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凝的脸色却是冷冷的,她抬起头,直直迎住白暮雨的目光,“统领、上官之类的我不稀罕,先生、师父什么的,我更不想做。
我不想教你什么,也不想命令里。此番联手,只是因为你我此阶段,目的相同而结成的同盟关系。不论是皇城司,还是鉄镜司,都不能约束我。
真人什么的虚名号,你若是怎么都叫不顺口,就叫我烟凝吧。等到我将正阳叛徒全部处理了,便各自分散,再不相见。”
白暮雨的心瞬时一紧,揖礼的双手一时间僵在了半空。
只要是烟凝的决定,他从来都不曾拒绝。哪怕是休夫的决定,只要是她做下的决定,纵使心里再痛,他也不会强迫她、纠缠她。
他最怕的就是违了她的意志,束缚了她的自由。
后面的玄黓听到那句“再不相见”,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生怕白暮雨说出什么纠缠的话,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师姐,现在月照冰也给烧了,幕后黑手的眼线,咱们也摆脱了,那两个月照冰,两个乙字府旃蒙的事,能讲给我听了吗?”
烟凝转过脸,继续在本子上写着自己的内容,头也不抬的说,“现在证据和线索还不够多,这个推断还不能被确实。”
玄黓将椅子往烟凝身边挪了挪,凑到她近前,好奇的看着上面的文字,“要去哪里找证据?师姐你只管分配,玄黓一定能帮师姐找出来。”
被晾在一旁的白暮雨却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对于烟凝的意见,他从来都是尊重的。可再一次听到那句“再不相见”,他还是没能应答出声。
他忽然意识到,这次重逢的机会,他如果不把握好,此生此世,就要永远的错过烟凝了。
她所有的意见,他都会尊重,唯独这一次,他不想再忽略自己的想法,再毫无作为的认命,任由烟凝从他生命中彻底消失。
可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月照冰和旃蒙身上所有的秘密,并不是考虑他个人感受的时候。
因此对于玄黓的突然的转移话题,他很是感谢。不论玄黓出于什么目的,他的这一行为,的确为他白暮雨解了围。
忽然听到玄黓要去寻找证据的话,白暮雨急急转身,坐回位置上,一句话就否了玄黓的提议,“不可,虽然现在我们暂时安全,但是外面都是月照冰幕后黑手的势力,一旦轻举妄动,很可能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玄黓的脸色顿时一沉,环抱双臂,挑衅般的上下打量着白暮雨,没好气地说道:“那咱们就什么都不查了,傻傻窝在这院子里等死?白指挥使,你们皇城司等得起,我们正阳宫却没有那么好的耐心,陪你们在这耗功夫。”
白暮雨并没有被玄黓的恶劣态度而激怒,反而耐心的解释道:“照宋里,京城最大,京城里官家最大。官家最心腹的势力,就是皇城司。
皇城司绝不会叫月照冰身后的势力这般嚣张下去,敢打官家‘天书祥瑞’的主意,他们就是官家最忌讳的势力,既是官家不容的势力,皇城司就一定会查到地。
你们正阳宫的诉求很简单,清理门户,此时最适宜的动作,就是借力打力,坐山观虎斗。你们不出手,皇城司与那幕后黑手自然会缠斗起来。
可若你们再出手露面,势必会成为中心的靶子,将局面搅得更乱,最后反而容易叫那股势力隐身在混乱中逃掉。”
玄黓虽然明白,白暮雨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可就是不愿服软改口风。
他从鼻腔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哼笑,“说得你好像不是皇城司的人似的,前面不是还说已经招揽我和师姐进了鉄镜司了吗?怎么我们才要开始认真查案,反而就成了月照冰幕后势力和你们皇城司共同的靶子了呢?
这次联手同盟,你们皇城司到底有没有点诚意?!”
烟凝抬起头,望着玄黓微微一笑,“玄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赌起气来了?白指挥使的话说得没错。而且最重要的是,关于月照冰与旃蒙真实关系的证据,找是找不到的,只能等。
他们布下这么大的局,目的定然不会小。有目的有任务,他们就会再行动,而只要他们一行动,就会将露出我们想要的证据。”
玄黓双眼瞬间一亮,“原来如此,师姐不愧是咱们正阳宫掌门大弟子,随便一开口,就说到问题关键了。”
说着,他还不忘冲白暮雨投去嘲讽的一瞥。
白暮雨对于玄黓的嘲讽半点也不在意,甚至还非常认同他的话,重重地点头,“的确如此,暮雨自愧弗如。”
烟凝笑了笑,忽然转头望向白暮雨,目光异常冰冷,“那么现在,就请白指挥使将最新的任务公布出来吧,我们姐弟,好早作准备。”
玄黓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白暮雨,“你什么时候接到了新任务?难道方才在路上的时候又撞见了皇城司的人。”
白暮雨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掩饰般的笑了下,“路上并无其他遭遇,”说着他又转过头望向烟凝,抱歉般地说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娘——”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又吐口了,赶紧改了称呼,“果然什么事瞒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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