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碾碎仙尊无情道心后[重生] > 第61章 正文完结
    占据着“萧怀舟”身体的神转过头,便看见一人持剑而立。


    确切的说是一魂。


    一身白衣配上接近于透明的神魂,有种异样苍白的美感。


    但因为那抹魂魄太过于清冷,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


    应当就是刚才附着在小铃铛里的魂魄。


    竟如此有趣?


    刚才那缕魂魄,分明已经是残魂碎魄,只需要稍稍有点外力便会彻底破碎消散于天地之间。


    没想到啊,此人的执念竟如此之惊人,分明只剩下一缕残魂,竟也靠着执念化作了人形。


    甚至还能对他出手。


    “有意思,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心念如此坚定的人了。”


    “萧怀舟”抬手,想要将这缕魂魄收起来留作纪念。


    可他的手刚刚触碰到谢春山的魂魄,就好似被什么灼伤了一般,疼痛钻心。


    “燃烧着的神魂?你可以燃烧多久?”


    越发有趣了,竟然还可以灼伤他。


    “把他的身体还给他。”谢春山一字一句再次重复了一遍。


    语气冰冷,不带丝毫的感情。


    “萧怀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才发现刚才那灼烧的痛,竟然是直接越过了肉,体直达神魂深处。


    也就是说这缕燃烧的神魂并不能伤害他身上的这副躯体,反而可以直接袭击他的神魂。


    “是神魄,你竟然可以成神?”


    “萧怀舟”十分诧异。


    刚才刚搞定一个要死要活非要飞升的人,这会儿竟然迎来了一位明明可以飞升,却拼命将自己压制在人间的修仙者。


    这些修仙者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沉睡千年,他越发不理解。


    谢春山不愿再与他多说,若是被此人多占据萧怀舟身体一天,萧怀舟的魂魄就有可能再也回不去自己的身体里。


    当然,他现在也不确定萧怀舟是否可以回去自己的身体。


    因为萧怀舟是凡人,凡人一旦魂魄离体,神仙难救。


    若是最终依旧回不去,谢春山垂下头,打量着眼前人的眼色却越发深邃。


    “萧怀舟”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意,眼前这人不管不顾,似乎要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架势。


    着实是让人觉得他很疯狂。


    “打住,是你这位朋友心甘情愿将身体献祭给我的,现在你又要要回去,多少有些出尔反尔了吧?”


    这话糙理不糙。


    谢春山慢慢垂下手中的长剑。


    五灵阵确实是一个献祭阵法,自愿拿自己的血肉之躯献祭给神,献祭之后自己会灰飞烟灭,而神会替你达成愿望。


    萧怀舟确实是自愿的。


    “别再用他的身体。”谢春山一抬手,原本位于归云仙府山顶之上的他自己的身体,很快便出现在他的身侧。


    “萧怀舟”细细打量着另一具躯壳,眉目凌厉,如同高悬明月一般的出尘之姿。


    同他身上的这句躯体颇有些不一样。


    但难分伯仲。


    “萧怀舟”笑了笑:“你是要把你的躯体给我?”


    谢春山点头。


    他早已燃烧神魂,即使他已经是神的魂魄,却也依旧不可能经受得了如此多的搓磨。


    距离魂飞魄散,也不过只是几天的事情。


    有没有这句躯壳都无所谓。


    他可以死去,因为他这一生本就命途多舛,能够遇到萧怀舟是他此生最幸运的事情。


    在他彻底灰飞烟灭之前,他一定会将萧怀舟好好的带回来。


    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萧怀舟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去走,有自己的亲人,有自己的爱人,他应该跟着大雍朝一起慢慢变老,在王都城中风花雪月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若是最开始他和萧怀舟没有相遇的话,萧怀舟也就不必为他背上如此多的痛苦。


    “可我不喜欢你的。”


    “萧怀舟”低下头,一寸一寸想要触碰自己身上的躯体。


    这被一股霸道的剑意再一次削过,差点儿将手指头削掉。


    “别碰他。”


    旁人的手,不可以触碰萧怀舟,太脏了。


    剩下的话谢春山没有说,但是完完全全可以从他的神情里看出这一点。


    充满厌恶。


    只是这厌恶是不让旁人去碰萧怀舟这具躯体。


    不去碰他的专属物。


    神逐渐垂了头。


    其实他不愿意与谢春山对峙。


    他早已看出眼前这颗神魂中所蕴含的极其庞大的力量。


    若是真的和谢春山动起手来,他十分的有把握。


    必输的把握。


    这些年来在王都城听到人传颂谢春山的事迹,他也知道这位确实是天纵奇才。


    明明已经可以达到飞升的功德,却为了一人放弃飞升,完全可以说是属于以神的身份留在人间。


    这样的毅力与坚韧,任何人都无法撼动,更别说去挑战了。


    与谢春山对局,必输无疑。


    这人世间虽然美好,但终究是不属于他。也不属于他的时代。


    他早该死在那千年之前,死在与所有的志同道合的有人一起殉道的那日。


    今日的远山与云海,都是他最后的恩赐。


    “萧怀舟”叹了一声,仰头看向苍茫的蓝天。


    现在才刚刚日出,霞光洒满了王都城大地,好似一切都迎来新生一样。


    他已经有一千年,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致。


    千年之前,因为人间遭逢大难,火山喷发,洪水肆虐,所有的城池与建筑都会在一夜之间倾覆。


    他们将这称为天地混沌劫难。


    他们无数个神坻日思夜想,觉得不能眼睁睁的看见人间陷入如此灾难,所以毅然决然选择下到人间,每个人以一己之力保护一座城池。


    他们有人化作了城池旁边的高山,有人化作了城池旁边的溪流,也有人如他一般化作整个皇宫。


    以自己的身躯和法力抵挡天地灾难。


    他们虽然被人们称为神,可神力终究有限。


    并不是人类所想象的那样,随随便便捏个法诀就可以将所有的灾害抵挡在外面。


    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修成的神,他们也会在法力耗尽之后灰飞烟灭。


    从一开始他们幻化出结界保护他们所选择的城池,再到后面结界抵挡不住了,他们便用自己的神躯去抵挡。


    结果自然是不容乐观的。


    有的神灰飞烟灭都没有能够抵挡住灾难,也有的神拼却终于保住了自己的城池,却永远陷入沉睡之中再也无法醒来。


    他算是最幸运的那个。


    也许是灾害避过了他的城池,也许那个最终没有开口跟他诉说爱意的人在冥冥之中帮助了他。


    他所庇佑的王都城从灾害之中安然无恙地留存了下来,从此可以见证历史兴衰,百姓安康。


    他甚至还有残余的神力护佑王都城不被法术侵害。


    他被人们供在祭坛之上,人们尊称他为神。


    每年都会为他举行祭祀大典,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应该有个名字,可时间过得太久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他整个人与血肉全都与王都融合在一起,千年之后他就是王都城,王都城就是他。


    此时此刻,他忽然被人从地底下唤醒,有了自己的身体,可他却不知道应该去哪儿,应该做些什么事。


    千年的时光太久,过去的旧友都已消失不见。


    唯独一下他一个人在这茫茫人世中。


    其实了无牵挂。


    “萧怀舟”笑了笑,冲着谢春山挥挥手。


    “你那具身体我也不要,我知你复活他心切,但五灵阵献祭之法,一旦成阵就不可逆,这一世他不可能再复活,他所有的神魂都已经消散,无论你怎样努力,你都救不回他。”


    谢春山的指尖微颤抖。


    平静的神色下难以掩盖那一缕心疼。


    终究,是没有能护得了萧怀舟?


    “千年时光转瞬而过,这王都城竟然已经如此破败不堪,谢春山,还有一个办法,若是可以将所有的时光倒回过去,再开启一次九转轮回阵,我倒是想问问你。”


    神闭上眼睛轻笑。


    “想问问你,你还会与他相遇吗?”


    六月的暖风轻轻掠过谢春山的耳根,也略过他的心尖。


    他站在那儿,甚至连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都不知道。


    他还会选择和萧怀舟相遇吗?


    萧怀舟这一生都为他所累,从未有过片刻的欢愉。


    即使再开启一次九转轮回阵,即使将长屿老祖和萧长翊全都留在阵外,即使摒除了所有外界的干扰。


    所有他们可能遇到的麻烦。


    他还会选择再一次和萧怀舟相遇吗?


    这个答案谢春山不知道。


    “若可以,希望抹去他的记忆。”


    身为九转轮回阵的主角,本就会带着记忆重生一世。


    若是想要抹去那人的记忆,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抹去他的记忆?谢春山,你可做好准备了?”


    “若是他不带着任何记忆回去,你有没有想过重来一世,他不会再选择你。”


    重来一次。


    他不会再选择他。


    没有了归云仙府的威胁,没有了长屿老祖和萧长翊,萧怀舟可以快快乐乐的做大雍朝的皇子,可以过着鲜衣怒马少年郎的生活。


    确实不一定要再选择他。


    谢春山心中很清楚这件事。


    有一点一点的痛处,顺着他的心脉往上攀爬,像织成了一张细细密密的网一样,将他从头到尾网住,无法挣脱。


    只能一阵一阵的疼。


    谢春山往后退开一步,将手中长剑翻转,然后恭恭敬敬朝眼前人行了个礼。


    那意思便是,希望他打开九转轮回阵。


    同时也希望,他抹去萧怀舟的记忆。


    这是唯一可以救萧怀舟的方法。


    也是可以让萧怀舟快快乐乐的过一世,不要再为任何东西所累。


    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


    神抬头看了看天空,又回望了一眼自己守护了千年的王都城。


    原来这人世间的寂寞大多数都一样。


    若有朝一日整个人世间只剩你一人存活,你也会觉得十分无趣。


    一点点微弱的荧光自“萧怀舟”身上慢慢的往外扩散。


    哪怕是下面一直仰头观望的凡人都会察觉到,这个飘在半空中的神似乎要破碎了。


    他的身体已经接近于透明,漫天光华,一点一点落下,并不像刚才一样可以治愈百姓身上的病痛。


    反倒是让他们的容颜一点一点往回倒,连记忆也开始逐渐消散。


    周围的时间空间都逐渐扭曲,街头的百姓纷纷互相转头看,身边站着自己的结发妻子或者丈夫,再抬眼时,却好像变得陌生。


    他们是否见过?在哪一个时空里曾经重逢?


    谢春山沉默地看着“萧怀舟”的背影,然后轻轻的放下手中长剑,闭上眼睛接受重来一次的宿命。


    上一次谢春山开启九转轮回阵,是需要天雷的辅助。


    但这一次完全不需要,因为有神魄的献祭,威力远胜于天雷。


    甚至可以选择不带哪些人入阵。


    而那些不能入九转轮回阵的人,就相当于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他们的魂魄会归入地府,再也不可能死而复生。


    就像是长屿老祖和萧长翊一样。


    时光和空间逐渐往后倒退,人们的记忆被驱散,直到再一次的日出。


    霞光映满整个王都城。


    王都城此时热闹非凡,普通百姓与修仙者并肩走在街道上,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似乎十分和谐。


    “据说归云仙府新上任的谢宗主可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若是有归云仙府的弟子敢欺负咱们寻常老百姓,那位宗主可是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抽他十鞭子。”


    “这可是件大好事啊,而且我还听说归云仙府大开府门,凡是想要求仙问道的人都可以去,若是被测出有仙缘,便可以留在归云仙府修行,咱们寻常老百姓也多了一个长生的机会。”


    茶楼里热闹非凡,有不知名的路过客人探着脑袋凑过来:“还有这等好事?从前这归云仙府可与百姓完全不搭界,这一任宗主是谁,竟会如此宽厚?”


    有人接了他的话茬子:“听说叫什么谢长行,是个火爆脾气的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不是说归云仙府还有个特别厉害的道长叫谢春山吗?怎么不是这些春山担任宗主呢?”


    茶楼人声鼎沸。


    拐角处有一人白衣锥帽,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


    手中捏着一盏小小的茶盏,正往口里轻轻递送。


    微风吹开他茶盏上的绿色浮叶,若此时有心人能够看到他,便能看见他衣袍角落绣着的一串浮云与青山,交相辉映。


    “听说那谢春山并不想掌管事务,只想游历人间,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哪,整个归云仙府的事物全都交由他的师弟谢长行负责了。”


    “你们就不能聊一聊大雍的事情吗?听说咱们的萧四公子要成年了,皇后特意为他准备了十分盛大的成年礼,到时候大赦天下,还会免掉一年赋税呢!”


    “萧四公子?萧怀舟?这位萧四公子可真是福星,当今萧帝虽然育有四子,但是一共只有两个皇子,除了太子之外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小皇子,听说小皇子降生之后东夷国就送来了请和书,说是自此之后都臣服于大雍,再不生二心。”


    “天下太平!萧四公子果然是福星降世!”


    “这一次听说萧四公子成人礼,会亲自去归云仙府拜请谢宗主呢。”


    茶楼众人还在聊着皇族的八卦,无人发现刚才角落坐的白衣白袍道长,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


    大雍皇宫中。


    萧怀舟刚从长宁宫出来,手里握着个象牙玉雕扇,不停的摇晃着。


    “怎么说?打听到了吗?听说归云仙府有个谢道长风姿绰约,天人之姿,是否是我成人礼那日给我主持的谢宗主?”


    观书急急忙忙的跟上。


    四公子长大之后精力越发充沛,甚至从回宫到府上都不需要坐马车,每每离开长宁宫都是策马前行。


    一路上不知多少官家儿女给四公子抛锦帕,但求少年回眸一眼。


    “四公子,我打听到的谢宗主可是嫉恶如仇,快意江湖的那种,也不知是不是您说的那位谢道长。”


    观书气喘吁吁,总算是跟上了萧怀舟的步伐。


    “如果不是的话,真没意思。”


    还不如跑去三清宗偷看小道长呢,什么成人礼,不过是一群百官群臣跟着后面做做戏。


    萧怀舟最烦这种仪式。


    奈何他的母后一定要给予他最好的,说是他最小,理所应当是最受宠的皇子。


    反正未来的皇位与他无关,他只需要快快乐乐的享受自己人生便好。


    母后一向温柔良善,为他做的决定他也不会拒绝。


    “待成人礼过后,我就跑出去逍遥自在,大雍又不需要我管,到时候我往东夷那边去,喊上顾亭安,策马草原岂不是逍遥自在?”


    听见自家主子提到顾亭安,观书一拍脑袋。


    “顾将军早上就递了帖子进来,说在成人礼之前要请四公子您去花楼喝一杯,最近事情太多,我竟把这回给忘了。”


    “今夜?”


    萧怀舟仰头看了半天。


    已经临近年关,这阴沉沉的天气随时可能会落下雪来。


    他虽然挺想去勾栏听曲的,可是一旦落雪就不能纵马长街,到时候苍梧大道上全都结满了冰。


    他若是和顾亭安坐马车来回,也实在太辜负少年风趣了。


    到时候母妃又要怪他落了雪还出去疯,少不得把他在长宁宫抄几遍佛经才会将他放回去。


    萧怀舟一想到要抄佛经,心中就打了退堂鼓。


    “你去同顾亭安说,今夜就不去了,看着天气像是要落雪,我一会儿回府安安生生支个小炉子,他若有兴致,就来同我围炉煮茶,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观书应了一声,从宫门口的小太监手里接过马绳递给四公子。


    “四公子先回去?”


    顾将军的性格,若是今晚四公子不去赴约没有及时通知他,明日顾将军就得好好的过来登门整顿一下他们。


    观书想着反正从皇宫到萧王府的路也不是很远,四公子一人回去应当没什么。


    反正他平日里纵马也追不上四公子的马。


    “嗯,你去通知顾亭安,到时候整几个栗子,再从城东那家酒楼带一壶春意酿。”


    “好嘞。小的这就去了。”


    观书马不停蹄往外跑。


    萧怀舟看着自家小厮的背影,忍不住暗暗发笑。


    这天气与他预估的没有分毫差别。


    等他跨身上马,出了皇宫的玄武门,来到苍梧大道的时候,鹅毛大雪就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萧怀舟勒住马绳,停住脚步,站在空荡荡的苍梧大道上看着小摊贩们急忙的收缴自己的东西。


    这一世他活的十分肆意。


    父皇虽然对他严苛,总觉得他不如太子萧怀柔那般懂事,可因为从小在母后身边长大的原因,母后对他疼爱有加。


    事无巨细都替他想到。


    还有可以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顾亭安,他们俩狐朋狗友经常相约着一块出去干坏事。


    然后第二日一起被罚跪在长宁宫门口,跪满两个时辰再回佛堂抄书。


    萧怀舟是个不省心的,每每皇后让他抄书,他都会握上两只毛笔一起书写。


    虽说字写的横七竖八歪歪扭扭,但总好过多抄一遍让人痛苦。


    日子就这么嘻嘻闹闹的也就过去了。


    按理说像他这样在富贵乡长大的王族贵公子本应没有什么烦恼。


    可不知为何。


    萧怀舟总觉得他的生活中像是少了些什么。


    他喜欢去城外的三清宗道观里趴墙头观赏,他想找到一抹在梦中曾经出现过的身影。


    仙风道骨,高贵不可侵。


    白衣道袍,孑然一身立于满地大雪之中。


    腰间还挂着一柄铜钱编织的小剑。


    他经常会梦到这样的景象。


    可他始终不知道梦中那个道长是谁。


    直到那日他听人说,归云仙府的新一任宗主上位,是个天资卓越的少年。


    他想着,或许三清宗寻不到那个道长,归云仙府应当有。


    所以他好不容易磨了母后,让归云仙府在他的成人礼上替他赐福。


    其实不过是找个由头,可以和归云仙府之人拉近乎,到时候再去归云仙府就显得十分方便了。


    萧怀舟揉了揉眼睛。


    天色逐渐暗下来,他坐在高大的马匹身上已经停住在苍梧大道上许久。


    连肩头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苍梧大道上所有的小摊贩已经撤得干干净净,将空空荡荡的街道留给了他一人。


    萧怀舟站在长街的尽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他牵着马绳慢慢悠悠走到半途中,从马背上跳下来,俯下身去拿指尖触碰地上堆积的白雪。


    好奇怪的感觉。


    好像在这里曾有一个人等着他。


    他站在那,那个人趴在地上。


    分明是十分狼狈的初遇,这好像是一眼万年的宿命。


    萧怀舟的指尖被冰凉的白雪浸透,才终于感觉到一丝彻骨的凉意。


    他收回手指,摇了摇头笑自己想太多。


    梦做多了竟都分不清现实了。


    枣红色的骏马在他身后长鸣一声,扬起自己的脖子。


    一般是有人路过他的马才会发出声音。


    萧怀舟回头去看。


    却看见街角有一抹白色身影,手中提着一把长剑,白衣白袍,飘逸出尘。


    腰间挂着一柄小小的铜钱剑,铜钱剑的串线十分凌乱,看着一点也不整洁。


    那人道袍衣角处还绣着青山远景。


    这抹刺绣,说不出的熟悉。


    “这位道长,等一等。”


    萧怀舟出声之后才发觉,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喊住了对方。


    眼前人缓缓回头,白色锥帽被冬日烈烈的寒风扬起。


    露出一张艳极清极的容颜。


    萧怀舟愣在那。


    这张脸与自己梦中梦见的小道长几乎一模一样。


    好像是宿命,又好像是本该在此遇见。


    他缓缓出声。


    “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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