信息素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就要疯了。
凡真强迫自己把思绪拉回来,开始整理书架,她踮起脚后跟,全神贯注地扣着书缝,完全没注意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后背感觉有温软的身体紧贴上来,手背也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覆住。
凡真错愕地转头,对上傅思懿似笑非笑的眼眸,她蓦地呆住,脸上的神情堪称惊慌失措。
“大,大小姐……”凡真仓惶地放下脚跟,举着的手也随之滑下一截。
傅思懿微垂的眼帘轻掀,手指爬上顶层的书籍,停住,红唇微弯:“要拿这本书吗?”
傅思懿比凡真高一个头,长睫压下来的时候莫名有种压迫感。
凡真不敢和她对视,眼睛快速垂落:“嗯。”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拿起抹布擦拭书架,眼神无处安放,只能不停游移。
傅思懿搭在书脊的手慢慢下移,接着毫无预兆地握住凡真乱了方寸的手。
“大小姐……”凡真下意识缩回手,却被傅思懿强势地攥住,她慌乱地转身,腰际又围上来一只胳膊,将她轻柔地捞进怀里。
傅思懿视线落在她后颈的强效隔离贴上,停了几秒,不动声色地调动腺体,奇楠沉香的味道缓慢地铺散开来。
只淡淡的一缕,凡真的身体就有了本能反应,她紧紧攥住傅思懿腰际的衣料,娇软无力地靠在她怀里急促喘气。
傅思懿定定地看着她因呼吸不畅而绯红的脸颊,心里蓦地一软,悄无声息地将信息素收回。
凡真果然能闻到信息素。
那昨晚和自己亲密贴贴的Omega不是她还能是谁?
凡真此刻已经卸掉靡艳风情的妆容,恢复温婉纯净的素颜。
以前从来没这么近距离观察过她,其实仔细看,凡真五官轮廓和照片里的霍小姐差别不大,只是化妆品将她的美貌放得更大。
傅思懿的视线继续向上,越过她水润的樱唇,秀气的鼻子,不疾不徐地一寸寸向上,最后落在她的眼睑上。
就算世上有相似之人,但眼角小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这根本就不可能。
所有的细节都能和寻人启事上的霍水仙对上,再结合昨天晚上的“梦境”,傅思懿大胆地猜想,凡真会不会就是……
傅思懿心底像是有烟花炸开,划破黑暗的天空。
她第一眼看到寻人启事,就被上面霍小姐的简述所吸引,觉得能说七国语言,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的霍水仙好完美,让她有种敬慕的感觉。
仰慕的偶像和喜欢的Omega,竟然是同一个人。
傅思懿顿生出一种说不清的欣喜,看向凡真的眸底,隐隐秘秘地铺满一层光。
凡真被傅思懿盯得心率失常,Alpha无意间沁出的信息素,把她勾得差点将自己的红唇送上去。
凡真本能地想逃,待呼吸平复后,偷偷在她怀里转了个身。
脚步还没迈出去,又被一只细长的手臂圈回来。
傅思懿盯着她泛红的脸,缓缓低下头,在凡真无措地别开脸时,她倾身靠近,红唇紧贴着凡真的耳廓,低磁的声音分外性感:“姐姐……你要去哪里?”
姐姐?
凡真心里慌得不行。
她唤自己‘姐姐’,暧昧的口气和昨晚一模一样。
难道说……她已经知道什么?
凡真脑子一片空白,声音也漏出一丝不稳:“我,我去收拾书桌。”
傅思懿悄悄收紧手臂的力度,将她困在怀里,慢慢俯身,直到彼此双唇快要贴上。
她喃喃:“姐姐要躲我?是不想负责吗?”
傅思懿的唇瓣没有碰到她,但这种似吻非吻的暧昧更加撩人。
凡真心跳如鼓,脑子迟钝半拍:“什么……负责?”
傅思懿扬起眉梢,唇角勾着:“瑛婆婆说……昨天晚上……”
她故意停顿,不动声色地观察凡真的表情,见她睫毛颤个不停,唇角的笑容倏然变大:“婆婆说昨晚,是你帮我换的衣服。”
凡真愣住,眼光闪了一下。
原来,她说的是换衣服,并不是……和她做过的那些羞羞的事。
也就是说,傅思懿压根就不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
想到这里,凡真绷紧的唇线骤然一松,笑容浮在嘴角转瞬即逝。
傅思懿一直盯着她,自然没有漏掉她如释重负般的表情。
凡真在心虚。
心虚说明什么?傅思懿当然知道,但她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软糯糯地拖长尾音,细听竟有几分委屈:“姐姐看了我的身体,不愿意对我负责吗?”
温热的鼻息扑洒过来,凡真脑子晕晕乎乎:“那,那要怎么负责?”
傅思懿绽开一个纯白无害的笑容:“做我女朋友。”
凡真吓得一个踉跄:“你……你……大小姐,你别拿我开玩笑。”
傅思懿将她稳稳地托住,眼睛直勾勾锁着她,唇线绷得可怜:“姐姐,我没开玩笑。”
长睫灰扑扑地盖下来,弱弱的语气直往人心坎里戳。
凡真一下子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心里软绵绵的,扛不住想要去哄傅思懿,好在还有一丝仅存的理智:“我,我是佣人,而且又是个Beta,我……配不上大小姐。”
傅思懿声线低而磁,字字清晰:“没有配不配,只有喜欢不喜欢。”
凡真呼吸一滞,要说喜欢……
怎么可能没有?
傅思懿开心,她也会跟着开心,傅思懿难过,她整颗心都会揪在一起。
她喜欢傅思懿,喜欢到心跳爆炸,即使天天见面,脑子里也全是她的身影,怎么也挥之不去。
可是,自己有什么资格喜欢呢?
她和宋澜之间的婚约还没取消,顶着别人未婚妻的身份去喜欢她,连凡真自己都觉得是对傅思懿的侮辱。
她逃避似的偏过头,试图把脱轨的话题拉回来:“昨天你全身湿透,婆婆怕你生病才让我……让我给你换衣服。”
傅思懿慢慢倾身下压,就连呼吸都带着压迫:“姐姐,你看光我的身体,就只能做我的女朋友。”
“我,我不要做你女朋友。”凡真被她的气息罩顶,血液上涌,脑子像是被激活,鬼使神差地迸出一句话:“你……你不是喜欢报纸上的千金小姐吗?心里明明有别人,还……还要我做你女朋友,我才不做你池塘里的鱼。”
傅思懿:“……”
眼神飘忽明显就是心虚,连撒谎都不会还披什么马甲,分分钟被人扒掉。
傅思懿心里发笑,姐姐也太可爱了。
虽然她不知道凡真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又为什么要装成Beta,但每个人心里总会有一两个不愿意对人说的秘密,凡真不说就一定有她的理由。
傅思懿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去追问,她愿意给凡真时间和自由,等到她向自己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傅思懿慢慢往后退,和她拉开一段距离,红唇勾起愉悦的弧度:“原来姐姐是为了这个才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她边说边退,一直退到书桌旁,将那本夹着霍水仙照片的书捏在手里,朝凡真扬了扬:“姐姐不喜欢的东西,我怎么会收在身边呢,应该扔掉才是。”
说完,以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将书连同照片一起稳稳地投进垃圾桶。
凡真:???!!!
眼见自己的照片被扔,凡真几乎是下意识蹲下去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行为很突兀时,那本书已经在她手里攥着,她慌里慌张地寻找借口:“你……你不是要用它来查字吗?还是收起来……免得又找不到……”
她像烫手山芋似地把手放在桌上,一抬头就对上傅思懿似笑非笑的眼眸,僵硬地冲她笑了下又快速把头埋低。
傅思懿越看越觉得她有趣,演技拙劣,让人一眼就看穿,她还自以为伪装得很好。
既然姐姐要装,那她就陪着她演。
傅思懿心想,可不能表现得太聪明,要不然怎么引诱姐姐来骗自己。
傅·装傻猎人·思懿俯身凑近凡真,笑容潋滟:“那只是一张没有生命的照片,怎么能和姐姐比?”
凡真看着她突然靠近的脸,心骤然一紧,脑子懵懵的,耳边拂过她轻得勾人的声音:“池塘的鱼已经清干净,现在……姐姐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第29章
凡真看着她突然靠近的脸,心骤然一紧,脑子懵懵的,耳边拂过她轻得勾人的声音:“池塘的鱼已经清干净,现在……姐姐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这么近的距离,傅思懿的五官依然好看得让人心颤,眼神里是让人难以招架的纯挚热烈。
凡真强行转开目光,重复那个连自己都觉得很假的理由:“你是主人,我是佣人,我们上下不配。”
傅思懿敛起笑,表情凝得无比认真,嗓音放得很柔:“从今天开始,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当成主人?”
凡真恍惚地转头,对上她坚定又温柔的眼眸,心蓦的一跳:“我,我当你是恩人。”
傅思懿唇瓣轻颤:“也不要把我当恩人。”
凡真压下翻腾的情绪:“那……把你当什么?”
“普通人,没有上下阶级,没有私恩小惠,就是平平常常的人。”傅思懿眼底有薄薄的雾气飘摇,她一点点往后退,退到一个让凡真觉得安全又舒适的距离,给她时间认真考虑。
“姐姐,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佣人,请你……也不要把我放在很高的位置,这样……你就看不到我了,好不好?”
凡真强撑的一点抵抗力,在她一声又一声的“姐姐”中变得摇摇欲坠。
她仰头看着傅思懿。
忽然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沦陷。
她发现自己对傅思懿真的毫无抵抗之力,只要她稍稍皱眉,自己的心就会跟着揪成一团,当傅思懿用这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眼神看她,凡真就扛不住想要……
满足她所有的愿望。
凡真恨自己意志不坚定,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她就是舍不得啊。
她松开汗湿的手,温婉的眉眼漾着笑意:“好,那我们就站在同等的位置看对方,大小姐,如果我说……想和你交个朋友……”
傅思懿眼皮翕动几下,她没想到凡真能为她迈出那一步,有种幸福感来的突然又猛烈的感觉:“姐姐愿意和我做朋友?”
凡真含笑点头。
傅思懿目光里全是凡真的轮廓,就这样满眼期待地看着她:“既然是朋友,姐姐以后就不要再叫我大小姐。”
凡真耳根逐渐泛红,咬了咬唇:“傅,傅思懿……”
被唤名字的那人语气很是不满:“朋友之间不会连名带姓来称呼。”
凡真脸红透,声音有些艰涩:“小……懿……”
傅思懿得寸进尺:“不要这个,太普通了。”
凡真:!!!
挑三拣四,太难伺候,没法交流了。
“懿小崽,我不跟你扯了,我去干活。”
凡真气得撇开她,果断转身,没想到衣摆被拉住,硬生生被拽回去。
傅思懿牢牢地圈住她,下巴虚虚搭着她肩膀:“就这个,我喜欢姐姐这样叫我。”
凡真一怔,意识到埋心里的昵称就这样脱口而出,脸颊又漫上一层深红。
这人怎么有两幅面孔?
上一秒还委屈巴巴像是红眼小白兔,下一秒就化身霸道蛮横的小狼狗。
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凡真在她怀里小幅度挣了挣:“我真的要去干活了。”
傅思懿低头,盯着凡真眼睑下淡淡的青黑色,心疼不已:“你现在应该去睡觉,都有黑眼圈了。”
凡真一夜未眠,确实又累又困,但工作时间去睡觉,难免会让人猜疑。
主楼靠近书房的电梯发出向上运行的声音,停在三楼后,门叮一声打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看来是欢姐她们上来了,用不了半分钟,工友们就会经过书房,看见她和傅思懿搂抱在一起的画面。
凡真连忙将她推开,逃一样的躲到书架边,拿着抹布来回擦拭,动作惊慌失措。
怀里骤然一空,傅思懿愣了几秒才回神,对着凡真的背影兀自心疼。
凡真有心要装,又怎会听她话去休息?
可她昨夜不眠不休地照顾自己,这会还要接着干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要是强行命令她去休息,凡真一定不愿意,况且佣人间隔音差,进出频繁,哪能好好睡觉,倒不如……
让凡真睡在自己房间。
傅思懿脑子里忽的闪过一个念头,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翘。
走廊外,陆续有女佣从书房门口经过,透过敞开的大门看见傅思懿,纷纷弯下腰,恭敬地喊一声:“大小姐”。
傅思懿置若罔闻,顺手拿起桌上的书,重重地掷在地板上:“凡真!”
门外的佣人们被这声音激得齐齐一跳,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唯恐惹火上身。
凡真倒是没被吓到,只是心里有点纳闷。
这是要干嘛?
刚才还牛皮糖似的黏着她,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一幅没她不行的样子。
怎么转眼间口气变这么凶?
傅思懿冰刀似的眼神裹着寒风扫视一圈,众人完全不敢抬头,只有凡真略微茫然地与她对视。
傅思懿吸口气,逼自己用最严厉的语气,斥责道:“凡真,谁让你动我的书桌?来傅家这么久,连这点规矩都学不会?”
凡真琢磨不出她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地愣在原地。
瑛姑恰巧给凡真送早餐,拐出旋转楼梯就听到书房有动静,刚开始还以为欢姐又犯了什么错,在楼梯口站着细听,才听明白原来是大小姐在训斥凡真。
瑛姑头疼地抚额,大小姐这个青铜实在太难带,别的Alpha哪个不是围着Omega甜言蜜语,巧舌如簧地把人骗到手,她倒好,当众训斥起自家Omega。
大小姐啊,你可长点心吧,再这样下去老婆就没了。
瑛姑着急地替她补救,挤过去搂住凡真,满脸堆笑:“哎呦,这是怎么了?真真呐,你为傅家尽心尽力是好事,那也不能不吃早餐就干活,我带你下去……”
瑛姑话没说完就被傅思懿冷冷地打断:“瑛管家,你平时就是这样管教下人的?难怪一个个都没有规矩。”
瑛姑怔住,看了看傅思懿,又看了看凡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补救。
凡真的眼眶极快地发酵出酸酸的感觉。
傅思懿怎么骂她都可以,但说瑛婆婆就不行。
凡真咬唇忍泪,倔强地与她对视:“大小姐,是我自己学不好规矩,和婆婆无关,你要骂就骂我。”
傅思懿瞥见她眼尾的一抹红色,心狠狠地一抽,戏差点演不下去:“你,你还敢顶嘴?到我房间里来,好好跪着反省!”
傅思懿面无表情地走出书房,凡真和她隔开两三米,僵硬地跟着,眼睛里的红潮快要溢出,被她勉励压下。
走廊外站着的佣人们哪里见过这阵势,一个个吓得大气不敢出,都在心里为凡真捏一把汗。
瑛姑更是急得不行,想要追过去劝和,被姗姗赶来的岑晚一把拽住,瑛姑焦急地用力一甩:“你拦我干嘛,没听到大小姐要让凡真跪着,这……这是怎么啦,昨天还好好的……”
岑晚风情的眼眸浮出笑意:“这都看不明白?待会儿,还不知道是谁跪呢。”
………………………………………………………………
书房离卧室不远,踏进门的那瞬,傅思懿原本绷着的嘴角倏然翘起,桃花眼弯成两道温柔的月牙,黏糊糊地去牵凡真的手:“姐姐……”
凡真冷着脸,纤细的腰肢往右一晃,躲开她的触碰:“大小姐,你想让我跪哪里?”
傅思懿浑身一凛,自动切换成认错模式,快步贴近,将挂着讨好笑容的脸蛋凑到她眼前:“姐姐别生气,我说让你跪……只是做给外头那些佣人看的。”
凡真瞧她一脸无辜的模样,还有脸凑这么近,方才教训人的时候不是很神气,很威风的吗?
凡真心里还堵着气,别开脸拒绝与她对视,在傅思懿指尖再次勾上来时转身,走到沙发边曲膝就要往下跪。
傅思懿一下慌了神,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直接狠扑到凡真身上,以一个标准的“跪键盘”姿势抱住她大腿。
凡真还没跪下就被她抱住,身体无法动弹,用足力气都没有把腿抽离,低头狠狠瞪她:“放手。”
傅思懿惶惶地仰起头,两手捏住自己耳垂,眼尾弱弱地耷下:“我错了,姐姐……我,我自己罚跪。”
“谁要你跪。”凡真的表情还冷着,但双手却不自觉勾住她手臂:“你快起来啊,被人看见多不好。”
傅思懿软乎乎地往她怀里蹭:“门关着没人会看见,主楼的房间隔音都很好……”
凡真:???
话题怎么忽然暧昧起来?
“姐姐太累了,需要休息。”傅思懿手臂试探性地围上来,环住凡真柔软的腰肢:“我刚刚是故意凶你的,外面那些人都以为姐姐在我房间里罚跪,姐姐可以安心在我床上睡觉。”
凡真耳尖急剧泛红,话题越来越暧昧了。
她心底已经被傅思懿软化,但表情还强撑着:“事先都不跟我说一下,谁知道真假。刚才你那样说婆婆,她一定很伤心。”
傅思懿掐着她的腰紧紧按在怀里:“我一会就去跟婆婆道歉……姐姐别生气,好不好?”
这人……实在太会撒娇了,让人气不起来。
凡真推她的动作一点点收回,身体渐渐软下来,不由自由地跟她贴合。
她能感觉自己对傅思懿的抵抗力越来越弱,尤其是和她身体接触时,即便是意识在抵抗,但身体却诚实地沦陷。
从小到大,凡真都是耀眼的存在,她长得漂亮,多才多艺,性格又温柔婉约,是元国上流圈公认的梦中情O。
追她的Alpha多不胜数,但她从未有动过心,连试着交往的念头都不曾有过,没想到会对傅思懿一再沉沦,甚至为她连底线都能突破。
明知到自己有婚约,却控制不住为她心动,还……主动说要跟她交往。
“我不生气了,你快起来……”凡真语气放软:“我去看看瑛婆婆。”
凡真刚转了个身,腰际忽然围上来一条细瘦的胳膊,将她打横抱起。
猝然的失重感让凡真惊叫出声,潜意识伸手勾住傅思懿的脖颈,跟她亲密贴合。
“你,你要抱我去哪?”
傅思懿垂眸,笑容纯白无害:“去休息。”
凡真的脸红得快要滴血,第一次感觉到Alpha和Omega力量的悬殊,她虽然比傅思懿大好几岁,但力气完全被她压倒。
“懿小崽,你快放我下来。”凡真双腿踢了几下,除了把鞋子抖落外,完全就是徒劳。
Alpha抱她的动作如捧珍宝般小心翼翼,凡真情不自禁往她怀里靠,轻声抱怨:“懿小崽,你能不能听我说话?”
“我当然听姐姐的话。”傅思懿小心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只要对姐姐有利的,我全听,但现在姐姐必须休息。”
凡真紧张得喘不过气,好不容易落到实处,立刻爬起来,被傅思懿强势地揽住,半搂半抱间又把她重新按回去。
只是傅思懿抬手的动作太快,按压的位置,好像有些不对。
手指像是陷入面团中,可傅思懿耳廓一红,也知道自己按错了地方,连声道歉:“我……对不起……”
许是被她刮擦到微肿的小莓果,酥麻中带点奇异的痛感,凡真禁不住轻嘶了一声,又迅速咬住唇。
傅思懿注意到她奇怪的表情,俯下.身,眼里满是担忧:“姐姐,你怎么啦?”
凡真脸颊泛出羞赧的薄红,在心里默默嗔怪:还不是被你咬的。
眼见傅思懿的手就要伸过来,凡真慌张地拉高被子,胡诌道:“我没事,手上擦破点皮……”
凡真以为随便扯个无关痛痒的地方,傅思懿不会放心上,谁知她的神情像天塌一般紧张。
“姐姐,让我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傅思懿心疼地拉过她的手,凡真甩手要躲,拉扯之间,又不小心触碰到那粒羞怯躲藏的朱果。
这次,傅思懿明显瞧见凡真做了个捂胸的动作,她微怔,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手指瑟缩着退回来,耳尖和脖颈全是惹眼的一片红。
她该不会……把姐姐……咬伤了叭?
完了!
姐姐不会再喜欢她了。
以后再不会给她吃小蛋糕了。
傅思懿不知所措地站着,额头隐隐沁出一层细密的汗,不是热的,是慌的。
她完全不敢去看凡真,直起身走到化妆台的柜子前,上看下看,火急火燎的,似是寻找东西。
凡真也心绪难定,悄悄压低被子,掀起眼帘看她移动的身影,微启红唇:“你在找什么?”
傅思懿顿住,发现镜子里自己面红耳赤的脸:“我找药膏给你涂……”她意识到不对,连忙转了话锋:“我找药膏给你涂手。”
凡真脸颊发烫:“不用涂药,过两天就好了。”
傅思懿在房间没找到药膏,准备打内线让佣人去主宅的药房找,凡真快要羞死,来不及多想就伸手把她拽回。
傅思懿没有防备,脚步一个踉跄,晃晃悠悠地栽倒在凡真身上。
四目相对,呼吸交缠,两人都愣了片刻。
傅思懿率先移开眼,双手撑在她身侧,胸口急促地起伏:“姐姐,有没有碰到你的……手?”
凡真逃似地偏过头,几乎是用气音梗出一声轻飘飘的“没~”。
傅思懿盯着凡真红透的耳尖,其实她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红色比凡真还深。
她不太自在地起身拉开距离,翕动红润的唇瓣:“姐姐,你还没吃早饭,我去厨房给你拿些吃的。”
凡真怕她太过反常的举止惹人怀疑,急急地把她拽回,傅思懿还没反应过来,脖颈就被凡真勾住。
傅思懿覆在她的绵软,悚然睁大眼,呼吸在这一刻几乎停止,昨晚那些脸红心跳的画面猝不及防地涌现眼前,让她百爪挠心似的难耐。
第30章
傅思懿低下头,视线像拉丝的蜂蜜一般,紧紧黏住凡真,眼里有点湿,还有点深,就这么静静的,一瞬不瞬地看着凡真。
栽入Alpha灼灼的桃花眼里,凡真像是溺进糖水中,荡荡悠悠的在心头激出涟漪。
凡真无论无何都想不到,这世上会有一个人,明明只是从她的世界路过,却轻而易举地牵走她的心。
霍家一直是书香门第,到太爷爷那辈才开始经商,但每一代人都严格遵守家训。
凡着从小就被灌输Omega要矜持娴静,无论何时都要保持大家闺秀的端庄,不能做撩骚浪荡不得体的事。
但此时此刻,凡真只想遵从自己的内心,做她一直都很想做的事。
她勾住傅思懿的脖颈,迤逦的眼尾微微上挑,释放魅惑的电波:“懿小崽……”
傅思懿长这么大,连Omega的手都没有碰过,哪里抵抗得住熟媚姐姐的眼神挑逗,当下就被迷得晕晕乎乎。
她低声喃喃:“姐姐……”
凡真将咬得软嫩的唇瓣松开,泛出嫣红诱人的唇珠,软哝地唤她:“懿崽……你凑过来一点……”
傅思懿乖乖地凑近,低着头,微卷的发丝垂坠下来,衬得五官更加立体浓艳,好看的桃花眼里,倒影着凡真的影子。
凡真妩媚地弯唇:“懿小崽……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傅思懿讷讷地摇头,视线始终紧紧黏着:“不知道,但是靠这么近……我想……想亲姐姐。”
凡真勾住她的脖颈往下压,停在极近的位置,眸中浅浅漾着波纹:“好巧,我想的也是这件事。”
说完,仰起头,将自己饱满柔润的红唇印上去,沿着傅思懿的嘴角﹑唇峰﹑唇珠细细啄吻……
柔嫩香软的舌尖沿着傅思懿的唇缝舔.吮,在Alpha的唇舌追来时使坏似的缩回,直把Alpha磨得呼吸骤乱,才启唇让她探.入。
羞的要命,也甜的要命。
心里一再告诫自己是个有婚约的Omega,不能对傅思懿动情,可现在却主动送上甜软的舌头。
没救了。
短短几秒,凡真内心来回挣扎牵扯,故作镇定地从她唇瓣上退开。
傅思懿刚尝到一点甜味,哪肯轻易罢休,在两人的唇还未分开时,就迫不及待地追着轻咬上去。
她实在不想这么快结束,她贪心地想要更多:“姐姐……还要亲……”
凡真趁自己还有一点残存的理智,别过头躲开:“我,我要睡了。”
傅思懿腻在她颈边来回蹭,不时在她耳朵上厮磨:“姐姐,再亲一下好不好?”
又来了,就会撒娇。
凡真意志不坚定地推了推,推完连自己都觉得是欲拒还迎:“今天的亲亲……用完了……”
傅思懿是个博弈高手,在商场与人谈判时总能让自己公司的利益最大化,她深谙其道,最厉害的谈判并不是一味固守立场寸步不让,而是以最小的让步,来获取最大的收益。
傅思懿将下巴搁在凡真肩上,收紧手上力道搂得更紧,软软垂眸,要多弱气有多弱气:“姐姐,我预支明天的亲亲。”
凡真僵滞一瞬,点着她的额头往后推:“抱歉,目前还没开通预支服务。”
傅思懿适时退让,转而求取其他福利:“那我哄姐姐睡觉吧。”
她伸手按下遥控,关闭卧室的窗帘,将灯光调到睡眠模式,右手抚向凡真的后背,像哄婴儿一般轻轻拍打。
她边拍边悄悄地把右脚挤进被窝,表情凝得纯洁无辜:“姐姐,这点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还不过分?”凡真在被窝里,极轻极轻地踹开她的腿:“你就快进我被子里了。”
“我可以吗?”傅思懿往里挪近一些,语气超激动。
凡真不客气地挤开:“不可以!”
傅思懿委委屈屈地收回腿,转而去蹭她的肩窝:“姐姐,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吧。”
凡真快要被她好看的眉眼晃晕,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两幅面孔随意切换的?在外不可一世,在她面前却黏人像刚出生的小奶狗。
凡真拉高被子蜷在里头偷偷地牵起唇瓣:“我又不是小孩子,非要听睡前故事。”
傅思懿柔柔地垂下眼:“那我给姐姐唱摇篮曲吧。”
凡真:……
怎么还降几岁,直接把她当婴儿了?
傅思懿见她不说话,语气比之前更低弱:“姐姐,我只想哄你睡觉,保证不乱动,就隔着被子看看你。”
天!
会撒娇的Alpha真让人……上头。
她一撒娇示弱,凡真心就软得不成样,什么都想答应她:“那……就讲个故事吧。”
傅思懿雀跃地钻进被窝,如愿以偿地抱住凡真,手掌落在她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在很远很密的森林,住着一个红头发的精灵……”
傅思懿的声音低而柔,沙沙的质感仿佛是城市的午夜里穿过寂静的街道,从电台里飘出一般,让人无比安心。
凡真本还想着把她挤出被窝,可不消片刻,强烈的困意便席卷而来,她渐渐阖下沉重的眼皮,软软地﹑无意识地靠近傅思懿怀里。
傅思懿唇角不着痕迹地勾起,一只绕过凡真的腰侧将她搂紧,另一只手垫在她头下,让凡真能睡得更舒服些。
傅思懿一直保持她睡前的姿势,直到凡真进入深度睡眠才把麻木僵硬的手臂抽出,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严实,又偷亲一下姐姐才心满意足地起身下床。
傅思懿揉着酸麻的手臂走出房间,门打开,两团阴影一前一后地滚到她脚边,傅思懿惊愕地往后退,对上岑晚似笑非笑的眼睛。
对比岑晚的波澜不惊,瑛姑似乎格外慌张,她一向守礼懂规矩,在傅家兢兢业业几十年,哪里做过偷听主人墙角的事?
“大小姐,我们不是来偷听的……我们……”
瑛姑的后半句话,被傅思懿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
“嘘,小点声,别吵醒凡真。”
瑛姑忙捂住嘴,傅思懿蹑手蹑脚地关门,转身才发现岑晚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傅思懿耳廓浮起热意,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晚姨,你干什么这样看我?”
岑晚眯起眼,打量她片刻,眼里的揶揄不加掩饰:“凡真不是在罚跪么?怎么……会睡着?”
傅思懿额角猛抽了下,脸烫几分,侧过身躲避岑晚的窥探:“她,她就是跪着……跪着就睡着了。”
岑晚偷瞄她神情,不由地扬唇窃笑:“凡真这丫头太不像话,大小姐让她跪着,她倒是心大,还能睡得着?简直目无尊卑,我……我这去拽醒她。”
岑晚才做了个推门的动作,就被傅思懿快步隔开,她握住岑晚的手,挤出一个乖觉的笑容,而后牵着她往前走:“晚姨,你跟一个下人计较什么?走,我带你去书房,有好东西给你。”
岑晚抬眸浅笑:“什么好东西?”
“两张丽影歌剧的门票,你不是喜欢白羽老师吗?这周正好有她演出,你可以和丽萨姑姑一起去看……”
岑晚勾唇浅笑,知道傅思懿转移话题也不拆穿,承领她的心意:“好呀。”
傅思懿轻吁口气,转头看向瑛姑:“婆婆,吩咐厨房炖燕窝,再煮一壶杏仁茶,等凡真醒来就拿给她喝……”
瑛姑心头笑意蓬勃,揉着鼻子忍耐,佯装费解的样子:“凡真……不是被罚跪吗?
傅思懿梗了一下,随即严肃地板起脸,逆着光的脸颊却透着不自知的红色:“怎么?现在我说话还要同你们交代?”
“不敢,不敢……”
瑛姑低头掩笑。
她家大小姐还真是个傲娇怪。
…………………………………………………………………………………………
夏以橙被傅思懿赶出傅家,越想越觉得不甘心,第一时间就想到找沈恬算账。
她直接冲到沈恬的公司,把她堵在电梯口:“喂,沈恬,你那天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说什么计划万无一失,现在可倒好……”
她重重地跺脚:“我,我被小懿从傅家赶出来,什么脸都丢尽了,都是你害的。”
沈恬微微一愣,她本以为傅思懿腺体的诱发剂是夏以橙帮她化解,可听夏以橙的口气,昨晚她俩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这怎么可能?
据她所知,傅宅除了傅思懿和瑛姑是Alpha,其余都是闻不到信息素的Beta,如果没有夏以橙的信息素,那傅思懿体内的诱发剂又是怎么化解的?
难不成,强子卖给她的诱发剂是假药?
沈恬暗自咬牙,在心里把强子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忽而念头一转,又暗自庆幸起来。
如果是假药,反倒让事情有了转机。
为了得到傅思懿,她机关算尽,到头来却被夏以橙截胡,可她再不甘心也没办法,夏家财大势大,她哪敢公然去抢?
沈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傅思懿,没想到还有机会。
沈恬觉得自己的神志又回来几分,她扭捏着靠近夏以橙,假意安慰:“哎呦,我也是一心为你好,这个计划确实天衣无缝,我把孙语清往小懿身上推,好让小懿厌恶她。本来是要送小懿去医院的,我怕大家都跟着去,有心给你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让你和小懿能培养感情。”
沈恬边说边观察夏以橙的表情:“那天孙语清哭着去追车,也是我派人拦住……我以为小懿病好之后,就会宣布和你结婚。”
“结婚?我倒是想!”夏以橙尖着嗓子喊:“我熬了一夜,就这样被她赶出来,我……真是不服气。”
沈恬在心里啐她一口,面上却不显,依然挂着笑意:“以橙,其实这也不能怪小懿,Alpha生病时感情最软弱,最容易动情,你只要细心照顾她,她一定深受感动,对你举手投降。可是……”
夏以橙愤恨地打断沈恬:“我又不是下等的女佣,怎会伺候人?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明知道我做不到,你存心陷害我……现在小懿不理我了……呜呜呜,我该怎么办?”
夏以橙从小就是嚣张跋扈的性子,对人的喜恶也浮在表面,脾气很坏,但却是那种最没心机的坏。
而沈恬却相反,复杂的家庭关系让她早早学会伪装,她擅斗工于心计,也最识时务,必然不会与夏以橙硬碰硬。
她抿抿唇,压下心底对夏以橙的嫌恶,柔声说:“别哭,我去替你说说看,这件事最坏的都是孙语清,你顶多就是照顾不周,小懿没理由恨你的对吧?以橙你放心,我一定会跟小懿解释清楚的。”
“真的吗?”夏以橙抹掉眼泪,满眼期待地看着沈恬:“你一定要帮我多说好话,只要小懿不和我绝交就行,以后我会补救的,Alpha嘛,都很好哄的,嗲嗲她就行,我还没使过这招呢。”
“如果小懿能原谅我,我一定会收敛脾气,多跟她撒娇示弱……”
沈恬牵起一个假惺惺的笑容:“等我好消息。”
………………………………………………………………………………………………
凡真睡在陌生的床上,以为会辗转失眠,结果闻着丝绒被褥里独属于傅思懿的香味,反而睡得很沉,醒来时下意识望了望四周,傅思懿已经不在房间里。
她揉揉额头缓了片刻,起身撩开窗帘,外头天色已黑,卧室没有挂钟,凡真无法判断时间,估摸着傅思懿差不多该回来了。
昨晚她在衣帽间拿了丝巾配饰,装扮成霍水仙的模样和傅思懿亲昵缠绵,不小心把口红沾在丝巾上。
凡真本想趁傅思懿睡着时清洗干净再放回原处,可满屋子都是Alpha信息素,多待片刻她就有可能被勾得发情,只能被迫躲进书房。
这会傅思懿不在卧室,凡真想在她回来之前洗干净偷偷放回去。
主人房的衣帽间很大,足有百来个平方,凡真打开最右侧的柜子,将藏在里面的东西一股脑拿出来。
上层的柜子清空,凡真不由地一怔,低头看看,又往柜子里瞧瞧,脸色刷的发白。
她记得有个金色的铃铛……怎么不见了?
凡真把手里的丝巾抖了抖,又探身进柜子中翻找,上上下下几层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铃铛。
凡真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把昨晚的画面又回忆一遍。
好像最后整理床铺的时候,就没有看见那个铃铛。
会不会掉在哪个角落?
凡真慌慌张张地爬上床,身体半跪着,双手在被褥下划拉,连床垫的缝隙都没放过,可依然没找着。
怎么办?
昨晚的情况实在是特殊,要不然以凡真的人品,绝对不会做出不问自取的事。
戴铃铛是为了让自己更接近霍水仙的扮相,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把‘道具’弄丢。
虽然傅思懿衣服首饰多得数不胜数,衣帽间的整排架子都是耀眼的珠宝,保险柜中更有价值连城的藏品,但放在梳妆台首饰盒里的,一定是她最喜欢,最珍视之物。
凡真内疚得无以复加,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傅思懿,她陷入极度的自责中,完全没注意到本尊已经走到她身后,正慢慢贴近她后背。
“姐姐,你醒啦?”
熟悉的声音轻飘飘地,似一阵青烟潜入凡真的耳朵。
凡真浑身一凛,触电般转过头,和傅思懿探究的眼神直直对上。
傅思懿定定地看着她,红唇翘起愉悦的弧度:“姐姐是在找什么吗?”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