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渊说完后,就看到墨子弦的脚步立刻停住,垂着头像是思考了片刻,转回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边小跑回来边喊:“得嘞,爷爷。”
凝渊怔楞了下,直接笑弯了腰,这人脸皮是真的厚,他还从未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人。
脸皮是什么,这东西墨子弦穿越前就不多,现在更是所剩无几,不完全是为了气运,在这陌生的世界,有个人陪着,哪怕这个人脾气不好,还喜欢捉弄他玩,他心里还是踏实了不少,像是找到了一个短暂的方向。
总比一个人孤苦伶仃,像个游魂一般晃荡的好。
小跑着回到凝渊身边:“我叫墨子弦,你叫什么?”
凝渊拧眉:“我想想......”
墨子弦:......
凝渊:“凝渊好听吗?”
墨子弦挂起虚假的笑:“好听好听。”
切,还想个假名字哄我,找到下一个朋友就把他甩了。
“我们去哪里?”
“不知道,还没想好,等我睡醒再说。”
说着就又躺了下去,双手交叠与脑后,丝毫不管一旁的墨子弦。
墨子弦好想一脚踹过去,想想后果还是算了,这个假凝渊冷着脸挺吓人的。
坐在一旁无聊的等着:“系统,我现在离他够近吗?有没有沾染上气运?”
凝渊(五彩鸟)懒洋洋道:“有,想要机缘是吗?悬崖下面就是,跳吧,跳下去就能得到了,反正你是龙傲天,怎么都不会死。”
墨子弦转头看向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系统说了他不会死:“好。”
凝渊:????好什么?
随后猛的坐起来,身边哪里还有人,只听半空中墨子弦的嚎叫。
顾不上傻眼,忙隐身跳下去,在他落地前揪住了墨子弦的脚腕,把他甩到树杈。
墨子弦跳下来后才发现这有多么可怕,吓的闭上眼,什么都感受不到,安安稳稳的掉在树上,记吃不记打,睁开眼发现自己挂在了树上,高兴道:“系统你说的真对,这龙傲天气运真好用,要是没有气运,我怕是要死了。”
说着顺着树干滑下来:“系统,机缘呢?机缘在哪里?”
凝渊:......这墨子弦是不是没长脑子,自己要是慢一点,他非把脑子都摔出来。
听他还问机缘,环顾一周望向深不可见的湖泊:“看到那湖了吗?就在湖底。”
是贪婪还是蠢笨,总不会还没有丝毫怀疑吧?
墨子弦捋了捋袖子:“那我去找找。”
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凝渊站在湖边,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都不问问是什么机缘,值不值得冒险吗?
傻的都不忍心欺负他了。
“气运沾染的不多,感受错了。”
游到湖底,努力搜寻的墨子弦:......艹,垃圾系统。
从水面冒出头来,毕竟是抢过来的东西,墨子弦也不好生气:“我现在不着急要机缘了,咱下次感受准了再说话,要不然挺折腾人的。”
小风一吹,冷的发抖,凝渊还在上面,他要赶紧回去,要不然人跑了就不好找了。
五彩鸟给他指了一条捷径,墨子弦半信半疑的走着,待到上了山,看到树下坐着的人,才松了口气:“系统,你还是有用的。”
凝渊:......论一个人到底有多傻。
墨子弦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见凝渊脸上不高兴,忙解释:“我看你睡着了,想着你醒来应该会饿,就想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吃的,谁知道这荒山野岭的,什么都没有。”
凝渊:傻归傻,挺能忽悠。
见他脸色苍白,凝渊良心发现的没拆穿他:“我还没睡好,过一会再走。”
墨子弦忙不迭的点头,他实在是走不动了,累死了。
日落月升,空中繁星点点,凝渊的脚步依旧没停,墨子弦走的精疲力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嗓子干的快要冒烟:“休息一下吧!我真的走不动了,你看我脚都出血了,你到底有没有个目的地,我们在这山里绕啊绕,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你就乱走,走到现在好了,嗝屁了,我们俩都迷路了。”
凝渊蹲下身看了看他的脚,啧了一声:“现在你全身除了脸,没有一点好肉了。”
随后庆幸:“还好脸无碍,你真的不走了?”
墨子弦摆摆手,直接躺在地上,赌咒发誓做无赖状:“不走了,一步都走不动了,骗你我是龟儿子,这腿真的要废了,要是还能走一步我就叫你爹。”
凝渊点点头不说话,深深望了他一眼,看的墨子弦瘆得慌。
看他终于清了地面坐下了,才松了口气,凝渊这家伙还是有点良心的,同意休息了。
墨子弦躺在草地上望着星空,多了一个人,心不知怎的踏实平和了起来,山上的夜风寒冷,他转头看向倚靠在树上的凝渊,心里叹气,算了,不自讨没趣了,他肯定不会奉献出来一件外套。
以天为被地为席,身上的疼没停止过,墨子弦侧身面向凝渊的方向,闭上眼准备睡觉,这是他来到这里后,第一个安稳觉,不用担心睡梦中的鞭子和破门而入的杀手。
只是刚闭眼,就听到有人说话:“不远处有凝脂草。”
睁开眼,只发现寂静无声,还以为是幻听,刚打算继续睡,又听到:“不远处凝脂草,大约两里开外。”
墨子弦:“系统?”
没得到回复,又问:“凝脂草能做什么?”
五彩鸟:“治你的外伤。”
墨子弦猛的坐起来,睡什么睡,起来嗨啊!
走过去推了推凝渊:“大哥,咱们继续往前走呗。”
凝渊闭着眼,直接用玉笛打掉自己胳膊上的手:“不走了,一步都走不动了。”
墨子弦手背都被敲红了,敢怒不敢言:好吧!这是以他之矛攻他之盾,用他之前的话来回复他。
五彩鸟:“凝脂草不起眼,只会在夜里散着荧光,天一亮,就找不到了。”
说完不再言语,假寐的凝渊嘴角扬了个弧度,不用看都知道墨子弦现在是何表情。
墨子弦抱着凝渊身后的树撞了两下,崩溃不已,系统要是早点说,他就是爬也要爬过去,现在......
伸出指头轻轻推了推凝渊的胳膊,气虚道:“哥,咱们在走两里路就好,就两里,我叫你爹行不?”
没脸没皮道:“爹?爹?”
凝渊忍不住睁开眼,笑的魅惑众生,又挑起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要不要脸了。”
他深邃乌黑的眼眸含笑,像是黑暗的深渊开出荼蘼的花来,动人心魄,墨子弦心漏跳了一拍,一把推开他的笛子:“不要老做这么轻佻的动作,老子是直男。”
逗的差不多,凝渊站起身来,慢悠悠的往前走,眉头轻皱不解:“轻佻?”
墨子弦摸了摸耳朵,尴尬解释:“就是挑别人的下巴,和用笛子在别人身上乱划,是很轻佻和暧昧的动作。”
“你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两个人调情是可以,但是陌生人就别了,容易让人误会。”
凝渊玉笛在掌心一下下的敲着,似笑非笑:“你误会了?”
这话问的,墨子弦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怎么回答都是错,说实话,那一瞬间,他真怀疑凝渊是个基佬。
要回答说没误会,这一本正经的解释,显得多余没道理。
凝渊看的话本,皆是男女如何,不知男男还会让人误会:“我知男女授受不亲,还有男男授受不亲?”
墨子弦:......他就多余说这些,说不定修仙界没有这些,人家思想单纯,是他自己想多了。
哈哈大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抬手就想揽上凝渊的肩膀:“开玩笑,我拿你当兄弟,兄弟怎么会想多呢!”
凝渊冷眼扫过去,墨子弦把还未落在他肩头的胳膊收回来:“忘记了,你不喜欢别人碰你,还有洁癖。”
月光照明,风一吹半人高的草丛哗哗的香,渗人的慌,墨子弦紧跟凝渊身后,寸步不离。
只是脚走出血,难受的厉害,在这之前,墨子弦都不知自己居然如此能忍疼。
捡了个粗棍当拐杖,扶着走,不抱希望的问:“不是有那个御剑飞行吗?咱们拿出来飞一会?”
书中的龙傲天精于算计,身边的龙傲天傻乎乎,凝渊放慢了脚步,御剑飞行他当然会,只是心思一转又开始逗他:“我不会御剑飞行,也不会任何术法。”
墨子弦啊了一声,傻了眼:“可是你白日里不是一下就把衣服整理干净了,那不是术法吗?”
凝渊随意道:“几张清洁符。”
心中厉害的大哥,啪叽一下掉在地上,摔成两半,墨子弦有些许失望,脸上未表现出来,笑着说:“好巧,我也不会,到时候我们一起学,共同进步。”
心里却对着五彩鸟不断吐槽:“我还以为龙傲天能把我领上道,谁知道他自己也不怎么行,自己连个屁术法都不会,那狂什么,拽什么,跟我欠他五百万一样,还逗我玩,以后我学会了术法,一定让他喊我爷爷,虐哭他。”
“不过没有术法也好,我就不受他的鸟气了,大家都是毫无本事的凡人。”
墨子弦吐槽的欢快,幻想着自己以后好好修炼,把凝渊虐的哭爹喊娘,脑补的场景细细描绘给五彩鸟听。
凝渊冷眼看他,心里起了丝厌烦,这份虚伪,倒是和书中相差无几。
月光如水洒在蜿蜒曲折的河流,四散的萤虫如落下的星星,岸边几棵嫩绿泛着光芒。
一瞬间,墨子弦还以为到了仙境。
凝渊环视一周,挑了个平敞的地方,布下鸢羽伞。
墨子弦惊呼一声:“你还有帐篷?你不是不会术法吗?哪里来的?厉害厉害。”
着急道:“你等我下啊,我去采凝脂草,然后我们一起睡,我体验体验这高级货。”
凝渊侧目看他跑远,黑色的靴子迈了进去。
鸢羽伞可以随意变换形状,从里向外看,清晰明了,从外看里面,却什么都看不到。
凝渊从纳戒取出细软羽毯等物,挥手间铺上,拿出落羽果靠着软垫,望着伞外。
墨子弦抱着凝脂草,小跑着拐回来:“凝渊,我回来了。”
说着就往伞里进,脑袋啪叽一声,像是撞到了石头上,疼的他直抽气,捂着脑袋道:“凝渊,你让我进去。”
任由他叫喊了半天,里面就是没动静,墨子弦气哼哼,心里跟五彩鸟道:“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一路我们俩多开心,现在好了,又不搭理我了,这伞这么大,让我进去睡怎么了。”
凝渊半躺着,手腕搭在弯曲的膝盖,悠闲的吃着果子,墨子弦面上好话说尽,心里的吐槽狠话不停,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凝渊听了半晌,突然觉得没意思起来,不想陪他玩了。
墨子弦也有自己的脾气,好说歹说,里面的凝渊屁都不放一个,也懒得哄了,直接起身走到一旁的树下,离他远远的。
走之前放狠话:“不睡就不睡,现在这天气,在外面睡一夜死不了,小气鬼,你放心,我离你十万八千里,坚决不占你的便宜。”
坐在树下,把凝脂草塞嘴里嚼碎,嚼的整张脸皱成一团,怎么这东西比黄连还苦。
终于把一棵凝脂草嚼碎,吐在掌心,一只手脱下里衣才发现,月光虽好,但还是不够清晰,眯着眼贴近,才能清楚的看到每一条伤口的位置,有些小的甚至看不到。
转头看着远处冒着光的鸢羽伞,生无可恋,他为什么老是要做这么打脸的事情。
磨磨蹭蹭的又挪到鸢羽伞旁边,这次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发,祈祷着里面的人睡着了,不要发现他,心里发誓,以后再气,都不能放狠话了,这两天脸疼的厉害。
凝渊就看着墨子弦像是做贼一般,偷偷摸摸的来到伞外,贴着透明伞面认真看了看,嘀咕了一句:“私密性还挺好,一点都看不到。”
还不等凝渊琢磨其意,就见他直接脱了衣服,里衣松松垮垮的落在腰间,肩头在月光下清冷莹白,拿过身后的黑发咬在嘴里。
手指沾染了嚼碎的凝脂草,右手跨过左肩,往后背够去,一点点涂抹。
凤凰非梧桐不息,凝渊无睡意,半躺着看向伞外,视线跟着墨子弦的指尖游走,后背,前胸,腰间,走到一处,就在心里评价一番,肩宽窄腰,后背紧实,还挺好看。
墨子弦把整个后背涂抹完,已经累出了一身的汗,没人帮忙太累了,但是唯一的凝渊,肯定不会搭把手,他有自知之明。
而且想到凝渊的手指给他抹药,墨子弦心里打了个颤,耳朵都红了下,还是算了,承受不起。
这草真是不同凡响,这才刚抹上,疼痛就缓解不少,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
他那个便宜爹是把他往死里打,前胸后背,胳膊腿上,全是伤口。
后背抹完,其他的地方就轻松了,墨子弦把里衣甩掉,脱掉底裤,弯腿弯腰给腿上抹药。
凝渊见把自己脱个精光的人,乐的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想要使坏的念头升起,如果他现在猛的出去,一定会把他吓的哇哇大叫,不知道会不会哭出来。
猛的坐起身,移步到鸢羽伞边,手贴在伞上,脸上提前准备好笑意。
两人都离鸢羽伞极近,墨子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认真涂抹,身上被风吹的起了汗毛直立,脸上却累出了薄汗,凝渊不知怎的,就不想吓他了,手放了下来,坐在了鸢羽伞边旁。
眼中的笑意消失,视线落在他精致的容颜上,红唇咬着黑发,眉头紧皱,月光下浑身莹白,凝渊只在话本上见过人形容女子身体冰肌玉肤,惹人垂爱,他没亲眼见过,但觉得墨子弦这副模样,也算的上如此说法。
全部搞定,墨子弦松了口气,他连脚底都涂上了,为了防止里衣蹭掉凝脂草,他捡起一旁的里衣披在头上。
像是打了一把小伞,蜷着腿,把自己缩在里面,他可不想一直在外面遛鸟,古代没有内裤也就算了,这修仙界怎么也没有内裤,裤子一脱就全出来了,等他以后出息了,肯定要把内裤整出来。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