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遣欲含笑注视着她,“说吗?”
迷药效果还在,冉绮连反抗都没力气,芳芳姐和园园姐也还没升级完。
她委屈巴巴地开口:“就是一层保护膜而已。”
“保护膜?”
冉绮编瞎话:“我有个远房亲戚搞科研的,做出了这种高科技隐形保护膜,拿来让我做实验的。”
江遣欲了然的“哦”了声,语调很轻。他抽手,在水里摩挲着手指洗了洗,而后开始研究起她身上的保护膜。
“这种膜是怎么穿上的?”
冉绮摆烂胡说八道:“液体淋上去,就自动形成了膜,像糖葫芦淋糖浆一样。”
“没有拉链,也揪不出膜?”他在她皮肤上捏了捏。
冉绮痛呼一声,控诉道:“你捏到我肉了!”
“抱歉。”江遣欲心情颇好地松手。
被他捏过的地方连个红印也没有,她就直喊疼,真是个矫情又娇气的姑娘。
他拿起手术刀,“刀划得开膜吗?”
“划不开。”冉绮一边回答一边想:也行吧,对膜感兴趣总比对我感兴趣要好。
“锯子?斧头?电锯?”
江遣欲应声拿出一样样工具,眼神变得越来越兴奋。
冉绮惊讶:“你这里怎么有这些东西?”
江遣欲理所当然地道:“用来切割骨头的。”
切割什么骨头,显而易见。
冉绮打了个哆嗦,悻悻然。
江遣欲又围着她兴致勃勃地研究了一会儿,确定保护膜无法被外力损毁后,兴趣到此为止。
他手指拨弄几下已经凉了的水,将水弹在冉绮脸上,微笑道:“脱掉吧。”
冉绮:“你说过不让我做收藏品的。”
“你玩玩具,会在玩具套着塑料膜的时候玩吗?”
冉绮认真道:“会。”
江遣欲又被她逗笑了,笑声回荡在阴冷的地下室,显得疯癫又可怕。
想到不脱膜这人会从没有膜的地方下手,冉绮还是脱去了保护膜。
带着手套的手,更加贴合地抚摸起她的皮肤。冉绮闭上眼睛,给自己催眠自己仍在瘫痪中。
眼前却浮现血字:
【他是不是喜欢我?
——问他。】
有病,你看他这个杀人狂像是会喜欢人的样子吗!
冉绮无语,迫于血眼的压力,不得已问道:“学长,你喜欢我吗?”
江遣欲的手顿住,认真思考起来,良久,道:“不清楚,也许是喜欢的。”
冉绮眼眸一亮,脑子转得飞快,机灵地道:“那既然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为什么不正常交往,为什么要让我做你的玩具呢?”
“你愿意和我交往?”江遣欲好笑地问她。
迷药的药性褪去不少,冉绮用恢复的力气连连点头,直视着江遣欲,试图让他看到她的真诚。
江遣欲再次问道:“看过了这个地下室,你依旧愿意和我交往?”
冉绮不愿意,但冉学妹愿意!
冉绮装作害羞的样子:“我喜欢江学长,不管江学长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喜欢。”
江遣欲眯起双眸打量了她好一会儿,又突然笑起来,干脆地道了声:“好。”
他脱下防护服和手套,将她一把从浴缸里拉起来,拿了一件他研究尸体时会穿的白大褂给她套上。
白大褂很大,穿在她身上像个巨大的空壳,壳下是脆弱的蚌·肉。冉绮看着一旁的镜面投影,觉得自己这样穿多少有点制·服·诱·惑的味道了。
可江遣欲没有多看一眼,兴致盎然地带她进入摆满架
子的房间。
“既然是我的女朋友,是不是该和我一起欣赏我的作品?”
他在她背后拥着她,握住她的手,带她去触碰架子上的那些器官和肢体,问她:“漂不漂亮?”
冉绮摇摇头,凝视着他道:“我不想做那种女朋友。”
“嗯?”
“我想做让你变得善良,阳光的女朋友。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让他变得更好吗?”
“……”江遣欲宛若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他眉头皱起,地下室的空气仿佛随之凝固。
冉绮在他怀里转过身面对着他,抱紧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前,手指在他心口处轻轻划动着:“我想做你真心喜欢,可以为我而改变的女朋友,可以吗?”
“……”
长久的安静,让冉绮忐忑起来。
她的心一声跳得比一声快,都快要完全盖过他的心跳了。
江遣欲意味不明地问她:“说完了?害怕了?”
冉绮抱紧他,诚实地道:“你不说话是让我有点害怕。”
她的语气带些嗔怪和撒娇,仿佛让她害怕都是他的错。
从未有过的新奇感觉在江遣欲胸腔里蔓延。
这种感觉,不算差。
江遣欲道:“我要是答应你,最后我是不是得去自首,坐牢?”
冉绮仰起小脸,明亮的眼眸注视着他的眼睛:“我陪你呀。我看到了,但是知情不报,我是你的共犯嘛。”
共犯。
江遣欲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共犯,他喜欢一个人享受切割血肉的快·感。
更何况她没和他一起杀过人,算哪门子共犯?
可是,她的眼睛真亮,像一弯如水的月亮,引着他溺进去。
他低下头,在她唇畔吻了一下,又轻又快。而后就这样近距离地与她对视着。
冉绮头皮发麻,忍着异样,装出完全爱他的模样,亲回去。
他吻她一下,她便吻他一下。到最后她也说不清这个吻是由谁延长加深的。
在琳琅满目的福尔马林罐子与血淋淋的人体器官中,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与他拥吻,努力克制住不走神。
却还是忍不住想,希望这场副本结束后谁也不记得副本里的事,不然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太尴尬了。
不过江遣欲的吻技不差,她就当来享受了吧。
走神间他一手托起她的屁·股,一手托着她的腰背将她抱起来,带着她往上走。
走出地下室,他将门踢上,一路吻着她,将她带到卧室。
冉绮气喘吁吁地被摔到床上,身上本就松垮的白大褂松散开来,她下意识想遮掩,又觉得不太合适。
江遣欲站在床边,目光晦暗不明地凝视着她,而后倾身压了过来。
不会吧不会吧,这么快就要到这一步?
冉绮抱着他,开始思考怎么推开他。但看他衣冠齐整,没有要脱的意思,心情徘徊在不安与安心之间。
他亲吻着她的额角,脸侧,下颌,问她道:“这样是不是快了些?”
何止是快了些,简直是离谱。
但冉学妹爱他呀。
冉绮只能装出一副任他摆布,他想怎样都可以的样子,只用小动作表现出自己的害怕。
在她的暗示下,最后江遣欲自己给了自己答案——太快了。
既然打算跟冉绮好好谈一场恋爱,而不是像一开始计划的那样只是拿她当玩具。那么跟她的性该是情到浓时自然而然发生的。
他及时收手,拢好她身上的白大褂,让她好好睡一觉。
冉绮松了口气,悄悄做了个深呼吸,平复心绪,重新将保
护膜穿上,闭眼休息。
江遣欲注视着她,一直到她睡着。
他觉得很奇怪。
过去的他明明连她的长相都记不清,为什么会做以她为主角的春·梦?又为什么会在看到她之后,迅速对她产生与众不同的感觉?
过去,他无法感受到正常情绪,怎么偏偏从遇见她的那一刻起,他的情绪都开始萌芽?
是她有问题,还是他有问题?
他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他愿意留她做女友的原因之一。
江遣欲若有所思地起身,出门,去给冉绮买衣服。
眼前浮现出血字:
【将她锁到地下室去,免得她逃跑】
江遣欲嘴角扯出一抹笑,对血字视若无睹。
巨大的血眼出现在他面前,像在逼迫他回头去按血字说的做。
在他的认知里,血字是人心底想法的具现化,血眼则是人产生煎熬,心虚等情绪的具现化,俗称情绪惩罚。
他无视血眼,开车离开。
血眼越逼越近,钢刷般的睫毛朝他刷来的瞬间,他自言自语般道:“我是会被具现化左右的人吗?”
血眼僵住,仿佛也产生了疑问。
江遣欲这个人的人设,天生反骨。
他对帮助他人毫无兴趣,甚至对此感到恶心。却喜欢用帮助他人逆着自己的感受来寻找乐趣。
他怎么可能会听从具现化的话?
完蛋,他的人设叛逆过头了。
血眼的眼珠来回转动,颤动着消失了。
江遣欲眸色暗了暗。
开车疾驰在路上,望着夜色下的城市,他不禁猜想: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也许所有人都是缸中之脑?
他觉得有趣地笑了起来。
*
冉绮睡醒,床边摆放着一条浅蓝连衣裙,还有一整套内·衣裤。
这显然是江遣欲给她准备的。
冉绮不知道该说他贴心,还是该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很让人无语,拿上衣服去了浴室,沐浴后换上。
刚从浴室里出来,江遣欲就出现在了房间里,让她下楼吃早饭。
冉绮四下张望,果然在墙角看到了监控摄像头。难怪他出现得这么及时。
她装作害羞的样子,低着头跟他下楼。
吃完早饭不过早上七点,他开车送她回女生宿舍,和她好像正常交往的情侣。
只不过,冉绮一路都在给他讲述各种光伟正的故事,车载广播也调到夸赞好人好事的电台,试图从方方面面让他往积极方向改变。
她的小心思太过明显,差点又把江遣欲逗笑。
到女生宿舍门口,她下车,临走前和他还提议道:“我们有空去做义工吧?”
她从前是这么善良的人吗?
是的话,昨天怎么会想给他下药?
江遣欲笑道:“再说吧。下午文学社有活动,记得来。”
冉绮点头,挥挥手上楼去。
回到406寝室,室友们都还没起床,正坐在床上玩手机。
听到动静,她们看向冉绮,打趣道:“哟,回来啦。昨晚和江学长约会怎么样呀?”
“肯定在一起了吧,不然怎么会一晚上没回来。”
说话的是两个陌生室友,冉绮不认识。
印象里,她们一个叫韩珠,一个叫查金红。和她关系泛泛。
冉绮腼腆地道:“江学长现在是我男朋友。”
啪——
有东西从段心竹的床上掉下来,是手机,屏幕摔碎了。
冉绮过去捡。
段心竹竟
然直接从床上跳下来捡起手机,把手机紧紧握在掌心,笑道:“一不小心没拿稳。”
她捡起手机的刹那,冉绮看到那好像是个网购商品的购买页面。
购买页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竟然急得段心竹鞋都来不及穿,直接跳下来捡手机。也不怕摔伤。
冉绮心中有计较,但为了不让血眼盯上段心竹,没有拆穿质疑她,冷淡地“哦”了声。
韩珠却对段心竹道:“我还以为你是听见江学长和冉绮在一起了,心里不高兴了才摔手机的。”
“你说什么呢,心竹不是那样的人。不过心竹前段时间是和江学长走得很近,我还以为……江学长怎么会突然跟冉绮在一起呢?昨晚冉绮做了什么呀?”查金红趴在床边笑盈盈地俯视着冉绮和段心竹。
冉绮嘴角抽了抽。
这俩就差把“打起来”写脸上了,挑拨离间也太明显了吧。
段心竹竟然吃这套,漫不经心地道:“我也很好奇,冉绮你昨晚做了什么?”
“不关你们的事。”
冉绮敷衍过去,回自己床铺拿东西打算出门。
段心竹面色冷下,“冉绮,你怎么一晚上就性情大变了?你以前可不会这么硬气。”
话音落下,血眼再次出现。
这次是两只血眼。
一只近在咫尺,一只距离尚远。
冉绮心中咯噔一下:怎么又多一只血眼?因为她被血眼盯上的次数太多了吗?
宿舍里三人看好戏地含笑凝望着她。
冉绮眼前浮现出血字:
【这群人真烦,早晚杀了你们!
——今天有化学课,偷瓶氢化物出来吧。】
不可以!
冉绮绝不接受这游戏里任何一个人杀人。
毕竟谁也说不准,他们是不是进入游戏的玩家。
冉绮飞快思考该如何应对,血眼离她越来越近。
两只巨大的血眼很快包围了她,紧接着,一只巨大的嘴凭空出现。
那嘴里长满了钢锯般的牙齿,牙缝间满是乌红粘稠的血渍,不断开合着发出嘲笑般的笑声,向她靠近。
电光石火间,冉绮灵光乍现地道:“因为江学长愿意给我撑腰,我当然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
血眼与巨嘴顿住,仿佛在思考她的话。
冉绮也在观察它们的反应。
她刚刚突然想到:为什么江遣欲没有被惩罚?
他不一定是真的会改变人设向善。
但让她安睡,放心地出门,留她一个人在藏满他罪证的房子里,是完全违背他杀人魔性格的事。
可是血嘴与血眼却没有出现。
而冉学妹看似内向,却会下药,昨晚得知江学长是杀人魔,说要感化江学长,也并没有出现违背人设的警告。
这说明什么?
说明冉学妹骨子里是胆大妄为的,也说明人设是可以改变的!
只要给出合适的理由。
冉绮抓到了这个副本的关键点,心中兴奋,表面像个被欺负到极点终于爆发的老实人。
段心竹不解又恼怒:“你受够什么了?”
冉绮生气道:“我受够你们虚伪的样子了!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室友,你们这样不累吗?你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们!以后你们别再假惺惺地和我说话了,我不是瞎子,我看得出来!”
“你们想质疑我给江学长下药就直说,有种你们去问江学长他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别来胡乱猜测我。”
说罢,她拎起书包摔门离开。
血眼与血嘴还在跟着她。
冉绮怕它们想不明白,贴心地假装自言自语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我现在有江学长撑腰,大不了我搬出寝室去跟江学长住,我怕什么?反正我受不了她们那副嘴脸了。”
血眼与血嘴仍旧跟着她。
冉绮瞥了它们一眼,感受到它们拿她无可奈何的怨念,心中狂喜:
猜对了!
以后只要有正当理由,她不用再被人设限制了!
走出一段路,血嘴与血眼不得不消失。
冉绮得意地走路都一蹦一跳的,头发丝都透着开心。
她没有按照血字说的去上化学课,给血眼的理由是暂时不想看到段心竹。
她去了图书馆,在网上搜索文城大学不为人知的传说,理由是打发时间。
血眼时而闪现时而消失,恨不得破坏规则直接用睫毛刷死她。
看她嘚瑟那样!
冉绮摇头晃脑,丝毫不把血眼放在眼里,开始琢磨起这个副本。
她是通过女寝大楼进入的这个副本。
按照芳芳姐的说法,支配女寝大楼的存在对于这个副本而言,应该和芳芳姐对于土文镇一样——她们都是副本里的关键信息。
想要离开副本,肯定不能只想着对付血嘴血眼,还得摸清游戏真正的通关方式。
文城大学的恐怖传说并不难找,就像每个大学都会有那么一两段鬼故事一样。
不过很离奇的是,文城大学的相关鬼故事竟然没有一个是关于女寝的。
搜不到想要的故事,冉绮又在网络上搜索血眼与血嘴。
她想既然在段心竹的认知里,血眼的出现是正常的,那么在这个世界应该有人会提吧。
结果也没有搜到相关信息。
难道,血嘴与血眼是只针对玩家的?
冉绮禁不住笑了起来:
看来血嘴血眼也不全是坏的,它们是辨别玩家的好办法。
她认真思考,想到文学社和玩家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便搜索文学社。
结果搜到的是:
文城大学有文学社吗?
文城大学文学社在哪儿?
文城大学文学社解散了?
冉绮表情凝肃起来,顺着搜下去。
翻了好几个页面,在八年前的一个【文城大学怎么没有文学社?】的问题里找到了相关信息。
这个问题已被删除,她还是通过快照看到的。
一个名叫【你是谁的眼】的人回复:文城大学原本是有文学社的,一共有二十九个成员。但是后来文学社出了事,就被学校解散了。
题主追问:什么事?现在能不能向学校申请创建文学社?
【你是谁的眼】追答:我只能告诉你,之前的文学社社员几乎全部都死了,而且是死于自相残杀,你要是不怕你就试试看。
过了半年,题主追问:我申请创建,没通过。
可此时,题主的id已经由【快乐小王】改成了【别想再害我】。
而【你是谁的眼】再也没回复过。
冉绮去搜索他们的id,找到他们的主页,他们的活动都定格在了七年前。
【你是谁的眼】个人主页被清空,只留下一行签名:我真心为你难过。
还有最新更换头像的动态。
点开头像图片,是一张黑暗中的活动室。
图片像素很低,黑暗中有若隐若现的一排类似人影的东西站在拉紧的窗帘里。
那些人影模模糊糊,窗帘下也没有脚。
因此让人难以分辨窗帘里的究竟是人影,还是某些物品。
只是这照片看得人不寒而栗,大白天都让冉绮感到后背发凉。
她关闭图片,点开【别想
再害我】的主页。
【别想再害我】消失前留下了一个帖。
帖子里,她自称叫薛柳妹,是个穿越人士,穿越后成了304女寝的一名学生。
她的室友不信她是穿越的,整天和她开玩笑,她以为室友们都是好人,结果某天她发现室友在背后说她疯疯癫癫,还对她进行各种恶作剧。
包括但不限于给她的水杯灌马桶水,骗她喝酒把她一个人丢在马路边,害她差点被捡·尸等。
她说这个世界太可怕了,她想要回到她自己的家。
她在网上搜索穿越的方法,尝试了无数次,并配上了她尝试的直播照片。
终于,在拍摄下一个看不清具体地方、挂着绳子的天花板后,她不再更新。
大家都把她的帖当成故事,调侃楼主是不是穿越成功了。
这帖最后一楼,是一个已注销账号回复:
我回不了家了。
冉绮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点开已注销账号。
电脑屏幕突然“啪”得一下全黑了。
冉绮吓得浑身一僵,想尝试重启电脑,却怎么也打不开。
她按了好几下电脑开关机键,实在没辙,想叫管理员过来帮忙。
抬起头就见,电脑的漆黑屏幕上,浮现出一行血字:
你能带我回家吗?
冉绮愣了下。
漆黑屏幕上的血字越来越多:
我叫薛柳妹,是个穿越人士,你能带我回家吗?你能带我回家吗?你能带我回家吗?你能带我回家吗?你能带我回家吗?你能带我回家吗……
密密麻麻的血字逐渐将电脑屏幕染成血色。
屏幕滋滋闪了闪,突然冒出一张图片,是【别想再害我】帖里最后一张天花板的照片。
照片像素很低,竟然像录像一样动了起来。画面自天花板的绳子缓缓下移,逐渐出现一个女生乌黑的发顶。
再往下,是女生低垂着头,头发散乱垂下半遮着的惨白额头,鼻子,布满窒息性紫斑的脸,发紫的嘴唇,被绳子勒紧的脖子……
冉绮不想再看下去了。
可无形中有股力量扶住她的头,撑开她的眼皮,强迫她盯着电脑屏幕看。
耳边有声音在不停地说:我叫薛柳妹,你能带我回家吗?我叫薛柳妹,你能带我回家吗……
明明图书馆里还有其他人,可冉绮好像被隔绝在了一个异度空间,周围所有人都看不到她的异样。
即便开了美颜,可这也是个上吊的人啊!
冉绮躲不开,干脆瞪大眼睛看着,和电脑屏幕里的女生对话:“你真的叫薛柳妹吗?”
她怀疑这个女生不是所谓的薛柳妹。
是和玩家一样,被赋予了人设,因而忘记了自己是谁,在其他人眼里变得疯疯癫癫,成了遭受霸凌的可怜人。
耳边的自称薛柳妹的声音戛然而止。
电脑屏幕里的画面又开始闪烁。
有根看不见的绳子猛然间勒住了冉绮的脖子,就好像有人把她挂在了一根上吊绳上似的。
你来看看我是不是,好不好?
薛柳妹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问她。
“我这样也能看!”
冉绮一手捂着自己脖子试图缓解窒息与疼痛,一手点开美人app,打开衣柜。
不给薛柳妹点教训,她还真当她好欺负了,哼!
找到攻防一体的初级道灵服,租金400积分。
很贵,但据说能防鬼,还能伤到触碰到穿衣者的鬼。
冉绮财大气粗地准备购买。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温柔地在她脖子上抚摸了两下,另一只手覆在她眼睛上。
窒息与疼痛荡然无存。
冉绮闻到熟悉的木质香气,听见熟悉的好听声音在她耳边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是江遣欲。
冉绮来到这个副本后,从未如此觉得,江先生的声音竟是这么的好听!
她握紧他摸自己脖子的手,柔弱地道:“江先……学长,有鬼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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