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担心自己不会又感冒了吧。
然而不久便又笑出声来。
他只要一想到方慕白穿了件狗狗衣服还喜滋滋的模样，就忍不住乐得前仰后合。
哼！
谁让他每次见面都要说一些讨人厌的话呢？
那天之后，林语又在网上卖出了不少东西。
但是二手商品折价很厉害，根本赚不到什么钱。
他也深刻的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迟早会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而且，如果他要继续追求叶梦洲的话，送礼物、约会等等都是一笔很大的花销。
自己本来就和其他几个竞争对手相比处于劣势了，要是再不努力，迟早会被判出局的。
所以，林语认真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找一份正经的谋生工作。
攻四大二就辍学了。
林语本人虽然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但他毕业之后就来了穿书局工作，学的专业根本就派不上什么用场。
尽管如此，他还是打算试一试。
林语不敢在学历上作假，用只有高中文凭的简历开始海投，每天都抱着手机等待。
果不其然石沉大海，过了很久都杳无音信。
然而，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某一天，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邀请他明天去面试。
林语心情激动的挂了电话。
第二天，立马将自己精心捯饬了一番，换了身笔挺的西装，便兴致勃勃的出门打了辆出租车。
到了面试地点。
下车后，一眼便见到一栋高耸入云的商务楼。
大楼的外形独特且有个性，色调是高级而又低调的银灰色，像个容光焕发的贵族，令人望而生畏。
顶层还有两个极具气息的艺术字体——“木土”。
名字挺别致。
难道是个建筑公司？
那也应该是“土木”才对啊？
林语揣着疑问走上前，跟保安大叔打了声招呼，便进了公司大门。
在接待人员的安排下，顺利来到一间会议室门外的走廊上入座，摆在身前的手指紧张地拧成了麻花，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接下来的面试。
然而眼看排在他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被叫进去，却迟迟没有轮到自己。
终于在倒数第二名面试结束后，有名穿着格子西裙套装的女生走了出来。
“林语先生是吗？”
“是。”林语激动的站了起来。
“请跟我来。”
林语原以为自己也会被带进隔壁的会议室，结果对方却带他进了电梯，一直升到了顶楼。
“你好，我叫陈丽，是总裁的秘书，您面试的职位比较特殊，将由我们总裁亲自为您面试。”
女生笑容和煦的向他解释。
林语一脸茫然的望着她：“可是……我投的是销售岗位啊？”
“没错，如果你把本职工作做好的话，照样也是可以拿提成的。”
林语觉得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可还没等他继续追问，女生便带他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前，上前敲了门。
待门内传来一声低沉的“请进”之后，立即推开门示意林语进去面试。
林语觉得刚才的声音有点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当他走进门时，所有的疑问，都瞬间得到了解答。
端坐在正前方办公桌后的男人，有着一张林语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熟悉是因为他们有过几面之缘。
陌生是因为这是林语第一次在对方办公的场所和他见面。
杜莫谦抬头与林语对视之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右手食指的关节抵着嘴唇，向后靠了靠，眼神肆意的打量着他。
“……”
林语脑瓜子一痛。
他怎么就把公司门口那么大个“杜”字，看成了“木土”呢？
“砰——”
秘书贴心的关上了门。
林语却被关门声吓了一跳。
“杵在那干什么，难道要我请你过来吗？”
杜莫谦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而又冷漠。
林语足足犹豫了半分多钟，才迈开脚步，极为缓慢的挪到了杜莫谦的办公桌前。
“坐。”
听了对方的命令，林语却迟迟没有动作。
两手放在背后，在一旁站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杜先生，我想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杜莫谦沉默着望向他：“难道不是你自己投的简历？”
“是……但我投的是销售岗位，而不是总裁助理。”
所以，他不明白杜莫谦为什么要亲自帮自己面试。
林语甚至怀疑这个人是故意的。
他们可是情敌关系。
如今被他知道自己居然缺钱到开始找工作了，甚至还把简历投到了他们公司，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自己呢。
林语不擅长掩饰情绪，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杜莫谦在商场浸淫了这么些年，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怎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是在质疑我们公司的部门划分，还是在质疑我没有资格对你进行面试？”
杜莫谦故意曲解他的话：“销售部是我直接管辖的部门，公司最有能力的业务经理就是我，你还有什么意见？”
林语无语凝噎，却也知道他并不是在自吹自擂。
小说中，杜莫谦的业务能力在整个商业界都数一数二，整个公司他创造的销售额比整个销售部几百号人的都多。
“……没意见。”林语回答道，不情不愿的在他对面坐下。
“说说，想来我们公司的原因。”杜莫谦面无表情的问。
林语在来之前背了一大堆面试的专用术语。
然而当着情敌的面，那些拍马屁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而且，他早在见到杜莫谦的那一瞬起，已经完全没有了在这家公司入职的打算。
林语在心里酝酿了半天，沉默许久，才终于开口：
“我想要窃取杜氏的商业机密。”
林语一语惊人。
也是因为他彻底放弃了这次就职机会，才会这样破罐破摔的回答。
然而，这句任谁听了都像是开玩笑的话，杜莫谦听后表情却很严肃。
甚至问他：“是你哥哥的意思？”
林语愣了一下，回答道：“跟他没关系。”
“是我自己的主意，从你这里把钱全部骗走，然后去给梦洲买礼物。”
林语编得离谱，也是觉得自己虽然在经济实力和身份地位上斗不过杜莫谦，给他添添堵也是好的。
“我原来的计划是想先混进销售部，然后在见客户的时候故意散播杜氏集团的谣言，让你们公司名誉扫地，然后再想办法和财务部门打好关系，把公司账上的钱全部转走。”
林语天马行空的说。
他要是真敢这么做，轮不到他付诸行动，出门怕是就要被叫到警局谈话了。
林语认为自己说完这些话之后，杜莫谦一定会冷着脸赶自己出去。
一段漫长的沉默过后。
杜莫谦果然冷笑一声，似在嘲讽他的胡言乱语。
“恭喜你，面试通过了，明天早上九点，准时来我办公室报到。”
林语：“……？？”
“你可以走了。”杜莫谦面无表情的说。
“等、等一下……”林语急慌慌道。
杜莫谦：“还有什么事？”
林语：“……”
有什么事？
自己在疑惑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吗！
“……贵公司录用我的理由是什么？”
林语百思不得其解。
就凭他刚才面试的表现，杜莫谦不当场赶人就不错了，怎么会同意他入职呢？
杜莫谦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望向他。
目光渐渐转移到右手边的一张履历表，盯着右上角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林语笑的灿烂。
那时的他还留着一头及肩的半长发。
半晌，杜莫谦将目光收回，再次望向面前的人。
林语显然不怎么上相，真人比相片中美的不止半点。
如果不是脖颈间核桃般大小的喉结，几乎好看到可以让人短暂忽略掉他的性别。
然而，就是这张脸，总让他在想起那些不堪入耳的传闻时，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杜莫谦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一道开门声响起——
“妈妈！”
办公室的门便被“砰”的一下推开。
门外闯进一个小男孩，一来便屁颠颠的跑到林语脚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扯着他裤腿撒娇：
“妈妈，小凯好想你呀。”
他抬起头来，握住林语的手左右晃了晃，小心翼翼的讨好道：“小凯以后会乖乖的，妈妈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林语低眸望着无比眼熟的小鬼头，想要将他推开，却见男孩一脸要哭的表情，又不忍心。
“小凯，过来。”
杜莫谦走到侄子身边，想要把他抱起来的时候，小男孩却往林语身后一躲。
“爸爸凶！我不要爸爸抱！”
杜莫谦眉峰一皱，强行将自己的小侄子从林语身边拽了过来，单手抱起搂在怀里。
又对林语冷声下了逐客令：“还不赶紧走？”
林语求之不得。
刚要转身离开，身后却突然传来“哇”的一声——
“妈妈别走！”
小男孩这一声哭听得林语心都碎了，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爸爸，你怎么又要赶妈妈走啊……”小男孩将脑袋埋在杜莫谦怀里，眼泪说来就来，啪嗒啪嗒的落在男人价值不菲的西装上，小声抽噎道，“你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杜莫谦有洁癖。
此时却主动用手给他的小侄子抹着眼泪，眼神中满是溺爱。
“小凯误会了，我们没有吵架。”
小男孩不信，哼了一声把头偏过去枕在杜莫谦肩上，气呼呼的鼓着嘴巴：“那为什么妈妈要离家出走？”
杜莫谦眉头紧锁，有些后悔之前用这个借口来安抚怀里总是闹着要见妈妈的小家伙。
“那是之前爸爸不小心惹妈妈生气了，现在我们已经和好了。”
小男孩闻言渐渐停止了哭泣，歪着脑袋看向林语。
眼睛眨巴了几下，张开红殷殷的嘴巴，脆生生的说了句：
“如果爸爸说的是真的，那你可以亲妈妈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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