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王大惊失色,“这可如何是好!”
自从他得了这条锦鲤,日子就变得顺风顺水起来,也许旁人会觉得不过是夸张而已,但是作为这条锦鲤的主人,秦王是真真切切体会过那种感觉的——
只要这锦鲤在他身边,他做什么都如有神助,各种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正因为体会过这种日子有多舒心,他更加不能接受失去这条好不容易得来的锦鲤。
“王爷别急。”中年道士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袖摆,不甚在意道:“也许,这正是您的好机会呢!”
“好机会?”秦王大为不解,但是瞧见道士胸有成竹的模样,便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这锦鲤确实有大气运,若是被人供养,那么这锦鲤活得越好,给主人带来的福运越多,不过还有一种办法,虽然效果差一些,但是也是有用的。”
秦王心里一喜,立刻问道,“先生快说,是什么办法?”
“若是有人吃下了锦鲤肉,就能把锦鲤的气运化为己用。”道士看了一眼明显愣住了的秦王,解释道,“不过这条锦鲤的气运实在逆天,若是贸然杀了,很难说会不会遭到反噬,更别说这么做,带来的气运还是会差一些。”
“所以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好好供养,不过——”
道士看向皇宫的方向,眼中精光闪烁,“现在既然已经有人替您承担这个恶果,您便试试这种方式也无妨。”
“毕竟把气运转到自己身上,比需要随时带着一条鱼方便多了,不是吗?”
“这——”秦王低头沉思,“可是皇兄真的会——”
“自然,毕竟王爷也了解您的兄长,不是吗?”道士看着秦王的表情变幻,笑了笑,行了一礼,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转到本王身上,可是效果……不不,若是皇兄杀了锦鲤,岂不是会霉运连连,两者相抵,应当也没说什么差别,至于气运,若是本王到了那个位子,这些不过是锦上添花……”
秦王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
皇宫
顾眠还不知道男主正觊觎着自己的“肉.体”,他现在在思考如何才能在新老板的手下混得好一点。
这个问题必须好好考虑。
锦鲤沉在碗底,无声地叹了口气,有些不安。
因为本来看上去对他还很有兴趣的皇帝,在他点头之后就把他连鱼带碗推到了一边,执笔在案前写起东西来,好像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的渣男,再也没看他一眼。
难道他刚上班就要面临裁员的危机了?
帝王心,海底针,顾眠摆动鱼鳍,躺在水草上,开始无聊地数水草的叶子。
等他数到第五遍的时候,钱公公回来了。
“陛下。”钱公公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轻轻放到了皇帝的手边,“奴婢走的时候,秦王给了奴婢这个。”
“嗯。”楚沉昭看都没看那个荷包一眼,直接道,“给你就拿着,秦王府的好东西可不少。”
他无视了钱公公“陛下您怎么能这么不当回事,这明显就是秦王狼子野心、意图收买宫人的证据啊!”的眼神,拿起刚才写的东西,吹干墨迹,递给了钱公公。
“你回来的正好。”皇帝把装着锦鲤的牡丹纹碗往钱公公那边一推,示意钱公公,“给它念念。”
钱公公:???
顾眠:???
念什么?
一人一鱼的脑袋上,同时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钱公公看了一眼手里的纸,顿时露出了“……”的表情。
顶着皇帝的目光,他只能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好奇地从碗里露出来半个脑袋的锦鲤,磕磕绊绊地开始念,“嗯……钦定……钦定锦鲤行为规范……第、第一条——”
顾眠:???
什么玩意儿,什么规范?这狗皇帝小学生吗,还搞行为规范,他怎么不天啊!
然而事实证明顾眠还是低估了皇帝,钱公公念了半天,把顾眠听得眼神发直,脑袋发懵。
这个见鬼的行为规范冗长繁杂,顾眠觉得狗皇帝简直把领导的废话艺术发挥到了顶峰。
总结下来的意思大概就是皇帝本来想看看秦王新得的锦鲤,结果没想到锦鲤得见圣颜不知感恩,竟然胆大包天的伤害了皇帝,但是皇帝不和他一条鱼计较,允许他在宫里当皇帝的宠物,将功补过。
然后是一堆顾眠需要做的事情,包括但是不限于在见到秦王时态度务必要冷淡,坚决表示出对新上司的绝对忠心,不能见异思迁、不能冒犯皇帝、每天要在规定时间自行清洁身体至少两遍,配合宫人换水三次、任何时候不能想着逃跑……
顾眠:?
清洁身体,这狗皇帝让一条每天泡在水里的鱼清洁身体?
他觉得更需要清洁的怕不是这狗皇帝的脑子!
然而还有更离谱的,为了保证他能对皇帝的好心情作出贡献,他每七日就要学会一项新的技能并向皇帝进行展示,并且要保证演出完美,务必不能出现之前吐泡泡结果把水溅到皇帝身上的事故。
哦,对了,狗皇帝还说,因为吐泡泡属于已经表演过的项目了,所以七天之后他要展示新的才艺。
顾眠:就无语!
不仅如此,每一条规定的后面还都写了惩罚措施,总结下来的话,大概就是一本《家常鱼的200种做法》吧。
顾眠看着钱公公手里拿着的纸,那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横竖是不懂古文,看了半天,只从字缝里看出了两个字——吃鱼!
半个时辰之后,钱公公终于读完了所有的规定,带着一脸“我是谁、我在那儿,我到底在干嘛,完蛋了主子好像不太正常”的恍惚表情,出去传膳了。
等钱公公走了,顾眠也缓缓沉到了碗底,再次开始了自闭模式。
心好累。
然而他的新领导仿佛是刚拿到了新玩具的小学生,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朕听说你有逢凶化吉的能耐,是真的么?”他这次没有拿笔杆,而是拿了一根银箸轻轻拨弄了两下水草,把顾眠拨弄的左摇右晃也不住手,大有一副顾眠不理他他就不停的架势。
顾眠:这人真的好烦啊。
不过身为一个合格的社畜,即使心里把领导骂得狗血淋头,也还是要干活。
于是楚沉昭就看见碗里本来躺在水草上的锦鲤狠狠鼓了两下肚子,像是在做什么心里准备,然后晃晃悠悠的游到了碗边,摇着尾巴冲他点了点头。
莫名的,他总觉得此时,这条锦鲤那张冰冷僵硬的鱼脸上,似乎是有表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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