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老的情绪比白修年还要迫切,半个身子都离开了沙发。
“你是说修年如果装上了仿生眼球,就能重见光明?”
黛笠可不敢给他们打包票:“不过还得看看白先生的眼部目前情况,适不适合安装仿生眼球,如果按白先生所说,眼部神经系统完好,应该是可以重见光明的。”
白修年比较冷静,而且对于仿生技术他也不是完全一无所知。
“你说的仿生技术,我以前在国外也有听说过,不过那是他们用于吸睛的概念设计,目的是为了吸引投资,而不是真的想要做出来,在以后未来可能会实现,可是距离实现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并且在设计概念里也无法做到视力完全恢复。”
邹老的脸上满是失望:“还是概念设计?”
白修年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依旧面含浅笑,失明的这几年来一来,各种希望和失落都经历过了太多次了,面对任何结果他都能保持平常心。
“世间的一切东西都是先有的概念,再一代人一代人的慢慢去实施,仿生技术我这辈子大概是用不到了,但是未来的人肯定可以用上。”
邹老:“未来再多人能用上,但那里面也没有你啊,你有那么多的想法,脑子里还存满了精妙绝伦的设计图纸,你又这么年轻,以后还会有更大的成就的。”
白修年:“我是看不见,但我有很多助手,他们都是顶尖的优秀人才,可以按我的叙述帮我分毫不差的把图纸画出来。”
邹老:“你的助手是可以帮你,五年、十年、二十年、一辈子,他们总能帮你把你的想法全部画出来,但是你能亲眼看到你设计制作的战斗机上天吗?你能亲自检阅你设计的轰炸机吗?你能亲自见证我们的火箭上天吗?”
白修年脸上温润儒雅的浅笑也僵了一瞬。
“老师,事情已经发生了,人生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遗憾,您都说了我现在还年轻,总不能下半辈子天天自怜自哀吧。”
邹老愣了愣,无奈的笑了出声:“倒是我钻牛角尖了。”
“你们大家都不用这么悲观,”黛笠顿了顿说,“白先生要是放心我的话,我可以帮你做仿生眼球。”
白修年:“你说你可以做?”
“如果白先生愿意,并且信任我的话,我愿意尽我的全力帮你做一对仿生眼球,”说着黛笠的视线转向了他的腿,“以及你的仿生腿骨,让你以后可以随意行动,像正常人一样跑步打球,当然还需要白先生的主治医师配合。”
白修年的手不自觉地微微用力捏了一下自己受伤的腿。
邹老:“修年的腿也能好?”
黛笠点头笑了一下:“听完白先生介绍自己的情况,我还挺有把握的。”
这个回答对于邹老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
他用过黛笠的止痛器,天然的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想当初他也不相信止痛器的效果,结果用下来效果超乎了他的想象。
邹老:“修年啊,要不咱们就试试看,没准儿真的能恢复你的视力呢。”
黛笠:“怎么样白先生,你愿意相信我,试一试吗?”
要说完全相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白修年没有那么天真。
但既然邹老都劝他试试,并且他能感受到黛笠的好意,知道她是一个热心的人,也愿意让黛笠帮自己试一试。
即使好不了也没关系,反正结果也不会比目前的状况更差了。
他从善如流的道谢:“那就麻烦黛小姐了,我先回去跟我的主治医生预约一下时间。”
邹老期待万分的看着黛笠:“小黛,麻烦你一定要好好的帮他做仿生眼球,如果你真的帮修年恢复了视力,那你不光是他和我的恩人,更是我们飞工、航天事业的恩人。”
“老师,你别给黛小姐压力,”他面带歉意的朝向黛笠,“黛小姐,老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随便做做就好了。”
“我做过的好多东西都是我随便做的,但你的仿生眼球和腿骨不行。”黛笠握紧了双手。
即使知道白修年看不到她,她还是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想把自己的底气传达给他:“我一定要给你做出最完美最好看的仿生眼球出来,让你在使用中不会有任何排异反应,也没有任何不适感。”
此时白修年仿佛察觉到了她在看自己,也朝向她“看”了过来。
在那一刻,他是有感受到黛笠语言中的力量,想要去相信她,不由自主的想把一切都交给她。
黛笠和白修年都挺忙的,在邹老家吃完饭之后相继离开了邹老家。
徐强驾驶着黑色的suv又开上了狭窄的单行道。
他这个人从小最不爱上学,刚刚在邹老家如坐针毡,以前工作时从来不打瞌睡的他,恍惚间以为自己重回到了高中的数学课上,哈欠来了止都止不住。
在邹老家坐了几个小时,唯一令他感点兴趣的就是黛笠所说的仿生眼球和仿生腿骨。
车里就他跟白修年两个人,他从后视镜看了白修年,发现他嘴角含着一丝笑意,面朝着车窗外,是一个看风景的姿势。
徐强猜想他肯定也想看看外面的风景,来时他还夸过路两旁的腊梅香,说邹老家附近的腊梅开的最好了。
一想到白修年以后能看到了,徐强打心底里为他高兴。
“白先生,您说的对,您老师这里的腊梅开的真好,我看全市就数这里的腊梅长得最旺盛,等您装上了那个什么仿生眼球,您一定要亲自来看看。”
白修年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到时候亲自来看看。”
“还是现在科技发达了好啊,您的眼睛和腿都能治好了,要是换作以前,想都不敢想。”徐强笑呵呵的感叹。
白修年静静的听徐强说话,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
虽然他自己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但他不愿意把冷水浇到徐强的头上。
不如就把喜悦的心情多保留一会儿吧。
白修年回去就联系了自己的主治医生。
当年y国的事故发生后,白修年在y国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不敢在y国久留,连夜坐了专机回来,之后就一直由钟焘和闫玉良负责他制定他的治疗方案,在手术台上亲自为他操刀。
钟焘是负责治疗他眼睛的主治医生,闫玉良则负责他的腿。
俩人接到他的电话,反应出奇的一致,都给出了质疑的回应。
钟焘:“什么仿生眼球,能承诺保证恢复视力?我从医30年了,从来没听说过,更没有听其他同行用过。”
闫玉良:“我也没听说过你说的仿生腿骨,意思是能代替你自己的腿骨,都不用打钢钉了?”
白修年:“坦白说我也抱有疑虑,但她是我老师引荐了,老师很信任她,劝我试一试。她也一片好意,并且非常有把握,我说什么也不能浪费人家的一番心意。”
钟焘皱起眉沉重的叹气:“我知道你的老师肯定不会害你,不过老人家耳根子软,容易轻信别人,是最容易上当受骗的群体,在你自己的问题上,你一定要有自己的主意,不能盲目的听信什么偏方。”
白修年:“钟医生你误会了,老师并不是盲目的相信她,她之前也做过医疗器械,她做的止痛器帮助我患癌多年老师摆脱了病痛的折磨,老师是亲身体验者,相信她的能力,所以劝我也相信她一次。”
闫玉良:“什么止痛器,能帮人摆脱癌症的疼痛?”
白修年:“止痛原理她跟我讲解过,设计的非常巧妙,止痛效果也很出众,而且对身体没有任何副作用。”
止痛效果好,还没有副作用?
闫玉良和钟焘对看一眼。
“真的有这样的东西?”
白修年摊开手笑道:“虽然我看不见,但我确实‘看’到过。”
闫玉良:“你这说的我都想见识见识了。止痛器、仿生眼球?怎么都是我没听说过的东西,是不是我跟不上这个时代了。”
钟焘:“可不是,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止痛器、仿生眼球这样神奇的东西。”
白修年:“钟医生,劳烦你帮忙配合我一下,我想试试她的仿生眼球。”
钟焘:“你真的想好了,确定要配合她,给自己安装那什么仿生眼球?”
白修年:“想好了。”
虽然主治医生了解病人的具体情况,可是他们只能给病人提建议,最终的决定还是要病人自己选择。
钟焘:“你想好了就行,你跟对方联系一下,让她来了解清楚你的具体情况。”
闫玉良:“先说好了,你的眼睛我管不了,但腿是我说了算。你的腿现在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做了年的康复训练,现在走路基本和普通人无异,要是换成你说的仿生腿骨,风险太大了,我不支持。”
白修年的想法和闫玉良一样,他的腿现在虽然还有各种问题,也经常会痛,但是能自己慢慢行走,生活起居不依靠别人。
如果他看不见,腿又没办法走路了,进出都需要有人推轮椅,那才是真的跟废人差不多了。
白修年和两个主治医生达成了一致观点,先装上仿生眼球试试水,如果达不到理想的效果,再不济也能当成义眼来用。
商量出结果后白修年就联系了黛笠。
听到白修年只提到了仿生眼球,黛笠一点都不意外。
首先眼睛肯定是最重要的,要装也肯定是先装眼球。
其次他自己的腿现在能走,他不着急也正常。
当然了,黛笠觉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想先看看仿生眼球的实际效果。
黛笠没问他需不需要准备仿生腿骨,因为她不用问就知道,等白修年装上了仿生眼球,重新看到了这个世界,他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想要换上仿生腿骨。
所以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直接做了两个计划,还抽空的时候帮他做好了制作仿生器官的相关准备。
等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她找了个时间去见白修年的眼科主治医生。
当天不仅是钟焘在,就连闫玉良也好奇的来旁听。
钟焘和闫玉良看到徐强把黛笠带进来的时候,双双被吓了一惊。
他们没向白修年问过黛笠的性别和年龄。
但是在他们的固有印象中,研究仿生器官这样的专家应该都上了一点年纪,而且应该是男的。
而且白修年也说了,是他老师推荐的人,不论如何也该和他的老师年龄差距不大吧。
怎么可能是个漂亮的像女明星的年轻女孩子。
俩人想当然的把黛笠当成了助手之类的角色,不约而同地往她的身后看去,以为后面还有人。
结果她进来后,徐强就把门关上了。
钟焘疑惑的问:“你们的专家没来吗?”
黛笠:“只有我一个人。”
闫玉良惊叹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们的负责人都不来?要是信息传递出现了错误,那可不是小事。”
“不会,我就是负责人。”说着黛笠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钟焘和闫玉良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难以置信。
白修年已经能想象出两位医生吃惊的表情了,忙笑着解释说:“钟医生、闫医生,黛小姐就是想要帮助我的热心人。”
钟焘恍然大悟:“失礼了,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闫玉良:“没想到黛小姐如此年轻漂亮,就这么有想法有能力,能做出我们这些老东西闻所未闻的仿生眼球来,真是后生可畏啊。”
俩人客套话说了一堆,但没有一句是走心的。
好在黛笠不介意他们不走心的场面话,只想尽早开始工作。
“两位医生好,我现在需要了解白先生的详细眼部情况,任何资料都不能遗漏。”
谈起了正事,钟焘马上进入了工作状态,把白修年近年来的眼部变化情况,还有现在的情况都向她做了讲解,并且把资料拷贝给了她。
在钟焘的电脑上,黛笠也第一次见到了发生事故当年白修年的照片。
事故现场一片狼藉,八车道被炸出了一个直径约为十米的大坑,现场至少有十辆车被炸得面目全非。
汽车的残片,断裂的肢体,混乱的散落在现场。
白修年就躺在其中。
他浑身衣服破烂,满身鲜血躺在异国的街头,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路人。
俊白的脸上都是血,眼睛周围的殷红血液最多,还混合着眼球内部的不明液体,一股一股的往外流淌。
他的腿也以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角度,小腿被从中间拦腰截断,下半部分向外侧折叠着。
看得出他当时极其痛苦,死死地咬着牙,脖颈和手背都泛起了青筋。
照片在钟焘的电脑上快速切过。
钟焘:“被吓到了吧?”
黛笠见他冲着自己努了努嘴。
黛笠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不自觉的皱起了眉,让他误会了。
她摇了摇头。
她不是被吓到,而是看到这个画面有点难受。
她没有遇到过同样的险况,无法想象身处其中的感受,但她可以想象一个怀揣极大抱负的人,面临此类飞来横祸,对他来说将是何等的打击,多少人会因此一蹶不振。
但是通过她对白修年的观察,发现他是一个十分豁达的人,他没有一蹶不振,反而在想方设法的去发挥自己的作用,去完成他想做的飞工、航天事业。
越是这样,她越觉得白修年这个人不容易。
她下意识地往白修年的方向看了眼,白修年正撑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他第一时间察觉了有人在看他。
他把脸转了过来,温声问道:“看到我事故现场的照片了?”
他很聪明,其实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但他没有出声,等发觉气氛有一丝凝重后,他才主动出声。
他知道别人看到他的事故照片后会同情他,惋惜他,或者是在他面前讳莫如深。
但是他不需要这些多余的感情,他从来不避讳当年的事故。
白修年破冰后,钟焘也不再避讳了,大大方方的说:“小姑娘你可别看他这幅惨兮兮的样子,直升机送过来的时候吭都没吭一声,把隔壁病房的一个特种兵都吓到了,说这小子真能忍。”
白修年对此绝不认账:“我哪里能忍了,我当时都疼晕了吧。”
钟焘:“你疼晕之前还留下了一句话,你咬牙切齿的说你绝不会向恶势力低头,要拼命活下去,让他们的一切计划全部落空。”
闫玉良:“我当时也在场,好像确实听到过这句话。”
白修年很不愿回忆起当初被热血冲昏头的自己,脸上也难得的窘迫,甚至微微臊红了脖颈。
他尴尬的朝向黛笠说:“见笑了,当时年轻不懂事。”
黛笠摇了摇头,后来想到他看不到,便直接说道:“你当时说的很对,你已经拼命的活下去了,现在你要拼命的恢复过来,再次让他们的计划落空。你的康复,就是对他们最有力的回击。”
白修年怔然了一瞬,接着淡然一笑:“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麻烦你们了。”
钟焘:“小姑娘听了你的这番话,我都有些期待结果了,你可千万别让我们失望啊。”
黛笠拷走了白修年的全部病例资料。
不过在正式做仿生眼球之前,她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跟白修年确认。
黛笠:“能给我一张你以前的照片吗?能看到你瞳色的照片,或者说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瞳色?”
白修年:“以前的照片都在家里,我身上没带,你是跟我去取,还是等会我让徐强拍下来发给你?”
黛笠:“那要看你对还原度的要求了,如果你不挑的话,我可以随便给你做个颜色,如果你想要和原来的瞳孔细节一模一样,还是需要选一张最高清的原图照片。”
“那还是麻烦你跟我回去取吧,”白修年停顿了一下,略微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间,解释说,“虽然我这么说有点自夸了,但我还挺喜欢我的眼睛,我觉得我的眼睛挺好看的。”
黛笠心说不看的眼睛就知道你的眼睛长得不错,不然白瞎了这副五官。
她非常有责任感的说:“这一点你放心,我保证帮你做出原来的同款仿生眼睛,绝不给你的脸跌份儿。”
因为要去白修年的住处取照片,黛笠便坐上了他的那辆黑色suv。
上去后她才发现白修年的车一点都不简单,从厚实的玻璃就可以看出,他的座驾是辆坚实的防弹车。
“其实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给我配这辆车,但上面的领导被吓到了,非要给我求个安心。其实我在国内这几年从来没遇到过危险,连碰瓷的都没有。”白修年无奈的解释说。
黛笠:“这辆车的安全系数非常高,ak都打不穿,坐进来就很有安全感,我感觉还不错。”
听到她称赞的话,白修年笑了下,没再继续说话。
等红绿灯的时候,徐强回过头来好奇的问:“黛小姐,刚刚听你说眼睛的颜色可以换成别的?外国人那种蓝眼睛绿眼睛也可以吗?”
黛笠:“当然可以,什么颜色都可以做。”
徐强因为觉得新奇,开始瞎出主意:“白先生您搞一个绿眼睛呗,您的这张脸换上绿眼睛肯定很好看,说不定比您原来的眼睛更好看。”
白修年嗤声道:“老外的瞳色有什么好看的,我见过的老外没有一个比得上我的眼睛。”
他这会儿语气中满满的神气,还有一丝的不羁,和之前内敛的表现截然不同。
黛笠诧异地侧头看他。
徐强:“白先生您想想啊,要是您做成了绿眼睛,您以后生的孩子保不准也是绿眼睛,多可爱啊。”
白修年黑着脸说:“任何瞳色都会因为长在我孩子的眼睛上而显得可爱,而不是我的孩子有了一双特定的瞳色才会变得可爱。还有,徐强,瞳色是基因决定的,仿生眼球改变不了基因。”
徐强差点被他的话绕晕了。
反倒是黛笠被他自满的话逗笑了。
白修年听到车内的一声浅笑,发窘地抿了抿嘴唇,往前吩咐说:“徐强,绿灯了,你该开车了。”
徐强往前一看,果真刚好跳成绿灯了。
“白先生,您可真神,跟我聊天都能算出红灯时间。”
黛笠又笑了。
白修年非常无奈,徐强刚来的时候话没这么多,除了必要的交谈,绝不说废话,就是因为他话少,他才选了徐强。
现在徐强在他面前越来越不装了,完全把本性暴露了出来。
半个小时候,黑色的suv通过了一道一道的关卡,平稳开进了飞工集团市区内的员工宿舍楼。
白修年现在没办法亲自去飞工集团的基地参与一线工作,只能在后方做一些技术支持,主要任务是与同事配合,把自己脑中的图纸画出来。
为了方便上班,他就住在飞工集团的员工宿舍楼里,进出都是同一单位的人。
他在飞工集团基本是无人不知,他的车大家也都认识。
看到他的车开进来,来往的几个同事都停下来跟他打招呼。
“修年,刚出去了?”
白修年把车窗降了下来,对着窗外说:“去了趟医院。”
“怎么样,情况还好吧。”他们都担心白修年的病情有什么变故。
白修年:“不是看病,是有其他的事。”
几个同事放心了:“对了,你回来的正好,林工让我告诉你他们的设计图画好了,让你有空去一趟,他们还得向你汇报工作。”
徐强下车两步帮白修年开了车门。
白修年扶着车门站了出来:“我知道,林工给我打过电话了。”
同事点点头,正要跟他告辞,突然又听到了一声关车门的声音。
他们寻声看去,结果看到一个身材高挑,脸蛋精致的妙龄姑娘从白修年的车上下来。
这几个人当场像是被雷劈中了,瞬间瞳孔地震。
他们都知道这车是上面给白修年配专车,除了白修年和徐强,基本没人坐过。
白修年不会随便邀请人坐他的防弹车,别的人知道他车的情况也不会随便坐。
所以他们还是第一次从白修年的车里看到第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漂亮的像个仙女一样的女人。
这样的场景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有人捅了捅白修年的胳膊,压低了嗓音激动的问:“刚交的女朋友啊。”
另一个人更激动:“不错哟,大美女。”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