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六零河山沟一家人 > 第64章 不留余地周将
    手术室里负责周喜接生的医生都是老熟人,听到这话笑了起来,还真是她的脾气。


    “放心吧,孩子都是越长越好看,你跟陆同志长的都好看,孩子自然不会丑到哪里去。”


    周喜听完这话就昏睡过去,只要长的不丑就行,要是丑她就给周场家,让他养着吧。


    陆屿清跟陆老爷子在旁边等着,两个护士抱着孩子出来,给他们看看。


    “这个是哥哥,这边是妹妹,哥哥四斤四两,妹妹四斤整。”


    陆老爷子没想到这一下子孙子孙女都有了,高兴的都要掉眼泪,幸好祖宗都积德,跟死去的儿子儿媳也能有个交代。


    陆屿清探着头想往里面看,“我家属怎么样?”


    医生也出来了,“没事,太累已经睡着了,一会就转到病房里。”


    陆屿清赶紧跟人道谢。


    周喜转到病房之后,陆屿清才抽空给河山沟去了一封电报。


    在医院里待了一星期,周喜才出院。


    在外交部的某些人知道周喜坐月子最低一个月来不了,那可真的是松了一大口气,起码每天上班不用战战兢兢,冷不丁的她就走路带风的过来,啪一下就把文件扔到桌子上,吓死人。


    田耽本来想来照顾周喜的,她一口回绝了,一点不用,陆屿清把她照顾的非常好,还说等到过年就带着孩子们回去。


    田耽在公社接完电话就笑的皱着眉头,这孩子,还真是的,不过她过的幸福就行,这有啥。


    周雨知道周喜生了两个孩子,还特意来信恭喜她,只是信中提到她们的校长因为一封信被人害死了,她心里有太多不甘又无处发泄,又觉得前路迷茫而意志消退。


    周喜身体十分健康,月子期间也都休息的很好,看到周雨的来信,又提笔回了一封,告诉她胜利肯定就在不远处,再坚持坚持。


    万勋倒是提着礼物上门了。


    陆屿清没见过他,也没听说过他,但警卫员说是来看望周喜的时候他十分警惕。


    “外面有个叫万勋的,你认识不?”


    周喜点头,后来他们还见过面。


    “让人家进来啊?”


    陆屿清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把人请了进来。


    万勋已经三十五六,供职于建设某局,他本就长的好看,现在经历了岁月的磨砺,又更加成熟稳重内敛,也很吸引人。


    周喜已经出月子了,但陆屿清说是双胞胎所以要再多休息一周。


    “万同志,快坐。”


    万勋没想到当年的小丫头现在都已经是为人母,“恭喜你啊,这个是给两个孩子准备的红包。”


    周喜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谢谢啊,说起来你也要赶紧结婚要孩子了。”


    万勋抿嘴笑笑,“我觉得结婚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意思的事,也不打算结婚了。”


    陆屿清过来倒上一杯茶,听见这话瞥他一眼,“万同志这种思想很是超前。”


    万勋抬头看他,“谢谢,思想我觉得不存在超前不超前的,单看是不是自己想做的,只要自己想就没问题。”


    他说完又看着周喜,“跟你说个好消息,许友仁病重。”


    周喜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真的?那什么时候死。”


    万勋就是觉得周喜的性格实在是太适合外交部了,她就应该做每次记者会上的发言人,肯定能把那些外国人怼的都一愣一愣的。


    “这个夏天我估计是熬不过去了。”


    周喜恨他入骨,这样的人偏又没有办法直接弄死,“那就好,等他死了,我一定去谢伯母的墓前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万勋提到程家人心里就有一万分的愧疚,他现在就算是帮再多,就没办法让程家的人都活过来。


    “好了,看到你好好的,我也放心,等程其右回来,咱们再一起聚聚吧。”说完也就站了起来。


    周喜也是,披上衣服送他出去。


    天是不冷,但她毕竟还是在月子中。


    陆屿清看万勋终于走了,看了一眼周喜,阴阳怪气的哼了下。


    周喜看他一眼,“你干嘛?”


    陆屿清过去牵上她的手,“他是谁?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周喜笑着叹气,“你吃醋?想什么呢,他是我姐夫的朋友,在我准备陷害许友仁的时候认识的,他当时还跟踪保护过我。”


    陆屿清生气,幸好自己下手早,他才不要告诉周喜,这个人喜欢她。


    周喜坐完月子就彻底回去上班,家里又准备请了一个阿姨照顾,但陆老爷子恢复职位,按照级别,家里又配上了阿姨跟厨师,她刚刚回去就是开会吵架。


    他们满心欢喜的以为周喜好歹做了妈妈,到底能温柔一些,谁想更厉害了,简直这一个多月没见像是在家里好好补怎么骂人了。


    一九七四年年底。


    周喜跟陆屿清休了假就准备带着两个孩子回河山沟,陆老爷子对这个看的很开,那人家的闺女嫁过来也不能一直不回家,去年就在首都陪着他过的年,今年怎么说也要回家去了,而且他今年过年很忙,各种会议。


    周洪山还没见过外孙跟外孙女,激动地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先去把鸡鱼准备好,在院子里宰好挂到外面的绳上。


    今天是大年二十五,河山沟在小年给大家伙分了不少的钱,今年的收入不少呢,家家户户最多的有分到一百的,不算平常时候的工资,河山沟大队是这十里八乡最有钱的,很多家来年春天准备就要重新盖房,要盖瓦房,而不是用泥砖盖的。


    向阳前几天收到了向燃的信件,说是都平安,领导还做媒给他介绍了一个在文工团跳舞的姑娘,两个人相处的很好,如果可能就准备来年国庆节结婚,她是高兴好几天了,当年爹娘给留下来的三千块钱,她等到他们结完婚就把弟弟的一半给他。


    向阳起来先扫了院子的雪。


    “爹,这平时说周喜的是您,我看这最挂念的也是你。”


    余秀敏在厨房里烧热水,先把茶壶都弄满,一会几个孩子起来好洗脸。


    周洪山哈哈笑了起来,“那咋办啊,儿女都是债,不过这债背的让人高兴,高兴。”


    田耽从地窖里拿出来一颗大白菜,“你快点去弄吧,那你弄得这么多肉,外孙外孙女也都吃不了,你白弄。”


    周洪山可是有意见的,“我让女婿吃,我看屿清是真的好,照顾周喜是真的体贴。”


    程宁期先起来的,自己穿好衣服,他跟周实睡一块,周温现在住的是周繁的那屋。


    每到过年的时候,周洪山其实最挂念的就是周繁,算算也有□□年没见过,这样的日子实在不知道是啥时候才能过到头。


    程宁期都已经十岁,“姥姥,我来剥白菜吧。”


    田耽摆摆手,“不用,你快点叫他们几个都起来。”说完又看看他身上穿的,“你咋不穿我昨天给你们做好的新衣服。”


    程宁期笑笑,“我想等到过年的时候穿。”周实已经在穿衣服了,他干脆就去了周源房间门口敲门,“大哥,姥姥叫起床。”


    周源最近得了一本是介绍航天方向的书,昨天晚上熬夜一口气看完了,今天倒是睡过头,听到声音才哦了一声。


    “这就起。”


    厨房屋檐上结的大冰琉璃,因为屋里烧火冒出来的热气,也化了不少,吧唧一下就掉了下来。


    整个河山沟都被白雪掩盖,但家家户户都冒起了不少的烟,闻着还有很多都是肉香味。


    田耽到厨房里去准备做饭,早上就热一下昨天包的菜团子,烧个小米粥,炒个白菜和冬瓜。


    周洪山也从棚下面抱过来一大摞的柴火进来,“应该能够烧的,老太太那院子收拾好了吗?”


    田耽往锅里把菜团子放着边点头,昨天带着俩儿媳妇一起去的,等到周喜一家四口回来就住在那院子,家里有些住不开。


    周洪山想起来老太太心里就一阵难受,想着若是她还活着就好了,能见到周喜嫁人生子,她那么喜欢周喜,肯定看到俩孩子也能特别高兴,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每次想到他就难受。


    “这周将也是今个回来吧,我看他们国棉厂小年就提前给工人们都发工资了。”


    周将现在是副厂长更忙,各种活都压在头上,去西北也不能那么勤,两年才去一次,不过幸好周繁跟程其右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田耽突然间想起来一个事,“那知青分配的事情,你把张主任都拒绝了,他不是要气死。”这几年知青下乡远比六几年要多,光分配到他们公社的都有几十个。


    周洪山一开始倒也接了知青,河山沟也需要人来干活,不过后面张主任那个孬种为了报复周洪山,一个劲的往他们大队塞知青,而且都是别的大队的三倍,他当场就又拍了桌子,张主任还用上面压他,周洪山压根不吃他那一套,后面每年干脆一个知青都不要。


    张主任也是彻底没法子了,又不敢去告状,只能自己再想办法。


    周洪山哼了一下,“还真当我不知道他的主意,那些知青都有好些是他安排的人,为了就是在咱们大队找什么错处,一心的就想拿捏咱们,我让他想屁吃。”


    田耽也没管,底下的几个大队的大队长其实都对他很不满意,什么都不懂,还瞎指挥。


    周将正坐在办公室里拆信,是程其右寄过来的,说夏天的时候周繁大病了一场,当时差点没撑过来,他们没敢告诉家里,怕都跟着着急上火,幸好后面好了。


    他捏着信的手用力不少,心里难受,看政策的走向,他推测最多三年,高考就要恢复,现在明显人才供给跟不上,今年高考又恢复了跟之前一样,推荐工农兵大学生,质量参差不齐,高考恢复就要那位回来主持大局,那位不是一般人,他的想法是不一样的,到时候周繁跟程其右肯定可以回来的。


    他把信放到抽屉里,想了想还是拿起来火柴给烧掉。


    他也不想在待在厂子里,想做生意,就算是做到副厂长也没什么意思,收拾了一下公文包关上办公室的门,先回家过年。


    周家早上吃过饭,就开始忙活,把春联也都先提前贴好,红彤彤的,一眼看过去都喜气洋洋的。


    周喜跟陆屿清带着俩孩子大包小包的是下午才到家。


    周洪山跟周将特意推着俩自行车去到公社门口接的。


    周喜一见到大哥跟亲爹,就把孩子都递给他们,自己跟陆屿清推着车子。


    “我们俩路上真累的够呛,也幸好这俩孩子还挺乖,没闹太多事,吃了睡睡了吃的。”


    周洪山以为闺女当娘了总是会不一样的,没想到跟之前也没多大差别,天寒地冻的,还把穿着不薄的外孙女裹在自己的军大衣里。


    “你这孩子,我看屿清倒是每日带着孩子累的够呛,你这气色很不错。”


    几个人并排走着,小路上的雪很厚实,踩着咯吱咯吱的。


    陆屿清任劳任怨的陪着,他倒是不觉得累,这多幸福啊,恐怕是别人都羡慕不来的。


    “爹,我不累,辛苦的还是周喜。”


    周洪山哼了一声,看着外孙女脸小小的白嫩嫩软乎乎的,眼睛又大又圆,嘴巴也小小的,真是她爹娘的优点都长在她身上了。


    “乖。”


    几个人赶紧到家里,余秀敏中午吃过饭下午就要过油,就是过年要炸东西,之前都是家里穷,哪能倒上一大锅的油去炸鱼块,炸鸡块,还要炸一些丸子,这厨房里炸的东西刚刚出锅。


    周源带着弟弟妹妹站在厨房里,向阳在烧火,他看着这锅鱼块出锅,赶紧就去拿了一小块,用手撕着吃,然后咂摸了一下味。


    “娘,这有些咸了。”


    余秀敏嫌弃的看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说话?”


    周源还不知道为啥,啊了一下,“真的咸了。”


    余秀敏又瞪他一眼,“出去,你给我出去。”


    向阳在灶旁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炸东西不要说话。


    周温拉了一下哥哥,“别说了,你就吃吧。”


    余秀敏气不打一处来,又开始炸细粉丸子,用剁碎的细粉跟面糊掺在一起,再用手捏成一个个的团子,过油,这样炸出来的丸子又香又脆,很香。


    田耽进来给他们都每种拿上一碗,“你们都回堂屋去吃,别在这里站着。”


    周源只要有吃的,也没啥端着碗就招手带着弟弟妹妹进了堂屋。


    周实话实在是少,自己吃东西也不吭声。


    周源吃着一个丸子一口差不多就能吃完,“对了,宁期,你给姑姑写信了吗?”


    程宁期点点头,“我爸爸还给我寄了书回来。”


    周源叹了一声气,他都快不记得大姑姑长什么样子了,“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才能从那里回来啊。”


    程宁期其实也快不记得了,不过他还有照片,是想爸妈的时候都会拿出来看看,可又觉得如果真的见面了,他都不知道怎么相处。


    “我相信我爸妈都是没问题的,肯定会没事的。”


    周源也这么认为,“说不定明年后年就回来了,这也说不准啊。”


    路上周将特意跟周喜走在一起,陆屿清跟周洪山在前面。


    周喜看了一眼她大哥,“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周将没把周繁的事情跟家里人说,但想着周喜是家里最接近国内信息的人,“周繁年中的时候病了,不过瞒着家里,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我总觉得最近的风声不对,那位又回来了,但听说总理病重。”


    周喜听到周繁的消息,心里也是有火气的,“对,一月十三号到十七号,四大会开,估计很快就能改变,现在上面的形势很明朗,大哥,陆家老爷子已经恢复实权,姐姐跟姐夫的事情我也跟他讲过,我想尽快把人接回来,不过你先别跟咱爹娘说,我怕空欢喜一场。”


    周将想说他猜的果然没错。


    周喜看儿子在大哥的怀里听自己说话,像是特别认真。


    “你这个臭小子。”然后她又看周将,“大哥,我发现你在这么的嗅觉很敏感,你才应该考上大学在首都工作。”搅动风云的一把好手,她是最接近中心的,但大哥只是凭借猜测,还有报纸上的信息就能猜的很准确。


    周将笑了起来,知道有好消息心情也好了很多,“我不喜欢,我只想做生意,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才能真的放开。”


    周喜倒是觉得一切皆有可能,现在时局变化的已经够快。


    这是陆屿清第二次来河山沟,上次算是春夏,现在是深冬,村路口还是好几群人站在说话,大家都说说笑笑的,不过这次都打了招呼,虽然都是跟爹和大哥说话的,他也好歹觉得没上次那么尴尬。


    周洪山在大队里的人缘永远是最好的。


    “是,这不是周喜跟女婿带着俩孩子回来吗?路滑,我跟周将去接的。”


    “对对,是龙凤胎,都长得好看呢。”


    “行啊,到时候来家串门看看孩子。”


    这一番说完就算是应付过去。


    周喜乐了起来,“我觉得她们肯定不敢上门来。”她对自己还是很认知的,都怕她,更不用说来看自己的孩子。


    陆屿清站在周喜的旁边,打趣她,“怎么,周同志还很自豪?”


    周喜冷哼一下,眼睛向上看他,瞥了一下,“你能懂个啥。”这是她这些年好不容易立下的人设。


    周家人走完之后,后面又是议论了起来。


    “这周家四丫头可比周家二丫头有福气,嫁的人我听秀敏说是首都里的大领导的孙子。”


    “是啊,重要还长的好,这么远,还愿意带着媳妇孩子回娘家,真不容易。”


    “周喜也争气,一下子生了个龙凤胎,这是什么福气啊。”


    这边说的热火朝天的,一个隔壁大队的过来这边妹妹家串门的小媳妇揣着手,眼神有些倨傲,她早就听说周家大队长的那四丫头脾气坏,今个见了除了长的好看也没啥好处,见到这么多长辈在也不主动说句话。


    “我看这周喜也没觉得哪里好啊,要是嫁到我们家,我肯定要好好的训训她那个坏脾气的。”


    旁边一人揣着手听到这话倒是乐了起来。


    “笑死了,你还想娶人家周喜当儿媳妇,就你那个儿子插上凤尾也还是野鸡,你知道周喜本事多好,人家高考可是探花,咱们河山沟头一份,还在首都的外交部工作,你知道啥是外交部不,那是能见到主席的地方,真是跟你说话,我都觉得今年真晦气。”她突突的跟机关枪一样说完就走了。


    其他人也不想跟她说话,自己一个大队的站在一起唠嗑。


    虽然她们都不跟周喜说话,但不是讨厌她,是觉得她厉害,人家吗?


    周喜他们一进院子。


    田耽就慌着上前先把孩子接了过来,这龙凤胎多稀罕人啊,出生这大半年她还没见过呢。


    “真好看,我们家孩子。”她说完才看到周喜,“名字叫啥啊,上次问就说了小名。”


    陆屿清忙接上话,“娘,老大叫陆周,老二叫陆沁。”


    田耽听着老大的名字明显是两个人的姓氏对在一起的,“谁取的?”


    周喜把车子停好就闻到香气进了厨房,听到她娘问,从厨房大声回答,“我们俩分好的,每人取一个,老大是我取的。”她图省事,干脆就俩姓放在一起。


    田耽一听就知道。


    “来,让姥姥看看我们陆沁。”


    陆沁也不哭不闹不认生,谁都让抱,还好奇的看着这一圈的人。


    余秀敏看这周喜生完孩子一点变化都没,就知道是妹夫照顾的好,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走一趟,把锅里的麻叶子捞出来控了控油由衷的开口。


    “周喜你有福气。”


    周喜也不怕烫,捏着就吃,“嫂子你也很有福气,能有我这样的小姑子。”


    余秀敏哭笑不得的忙点头,“是,是,你说得对。”


    向阳在底下烧火,“大嫂,你还是别说周喜,咱们一家人没人能说得过周喜。”


    周喜对此倒是不加辩驳。


    好久没见,正好大队里也没啥事,一家人坐在堂屋里也暖和,一起坐着唠嗑,热热闹闹的。


    一直到大年初二,闺女走娘家。


    周槐花带着张嵘,张晋还有张全钢一家过来,看到周喜家的龙凤胎也掏了压岁钱。


    周将预计的事情估计也就这几年,“一会大姑你走的时候多带一些书回去,一定要督促俩孩子抽空就看书,知道吗?”


    周槐花就听大侄子的话,这些年孩子都长大了,都是读到高中的,那个什么工农兵的名额都在抢,她侄子说不担心,再等等她就一直按着等,一点都不着急。


    “行,你放心,他们俩书本都没丢。”


    张全钢更是相信大侄子,谁不知道人家是现在国营大厂的副厂长,侄子侄女那是更厉害,他在他们大队是脸上最有光的,看着周喜的对象他都不太敢说话,这样的人叫自己姑父他都不不知道咋应,就觉得打眼扫过去就不是一路人。


    张晋比周源大一岁,张嵘比周源小一岁,俩人都有些内向,不太爱说话。


    秦琴跟周良山今个也提着东西过来,周雨现在已经回到学校了,虽然还是没那么顺利,但也是好事。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堂屋里都坐不下。


    余秀敏跟向阳在厨房里忙活着做饭,秦琴跟周槐花都在帮忙。


    周喜在院子里指挥着陆屿清给孩子换尿布。


    周源带着他们几个本来都在他们屋里嗑瓜子看书,听到院子里的声音,他还摇摇头。


    “周喜姑姑欺负人这件事情不会消失,只会转移,现在转移到新姑父身上。”


    他觉得他跟姑父感同身受。


    周温翻开新的一页,看他一眼,“有没有一种可能,姑父是甘之如饴,而且自己觉得非常幸福。”没看到嘴笑的都咧到耳朵上了吗?


    周槐花听到也是从厨房里探头看了一眼,然后啧啧摇头,她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家的老爷们这么疼媳妇的,她就来这么一会,新姑爷就没闲着。


    “我们喜是个有福气的。”


    向阳跟余秀敏都习惯了,回来这几天都这样。


    “周喜就是这个性格,这不陆同志可就喜欢的不得了。”余秀敏也是觉得周喜就得找个这样的。


    厨房里也是说说笑笑的。


    张全钢也不敢跟姑爷大侄子说话,他就闷头在院子里劈柴。


    门口一会来了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一个女娃娃。


    张全钢先看到的,这不是周荷花吗?他朝着堂屋里看了一眼,又看看厨房里,周家的事情他都知道,这也不是他家,肯定不能迎人进来,把斧头放下来就到堂屋门口,他皱紧了眉头。


    “二哥,荷花来了。”


    周洪山其实跟周荷花大约有十年没见过了,他不让她回来,她也是真的没回来,听说也没跟王甲一离婚,他站起来直接出去。


    周良山也跟在后面,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子,这他不能不去看一眼。


    田耽在厨房里透过窗户看周洪山往门口走。


    周喜这会才发现,就没什么热闹是她不爱看的,立刻就跟了上去。


    周荷花远比十年前显老,头上也有了白发,牵着闺女的手,有些局促。


    “二,二哥。”这十年她过的并不好,王甲一因为不会生在外面到处招惹女人,前些年跟寡妇被她抓在床上,本想着去告他干脆让他游街,又想到如果这样那工作就没了,她那会没收入,现在回过头看看,才知道二哥说的话都是对的,王甲一不是个好男人,她如果能找个正常男人生活下去,孩子也能有好几个。


    周洪山看着她,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


    周荷花牵着闺女,这是她五年前的时候抱养的,有人丢在医院的弃婴,她就领养了回来,没想到前几天她发现王甲一居然对这么小的孩子动手动脚的,她当时一股气到头顶,直接拿着棒槌把他头都给打流血了,现在人还在县人民医院躺着。


    “二哥,我错了,我想离婚,你能帮帮我吗?”闺女是她一点点这么抱着养大的,她看不得闺女受一点委屈。


    周洪山看着她又看看胆怯的女娃,背着手沉默了好大一会,才让人进来。


    周荷花瞬间就掉了眼泪,她这十几年是白活了。


    周喜转身到厨房里,一脸着急,“娘,你快来,我那个二姑回来了。”


    田耽在切菜,她不去,周家的事情就让周洪山处理,更何况是周荷花的事情。


    “你好好去看孩子吧。”


    周喜瘪瘪嘴,好吧,那她去堂屋看,手里还不忘拿上一把瓜子,靠在堂屋的门框上,十足的八卦样。


    周荷花把家里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边说边哭,抱着闺女。


    五岁的小女孩啥也不懂,但还是伸出来小手给周荷花擦眼泪,“娘别哭,我听话的。”


    周喜手里的瓜子再也没磕下去,要不是看到这么多长辈在,她都要冲进去先骂这个姑姑,再骂那个人渣。


    周洪山也是生气,“你想怎么离婚?”


    周荷花现在是有工作的,公婆死了她现在接手的是婆婆的在供销社柜台上收账,听到二哥这么问,她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咋离婚啊?”


    周洪山站起来伸出手指敲敲桌子,“房子要你住,工作不能丢,就这么分,他不会不同意的。”


    王甲一这样的人就是看到周荷花没娘家依靠,又以为她跟自己过了十几年,捉奸在床都没事,怎么可能现在突然提离婚?再说他欺软怕硬,就周洪山往哪里一站,他就不敢说个不字。


    周槐花也从厨房里过来,虽然二哥家跟荷花没来往,但她是姐姐也三五不时的去看过的。


    “离婚,跟那个孬种离婚。”都是当娘的,听见这事都能气死。


    五岁的孩子还不谙世事的看着他们这么多人,靠在娘的怀里,不知道在说什么。


    周槐花听完又到厨房里说了一遍。


    田耽当下就把刀直接就砍在了案板上。


    周喜还吓了一跳,她娘才是真的厉害。


    周荷花带着孩子过了这么多年,带着孩子在娘家吃了第一顿饭,尽管她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拿,但这顿饭吃的比当年带再多礼物吃的都要心安,她真的知道错了。


    “这孩子叫什么啊?”


    田耽主动开口问,她不是个小心眼的人,而且大人的事情跟孩子没关系。


    孩子仰着小脸,怯生生的,“我叫王夏夏。”


    周荷花对二嫂再也没当年那种心情,人经历的事情多了,就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她是出生在夏天的,我当时就取了这个名字。”


    田耽笑着给她夹了一只鸭腿,“吃吧,以后咱们就叫周夏夏。”


    周源他们跟这个姑姑完全不熟悉,他胳膊肘碰了一下妹妹。


    “你的鸭腿分给别人了。”小声嘟囔。


    周温可不在意,“我看是哥哥你自己想吃吧。”


    周源一个眼神过去,看破不说破啊,这个小丫头越来越难骗。


    周将看他们兄妹俩在长辈都在的饭桌上说话就瞪了过来,主要是瞪周源的。


    周源立刻就老实了。


    周夏夏啃着大鸭腿,她好喜欢这里,还可以吃到肉哎。


    饭吃过,周洪山就没打算多耽误,“走,你把孩子放在这里,现在去城里说事,尽快把事情办了。”还把周大山也叫了过来。


    这次是他们兄弟三个过去。


    周大山知道她要离婚是真的替她高兴。


    几个人到了城里直接找到人民医院。


    王甲一还躺在床上,那一棍子下来,他过来看医生都说是脑震荡,这个娘们下手是真重,这住院也不管自己,等出院了看他不回家打死她们俩。


    周荷花先进到病房的,王甲一看到人就准备要嚷嚷,但紧接着看到后面进来的三个人,就紧张的舔了舔嘴唇。


    “大哥,二哥,四哥,这大过年的怎么过来了。”


    他当然害怕,周将是国棉厂的副厂长,上次他看到周将来车站跟他们领导说话,看起来关系真不错,想着要是那老娘们跟娘家没闹歪,怎么着也能托关系给自己升职啊。


    周洪山看着他,“离婚吧,你做的那些烂事我们都知道,现在立刻就去办离婚。”


    王甲一又瞪向了周荷花,怎么什么事都往娘家说,关键是他们什么时候关系又变好了,他咽了咽唾沫。


    “二哥,这事是不是误会啊,我跟荷花都结婚十几年了。”


    周洪山没时间听他胡说八道,“房子给荷花和孩子住,她的工作已经是她的了,你没权力要回去,你赶紧起来去办离婚,如果你要是觉得这么办不行,那咱们就公安局见,我看看你是不是要进去蹲着。”


    他跟这种人多待一分钟就会忍不住想揍。


    王甲一知道周洪山的底气在哪里,他确实也惹不起,当年不就是张家全家都进去,张家老大还枪毙了,周洪山从来不说空话。


    “行,离婚就离婚,但房子是我的,不能给她。”


    周洪山背着手瞪他,“不可能。”


    王甲一头疼的厉害,“那行吧。”他穿着病号服一起去办了离婚,过年也有同志值班,这离婚手续办的很快。


    周洪山看他一眼,“以后要是敢找事,我是不会饶了你的。”


    周荷花拿着这张离婚纸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快,她又回到周家跟周洪山在屋里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着的,然后才带着孩子回家。


    第二天周将找人,找到了王甲一的一些把柄,下午就把人给送了进去,他向来做事都比周洪山狠,也是这么多年经历的事情太多,毕竟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的,春风一吹,可不能再让杂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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