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回去把荼蘼一起收拾收拾，省得她俩再逃跑,可他却见荼蘼就坐在原地，而她的脚,也被绑了起来。
这乖巧得让他都有些发愣，他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人质。
“啊——”
叶桑眠被男人摔在地上,刚想揍，就听荼蘼阻止道：“别打。”
男人斜眼看着荼蘼，又听她道：“你打重了，她就没法换衣服,我可不想动手。”
男人收回手，又踢了踢地上的叶桑眠，“把衣服换上，要是再敢跑,就别怪我不客气。”
叶桑眠愤怒,她堂堂仙尊,竟被一介凡人殴打，再这样下去，她非得被打死不可。
她哪里不知道识时务才不会挨打,可要是让她像荼蘼一样，她又咽不下这口气！
说到底，还是这具肉身没用，平日里连武都不习,不然她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毫无还手之力。
男人作势又要打叶桑眠，“想死我就成全你！”
“我换，我换。”叶桑眠赶紧拿起礼服往旁边爬。
男人收回手，也按照荼蘼之前所说，转过身去，但却一直用余光观察荼蘼。
荼蘼垂下眸子，敢把后背留给敌人，还真是自大到了一定程度。
叶桑眠换衣服的同时也在观察，往下低眼一瞧，十八楼，甚至连树都没有，她要是跳下去，这血肉之躯根本扛不住。
“既然要做艺术品的话，为什么一定是本座，而不是她呢？”
荼蘼跟男人同时看向叶桑眠，她已经换好了礼服，洁白的礼服，再加上那明晃晃的钻石，倒也真衬得她像是富家小姐。
叶桑眠继续道：“本座是她的老师，你认为她的水平会有本座高吗？”
荼蘼浅笑，并不急于反驳叶桑眠的话。
“本座比她年长，所见所闻皆多于她，就冲这个，本座便不会输给她。”
男人的目光在她跟荼蘼之间流转，叶桑眠知道男人动摇了，她趁热打铁，“不仅如此，本座还可以引你入仙道，收你为徒，助你提升境界，你的一切本座都能够帮你摆平，届时你便是本座的关门弟子，可与本座一同长生，而这些个凡夫俗子，你根本就无需在意。”
原本男人有些动摇，他想要一个足以震撼世界的艺术品，如果有更好的，那为什么不去选择呢？
可听了这话，这傻叉是个神经病吧？
“修仙？”
叶桑眠笑得别有深意，又斜睨了荼蘼一眼，挑衅意味十足，“没错，修仙，每个皇帝都想长生，一直苦苦寻觅仙道，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实现，你比他们幸运，你遇到了本座。”
叶桑眠背着手，头也抬得高高的，“实不相瞒，本座乃仙界仙尊，本座说能让你成仙，就一定能。”
男人想起了之前网上流行的梗，但用那些烂梗来忽悠他，未免太侮辱他的智商了吧？！
“真的？”
叶桑眠心中不禁冷笑，到底是凡夫俗子，终究逃不过长生不老的诱惑，“本座从不骗人，你可去问问坐着的那位，前几日本座与她大战，若非本座实力大减，又岂会让这孽畜得逞，更不会被你捉来。”
男人冷笑，他看向荼蘼，问道：“你也是修仙者？”
荼蘼摇头，“不是。”
叶桑眠轻蔑道：“一只孽畜又怎配成为修仙者，修仙乃大道，岂是谁都能修的？”
叶桑眠扫了男人一眼，“我瞧你也并非拥有灵根之人，本座能收你为徒，是你的福气，你放心，本座不记仇，既答应助你，便一定会说到做到。”
高傲到瞧不起人，仿佛下一刻就能将他踩进淤泥里，他厌恶这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从前。
一个人质竟然敢蔑视他，男人忍不住了，冲上去就要揍她。
荼蘼悠悠道：“别把礼服弄脏了。”
叶桑眠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衣领就被男人抓住，很快肚子遭受到重击，疼得她弓起身子，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叶桑眠直不起腰的模样，让男人舒坦了一些，这下看她怎么高高在上。
荼蘼道：“把人绑起来吧，省得一会儿她乱动。”
叶桑眠想跑，可她疼得动都动不了，又哪儿还有力气跑，只能挣扎几下，但这些在男人面前，根本就没什么用。
“要打磨艺术品，就需要有利器。”荼蘼看向男人，“有刀吗？”
男人从包里取出一把匕首，“怎么做？”
“没入手腕，如果可以的话，避开桡动脉和尺动脉，最好对称。”
“不懂，就这样吧。”男人已经忍叶桑眠很久了，再加上他是个心狠的，按住叶桑眠的手臂就刺了下去。
“啊——”
叶桑眠惨叫出声，匕首贯穿她的手腕，鲜血也顺着伤口往外流。
“然后呢？”
荼蘼背靠墙壁，淡淡道：“另一只。”
“不要...不要....不要....不....啊——”尖叫的同时，叶桑眠也疼得眼泪直流。
男人看向荼蘼，等着接下来的指令。
“会绣花吗？”
男人摇头，“看过，没学过。”
“波浪线总会画吧？”
男人道：“会。”
“袖子上有拉链，能够拉开，你就在她手臂上画吧，轻一点，不然会很疼的。”
男人照做，果真在袖子上摸到了拉链。
叶桑眠脸上泪水满布，“孽畜，我要杀了你！！！”
匕首紧贴肌肤，男人一用力，肌肤便被划开，留下了道道血痕。
“啊——”
......
男人刻了多久，叶桑眠就惨叫了多久，且越来越大声，而不叫的时候，则咒骂荼蘼。
空气中的血腥味逐渐浓烈，又随着呼吸进入鼻腔，荼蘼的情绪开始莫名沸腾起来，舌尖不断划过牙齿。
最后一下落成，男人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之后该怎么做？”
荼蘼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沸腾的情绪，“大腿也有拉链，画个具有代表性的东西，或者你自己创造一个。”
叶桑眠的身体在发抖，她疼得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是什么了，妈的，一条狗而已，竟然这么听荼蘼的话。
男人问道：“十字可以吗？”
“当然。”
“剖开她的肚子。”荼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她将叶桑眠的礼服往上撩了一些，露出肚子，她指着一个地方道：“从这里下手，轻一点，不然会把肠子弄破的。”
因过于害怕，叶桑眠的肚子正在激烈地上下起伏。
荼蘼柔声道：“老师，别这么激动，他是一个新手，万一下手重了，你会死的。”
肚子处没了衣服的遮挡，正向上散发着热气，男人的手刚靠近，他就看到了一道疤痕，他想起了过世的妈妈，曾经为他挡下混混的刀子。
妈妈...
所有人都抛弃他、放弃他，觉得他就是一个烂人，他也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自暴自弃，可是妈妈却始终爱他，鼓励他。
算了，算了，被人记住真的有那么好吗？
男人苦笑出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废物一个。
察觉到男人情绪的转变，荼蘼握住他的手，“继续，我帮你。”
男人想挣脱开，可却因此划伤了叶桑眠的肚子，但幸好他使的力是向上的，所以只有一道浅浅的划痕。
荼蘼问道：“不想继续了？”
“不了，太残忍。”
这引得荼蘼一声轻笑，“残忍？你现在才觉得残忍？”
男人有些不爽，他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我不想折磨人，你的法子太血腥了。”
“可你开始也没拒绝呀，我从看到你开始，就没见你笑过，但是在你创造艺术品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笑了，你非常享受。”
荼蘼勾起红唇，“是不是觉得心里无比的痛快与刺激，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仿佛掌握了别人的生死，那一刻你是强大的，只要她稍稍不合心意，你就可以让她更加地痛苦、让她后悔，这就是.凌.辱的快感。”
荼蘼向男人靠近，“你不再弱小，弱小的是别人，她那会儿是多么盛气凌人、多么高高在上、多么藐视你，现在....她不也让你手下留情吗？”
“但是这不够啊，她是让你，不是求你，你难道不想看看你口中的硬骨头是怎么求你的吗？高高在上的人终于弯下腰对你低头，恳求你放过她，恳求你给她活下去的机会，你...真的不想吗？”
明明靠得并不近，他却觉得荼蘼正贴在他的耳畔，温柔的声音中，每一个语调都透着蛊惑。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越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场面，他就越会去想，“我想知道你要怎么做，是一整个计划。”
“肠子取出来缠住她的身体，就好像是回到了婴儿时期，被妈妈紧紧抱住，是那么的温暖，那么地让人有安全感，拍碎的双脚，血肉会混合着骨头，那就是最好的颜料啊，你知道鲛人吗？”荼蘼看向男人，眸中闪烁着期待。
“换句话来说，就是西方故事里的美人鱼，我们可以把她做成美人鱼。”荼蘼嘴角的笑容加大，脸上是那不受污染的纯真，“手臂上的波浪就是鳞片，但是肋骨不能太多，要取出来几根来。”
笑容挂在荼蘼的脸上，只需闭上眼，她就能想象，那件艺术品是有多好看，她拉着男人继续道：“那颗钻石，就像是女王的皇冠，虽然没有支架支撑，但是头颅就是最好的支架，钻石可以牢牢地嵌入，不会掉下来。”
.....
荼蘼继续说着计划，如果说刚才还能找到作为人的痕迹，可随着她的诉说，她竟变得莫名兴奋，那外露的情绪，甚至可以称之为癫狂。
双眸中透出的诡异光亮，让男人看了都后脊发凉。
荼蘼看向叶桑眠，“老师，舍身艺术，有什么好怕的呢？”
男人吓得一把推开荼蘼，又快步往外走。
荼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说过要帮你的，你不是需要一个轰动世界的艺术品吗？你为什么要走？”
“是觉得这还不够吗？我还有别的想法，我可以全都告诉你，也可以全部使用出来。”
回答荼蘼的，是男人越走越快。
“回来。”
很平常的音量跟语调，却让男人觉得再不跑就晚了，他撒腿就跑。
透过蓝色美瞳，那双瞳孔竟红得发亮，“我让你回来！”
荼蘼站起身来，一伸手，数只蝙蝠从她身后冲出，又直直冲向男人。
男人后悔了，后悔招惹了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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