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雨来的突然,声势浩大,像是要将前段时间的炎热尽数冲刷,冰凉的雨水倾覆而下,在雷声闪电的簇拥下降临。
而那破宅子内,褚安生了堆火,见祁泽衣服湿了大半便动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引来少年极大的反应。
祁泽猛地后退,抓着自己的衣领,一副看流氓的模样看着他。
“你干什么!”
褚安摊了摊手,“殿下您衣服湿了,我帮你烤烤。”
他神色诚恳,看不出有什么歹意,不过他白天刚表明心意,祁泽实在不想当他面脱衣服,于是他整了整衣袍,板着脸说道:“本王不冷,不需要。”
虽然褚安给他挡了雨,但雨势太大,他那衣服还是湿了大半,紧紧贴在身上,显露出少年那纤细的腰身来。
褚安眸色微深,在火光的照耀下,映得他的脸上忽明忽暗,他叹了口气,道:“那好吧,殿下您若是冷了……”
“本王不冷!”
他话还没说完,少年就固执的打断了他,不过十五岁的年纪,还带着点婴儿肥的俊脸微鼓,更像是个赌气的孩子。
褚安眼底含笑,顺着他说道:“好好好,那祁王殿下,可否坐过来些,这里有火烤着也暖和。”
听他像是在哄孩子的话语,祁泽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才不情不愿的挪了挪屁股,坐在火堆旁。
褚安起身,脱了还在滴水的外袍,拧干水后挂在了旁边,随后他又脱起了里衣。
毕竟是习武之人,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在昏黄的光线下,褚安光着上半身,而那流畅的肌肉线条也清晰可见。
祁泽看了好几眼,又捏了捏自己腰间的软肉,仔细想想,他自打当了这个什么主考官以后,就与他的腹肌说再见了。
听到他内心的抱怨,系统跳出来辩解道:【等等,宿主你这次可不能赖人设啊,明明这个世界你可以把腹肌练回来的,是你坚持着咸鱼人设吃不了苦受不了累的,在皇宫吃吃喝喝十五年,都快胖了一圈了!】
被它这么一戳破,祁泽面上挂不住了,直接把系统禁言了,然后又继续伤感的怀念起了他的腹肌。
系统:?!?你玩不起!
褚安听不到系统的说话,但他却能感觉到身后少年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褚安嘴角微翘,就这么上半身不着寸缕,转过身去。
“殿下,好看吗?”褚安问道。
少年下意识点头,“好看。”
随即又猛地反应过来,瞪大了一双眼眸看着他,“不,不好看!”
褚安笑的更开心了,眉眼间都染着真切的愉悦之意,他语气暧昧的说道:“殿下喜欢就好。”
少年涨红了脸,倒地背着他躺下,还欲盖弥彰的拿衣袖遮住脸。
褚安烤好衣服后坐到了他身边,少年呼吸平稳,也没因为他的靠近而有所戒备。
“殿下?”褚安轻声唤道。
躺着的那人只是翻了个身,呓语了两句。
而他翻身面对着褚安时,褚安才看到他那红的不自然的脸颊,用手一摸,果然有些发烫。
褚安莫名的紧张起来,将人抱到怀中,又亲力亲为的给他脱了湿漉漉的衣袍,用他那烤干的衣服将少年包裹起来。
少年冰凉的身体自动寻找着热源,贴到了褚安身上,肌肤相触碰之时,褚安浑身都战栗了一瞬,他低头看着昏睡的祁泽,咽了下口水。
理智在告诉他不要乘人之危,可那更加狂热的□□却让他欲罢不能。
“阿祁……”再次出口的声线变得喑哑,褚安眸色深沉,里面涌动着的,是对眼前之人的占有欲和爱意。
他在这个世界呆了太久太久,他看着祁泽从小小孩童长成翩翩少年,不管是什么时期的他,都无时无刻不再吸引着他的视线。
褚安知道,就算没有那个什么突然冒出来的支线任务,他也会被这个人吸引着接近他,然后,无可救药的爱上他。
紧贴着他胸膛的少年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唤,慢慢的睁开眼,黑眸湿润,只看着他一个人。
如果他只属于他,他只能看到他一个人就好了……
褚安心底闪过这样的想法,但很快又被他压下。
“褚安……”少年突然唤他,声音也因为发烧难得带上了几分喑哑,显得格外软糯可欺。
“臣在。”褚安收回思绪应道。
接完那句话后褚安却没再听到少年的声音,低头一看,怀中人早就闭上了眼睛。
【拉灯】
屋外的大雨倾盆,屋内情意渐生,火光摇曳,充斥着一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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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雷声闪电,这场夏雨下了一整夜,直到天光破晓,雨势才渐渐消停。
乌云散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破屋内,撒在了那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水洼里,发出滴答的清脆声响,也惊醒了屋内的人。
祁泽满足的伸了个懒腰醒来,窝在男人的怀抱中,看向旁边的系统,“早啊101!”
系统一脸的怨念,道:【宿主……你们就不能消停会吗,本系统不要睡觉的吗!】
祁泽模样懒散,瞥了它一眼,在心底回道:“你昨天看的不是挺开心吗?”
白团子立马变得扭捏起来,那双豆豆眼里带上了点不好意思,【这个……那个,其实还可以嘿嘿嘿。】
毕竟福利这种事,看一次赚一次!
褚安耳聪目明,听到了怀中人醒来的动静,还没等他睁开眼,那吃干抹净就开溜的少年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自己找了干透的衣服套上,穿戴整齐后才看向已经睁眼的他。
“醒了啊,雨停了,我们继续走吧。”少年表情自然的说道。
褚安眼角一抽,嘶哑着声音问道:“殿,殿下?你就不想问什么?”
“问什么?”祁泽一愣,想到了他们抱在一块睡的事,又道:“哦,我们都是男的,睡个觉而已,本王不介意。”
褚安好不容易维持的表情再度龟裂,若不是身后传来的痛感,他恐怕都要被少年无所谓的态度敷衍过去。
莫非……
褚安想到了昨天,他的确因为发烧有些神智不清楚,难不成就是这个原因,他才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眼看着祁泽穿好衣服就走了出去,后面还隐隐作痛的褚安欲哭无泪,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挺好,若是真知道他乘人之危把人骗上床,恐怕此事更难解释。
而另一边,走出破宅子的祁泽去牵了马,落在他肩头的系统看着褚安那一副憋屈模样,忍不住吐槽道:【宿主,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是这般拔x不留情。】
祁泽斜瞥了它一眼,系统感受到里面的威胁之意后又立马改口,【不不不,还是宿主魅力太大,嘿嘿嘿。】
等到褚安缓缓走出来时,祁泽已经坐在马背上,好奇的看着他。
“褚安,你哪里不舒服吗?”
褚安扶着腰,勉强笑道:“臣没事,殿下,我们先回去吧,看看禁军有没有找到三皇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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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同回了皇城,而就在他们回来之前,祁修景也早就平安回来。
祁修景刚踏入皇城就前去觐见了陛下,并以发现祁修允私养兵马一事,请求陛下派兵彻查。
这事一出,沉稳如陛下也坐不住了,自古以来私自养兵就有谋反之嫌,而那幕后之人更是皇子,其心如何,都不用多想。
陛下圣旨一下,护城军与驻扎在皇城的军营收到了指令,由祁修景带兵前往,最后是在城郊偏僻处发现了军队的迹象。
祁修允主商,揽财无数,京都乃至全国商业都有他手下商铺的影子,这一连串势力就像一棵参天大树,底下支脉已经发展渗透到了每个地区。
京都,天子脚下,更是成了他商业势力的中心,无数的钱财累积,才给了他招兵买马的底蕴,若不是被祁修景无意中撞破,这一支暗中养起来的军队,恐怕以后会成为威胁朝廷的大敌。
这样的大罪比之上次的刺杀太子案更重,之前被判的赵家一族砍的砍,流放的流放,兰妃也被关在冷宫。
但这种威胁整个大祁朝的罪名,或许只有死路一条。
等到祁泽和褚安回来后才得知此事,此时的祁修允已经被关押入狱,等候陛下审问,祁修景也带兵前去剿灭叛军。
不过两天时间,祁修允家底被查,从夺嫡人选变成了试图谋逆的贼子,一时之间人人喊打,朝臣自危。
在一切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唯一站出来为祁修允说话的,却是和他争权的祁王殿下。
祁修允其罪当诛,可奈何四皇子替他求情,放他一条生路,而大哥三哥虽然痛恨他,但看在四弟的面子上,不想手足相残,也纷纷站了出来。
几经权衡后,陛下剥夺了祁修允的皇室身份,让他携家眷一同离开京都,下放江南。
虽说是下放,但江南地理位置优越,人灵地杰,不失是个好去处。
在判决下来后,祁修允带着家眷出城,但在城门口,遇到了送行的三位兄弟。
看到他,祁修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坐在轮椅上的祁修恩也是神色不明,只有那最熟悉的少年,依旧对他一片真诚,抱住了他。
“二哥,一路顺风。”
祁修允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出身不好,所以从小到大他都在奢想着那至高无上的地位,久而久之,这种想法已经成了执念,让他忽视了太多。
只不过,若是重来一次,恐怕他依旧会选择对他们动手,他向来心狠,对兄弟之间仅有的善意,也只给予了少年一人。
在祁修恩遇刺之后的两个月中,他手下亲信提议让他对付祁王,可是他拒绝了,也正是因为不愿对四弟刀刃相向,这才落得如今的下场。
可一想到少年在陛下面前求情的模样,祁修允又庆幸自己没有对四弟动手,否则,就连这简单的拥抱,他都奢求不了。
祁修景回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后才松开,朝他笑道:“四弟,二哥相信,你会是个好君主的。”
随后他看向祁修恩和祁修景,简单的点头示意。
祁修允的家底大多数充公,但剩下的一些也足够他们一大家子生活,一行车马浩浩荡荡离开,也让所有朝臣明白,现如今储君之位最有希望的人选,就是四皇子,祁泽。
果不其然,在祁修允这一事结束后的下个月,陛下就拟了圣旨,封祁王为储君,处太子之位,居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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