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仙尊被叼回窝后 > 第44章 我没带啊
    扶饮身上的血即便用了好几个清洁符咒都没能彻底干净,江衔不过轻轻一按,手中便显了颜色。


    扶饮看着师尊漫不经心的动作,眸光闪了闪,说道:“师尊,没事的。徒儿换件衣服就好了。”


    江衔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有带随身替换的外衣吗?”


    扶饮摸了一下自己的储物戒,神识扫了一边他应有尽有的储物空间,顿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没有,一般清洁符咒能够解决很多麻烦,所以……徒儿并不怎么带这些身外之物。”


    他撒谎撒得面不改色,似乎本就是如此,因而江衔也没有起疑,而是取了一件自己储物戒中的雪白长衣,等扶饮换下来被鲜血浸透的长袍之后便给他披了上去。


    黑衣男人身上的血大多溅在了扶饮的玄色外衣上,里衣仍然是干干净净的。


    扶饮取了一块干净的帕子,用储物戒中存的天山泉水打湿之后,仔仔细细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师尊手上指间的血迹,随后才草草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边边角角残余的血污,这才放心地把江衔的外衣拢在了身上。


    他闻着江衔雪白长衣上若有若无的清冷香气,不动声色地弯了弯眼眸,说道:“谢谢师尊。”


    江衔点了点头,见他行动自如灵活,确实不像受了伤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南泗城附近的煞气随着主人的死亡纷纷消散开来,外面的动静消了下去,逐渐有住户人家开始悄悄探出头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一檀和一乐赶来地及时,所以南泗城的伤亡比较有限,除了几个被感染的居民之外,便只有一些财物上的损失。


    这边收尾的事情交给一檀和一乐回宗后去联系医宗弟子前来处理,江衔则是准备和扶饮一起继续往青阳宗出发。


    这边的事情暂了,没有了煞气的侵扰,南泗城周边的禁止阵法也无声停歇了下去。就在此时,因为阵法的消弥,一只在外面突围不得,试图突破阵法进入的传讯灵鸟终于飞了进来。


    一檀停下脚步,抬头望向灵鸟的方向,那只透明的灵鸟急匆匆地从天边飞来,振翅落在了一檀的手中。


    灵鸟不过掌心大小,叽叽喳喳地抓着一檀曲起的手指,身上忽然变了颜色,半透明的青色转成了微深的鲜红。


    随后传讯灵鸟一张嘴,发出了一道略显焦急的声音:“宗门有事,速回。”


    灵鸟那端传来的声音嘈杂不已,唯一能够听清的就只有这一句焦急简短的声音,再没有别的了,想来是传讯的人遇到了十分紧急的情况,所以连当时的情形都没有来得及在讯息中说明。


    然而,一檀和一乐被困在南泗城中已有三天有余,这只传讯青鸟被护城的禁制阵法拦在了外面,他们甚至都不知这是几日前的消息。


    一檀和一乐同时变了脸色:“估计又是煞魔宗……真是阴魂不散。”


    江衔神色一凛,沉声道:“怎么了?”


    扶饮眉尖微蹙,他抿了抿唇,却是先放出了长剑,说道:“先走吧,边走边说。”


    此时再多拖一点时间,宗门那边就多一份危险。


    青阳宗出了事,然而最后一块神魂碎片还在青阳宗里。


    为避免夜长梦多,先回去解决了事情之后,再想办法让师尊尽快融合掉最后一块神魂碎片。


    南泗城本就离青阳宗不远,四人赶紧赶慢终于到了。


    一檀和一乐远远地看见宗门时便减缓了速度,没有擅自靠近,事实证明他们这样的举动是正确的。


    远远看去,青阳宗的门口便堵着一堆的人,那些人统一身穿深黑色的服饰,周身都漂着浮动的煞气,为首的人江衔甚至还有些眼熟。


    那是唯一没有穿统一服饰的人,他身上仍旧穿着一件洗得近乎发白的青色旧长衫,面容斯文冷淡,眉眼之中甚至带有一丝厌倦。


    江衔的神色微微变了。


    那人在场的人也都认识——


    常道衡。


    和封停桑、白献是同一辈的师兄弟,如今身上却带着挥之不去的煞气,堵在了昔日师门的门口。


    怎么会这样?


    一檀和一乐暗道不好,匆忙刹停,赶紧带着江衔和扶饮绕去了后山。


    青阳宗时至今日已经遭受了来自煞魔宗数不胜数的围堵拦截了,一檀和一乐面对这种突发事件简直不要太有经验,十分熟练地绕到了宗门后门不起眼的地方,偷偷用弟子令牌打开了护宗大阵的阵法,然后顺利钻了进去。


    青阳宗脚下的护宗大阵无声运转着,撑起了坚固强大的禁制,将上门找茬的煞魔宗众人短暂地拦在了门外。


    然而,禁制此时在无声闪烁着,光芒随着呼吸明明灭灭,显然是正在遭受着连续不断的攻击。


    他们穿过树影斑驳的后山,成功进了青阳宗的内部。


    江衔边走便看,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一切的建筑风貌都和他走之前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路上行色匆匆的青阳宗弟子们大多都是陌生的面孔,他熟悉的面孔此时不见人影,甚至还有一个在青阳宗门口堵着。


    “煞魔宗的人怎么又来了?宗主闭关了,现在可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不过还有白长老在呢,白长老现在在议事堂紧急召集长老们商讨对策,我们再等等吧。”


    “他们已经商议了有小半个时辰了,再商议下去,只怕阵法不等人啊!护宗大阵一直在遭受着高强度的攻击,门外那些煞魔宗的人有源源不断的煞气供应,但是他们没有。只怕再这么固步自封下去,这阵法再坚固,也迟早要破。”


    一方大宗的护宗大阵不是什么轻而易举就能被摧毁的存在,然而此时情况危急又特殊,能够主持大局的宗主半个月前又因伤闭了关,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宗门里面的弟子们来来往往行色匆匆,一檀上前抓住方才低声交谈的同门,问道:“护宗大阵怎么样了?”


    “情况不怎么样,”同门摇了摇头,说道,“据阵修那边的兄弟们反馈的情况,按照这样的攻击强度来看,大概还有三天左右,他们就能够突破护宗大阵了。”


    一檀皱眉,惊呼道,“怎么会这么快?宗门里面储存的能源不是充足的吗?”


    同门急得一拍大腿,“就算充足也经不起他们这么车轮战地消耗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手段。”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常长老……常道衡在。”同门脸色变得有些颓废,叹道,“他和宗主可是同一辈的,虽然后面叛出宗门转投了煞魔宗,但是若要说他对于护宗大阵一点了解都没有,我不信。”


    这次煞魔宗派他过来踢馆子,也有这一部分的原因。


    有了前青阳宗的叛徒,他们就有了更多的筹码,想要跟他们宗门谈条件也容易得些。


    一檀的心沉了下去。


    “他们这次来的人里面常道衡是修为最高的,大概是出窍后期,剩下的都是元婴期不等,他们扬言要我们让出两座城池,否则就亲自动手强夺了。”


    江衔闻言,和扶饮对视了一眼。


    若是比消耗,青阳宗必定落于下风。


    煞魔宗是百年来新建起的一个新兴宗门,他们青阳宗虽然没落至此,但有生战力还是能够与之抗衡的,青阳宗底蕴深厚,好歹是千年的大宗门,宗门实力怎么说都能比他们强上一点。


    然而此时最高战力封停桑半月前却因伤闭关了,少了一个大乘初期的强劲战力,只怕抵挡起来有些困难。


    “白献白长老带着一干修为高的长老们在议事堂商讨对策,他们已经连轴转了三天了,为此吵了好久,你们刚好回来,要不然去找一趟白长老吧,问问他们是怎么想的。”


    毕竟宗主不在,有足够实力说话的,也就只有宗主道侣了。


    说完,同门也不废话太多了,急急忙忙地赶去维护护宗大阵去了,徒留四个人在宗门里面面相觑。


    江衔看了一眼扶饮,低声说道:“走。”


    青阳宗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城池让给他们。煞魔宗能干出用感染人来升级的龌龊事,就代表着他们要这两座城池一定不安好心。


    修士不好感染,普通人还不好下手么。


    而且修士被感染尚且还有几分抵抗力,有些感染程度深的为了保命,还能够转修煞魔道。


    换作普通人,一旦被煞气侵染,还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的话,那便真的没有办法挽回了。


    宗里的弟子要么忙着去维护大阵,企图让大阵多撑一段时,要么在外围清理着作祟的煞气,试图给护宗大阵减轻负担。


    听完这个弟子这么说,有主事能力的长老们都在议事堂,现下宗内混乱不堪,也没有人关注一檀和一乐出完任务回来,还带着两个面容不起眼的白衣人。


    江衔和扶饮在青阳宗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两人废话不说转身就走,就要往阵法布阵的地方去。


    一檀和一乐见此,连忙道:“等等,我们也去。”


    就在此时,宗外传来挑衅般的声音:“喂,你们青阳宗的人,这么喜欢当缩头乌龟么?”


    一直拢袖沉默的常道衡目光冰冷地看了他一眼。


    出声的那人叫宗岷,惯常是个刺头,压根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感受到了常道衡眼里的情绪,他不屑地冷笑一声,说道,“怎么了?你都已经不是青阳宗的人了,我没说你。”


    常道衡垂了眼眸,嗓音淡淡道,“废话真多。”


    宗岷面色骤然难看起来,“你……”


    常道衡一眼都没分给他,嗤笑道:“我怎么?”


    “……”


    宗岷面色青白交加,沉寂半晌后重重哼了一声,竟是不再出声了。


    此时外敌当前,怎么说自己修为就是比常道衡低,何况如今还要靠他透露青阳宗的禁制阵法的弱点,怎么说也都不是内讧的好时候。


    回去再找他算账。


    宗岷被噎了一回,愤愤心想。


    所有上门挑衅的人被无声运转的阵法拦在几里之外,而此时,宗门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披着墨绿氅衣的白衣美人踏出门来,同曾经的手足同门遥遥对望,半晌无声。


    白献率先开口,低声说道,“道衡,你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吗?”


    常道衡重新垂下眼眸,未发一言。他的面色冷淡厌倦,像是透露出护宗大阵的强弱规律和脆弱点的不是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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