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雨答道:“死的不是秀才,是秀才的妻子。”
玄黓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这怎么可能?那秀才面如枯槁,他妻子看着就健壮多了,怎么倒是他妻子先死了呢?”
烟凝转头望向白暮雨,目色微凝:“死于凶杀?”
白暮雨点点头,语声低沉,“不错,确切的来说,是死于情杀。”
玄黓惊讶得双眼睁得溜圆:“秀才杀妻?”
这次回答的却是烟凝,“不是罗秀才,该是偷情的情夫。”
即便对于烟凝的能力,白暮雨从来都有很清楚的认知,此时他依旧被她表现深深惊艳到,望着烟凝的目光也更加敬服,“正是如此。”
玄黓的思绪却更混乱了,眉头紧紧拧成了一团,“我看那秀才妻子对秀才挺真心的啊,而且她面相挺善的,怎么看也不像会偷人的女子。”
烟凝收起碗盘,站起身,作势要拿出去刷洗的样子,随口说道,“面相什么的,并不可靠,当然事情的表象也不可靠,真要探求出真相,还要亲自去会会跟那秀才。”
白暮雨刚站起身,想要抢下刷碗的事宜,不想却被玄黓抢了先。
玄黓眼见白暮雨又要献殷勤,二话不说的伸手夺下烟凝手中的碗碟,连带着自己的也一起端上,“师姐你且收拾自己的,这些杂事有我,你收拾好,咱们就出发去探那秀才的底。”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到门口,可才抬脚迈过门槛,又突然醒悟,这么一来,岂不是白白给了白暮雨那厮与师姐单独相处的机会?
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说出的话又不好吞回去,最终只能用眼角余光狠狠瞪了白暮雨,才咬着后槽牙的出了房门。
对于玄黓的小心思,白暮雨看得清清楚楚,却只做没看到,转头望向烟凝,温声说道:“烟凝,此番查案,你打算从何处着手?”
烟凝抬步走向里屋卧房,头也不回地说道,“兵分两路。”
白暮雨眉梢微动,抬手捏住下巴,略作思忖般地说道,“玄黓到底年轻了些,单独去查‘坐庚申’的来源,怕有凶险。”
烟凝脚步一滞,微微侧眸,“目前只有三名成员的是你的鉄镜司,我们正阳宫自有不少能用的人才。”
白暮雨顿了一下,旋即站起身,朝着烟凝拱手揖礼,“听凭宫主差遣。”
烟凝转身掀起门帘,“上次偶遇时,那秀才身体已经很虚弱,如今又遭了这么大的变故,即便不死怕也要被扒层皮。你可先去樊楼查查,看那秀才娘子生前有没有留下什么口信,若是有。你就扮成玄黓,与我前往罗府行医。”
白暮雨讶异抬头,“扮,扮成玄黓?”
半个时辰后,
烟凝重新穿回一身白色衣裙,戴上白纱帷帽,坐进了玄黓新租来的马车里。白暮雨则换上了玄黓那日的衣衫,给脸上简单画了装,驾驶着马车,朝着秀才所在的罗府一路行进。
好在那日出行,玄黓也是简单伪装过的,如今的白暮雨才不用真把自己装扮成玄黓的样子。
如果真那样办了,不仅玄黓接受不了,他自己也是难以接受的。
一路驾驶着马车,白暮雨目色微寒,天色虽然还早,封都城大小街道却老早的就热闹了起来。他知道,烟凝与玄黓之所以要处处化妆改变外貌,防备着的就是可能隐藏在封都城各处的正阳宫叛徒。
这样想着,街道两旁那些摆摊的、买早点的、开店营业的过往的人群,不觉多添了几分可疑的色彩。
不觉间,门口披挂着清冷白色丧布的罗府已然出现在了眼前,两扇清漆红木院门却是大开的,露出里面幽深的院子,白幡重重,随风缭乱,异常清冷。
白暮雨瞬时勒马,马车应声而停。
他望向马车车帘,低声道“师姐,到了。”
灰色的车帘微动,被白纱遮了面的烟凝躬身走出,在白暮雨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师姐,要不要阿弟先去里面打个招呼?”白暮雨尽量模仿着玄黓的语气。
烟凝略略抬头,低声答道:“你我一起就好。”
白暮雨点点头,转身牵着马车跟在烟凝身后,终于走进了那诡异气氛十足的清冷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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