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在你给我解释之前，先和我订契。”伏见透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乐步, 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
原本隐隐形成的合围之势被打破了。
指尖的利刃刺破了咒灵的皮肤, 绯红色的樱花在乐步的手腕上绽放。
与此同时，伏见透的手腕上也出现了另一朵红樱。
“好了, 讲吧。”
乐步在发现自己的计划破产之后, 狠狠吐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扭曲崩溃了一瞬。
“好神奇, 你们居然是一体的吗？居然还能保持独立的意识，真是不可思议。”在契约成立的瞬间，伏见透就对眼前的咒灵了如指掌。
在确定自己干不掉这个咒术师之后, 乐步直接坐了下来:“你已经知道我们的名字了对吧。”
“但是我还是要自我介绍一下。”紫发的漂亮少年撩了撩头发, “鄙人神威乐步。”
“算是这个孤儿院的第一个受害者。”
五十年前, 幸福孤儿院。
神威乐步静静地坐在院长的办公室里, 神色平静地看着眼前大腹便便的老年男人。
“您确定要领养这个孩子对吧。”院长的脸上带着谄媚又恶心的笑容。
老人打量着神威乐步, 那眼神阴恻恻的, 又带着贪婪，不像是在看未来的孩子。他问院长:“那个长生不老药的药方, 真的没问题对吧。”
“诶, 请相信我，没有问题的。”院长露出了一个笑容, 横贯额头的疤痕让他看起来有些怪异。
长生不老有一味很重要的材料——新鲜的青春期少年的脑浆。
神威乐步就这样被绑在实验台上, 日复一日的被抽取大脑组织，直至死亡。
本以为死亡就是解脱,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的灵魂也被困在了这里。
而看着他的尸体, 院长的脸上却无悲无喜，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普通人果然不行啊。”
实验已经进行了十年，有数十个孩子遇害，但因为有高层的庇护，这件事一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被折磨致死的孩子中，又出现了几个灵魂被困在孤儿院的孩子。
神威乐步能感觉到，每多一个被困住的灵魂，他的力量就会变强一些。
直到镜音双子也成为“地缚灵”的那天，他发现自己能碰到现实中的东西了。
于是，在那些衣冠楚楚的恶魔来买“长生不死药”时，神威乐步总会弄出些动静，吓跑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伙。
看着依旧络绎不绝前来买药的家伙，神威乐步好几次都差点变成怪物，如果没有始音海人拦着，他早就想拆了这家孤儿院。
始音海人和他们这些还不懂事就被丢到孤儿院的孩子不同，他曾经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受过良好的教育。
送他来这家孤儿院的，是他的亲叔叔。送他来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为了长生药。一同被送来的，还有他的妹妹未来。
这天，看着又被吓跑的购买人。神威乐步神色冷淡:“要是没有这家孤儿院……”
始音海人叹了口气:“乐步，重点不是孤儿院。”他站在院长的身后，看着这个女人推销着又一个“商品”。
“孤儿院没了，还可以再建。”他虚虚地抚摸着女人的头发，“乐步，你敢杀人吗？”
神威乐步被这句话吓了一跳:“杀人？”他下意识地反问。
“啊，只要她死了，就没有人会继续这个实验了。”蓝色头发的少年扭头看着紫色头发的少年，“你有这个胆量吗？”
“或者说，你有这个实力吗？”
“哥哥，不可以杀人的。”绿色头发的女孩伸出手抓住了自己浑身冒着黑气的哥哥，“不可以杀人的，妈妈说过杀人是不对的。”
“未来，哥哥不会杀人的。”始音海人摸了摸未来的头发，“哥哥只是想跟院长阿姨玩个游戏。”
“玩一个谁输了谁就要受到惩罚的游戏。”
未来想了想，点了点头:“那未来也要玩，不许不带未来。”
“好，哥哥不会丢下你的。”
他们没有看到的是，院长在他们对话的时候，露出的诡异的笑容。
“终于，要结果了呢。”
今晚，月亮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躲在了乌云后。
院长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孤儿院的走廊里面。
有个稚嫩的声音告诉她，请她玩一个游戏，只要她今晚能离开孤儿院，就算她赢了。
迎接她的，是孤儿院的消防斧，是厨房的菜刀，是突然出现在脚边的绷紧的麻绳。
黎明时分，院长伤痕累累地跑出孤儿院的小楼，等她来到院子里时已经疲惫不堪，她跪倒在地，不住地大喘气。
等着她的，是几个早已死去的孩子。
十个孩子手拉手，把她围在中间，诡异的童谣在他们口中吟唱:
“拉起手来围个圈，把输的人围起来，请你不要回头看，猜猜你背后人是谁？”
下意识的，院长回过了头，迎接她的，是一把斧头。
“所以，你们复仇成功了ya？”伏见透问坐在地上的神威乐步。
“没有。”神威乐步神色不虞，“院长的头在被砍下来的瞬间就变成了灰。”
“里面的东西逃走了。”见妹妹没事了，始音海人也恢复了冷静，“我们被困在了这里。”
“那你们跟我走吧。”伴随着伏见透的声音，孩子们的灵魂化作一道道流光，飞进了伏见透手臂上的樱花里，“我去问问我的老师，看看他有没有线索。”
“你是说那个院长额头上有一道疤吗？”一里独的神色变得严肃，“是什么样的疤？”
伏见透询问体内的咒灵:“你还记得是一道什么样的疤痕ya？”
“是一条穿过整个额头的疤，像是被缝起来一样。”始音海人回忆道。
伏见透转述了始音海人的话。
“又是羂索啊。”一里独看了看时间，“这件事交给我们这些成年人处理，你个未成年先安心上学吧。”
“一里老师，你今年多大ya～”伏见透好奇地看着自己年轻的老师。
“不到二十岁，怎么了？”一里独一边回答一边发动了车子。
“哇，还真是年轻ya～”
“刚到刑事责任年龄的小孩儿没资格说别人年轻吧。”
二人驱车回到了咒术高专。
安顿好学生之后，一里独找上了住在隔壁的五条悟。
“你是说那个孤儿院里的咒灵是羂索人为养成的？”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人为养成的咒灵……我突然想起来一件咒具。”
“小孤独，你知道咒胎九相图吗？”
“啊，知道，那不就是羂索的杰作吗？”
“所以，有没有可能，羂索还在继续制造咒灵……”
一里独想起了所谓“咒术回战剧本”中的“主角”虎杖悠仁:“其实，咱们俩以前大概是遇到过羂索创造的生命的。”
“什么？”
“几个月以前，在仙台，咱们碰上过一个粉色头发的小孩儿。”
五条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不记得了。”
“明天上完课，咱们去一趟仙台吧，防患于未然。”一里独从咒具里翻出一个御守，“希望能阻止那些事情发生吧。”
“你是说另一个世界的我没说清楚的那些事情吗？”五条悟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那个世界的你……”
“死过一次。”一里独倒是一副坦然的样子，“那应该是当时的我面临处境的最优解吧。”
“你放心，我们不一样的，我可比他厉害多了。”
五条悟突然想起了当初一里独失去手臂时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再看看如今双臂完好，但已经不知道算不算是人类的好友，心里仿佛压上了沉重的担子。
第二天下午，看着面前神色沉稳的伏黑惠，五条悟有些不解:“不是说去仙台看那个羂索的造物吗？你怎么把小惠惠也带上了？他不用上课吗？”
伏黑惠在听见“羂索的造物”这个词的时候，表情阴沉了一瞬，他忍不住解释:“虎杖他，有自己的意识，是个活生生的人。”
五条悟想起另一个世界一里独的话，意识到这个小惠是另一个世界小惠的灵魂，对羂索就更加厌恶了。
“我给他请了假，他现在的年龄，没有监护人不太好自己行动。”解释完伏黑惠的来历，一里独安抚地拍了拍伏黑惠的刺猬头。
“好了小惠，别这么激动嘛。在你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我们都不认识虎杖悠仁哦。”
“什么叫‘我现在所处的世界’？”伏黑惠有些疑惑。
“先上车吧”一里独把伏黑惠安顿在后排的座位上，给他系好了安全带，“这里不是你的过去，而是平行时空。你的‘上辈子’，是不是没有我存在？”
伏黑惠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那个世界的我在那时已经转入幕后好几年了。”一里独对伏黑惠解释，“至于你以为的重生，不过是那个世界的‘我’在你死后，修改了你的记忆，把你的灵魂送到了我们这个世界的伏黑惠身上。”
伏黑惠突然想起，他当初在自己身体里清醒过来之前，确实被融入了一些力量，但那些力量在被融合之后就消失了，现在想想，那应该是这个世界的自己的灵魂。
他的身体变得僵硬——他杀死了这个世界的自己。
“啊啦，小惠你这是被吓到了吗？”一里独透过后视镜看到了神情难看的伏黑惠。
“不……只是我好像杀了我自己……”伏黑惠把自己清醒之前的事情告诉了一里独。
“要怪就怪我吧。”一里独叹了一口气，“那个家伙在把你送过来的时候，应该就想到这一点了。一个身体里无法容纳两个灵魂，弱小的灵魂不是被排斥出体外，就是被强大的那方吞噬。”
“这是必然的。”
“往好处想，小惠，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别让那个你白白牺牲。”
一路上，伏黑惠沉默着，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等三人到达仙台时，伏黑惠已经想通了——他要背负着这个世界的自己，继续活下去。
此时，正是小学放学的时候。
一里独收起了自己的超跑。
三人站在高处，看着小学里鱼贯而出的学生们。
看到那个粉色头发的男孩儿，伏黑惠的表情变得柔和:“要是不让他接触到咒术界，那就好了。”他一边说着，手下一边结印，普通人看不见的白色犬型式神飞扑而出，一口咬住了跟在虎杖悠仁身边的咒灵。
“小惠，你觉得可能吗？”一里独看着眼前的一切，“羂索一直在盯着他呢。”
“与其一直瞒着他，不如让他以其他形式先有一定的防身能力。”
“至少让他在救人的时候，不会被咒灵追得那么狼狈，还被迫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
伏黑惠抬头看着这个他从来都看不透的人:“你究竟知道多少？”
“大部分事情都知道吧。”一里独仗着隐匿术式，从高楼上一跃而下，“我先过去了。”
虎杖悠仁在十字路口和小伙伴挥手告别，一转头差点撞上人。
他赶紧停住脚步，抬头一看，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大哥哥。
“小朋友，我看你骨骼清奇，很适合学习我们流派的武术呢。”
大哥哥面带微笑，但虎杖悠仁的本能告诉他，这不是个好人。
于是乎粉色头发的男孩儿撒腿就跑。
然而没跑几步，他就感觉自己被人拎了起来。
想起了学校安全教育提到的“拐卖”，虎杖悠仁流下了宽面条泪:爷爷，我可能不能继续孝顺你了！
看着大喊着“我不值钱”还试图逃跑的虎杖悠仁，五条悟露出了调侃的神色。
“你这是被当人贩子了吗？”
“啊是的。”一里独倒是不以为忤，“不过我觉得除了不拿他卖钱，我的操作和人贩子好像没什么区别。”
五条悟打量着眼前的男孩儿，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多张几只眼睛，除了那一头粉色的头发以外，和一般小孩儿没什么区别。
“小朋友，有没有兴趣和我学格斗术啊。”一里独一把按住虎杖悠仁的头，揉了两下他的头发。
嘶，硬茬，扎手。
没想到虎杖悠仁往下一矮身子，就要溜走。
没跑出多远，虎杖悠仁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然后他就一头装在了一堵透明的墙上。
“嘭”的一声，虎杖悠仁不省人事。
“我说小孤独，咱们现在不是黑手党，要让小孩儿学点啥是不是得通知人家的家长啊。”五条悟突然想起了一般人类社会应该遵守的规则。
几乎没有一般人类社会常识的一里独眨了眨眼睛:“是这样吗？”
伏黑惠忍不住捂脸，为自己曾经也是未来的小伙伴今后的日子感到担忧。
咒术界的大人，真是太不靠谱了。
第六十二章(修文)
看着像麻袋一样被扛起来的虎杖悠仁, 伏黑惠抿了抿嘴；“我让玉犬背着他吧。”
一里独把昏迷不醒的男孩从肩上放下来，帮着伏黑惠把和他差不多高的小男孩儿扶上玉犬的背。
随即三人意识到一个问题——虎杖悠仁的家在哪？
“小惠，你也没去过这孩子家吗？”一里独问正在沉思的伏黑惠。
伏黑惠点了点头:“没去过。”
“那就只能等着孩子醒来了。”一里独叹了一口气, “小惠, 和同龄人交流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伏黑·比两个大人靠谱·知道怎么和人好好说话·惠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真不想让虎杖跟着这俩除了实力啥都不靠谱的大人。
虎杖悠仁醒来的时候, 感觉自己正趴在一团软乎乎、暖烘烘的棉花里。
好舒服, 不想起来。
“哦醒了醒了。”
“身体素质真是相当不错呢，虽然体内没有储存咒力, 但是身体强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虎杖悠仁睁开眼，偷偷瞄着两个讲着奇怪事情的大人。
四目相对。
头发比他爷爷还白的大人有一双蓝色的眼睛，虎杖悠仁觉得被这双蓝眼睛看透了。
“不好意思, 老师们不太靠谱, 吓到你了。”
粉色头发的少年扭头一看, 忍不住发出感叹:“好像和服娃娃诶。”就是头发有点炸。
伏黑惠眉头一皱, 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原来虎杖小时候是这样的吗？
难怪上学的时候能给五条老师捧场。
“作为补偿, 我们送你回家吧。”伏黑惠还记得自己的目的。
虎杖悠仁看着正襟危坐的爷爷和把他送回家的三人, 不太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怎么突然就开始讨论起了自己的身世。
“您是说, 您的儿媳额头上有一道疤痕吗？”一里独回忆起当初看到的世界意识的碎片, “请问您的儿媳是姓加茂吗？”
“嗯是的。”虎杖倭助点了点头，“怎么, 是有什么问题吗？”
一里独抿了抿嘴, 不忍心告诉这个健谈又刚强的老人事实——他唯一活着的亲人，是一个咒灵的实验产物。
不过按照虎杖悠仁的特殊性, 大概率是羂索亲自怀孕并生下了他。
羂索，多少是有点变态在身上的。
而且, 这个老人只是个普通人。
“啊，没什么。”一里独摇了摇头，“您的孙子很有天赋，很适合修习我们流派的武术，我们想收他做弟子。”
虎杖倭助皱紧了眉头:“你们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当骗子呢。”
完全没有正常收徒经验的一里独头一次感受到了苦恼，他扭头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五条悟，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你倒是说句话啊！
五条悟移开了目光:这种情况他也没碰到过啊。
一里独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突然很想知道，咒术高专是怎么正常招生的。
“老头子我是不会报警的，你们快走吧。”虎杖倭助的表情里带着威胁。
“唉。”
三人离开了虎杖家。
直接带走虎杖悠仁这种事是行不通了。
“小惠，你有什么想法吗？”一里独低头问伏黑惠。
“一里先生你有什么能用来监视的咒具吗？”伏黑惠回忆着自己第一次和虎杖悠仁见面的地方，“可以在一些地方布置一下。”
“嗯……也可以布置一些有防御性质的咒术和咒具。”一里独点了点头。
“啊！”伏黑惠想起了自己那次失败的回收任务，那是一切的开始，“我有个地方，一定要去一趟。”他想去确认，两面宿傩的手指究竟有没有被封印在那个地方。
如果在的话，他打算直接回收。
仙台市杉泽第二高中。
托隐匿咒术的福，三人组堂堂正正地从正门走了进去。
一进入校门的范围，三人就对视了一眼——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整座学校里没有一丝咒力，干净的有些诡异。
“我先去布置咒具和咒术了。小惠，你有什么想去做的就去做吧。”一里独摸了摸伏黑惠的头顶，“悟，你打算跟着谁？”
“我跟着小惠惠吧。”五条悟看着用眼神示意他的好友，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明白了。
秋季夜晚的仙台，宁静又带着一丝丝未散去的暑气。
一里独先找到了整座学校的正中间，埋下了用来检测的咒具。
站在学校教学楼的天台上，他俯瞰着整所学校的布局，对该在哪里布置什么咒具有了一些想法。
伏黑惠来到前世的那个百叶箱所在的地点前，此时的这里还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小片空地而已。
“五条老师，能麻烦你看看地下有没有埋什么咒具吗？比如说两面宿傩的手指什么的？”
“没有呢。”五条悟摇了摇头，“这里可是干净得很。”
伏黑惠神色不虞，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们去找一里先生吧。”
“我已经布置好了。”一里独出现在了二人身后，“这里就是最后一处。”
漆黑看不出模样的咒具被埋进了土里。
五条悟看着笼罩在整个学校上的咒力:“你这是要抓什么啊？”
“当然是要抓几条大鱼了。”一里独微微勾起嘴角。
天色将明，三人回到了东京。
“要不跟我们回高专吧。”开着车的一里独提议。
伏黑惠叹了一口气，想起刚刚收到的伏黑甚尔的信息:“我还是先回家吧，不然某个人要闹了。”
“那，下次见了。”
把伏黑惠送到家，一里独和五条悟驱车回了咒术高专。
清晨，伏见透抱着课本坐在教室里，今天是正式上课的日子。
走廊里，一里独正翻看着自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教案，深呼吸了一下，走进了教室。
“早上好，伏见同学。”
“早上好ya，一里老师。”
“今天，我们先来了解一下咒术界的历史。”
高中生的课程，尤其是文化课，可以说是相当的枯燥。再加上咒术高专考试成绩中，笔试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实操课才是更重要的。
“好了，下课。”
伏见透收拾好笔记和课本，问站在讲台上的一里独:“下节课上什么？”
“唔，下节课去训练场吧。”一里独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晴空万里，“正好看看你除了专属咒术式还会什么。”
训练场上，刚刚升上三年级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正在进行对战练习。
七海建人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来了，他刚一回头，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灰原雄一脚踹飞出去，打了几个滚才停下来。
“啊，抱歉！”灰原雄在发现七海建人没有躲开的时候，就收了力气，此时也跌坐在地。
咒术师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好很多，再加上灰原雄收了力气，七海建人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他用手一撑，爬了起来。
“好久不见啊，七海学弟、灰原学弟！”一里独朝着二人挥了挥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十一月要进行京都姐妹校交流会，我们正在实战练习呢。”灰原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听说一里前辈你留校任教了？”
“嗯。”一里独把跟在他身后的伏见透拽了出来，“这是我学生！”
“前辈你们好，我叫伏见透，大阪人，请多多指教ya！”伏见透标标准准地鞠了个躬。
“哦哦，请多指教！”同样开朗的灰原雄积极的回应。
“对了灰原学弟，有点事情想问你，你跟我来一下。”一里独拉住了灰原雄的胳膊，“七海学弟，我学生就先交给你啦！给他做个体术测试。”
“真是的，不要把自己的工作丢给我做啊！”
虽然这么说着，七海建人叹了口气，还是对伏见透说:“我是七海建人，你的老师把你交给我，你就先跟我待一会儿吧。”
一里独把灰原雄拉到角落:“义肢，用的怎么样？”
“很好用，虽然适应花了点时间，但是已经没问题了。”灰原雄冲着一里独竖起了大拇指。
“你想要自己的双腿吗？”一里独皱起了眉，“义肢这东西，做得再精细，也会对回路产生影响吧。”
灰原雄沉思了片刻:“那么代价是什么？”
“体会一次濒死的痛苦？”一里独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先别抱太大希望，我不保证那个医生能答应我的请求。”
毕竟他还不知道，与谢野晶子是不是依旧那么仇视他。
“没关系，我现在依旧能自由的行动啊！”灰原雄嘿嘿一笑，“前辈你别有压力。”
而另一边，七海建人和伏见透已经斗在了一处。
“咒力运用很熟练呢。”七海建人感受到对方身上均匀包裹的咒力，称赞道。
“诶呀，过奖过奖，都是我家老爷子教的。”伏见透低头躲开了七海建人的拳头，“倒是前辈你，身手很利落呢，是出身世家吗？”
“不，我家只有我是咒术师。”
“那您还真是天才ya～”
毕竟只是测试，二人打了几分钟，就不约而同的收手了。
“多谢指教！”伏见透很有礼貌地对七海建人鞠了一躬。
“这个实力，可以直接参加交流会了呢。”一里独鼓起掌来，“说起来，我学生时期完全没有姐妹交流会这种东西啊，是今年开始举办的吗？”
“不是啦，这是一直有的传统来着，只有去年停办了。”五条悟突然出现在一里独身后，“京都的人又不是傻子，三个特级他们打不过的。”
“再加上你和杰当时搞出来的那个特级咒灵，所以就停办了一届。”
“那还真是遗憾。”
“今年要在京都那边举办，不知道带队老师会是谁呢～”
“是我。”日下部笃也从树上跳了下来，“还有两个随行的名额，你们要去吗？”
“如果不麻烦的话。”
定下了一个多月以后的行程，了解了学生实力的一里独伸了个懒腰，对正看着他的学生说:“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接下来，老师要带你去赚钱了！”
一里独看着两手空空的学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给你个见面礼。”
手中金光一闪，一部崭新的手机出现在他手里。
“咒术界特制的手机，即使在咒力的影响下也能与外界联系。”
伏见透眼神亮亮的:“谢谢老师！”
一里独又回头看了看明显闲着没事做的五条悟:“你要不跟我们一起？”
“不要，一定很无聊。”五条悟头一扭，眼神却在瞟一里独。
“不会无聊的，跟咒术界的事情无关，是异能特务课那边的委托。”一里独叹了口气，“并盛町那边有情况，有人在挑起超能力战争。”
“我接到的委托是把战争范围控制在并盛町范围内，别让他们跑出来。”
“也就是说，你们是拿钱看乐子？”
“差不多吧。”
“那并盛町里的普通人呢？不用对他们保密什么的吗？不会引起恐慌吗？”五条悟有些疑惑。
想起手机里异能特务课发来的资料，一里独叹了口气:“并盛町里的普通人，能留下的估计早就习惯了吧。”
并盛町位于神奈川县的西北方，是一个一面临海的小城市，与外界连接的，只有一条公路。
一里独开着自己的跑车，在其他两人的要求下，被迫做了一次飙车党。
四百公里的时速，让他们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并盛町。
就在跑车即将驶入并盛町时，一个全身缠满绷带、穿着黑色风衣、带着高礼帽的男人出现在了前方的路上。
眼见刹车已经来不及了，知道对方身份的一里独只能发动异能力，把车收了起来。
而车上的三人，由于惯性差点变成滚地葫芦。
一里独稳住了身形，顺便捞住几乎摔倒的弟子，怒视着高大的男人:“复仇者，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彩虹之子之间的战争，你们这些外人不应该参与进来。”耶卡的声音低沉沙哑，宛如地狱的恶魔。
一里独从咒具里掏出政府方面的委托书，怼到了耶卡的面前:“我是被政府委托来的。”
确认对方已经在读委托书的内容后，一里独接着说:
“我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战争，前提条件，是你们这群家伙不跑出并盛町。”
第六十三章
“你最好能做到。”耶卡阴恻恻地看着一里独, “我会监视你的。”
一里独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们又不给我钱，我没兴趣出手。”
耶卡迈着沉重的步伐，消失在了一里独三人面前。
“啧, 讨厌的复仇者。”一里独臭着一张脸, 他不喜欢这群绷带怪物，一个个苦大仇深的。
“老师, 我们需要做什么呢？”一旁的伏见透看了看老师的脸色, 小心翼翼地问。
“先在并盛町外侧布『帐』吧，得防止普通人误入。”一里独叹了口气, “委托上明明写的是『彭格列继承仪式』，怎么变成了复仇者也在插手的彩虹之子战争了。听起来就很麻烦的样子……”
“因为小孤独总是很倒霉吧。”五条悟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一里独的肩膀。
就在此时，喇叭声在三人身后响起。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他们身后, 车窗被摇了下来。
“呀, 独！”男人从车窗里探出头, 冲着弟子挥了挥手。
“老师？你是来参加『彭格列继承仪式』的？”
“嗯, 刚才的事我都看到了, 要一起走吗？”森鸥外心情很好, “港口黑手党过了明路的继承人。”
“老师，那只是个意外, 我是不会回去的。”
“没关系, 你老师我还年轻呢，没那么着急。”森鸥外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收了起来, “总会有机会改变你的想法的。”
“那个, 老师，我有个问题ya。”伏见透拉了拉一里独的胳膊, 打断了师徒二人的对话，“您说的在并盛町外侧布『帐』, 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在整个城市外布『帐』，不是需要很多人吗？”
“伏见同学，不要小瞧特级咒术师哦。”一里独晃了晃食指，对五条悟说，“悟，陆地这边就拜托你了。”
“伏见同学你就跟着你五条老师，我去大海那边。”
“到了给我打电话，不然『帐』会对接不上的。”五条悟冲一里独摆了摆手。
“一里老师，你要怎么去海……”伏见透话还没说完，一里独就已经没影了。
一里独沿着并盛町的街道向着海边飞奔，突然他发现自己被一道视线锁定了。
他停下脚步，掏出随身携带的委托文件，怼在路边的监控摄像头前:“政府委托，里包恩先生不用一直盯着我。”
“ciao不是监控摄像头，是我本人。”
地面上突然开了一个口，里包恩坐在他的沙发上，缓缓升了上来。
“初次见面，港口黑手党的继承人。”里包恩喝了一口咖啡，“你在这里就意味着港口黑手党已经到了吗？”
“不不不，您误会大了里包恩先生。”一里独晃了晃手里的委托书，“都说啦是政府委托。”
“你们搞得阵仗太大了。”
“明天就是继承仪式了，不会太久的。”里包恩一副悠闲的样子。
“对了。”一里独突然想起这个世界最强杀手也是彩虹之子，“我进并盛町之前，有复仇者跟我说这是彩虹之子之间的战斗，您有什么想法吗？”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里包恩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感谢你提供的情报。”
“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站在海面上，一里独给五条悟打电话:“悟，我已经到了。”
“比预计的要晚很多啊。”
“路上被拦住聊了会儿天，可以开始了。”
挂断电话，一里独从兜里拿出了一个钉子形状的咒具，手一松，钉子稳稳进入海中，穿过海水，钉进了海底。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咒力从手中涌出，借由咒具蔓延到了并盛町的上空，一层常人看不到的屏障将整个并盛町笼罩起来。
伏见透看着老师们的操作，眼睛闪亮亮的。
“好……好强！”
“伏见同学，你知道咒术师的评级吧。”五条悟推了推墨镜。
“嗯，四三二一特。现在咒术界好像只有四个特级咒术师吧。”
“那你知道特级咒术师的标准是什么吗？”
“不知道ya～”伏见透老实的摇了摇头。
“除了能随时展开领域这种小事，还有就是超乎常人的咒力储备。”五条悟嘴角微微勾起，“特级咒术师，至少我认识两个的特级咒术师，认真起来可都是……唔唔唔！”
“悟，你在和我的学生说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知何时回来的一里独一把捂住了五条悟的嘴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你把无下限关了？”
他松开了手。
“没有啊？”五条悟也很奇怪，“是意外吗？”
一里独再次试图触碰五条悟，这次，他被无下限挡在了外面。
“只是个意外吧。”
“可以走了吗？”森鸥外忍不住提醒打闹的二人，“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混蛋彭格列，直接去意大利不行吗？非要折腾。”
“大概是为了彰显彭格列的权威？”
一里独没上车:“不过这和我无关，我还得在并盛町布置点东西，就先失陪了。”
在并盛町布置了委托中要求的咒具和监控后，一里独见到了一个老人。
“一里君，有空谈一谈吗？”彭格列九代首领温和地微笑着。
一天后，意大利彭格列总部。
一里独盘腿坐在金库里，听着外面的觥筹交错，吃着彭格列送来的意大利面。
突然地面产生了异响，外界尖锐的声音没有影响到一里独吃饭的速度。
几口吃完了意大利面，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几个少年。
“所以，你们要和我战斗吗？”他打开了保险箱，装着「原罪」的瓶子就放在里面。
脑海中，久违的响起了001的声音，这次它并没有把情报以剧本的形式输送，而是直接告诉了一里独:“这个男人是D·斯佩多！他就是个骗小孩儿的大骗子！”
一里独话锋一转:“彭格列的初代雾之守护者，以及被他愚弄的孩子。”
“朱利，他是什么意思？”
“朱利？你认为他是加藤朱利吗，小姑娘？”一里独光速读完脑海中的内容，“他是D·斯佩多哦，你们真是被他骗得好惨啊。”
“什么意思？”铃木爱尔海特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
“都是敌人的花言巧语罢了！”D打断了铃木的话，“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你忘了吗？”
铃木的目光转向了那一小瓶血液，那是彭格列的「原罪」:“我没有忘。”
就在此时，大厅那边传来了尖锐的声响。
“言真那边已经开始动手了！”
“只能抢了！”
空气中的水份被冻结，一个个冰人包围了一里独。
与此同时，一阵仿佛能将人碾碎的重压让一里独脚下的地面往下一沉。
岩石变成了泥淖，束缚了他的双脚。
D宛如一阵雾一般消散，就在他即将碰到瓶身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喂喂，就这？”一里独抓住了D，轻蔑地一笑。
突然，他的身体一僵，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席卷了他的身体，有什么东西要被从大脑里抽出来了！
“一里君，我被世界意识发现了。”001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得关机一阵子了，抱歉以后不能帮你了。”
说完，它就没了动静。
也是这一瞬间的恍惚，让D拿到了瓶子。
没有功夫耀武扬威，西蒙家族的人一击即走。
“九代，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一里独随手把一个小瓶子丢给了九代首领，“不过他们拿走的那个也是真品，没关系吗？”
九代把瓶子递给了塔尔博:“如果可以的话，请帮帮他们吧。”
“有些误会，也是时候该解开了。”
“哦，这是「原罪」的复制品吗？”塔尔博看着瓶子里的血液，“「罪」与「罚」都齐了……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的作品呢？”
一里独坐在回横滨的飞机上，神色凝重。虽然001仍旧在他的大脑中，但是无论怎么呼唤，对方都没有反应，看来是真的关机了。
所以，001究竟做了什么，才会引来世界意识？
“你好，一里君。”
一里独看着旁边来搭讪的男人:“你好，请问你是？”
“请问，你能把你脑子里那个其他世界来的东西交给我吗？”川平，或者说伽卡菲斯笑得一脸温柔和善。
“你是谁？”一里独“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是管理者，你可以叫我伽卡菲斯。”伽卡菲斯几口喝完了面汤。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一里独移开了视线，不再看白头发的男人。
“嘛～没关系，我也没指望你能把那个家伙交出来。”伽卡菲斯对一里独的装傻不以为忤，“反正它目前好像不能继续兴风作浪了。希望一里君能守好自己的本心，不要被一些奇怪的东西诱惑。”
“对了，一里君，你认为命运是什么呢？你真的能改变命运吗？”
说完这句话，对方就消失不见了。
“啧，又是幻术。”一里独嫌弃地闭上了眼睛，要抓紧休息，回去还得带学生呢。
但伽卡菲斯的话，还是被一里独放在了心上。
001在整理自己的数据流，它没想到只是寻找主人的踪迹，居然会被这个世界初生的世界意识反咬一口。
不过幸好。
它看着被包裹在数据流中，正处于休眠的灵魂:它把主人抢回来了。
但是主人大部分的能量已经被这个世界的意识吸收了。
001眯起眼睛——该到哪找高维的力量呢？
它翻看着自己离开这段时间备用数据留下的资料，除了发现一里独去了一趟平行世界以外，一无所获。
“要不要，用这个世界神明的力量呢？还是动用这个世界基石的力量？”沉思着001想到了它现在的寄宿对象，“但是单靠我自己，不行啊。”
结束了为期两天的出差，一里独回到了东京横滨两头跑的日子。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登上前往京都的大巴，一里独看着窗外的景色，脑海中不经意间想起了伽卡菲斯那句话——命运，是什么呢？
他看到过的所谓“剧本”真的是他人的命运吗？
一旁正在打游戏的五条悟一扭头看到了正在走神的好友:“在想什么呢？”
一里独本着不能自己钻牛角尖的原则，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五条悟。
听完一里独的话，五条悟叹了口气:“就算搞清楚命运是什么，能不能改变，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命运是彻底固定，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更改的，那就只能顺其自然的发展，不是我们个人可以违抗的。”
“如果那些所谓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那不更好，让事情偏离所谓原定的命运，自己塑造自己的命运。”
想起活着的没有叛逃的夏油杰，目前都平安无事的横滨，一里独微微一笑——居然被一句话搅得心神不宁，所谓的命运不是已经被改变了吗？
既然已经选择了改变命运这条路，那就一直走到黑就行。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打出属于自己的Happy ending。至于那个原定命运，他会亲手把它送进垃圾桶。
第六十四章
大巴车到了京都。
作为全日本最古老的咒术师学校, 京都府立高等专门学校坐落在京都市郊区的山里。与东京高专一样，京都这边也包下了一整座山，作为校园用地。
“要点到为止的取得压倒性胜利, 明白了吗？”一里独抬手勾上了自家学生的肩膀, “有什么不明白的，去问七海学弟, 他是个靠谱的人。”
“我明白了ya～”伏见透认真地点了点头。
一行七人站在京都校的大门前。
一里独抬头看着门上挂着欢迎条幅, 门口却空无一人的京都校:“这是下马威吗？”
五条悟看看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大概是吧。”
“没想到随行的老师里有您们二位呢，一里君, 五条桑。”校门被打开了，是今年三年级的禅院直哉。
“你们今年带队的老师是谁啊？”五条悟左看看右看看，确信只看到了禅院直哉一人。
“是庵歌姬前辈。”禅院直哉扭头冲里面喊, “庵前辈, 东京校的人到了！”
咔踏咔踏, 木屐踩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庵歌姬走到门口, 看到了一张让他生气的脸:“啊, 是你们啊。”
“前辈你好, 好久不见。”一里独有礼貌的打招呼。
“一里君，好久不见。”庵歌姬也友好地打了招呼。
“比赛从明天清晨开始, 第一天是团体赛, 在规定的范围内祓除咒灵。”
“第二天是个人赛，主要是一对一的咒术比试。”
“今年京都方面参赛的, 有三年级的禅院直哉、二年级的加茂一生, 以及一年级的龙套咒术师山田、日和。”
在京都校的宿舍里，五条悟在做交流会赛前说明。
“禅院直哉是准二级, 加茂一生是三级，其他两个一年级生是准三级。”
“所以, 咱们今年的赢面很大。”
一里独补充道:“虽然对方整体实力都不强，但是不能掉以轻心，要点到为止的压倒性胜利。”
“喂喂，你们俩是在做战前动员还是在给学生们增加压力啊？”
“好好表现的话，晋升速度会快很多呢，像我这种运气好的，不到一年晋升到特级也是有可能的。”一里独一副悠闲的样子。
“你那是例外吧！”日下部笃也对这个缺乏咒术界一般晋升速度常识的人实在有些无奈，“不是谁都能得到三个特级咒术师推荐的。”
“那也没办法啊，谁让我的同学都特别强呢～伏见同学，给你上一堂课哟，人脉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那老师你可以推荐我晋升吗？”伏见透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啊好像老师不能推荐学生呢。”
“不然我去年就应该是准一级咒术师了呢。”
“什么意思？”七海建人扭头。
“我家老爷子跟我说，如果只看我自身的格斗实力的话，是准二级。”伏见透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上面已经有两朵红色的樱花了，“这一点七海学长你应该知道的吧。”
七海建人点了点头。
“但是啊，我的咒术，不是近战系的。”伏见透拿出了自己的武器，那副咒具手套，“已经是队友了，我就交个底。”
“我能和咒灵缔结契约，让他们作为我的助力。”
“是操纵咒灵吗？”伊地知洁高弱弱地举手，他是上个星期才进学校的，而且之前一直是个能看见鬼的普通人，以外被灰原雄救了才进入了咒术高专读书。
“称不上是操纵。”伏见透叹了口气，“而且缔结契约的条件很苛刻的。”
“得咒灵自己愿意才行。”
灰原雄听的津津有味:“是很特殊的咒术式呢。”
一里独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笑但不语。
第二天一早，学生们就被扔进了森林里。
一里独坐在教师的席位上，看着屏幕上奔跑的学生们。
“冥冥学姐的渡鸦还真是厉害呢，比现在科技的摄像头清晰多了。”
“可是我会累的。”作为特邀的冥冥坐在座位上，单手撑着下巴，“要不是这次给的钱够多，我也不会担这种差事。”
墙上的符咒突然燃起了红色的火焰，那是东京校的代表色。
“动作很快啊。”
屏幕上，七海建人一刀干掉了一个三级咒灵。
“毕竟咱们这边都是三级以上的，除非是碰上二级咒灵，不然不可能有问题。”
突然，一里独神色一凝:“冥冥学姐，能仔细看看加茂一生吗？”
“什么？”
“麻烦集中地看他的头部。”
一道缝合伤贯穿了对方的额头。
“悟……”
“真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在一个学生身上呢，羂索。”五条悟看着那个看起来普通的学生，以及他空空如也的脑袋，“不过看起来，咒灵本体不在这孩子身上。真是可怜啊，脑子都没了。”
“居然可以远程操控吗。”一里独扭头问同样在观战的庵歌姬，“庵学姐，他头上这个疤，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京都百鬼夜行那次之后。说是受到了咒灵攻击，头伤到了，拆了绷带之后就留下了缝合线。”对第一次带的学生，庵歌姬还是很上心的。
“小孤独，要动手吗？”五条悟站起来活动了活动脖子。
“你不是说了吗，羂索不在他体内。”一里独盯着，“等它来了，宰了它。”
“你们是说，之前上报的那个咒灵，残害了我们学校的学生，是吗？”乐岩寺嘉伸睁开了眼睛。
“是呢。”一里独看着屏幕上偶尔会慢半拍的孩子，“加茂家这是什么运气。”
“对了，你们咒术界没有定期体检什么的吗？”
“没有，怎么了？”
“我突然有一个方法，可以试试用脑CT来排查被羂索控制过的人吧。”一里独摩拳擦掌，“可以先用这个孩子试一下，看看人类的科技能不能照出来。”
“如果这个方法可行，正好能防止它用头饰遮挡疤痕。”
“有什么办法能救救他吗？”对于自己的学生，庵歌姬还是想救一下的。
“如果能把羂索留在这孩子体内的术式祓除，我可以想想办法，但是得给钱。”一里独盯着屏幕上的学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想一想自己离家出走，几乎没有经济来源的学生，庵歌姬咬了咬牙:“需要多少钱？”
“我也不知道……”一里独不知道该怎么让与谢野晶子出手，“先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吧，能不能请动那个医生我也没准。啊对了，要不我给你她的联系方式吧，你自己带着你学生去找她。”
“不要跟她说是我告诉你的。”
“谢谢你。”
一里独摆了摆手:“我也有事要拜托你，你带着学生去看脑子的时候，顺便把灰原雄也带上。”
森林里，正准备一脚踢爆咒灵的灰原雄突然打了个喷嚏，脚一歪，落在了一旁的土地上。
“啊，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帅啊？”虽然嘴上这么说着，灰原雄毫不犹豫地一脚踩碎了准备逃跑的咒灵。
“完全没有碰上京都校的人啊，看来得加速了。”
“没有探查系的咒术师，只靠自己感应咒灵确实不太方便。”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
“咱们现在搞定几个咒灵了？”
“算上刚刚那个，三个四级咒灵，一个三级咒灵。”灰原雄掰着手指数了数。
“我这边也搞定一个三级咒灵。”伏见透通过电话汇报了自己这边的战果。
“也就是说，场地里一半的咒灵都是咱们干掉的。伏见君，你和伊地知来和我们汇合吧，现在就看谁能找到那个二级咒灵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距离团体赛结束还剩一个小时。
然而，那只二级咒灵仍旧没有找到。
“其实，我觉得我可以用咒灵来找咒灵。”眼见结束时间快要到了，伏见透决定冒一次险，“多一个帮手多一份希望。”
“我也觉得可行。”
“出来吧，孤儿院的孩子们。”一缕黑色的咒力从伏见透的手臂里钻出来，在地上凝结成人形咒灵。
“有什么事吗？”神威乐步之间缠绕着自己的头发。
“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找找这片森林里的那个二级咒灵。”
“喂喂，我们才三级，你这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不是，只要找到踪迹就行了。”伏见透摇了摇头，表情真挚，“拜托你们了，我们正在进行一场非常重要的比赛，一定得赢的那种。”
“行吧。”神威乐步把初音未来推给了伏见透，“我们通过未来联系，你小子给我保护好她！”
“没问题！”伏见透比了个OK的手势。
“咒灵，原来还有会说话的啊？”灰原雄看着眼前绿头发的小姑娘，啧啧称奇，“看起来完全不像咒灵，就像一个普通的孩子呢，真是稀奇。”
陡然间面对这么多咒术师，还都是男性，初音未来有些害怕，她躲在了伏见透的背后，想了想，又变成一缕咒力钻回了伏见透的胳膊里。
“这个咒灵只有三级吗？”七海建人皱起了眉头，“看起来神智很清醒的样子。”
“机缘巧合吧。”伏见透没有透露更多关于自己身上的咒灵的情报。
羂索透过加茂一生的眼睛，死死盯着伏见透——那种能够收服咒灵的能力，看起来很不错。
等五条悟他们离开这小子身边吧。
像这种小咒术师，一场意外就够了。
羂索撤离了加茂一生空空如也的脑袋，表现在对方身上，就是他愣了一瞬。
“加茂，你没事吧？”
“嗯，没事。”
半个小时后，藏在手臂中的初音未来传来了消息:二级咒灵找到了，在西北方向五公里处，始音海人正在跟踪。
接到消息，众人丢掉了吃了一半的泡面，向着二级咒灵在的地方飞奔而去。
始音海人发现咒灵的刹那就给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发了消息，然后继续潜伏在黑暗中进行跟踪。不知不觉间，除了初音未来以外的其他咒灵都已经聚集在了他的身边。
“这个咒灵，真的是二级吗？好弱。”重音小乖偷偷看着那个游荡的咒灵。
“或者应该这么说，咱们真的是三级咒灵吗？谁给咱们评的级？”看着明显没有神智，全凭本能到处乱跑的二级咒灵，巡音露卡眼神冷漠。
“不知道，反正感觉这个家伙好弱。”镜音双子异口同声，“感觉童谣不用唱完，这个家伙就死了。”
“等会儿未来到了咱们试一试吧。”神威乐步提议。
“赞成。”
“我没有异议。”
等四人到达指定位置，看到的就是蹲成一圈虎视眈眈的咒灵。
“这个家伙我们来干掉，你们不许出手。”始音海人冲伏见透招了招手，“未来，你过来。”
“海人哥哥，这是要和怪物战斗了吗？”
“嗯，哥哥姐姐们需要你帮忙。让我们拉起手来围个圈。”
十个小孩拉起手，把二级咒灵围在圈里。
在圈完成时，一个一般人看不到的结界形成了。
绿发少女首先开口，声音悠扬动听，但又透着阴森森的负面气息。
渐渐的，十个孩子一起围着咒灵唱起了歌，在他们唱到第三句时，被围在中间的咒灵突然四分五裂，变成了一地碎片，最终化为咒力消散。
“他们真的是三级咒灵吗？”七海建人不确定的问。
“我也想知道。”伏见透也喃喃自语。
第六十五章
“你们运气还真是好啊。”乐岩寺嘉伸抬起眼, 看着屏幕里的少年，“刚毕业一个又来一个。”
“哪里哪里。”一里独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京都校区也是人才济济。”
“哼。”摇滚老头有些不爽, “小小年纪, 倒是把那套场面上的东西学得不错。”
“承蒙夸奖。”
由于二级咒灵被消灭，东京高专毫无疑问地获得了团体赛的胜利。
“海人哥哥, 我感觉到了, 那个可怕又讨人厌的气息，出现了。”初音未来在解开术式时忧心忡忡地说。
“是吗, 得提醒一下伏见小子了。”
化作咒力进入伏见透体内，入学时被老师紧急恶补了特级咒灵知识的伏见透眯起了眼睛——得把这件事告诉老师才行。
回到大厅里，伏见透悄悄蹭到了一里独身边, 把始音海人告诉他的事情转告给了一里独。
“啊, 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 有冥冥前辈监控的。”一里独看着自己的学生, 扭头对坐在一旁的乐岩寺嘉伸说, “乐岩寺校长, 你们要怎么处理被附身的那个孩子呢。”
“不劳你操心小子。”乐岩寺嘉伸垂眸敛目。
一里独接着说:“如果你们处理不了的话，或许, 可以直接把这孩子交给我们, 让我们带回东京。”
“哼，少瞧不起人了。”
一脸茫然的加茂一生看着守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咒术师, 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老师:“庵老师, 发生什么事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事……”庵歌姬紧急头脑风暴了一番，编出了一个借口, “我们刚刚商量了一些事。啊对了，如果你们能赢个人赛, 老师我就自费带你去东京旅游哦！”她尽力维持着轻松愉快的语气。
“啊，是这样吗？”加茂一生点了点头，一副颇为信服的样子。
庵歌姬一梗，随即眼泪差点掉下来——原本加茂一生可是个十分聪明的孩子。
现在看起来确实像是没了脑子。
庵歌姬自责的捂住了嘴——这么明显的事情，她居然一直没发现，还以为是这孩子伤到了头变得迟钝了而已。
一里独侧过头，小声提醒:“别那么明显，小心打草惊蛇。”
庵歌姬深吸了一口气，收敛了表情，偷偷观察了一下加茂一生的表情，看着那孩子偶尔暴露出的呆滞的样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宣布了东京高专学生的胜利，众人回到了京都高专安排的宿舍。
在回宿舍前，一里独低声叮嘱自家的学生还有学弟们:“那个加茂一生不对劲，明天离他远点儿。”
躺在床上，一里独回忆着自己以前从001那里看到的剧本，里面提到了羂索有同时操控多个宿体的能力。
“啧，真是麻烦。”看着头顶上的木质天花板，他皱起了眉。
“怎么了？”同屋的五条悟凑了过来。
“羂索的本体不在这孩子身上。”一里独翻过身面对五条悟，“我不知道他的本体在哪。”
“哦～小孤独知道很多事情呢。”五条悟伸手揉了揉一里独的脑袋，“情报分享一下～说不定我能从家里那堆破书里找到点什么。”
“我知道的也不算多……”一里独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咒术回战】的情报完整的分享给了五条悟。
“能附身的咒灵吗？我回家翻找一下记录吧，应该是有的。”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你说那个虎杖悠仁……是羂索自己生的吗？那它还挺……执着的。听说生孩子可疼了。”
“可能它不在乎自己的性别啥的吧。”一里独有些无语，“重点是这个吗？”
“好啦小孤独，别那么苦大仇深的，要相信我这个年长者。”
“喂，我才是年长者啊！五条悟你这家伙趁机占我便宜吗？”
“对了，你脑子里那个东西。”五条悟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它的波动好像快消失了。”
“唔，上次头疼了之后它就没再说过话了。”一里独皱了皱眉，“它的事我插不上手呢。而且目前为止，它还没害过我。”
看着一里独脑子里密密麻麻的术式，五条悟叹了口气:“算了，不聊了，明天还有事呢。”
一阵窸窸窣窣后，宿舍里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京都高专是怎么处理的，第二天个人赛，加茂一生仍旧出现在了赛场上。
“悟，京都这边效率有点低啊。”一里独悄悄来到五条悟身边，低声说。
“嘛，这也没办法，毕竟这边没有天才，肯定是用了常规手段，肯定会慢一些啊。”五条悟也小声嘀咕，“而且人家也不怎么信咱们说的，说不定还觉得咱们有阴谋呢。”
乐岩寺嘉伸头上青筋都蹦出来了。他倒吸一口凉气，告诉自己冷静。
昨天夜里，他们用了一些手段，让加茂一生以为自己像往常一样睡着，并且查看了他的脑袋。得出的结论是——一切正常。
“也许是那两个家伙骗人呢，他们也许就是想找理由把加茂的血脉拐回东京进行研究！”长老一号愤愤说，“我觉得当初他们报上来的那个咒灵就是假的，是捏造的！”
“就是，怎么会有特级咒术师都解决不了的咒灵，我怀疑他们的实力肯定有水分，至少那个一里独肯定有问题！应该把他收监留在京都。”
说这话的长老正摸着手上的戒指，那是一枚储物咒具，是他年轻时花了大价钱搞来的。但现在已经大幅贬值了。
长老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言语里不外乎是对平民出身的特级咒术师的贬低，甚至连不在场的夏油杰和九十九由基都没放过。
“够了！”乐岩寺嘉伸声音沉稳，一下子就镇住了在场的众人。
“这件事我会亲自去处理，有什么责任到时候我来担。”
扫了一眼各怀鬼胎的学校长老，乐岩寺嘉伸沉默了——也许，把这件事交给东京那边去处理，会更好一点。
回到赛场上。
乐岩寺嘉伸把一脸忧心忡忡的庵歌姬叫了过来:“等比赛结束，你带着加茂一生去东京吧。”
“好的，乐岩寺先生。”庵歌姬点了点头，并没有问为什么。
个人赛，讲究的是一个真刀真枪的点到为止。
比赛是在一个露天的操场上举行的。
“今年的个人赛项目是——扔铅球！规则很简单，三分钟内，谁的铅球落地距离起点最远，谁就是胜利者！范围限定在这片操场内，超出界限的判出局。禁止使用杀伤性咒术，禁止使用大规模杀伤性咒具，禁止对参赛选手造成致命伤害。”
“请各位学生在起点各就各位！”
“个人赛开始！”
伴随着庵歌姬的话音落下，几颗黑色的铅球“嗖”地向高处飞去。
看着已经打成一团的学生们，一里独忍不住感叹:“青春啊！孩子们真有热情。”
“毕竟我现在毕业了嘛，不然就是碾压局了。”五条悟手搭凉棚望天空，“啧啧啧，扔这么高，怕不是要出界了。”
伏见透并没有着急地加入战局，而是抬头看看天，等待着机会。同时他的手上也没闲着，一张不起眼的纸条悄然被贴在了铅球上——上面有一个简易的隐匿咒术。
几颗铅球在天空中乱飞，他一边小心地躲避着，一边观察着云朵的动向。
今天是个多云的天气，云层很厚。在银灰色的云朵遮蔽了太阳的刹那，伏见透宛如消失般隐匿在了阴影里，猛的丢出铅球。
黑色的铁制小球以一条完美的抛物线，重重地砸在场地边缘的灌木丛里，再往前一点，就会出界。
借着云层移动时产生的阴影，伏见透不着痕迹地跑到了自己的铅球旁的树荫里蹲守。
不一会儿，一个铅球落在了伏见透身旁。不偏不倚，正好和他的铅球在同一条线上。
就在伏见透思考要不要使点坏的时候，铅球的主人已经悄悄溜了过来，同样蹲在了灌木丛里。
是禅院直哉。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把手伸向了对方的铅球，同时尝试抢回自己的铅球。
被多打一的七海建人瞥到终于开打的伏见透二人，突然有了点愉悦感——可能是被迫勤奋的社畜看到一直摸鱼的同事终于摸不成鱼的诡异感受吧。
“嘟嘟——！”哨声响起，比赛时间结束。
令所有学生没想到的是，这次个人赛的赢家，是加茂一生。
就连他本人也一脸茫然。
“啧，大意了，光想着不要靠近他了！”伏见透暗自咬了咬牙。
距离胜利只有五厘米之遥的灰原雄无奈地叹了口气，但还是默默地远离了加茂一生。
注意到一里独昨天提醒学生的五条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个人赛胜利者——加茂一生！”
乐岩寺嘉伸走上前来，清了清嗓子:“本届交流会，本着加深两校之间的了解，增进两校之间的友谊，团结两校之间的人员，进行了为期两天的比赛！在比赛中，两校学生赛出了风采，赛出了情意，秉持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
听着熟悉又不熟悉的场面话，一里独忍不住和五条悟吐槽:“你们咒术界也搞这一套吗？”
五条悟看着狼狈却又不得不站着撑场面的学生们，点了点头:“我参赛的时候，他们都只能坐着听这些。”
当天下午，看着坐在车上的庵歌姬和加茂一生，一里独松了一口气——到了他们的地盘上，一直有五条悟在，就算是羂索，也得收收爪子。
第66章
“所以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呢？”家入硝子抱着臂, 不满地瞪着自己的两个朋友。
“因为我不确定还有没有高层监视你。”一里独耸了耸肩，“况且，目前还不确定反转术式对他脑袋里那个术式会产生什么效果。”
“我觉得如果用异能力治疗一下说不定有奇效, 最坏的结果就是这孩子直接……不治的话, 最终也会这样。”
“我要跟着去，我还没见过异能力者怎么治疗呢。”
“这倒是没问题, 不过晶子的治疗方法比较神奇, 而且你能不能参观她的治疗过程这件事……我没法保证。”
“啊，是这样吗？不管怎么样, 我都想去看看嘛。”
“不过真是神奇呢，没有脑子这样都能活着吗？好想打开看看，说不定还能写成论文呢。”家入硝子兴致勃勃地看着加茂一生。
一里独突然觉得自己的同学好像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长歪了。
“喂喂喂, 我还在这儿呢, 不要把我的学生当成人体实验的试验品啊！”庵歌姬一脸无语。
一旁的加茂一生脸色惨白:“庵老师, 我身上发生什么事了吗？不是说是来旅游的吗？”为什么会带他来见知名的反转术士。
被私下叮嘱保密的庵歌姬默默移开了眼神。
“啊哈哈, 对了, 需要我给灰原同学治腿吗？”家入硝子果断转移了话题, “这个我还是没有问题的。”
“还是说灰原同学的断腿也有什么特殊之处？”看着小伙伴明显不对劲的神色，家入硝子表情一变, “你这家伙, 该不会是把我给忘了吧？”
“啊、额……没吧……”一里独不自觉地转移了视线。
“混蛋！！！你忘了就忘了，还敢敷衍我！！！”被小伙伴遗忘的奶妈愤怒了, 扑上去对一里独饱以老拳。
“硝子, 你要体谅我啊！”一里独也知道这次是自己不地道，在任由硝子泄愤的同时, 小声地解释，“我才当了几年的咒术师, 解决问题还是习惯用异能力嘛。”
家入硝子猛的一转头，瞪向一旁老神在在看热闹的五条悟:“你也不提醒他！”
“抱歉，忘掉了。”五条悟双手合十，做道歉状，但语气没有丝毫的歉意。
“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呢……”家入硝子停下了她的暴力举动，神情有些落寞，“从很久之前就是这样。”
“好像从某个时刻，我们就开始渐行渐远了。”
家入硝子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解决完这小子的事儿之后，你们两个还有杰，都要给我从实招来。”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那就开瓶酒慢慢说。”家入硝子缓缓吐出一口烟，“正好我论文忙完了，过段时间才走，有功夫听你们交代。”
眼看家入硝子是非要刨根问底，一里独只能叹了口气:“行吧。”
“一里君，请问那个医生的联系方式？”庵歌姬弱气地插话。
“啊，抱歉，我没有她本人的联系方式，已经被拉黑了。”一里独耸了耸肩，“我只有能联系到她的方式。”
“我也要一起去。”家入硝子面色不善地盯着一里独，“等我去收拾点东西。”
横滨，武装侦探社会客室。
“所以，你说这个孩子没有大脑吗？看起来不像啊。”太宰治把一里独拉到角落里，又悄悄瞅了几眼加茂一生，“看起来除了反应有点慢，和一般人也没什么区别啊。”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理解这个咒术的原理。”一里独小声地说，“如果可以，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想研究一下。”
一把大刀“歘”的一声插/进了两人面前的地面。
“我还以为你改好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啊，混蛋。”与谢野晶子的声音在一里独背后响起，“这幅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样子。”
“你不能冤枉人啊，我可是给这孩子准备了两个医生呢。”一里独扭过头辩解，“我可是做了完全的准备，跟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完全不一样好不好，我现在可把人命当回事呢。”
“你还狡辩！”与谢野晶子一手拔/出地板上的刀，一手揪住了一里独的后脖领子，“来聊聊吧。”
“嗯……诶？！晶子姐你愿意和我谈谈了？”一里独乖乖的被矮他一头多的医生拖走了。
“别得寸进尺的乱叫。”
医务室。
“听说，你以后要继承港口黑手党？”与谢野晶子把刀靠在门边，松开一里独的衣服，挑了张床坐下。
随手关上门，一里独坐在门边的椅子上，摆出一副无辜脸：“我不是，我没有，都是老师在造谣。”
“你居然还叫那个混蛋老师？”与谢野晶子一挑眉，“当初他迫害你可比迫害我狠多了。”
“所以我这不是出来自己干了嘛。”一里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况且要不是老师，我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可能会变得更糟糕也说不定。”
“算了，不说那个恶心人的家伙了。”与谢野晶子转移了话题，“你带来的那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跟我说，他……没有脑子？”
“是这样没错。”
“没有脑子，怎么还能活动？他看起来还能和人交流。”与谢野晶子还没见过这种情况。
“是咒术导致的。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实验一下异能力对咒术有没有效果。”
“可是我的『人间失格』好像对咒术没有效果呢。”太宰治从门外探进头来。
“说不定太宰先生你是特例呢。”一里独斜眼瞧着太宰治。
“喂，不能这么说啊！”太宰治假模假样的呲了呲牙，“小心我把你的钱变没哦。”
“好吧，假如就像太宰先生所说的那样‘异能力对咒术无效’。”一里独抬眼正视着与谢野晶子，“我希望晶子姐你在我们的研究过程中，能保住他的性命。”
“虽然只比我小一岁，但他也算是咒术界的后起之秀，在校学生，死了的话，我们也是要被追责的。”
“这次真不是港口黑手党的委托，甚至委托人都不是我本人，所以能不要再让他们拖时间了，福泽社长。”一里独看着屏风，叹了口气，“我们这边希望能尽快手术，毕竟我们也确定不了会不会有什么变数，也不能确定会不会对横滨产生威胁。”
福泽谕吉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我要全程在场。”
“这倒是没问题。要是你们还有人想看，也可以来。”一里独欣然接受了侦探社的要求。
离开医务室，一里独对着一起来的小伙伴们点了点头。
看懂了小伙伴的示意，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一左一右，以两面包夹芝士，把加茂一生架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加茂一生被两个比他年龄小的咒术师，细长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情绪——三分惊讶，三分恐慌，还有四分疑惑不解。
“没什么没什么，跟我们来就好。”五条悟一副阳光开朗的样子。
加茂一生更慌了。
突然一枚铜钱出现在他眼前：“来，看着它。”
细线挂着的铜钱左右摇摆，飘忽空灵的声音环绕在加茂一生的耳边。
他的视线忍不住跟着铜钱一起摇晃，跟随着那个声音，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宿舍，躺进了柔软温暖的被窝，合上眼沉沉睡去。
那个声音告诉他：“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一切就结束了。”
看了一眼安详的躺在床上的加茂一生，太宰治咋舌：“你还真是啥都会啊。”
一里独收起铜钱：“基础技能而已，以前讨债的时候会用到。”
“哼。”与谢野晶子看着床上的少年，“需要我做什么？”
“现在还不用，等他快死了的时候就拜托你了。”
一里独扭头：“悟，保险起见，开领域吧。”
“我来吗？”五条悟挑了挑眉。
“我的领域怕不是要把在场的各位抽空。”一里独有些无奈，“况且我也想研究一下这个咒术式。”
“我也想看看啊。”
“你有六眼，更方便啊。拜托了，悟最好了。”一里独摆出一副星星眼的样子。
“噫，别这样，有点恶心。”五条悟无奈叹了口气，“无量空处。”
咒术包裹了整间医务室。
家入硝子穿好无菌服，带上手套，做了简单的消毒，拿出几套同样的装备递出去：“穿上。”
“应该不用了吧。”五条悟看着严严实实的衣服，有些不情愿。
“参加手术的人请务必穿好无菌服，做好消毒。不然就请离开吧。”涉及到专业领域，家入硝子难得的强势起来。
众人对视一眼，默默地穿戴好了衣服，做了消毒。
看众人都穿上了该穿的，家入硝子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咒具，从中拿出头架，把加茂一生的头固定好。
然后拿出一个推子，给加茂一生剃了个光头。
“为了保证头颅内的咒术不被破坏，我会直接从这条疤痕上开口。”家入硝子的手指拂过加茂一生的额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剃掉他的头发。”五条悟看着加茂一生光洁的脑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为了不让头发妨碍手术。”家入硝子把开颅手术的用具都摆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哇，居然还要用电锯吗？”五条悟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
“毕竟人类的颅骨可是超级硬的。”家入硝子从桌上拿起手术刀。
刀锋划过疤痕，切开疤痕组织和肌肉，露出里面的颅骨。
“嗯？”家入硝子看到颅骨外的那一道术式，“额骨处有横贯伤，直至顶骨后端，以术式弥合。”
“悟，你来拆解这个术式吧。”家入硝子让开地方。
“唔，就是一个基础的连接术式，但如果解法不对，会直接摧毁里面的其他术式。”莹蓝色的眼睛看穿了术式内部的机巧，“交给我吧。”
细腻的咒力沿着正确的回路解开了术式。
“真是可怕的控制力。”一旁的庵歌姬忍不住小声嘀咕。
咒术式逐渐的消散，加茂一生的颅骨随着重力打开，又被头架承托住。
“哇，这真是……可怕。”看着眼前的一幕，家入硝子感叹，“整个脑部包括脑干都消失了。”
“但是脑干和脊髓的接口还完好无损。”她仔细观察着接口处的咒术式，“感觉这个咒术把这里改造成了一个插口，就像电脑插硬盘的接口。”
“但是要适配的大脑才能插/进去，不然就会带动整个躯体自毁。”一里独也凑上来研究。
“而且他的生命居然只靠这么一个小小的术式维持，一旦解开这个术式，十秒内加茂一生就会死亡。”五条悟看着这个术式，“这个术式还真是复杂。”
他从家入硝子的背包里掏出纸和笔，一边观察一边把这个术式的回路刻在了纸上。
“反转术式不能用在他身上，布置这个术式的家伙一定精通反转术式，一旦用了，对方会立刻知道。然后加茂一生也会死。”
六眼高速运转着，五条悟感觉自己的大脑正在燃烧。
“术式的构成结构很古朴，看来这个羂索是个老东西啊。”把眼前的术式和脑海中的记忆对比，五条悟下了定论。
“小孤独，只能直接暴力拆解了，最好能把这个咒术式完整的拿下来。但是还是有被羂索发现的可能性。”
他们这么大费周章，目的就是不让羂索察觉。
一里独思索了片刻，眼睛一亮：“悟，你能把加茂一生的咒术回路刻出来吗？”
“虽然有点费劲，但是应该没问题。”
“回路大概一样就行，不用太过精细。”一里独手中金色光带缠绕，一具十分类人的人偶出现在他手中。
“这是……空白人偶！”一直沉默的与谢野晶子双眼微微睁大，“你什么时候接触过那边的人？”
“在遇到老师之前，我还流浪过一段时间。”一里独放下手中半人高的人偶，打开了人偶的脑壳，脸上浮起了不虞，“那个魔术师不是什么好东西，那边说算是清理门户了。”
他抬头看了看五条悟：“这个东西能承受住咒力，你来动手吧。”
刻印咒术回路是一个精细活，即使是五条悟在完成时也出了一层薄汗。
“好了，完成了。”
闻言，一里独抽出黑刀，用刀尖在加茂一生的脊髓上一挑，薄薄一片脊髓承载着那个术式，被挑在刀尖。
刹那间，那片脊髓贴在了人偶被打开的脑壳里，与在加茂一生体内的位置别无二致。
原本安稳躺在床上的加茂一生表情突变，四肢开始抽搐，脸色涨红发紫。
“晶子姐，就是现在。”
异能力浅白色的光芒笼罩了床上的病人，不过几息时间，加茂一生便恢复了完好无损的样子，甚至连头发都长了出来。
看着呼吸平稳的加茂一生，庵歌姬松了一口气。
第67章
加茂一生睁开眼, 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加茂君，有哪里不舒服吗？”庵歌姬看着醒来的学生，关切的问。
“我感觉头有点晕晕的, 还很疼。”加茂一生有点迟钝, 他眨了眨眼，“庵老师, 这是哪里啊？”
“我记得我被塌下来的天花板砸到头了……”他坐了起来, “老师，京都的事情解决了对吧。”
“那已经是快半年前之前的事了, 加茂君。这里是横滨，我给你找的医生在这里。”
“那我是昏迷了快半年吗？”加茂一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细长的眼睛因为疼痛眯起。
“不是哦, 你参加了两校交流会, 还拿了个人赛第一名呢。”五条悟推开医务室的门, 上下打量了加茂一生一番, “没问题了, 各项机能都正常。”
“但是他说头疼头晕……还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忆”庵歌姬依旧很担忧。
“毕竟脑子刚长出来, 有不适感是很正常的。”五条悟不以为意，“不过没有记忆这点, 倒是给了我一点启发。”
一楼, 漩涡咖啡厅，夕阳的余晖穿透玻璃, 撒在木质的地板上。
“阿尔弗雷德, 这孩子就先交给你了。”一里独把激活的魔术人偶交给了自己的机器人管家，“保管好它, 别弄坏了，还有在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它的情况下, 把它送到我的工作间。”
人偶有着一头卷卷的金发蓬乱地垂下，白皙的皮肤泛着瓷质的光泽，五官精致小巧。配合身上成套的小西装，看起来就是一个英国小绅士。
仔细看就会发现，它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毫无光彩，但是却又有正常的呼吸和心跳。
“老板，需要我教他什么吗？”
“不需要，只要保证完好就行，运输过程中不能磕碰损坏。”
“好的老板。”阿尔弗雷德牵着人偶离开了漩涡咖啡厅。
与谢野晶子坐在一里独对面，享用着自己的下午茶。
“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还是第一次呢。”交代完任务的一里独端起面前的红茶，啜饮了一口。
“你，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与谢野晶子放下手里的茶杯，“以前的你……不会这样救人。”
“治好他也不纯粹是救他而已。他身上有我们要用到的东西。”一里独摩挲着茶杯，“救他只是顺手。”
“行了，不管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反正你现在开始做好事了。”与谢野晶子吃完最后一点蛋糕，“要继续保持下去。”
说完，她站起来准备离开。
“晶子姐……你还要他的尸体吗？”一里独低头看着茶杯，吐出一句话。
与谢野晶子垂眸，思索了片刻：“算了。异能力重构出来的他，没有意义的。”
从楼上下来的五条悟正巧碰上了要出门的与谢野晶子。
“你们聊完了？”他站在一里独面前。
“算是吧。”一里独喝完杯子里的茶，“他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庵歌姬准备带学生回京都，硝子准备回学校。”五条悟低头看着一里独，“怎么，有事？”
“我打算去研究一下剥离出来的术式。”一里独站了起来。
“说起来，加茂一生没有这半年的记忆呢。”五条悟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
“也就是说，这半年一直都是羂索在操控？”
“不排除这种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可以尝试在人偶上做些手脚，说不定就能跟着它找到羂索。”
结了账，二人离开了漩涡咖啡厅。
“你用魔术人偶，还把魔术在非魔术师面前展现，魔术协会不会来找事吗？”五条悟插着兜，吊儿郎当地走在路上。
“你们又不是普通人，魔术协会那边估计都有你们的备案了。”
“这也倒是。”想起小时候来自己家拜访的那个女人，五条悟结束了这个话题，“超自然这方面，永远只会对没有超自然能力的普通人保密。”
“好了，别在街上聊这些了，回去再说。”
二人回到了位于擂钵街的据点，夜幕已然降临。
开门迎接他们的，是游魂一般的夏油杰。
“哇，才几天不见，杰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被咒灵吸干了精神吗？！”五条悟看着神色憔悴的好友，忍不住调笑。
“这你得问你身边的这个混蛋了。”夏油杰身上浮现出了怨气，“把做到一半的东西丢给我，还美其名曰‘多学一项技术多一条路’。”
他瞪着一里独：“你应该知道这东西从一半接手比从头开始难吧？！而且我又没有系统的学过，我只能从网上找那种简单的编程课，头都要大了！”
“网上现在已经有课程了吗？”一里独缺捕捉到了奇怪的点，“那我们也可以把普通人会用到的课程做出来，放到网上去收费啊。”
“一里独，你是掉钱眼儿里了吗？！”想想可能新加的工作量，夏油杰有点崩溃。
“小孤独，咱们还有正事儿呢。”五条悟试图把掉钱眼儿里的一里独拉回来。
想起被放在自己房间的人偶，一里独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
三人来到了一里独的工作间。
夏油杰看到静静躺在工作台上的金发小孩，细长的双眼难得瞪圆了：“这小孩儿哪来的？独你开始拐卖人口了？”
“这是魔术人偶，不是人。”一里独给夏油杰介绍，“你可以理解为有特殊功能的机器人。”
把手按在人偶的核心上，一里独输入了魔力。
“是没见过的力量体系呢。”夏油杰敏锐的察觉到魔力与他以往见到的超能力之间的不同。
“这是一种很古老的力量体系，比咒术产生的年代要更早。”一里独回忆起和那个魔术师生活时看过的书，“英国那个梅林和亚瑟王的传说你听过吗？”
夏油杰点了点头。
“传说中，魔术就是由他创立的。”
“喂喂喂，你这不是哈O波特的魔法起源嘛，拿来糊弄我吗？”
“嘿嘿，抱歉抱歉。”一里独耸了耸肩。
“是对我们这种‘平民’保密的东西，对吧。”
“嗯嗯，所以不能告诉你呢，杰。”
“没什么。”夏油杰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是不是我知道了，会被麻烦的东西监控？”
“差不多吧。”
魔力顺着核心，重新刻印着人偶体内的魔术回路。青色的光芒在人偶的皮肤下若隐若现，魔术回路如同经络一样在人偶内部展开。
人偶绿色的眼睛亮起青光，缓缓在沙发上坐好，等待着一里独的命令。
“乖孩子，去把它找出来。”
人偶乖巧地点了点头，眼中光芒闪烁，片刻后他站起来，走向门口。
“我们走吧，如果有机会，这次应该能解决羂索。”
伏见透百无聊赖地坐在教室里听讲。
讲台上的代课老师他不熟悉，是昨天刚过来的——在一里老师和五条老师旷工三天的情况下紧急借调的。
这位老师讲课的水平，怎么说呢，拿来做入睡时的白噪音是十分合适的。
就在伏见透昏昏欲睡，上下眼皮即将粘在一起的时候，代课老师宣布了下课。
终于能睡觉了。这是伏见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伏见同学，这边有任务交给你。”代课老师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飘飘忽忽的听不太清。
昏昏沉沉的伏见透并没有因为听到有任务就清醒过来，他稀里糊涂接了任务，隐约记下了任务地点，便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了。
伏见透坐在前往任务地点的轿车上，不住地打着哈欠。
“伏见君好像很困的样子，是没休息好吗？”辅助监督关切地问。
“大概吧。”伏见透依旧是一副困得睁不开眼的样子。
“困的话就睡吧，到了地方我会叫你的，伏见同学。”
适合做入睡白噪音的声音回荡在伏见透耳边，本就困倦不堪的少年人陷入了黑甜的睡眠。
车，在富士山深处的森林里停了下来。
“人我给你带过来了，我们之间的因果就算了结了，花御。”
如果伏见透还清醒着，就会发现开车的辅助监督和自己的代课老师是同一个人。
或者说，祂不是一个广义上的“人”。
祂是一个半神，一个想要自由却被因果牵绊着不得不困在富士山的家伙。
困住祂的，就是花御。现在因果已了，祂自由了。
话音落下，祂便化作一阵清风，消散在一众咒灵面前。
“真是麻烦你了，花御。”附身小女孩的羂索难得客气。
“没什么，我也早就想了结这件事了。”花御情绪平静，“你答应我的事，能做到吗？”
“当然没问题。”羂索抚摸着伏见透的头骨，“只要有足够的力量。”
纤细的手指划过伏见透的额头，切开了皮肤，切开了颅骨。
诡异的是，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就在羂索触碰到伏见透的大脑，准备把他的脑子拿出来吃掉好鸠占鹊巢的时候，一只苍白的，半透明的手，狠狠掐在了羂索的脖子上。
白发的少女咒灵双目通红，尖锐的指甲划破了女孩儿脖子上的皮肤。
几乎是与此同时，孤儿院的咒灵们也出现在了少女咒灵的身后，对羂索呈现出半包围的态势。
“羂索！”神威乐步一眼就认出了害他们变成咒灵的罪魁祸首。
“诶呀诶呀，这不是可爱的‘不死药’的原料嘛，居然变成咒灵了吗？”羂索向后一退，挣脱了少女的束缚。
后退的同时，他手中可没闲着，直接摘走了伏见透的大脑，连带着眼球也一并拖走了。
即使是失去了意识，伏见透也被痛得青筋暴起。
这一招，使伏见透立刻陷入了濒死的状态。
少女咒灵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她扑在伏见透身上，拼命地把自身的咒力输入少年体内，以维持对方的生命体征。
神威乐步带着除了初音未来以外的咒灵向着羂索攻击过去。
“居然有准特级的程度吗？”羂索一边后退躲避攻击，一边啃食着伏见透的大脑，“不过，还差得远呢。”
一道木墙把一种咒灵围住，花御的声音在他们脑海中响起：“我不想伤害同类，咒灵之间不应该自相残杀。”
“你这是助纣为虐。”始音海人一边挥动斧头砍断树木，一边尝试和花御沟通。
“你不应该帮助人类。”花御只是冷静的劝解，“人类才是最可恶的。”
另一边，羂索并没有逃跑，而是趁着其他咒灵被困的情况下靠近伏见透。
少女咒灵根本没心思去把羂索赶走，她现在正在全心全意地保住伏见透的命。
初音未来看着眼前捧着大脑的咒灵，忍不住做了个深吸气的动作，一把麦克风出现在她的手中。
“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
清亮悦耳的歌声响起。
初音未来的身形也从儿童形态慢慢抽条，变成了十五六岁的少女模样。
一道屏障挡住了羂索前伸的手，并且将祂用力推开。
“我倒是没发现，你还有这样的力量。”羂索被推了个猝不及防，“不过也只是雕虫小技。”
一把巨斧从羂索身后劈砍而下，带起一道风声。
羂索闪身躲过，被斧头砍掉脑袋的记忆浮现出来。
“原来是你们啊，居然从孤儿院里出来了吗？”
始音海人并没有停下动作，巨斧被他舞的虎虎生风，一下一下把羂索赶离伏见透身边。
伴随着歌声，神威乐步等人也从花御的围攻下瞬移到伏见透身边。
几个咒灵对羂索形成了合围之势。
就在重重包围之下，羂索突然消失了。
下一瞬，祂出现在了初音未来的身边。
女孩纤细的手指一把掐住了初音未来的喉咙，咒力催动，直接封住了歌声。
但按住了一个，还有下一个。
这次开口的是镜音双子。
二重唱的威力更加强大，咒力构成的风刃向着羂索袭去。
风刃割破了羂索的衣服，却没有给祂的躯体造成任何损失。
但羂索松开了初音未来。
其他咒灵也加入了合唱。
一个透明的半圆形结界罩住了羂索，其间狂暴的风刃四处切割，试图将结界内的一切搅碎。
羂索的神色严肃起来，祂低声呼喊着同伴的名字：“陀艮。”
羂索借助陀艮的领域逃出生天。
但他没办法立刻逃走——伏见透马上就要死了，现在离开就是功亏一篑。
即使有着少女咒灵续命，伏见透的生命体征也肉眼可见的消失，少女看着逐渐走向死亡的少年，发出悲鸣：
“弟弟，我的弟弟！”
“好啦好啦，我听见了，别喊了。”
听到这个声音，羂索恨得牙根痒痒。
那三个混蛋咒术师，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第68章
从伏见透接触到羂索开始算时间, 也就两分多钟。
时间十分短暂。
但这已经是这些天里，羂索脱离一里独三人视线最长的时间了。
羂索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的咒术怎么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非生命体身上, 而那个非生命体身上除了自己的咒术, 就再没有其他咒术的痕迹。
哪怕有一个咒术，不, 只要有一丝咒力, 羂索都能毁了那个非生命体身上的术式。
祂很清楚，这三个咒术师能一直紧追祂不放的原因, 就是这个术式。
羂索咂了咂舌，掉头就跑，根本不管自己的咒灵同伴。
临走前, 祂对花御说：“麻烦你帮我拖一下时间。”
一里独三人并没有继续纠缠羂索, 而是选择把花御拦了下来。毕竟只要有人偶在, 追踪羂索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花御可不是每次都能碰上的。
看到躺在地上形容凄惨的学生, 一里独忍不住“哇哦”了一声, 对羂索的搞事能力又有了新的认知。
快步走到伏见透身边，一里独观察了一下对方的情况, 扭头问双眼放光的夏油杰, “你会反转术式吗，这孩子快不行了。”
夏油杰紧盯着花御, 眼神都不错一下的回答：“我会。”
看着连眼神都不放在自己学生身上的夏油杰, 一里独叹了口气：“能救人吗？”
“之前没治过这么重的伤，你确定要我来？”夏油杰挑了挑眉。
伏见透躺在地上, 胸膛的起伏逐渐微弱。
“咒灵就交给你们了，我去救伏见同学。”一里独看了一眼被包围的花御, “是个特级咒灵，小心一点。”
“应该说正好是个特级咒灵。”夏油杰摩拳擦掌，“你去救学生吧。”
“咒灵，麻烦你捏开他的嘴巴。”一里独对趴在伏见透身上的女孩说。
女孩呆滞了片刻，把手伸向了伏见透的下巴，“咔吧”一声，伏见透张开了嘴。
“救……救……他……”
“要是晶子姐或者硝子在就好了，医疗人员果然还得熟练度高才好啊。”一里独划破自己的手腕，“希望不要有太糟糕的副作用，早知道我自己也学学反转术式了。”
伴随着鲜血被吞咽，伏见透的大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咒灵少女眼疾手快地合上了伏见透的脑壳，防止对方变成长条脑袋。被掰开的下颌骨也长了回去，但昏迷中的人并没有闭上嘴巴，而是渴求血液般的凑上去，咬住了一里独的手腕。
与此同时，黑色的纹路爬上了伏见透的皮肤，构成了诡异的花纹；两颗虎牙变尖变长，一同长长的还有他的手指甲。
“唉，果然会这样吗……”一里独叹了口气，“伏见君，松开嘴。”
伏见透身体一僵，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嘴巴，像野兽一样蹲坐在地上，抬起头嗅了嗅空气，猛地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眸子紧盯着正在和花御对峙的二人。
“伏见同学，坐好，不许动。”
失去神智的少年听话地蹲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口水从他的嘴里流了出来，滴滴答答落在湿润的土壤上。
乖的就像一旁的自律人偶。
眼见伏见透没有了生命危险，他的咒灵们回到了他的术式里。
“需要我帮忙吗？”虽然这么说着，一里独却走到伏见透身边坐下，以防刚成了鬼的伏见透克制不住食欲，暴起添乱。
“不要让它再跑了就行。”五条悟连个眼神都没给一里独，“咱们三个都在这，要是还让它跑了，那就闹笑话了。”
“我想抓活的。”夏油杰想要一个特级咒灵很久了，“如果独你和悟少插手就太好了。”
“那我休息一下。”一里独盘着腿，老神在在地看着自己的朋友。
“感觉小孤独你变懒了呢。”五条悟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摸鱼的小伙伴。
“我是在思考回去以后怎么办啊。”叹了一口气，一里独伸手按住了蠢蠢欲动的伏见透，“还是说你们俩……不行？”
“哇，好歹毒！杰行不行我不知道，我肯定是特别行的。”
“我说你们打嘴仗不要带上我好不好。”夏油杰有些无奈，“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不行的。”
“不过独你确实变幼稚了，是近墨者黑了吗？”
“谁幼稚了？”
“你说谁是墨呢？”
花御“看着”眼前插科打诨的三人，一丝一毫都不敢放松。其中两个咒术师祂曾经见过。就在不久前的仙台，祂和这两个咒术师打过一架，其中白头发的那个还把祂打伤了。
后来祂从诅咒师和真人那边打听过这两个人，大概知道了这两个人的来历——两个特级咒术师，还都有领域。
而且根据真人的描述，那个黑发的咒术师的领域很诡异，会吞噬领域里的东西，包括其他领域。
祂认真的看了一眼黑发的咒术师，暗自忖度：领域不能随便用，得用来冲破那个家伙的领域。
至于那个没见过的家伙，根据祂的感知，至少也是一级咒术师以上。
此时已是暮色四合，本就幽暗的密林里已经是完全不见天光。
在隐秘的昏暗中，花御沟通着森林中的一切植物，花草树木、一枝一叶都成了祂的耳目、祂的手足。
森林里安静极了，没有鸟鸣，没有虫声，连风都仿佛屏住呼吸一般不再吹过这片地方。
但咒力穿梭的呼啸声，怨灵的呜咽声，三个咒术师的交谈声，又让这片森林吵吵嚷嚷。
大地之下，树木的根须悄然蔓延着，结合着枝叶，如同一张巨网，悄然将四人包围。
花海在昏暗中无声地铺开，幽幽的香气能使闻到它的人身心放松。在花香之中，就连毫无理智的伏见透都变成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
树根猛地冲出地面，向四人攻去，与此同时枝叶编制的巨网也从上方罩下来。四面八方袭来的植物封死了众人的退路。
“『虹龙』！”
华美的龙形咒灵盘曲着，将四人回护在身体之间，白色的鳞片散发着七彩的光芒。
“哦！在被伏黑甚尔砍了之后，又变强了吗？”五条悟看到好友变强，十分开心。
植物和虹龙摩擦，崩出火星，白色的鳞片和植物的碎屑迸溅，但中间的众人并没有受到影响。
“嗯，见到过一次货真价实的妖怪之后，有了一些新的构想，就把虹龙加强了一下。”夏油杰看着稳定抗下特级咒灵一击的虹龙，满意了些许，“看来还是很有效的，达到准一级以上了。”
“上次在京都，那个大妖怪，气势凌人啊。”他挽起袖子，“所以我以祂为原型，以我的咒力，构建了一个咒灵，这次想试试看祂能不能到达特级咒灵的级别。”
“出来吧『化身酒吞童子』！”
花御没想到以及精心准备的一击被如此轻易的拦下，而且出手的还是那个不认识的咒术师。
“又是一个特级吗？”
花御感知了一下时间，没过去多久，但不能再拖了。祂对不不了三个特级咒术师，现在的祂还不想死，尤其是不想死在人类的手里。
就在祂准备逃离时，一股滚烫的热浪迎面而来。
咒灵连忙竖起一道木墙挡在自己面前，同时向后跃去。
但几乎是瞬间，紫色的火焰就席卷了木墙，将之化为灰烬，火星甚至飞溅到了花御的脸上。
“杰你这是把咒术开发出新用途了吗？”一里独看着眼前与酒吞童子十分相像的咒灵，有些新奇。
“一直都能做到，只不过之前能构成的都是些以怪谈为原型的小咒灵，没有满意的原型啊。”夏油杰插着兜，看着眼前威武的咒灵，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红发的男性咒灵静静地站着，紫红色的妖火跳跃在祂手中的酒盏上。祂抬起手将酒盏放到嘴边，轻轻一吹，原本小小一团的火焰以燎原之势蔓延，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前胸后背都被高温炙烤着，感知到这片火焰会威胁到祂的生命，花御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双手相扣结出一个印：
“『领域展开·朵颐光海』！”
一棵棵及膝高的灌木以花御为中心蔓延开来，散发着莹莹绿光和草木的清香，让人感到舒适。
但蔓延的妖火就这样被阻挡住了，鲜绿色的枝条向着妖火的方向生长着，似乎是以妖火为养料一般，吞噬着妖火，生长的更为茂盛。
咒灵酒吞感到不妙，从腰间结下了酒葫芦，拔开瓶塞把漫天妖火收了回去。
他呼出一口气，手中酒盏倾倒：“『神便鬼毒』。”淡紫色的液体从酒盏中倾泻而下，接触到土地时便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毒酒阻止了花御的领域展开，有毒酒流过的地方，光海的灌木便无法生长。
但毒酒是有限的，准确的说，能转化成毒酒的夏油杰的咒力是有限的。
毕竟是领域与非领域的对冲，夏油杰的咒力很快消耗到了极限，咒灵酒吞在消失时忍不住吐槽：“太弱了，真丢人。”
被自己的造物吐槽的夏油杰气了一个倒仰，但随即平复下来，咒灵说的倒也没错，现在还没法展开领域的他确实是比较弱。
在造出咒灵酒吞时，夏油杰领悟了自己的领域『百鬼夜行』——以咒灵为百鬼，像妖怪中的总大将一样作为百鬼的领导。而且一旦领域发动成功，只要在满足条件的情况下，就能够一直维持开启，咒灵与咒术师的咒力形成循环，生生不息。
而且百鬼夜行中的“百鬼们”也是可以有领域的，只要实力足够，就可以进行领域展开。
但如此逆天的领域，发动的局限性也很大——百鬼中至少要有三分之一的“化身咒灵”才能启动，一旦数量达不到总数的三分之一，领域就会自动关闭。
而夏油杰现在，有且仅有一个化身咒灵。
所以除非他放弃目前已经有的大部分咒灵，只给自己留两个，他才能够开启领域。
相当于把他前几年的努力全白费了。
况且那样的领域，战斗力是真的不足，还不如维持现状。
夏油杰退后一步，表情无奈地对自己的小伙伴说：“一起上吧……”
“杰，你还是很行的。”五条悟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非领域能对领域造成伤害，已经厉害了。”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领域对撞，强者胜。
泛着荧光的花海被破开，逐渐消散。
花御却发现，自己已经逃不掉了。
如果现在对富士山进行航拍，就会发现整座山上有一块直径大约十公里巨大的斑秃。
就在花御即将放弃，准备迎接死亡时，一只粗粝而滚烫的手抓住了祂。
“我们走！”漏瑚拽着花御就跑。
这里是富士山，是漏瑚的大本营。
“二对一啊，这是不是不太公平。”一里独站了起来，“上次让你跑掉了，这次可不会再让你走了。”
与此同时，『虹龙』拦住了两个咒灵的去路。
半小时后，漏瑚跟在夏油杰身后，看着花御辛辛苦苦修复着富士山上那几块“巨型斑秃”。
“明明是你闯的祸，为什么要花御去收尾。”作为特级咒灵，即使被夏油杰收服了，祂还是保留着自己的意识和性格，只是被刻下了一些诸如“服从主人”的思想钢印。
看着勤勤恳恳挥洒咒力的花御，夏油杰也难得有些愧疚：“毕竟那会儿还是敌人啊。”
“咒术师果然混蛋啊。”漏瑚忍不住感叹，“说起来，你吞掉我们的时候，尝到啥味道了？”
夏油杰回忆起这两块味道有些奇特的“抹布”，省略了恶心的部分，只挑出了其中独特的那些：“你有点像刚施过肥的泥土，还带着点火山灰的的味道；花御嘛，有新鲜的植物味，花草树木混合起来的那种。”
漏瑚一扭头，指着正在把伏见透往铁皮柜子里塞的一里独：“他在干什么？怎么把人往箱子里塞？是变态吗？”
“喂喂喂，我能听见的。”一里独把伏见透整个塞进柜子里，把门细心锁好，确保学生不会意外见光死，“我这是在保护他好吗？杰，你快把这个不听话的咒灵收回去。”
“先不了，我觉得挺有趣的。”夏油杰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坏笑。
“不过杰你的领域到底能不能展开啊？很困难吗？”五条悟坐在柜子上看热闹。
“唉，还早着呢。”虽然嘴上唉声叹气，但夏油杰看起来信心满满，“不过我觉得我的领域展开说不定会比你们更强呢。”
“这样吗？”五条悟把墨镜稍微往下拉了拉，“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是那个最强的。”
“哼，拭目以待咯。”
等花御修复好了森林，已经是日出时分了。
夏油杰收回了咒灵，扭头问自己的小伙伴：“咱们还追吗？”
“先别追了吧，反正人偶一直都在。”
一行人利用咒术回到了一里独的小楼，却没想到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小鬼，你忘了当年你答应过我什么了？”
看到窗外升起的太阳，躲藏在废弃木屋里的羂索松了口气——那几个可恶的咒术师，这次找不到祂了。
被追击的这几天祂算过之前部下的术式，发现被拿到的术式是加茂一生身上的，而那个术式，等今天太阳升起时就到失效的时间了。
至于花御。
羂索露出了一个惋惜的神色——被三个特级咒术师围攻，肯定没命了吧。
“又要换身体了，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羂索咬了咬牙，恨恨地想，“怎么每次碰上那个一里独，倒霉的都是我呢？”
看来要养精蓄锐几年了。
“只损失一个特级咒灵而已，没关系的。”还不知道漏瑚也已经没了的羂索这样安慰自己。
第69章
“小鬼, 你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了吗？”橙发女人倚着机车，看着突然出现的一行人。准确的来说，是看着一里独。
“我没有忘呀, 这么多年我不都没用过魔术嘛。”一里独一脸无辜地辩解, “这个瞬移不是魔术。”
“别狡辩了，你动用了你的魔术回路。”女人摘下了墨镜, “连魔术人偶都搞出来了。”
“苍崎女士,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您能听我解释。”
“你小子打算就站在这里谈这件事吗？”苍崎橙子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你这边盯梢的人还挺多的啊。”
“那请上楼来吧。”一里独表情有些无奈，“楼上的房间还是安全的。”
“你不是说魔术协会那边不追究你吗？”五条悟凑过来，小声嘀咕。
“怎么说呢, 她不算魔术协会吧。”
敲门声响起。
“苍崎女士, 请进。”
苍崎橙子踏进了这间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房间：“请说吧, 是什么不得已的事情。”
“用不用我们回避？”五条悟挑了挑眉问。
“五条家的当家人以及特级咒术师啊, 勉强算神秘侧的人, 你们自己决定要不要听吧。”苍崎橙子很自然地坐在沙发上, “红茶谢谢。”
“我们之前约定过，如果你再次使用魔术, 后果是什么？”苍崎橙子抿了一口茶, 犀利的目光透过镜片直视着一里独。
“和您回时钟塔接受正规的魔术师教育，通过毕业和评级考试之后, 才能离开。”一里独蔫蔫地坐在苍崎橙子对面, “但这次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我们这边在追捕一个危害世界的咒灵，只用咒术的话, 会让祂提前发现然后逃走的。”
“所以，抓到了吗？”苍崎橙子神色平静的问。
“没有, 被祂跑了。”
“果然应该去接受正规教育再出来。”苍崎橙子深吸了一口气，摘下眼镜，伸手抓住了一里独的胳膊，拉起他准备离开。
五条悟和夏油杰见势不妙，一左一右拦在苍崎橙子身前。
“苍崎女士，一里独目前是我们东京咒术高专的教师，您不能随便就带走他。”
苍崎橙子冷冷地看了一眼五条悟：“年轻人，你们拦不住我的。他现在不是当老师的时候，他还需要学习。”
就在两边剑拔弩张之时，角落里的铁皮箱子里发出了“彭彭”的声音。
“苍崎女士，我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一里独试图挣开苍崎橙子的手，“我这边处理完就立刻跟您去时钟塔。”
“哦，那你先处理吧，我在这儿看着。”苍崎橙子松开了手，饶有兴致地看着一里独，“正好让我看看你那个野路子，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一里独拉上了窗帘，确保没有任何光能够进入屋里。
他先把魔术人偶放在工作台上，只是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劲。
“羂索的咒术式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
涉及到咒术问题，苍崎橙子并没有贸贸然去围观，而是坐回沙发上，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张报纸，戴上眼镜看了起来。
魔术人偶褪去了拟人的外表，恢复成素体的样子。
『Apertura』*
魔术人偶的头部应声打开。
“诶，原来还得用口令发动吗？”五条悟凑过去观察。
“嗯，一般来说确实是会用的。”一里独小声回应。
“行了，不用在我面前表演，我没那么死板。”苍崎橙子恢复了平静的神态，头也不抬的说。
一里独仿佛没听到苍崎橙子的话一般，低头研究着人偶身上的咒术。
“是自然消散的。”确认没有受到过外力伤害后，他下了定论。
“也就是说，这个咒术式可能是有时效性的。”五条悟推测，“如果是羂索那边控制的话，祂完全可以在第一次见面时让这个术式失效。”
“真是麻烦。”一里独合上魔术人偶的脑壳，用异能力把它收了起来。
“接下来，该解决后遗症问题了。”
铁柜的门被打开了。
正在吱吱挠门的伏见透身前一空，没收住力，直接滚了出来。
一里独看着眼前五体投地的学生，深吸一口气，怀疑他智力有点问题：“行了，恢复理智就赶紧起来，有客人在，别丢人现眼了。”
伏见透麻利的翻身坐起，抽了抽鼻子，口水又流了下来：“一里老师，五条老师和这位先生闻起来好香啊，我好饿啊。”
“动动你的脑子，吃人这个行为对吗？”一里独抬手敲上学生的脑袋。
“唔……可是我好饿啊。”伏见透抬起头，暗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无辜的光芒，“一里老师，我好饿啊，让我吃个人吧。”
“嘶，这孩子脑子果然出问题了吗？”夏油杰细长的眼睛眯起，“怎么开始想着吃人了？”
“不是他脑子出了问题，是鬼血的副作用。伏见同学现在已经不是人了。”一里独说着，伸手抓住了伏见透的手，咒力探进了他的体内。
“啊！！！好痛！！！”伏见透发出了尖锐的暴鸣音，并且试图把自己的手揪出来，“老师，请你放手！好痛啊！！”
突然，黑发青年没了声音。定睛一看，他已经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正好方便我多做一些工作了。”没有了魔音穿耳，一里独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着即使在昏迷中依旧疼到一抽一抽的伏见透，夏油杰和五条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独/小孤独他真狠心啊。
“你这是在干什么？”苍崎橙子走了过来，用魔眼看了看地上昏迷的青年，“细胞活跃度很高啊。你把他改造了？他现在看起来是你的后嗣啊，怎么做到的？”
“您可以理解为吸血鬼一族的‘初拥’，他当时快死了，我为了救他就把他转化成了非人的存在。”
“这外表看上去，更像是日本传说中的‘鬼’嘛。”苍崎橙子摸了摸伏见透头上的鬼角，“我能切回去做实验吗？”
“不好意思，不可以。”一里独果断拒绝，“他喝了很多血，现在也有把人转化成鬼的能力。您想要魔术素材的话，等我有空了，会给您一份。”
“哇，真是没有警惕心呢，万一我要是用这些东西对你下诅咒怎么办。”
“不是从我们身上摘下来的，我自有方法。”
“好吧。”
“对了苍崎女士，您有兴趣见一见吸血鬼吗？”一里独一边给伏见透治疗，一边和苍崎橙子闲聊。
“哦？这年头还能见到神秘生物？”
“嗯，日本目前就有一个，很强。”
“那我得去见见，说不定能搜集到一些超稀有的魔术材料。”
原本昏迷的伏见透狠狠倒吸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竟然是硬生生疼醒了。
“一里老师，饶了我吧。”他哀哀地看着一里独，“我再也不说吃人了。”
一里独见学生是真顶不住了，叹了口气，停止了基因编程：“这不是惩罚，是为了剔除血液中不好的成分。要是我会反转术式就好了。”
虽然有所预料，但一里独也没想到原本已经被净化过的基因，接触到新的血液之后，会恢复成原始的状态。
会反转术式但使用不熟练的夏油杰觉得有些对不住自己的小伙伴。
“不要见光，饿了就回柜子里睡觉，实在闲得无聊就和你的咒灵们聊聊天，听明白了吗？”
一里独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已经早上九点多了。
“有什么想吃的？”连续几天的追踪让一里独也感到有些疲惫。
“我想吃肉夹馍。”五条悟的中文有些蹩脚，但多少能听懂肉夹馍三个字，“之前看网上有人说这个超好吃的。”
“我没吃过诶，下次去尝尝。”一里独想了想，“要不咱们出去吃吧，去唐人街。”
“好呀。杰，你呢？”五条悟扭过头问。
“我先回去开发程序了，独你给我个鲷鱼烧就行。”夏油杰打了个招呼，拿上早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需要考虑一下何去何从了，一直待在这里的话，要跟不上两个朋友的脚步了。
唐人街的居民往往都很勤奋，即使今天不是休息日，这里游客不多，这里的早点铺也都早早开了门。
这个国家距离他们的家乡并不十分遥远，所以大部分的餐点还都是原汁原味的。
一里独三人在一家餐厅落座。
此时已经过了大部分人吃早点的时间，店里没什么客人，只有收银台那里站着一个清秀的男人。
五条悟看着菜单上的汉字，明明都认识，放在一起却不是很理解。
一里独伸手招来了服务员：“一份豆腐脑，两根油条，一个茶叶蛋，再来一个肉夹馍，唔再来一笼酱肉包，一碗八宝粥。”
服务员笔下如飞，几乎是在一里独说完的同时完成了记录：“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哦，我帮你问问他们吧。”一里独转头问，“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吃的，用我推荐吗？”
五条悟这时才反应过来，一里独和服务员交谈时用的是中文：“我要肉夹馍，有没有什么甜的东西啊？”
“这个豆浆，还有麻叶、桃酥、麻花这些都是甜的。”回答他的是服务员。
“您是日本人？”服务员切换了日语。
“嗯。”
“那您要不要尝试一下咸口的奶茶以及配套的茶点？是我们店里厨师的家乡菜。”
一里独还没开口，就发现坐在对面的苍崎橙子表情有些古怪。
“谢谢推荐，请来一份。”
作为半个英国人的苍崎橙子有那么一瞬间感到了窒息。
早餐上的很快，由于点的量太多，三人不得不从一楼的小桌换到了二楼的包间。
五条悟放弃了他一开始的目的，用筷子夹起一个亮晶晶的、看起来有点像变异甜甜圈的面点问：“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我们国家北方地区的传统美食，麻叶。”刚刚给他们点单的服务员解释道。
五条悟咬了一口，发现这个“麻叶”和甜甜圈完全不一样，不仅是外面进了一层糖浆，甚至连整个面圈内部都浸满了糖汁。
总的来说，非常甜，甜到让人怀疑吃完了牙疼。
但五条悟很喜欢。
圆桌的另一边，苍崎橙子看着眼前的奶茶壶以及围绕着茶壶的各种东西，陷入了疑惑。
服务员走上前，给苍崎橙子倒了一杯奶茶后，向她介绍：“这些茶点都是可以泡进奶茶里的。”
“包括这些肉干吗？”
“是的，您可以试一试。”
保险起见苍崎橙子选择了最眼熟的奶酪。
不知不觉间，一整壶奶茶都被她喝完了，甚至连配套的“茶点”都吃的差不多了。
“您需要续壶吗？”
“啊？还能续壶？”苍崎橙子已经有点撑了。
服务员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个暖瓶：“是的，您点的是‘大壶’套餐，这是大壶。”
“不用……”苍崎橙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里独打断了。
“咦，还有吗？”已经吃完面前早点的一里独探过头来，“请给我吧，顺便再来一份茶点。”
“好的。”服务员给一里独倒好茶，噔噔噔跑下楼去。
耳聪目明的三人听到了后厨的交谈。
“吃的怎么样？”这应该是厨子。
“客人说在上一份茶点。”这是那个服务员。
“老子都说了，这些不能统称茶点！它们都有自己的名字的！”
“可是喝奶茶时候配的东西，可以叫茶点吧。我们那边的茶点也是有菜有肉有面点的。”
“诶你！”
“老板，孟克师傅你们别斗嘴了，客人还等着呢。”
能听懂中文的一里独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
吃饱喝足后，三人回到了事务所。
窗帘拉的十分掩饰，丝毫阳光都透不进来，屋里安静极了。
在老师他们离开后，伏见透在屋里转了两圈。饿的两眼发黑的他实在不想活动，就钻回柜子里睡觉了。
突然，他感觉柜子门被打开了，一阵钻心剔骨的痛席卷了全身。
在疼昏过去之前，他用微弱的声音说：“救命啊～”
第70章
“苍崎小姐, 您还想去见吸血鬼吗？”在伏见透晕过去后，一里独提起了这件事。
“现在就能见吗？”苍崎橙子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如果您需要的话，今晚就能见。”
虽然有不好的感觉, 但神秘生物对一个年轻魔术师的诱惑可是巨大的, 即使是冠位魔术师也不例外。
“所以，你带了一个魔术师来见吸血鬼？！”森鸥外揪着一里独来到角落, “太冒险了。”
“可是这也是一个机会啊。”一里独瞥了一眼苍崎橙子, “她可是冠位魔术师，有机会让她欠港口黑手党一个人情不好吗？”
看着那边嘀嘀咕咕的二人, 苍崎橙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说实话，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和港口黑手党打交道，毕竟这种听起来就和违法沾边的组织总归不是善茬。但既然一里独信誓旦旦地告诉她这里有吸血鬼, 那就肯定是有的。
那可是魔术界百年未见的神秘生物, 如果能收集一些头发、指甲、血液之类的东西, 说不定能搞出一些新鲜玩意儿。
就是不知道这个吸血鬼血统纯度如何？希望是亲王级别的吧, 不然可就亏了, 非亲王级别的吸血鬼材料她可是有一些库存的。
布莱姆·斯托克正在地下室里打游戏。他可实在是太满意港口黑手党的生活了, 有吃的，有喝的, 不用做事, 不用穿着紧绷绷的衣服，每天还有游戏玩儿。哦, 对了, 还没有什么讨厌的圣剑钉着他。
放下手柄，布莱姆·斯托克拿起一旁的酒杯, 抿了一小口。
“诶呀，今天的是O型血呢。”他眯起眼睛想着, “有点甜，看来血糖偏高啊。”
看着屏幕上中东风格的建筑，他不禁回忆起年轻时旅行见到的当地风貌：“总感觉差那么一点……不够还原呢。”
敲门声响起。
“您好，有访客来了。”女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布莱姆·斯托克坐了起来：“请进。”
虽然他挺想说“请不要进来”，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还需要港口黑手党给他买新的游戏设备呢。
苍崎橙子没想到吸血鬼也会变成一副废宅的样子，若不是对方身上传来的能量波动，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个身边摆着手柄、屏幕上放着游戏，穿着一身居家服的家伙是一个吸血鬼。
“哎呀，小朋友你来了呀。”布莱姆·斯托克看了看自己堆满了各种游戏光盘的房间，“嘶，没什么地方就不请你坐下啦。”
“许久不见斯托克先生。”一里独站在门边，“我这里有一位朋友想认识您。”
布莱姆·斯托克撇了一眼门口：“哦，是一位冠位魔术师呢。”他站起来，身上柔软宽松的白色家居服变成了一身合体的鸠斯特科尔。原本凌乱的房间也瞬间变得整洁一新。
“您好，吸血鬼先生，请问该怎么称呼您？”苍崎橙子觉得自己有可能捡到宝了。
“你可以称我为德古拉伯爵。”布莱姆·斯托克优雅地坐在那里，好像他坐着的不是一个松松软软的懒人沙发，而是古堡里华美的王座。
慵懒又充满威严。
苍崎橙子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想起了古书中记载的内容——虽然德古拉自称伯爵，但那只是他身为人类时的封号，如果论实力，德古拉可是亲王级别。
如果古书中记载属实，那么德古拉就是吸血鬼仅次于该隐和莉莉丝的存在。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顶级的吸血鬼，在她登门拜访之前居然在打游戏，打的还是《刺客X条》！
苍崎橙子又想起年轻时看到过的那本名为《德古拉》的世俗小说，想到其中德古拉伯爵的结局，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写小说的人还真是大胆。
“你说的那本小说是我自己写的，把自己设计成大反派，然后被勇者打到，很有意思。”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苍崎橙子的思绪。对于被读心这件事她倒是没有怎么惊讶，毕竟那可是活了几千年德古拉。
“好了，冠位的小姑娘别紧张，伯爵我不是什么坏人。”布莱姆·斯托克啜饮了一口杯中的鲜血，“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面对堪称古老的存在，苍崎橙子没有拐弯抹角：“我希望您能提供一些魔术材料。”
“那简单。”布莱姆斯托克从自己头上揪下一根头发，又掰了一小段指甲，用魔术送了过去，“拿去吧。我要继续打游戏了。”
听着门里隐约穿出的“这写的什么东西？这个地方不应该是这样的，这种建筑装饰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苍崎橙子有些无语凝噎。
“堂堂德古拉伯爵，居然变成了一个废宅！”她忍不住喃喃自语。
回到港口黑手党的会客室，苍崎橙子已经缓了过来，她拿出一个小型人偶，对森鸥外说：“如果有魔术师方面的事情，可以联系我。”
“接下来，让我们来谈谈为什么要让五六岁的孩子面对成年人世界的残酷黑暗这件事吧。”
一里·已经年满20岁的成年人·独被以“接下来的场面少儿不宜”为由，请出了会客室。只能听见里面叮叮咣咣、噼里啪啦的声音。
反正他被叫进去翻新装修的时候，森鸥外和苍崎橙子看起来都还是一副体面人的样子。
“小鬼，这次收集到了不错的魔术材料，多谢了。”苍崎橙子拍了拍一里独的肩膀，态度肉眼可见的亲近了些许。
“那去时钟塔学习这件事……”一里独冲着苍崎橙子眨了眨眼睛，一副卖萌的样子，试图逃学。
“必须得去。”
“可是我还有很多工作。”
“那就辞职，没有受到过系统教育的魔术师会被通缉。”
“可是我记得时钟塔是精英学校吧，又不是每个魔术师都能进时钟塔。”
“你觉得你自己够不上精英的标准吗？”苍崎橙子挑了挑眉。
“啊，这倒不是。”
“所以别想着逃学了，赶快处理完你手头的事情，辞职来上学。”
“好吧，我想想办法。”一里独并不想得罪一个冠位魔术师，况且对方也确实是为了他好。
回到事务所，一里独并没有在客厅里见到五条悟和夏油杰。
听到门开的动静，夏油杰的房门打开了，五条悟从里面探出头来。
“诶呀，小孤独你还记得回来啊。”他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晚上只知道鬼混，都不知道回家呢，是我不够好看了吗，让你出去找别人。”做足了一个对丈夫情深不悔的怨妇的模样。
一里独对五条悟这副不着调的样子见怪不怪，抬手丢给了五条悟一份打包好的草莓蛋糕，配合着他演戏：“亲爱的悟君，我给你带了礼物，请原谅我吧。”
夏油杰有些暴躁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你们两个够了！”
五条悟和一里独默契的吐了吐舌头。
把蛋糕放在桌上，五条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勺子，美滋滋地享用起来。
一里独正在和苍崎橙子谈这段时间的安排。
“我需要住在这里，防止你逃跑。”苍崎橙子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
“可是我这里没有空房间了。”一里独一脸为难。
“啧，我知道了。”苍崎橙子说完，就离开了。
“悟，我可能要暂时辞去高专老师的工作了。”一里独有点沮丧地趴在桌上。
“决定好了吗？”
“嗯。”
“好吧，谁让你在咒术界的靠山是我呢。”
五条悟仍旧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一脸享受地吃着蛋糕。
“你会回来的吧。”
突然，他蹦出一句话。
“会啊，怎么了？”一里独有些疑惑。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和杰居然选了差不多时间离开。”
“我不是说过这件事我要亲自和独说吗？”夏油杰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我想外出游历一段时间，总是闭门造车没办法变得更强。”
“唉，只剩我一个孤寡青年留守在深山老林的学校里，你们好狠的心啊。”五条悟又摆出一副被负心汉辜负的表情。
“短时间内不会走的，至少得等我把伏见同学治好了再出发。”一里独回忆了一下自己当年基因编程的时间，结合实际，“怎么也还得两年多吧。”
五条悟皱起了眉头：“可是你要怎么和那群老东西解释呢？总不能让伏见同学失踪两年吧，会被刁难的。”
想到要和那群冥顽不灵的老东西扯皮，一里独就头痛，忍不住在心里抱怨自己学不会反转术式。
“该怎么办呢？”一里独摸着下巴思考，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手里有的东西。
“啊，有了。”他手中金光飞舞，一个门型机器出现在地上，“我们回到过去吧。”
“过去？”夏油杰兴致勃勃，“这机器还能穿梭时间？”
“我和小惠就是靠这东西回来的。”一里独拍拍时光机，“运气好的话，三五天就能治好伏见同学回来了。”
“三五天？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得两年多才能完成治疗吗？”五条悟一下来了兴致。
“啊对了，我没跟你们说过吧。”一里独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当初，我和小惠可是在那个世界待了一年多的时间呢。”
“也就是说，两边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吗？”夏油杰一脸惊喜。
“理论上来说，是没问题的。”一里独一边说着，一边把机器的坐标调试好，“要不要赌一赌运气？”
伴随着能量的注入，时光机的大门变成了黑色的漩涡。
一里独背上装着伏见透的铁柜子，再度进入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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