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公主的奴 > 87. 番外一 药浴(上)
    被重复章封印的孩子啊,我以作者的名义告诉你,补订阅才能解除!瞥眼看着柏青在屋檐下拿着蒲扇重新扇火温药,宁芙面色怪异了瞬,匆匆避过眼去。


    怎就那样不巧……她不过是被阿烬最先那阵撕心裂肺的震咳给吓住,这才一心安抚,好心帮他拍了拍背而已,可偏偏她正动作着就被端药进门的柏青入眼看个正着,还像撞鬼一般惊得将药碗都给碎了满地,好像他们避着人在做什么坏事似的。


    她对着一下人自然犯不着解释什么,明明甩脸子走了就是,可赶巧就遇了这么一场大雨,早不下晚不下的,仿若是老天爷要找她一回不自在。


    柏青手脚麻利,很快将新煎的药水送来,宁芙看也不看,挺直腰背端正坐在原处,手里攥着方牡丹绢帕,有一下没一下地闲来扯拽着。


    韩烬痛快喝了药,放下碗便冷眼催促,“还不出去?”


    “……是。”


    柏青被轰,自觉端着空碗恭敬礼退,饶是叫他现在回忆起主儿方才那仿若要杀人一般的冷厉眼色,都还不自觉要打上一个冷颤。


    可他也偷偷在心里喊了一声冤。虽知自己方才的确在贵人面前失了仪,可谁能想到主儿会那般不顾,眼下病未全愈,身又困陷囫囵,主儿就这般忍不住地要搂要抱,也亏得五公主心思懵懂单纯,没往风月事上想,不然这等僭越之举可够要他们几次命了。


    眼下困在大醴,纵主儿在雍岐的尊贵如何显赫,如今在这也只是五公主的一个卑奴,他怎么还敢……


    柏青心有自知之明,不该他想的事也只好思此作罢,主儿要重启大醴暗桩,设法寻援得以尽快返回故里,眼下他自己该办的事还未寻得头绪,实在容不得再继续闲想这无关杂念。


    思及此,柏青低眉悄悄看了五公主一眼,忙作揖退了下去。


    屋内再次只余他们两个,宁芙犯愁,抬眼又看了眼天色,大雨滂沱,根本叫人出不了檐。


    她幽幽叹了口气,当下也并未察觉身后有人靠近,直至一件雪色丝缎披风搭在她肩上,才叫她骤然回过神来。


    “冷雨易侵寒,不如进来?”韩烬微俯身,怀中的热气扑着她。


    宁芙惶然避过眼,又不自在地往后稍倾,拒绝道:“本公主要檐下听雨,自得闲趣。”


    说罢,便作势要将他的披风从身上扯下来,这件他分明穿过身的,此刻还沾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味,怎能再落她肩上?此乃僭越。


    原本宁芙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可方才柏青那险些惊掉下巴的模样,实在叫人别扭极了,纵她再不拘缛礼,可嫡公主的颜面却不容她行止妄为。


    “会冷。”


    不想他忽的伸手将她的动作拦住,还那般自然地碰触她的肩膀。


    宁芙慌着避开,想了想,终于把内心思忖多时的话说了出来,她并不觉阿烬之前几番动作是刻意为之,尤其他余毒作祟时,面上显露的痛苦分明那样真实,该都是无心之失。


    所以,宁芙规劝开口时口吻并未带有多少警告意味,只是言作提醒,“阿烬,我是认真同你讲的,以后你行止上需收敛自束些,尤其不能再像刚刚那样,随意凑我跟前来……我知你没别意,可若是崔校尉看到禀告给我二哥,定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若真如此,我也是拦不住的。”


    闻言,韩烬面色未变,只偏头寻了个红木理石绣墩坐于她对面,而后目光闲落在檐外如珠串滴坠的雨帘上,平静回说:“既是奴隶,恭敬侍主,不是应当?”


    宁芙惊讶他竟会自认卑贱身份,知明他先前是富人家的公子,因凭白遭了劫难这才成了罪身奴仆,身份转旋之大,他一时想不开也是人之常情,而且之前她说什么奴隶之言,他分明还排斥得很,眼下却自认也从容,宁芙实在想不通这是为何。


    她抬眼,喃喃同他言,“你又何时真的恭敬过……”


    韩烬勾唇笑了下,目光更是透着些叫人窥不明的意味,“那不如公主来教?”


    宁芙一滞,觉得他当下的视线似乎过于浓深了些,于是故意哼声端持起姿态,又自作从容地躲过他的目光,“原本我便要驯教你,若不是看你伤重,现下你怕是已经挨了我好几下鞭了……对了,我的鞭子还被你扯坏,你放言说过要赔的。”


    她忽的忆起此事来,顺便就要将帐一并给算一算。


    “记得,明日给你?”


    怎么又定下明日……宁芙闻言犹豫,目光扫过被风雨吹打着摆动不停的蒲叶帘尾,低低言道,“一连都是阴雨天,我也许明天来不了。”


    韩烬却提醒,“殿下腕口的伤还要敷药,耽误不得。”


    宁芙瞬间苦了下脸,被一连打岔,她竟都把自己的事给忘之脑后了。


    她抿唇,“那……还是你来帮我敷?”


    因出了方才的事,其实她是有意想避一避的,可当下看阿烬面色那般坦诚,又是在诚意为她着想,宁芙不禁要自省,是否自己困在深宫苑太久,人也变得矫揉造作,过于多思多虑了些。


    就像他所说的,奴隶侍主,本就是常事。


    “不愿吗?”


    宁芙踌躇地刚要摇头,不成想他却先一步反问,同时不容拒地牵扯住她的手腕,声音愈冷,“那殿下是想要寻柏青来?”


    宁芙察觉,他只有不悦时才会正辞唤她作殿下,却一点不显多恭敬。


    视线又落在他手上,宁芙没真的恼,只是语气不由严肃了些,“方才说过的,你不能再随意牵……”


    她一顿,意识到‘牵手’一语出口实显暧昧,可这一犹豫,他便握得更实,不过力道间也时刻注意着,并未丝毫不顾真的扯动到她的伤口处。


    宁芙耳垂有些烫,再挣,他还是不放。


    “阿烬……”她软语喃喃。


    韩烬并不为所动,只低眉凝看着她,脸色鸷着,执著再问,“我,还是他?”


    宁芙美眸轻眨,不明他到底介意什么,只感觉到他指尖源源不断在传着热意,她便就这般被牵动着,不自觉依了他的话,“要你。”


    毕竟柏青手底不知轻重,力道也一点不温柔,她不想给自己凭白找罪受。


    “什么?”他故意又问一遍。


    宁芙觉得阿烬实在有些坏,并不信他当真没有听清,于是带恼地嗔瞪一眼作警告,而后目光旁落到别处。


    只是她自己都不知,当下眼睫下铺落的一小片阴影,正难挡腮色两团下透绯的赭晕。


    韩烬面色缓和下来,也不再逗趣她,只伸手慢慢帮她解了伤口处的纱布,又从怀里掏出个半透的瓷瓶,接着将药汁挨着伤痕边缘,细细倒出,缓缓落敷。


    宁芙默默观察着他的举动,眼下都忘了痛,“你为何要将药瓶揣怀里?”


    他回:“温着才有药效,菟草不喜阴潮,被浸了根药效便尽失了。月晕而风,础润知雨,我昨夜观着天雾沉沉,便恐今朝不放晴,于是提前将草茎研磨好,留放备用。”


    其实不仅如此,自他情况见好,能下榻走动后,公主府内的一应防备倒立刻运作起来,也不知这些人是得了太子的命,还是巡防校尉自作主张,自他醒后,每至夜间,府内的巡逻兵士便会不定时地无由闯进内房,例行搜翻,发现任何可疑之物,不听分辨,直接蛮横地没收处置。


    韩烬无意这时与他们犯冲突,故而为了藏住这药,他是白日里先将它研好装瓶,夜间再仔细护在胸间入睡,这才得以存保。


    眼下药瓶递到小公主手里,瓶身大概还沾着他的温。


    见她握住,他心坎也不由得跟着一紧。


    宁芙任由他重新包扎,空出的一手举拿起药瓶,又借着天光辨得其内的盈线,她发现了什么,疑问出声:“这里面还有好些,应是不止一次的吧。”


    她正思量着,视线也未收回,可手腕伤处附近忽感一阵灼热呼气,惊得她背脊一瞬崩直,臂上鸡皮疙瘩都要起。


    慌然落目,就见阿烬竟低伏着身子,头倾着只隔半个拇指的距离,轻轻地帮她吹呼伤口。


    她瞬间痒得要命。


    不仅伤处。


    “阿烬……”她嗓口不自觉地发紧。


    他却将她的话挡住,握着她的指,低呼的动作愈发缓柔,像是对待什么珍视之物,只险些,怕是他的唇就要实实擦到她腕口。


    宁芙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当下赧意难敛,连带脚趾都不由潺软微蜷,幸而都在暗处,旁人察觉不到她的慌窘。


    “这样缓没缓疼?”


    吐息重重砸在她的白皙肌理,她怔愣地去看他。


    却见他神容间未有丝毫的异样,就连眼色都未有一瞬偏移,这叫宁芙不仅眨眼困扰,心想这样的举动难道合宜?


    奴仆侍主,不过就是寻常的殷勤。


    她指尖紧了紧,故作镇定,心道自己万不能显慌,在他面前失了公主的仪态尊威,“好些了,阿烬你以后不用这样,不是很疼。”


    “分内的事。”


    听他这样说,宁芙方松了口气,原来他真的只是伺候自己,若将他的行止对等在秋葵和冬梅身上,的确也不算越矩。


    宁芙还被他牵着手,这回却没再觉得如芒在背,反而心里松快了许多。


    终于敷好做完包扎,他迟迟不放,但也没实握,只拉扯着她的指尖,像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逗。


    “收好药瓶,明日后日不必来。”


    “什么?”宁芙一愣。


    韩烬指了指雨帘,开口作解:“看天色,恐一连要落三日的雨,道路泥泞又侵寒,怕你会着凉。”


    宁芙掂了掂手里七成满的药瓶,这才恍然,“所以你才提前研好了三日的量。”


    他点头,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看着她,“伤处好得差不多,再有三两日估计便可痊愈,剩下的要小公主自己避人来涂,算是我怠慢。”


    又叫她小公主……


    闻听到那个不尊崇的称呼,宁芙轻轻偏头,怪罪说:“你又不敬。”


    他却笑,眼神像是贪着什么,闻她嗔恼,不仅不认罪反而似无意地轻刮了下她掌心,见她身颤,韩烬忍了忍才没把人直接拽进怀里来欺负。


    当下故意恼她,“遵命,小殿下?”


    宁芙抿抿唇,并不满意,心想殿下就殿下,他为何还凭白加个黏糊糊的前缀,听着也没显敬了多少,反而没来由得叫人耳朵直犯痒。


    她佯怒地抽回了手,可指尖沾带着他的温,麻酥酥的,搔得她心间都好不自在。


    “你,你不许这样唤……”


    韩烬笑笑,顺势松了她的手,指腹则徒有依恋地摩挲两下,态度转而变得恭和。


    “好,在这里,我只听殿下的话。”


    宁桀落座侧位,思量片刻还是主动起身领罪,“父皇、母后,此番是儿臣私自带芙儿出宫,又一时疏忽才叫芙儿招惹祸事,还请父皇母后责罚。”


    皇后傅归宁摇摇头,看了宁鸿一眼,叹息开口:“此事不能全怪责你,芙儿平日受纵习惯,就算你不答应,待芙儿之后求到你父皇这里,他未必不会松口,要怪只能怪那南越公主,一个姑娘家家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想了想,傅归宁又补充问询,“对了,谢家二姑娘的伤势如何了?”


    闻言,宁桀的语气不由紧了紧,“未伤到筋骨,但新伤牵引出旧伤,恐需静养不短的时日才可彻底恢复如初。”


    宁鸿看过来,拊了拊颌下须,交代说:“谢将军剿匪有功,此番又带伤应擂,勇气实在可嘉,桀儿,你应寡人吩咐,命太医院的人万不可有丝毫怠慢,用药要取最佳研配,疗护一定尽心。还有,你亲自提匙去国库取来那把稀贵落影錾金虎头枪,替寡人赐予谢将军,以召嘉赏。”


    “是,儿臣遵命。”宁桀应下,犹豫着又忧心问说,“那芙儿的事,父皇可有决断?”


    此话刚落,这时,皇后的心腹女官孔尚宫听召进殿,她恭然先行拜礼,起身后面色端凝。


    在这后宫之中,要论谁会真心相护五公主宁芙,除去皇后娘娘,大概就要数这位从小看着公主长大的孔尚宫大人了,皇后更是十分信任孔芸,初始闻听宁芙答应驯奴一事后便立刻召她前来共同商议,想听听她的见解如何。


    “孔尚宫,你来得正好,本宫与陛下正为芙儿的事直犯头疼,不知你可有什么好主意,能既不折损大醴颜面,又能叫芙儿不与那南越卑奴接触?”


    傅归宁率先开口,宁鸿同样也望过去。


    “陛下、娘娘,请恕微臣在此表抒陋见,依微臣看来,驯奴一事并未百害而无一利,实际恰恰相反,臣反倒认为这是个锻炼公主心性的好机会。”


    宁鸿蹙眉,“孔尚宫,你把话说清楚。”


    孔芸恭敬继续道:“五公主是微臣看着长大的,从小受着陛下和娘娘的万般宠爱,被护养得如花儿一般,公主美丽单纯、心地良善,只是性子难免有些不坚软柔。”


    “如今,公主年岁已及笄,待不久之后招得驸马便要搬离出宫,到时,殿下恐怕要一人管顾偌大的公主府,若仍持这般软柔心性,难免会力不从心,更甚受骗受欺,所以,此番驯奴,磨炼心性,提前叫殿下见见坎,遇遇坷,未尝就不是好事。”


    闻言,宁鸿与傅归宁面面相觑,虽听得孔尚宫此话有理,却仍难以彻底放心下来,叫他们娇滴滴的囡囡去时时面对一粗卑男奴,简直想想便十足抗拒。


    宁桀也存异议,“孔尚宫,那芙儿的安全如何能得保证?”


    孔芸早已想得周全,于是详言道:“关于公主殿下的安全问题,自是微臣第一思量的要事。年初时,陛下曾亲自选址公主府,之后又命人开凿地基,如今公主府的庭院虽还未起,但墙围工事已毕,若将驯奴地点定在此处,不仅避人眼目,满院的巡防护卫更能严防死守,想那南越劣奴不会寻到一点出逃漏机。”


    “除此外,若再派箭弩兵将于高处四角护守,当保万无一失,若那奴当真敢有僭越之举,一弩毙命就是。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有箭弩冷器威慑在前,任其再怎么顽化,想来也不会完全不顾自身性命。”


    宁鸿静默思忖半响,这才幽幽出声,“孔尚宫思虑周全,此事确有可行的道理,选在公主府驯奴,总比兵营混杂处好得多,尤其芙儿还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如此安排也算得避就了闲言。”


    傅归宁同样有所动摇,附道:“若真这般的话,那势必叮嘱芙儿要选一看着温良些的去驯服,万不能择选硕猛憨粗,看着就骇目的。还有,安排在公主府的守卫兵士一定要选信得过又有实际本是在身的,此事绝对不能容半分的闪失。”


    宁桀正肃点头,主动要求道:“公主府的近侍守卫儿臣会亲自去安排,一定确保芙儿无恙。”


    “好,此事由你亲自去盯办,寡人与你母后皆能心安。”


    “是!”


    由此,大醴五公主即将挑驯南越男奴一事,当为板上钉钉。


    ……


    宁芙本人其实并未料及父皇母后能答应得这般爽快,实际对于此事,她还是有所心怯,可事到如今,驯奴一事已不单单涉及她自己,更是牵扯到了大醴的颜面。


    思及此,她只好硬着头皮与二哥为伴,再去一趟兵营。


    进营当日,宁芙没想到南越公主竟比她本人还要积极,巳时未到便守等在营门口,见到她从马车下来,便忙面带假笑地过来相迎。


    “原本看你娇娇柔柔的,便想你事后肯定后悔,要寻找借口临阵脱逃呢,没想到五公主还算有点胆魄。”


    宁芙面不改色,微扬起下巴,也端持起姿态来。


    今日她依旧穿着一身灰袍男装,眉毛画得也稍稍偏粗,此刻板起脸来勉强算有些威慑,她正肃道:“不过驯奴而已,又非什么艰苦难事,我何必去逃?”


    闻言,南越公主眼睛眯了眯,模样看着有些凶,她哼了口气,语气不屑:“最好如此。”


    宁芙也不再理会她,进营后便径自奔去腹地,依照宁桀先前的吩咐,副尉陈觉早已带着手下将一众南越蛮奴捆绑于阶下,只待五公主亲自来着选。


    当下,石阶左侧右侧各自跪着十人,宁芙没有离得太近,只远远的着目寻着那人身影,可她从头到尾仔细略过一遍,却没有一个人的身形叫她觉得几分熟悉,于是宁芙只好迈步过去离凑近些再看。


    见此状,宁桀赶忙眼神示意兵卫跟从公主身后,以护其周全。


    可宁芙挨个看过,却依旧没能找到印象中,那双格外狠厉的眼眸,她正迟疑着,就听南越公主再次不耐发难。


    “你选好了没有?就算再如何浪费时间,驯奴一事你也推不掉。”


    “我没想推。”宁芙静静回道,没有给她任何眼色,只看向副尉陈觉问说,“陈副尉,这些就是南越今岁献来的所有男奴?是否有所遗漏?”


    闻言,陈觉面上闪过心虚之色,他犹豫地看向宁桀,忽的跪地认罪,“求太子殿下宽饶,是微臣巡查松懈,才致使两奴隶昨夜寻机潜逃出营,所幸其中一人伤势严重,而另一人一路管顾着他,遂遁逃得不远。今早,两人已被臣捉回营中关押于水牢,现那伤势严重者只剩半口气在,如此劣奴,不配得公主着眼,微臣便未令人将其从水牢带出。”


    宁桀并未当这是一回事,他只看了南越公主一眼,继而冷冷道:“野蛮困徒,你处置起来不必手下留情。”


    “是!”


    顾不得南越公主难看的脸色,当即,宁芙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心惊,她几乎可以确认,陈觉口中那伤势严重只余半口气在的出逃者,正是她要寻的那人,或许再迟一步,他当真就要殒命。


    默了片刻,宁芙开口,语气强装着随意之态,“既有胆量出逃,想来此人定是顽化不灵之徒,若选其来驯,公主应不会再觉得我是寻机取巧了吧?”


    宁桀蹙眉刚要阻,南越公主则先一步开了口:“你开什么玩笑,不是说那奴隶现在就只剩下一口气在了嘛,你选一将死之人,这还不是寻机?”


    宁芙只平静回:“南越今岁献奴二十余人,有胆量在守卫森严的大醴兵营出逃者又有几个?我是大醴的尊贵公主,选驯男奴自然要挑其中最有魄力胆量的,旁人入不得我的眼,我就要他。”


    陈觉拊了把额前冒出的冷汗,压低声音在旁小心作着提醒,“公主殿下,此番出逃是两人携同,并非一人……”


    南越公主盛气凌人地挑着眉,闻言忽的出声提议,“好,你既坚持要选那伤重者,我们不如再公平些。五公主识人赏魄,那两人可谓皆俱胆色,五公主不如一并收取来驯,你若答应,我绝不再多废话半个字。”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