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绮想约江遣欲在宿舍楼下说话。
但她打好字,消息发出去,又成了:
“那我们晚上七点在北校门的月光餐厅见面吧,那家餐厅味道很不错,还能看到学校里的风景。”
江遣欲很快回:好。
冉绮不确定江遣欲的手机也被控制了,还是他和段心竹一样,忘了他自己是谁,叹了口气出门。
段心竹听见她叹气,打趣道:“怎么?约到你喜欢的学长,你还不开心?”
血眼随着她的话出现,盯住了冉绮。
冉绮懂了血眼出现的规则之一:不能让别人怀疑自己的人设。
她没好气地回:“我累了,随便叹口气你也要管?你最近怎么这么在意我,难道是因为江学长?”
血眼看向了段心竹。
段心竹僵硬地低着头道:“没有呀,我只是关心你,担心你是因为钱发愁而已。”
她的僵硬很不自然,好像在逼着自己不抬头。
冉绮心想难道段心竹看得到血眼?
如果她知道血眼的规矩,说这种话,岂不是故意置自己于死地?
冉绮浑身哆嗦了一下,心里大喊臭妖怪你还我心竹姐!
不再和她说话,关门离开。
她住的是406寝室,下四楼,走出女寝大楼,楼外的学校是一所陌生大学。
显然,她们这些人是通过那个怪物的领域,进入到了怪物所在的整个副本。
此时正是夏季黄昏,距离七点不到四十分钟。
要是七点还不到月光餐厅,怕是要被质疑不认路,又要被血眼盯上。
冉绮无心观察这所校园,打开手机地图,配合校园地图,终于在六点五十五跑到北门。
北门外第一栋楼就挂了月光餐厅的招牌。
冉绮的人设是熟悉月光餐厅的,所以她机智地提前在网上搜索这家店的推荐菜。
七点零五分,江遣欲姗姗来迟。
他穿一身白色短袖衬衫,一条浅色休闲裤,脚踩运动鞋,看着十分清爽。
“不好意思,路上遇到老师问我考研的事,来迟了。”
江遣欲笑容温和,没有真实的他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冉绮:完蛋,看来他忘了他是谁了。
她对江遣欲露出灿烂的笑容:“不算迟,我也刚到没多久,我们进去点菜吧。”
江遣欲含笑注视着她的笑脸,点头。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记起她是个内向的女生,总躲在人群里偷看他,还以为他不知道。
私底下相处,她竟然还挺落落大方?
他跟在她身后,默默观察着她。
身材娇小,长发带一点自然卷,穿一身鹅黄连衣裙,腰肢纤细,裙摆下的小腿纤长白皙。
她步伐活泼,走起路来裙摆荡得很开。
莫名的,她的身形竟和他今天那场诡异的梦重叠在一起。
他几乎能想到她那双腿缠在他腰上,腰肢随着他摆动的场景。
“江学长。”她笑盈盈地回头看他,“我订了楼上包间,我们上去吧。”
她的笑眼,娇俏的嗓音,几乎让他梦里的那个女生完全变成了她的模样。
他的春·梦对象,竟然是她?
江遣欲面不改色地跟她上楼,进入包间和她面对面坐下。
这种供大学生消费的小餐馆,包间只是被布艺屏风隔出来的小隔间,空间近乎狭窄,桌子也不大。
他腿放在桌下,稍微动一下,就能碰到她不安分地晃荡着的腿。
“对不起。”
感觉到自己踢到他了,冉绮乖巧
地合拢双腿,把菜单推给江遣欲,“江学长,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江遣欲:“我没来这里吃过饭,不知道这家有什么比较好吃的菜,还是你来点吧。”
冉绮点头,装作很熟悉地点起之前做功课看到的推荐菜。
她低头专注看菜单,颈脖拉伸出优美的曲线。他比她高很多,垂眸就能透过她的领口,看到她的弧度。
和梦里的一样,不大,一手掌握的样子。今天穿的是白色,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嫩黄色蝴蝶结。
江遣欲收回视线,“冉绮,文学社的事我也没帮你很多。你今天找我,是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冉绮不知道文学社里发生了什么事,怕他提起,忙道:“是啊,还有别的事。”
她叫他出来是要实施她的计划。
可她的计划是什么呢?
她正苦恼,眼前浮现出流血的红字:
【污蔑段心竹】
冉绮想了想,道:“就是,我看你最近和一个女生走得很近,那个女生其实是我的室友。”
“嗯。”江遣欲猜到她要说什么了,百无聊赖地听着。
冉绮不太会说人坏话,吞吞吐吐了几句,道:“其实她的脾气不像她看上去的那么好,她现在可凶了!”
她喊她心竹姐,段心竹还质问她,就是凶她了!
“而且还坏。”
故意让血眼来盯她,就是坏!
冉绮说完,自我肯定地点点头。
“就这些?”江遣欲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了不得的事。
冉绮:“还有,还有……她抢了我前男友。”
说人坏话好难哦,嘤嘤嘤。
江遣欲脸上笑意加深:“你有前男友?”
他记得她很早就开始偷看他了,怎么会有前男友?
一边暗恋他,一边和别人交往吗?
江遣欲手指玩味地拨弄起玻璃杯。
冉绮点头,转念眼眸一亮:她想到要怎么提醒他他的身份了。
“我前男友叫傅含星,你认识吗?”
江遣欲胸腔里没由来的发堵:“嗯,他和我同宿舍。”
冉绮第一次知道,隐藏住自己的惊讶,思索着道:“傅含星有没有跟你吹过牛?”
“什么?”
“就是,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世上有个特殊机构,他是里面的一个小队长……”
冉绮一边说一边观察血眼。
没有出现。
看来只要别人不觉得她崩人设,她自由度还是挺高的。
她顿时来了精神,道:“他还瞎编过一个故事,故事里我和他是在一个古镇旅游时遇到的,那个古镇……”
“……”
江遣欲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厌烦她讲述她和傅含星的故事。
他盯着冉绮一张一合的小嘴,脑海里冒出用线把这张嘴缝上的念头。
可是,缝上了这张嘴,她就再也无法叫他的名字,无法因他而发出婉转的呻·吟,无法与他接吻,无法吃下他。
啪嚓——
江遣欲指下的杯子被他晃到了地上。
冉绮吓得肩膀一耸,话音也戛然而止。
江遣欲道:“不好意思。”
冉绮忙道没事,叫来服务员打扫,顺便催上菜。
她观察着江遣欲,看出他的表情像在回想什么,以为他对自己说的话有点印象了,连忙乘胜追击地继续说。
江遣欲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在她说话的空档道:“你喊我出来,该不会是想要我帮你跟傅含星复合吧?”
话音落下,血眼出现。
不知是不是错觉,冉绮觉着这次血眼离自
己更近了。
可恶,我好心帮你回想,你竟然也和段心竹一样质疑我的人设!
冉绮在心里骂骂咧咧,连忙道:“没有没有,我不喜欢他。”
血眼没有消失。
她三番两次被质疑,它没那么好糊弄了。
冉绮忸怩地把话题重新扯回段心竹身上:“我就是想跟你说,段心竹抢我男朋友,她不是什么好人,你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这话符合她这次来的目的,血眼眨了眨,消失。
冉绮暗暗松了口气。
江遣欲笑道:“我能被她骗什么?”
冉绮道:“我感觉她好像喜欢你……”
“你担心我和她在一起?”江遣欲直白地拆穿冉学妹的小心思。
冉绮点点头。
江遣欲为人和善,说话怎么会这么不给人留面子。
真想提出质疑报复回去。
这个念头一出,冉绮立刻打了个寒噤,自觉可怕。
她和江遣欲才是一伙的,要是不断对他提出质疑,岂不是在自相残杀?
她摇摇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惊悚地意识到:虽然她还记得自己是谁,但副本给她的人设还是随着时间流逝对她产生影响了。
江遣欲道:“我跟不跟她在一起,你很在意?”
冉绮假装害羞地点头,嗫嚅道:“江学长,其实,其实我……”
话没说完,菜上来了。
冉绮琢磨着表白都是一鼓作气,被打断了,自己接下来是不是该不好意思说了?
江遣欲睨了眼服务员,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
冉绮装着羞怯,招呼江遣欲吃菜。
江遣欲不悦道:“你的提醒我记下了,不过下次还是不要这么贸然在别人面前,说另一个人的坏话比较好。”
冉绮内心深表赞同,表面慌乱:“不,不是的。我没有说她坏话的意思,我只是怕学长被她蒙骗。”
她的慌乱和在意,让他心情好了些,好整以暇地欣赏着。
冉绮眼前浮现出血字:
【都是你们逼我的!
——把饮料洒在江学长身上】
这次的血字多了冉学妹这个人的情绪。
冉绮敏锐地察觉到这点,手忙脚乱地解释时,“一不小心”打翻饮料,饮料顺着桌子淌下去,滴到江遣欲浅色的裤子上。
江遣欲站起身来,眉头紧皱。
他有点洁癖。
“我去趟洗手间。”他语气沉沉地离开,毫不掩饰他的不悦。
冉绮眼前浮现出血字:
【把药下到他杯子里】
冉绮:?
她顺着血字提醒,摸到口袋里有一个纸包,纸包里有白色粉末。
不会毒死人吧?
冉绮忐忑地捏着纸包,试图不下药。
但血眼再次出现。
这次,血眼上的睫毛,都快刷到她身上了。她能清楚地闻到血眼里散发出的恶臭血腥味。
仿佛这眼睛是一块腐烂了很久的肉。
冉绮还在挣扎。
血眼上的睫毛陡然变得锋利,眨动间如钢刷在她身上刷过。
她连忙侧身躲避,可钢刷还是在她手臂上刷出了浅浅红痕。
冉绮当机立断,从美人app的衣柜花300积分,租了一套隐形防护膜穿上。
这套防护膜刀枪不入,还能防高温,能完美贴合她的身体,达到隐形效果。
这血红的恐怖大眼睛再怎么用刚睫毛刷她都没用了。
可被血眼近距离盯着,还是十分有压迫感的。
冉绮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认真思考过后,
把药下在了杯子里。
根据冉学妹的人设,她应当不会下毒药,更有可能是催·情·药。
血眼恶狠狠地瞪她,似乎在对她的迟疑和叛逆不满,这次,过了会儿才消失。
药刚下下去,江遣欲就回来了,迟一秒都可能被发现。
冉绮在心里抱怨江遣欲早点回来多好。
江遣欲落座,她装模作样地举杯和他道歉,为表歉意,要敬他一杯。
江遣欲端起杯子,闻到饮料里那股淡淡的异常气味,手顿了下,看向冉绮的眼里藏着几不可见的惊讶。
小学妹竟然会给他下迷药。
不过,这种低劣的迷药,他很早就不用了。看来小学妹没什么经验。
冉绮不仅没经验,她还表现得特别紧张,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有问题。
她试图以此提醒江遣欲不要喝那杯饮料,但江遣欲还是喝了下去。
冉绮在心里无奈,手机上已经按好120,只等随时拨出去了。
然而江遣欲喝下去之后,没有任何反应。
难不成我搞来的是假药?冉绮心中困惑。
眼前再次浮现出血字:
【去检查一下药粉】
冉绮放下杯子,对江遣欲道:“学长,我去趟洗手间。”
江遣欲点头,目送冉绮离开。
冉绮按照血字检查完药粉,回到座位上,继续按照血字说的,给段心竹泼脏水,等待药生效。
可说着说着,她有点头晕脑胀,好像喝醉了酒似的。
她看眼自己的饮料,喝的明明是橙汁,怎会如此?
眼前世界在转,江遣欲也从一个变成两个。
冉绮的思维如同生锈的钟表,难以转动,她勉强撑着桌子站起来,道:“江学长,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宿舍了。咱们以后有空再聊吧。”
江遣欲坐在她对面,放松地倚着沙发,微笑道:“好,学妹慢走。”
冉绮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往外走。
江学长,不是好东西。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异样的原因,可惜已经晚了。
未能走出隔间,她一头栽倒在座椅上。
她仍有意识,朦胧间听见江遣欲唤她:“学妹,你怎么了?”
她看见江遣欲站到她身边,微笑着将她扶起来:“学妹,要我送你回宿舍吗?”
冉绮点头。
又听见江遣欲道:“可是你这样,似乎不太方便回宿舍。”
冉绮:……
江遣欲的手臂从她背后扶到她腋下,好像在搂着她。
她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像个黏人的女友在和他搂搂抱抱,被他带着下楼。
冉绮眼帘半垂着看他,心中五味杂陈。
江遣欲有能力保她清醒,肯定更有能力保他自己。也许要不是进副本前保了她,他就不会忘记他自己是谁。
她一点也不怪他现在的所作所为。
可是他要做什么?
他不会噶她的肾吧?
对了,没关系,她还穿着防护服呢。他噶不了她的肾。
冉绮想明白了,安心地靠在江遣欲身上,不挣扎了,太累了。
江遣欲因她的依靠愣了一下,嘴角扯出抹玩味的笑,付款,带她走出餐馆,将她丢上他的车。
他原本可没想把她怎么样。
是她先玩下药的。
正要开车离开,车窗外响起敲击声。
江遣欲车窗半降,看见外面站着傅含星和他的室友们。
傅含星笑道:“江遣欲,你今天是不是又不打算回宿舍?”
江遣欲:“嗯。”
傅含
星探头往车里看了眼,想看清后座上的人影。
江遣欲的车窗又升上去,直接开车离开,留给他们一嘴的尾气。
傅含星嗤了声,对着车拍了张照片,冷脸道:“早晚抓到你把柄。”
回到寝室,傅含星看到对面江遣欲空荡荡的床铺,越看越来气。
他厌恶江遣欲,也可以说是嫉妒。
嫉妒那么个假惺惺的人可以受人追捧。
就连他的前女友冉绮,都是因为他是江遣欲室友,才和他在一起的。
眼前浮现出血字:
【将氢化物下给江遣欲】
傅含星对于血字的出现并不讶异,他的认知告诉他,这是他内心深处想法的具现化。
他应该跟随想法行动。
他将从化学实验室里偷来的氢化物从床底拿出来,起床,倒进江遣欲的热水瓶里。
小范小万刚好打完水从门外进来,他慌忙把瓶子收好,回到自己床上。
小范小万随口问他:“干什么呢。”
“没什么,倒杯水喝。”他上床休息,把瓶子偷偷放回床底。
小范和小万对视一眼,凑到放热水瓶的地方闻了闻,什么都没有说,隐晦地偷笑起来。
傅含星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一边听着他俩的动静,一边用手机给段心竹发消息:
“我今天看到江遣欲带了个女生出去,他说不回宿舍了。他其实不像你们这些女生以为的那么好。”
他和段心竹,是通过冉绮认识的。
冉绮喜欢江遣欲,因为江遣欲才做他女友的事,也是段心竹告诉他的。
段心竹漂亮大方,最重要的是家里有钱,和冉绮相比,他当然认为和段心竹交往会更好。
女寝406,已经熄了灯。
段心竹收到消息,看了眼对面空荡荡的床铺——那是冉绮的床位。
她眼前浮现出血字,没有回傅含星,跟随血字在黑暗中起床。
两名睡得迷迷糊糊的室友问她:“你干什么?”
“洗把脸。”
段心竹进入洗手间,面无表情地将准备好的细针,一根一根别在冉绮的毛巾里。
又将冉绮的牙刷在马桶里刷了刷,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出洗手间,回到床上,盯着冉绮的床铺看。
冉绮今天约江遣欲出去,刚好江遣欲和她就都不回学校,哪有那么巧的事。
段心竹不喜欢冉绮。
当初报文学社的时候,她其实是和冉绮一起报的。结果冉绮入选了,她没有。
后来参加各种有江遣欲在的活动,冉绮也总是装作害羞文静的样子和她抢,偏偏每次都能抢赢她。
她可没脸像冉绮那样去争,是个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冉绮喜欢江遣欲,一直追着江遣欲倒贴。
她好不容易接近了江遣欲,江遣欲对她也稍微多了点关注,结果冉绮又要横插一脚。
段心竹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床铺,想到今晚冉绮和江遣欲都不回来,咬牙切齿地闭眼。
在她闭上眼睛后,寝室里其他两名女生睁开眼,进入卫生间,将准备好的稀硫酸,分别混了入段心竹和冉绮的护肤品里。
“是她们自相残杀。”
“对,不是我们做的。”
她们小声嘀咕,相视而笑。
*
江遣欲在大学城附近有套房。
是独栋的别墅,自带地下室。
冉绮被他扛在肩头,只觉眼前越来越暗。待适应了暗度,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消毒水气味。
刺激得她忍不住咳嗽起来,鼻子里也发痒,想打喷嚏。
她晕晕乎乎地抬起头,看见
一排排架子。
架子上整齐地放置着大小不一的玻璃罐。
罐子里是一个个人体器官和肢体,像灰白的、血红的雕塑,被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
冉绮惊愕地瞪大眼睛,看着那些放置人体器官的架子远去,穿过一条黑暗无光的长廊,被带进卫生间,丢进一个巨大的浴缸中。
联想到外面的东西,这浴缸说是浴缸,她觉得更像是洗尸池。
江遣欲慢条斯理的穿上防护服,带上手套,愉悦地迎上她惊恐的表情:“别怕,我没有要杀你的计划。”
冉绮艰难地开口:“外面,是,真人?”
她没有力气,嗓音软得好像骨头都是酥的。
江遣欲戴手套的动作顿了下,反问她:“不然呢?”
“……”
冉绮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她惊恐于江遣欲的变成了变·态杀人魔,还爱好收藏人体器官。
回想段心竹也不简单,暗戳戳地给她下绊子让血眼盯上她。
根据刚刚傅含星拦下江遣欲的语气推断,傅含星和江遣欲也不对付。
这副本是要玩家互相折磨,自相残杀?
他们要是杀死了彼此,等离开游戏,该怎么独自活下去?
冉绮试图和江遣欲和平对话,先稳住他,别让他杀人:“你要,做什么?”
江遣欲戴着手套的手,拿起手术刀。
锋利的手术刀在她裙子中线上一划,连衣裙与里面的小衣服,便都如布片散开。
她身上还有一层保护膜,但看不见,且薄如蝉翼。皮肤几乎毫无遮挡地与空气接触,冉绮闭上眼睛。
还不如直接晕过去算了。
江遣欲将布片全都抽走,打开水龙头。
明亮的灯光下,温热的水打湿了她的脸,她的身躯,透明的水珠不断从她白皙皮肤上滚落。
娇小,可爱,白的白,粉的粉,像一具定制的娃娃。
江遣欲眸色深沉,戴着手套的手从她的眉心,经过她的鼻尖,划到她的嘴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按了按。
他倾身靠近她:“让你做我的玩具——”
冉绮有气无力:“这不好吧……”
“还是收藏品?”
冉绮想到罐子里的器官:“……还是玩具吧。”
反正瘫痪在床的时候,她和任人摆弄的洋娃娃也没区别。现在不过是重温过去的体验,她还算能够接受。
江遣欲被逗笑了,笑得她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紧接着,他的手放到她的肩头,像把玩瓷器般细细品味着。
只是没一会儿,他的手便顿住,眉头也皱起。
他在她肩膀,脖子处摸索了一会儿,像在寻找什么。
冉绮浑身紧绷起来。
和瘫痪在床时还是不同的。瘫痪时她没知觉,现在,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手套的质感还有他手指的温度。
“你在干什么……”
江遣欲的手从水中拿出,目光在她身体上逡巡,“你的身体上有什么东西?”
防护膜,300积分呢!
这点冉绮是不可能告诉他的。
她又闭上眼睛。
不说是吗?
江遣欲微挑眉,手又伸进水里,“这里好像没有。”
“啊——”
冉绮低呼一声,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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