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百来骑的匪徒大都着的青布衣,厚实细密,与地上真正的灾民是两种不同的风貌,且混入其中的竟还有二三十骑外罩软甲的,日子可见过的都不错。


    那被凌湙抽的皮开肉绽的领头人,在其余人的搀扶下躲进了马队中,胆寒的望着凌湙,手骨断裂的疼痛让他面色发白,不解与愤怒在己方人马出现后迅速占领胸口,瞪着凌湙的眼神渐渐发红,失了血的唇色透着死灰苍白。


    他恨恨的看向凌湙,发出不解的疑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明明跟他们是一样的。”


    凌湙奇异的睇了他一眼,打量他之前的有问有答,便也好心给他解了惑,“那是你以为的一样,但在我看来,你们……”


    说着鞭尖往被抽打出列的几个人身上一指,“不是把自己弄的跟灾民似的蓬头垢面,就能伪充骗人的,你们露在外面的皮肤光泽都透着血脉充盈的力量感,再仔细看看你们带着的真正灾民,食不裹腹的情况下,皮松无肉,每一口气里都透着供血不足的虚弱,走路都是弯腰驮背,步伐拖沓,怎么省劲怎么走,而你们……杵着根拐仗就当自己是饿莩了?连与我说了半天话都不带喘的,你大概没真正饿过吧?”但凡饿过的人都知道,那是连颗唾沫星子都舍不得溅出口的节省,一切能用眼神表达的意思,是绝对不会费劲张嘴的。


    因为没有劲,气力皆无,能省皆省,饿的根本不想说话。


    那人被凌湙指点的面目涨红,偏他身旁的家伙还要来嘲笑他,“二哥,我就说了别跟这些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就你一天天的非要摆文士风雅,装特娘的先礼后兵,怎么样?吃鳖了吧?哼,这些人,就该一刀一个,只有死人才不会跟老子们分上下尊卑。”


    凌湙也跟着点头,非常赞同他的话,“这位小哥说的对,只有死人才不会跟老子抢人头,毕竟命还是自己的贵。”


    说完手上的鞭子就朝天指了指,那些被他训过的苗人兵看到熟悉的指令,立刻有序的拉着车开始移动,幺鸡作为阵眼,持枪勒马居中,杜猗和袁来运领着一队府兵环绕着幺鸡站立成圈,接他们身后的是,酉一蛇爷等六人,郑高达和季二,领着所有衙差将犯囚们,拉成一字阵环绕他们后头继续成圈站立,重囚枷铐全部解开,只留着相连的锁链栓成人串,彼此性命交托左右,但有偷奸疏漏者,都有一亡俱亡的危险,连凌家女眷都没有例外,全被编列进队充人头,之后就是成串的草药车,环环将所有人圈在阵内,年纪小的几个孩子都自觉的用绳子将自己绑好,以免掉落,等最后一辆车抵在左姬燐身后时,整个车悬阵的阵型也就成了。


    此时再看整支队伍,团团相依,人人皆兵,螺旋状一样的,头尾皆有刀兵相守,侧边车角尖刺拒马搭防,跟个团起来的刺猬一样,给人无处下脚感,如鲠在喉,憋闷难言。


    这就是凌湙一路上根据队内人数和成分,规划出来的最佳防御阵型,只要队型不乱,首尾有左姬燐和幺鸡,他作为整队的旗杆,在车悬阵往复移动前进时,能永远作为前锋接壤首尾作战。


    前队冲锋后迂回变后队,循环反复与敌袭对阵,凌湙在哪头,哪头就是阵尖,他不乱,阵型就不会乱,所有车辆侧边上搭载的拼装拒马,能最大限度的克制马匪的冲锋,所有人不想命丧马匪刀下,就必须跟着他的身影移动,没有能偷奸耍滑的可能。


    马匪队的人先还看笑话似的,想看看这些瓮中鳖能憋出个什么道道,结果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


    这样的执行调度能力,出现在一支看着就是搭伙赶路的队伍上,那种强烈的违和感,以及正规军队里才会用上的阵型,都叫他们冒出不好对付的预感,尤其是这种阵型摆出来,跟盘起身子的巨莽似的,没有听更没有见识过。


    整个北曲长廊,马匪们就没见识过有模有样的队列阵型,本以为这次也会如往常一般速战速决,没料竟然碰了个会摆阵的杂牌军。


    这特娘的要见鬼啊!


    觉得自己见鬼的何止马匪们,杜猗和他的府兵们也在震惊,他们一直陪幺鸡训练,中途就没参与过阵型训练,刚结阵的时候要不是袁来运领着站位,他们还蒙着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从龇着牙看过来的幺鸡嘴里,才知道凌湙每次都将结好的阵型画给他看,并严厉叮嘱过他站位的事情。


    人家同样没练过结阵,但人家有专门辅导。


    杜猗伤心了,觉得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全白费了功夫,凌湙仍然对他防备甚严,丝毫不因他有意的示好动心,半点青眼相看的心都没起,简直心硬如铁,郎心似铁,冷心冷肺,太难讨好了。


    一时间,杜猗就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满脸挫败,盯向凌湙的眼神透着哀怨,连跟着他的那些府兵们,都郁闷的塌了肩,小声的咬耳朵,“这位爷是哪个神仙投的胎?咱要跟着学一两手,以后回去,不得个个能当将军?就那训练方式,和结的这个阵型,咱卫所的将领们没人比得过吧?”


    是的,没有。


    杜猗这一刻的心开始动摇,那呆在父亲羽翅下,得过且过,没有目标的散漫日子,好像突然有了方向。


    他的人生不该遮在父亲的光芒里,哪怕复刻不了祖上的荣耀,他也该有自己的目标,给自己规划一个未来。


    杜猗从没有一刻如此肯定,他有能够跳出父亲为他画好的人生路的选择,就跟一直平坦的大道旁,突然岔出了一条路,哪怕看着崎岖泥淋,也挡不住他想去蹚一蹚的心。


    凌湙的背影坚定,面容除了亲近之人能看到的和煦,其外都显得冷酷不近情,身量是没长成的少年体,可握鞭的手却蕴含着无限实力,他跟杆标枪似的站在整个队列的前端,面前是百人骑的威赫马匪,个个比他高比他壮比他看着更有威势,然而,他半步未退。


    无惧使人敬畏,勇往令人追随,刀锋所向,促人血脉喷张,哪怕是一支临时拼凑的杂牌队,在马威赫的围攻里,都生出了不死不休一往无前的斗志。


    杜猗和他的府兵们士气大振,连同那些被变故惊惶到的犯囚们,都在这紧张的生死关里,体验到了兵临城下的守望相助,这个时候谁都不是个体,也不能再把自己当个体,融进阵里,才有活路。


    而这才是凌湙一直以来,要求他们做到的阵队核心,在没有重敌压脚的情况下,人心各有异。


    凌湙转头,看见了阵势上的气息转变,对于这些日子以来训练出的结果,头一次给予了赞许般的微笑,“不错,这才是个爷儿们的样子,记住,你们是在为自己挣命,不是为了任何人,只为你们自己,想活,就不要掉链子,现在,全体都有……准备听令!”


    整个队伍所有人,都仰望着阵头的凌湙,气震四海般回应,“全体都有,听令!”


    周围聚拢的灾民,被这般突起的声势震的不自觉的后退,却叫驱赶他们的马匪逼着列队正前方,迎面夹在凌湙的阵队与马匪们中间。


    凌湙与他们枯瘦的眼睛一一对视,声音不带丝毫起伏,“我不知道你们是自愿的,还是被胁迫的,但既然来了,就该想到后果,无论是抱着死志的,还是觉得生不如死的,总该不是一开始就冲着死来的,你们既有往京畿方向去的决心,开始必然是冲着活,可你们也知道了,京畿各路都有重兵堵着,官家不会让你们去扰乱京城生活的,可官家也没有完全堵死你们的求生路,北境有地,你们去了就有活路,一条道走到黑的是呆子,你们何必给人当垫背的拉去死?大家都求活,换个方向,所有人都能得救,想一想是不是?都散了吧!”


    灾民们呆滞的眼神在凌湙脸上转,见他没有像对待前面人那样对他们挥鞭子,一时皆沉默的咀嚼起了他的话,然而现实却令他们没了选择,身后的马匪头头从中间驱马上前,砍刀生风的舞在他们耳边,声音粗哑威吓,“想想你们的家小,敢退半步,全都杀了。”


    这人一直藏在马队中间,比之与凌湙照面说过话的人还魁梧的汉子,他先是看了眼受伤的二哥,然后才瞥了眼之前与凌湙说话的小哥,再对上凌湙的时候,整个人嗜杀的血气直扑凌湙,扯着厚厚的唇沿边舔了一圈,“小子,皮肉挺细嫩,没见过血吧?嘿嘿,回头叫你亲自尝尝从自己身上片下来的肉,拿烫肉锅子涮一涮,绝完还嘬了一下口水,似回味什么一样的,眼神凌迟似的将凌湙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丈宽的砍刀扛在肩上,肉坨似的沉坐在马上,可怜马儿喷着鼻气,用尽全身力气的背着骑在它身上的人,蹄陷泥地,一路踩出一窝坑。


    凌湙望着他,嫌恶的转了半个马身,一脸遇见什么脏物般,闭气的挥了挥鼻尖,“哪个茅坑里的石头出来臭人呢?简直了,自己浑身味儿的闻不见么?屎壳郎都比你可爱呢!”


    论起阵前叫骂,没有人比凌湙更擅长,他激人应战的词汇,那是经过后世网络熏陶的,但凡能受得住的,都是人杰。


    这大汉子显然算不得人杰,凌湙都没怎么发挥呢,他就炸了,提着砍刀就要上,险险叫受伤的那位给拦了下来,“大当家的,莫上当,这小子狡猾的很。”


    凌湙可惜的看了他一眼,继续煽动那些灾民,“你们别怕,想活的就往边上站站,一会儿我取了这臭虫的命,回头你们就去领了家小来,我允许你们跟着我的队伍一起去北境,你们看,我们这队里有押囚的官差,是配往边城的流放队,路上有驿站可以打尖,是绝对不会哄骗你们送命的,只要到了北境,你们有手有脚的,总能给自己挣条活路吧?不比给人当肉盾强?想想是不是?”


    那些灾民本质都是为了活的,见凌湙态度亲和,说话诚恳且有根据,再有队里的差服打底,一时心里都有了偏向,纷纷闪着眼神互望,有胆大的提出了目前的急需,“可旬扬驿已经没人了,我们也没有路上的口粮,大人,您这队里能有供应我们这许多人的口粮么?大人,不是小人们质疑您,而是从这里越往西,是连树皮都被扒了的荒凉,取道往北境去至少还有大半月的路,这中间的吃食可怎么解决呢?”


    凌湙专注的倾听模样,让那人越说声音越平稳,脸上的害怕也渐渐消失,取代的是期望,希翼的盯着凌湙看。


    只是他的出声显然激怒了那大汉,砍刀兜头朝他劈去,惊起周围一群人抱头往地上趴,那人反应不及,眼睁睁看着刀迎面砍过来,绝望之时,就见一根闪电似的鞭影从旁罩过,直接卷了砍刀朝天甩去,要不是那大汉拿刀的手还算稳,怕是能直接脱手失了武器,一时惊起阵阵抽气声。


    凌湙打马上前,那经过两月流放之旅淬炼出的铜色肌肤,在一群苍白的灾民面前闪着健康的光泽,活力而红润的脸上,骤然升起个灿烂到恶劣的笑容,“这么等不及去投胎的话,小爷成全你,另外,我看你吃的个肥猪样,想来贼窝里存了不少粮,臭虫,杀了你,小爷这一路上的粮食应该是够够的了,当然,你要想活命,现在就可以交出粮食,小爷保证留你一口气,送你进京畿大狱里走一遭,怎么样?买卖划算吧?”


    那大汉忌惮的抓握着自己手里的刀,感受到发麻的手腕,以及那一鞭子的力道后,终于想起了二哥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望着凌湙终于起了正视之心,夹着马回到了马队正中,冷静非常的指着凌湙对手下的马匪们道,“兄弟们,干正事了,都打起精神来,硬点子就该受到硬点子的待遇,来呀!列队。”


    之后,又开始驱动灾民们当前锋人肉盾,声音里透着恶意,“你们当清楚反抗我们的后果,这小子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就在骗你们倒戈,我们假如有粮的话,不会涮人肉锅子裹腹,你们跟着他一样死,跟着我至少家小能活一半,包括你们自己,哼,想清楚哪头好,莫叫我有理由提了你们的小孩下汤锅,嗬嗬嗬!”


    凌湙见他不受激,反而清醒的开始催战,就知道这人只是表面粗矿罢了,前面演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可说来也是,他要没点本事,这百余马骑的头头不能坐稳,倒也是个有成算的匪首,就是恶心了些,竟然吃人肉。


    那些灾民被他的恶意弄的心底发凉,个个身不敢动的呆望着他,凌湙冷静的开口道,“兆县有粮,我保证出了这里,能带着你们从兆县弄到粮,所以,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散开,否则,我将为了我身后的自己人们,对你们拔刀。”


    那些灾民更加惶惶的看着凌湙,有怕的发抖的女人已经忍不住哭泣了,一声泣引动十人哭,渐渐哭声渲染了一片,哀哀的祈求的看向凌湙。


    凌湙不为所动,“我,只会守护属于我方的自己人,你们不散,就是在与我为敌,想活命就得有选择,你们别指望我会为了你们放下刀,凡举刀者,必有取舍,我担得起屠杀老百姓的恶名,你们也别想仗着受害者的身份拿捏我,马匪们不惧恶名,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恶,我不惧恶名,是因为我身后这些人,他们同样也是百姓,所以,你们是要做我身后的百姓,还是他们的肉盾,自己想清楚,我数三下,不散就杀。”


    那匪首却不许凌湙再开口,刀尖抵着马前的灾民逼迫他们往前,凌湙半步不退,鞭尖也抵着临近的灾民胸膛,“一、二……”


    三声未出,夹在两队人马中间的灾民们齐齐抱头往路两边翻滚,滚的快的很快脱离了战斗圈子,可临近两边马头位置的灾民却没那么好运,那匪首在人群散动之际,大喝杀声骤起,直接领着他的人起刀开杀,血迹瞬间染红了马脚,噗通通的倒了十来个,霎时,哭声震天。


    凌湙在他们驱马冲过来时,就领着阵队开始移动,左姬燐跟在他的斜后方调整车辆轨道,凌湙则冲锋在前,兜头迎向对冲过来的马匪,他的鞭影甩的密不透风,一鞭子卷起十来把砍刀扯向旁边,而藏在车队里的苗兵,和郑高达带领的衙差犯囚们,则补刀的补刀,举杀威棒的举棒,抽空隙的从车辆缝隙里对马匹下手,扎的那些靠近车轮阵的马匪嗷嗷惨叫,对这快速转动的阵型又气又恨。


    一轮转动阵尾变阵头,幺鸡驱马持枪与凌湙接驳,阵身也从车辆拒马,变换成了杜猗和袁来运他们,所有人马匹与骡马交互着骑,刀阵肉身直面冲击过来的马匪,肉搏战正式展开。


    凌湙与幺鸡互相配合更显默契,一枪一鞭上扫下掼,打的马匪纷纷落地,数十人都无法冲破他们的防御,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双死一对,他们这块守护的如同铁桶,半分漏都捡不着。


    然而马匪由于人数上的占优,在肉搏战里也比阵型里的人马更具机动性,几次对冲,终于从杜猗的府兵们那边冲出了一个口子,杜猗的马被冲的失了蹄,很快死在马匪几人合伙的刀下,阵队眼看着就要断,凌湙立刻跳马上了幺鸡的脖颈,将坐下的马匹让给了杜猗,“护好你自己的马,这是在对阵,不是显示你个人英勇的时候,再敢擅离队形,你就去死。”


    杜猗被凌湙斥的面色涨红,他杀的激进,一时忘了这是团携作战,失了马后才猛然惊醒自己的失误,再往犯卒与凌家女眷那边望去,却见那些人互相抱着团的用捆着手的锁链当绞器,拼着受伤也不松开左右,硬生生抗过了马匪们的刀阵,有几个甚至还缴获了趁手的武器,打杀起来凶狠异常。


    凌家那些女人,明明怕的要死,却能淌着眼泪咬牙坚持不拖后腿,平时割个手指哭唧唧,这会子却能忍着手背肩部的刀伤,知道后退即死,都一分不敢松懈,半步不敢踏出阵圈,老老实实的维持着阵型完整。


    凌湙要的就是阵型完整,平时强调的也是阵型完整,杜猗知道自己犯了错,哪怕被当众斥责,也不敢硬犟半句嘴,再上马后,就知道怎样配合左右在冲刺里绞杀马匪了。


    马匪们仗着有马横冲直撞,也有趁着车轮阵没转动过来的意思,想要撕开人肉阵列,杀的越来越凶,凌湙骑坐在幺鸡肩颈上,对他道,“冲进马匪群里去。”


    两人瞬间如离弦的箭般,驾着马就往匪首的位置冲了过去,凌湙鞭子甩出残影,踩着幺鸡的肩上下翻飞,一鞭缴获一排刀械,再由幺鸡轮圆了枪杆横扫,直接将失了武器的马匪们从马上扫落,乱奔的马蹄可不认人,踩着落地的马匪四处逃窜,一片哀嚎齐齐响起。


    百人马匪,说多不说说少不少,一轮车悬阵转下来,对方失了足有三分之一的匪徒,而凌湙方则士气大振,血液混着汗水染红了他们的眼,鼻息里都喷着沸腾的热血,战意比之失了先机的马匪更强更烈。


    凌湙坐在幺鸡的肩膀上,长鞭指着匪首嘲弄,“有种别躲在人后,像个男人样的站出来,养一身肥膘,难道是拿来看的么?送你的兄弟们去死,这就是你的统兵之道?怪不得活的这般油润,敢情都是拿身旁兄弟们的命换的呀!你真叫人看不起,呸,怂逼!”


    那匪首叫凌湙骂的大怒出声,眼瞪铜铃般哇哇大叫,却怎么也不肯抽身出列,骑在马上勒着缰绳前后小幅度踢踏,而他身边的匪徒们,则互相交替的打眼色,纷纷退避出半个马身的位置。


    这样一来,匪首周围就空了一块,看着像是他自己主动出列迎敌般,终于叫凌湙和幺鸡逮到了时机,迅速飞身弹簧般射了过去。


    杜猗终于弄懂了夹道林里的疑惑,看着默契打配合的凌湙和幺鸡,对袁来运道,“你真是有眼无珠,放着这么厉害的主子不投,居然还敢冒吃他的功,袁来运,这位主子,你不投,我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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