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鸟:“伤害他如何,不伤害他又如何?”
墨子弦:“对他无碍我就绑定,吸取他本身气运的话……”
后面的话像是被巨石压在了嗓子口,难以说出。
牺牲他人改变自己的处境吗?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可是害人这件事,一想到就犹如在火上烤,让他坐立难安,脑中像是在进行一场拔河比赛。
一个说:你只是为了活命,没想害人,大不了以后补偿他。
一个说:害人就是害人,无论什么原因,盗取别人的东西,拿出一点补偿,就像让自己良心安稳吗?我呸……
拔河比赛结束,墨子弦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如果会掠夺他本身的气运,那,那就算了。”
算了二字说的艰难,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手背青筋都冒了出来,他自己都快要活不下去,机缘就在眼前让他生生放弃,好难。
可再难,他也不能害人,就算是回报他那两个馒头吧!
书中的墨子弦阴险狡猾,人面兽心,狼心狗肺,欺师灭祖,杀人如麻。
现在……这个选择,倒是在凝渊的意料之外,不由的对他有了丝改观。
“不会伤害到他,此举只是沾染,不是掠夺。”
放弃一次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系统说不会伤人,墨子弦心里对那人说了抱歉,再也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墨子弦低下头,心里愧疚弥漫:“好,对人无碍就好,我以后肯定会对他好的,把他当亲兄弟一般。”
信誓旦旦的说完,想到那个人的性格脾性,又觉生无可恋。
他能感受的到那人对他无恶意,只是也太不是人了。
五彩鸟冲着他脑门飞去,直接闯入其中,站在他空荡荡的灵海中巡视了一番,毫无屏障,大开方便之门,墨家当真是一点东西都没教给他。
不过以后就是自己的地方,还是要好好的布置起来。
五彩鸟直冲冲的飞过来,墨子弦下意识的后退闭上眼,再次睁开时遍寻不到:“五彩鸟?”
“我在这里。”
墨子弦晃了晃自己的头,惊叹道:“厉害啊!”
“你知道那个人在什么地方吗?我去找他。”
凝渊(五彩鸟):“就在山上。”
看到被堵着的门,墨子弦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被追杀来着:“有两个人杀我,你能帮我吗?”
凝渊(五彩鸟):“不能,不过那两个人被千秋藤缠住,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出不来。”
墨子弦:哇欧,大爱千秋藤。
他对雪中送炭的系统是百分百的信任,当下就挪开堵门的众多物件,往他指的那个方向去。
走到头晕眼花,终于看到陡崖边一抹亮丽的颜色,悠闲的躺在树下睡觉,阳光从斑驳的树叶中落下,照在他如画卷一样让人心动的眉眼。
墨子弦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慢慢走过去,多此一举的抬起袖子给他遮阳,只是他身上污泥一片,在他未注意的衣袖底,一滴浑浊的水滴正在慢慢聚集,啪嗒一声,落在那人的眉中,仿若一张白纸上沾染了墨滴,让人难以接受。
墨子弦心肝颤了颤,嗝屁,第一招打好关系,好像不会成功了。
他走近时,凝渊就已知道,这短短的路程,走的这么久,实在是无用。
只是还不等他睁开眼,就闻到一股难闻的腥臭味,轻微的重量落到眉间,那双闭着的双眼猛的睁开,一把攥住想要触碰他眉心的手腕,整个人犹如风雨欲来般的可怖。
不远处的鸟儿纷纷从枝头落下,仿佛快要窒息。
墨子弦的手腕被紧紧攥着,慌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一开始是想给你遮太阳,这一不小心就弄脏了你的脸,”
解释完他的表情依旧低沉,墨子弦咽了下口水,这人冷着脸,还真吓人。
手腕被他攥的生疼,心里慌的不行,用另外一只手从地上抓了把泥,全糊到自己脸上:“大哥,可以了吗?”
那张脸上满是泥浆,一小块一小块往下掉,还真是……丑。
凝渊:......其实他生气归生气,也没想做什么。
无形的威压消失,落地的鸟儿慌不择路,各自飞走。
凝渊丢开他的手腕,看到手上又沾染上了泥土,闭上眼压下心底的烦躁,给自己连续施了几个清洁术。
“离我远一些,不准碰我。”
墨子弦忙后退两步:“不碰不碰,我离你八丈远。”
他身上不染尘埃,恢复成俊朗模样,墨子弦看看了自身,好吧,完全不能看。
两人相处,总要有个人先低头,绑定了系统墨子弦自认理亏,嬉皮笑脸道:“哥,你帮我也处理下呗?要不然我这样你看着也碍眼。”
这人自来熟叫哥叫的熟练,凝渊抬了抬手。
污泥、血腥味一瞬间褪去,墨子弦这是第一次亲身体会到不符合科学的法术,面上笑嘻嘻,心里对五彩鸟道:“这龙傲天虽然脾气龟毛,心思顽劣,但还是有优点的。”
刚说完就感觉一阵冷风袭来,触碰到凝渊凉飕飕的眼神。
忙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讨好道:“哥,那咱们去哪里?”
凝渊展开折扇:“你去哪里,与我有何干系。”
墨子弦心想怎么能没关系呢!从今后他就是这前龙傲天的跟屁虫了,蹭蹭蹭,蹭气运。
发挥自己拍马屁的功力:“哥,我仰慕你,崇拜你,你在我心中就如天上的圆月,可望不可即,你看看你这挺拔如松的身姿,这淡雅如墨的双眸,一切都说着美好二字,我今生有幸遇见你,一定要跟你结伴而行,为你死而复生,甘倒涂地。”
凝渊风轻云淡道:“你之前说让我滚。”
墨子弦正色:“没有,你绝对是听错了,我怎么会让你滚呢!”
凝渊嘴角的轻笑还没勾起,就听到他在心里说:“艹,谁能知道自己需要他,要不然真是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就这一身毛病,我能崇拜他才有鬼。”
凝渊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玉笛,手背青筋浮现,这人还真是和书里一样,惯会装模作样,心里一套面上一套。
心里动了怒,脸色也冷了下来:“我一个人逍遥自在,带你这个废物做什么?”
墨子弦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忍下去,谁让自己需要他,又理亏呢!挤出一个笑脸,拍着胸膛道:“哥,咱们一起吧,你别看我武力值不行,但是我很能干的,什么都会,就这么和你说吧!我除了生孩子不行,其他的全包。”
凝渊上下把他打量了一番,眼里的嫌弃明显,墨子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坨屎。
玉笛抬起墨子弦的手腕,凝渊挑了挑眉梢,示意他看自己白净修长的手:“很能干?什么都会?”
这手一看就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墨子弦缩回手尴尬的笑了笑:“我这手特神乎,无论做什么,都不长茧子。”
原身是墨家的大公子,眼前的人应该知道,怕凝渊不信,直接把袖子捋到肩膀,露出整条手臂给他:“你看,这都是那个便宜爹打的,他从小就不疼我,我那个后娘想着法的折腾我,烧水洗衣,劈柴做饭,喂猪喂鸭,我真的干了很多活。”
“我看你那个随从也不在了,你肯定是个大少爷,想去喝水都懒得打的那种,你让我跟在你身边,以后我照顾你。”
皎白的肌肤,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痕迹,一条条浅坑,往外翻着鲜红的嫩肉。
墨子弦等了半晌,不见他说话,心中泄气,刚想放下袖子,就见他用笛子点在自己的胳膊上。
白玉落在暖玉般的肌肤上,一时分不清哪一个白的更胜一筹,毫无章法的游走,伴着微风冰凉入骨,眼见玉笛想要探入腋下,墨子弦身子不由的颤了下。
“你,你干嘛?”
伤口还在发疼,笛子带来一片酥痒,疼痒夹杂,墨子弦慌忙躲开。
只是那笛子像是覆在他胳膊上一般,竟跟着他迁移:“别动。”
“疼吗?”
慵懒的嗓音像是带着温和,墨子弦不知怎的,就真的停下,不再动了。
棉白的里衣松垮的挂在肩头,因他的话落了下来,把笛子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留了其中,墨子弦慌乱回:“疼,疼啊!”
凝渊先是哦了声,收回手:“疼就好。”
墨子弦:???
傻愣愣的回头,茫然问:“什么疼就好?”
凝渊:“你疼就好,你疼,我就高兴。”
墨子弦傻了眼,不敢置信有这么可恶的人,他可以接受别人对他绝对的坏,唯独不想要这种似是而非的恶意中伴随着假意的心疼。
像是吃了一箱的柠檬,酸到牙齿,酸到心头,想恨也恨不起来。
捂着袖口,站起来指着他怒斥:“你是人吗?”
凝渊眼带笑意,认真回他:“我当然不是人。”
墨子弦......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气的涨红了脸,压着火气问:“我们之间有仇?还是我之前得罪过你?在街上你就故意耍我。”
凝渊站起身,四目相对,他说:“没有,就是日子太无聊,逗你玩。”
逗你玩?
凡花树下,凝渊低着头,墨子弦半仰着脸,一个是笑意满满,一个是怒火中烧。
墨子弦恨不得咬他一口,m的,太欺负人了,一脚踹过去,踹了个空,什么龙傲天,什么气运,全都不管了,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回头指着他怒道:“我要是再搭理你,我墨子弦就是个孙子。”
说完就气咻咻的大步向前走,势不两立的态度坚决,凝渊倚靠在树上,抱着胸笑了笑,眼中如乌墨晕染开来,自言自语道:“不止娇气,脾气还挺大。”
随后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冲着那道背影扬声:“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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