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忘忧草义愤填膺的告状,滕幼可一个人在深山老林笑到手抖,但凡随身小院不是她的空间,她都要信了。
忘忧的声音随后传来,“抱歉,不用理会它们,就是一群闲得无聊的小东西。”整天就指着看他的热闹。
“嗯,你也别介意,聚灵草初开灵智,说话都是跟那只鹅学的。”
滕幼可用药铲耐心挖着灵草,想想跟鹅学歪的草,忍不住又笑起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各自手中忙碌着,滕幼可身后,一头看守灵草的高阶妖兽正悄然靠近,张开嘴露出一对锋利獠牙。
它成功挪到她背后,眼底划过窃喜和凶残,猛然张大嘴巴,跟着就被头也没回的滕幼可丢进去一颗妖兽丹。
愣了下神,高阶妖兽嚼碎丹药咂咂嘴,凶残之色顿时变成讨好,一个劲儿朝她摇尾巴。
滕幼可立马和之前几天一样,用妖兽丹雇佣它帮忙挖灵草,自己在附近闲逛起来,任务和玩两不耽搁。
待撑满十天,她手背上“沧海界100号”的印记隐隐发烫,知道传送时机已到,交了任务领到一笔丰厚的报酬,出去和家人聚合。
大白鹅怀里抱着好几捧红玫瑰,满头包地冲回来,气呼呼一把将花塞给滕幼可,哼一声躲进卡牌系统不肯现身。
鹅真是受够这四个掉毛的蠢货了,它宁愿回去坐牢!
滕幼可只顾着笑,毫无诚意地安抚它两句,脚下浮现阵纹,人已经腾空而起。
随后追来的四大妖王没了心魔影响,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依依不舍地抬头看天。
挨个传音——
“骗子,你又不辞而别了。”
“下次什么时候回来看看?”
“我们以后去沧海界找你玩,好不好?”
“你加油比赛,我想你就看空幕。”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已经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只是怀念曾经当毛茸茸的日子,总想跟她贴贴而已。
滕幼可笑得一如当年离开那日。
“这不是在辞别吗,我要走了,再见。”
“短期内不回来了,以后应该会飞升灵界。”
“你们保证来沧海不惹事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文明观赛,别胡乱刷屏。”
直到这场分赛结束,神女消失的真相在五界依旧是个谜,殊不知,当事人早已给这件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四大妖王心结得解,心境圆满,滕幼可了却一桩旧事,同样浑身轻松。
来时五百人,四百余人回到虚空,转而进入第二分赛场:昆仑界的外海。
和沧海界分为几块大陆,大陆间被五色海隔开不同,昆仑界只有偌大一块完整的大陆,大陆中心有一片内海,大陆之外全都被称作外海。
道修集中生活在大陆上,外海则是妖修、魔修、鬼修的天下,亦有不少邪修藏匿于其间。
“这片外海面积极大,其上海岛众多,分布的势力冗杂,近些年他们彼此之间、和大陆之间频繁发生摩擦,引起大大小小战事千余场,每每伤亡惨重。”
“将这里选作分赛场,除了海上诡谲多变的气候外,大家最需要提防的,就是避免卷入本土修士的争斗中。”
“切记,诸位是来参赛的,不要在外海形形色色的诱惑下迷失自我,这点很重要。”
“最后强调一次,大家此行的目的,是找到游荡于海下、踪迹不定的海底龙宫,期限一年,五界最终的成绩,以本界首支队伍抵达海底龙宫的先后顺序为判断依据。”
灵界修士简单说完注意事项,伸手示意已经准备就绪的参赛者们,“诸位,请。”
大荒界气候干燥,昆仑外海却是潮湿闷热,不久前还风平浪静、万里无云,此刻却狂风大作、巨浪滔天。
滕家五口乘坐佛子的一叶扁舟,乘风破浪,从近海往深海区域赶路。
周围不少队伍驾驭飞行法宝,很快就在风浪中灵力不济,支撑不住纷纷坠海,引得海兽聚集,斗法声不断。
“快看,前面有群大螃蟹拦路!”滕云淡站在扁舟前端,伸手往左前方一指。
旁边几个队伍飞快调转方向,朝右前方闪避,却听他接着喊:“蟹肉肥美,或蒸或炸都好吃!大家围成一圈,别让它们跑了!”
已经先跑一步的同行队伍:“???”
他们觉得滕云淡疯了,在大荒界神女洞不过是吃吃自带的食材,这便罢了,跑到昆仑外海,竟然还开始就地取材了?
这种鬼天气,连他们一不留神都会被这片海吞噬,敢出来拦路的螃蟹,那能是普通螃蟹吗?
没人响应滕云淡的号召,甚至怕被他们一行人连累,躲得更远了些。
滕云淡一脸失望,“突然怀念咱们横渡五色海那会了,大家齐心协力抓鱼吃。”
“是啊,那么多鱼虾蟹里,我最爱吃的还是烤剑鱼。”阎君被唤起回忆,跟着感慨一句。
察觉佛子目光扫过来,飞快思考一遍,自己这话并无明显漏洞,吃个剑鱼而已,又没说一定得跟他们同船?
她理直气壮问:“看什么看?”
佛子收回视线,压下心中一点异样,“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巧合罢了。”
剑鱼刺多,一般人都不喜欢,他家阿萝偏喜欢那个味道,还说就喜欢挑刺,又怪又可爱,不愧是他的阿萝。
没多久,扁舟就冲到一群大螃蟹前方,这是一群七阶海兽,常年盘踞在此,将路过的修士当做猎物捕食。
双方都想吃了彼此,打起来格外客气,尽可能给对方留全尸。
佛子和阎君如今配合默契,两个巅峰战力用在此处,颇有种杀鸡偏用牛刀的喜感。
一个一掌打出一串金刚印,封住七阶螃蟹一身妖气,另一个紧跟着以阴森鬼气给他们急速冷冻,保持味道鲜美。
滕风轻飞身而起,甩着藤鞭,将跑散的大螃蟹驱赶回来,滕云淡一剑挥出,负责击毙暴起偷袭的家伙。
滕幼可一网撒出去,就听天丝大喊着:“说八百遍了,我不是渔网!”随即自行变大,一网捞一片,蓝猫头和大白鹅一左一右拖拽,帮她一起收网。
三下五除二,拦路的大螃蟹就化作了大铁锅中冒着香气的美味食材。
天公作美,狂风巨浪一时停歇,烧透半边天际的晚霞下,凉爽的海风徐徐吹过,六人围着咕嘟嘟沸腾的大铁锅,吃蟹饮酒,好不惬意。
今日吃蟹,配的是雄黄酒,佛子啜饮几口,随口赞美小女儿,“你这酿酒的手艺也不知随了谁,滋味真是不俗。”
“那当然是随我了——”阎君说到一半,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佛子眸色骤然深沉,死死盯着她,“鬼头子,你刚才说什么,滕家小女儿的酿酒手艺,随你?”
阎君一口干了杯中酒,酒意上头,“哈哈哈哈”狂笑几声,“是啊!就是随本君,不行吗?好歹她娘跟我鬼界有几分渊源,我鬼界的鬼酒,那美味可是出了名的,不信你尝尝。”
她大方地掏出珍藏的鬼酒,肉痛地推给死对头,心里已经骂开了。
佛子一脸狐疑,不过他对此酒早就有所耳闻,听说还是上代阎君所创,下意识接过来,品了一口。
然后一口接一口,顶着阎君杀人的目光,美滋滋喝个痛快。
片刻后,阎君收起藏于袖间的留影石,“好了,秃驴,你喝酒吃肉的证据我都留下了,以后别惹我,不然每天给普玄那老和尚发一份,他肯定会用鞋底子抽你。”
大意了的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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