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都知道江衔给出的机缘有多么的难得,有些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会得到这样的点化和开悟,因而顺势而为席地盘坐,趁着浓郁的灵力阵阵冲刷经脉之时入定冥思。
有的人参悟自己的大道,有的人参悟境界的突破,有的人参悟此时此刻身处的苦厄困境。
除了封停桑和众魔族之外,偌大的青阳宗几乎已经没什么人是神智清醒着的了,等他们逐渐从点悟之中醒来时,却茫然发现天上的火红霞云仍在缓缓流动,但是半空之中的两人却早已没了踪影。
虽然只有魔族苦哈哈地躲在廊下,等着看他们尊上会不会回心转意在美色的诱惑下靠理智想起他们这些被忽略的魔们,但这件事情用魔角来想都知道毫无可能。
魔尊们也不贪心,拿到了他们这个身份阶段拿不到的魔心果就已经足够了,浓郁的魔气他们自己去找,魔界大把多地方。
也不知道那光风霁月的仙尊是不是去合欢宗当交换生进修过,分明生了一张惊才绝艳的面容,满身清冷的疏离感那是靠近一点他们都要汗毛倒竖,怎么他们尊上就跟着了魔似的,随随便便就被勾走了,一点理智都不剩,眨眼之间就把人不由分说地拐跑了。
造孽,造孽。
而当扶饮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忍不住把师尊按在了霜雪殿中柔软的床榻上,攥着他的衣襟吻了上去。
交融而缠绵,难舍难分,又带着温柔的安抚和无言的挑引,扶饮闭上眼睛,感受着跳出喉咙的心脏缓缓落回胸腔。
两人身上的喜服交叠在榻上铺开,江衔乌发散在身后,配上明艳的红,让他颈间的皮肤看起来更加苍白,像是能够轻易在上面留下显眼的痕迹一样。
江衔即使被反制压在榻上,却仍旧沉静无比,温和长眸盯着扶饮微微泛红的异瞳,气势上完全不输于任何人。
他抬起手轻轻按了按扶饮的眼角,广袖顺势从苍白手腕上滑落,露出得到准许缠绕在手腕手臂上的缠绵魔气。
江衔缓缓道:“我现在没有一点灵力,你能明白么?”
寻常人处在这样的姿势说出这样的话,大概率下几句都是警告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不要胡来。
然而江衔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意思,扶饮也知道——
他没有任何灵力,任何抵抗都是无济于事。
只要扶饮想,什么都可以。
向来是由扶饮说出口的话,从江衔的未尽之言里透露出来,却格外地让人招架不住。
扶饮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师尊似乎永远也不知道,他对于自己而言,是致命般难以抵抗,即使知道服用会死也依旧无怨无悔的穿肠毒药。
只是一道沉静幽宁的眸光,只是一个抬手轻抚的动作,只是随心而出的一句话语,却能让扶饮着了魔一般追逐渴求着更多。
也不知道扶饮脑子里究竟想了些什么,江衔只觉得圈住自己手腕的魔气忽然活了过来,并开始传来若隐若现的禁锢力。
他微微扬眉,听见扶饮吸了吸气,用跃跃欲试又害怕挨骂的跃然语气小声说道:“师尊,什么都可以吗?你先保证你不会生气。”
江衔刚想说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扶饮哪一次不是自己把自己作得下不来床,哪里有他生气的份。
然而这样的语气一出来,江衔便莫名感到不妙。
他对小徒弟的底线很高,能让扶饮征求他同意的事情,一般来说是没有的。
如果有的话……
那就不会是江衔能够同意的事情。
还没等他开口,手腕上的魔气便忽然将江衔的手腕锢在了一起。
扶饮的手指灵活地解开江衔的腰封,探入层叠衣物之中,根本不惧江衔伸手来拦他。
随后,扶饮像是终于找到了目标,俯身张口吞了下去。
江衔瞳孔一缩。
他第一次在扶饮面前变了脸色,被魔气圈住的手腕青筋绷起,却因为他如今没了灵力根本无法挣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扶饮作为。
“你……饮儿!”
扶饮打了个哆嗦,他从没听见师尊用这样的语气叫他,顿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心虚。
江衔的嗓音已经有些微哑,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现在放开的话,我还不会生气,否则……”
谁信啊?
信了三天下不来床,不信七天下不来床。
三天和七天根本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更爽好吗。扶饮索性狠狠心一条路走到黑,直接作死作到底,他松了开来,伸出舌尖舔了舔,然后直接深到了底。
“……”
江衔否则后面的话都被闷了回去,一句都说不出来了。他的手被魔气锢住难以动弹,连推开胡作非为的人都做不到。
江衔此时真是无比后悔说出了那句话。
因为大小不太契合,所以过程实在有些艰难和吃力,扶饮眼泪都冒了出来,艰难而努力地裹住所有。
江衔的手扣在扶饮的肩上,像是想用力,但最终却还是克制住了。
然而扶饮还是高看了自己,不仅根本没有办法完全包裹住,而且无论他怎么生涩地尝试,师尊都也只是克制地闷哼,没有他想要的表示。
可恶,他脸颊两侧都酸得不像话了。
扶饮伸手扣进江衔紧攥的掌心之中,顺便拽了拽他的手,示意他低下来看自己一眼。
江衔神思混乱不已,根本没有防备,无意间向下一瞥,便看见那极具冲击力的画面,顿时偏开头深深闭了眼。
分明是正在做欺负人的事情,洇着泪的漂亮异瞳却带着无声的委屈和控诉,好像被欺负的人是他一样。
那样极其鲜明的反差和混乱的迷离之间的对冲实在太过难以忘却,即使江衔闭了眼,那扶饮用洇着润亮水光的异瞳抬头看着他动作的画面却依旧违背本人意志来回重复播放。
他没法不承认,这样的扶饮当真具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并且稍一松神就会忍不住共沉沦的魔力。
扶饮见他看了自己一眼之后就闭了眼偏开头,含含糊糊地呜了一声,道:“师、师尊。”
奈何江衔已经不会再上当了,扶饮只好闷闷地专注自己,一边努力回想着生平看过的话本,一边尝试着所有他能想到的方法,直到江衔终于忍不住捏着扶饮的后颈,尾音略有不稳地说道:“饮儿、走开。”
扶饮大松一口气。
他不仅没有照着做,反倒完完全全地深到了底,喉咙痉挛着挤压。
那近乎窒息的几秒过去之后,扶饮骤然起身,捂着嘴闷闷呛咳起来。
那一刻,扶饮的魔气有所松动,他没发现的是,床榻下的聚灵阵早已无声运转了起来。
他忙着下榻把东西吐掉,却不妨看见师尊蹙着眉也从榻上下来,按着他用温水漱了十几遍口,直到扶饮发誓真的一点味道都没有了,江衔这才肯放过他。
扶饮凑上去亲了一下江衔的唇角,愉悦地把人又牵回了床榻上,用湿漉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师尊,您不要生气,您很干净的。”
江衔:“……”
怎么会有人,用这般纯良无辜的语气,探讨着这般奇怪的话题。
江衔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地说道:“闭嘴。”
“……”
扶饮认错般噢了一声,果真闭嘴不说了。
他也没说错啊。
修仙之人体清气洁,根本不会产生什么脏东西,而且师尊每日都是清洁术加上热水沐浴,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
扶饮安静了一会,便又忍不住蹭到了江衔身上。他钻进江衔怀里,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小声说道:“师尊,酸。”
江衔:“……”
江衔叹了一口气,认命地给他轻轻揉着脸侧软软的肉。
江衔捏着扶饮的脸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随后沉了语气,说道:“以后不许这样。”
扶饮眨了眨眼,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脸颊却被人捏在手里,说出的话都变形变调了不少:“师尊……您不要生气了。”
江衔眉眼沉了下来,一字一顿道:“以后不许这样。”
扶饮心中一凛,下意识道:“不会了……师尊,我不会了。”
江衔这才放开他。
扶饮抿了抿唇,知道这回师尊真的动了怒,默不作声地钻进江衔的怀里,埋在他颈间闷闷地说道:“……对不起师尊,我不会这样做了,您可以不要生气了吗?”
江衔静了半晌,抬手按在扶饮微微颤抖的脊背上,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扶饮小声说道:“我只是想让您快乐。”
江衔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有很多种方式能够、能够达成你的目的,为什么一定要这种呢?”
扶饮从他怀里稍稍分开一点距离,迷茫地看着江衔,理所应当地说道:“……因为每种方式带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啊,师尊,快乐和快乐之间是不一样的。我只是想让您感受一下独一无二的每一种而已。”
扶饮观察着师尊的脸色,抿了抿唇,又小声补充道:“师尊,对不起。”
“……”
江衔心中无端泛起了微微的酸。
他伸手轻轻把扶饮拥入了怀里,偏头无声亲了他一下,轻轻道:“你从来没有做错,不用跟我道歉。”
这样近乎苛责的严厉态度对于扶饮而言显然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以至于他慌里慌张的,无论如何都是先低头道歉不想让江衔生气。
他这个做师尊的,原来也用错了方式。
扶饮小声说道:“可是你生气了。”
江衔顺着他的话说道,“我生气很重要?”
扶饮用力地点头,不疑有他:“很重要。”
江衔喉咙动了动,沉默半晌,轻叹道:“可是你的委屈不重要么?”
江衔微微俯身抵着扶饮的额头,他没有给扶饮开口的机会,而是接着说道:“重要的。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甚至还给予了我欢愉,最后却要道歉,凭什么呢?没有理由的。”
“……”
扶饮抿了抿唇,盯着江衔说道:“我……”
他磕磕巴巴地“我”了好几声,最后仍是没有“我”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放弃似地叹了一口气,抓住江衔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脏处,说道:“师尊,我可以把我的心剖出来给你看吗?”
他想了好久,才缓缓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我只是觉得我心里所有的地方都装满了您,师尊,再没有空余的地方装别的东西了。”
“可是您每一次都能让我发现空着的角角落落,然后……装下更多对您的爱。”
扶饮专注地凝视着江衔,认认真真地说道:“师尊,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啊。”
江衔缓缓笑了起来。
他轻轻按住扶饮的后颈,温柔地吻了上去,低低道:“我又何尝不是呢。”
扶饮眼睫颤了颤,被亲得有些顾不上呼吸。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蓦地按住了江衔的肩膀,终于得空后说道:“……等一下,师尊。”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江衔,语气难掩雀跃,“您的意思是,您喜欢?”
江衔:“……”
天地良心,他真没有这个意思。
不等他做出反应,扶饮便欢呼一声。江衔身上的魔气蠢蠢欲动地游动起来,试图将江衔的手重新扣紧,而扶饮已经开始探手钻入江衔层层叠叠的衣裳之间,仗着江衔反抗不得就要为所欲为。
江衔微微扬眉,决定再给小徒弟一次机会,说道:“你要做什么?”
扶饮俯身轻轻软软地吻了一下师尊的唇角,随后找好角度,一边艰难地坐下去,一边无声嘶着气。
随着入口浅浅的来回试探,扶饮逐渐从生涩到熟练。
他眼神闪烁不已,愉悦地弯着眼眸说道:“反派死于话多,多说就要被翻盘了,我才不告诉您……”
然而不等扶饮说完,他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按住了腰身,随后被用力按了下去。
“……!”
扶饮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备,他猝然睁大眼睛,被体内骤然而至的冲击打了个猝不及防,浑身都因为过度的深微微颤抖着。
他的身体早已习惯了江衔的存在,因而江衔很快就能适应地完全没入而不会伤到扶饮。,反倒是毫无缓冲的庞大冲压让扶饮浑身颤栗。
江衔缓声道:“……晚了。”
扶饮的大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他甚至连动都不敢动,只等着自己慢慢适应这样突如其来的冲击,在江衔有动作的迹象时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小声呜咽着说道:“师、师尊,您先别。”
江衔慢条斯理地捏碎手腕上的魔气,然后伸手按住了扶饮的腰身,笑了,“饮儿。”
扶饮只能睁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江衔把他抬起,然后又倏地重重按下——
“……”
扶饮喉间只剩下断断续续随着动作的失神呜咽。
直到扶饮彻底熟透烂熟,神智混沌不堪,身上满是江衔的痕迹和自己的味道时,他都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师尊忽然就翻身了。
他觉得自己真的一点也没有了,尖叫痉挛的次数已经数不胜数,分不清脸上的是汗还是泪,最后还要被江衔攥住,感受着一点点汇集而成的欢愉逐渐清晰尖锐的感觉。
扶饮崩溃着哽咽了无数回,最终却仍旧只能泣声呜咽道:“师尊……师尊。”
江衔低眸吻住他,间隙中哑声说道:“那便一起体会吧。”
扶饮无意识的唤声戛然而止,随后骤然变调拉长成呜咽,最后成了极致的无声。
“……那样独一无二的,每一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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