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想换个活法(修)

    “你别过来!别过来!”

    眼见一阵白光过后,那贾珍就被割了命根,又听其惨叫几声后就没了声音,一旁的吴嬷嬷顿时吓得手软脚软,尤其是在不知来的是人是鬼,又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更是觉得恐怖非常,只能本能的胡乱挥动着手臂大喊大叫道。

    王熙见了刚想摸过去想法子将其给治住,就听那吴嬷嬷突然也凄厉的惨叫了起来,原来,竟是她旁边的秦可卿对其突然发起了攻击,边打边骂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淫货,自己耐不住寂寞跟这色鬼畜生勾搭成了奸,竟然还助他来害我?!枉我平日里对你那般好,那般信任你,你竟如此恩将仇报?!呜呜~!去死吧你!”

    王熙…想着那吴嬷嬷比秦可卿要高一头,深怕秦可卿吃了亏,急忙又将手中的强光手电给打开了,想要去助其一臂之力,然后就看见:

    气的双眼通红,目眦欲裂,状若疯魔般的秦可卿正骑在吴嬷嬷身上,用手中的簪子狠厉的,一下又一下的,朝着吴嬷嬷的头脸扎去!

    将吴嬷嬷的脸都快要——扎烂了!

    “嘶!”

    眼见秦可卿一簪子将吴嬷嬷的右眼扎了个血次呼啦,吴嬷嬷也跟着惨叫一声后就没了气息,王熙顿时被吓的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怕真的闹出人命来,慌忙跑过去将因着太过气愤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秦可卿从后面给抱住了,

    “可卿,别,别扎了!再扎下去就真的扎死了!”

    若真出了人命,那她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这也是王熙虽然敢阉了贾珍却不敢杀人灭口的原因!只因着:阉了他,他就是再气愤也不敢太声张,闹得人尽皆知对他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比如:他若报了官,到时候人家问他是谁干的,为何会这么干?他怎么解释?总不能说秦可卿勾搭着他扒灰不成,恼羞成怒干的吧?!

    但若是杀了他可就闹大了!

    贾珍可是有三品爵的威烈将军,宁国公府如今的话事人!他府里若出了人命案子,或者他直接被害了的话,那可就是足以惊动朝堂的大案了!就算是为了安抚宁荣两府,官府也得彻查!

    到时候会不会查到她们头上可就难说了!她可不敢冒这个险!

    因此,见秦可卿还在试图挣脱开她去接着揍吴嬷嬷,王熙忙又朝着其安抚道:

    “可卿,是我!是我啊!那畜生已经让我给阉了,再伤不了你了!不怕了,不怕了啊!!”

    秦可卿…闻言这才回过些神来,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此地听到了她琏二婶子的声音!

    刚才闪过那阵白色亮光的一瞬间,秦可卿真的以为阉了那畜生的是见她受辱看不过去,路见不平的鬼魂呢!不想竟是她琏二婶子干的么??

    可她婶子又怎会变的如此厉害?!手起刀落就…,忍不住就又朝着面前戴着面具的王熙确认道:“婶子?!真的是你么?!”

    王熙闻言忙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了,又将电筒挪过来照着自己,朝着其温柔笑道:“是我,我来救你了!”

    秦可卿……!!登时吓得眼泪就下来了!

    “婶子!你什么时候没的啊?!白日里不还好好的么?怎么就突然成了鬼了啊?!”

    王熙……呃…!!

    这才想起用手电自己照自己有多吓人,为免吓坏秦可卿,急忙掏出袖子里的火石去将自己刚吹灭的蜡烛又点燃了起来,这才又朝着依旧落泪不停的秦可卿道:

    “你别怕!刚是因着你琏二叔送我的那个呃…新式白光灯笼太亮了,这才吓着你了,我真的不是鬼啊,”

    又指着一旁自己的影子证明道:

    “你看,我若是鬼又怎么会有影子?!”

    秦可卿见了那影子,又被王熙硬拉着摸了摸她热乎乎的脸蛋,这才相信面前真的是活生生的王熙,而不是什么鬼魂了,也才相信她真的是来救她了!

    忍不住就一头就扎进了王熙的怀里,委屈的大哭了起来:

    “呜呜~,婶子!贾珍那个畜生,他…他竟然…竟然…,呜呜~,我不想活了!!”

    “别…别啊!他不是还没怎么着你呢么?!就是怎么了,你就当是被头猪给…给拱了!一个畜生!宰了就完了,还值当你搭上自己性命啊?”

    王熙忙朝着其胡乱安慰道,正说着呢,刚处理完那看门婆子的孙婆子急惶惶的赶来了。

    刚迈进门就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尤其是看见贾珍裸着半截身子,下半身全是血的躺在那里,旁边还有一块不明物体时,即便孙婆子这个一辈子饱经风霜,见过许多大场面的,也被惊的几欲…倒仰!

    天呀!她们这位奶奶这是干了什么啊?!

    随后就又看到了一旁被捅瞎了只眼,同样人事不知的吴嬷嬷,和依旧攥着那支带血簪子的秦可卿…

    好吧!难怪这两位是知己呢!

    孙婆子忍不住腹诽,随即就挑了挑眉,一脸淡定的朝着王熙问道:

    “奶奶!接下来怎么办?”

    边问边去一旁将还捆着的瑞珠解开了!

    王熙…:她现在哪有什么主意啊?!今日之事,事发如此突然,她刚只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救下秦可卿,旁的根本没想那么多好么?!

    就连阉了贾珍之事也是她一时激愤之举,连她自己都没料到的,更别提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呃!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要不…咱们还是先逃离此地再说吧!不然等这厮醒了,见自己那样了,定然饶不了咱们的!”

    王熙边指着一旁依旧昏迷不醒的贾珍,边一脸后怕道。

    孙婆子…又忍不住看了看贾珍身旁不远处那段物什,再次腹诽:呵,现在知道怕了,刚你动手动的不挺干脆的么?

    至于她是如何断定阉了这位宁国府当家人的就是她新任主子?则是因着她在王熙爬窗前就看见她藏袖子里的那把小刀子了!

    没想到那把不起眼的小刀竟然这般锋利?!断面切的如此整齐!这要是割人喉咙,啧啧…!她好想要一把啊!

    孙婆子忍不住看着地上那物整齐的切面一脸艳羡道。

    王熙……:眼见孙婆子盯着地上的某物目不转睛,一副极欣赏的样子,也觉得好辣眼,心道:这位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这般盯着那东西看个不停是要干嘛?!

    正腹诽着,就又见其掏出块帕子将那东西捡起来包好,揣怀里了!

    王熙/秦可卿/瑞珠……

    “孙婆婆,你要那脏东西干嘛呀?”王熙忍不住惊呼道。

    “这可是好东西,即是证据,也是把柄!”

    孙婆婆老神在在的道,随后就又在几人的瞠目结舌中,几下子将地上昏过去的吴嬷嬷扒了个精光,并摆了个让人想入非非的姿势,

    又看了看其脸上刚被秦可卿用簪子扎的伤口,想了想,便将其头上的戴的金镶玉的簪子摘下来与那伤口比了比,觉得还算满意,就随手蘸了些血在那簪子上,掖到了一旁贾珍的手里。

    王熙等人见了,这才明白过来,这位这是要伪造现场啊!立刻就朝着其虚心求教道:“婆婆可是有什么好主意不成?”

    “回奶奶,奴婢并没什么长远主意,只是觉得蓉大奶奶以后什么时候走都可以,只这时候离不得!要不岂不更让人怀疑与这位珍大爷出的事儿有关了?”

    王熙:“婆婆的意思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可卿两个先送回去?当做刚什么也没发生,然后,再制造出贾珍和这吴嬷嬷厮混的现场??”

    孙婆婆闻言便朝着其点了点头,意思:就是这意思!

    “可…可我和小姐这般形貌,要如何不被察觉的回去院子啊?”

    一旁的瑞珠边穿着刚孙婆婆脱给她的外裳边着急道,即便有孙婆婆宽大的外衫遮掩,也遮不住她底下被扯烂的衣衫!这样子回去,被人扫眼一看就知道不对劲啊!

    一旁的秦可卿也是,裹着王熙的大斗篷,也还露着脚踝呢!闻言便也跟着心焦道:

    “是啊,我那院子里一院子人,屋里也有好几个伺候的,根本避不开啊?而且,她们也都知道我来这天香楼了,我又要如何解释,自己是何时不在此处的呢?!”

    孙婆婆……呃?!

    只得无奈的将手一摊道:“这奴婢倒是没想到!”

    王熙…:好么,本以为来了个王者,原来也跟她似的是个青铜!唉!

    正想接着依着自己最初的想法先带着秦可卿主仆俩跑了再说呢,就听一旁的秦可卿咬牙道:

    “算了,既然怎么都瞒不住,那就将此事闹大好了!大不了我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将这淫贼的兽行公之于众!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这畜生还有什么脸继承这宁国公府爵位,又有什么脸做这贾家族长!”

    秦可卿本就是个看着软实则烈性的,见怎么着都不行,便想着既然自己注定保不住名声了,那就干脆与其拼个鱼死网破算了!

    因此,又朝着王熙决绝道:

    “婶子赶紧先回吧!省的待会儿连累了你!只求等我死后,劳您想法子护一护瑞珠!”

    王熙…:好吧!绕来绕去,又绕回死不死上去了!忍不住无力的想:难道她费了这半天劲就是为了让秦可卿换种死法么?!

    其实,王熙也知道,在这个将三从四德当做美德,将贞洁看的大于生命的古代世界,今日之事,不管秦可卿占不占礼,若真闹起来,她也活不了了!

    就算她能抵挡的住世人非议不自杀,她家中那位古板执拗的父亲,或者她们所在的这个贾家宗族,也不可能让其活着!

    可,她的目的是想让她活着啊!她想救她啊!

    所以,此事千万不能闹大!

    而且,因着刚秦可卿想要闹个鱼死网破,王熙突然间便灵光一闪,觉得:也许她们这儿投鼠忌器的不敢闹大,对方比他们还要更投鼠忌器怕闹大了呢?

    “我有办法了!”王熙立刻道。

    “什么办法?!”秦可卿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若是能有办法活着,谁又愿意死呢!

    “可卿,若我有办法既不损伤你的名誉,又能让这畜生妥协,你是想继续待在宁国府,还是想换一种活法呢?!”

    王熙并没有直接回答秦可卿的问题,而是朝着其反问道。

    她问这个倒也不是无的放矢,而且因着秦可卿的回答直接关系到她接下来如何和贾珍那一家子谈判!

    秦可卿万没想到事到如今她还有选择的机会,只愣了一瞬后便坚定道:

    “婶子!我想换个活法!这个肮脏的宁国府我一刻都不想待了!”

    第72章

    助纣为虐的尤氏

    尤氏院……

    尤氏在贾母处逛了一圈,伺候其吃了晚饭,回来后就早早的睡下了,至于贾珍有没有回来,回来了又在哪里,她向来不问,不管!

    刚嫁进宁国府的时候,尤氏还有些指望,觉得不求别的,能让她有个孩子,她以后也就有了靠了!但她嫁的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喜新厌旧的速度之快,她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已经不进她的屋子了!

    尤氏不是没有怨过,也曾因此给贾珍摆过脸色,盼着他能哄哄自己,但…,等待她的除了越发的慢待与冷言冷语,一句热乎话她也没等来。

    倒是后来她对其放任不管不问了,他对她的态度才好了起来,有什么好玩儿的好用的,他那些宠妾们有一份,她必然也会有一份更好些的!后宅里也由她说了算,他也从不会在那些宠妾面前给她没脸!

    若是她管家管的好,他甚至还会对她陪几句小意,在外人面前与她上演些鹣鲽情深的戏码,久而久之,尤氏便明白了:她与她嫁的这个男人不是夫妻,只不过是东家与掌柜而已!

    若她听话且干的好,尤其给他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善后善的好,得到的奖赏自然就多,若不听话,胆敢跟他对着干,她的这位东家未必不会再换个掌柜!

    尤氏出身低微又是续弦,娘家又无兄弟可靠,就只继母与两个继妹,平日里还要她接济照顾,这种种,让她如何挺得起腰板?!

    所以,在得知贾珍破天荒的支了三百两银子,让小厮给正与贾蔷厮混的贾蓉送去,并暗示他今晚可以尽情的玩闹,不用着急回家后,尤氏立刻也躲了!

    从贾母那儿直接混到了戌时才回来,一回来就以胃病犯了为由早早就躺下了。

    但,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不光睡不着,右眼皮还直跳个不停,搞得她心烦不已!

    尤氏虽凡事都不敢违逆贾珍,但对于他竟然将主意打到蓉哥儿媳妇身上一事,也是觉得分外恶心的!在发觉贾珍的险恶用心时,有那么一刻,尤氏其实是想过去提醒一句秦可卿的,但最终…她退缩了!

    一是因着她不想引火烧身,觉得以现在贾珍对秦可卿上心的程度,若她坏了他的好事,必然会惹恼了他!

    二则是自打秦可卿进了门,不管是在长辈面前还是在下人中间,都比她这个续弦夫人更得脸,更受尊重!贾珍也因着心中那些龌龊心思对其百般抬举赞赏,还让她分出了部分的管家权给她!

    这种种都让尤氏有了深深的危机感!甚至生出了些控制不住的恶意来…,觉得:同样出身不高,凭什么那丫头就能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她却要每日过着表面风光实则心酸的日子?!

    便忍不住想:若是其被毁了清白,那…她的那些志气、脸面…,岂不都要掉一地?!

    所以,最终,尤氏躲了!依旧像以前一样,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但此时,因着持续跳个不停右眼皮,尤氏却越来越觉得心慌起来,总感觉会出什么事儿!

    心道:旁的都还好说,只万一那丫头一时想不开,或者不管不顾的闹起来可就坏了!

    这几年相处下来,对于秦可卿这个儿媳的品性尤氏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其虽然长得妩媚,绝不是贾珍以为的那种不尊重的女子,若贾珍一味地对其用强,那丫头未必干不出决绝的事儿来!

    尤氏越想越怕,便更加睡不着了,正思索着要不要冒着惹恼贾珍的危险,出面干预干预此事,提醒提醒其不要做的太过分,万一逼死那丫头或者闹得人尽皆知,再被她们家那些对头或者御史言官知道了,倒时候可够她们喝一壶的!

    正犹豫间,就见自己的心腹丫鬟银蝶突然推门进来了!

    尤氏“蹭”的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了?!”

    银蝶顿时被尤氏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抚了抚胸口后才答道:

    “奶奶,大爷刚派了个婆子传了话过来,说让您赶紧寻个可靠的大夫,再带些女子衣物亲自送去天香楼,千万莫惊动了人。”

    尤氏……:果然是出了事了!

    要不然这大半夜的偷偷请什么大夫?

    又听让她送衣物去,就寻思:莫非是真如她所料的那般,那丫头因着羞愤做了什么自残之事?比如:咬舌,撞柱之类的?这才搞得贾珍收不了场,不得不让人请自己过去给其善后的?!

    便觉得:哼哼!果然那人是没有心的,从来也不将她的感受放在心上!

    尤氏忍不住在心中冷哼道,觉得蓉哥儿媳妇刚烈些也好!至少能让那荤素不忌的知道知道厉害,以后也能警醒警醒,省的总干这些容易授人以柄之事!同时,也能让他知道知道,离了她这个给他擦屁/股的贤内助,光凭他自己根本就玩儿不转好么?!

    于是,听银蝶说完后,尤氏立刻就吩咐其去外院找贾珍的心腹随从,赶快将家里惯用的臧太医请了来,再亲自将其带到天香楼去。

    她自己则迅速的收拾了几件平日里不怎么上身的衣服,随着那个过来传信的婆子径直去了天香楼。

    “咦?你是在哪儿伺候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走着走着,尤氏突然朝着走在自己前面两步的婆子狐疑道,刚她只顾着着急了,也是刚才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婆子她从未见过。

    “回奶奶,奴婢平日里在外院伺候,进内宅的机会少,不过奴婢的小姑子吴嬷嬷倒是一直在蓉大爷院子里,想必奶奶认得。”孙婆子眼不眨心不慌的回答道。

    “奥!原来是她啊!”

    尤氏闻言这才没了疑虑,暗道:哼哼,她又怎么会不认得那位吴嬷嬷呢?!那位可不光是蓉哥儿的奶娘,也是贾珍的姘头之一!

    想必贾珍能成功哄骗蓉哥儿媳妇去天香楼,其中定少不了她的手笔吧!

    所以,这才不再问了,只边疾行跟在了孙婆子身后,边想着待会儿怎么劝劝秦可卿,想来想去,也只有拿女子的贞洁说事了!

    觉得:秦氏一向极重脸面,在这样的人眼里,丢脸甚至比丢命还可怕!

    ………

    片刻后,天香楼终于到了!

    但尤氏随着孙婆子迈步爬上天香楼二楼,进了屋子扫眼一看,却发现,哪里有什么她想象中的秦可卿衣衫不整,或撞破了头,或咬断了舌的凄惨场面?!

    她就只看见贾珍惨白着个脸,满头冷汗的被人堵着嘴五花大绑在了一旁的柱子上,正又愤恨、又恐惧的朝着一旁老神在在的女子瞪着!

    而那女子,尤氏也熟的很!甚至今个儿吃晚饭时才在老太太屋里见过她!

    正是她的堂妯娌,贾琏的妻子——王熙凤!

    尤氏……

    “这是出了何事?!凤丫头,你怎么会在此地?!你…你这是将我们老爷怎么了?!”

    尤氏忍不住震惊道,怎么也没料到会在此地看见王熙!这是她家啊!又门户紧闭,王熙是怎么过来的?!

    “呵呵,出了何事嫂子怎会不知?怕是心里跟明镜似的吧?!自然是你们大爷没干好事,与姘头吴嬷嬷在此鬼混,结果使得招式太过变态,将吴嬷嬷给虐待的急了眼,忍不住将其给…咔嚓了啊!”

    王熙冷笑着慢悠悠的朝着尤氏解释道。随着她的话一出,一旁的贾珍看她的眼神便更愤恨了!但王熙才不管他愤恨不愤恨呢,依旧笑眯眯…

    “咔嚓…了?!”

    尤氏一时没明白王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她看到贾珍裤子上的血…!!

    “天啊!!老爷!”

    尤氏再次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同时心中一凉,完了!这下她想生个孩子的指望算是彻底破灭了!

    “你大半夜的跑到我们府上,又绑了我们老爷,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你可别忘了我夫君可是三品威烈将军,又是贾家族长,若是有个好歹,别说朝廷,就是贾氏宗族也饶不了你!”

    尤氏自然不会相信王熙说的什么吴嬷嬷与贾珍因着通奸反目,自相残杀的鬼话,更不会相信王熙一个女子敢半夜跑到她们家里来,还敢如此嚣张的说话,身后会没有半点依仗!?因此,立刻先朝着其色厉内荏的恐吓道。

    又见自己此时形单影只,深怕王熙的人也对自己动手,又嚷嚷道:

    “我告诉你,我来前已经叫人去通知府里管事了,还有太医一会儿也到了,你若敢行凶,待会儿可没法子交代!”

    “呵,果然!你什么都知道!”

    王熙闻言立刻冷然的看了尤氏一眼,心中对她的那些同情瞬间全都散了个精光!

    本来,王熙与尤氏这个堂妯娌,虽然算不上感情多好,但也是相处和睦,彼此尊重的。

    尤其听仲景跟她讲起原着中那些情节时,说尤氏在奉贾母之命给她原身王熙凤置办生日酒时,对王熙凤想要搜刮赵姨娘和周姨娘这些“苦瓠子”的行为十分看不惯,最终到底让人将钱给两人送了回去。

    因此,王熙本以为尤氏虽不敢做贾珍的主,管不了其胡作非为,但至少是个具有同理心,内心良善之人呢!

    但此时,见她明明知道贾珍那畜生要对秦可卿干什么,却丝毫不阻止,眼睁睁的看着其落入火坑不说,还主动跑来给其善后,而且看这熟练程度…显然不止一次这么干时,王熙便觉得,自己高看了她了!

    打滚求个收藏!

    第73章

    二合一

    “既然大嫂子说到朝廷与贾家宗族,那正好,我正想要看看他们若知道贾珍这个三品威烈将军并贾家族长的所作所为后,会有何感想呢!?

    也不用劳嫂子亲自去报什么官,实话告诉您,如今我的人早就在各处等着了,若天亮前咱们这边没谈好,明日一早,不管是大理寺、贾氏宗族、老太太,亦或是秦亲家老爷,玄真观的大伯父,乃至整个京都士林,都会知道今日贾珍所行之禽兽不如之事!

    到时候不但贾珍被阉之事捂不住,一个意图奸污儿媳的罪名也定少不了的!

    按我大朔律法:强行奸污者直接绞死,就是强见未遂者,也要杖一百,流放三千里!何况贾珍乃是朝廷命官,如此知法犯法,罔顾人伦,在那些御史言官眼里,怕是罪加三等都不嫌多!

    到时对其一弹劾,圣上再拿他当个典型,别说这爵位,没准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王熙在看清尤氏的为人后,便也不再跟其啰嗦,而是直接朝其威慑道,同时将刚孙婆子逼着贾珍几人签的供词扔给了她一份。

    尤氏接过那供词一看,就见上面不但写着贾珍派吴嬷嬷、张婆子等人以贾蓉醉酒之名将秦可卿哄骗到天香楼的全过程,就连他那些处心积虑的龌龊心思,何时惦记上的秦可卿,都写的清清楚楚,并有他的亲笔签名及画押。

    尤氏觉得:都不用大理寺定罪,就只这份供词,若传出去,只那些御史言官们的口舌,就足够他们喝一壶了!

    夫妻一体,贾珍若完了,她这个三品淑人自然也就做到头了!

    尤氏不担心贾珍会如何,但却不想因着他连累的自己一无所有!因此,立刻心思百转,也朝着王熙色厉内荏的威喝道:

    “呵!弟妹少在这儿吓唬人!这东西乃是我们老爷被尔等胁迫,受刑不过才签的,又如何能当真?若打官司,到时候恐怕是你先要跟官府解释解释这供词来历和你为何会半夜出现在此处吧?

    私闯民宅,刑讯逼供,还将我们老爷…残害成这样,这种种狠辣行为,哪一样让人知道了,你这个贾家媳妇也做不下去了吧?!

    何况,男女之事,又如何说的清楚?!你说是强迫,我们老爷偏说是你情我愿,是蓉哥媳妇勾搭他在先的,你们又能怎样?!你若是执意去告官,那若是到时候不判强迫只判成通奸,我们老爷最多就是丢些脸面,被罚些银子罢了,秦氏恐怕立刻就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吧?!

    你为了她如此处心积虑,难道忍心看她落得如此下场?!”

    不得不说尤氏是懂谈判的,而且看事情也极一针见血,一眼就看出王熙为了秦可卿这个好友都不惜与他们宁国府反目了,自然不忍看着她去死,因此,笃定王熙亦不敢将此事闹大了!

    王熙…的确不敢,但她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现在双方拼的本就是谁更赌不起,所以气势上一定不能输!

    闻言还立刻朝前走了两步,冲着尤氏眯眼道:

    “我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我既然敢站在这里,自然早就准备好退路了!到时候将你一敲,谁能证明我来过?!就算你们夫妻指认是我/干的,呵呵,谁又会信啊?!

    要我说…您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小心我说的烦了,干脆来个杀人灭口也未可知!”

    王熙边朝着尤氏森然笑道,边对着其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直将尤氏吓得一个哆嗦,这才心满意足的指着她手里状纸道:

    “至于这张状纸官府认不认的也不打紧,这东西本就是用来防止你们狗急跳墙,对可卿进行报复的!

    可卿昨日被张嬷嬷请来这天香楼之事,府里许多丫鬟婆子可都听见看见了,平日里又循规蹈矩、阖府称赞的,可不是你们想污蔑就污蔑,想狡辩便狡辩的了的!

    本来…我看在咱们曾经妯娌一场的份上,不忍心见你被贾珍连累,这才极力阻止可卿去报官,并让人暗中将你请来,想要想个折中的法子,但我也是到了此时才知道,何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和贾珍那畜生了可真不愧是夫妻俩呀,竟然一个比一个无齿!

    既如此,那我也就不拦着可卿了!大不了打完这场官司,我就将其送到乡下去,一辈子隐姓埋名,也得让她出了这口气!”

    王熙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朝着尤氏道,说完便吩咐身后的王婆子:

    “将此处咱们来过的痕迹都抹了!别给人留下把柄!”

    又指着尤氏与贾珍道:

    “将他们也都给我想法子弄晕过去,省的给他们伪造现场的机会,一刻钟后我自然会带着人过来,到时也让大家伙见识见识这宁国公府当家人有多么的不堪!”

    王婆子闻言忙毕恭毕敬的应了,又笑眯眯的请教道:

    “奶奶,您看这样行不行?待会奴婢就按着这样的场景布置:就是这贾珍因着觊觎蓉大奶奶美色,又眼看着就要将蓉大奶奶搞到手,为免自己不行,不但喝了许多助兴的药酒,还吞了许多助兴的丸药,在这两者的作用之下,已然是状若癫狂之态了。

    结果,一个不查,竟被蓉大奶奶趁其不备给逃脱了,而他此时被那药迷的,脑中早已混沌一片,便将进来查看的同谋吴嬷嬷当成了蓉大奶奶给那啥了,

    那啥到半路,发现其不是,便恼羞成怒的将吴嬷嬷给打了,吴嬷嬷眼看自己就要被其给打死,慌乱之下突然摸到这贾珍平日里防身带的小刀子,就把他给…那啥了!

    再往后,尤大奶奶因着早就知道贾珍要祸害蓉大奶奶,半夜放心不下,就悄悄带着心腹丫鬟过来查看,见到此等情景,急忙让心腹丫鬟去请太医,而她自己则因着场面太过于血腥,越看越怕,也被吓得晕了过去!

    再然后,您就收到蓉大奶奶的求救,带着人到了!您看这故事这么演行不行?!”

    王熙/贾珍/尤氏……

    王熙听完孙婆子的话,再次觉得,贾琏给她找的这几个女保镖真是太给力了,还十分的有特色,尤其这孙婆子,若是活在现代,不去当某极片编剧都可惜了!

    就因着她随口胡诌的几句,就将故事给润色成这样?!王熙觉得,没有几十年的看黄书经验,绝逼编不出来!

    而,孙婆子也因着今日之事对她的这位新主子有了重新的认识,本来她来贾家只是因着自己年纪也大了,对那些血雨腥风也厌倦了,这才胡乱找了个差事想要养老罢了!

    却不想竟然碰到个这般好玩的主子,倒让她对未来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于是,彼此欣赏的主仆俩对视了一眼后,立刻又心照不宣的打起了配合来,

    “嗯,此事你老就自己看着办吧,做这些我可没您有经验!不如咱们就分头行事,这里就交给你,我带着可卿等人就先撤了!”

    王熙立刻朝着孙嬷嬷道,孙嬷嬷闻言便嘿嘿一乐,立马就闪身去了外屋,将被她捆了藏起的吴嬷嬷给扛了过来,

    然后就在贾珍夫妇的瞠目结舌中,将刚因着她粗鲁的对待而醒转过来的吴嬷嬷又一拳给敲晕了过去,随后,就又将其摆回了曾经那个让人想入非非的姿势……

    摆好后,就朝着贾珍过去了,一把先将他嘴里的布巾给扯了,这才笑眯眯的问:

    “珍大爷,你是想被老婆子的拳头砸晕啊还是踹晕啊?”

    闻言便讥诮的看了他胯下一眼,贾珍…立刻就明白他说的踹晕是踹哪儿了!

    眼见着孙婆子将脚抬了起来,吓得顿时闭眼惨叫道:

    “别!别踹我!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孙婆子……

    “是啊,弟妹!凡事好商量,都是一家人,何必非要闹到如此地步!?

    一旁的尤氏见孙婆子说打就打,也早就吓得不行,身恐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吓得立刻也服了软,上前几步就拉住了正往屋外走的王熙,朝着其哆嗦着道。

    见王熙不为所动,知道她最在乎的是秦可卿,又急忙道:

    “弟妹有所不知,那公堂上受刑可是要扒了大衣裳的,蓉哥媳妇儿一向要强,又如何受得了那个!就算你安排其隐姓埋名,她怕是也过不了自己那关吧!

    所以,这事儿咱们还是私下里说吧,可别惊动了官……”

    结果,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就冲进一人来,红着眼指着她骂道:

    “尤氏!原来你也知道这老畜生干的丑事会将我给逼死啊!?枉我还叫了你好几年的母亲,凡事都以你这个婆婆为先,你却竟心狠至此?!

    今日但凡你提醒我一句,我又怎么会上这老畜生的当!又怎么会差点就被其侮辱?!去死吧你!”

    来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刚躲在门外换孙婆子带过来衣物的秦可卿!

    秦可卿也是听到王熙与尤氏的对话后才知道,原来她这位婆婆早就知道了贾珍那老畜生的盘算,却对她只字不提,见其到了此时还在拿着她的清白说事儿,顿时气的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

    骂完尤氏还不解气,又一头朝她撞了过去,直接将尤氏重重的撞倒在了地上,也不知磕到了那里,顿时疼的爬不起来了!

    尤氏也被其撞得有些急了眼,又疼又怒之下,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你朝着我撒什么气?这家里我又管的了谁?!何况,知道此事的又不止是我,你那位好夫君这会儿还正拿着他老子给的三百两在外边花天酒地呢!

    他一个做夫君的,都为了三百两将你给卖了,早早的给他老子腾了地方,我又不是你亲娘,我为何要管你?!”

    秦可卿……

    王熙……

    孙婆子……:哇喔!竟然还有这事儿呢?

    秦可卿与贾蓉做了三年多夫妻,自然知道其懦弱无能,整日除了吃喝玩乐,半点能为也没有,见了贾珍更是如同耗子见了猫一般!

    所以,在她跟他提过几次那老畜生对她有些骚扰之举时,他都让她忍了,甚至指责是因着她穿的过于美艳,才会招蜂引蝶时,秦可卿虽对其有些失望,但都以为那只是因着他从小被他老子打怕了,才不敢为她出头的!

    虽然…觉得他不配做个丈夫,但亦觉的他怪可怜的!

    却不想,他竟然为了三百两就…!

    王熙也没想到那贾蓉会这般无齿,不!应该说她是知道贾珍贾蓉这对父子无齿至极,根本没有底线的,不但素有“聚麀之诮”,还和身为自己妻妹/小姨的二尤不清不楚,但却没想到那贾蓉对秦可卿这个正妻也会如此!

    忍不住就对秦可卿更同情了,心道:这丫头这是什么命啊?人家是所遇非人,她却是所遇非了一家子人!难怪原着中会愤恨的上吊了!

    “可卿,你千万别难过,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太倒霉了,遇到了这群畜生!你可千万不要为了这些畜生的所做所为,伤害你自己啊,那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好么?!”

    王熙眼见秦可卿眼里的泪肉眼可见的积聚起来,显然对那贾蓉失望至极,忍不住又开始担心起其会不会做傻事了!

    秦可卿闻言倒是没有哭,而是仰头眨了眨眼后,就将要喷涌而出的眼泪眨了回去,然后就朝着她愤然道:

    “婶子!你也别劝我了,今日我若不将贾珍这老畜生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将其绳之于法,我断消的了心中这口恶气!

    你也莫要为了保住我的名声跟他们浪费口舌了!我已经想好了,我这就亲去大理寺门前击鼓,等将贾珍这老畜生的罪行一一说完后,我便一头碰死在那大堂上!

    我清清白白一个人,怎能让这老畜生污了名声?!我倒要看看我以死明志后,谁还会相信他的鬼话!”

    说完拉起王熙就要往外走!

    王熙……顿时傻了眼,一时也分不清秦可卿说的真心话还是假话了,刚她们倒是商量着若不行就让她出面说些决绝的话吓吓人的,但,此时看着气的浑身颤抖个不停秦可卿,又觉得:这丫头不会来真的吧?

    刚要再说些什么,就见秦可卿借着用袖子擦眼泪之机,冲她眨了眨眼。

    王熙…一颗心这才落了地,忍不住就朝其翻了个白眼:个死丫头,演得也太像了!!

    但一旁的尤氏和贾珍却并不知秦可卿是演得,眼见着其命都不要了也要去状告,纷纷惶恐起来,尤其贾珍,如今他以没了身为男人的根本,若再没了爵位,身份,那他不得被人给欺辱死?

    因此,立刻朝着王熙哭求道:

    “弟妹,有什么条件你们尽管提,只要你们不报官,我都答应你们还不行么?!”

    宁国公府最近几日可谓是倒霉连连,先是当家人贾珍突然醉酒摔断了腿,需要静养几个月,紧接着蓉大爷院子里的一个婆子不知怎么就惹上了时疫,仅两天就传染了两三个人,就连蓉大奶奶都染上了,

    为免将病传给更多的人,尤其是传给蓉大爷这个宁国府独苗,蓉大奶奶当机立断就带着院里几个得了病的丫鬟婆子去了京郊的庄子上静养。

    因着三十年前京都曾爆发过一次规模巨大的瘟疫,导致当年京都人口骤减,十室九空,有的人家甚至死到绝了户!

    即便到了现在,想起来那场人间惨剧来,曾亲历过的贾母并王夫人等人都还心有余悸!所以,贾家对于时疫一向是谈之色变,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

    因此,对于秦可卿染病搬到庄子上一事,虽都唏嘘不已,盼着其快点儿好起来,但却也没人出面阻止。

    却不想,只三日就传来了秦可卿因时疫病亡的消息!不光她,她的丫鬟瑞珠,也因着照顾她,沾染了时疫死了!

    消息传来,宁荣两府顿时一片哗然!尤其是曾在秦可卿床上做过春梦的宝玉,更是因着秦可卿之死哇的就吐出了口鲜血来!

    将贾母吓得心惊不已,偏宝玉还哭闹着要去看秦可卿,贾母哪敢让他去啊,别说秦可卿是因着时疫死的,就是普通病亡,刚咽气的人也晦气的很,宝玉这般干净珍贵,倒时候再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回来!

    因此连哄带吓的这才将闹个不停的宝玉给劝住了,随后就与苦着脸前来找她的尤氏商量起秦可卿的丧事来…

    要是正常死的,秦可卿身为宁国府少奶奶,为了宁国府的脸面自然也要风光大办的,但偏偏其却是因着时疫死的,又是此等厉害的时疫,短短几日就能要人性命的,谁还敢将她的尸首接回来啊?!

    “老太太,都到了这会儿了,侄媳甚至连个敢给蓉哥媳妇换寿衣的都还没没找到呢!总不能硬逼着别人去吧?!这可如何是好啊!”

    尤氏一副愁的不行的样子朝着贾母等人叹道。

    贾母……:犹豫片刻后,便道:

    “依着我,那尸首就别留了,按惯例拉去烧了吧!事急从权,想必秦家那里也能理解咱们!

    到时候只将骨灰接回来,再按着长孙媳妇的规格给其好好操办一场丧事,也算对的起她了!也不枉她嫁入咱们贾家一场!”

    有了贾母这句话,也算是给秦可卿之死定了性了!闻言,不光贾珍夫妇放了心,王熙的心也放下来了!

    接下来就是秦可卿盛大而隆重的丧礼了,不过可能也是听说其是身染时疫而亡的,四王八公等这些与贾家同气连枝么勋贵们,也大都只派了管事过来祭典一二了事,并没有出现什么北静王亲临,逾制用了先义忠亲王棺木的情况。

    转眼又到了这年的秋季。

    第74章

    贾琏落水

    秦可卿主仆诈死之后的当天,就被王熙派倪二带着人护送着去了去年她们夫妇在涿州郡偷着买下的田庄里,打算让两人先在那里躲上些时日,等事情消停了,大家也将她们忘的差不多了,再规划以后如何。

    转眼二个月就又过去了,中秋马上就要到了,算着日子,贾琏与忠谨亲王也已经走了近五个月了,因着这古代的交通实在是太过于落后,这期间王熙就只收到了贾琏寄来的两封信,一封说他刚到了江南,一切都好,让她勿念。紧接着就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土味情话。

    第二封则是说他到了扬州了,也见到了林姑父,也是一切皆好,并让她转告林妹妹不要担心。

    这回倒是没再写什么土味情话,只是说他一个人孤身在外,十分的想家。还说每当他倍感寂寥之时,总忍不住想起除夕那天与她畅谈的那个下午,亦十分想念与她同吃的那一碗饺子。

    王熙自然知道他说的那个下午是前世她们穿越前的那个下午,那时他已是病入膏肓,她见他大过年的都没人陪,就陪他聊了许久。结果聊着聊着,地震就来了,她与他便一起穿到了这里,这才有了她们夫妻这场从前世到今生…奇妙的缘分。

    本来王熙还挺坚强的,自贾琏走后,每日与两小只一起过得也还挺充实的,但看到贾琏的信后,心中一直隐忍着的对他的那些思念便再也忍不住了,尤其看到他说想家的时候,忍不住便也掉了泪,

    又怕哭红了眼被人笑话,偷着抹了抹眼泪后便将两封信都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下,觉得实在想的慌时,便拿出来瞧一瞧。而每次瞧时,便十分想念现代的手机,计算机,高铁,飞机!想念一切能让她快速见到仲景的工具!可惜,啥也没有!

    好在生活中还是有些另她高兴的事的,比如:她们家的玉米与辣椒又迎来了新一季的丰收。

    虽然在这古代的产量比起现代来要差上许多,即便精心照料,每亩玉米也才只产个二百来斤,但跟这古代其他的农作物比起来,这产量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而且,因着玉米有极强的耐旱、耐寒能力,即便是在环境相对恶略的北方或者不那么肥沃的土地,一样能长得很好,所以发展前景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因着当初贾琏在忠顺亲王府发现的玉米植株终究有限,因此,要发展成大规模的种植可能还需要个两三年的时间。

    但与玉米相比,她们的辣椒收获的就足够多了,不管是她们庄子上自家种的五亩二荆条还有今年开春贾琏让刘姥姥家种的五亩灯笼椒都已是硕果累累。

    因此,王熙立刻就打起了这些辣椒的主意来,趁着这批辣椒还未晒成干辣椒前,赶紧让林之孝给她送了几车来,打算做成剁辣椒和红油豆瓣酱。

    前世在医院上班时,王熙的同租好友就是四川人,有一年她妈妈从老家过来看她,特意给她带了许多自制的剁椒酱和红油豆瓣酱,还和她们一起住了近一个月。

    可能是从好友那儿得知她从小便无父无母吧,那位阿姨待她就特别的好,每日都变着法子的给她们两个做饭吃。

    王熙也十分喜欢跟她亲近,亦觉得她做的饭菜特别好吃,简直跟她想象中的妈妈的味道一模一样。

    得知她每次做菜都会加点自已做的辣椒酱后,便特意跟她请教了制作方法,后来还心血来潮的自己做过一次,虽然没有那位阿姨做的好吃,但比起买的那些也大差不差了!

    因此,王熙才有底气一次性做上两大缸的剁辣椒和红油豆瓣酱。

    又因着不管是剁辣椒还是红油豆瓣酱都需要将辣椒剁碎,王熙肯定是自己剁不了那么多的,见厨房的婆子也有限,每日还要准备一家子几百人口的饭,所以,王熙便将目标盯在了自己院子里每日闲的无聊的众婆子丫鬟们身上。

    于是这天,王熙的整个院子里都充斥着丫鬟婆子们用菜板剁辣椒的声音以及此起彼伏的被辣椒辣的打喷嚏、流眼泪或者不小心揉到眼睛哀嚎的声音。

    幸亏王熙有先见之明,事先让每个人都用帕子裹了脸,这才免了喷嚏满天飞的景象。而她自己则在众人的哀嚎声中也裹了个帕子,淡定的围着围裙忙起两种酱料的调配来!

    干着干着,就见鸳鸯迈步进来了,一进门就被院子里的辣气熏得打了三个喷嚏,忍不住震惊道:

    “二奶奶这是制吃食还是制毒药呢?这东西真是能吃的?!怎么这般呛人?难怪林姑娘和二姑娘要带着姐儿和哥儿逃去老太太那里了!”

    “唉!可不是么?!这辣椒可比那大蒜胡椒之类的辣太多了,我这一年的眼泪都快被它给辣出来了!偏偏不干还不行!正好你来了,快来替替我吧!”

    平儿见了就故作怨念的朝着王熙看了一眼,半真半假的朝着鸳鸯求救道。

    “哈哈,还是你自己干吧,我过来只是替老太太传句话,可忙着呢,说完就回去了!”

    鸳鸯立刻闪身躲开了平儿的拉扯,这才又朝着一旁的王熙笑道:

    “二奶奶,老太太说马上就要过中秋节了,她老人家说前几日您给她送的那个您庄子上种的黄灿灿的果子十分的美味,又是种没见过的新吃食,让我过来问问您还有没有,若有,就让底下人再送些来,倒时候好摆在中秋宴席上当茶点。”

    前几日玉米还未收割时,王熙馋煮玉米馋的不行,实在没忍住,便让人送了一筐嫩玉米进来,

    又因着在这府里吃个什么都得先孝敬长辈,要不就会被人扣上顶不孝的帽子,所以,王熙也只得给贾母等人都送了几个去。

    不过王熙也没跟众人细解释那玉米的来历,只说是贾琏在外头发现的样新果子,便在她庄子里试种了些,特意送去给众人尝尝。

    不想老太太还吃上瘾了!自那后又跟她要了好几次,这会儿竟然还想摆到中秋宴席上去显摆显摆。

    先不说那玉米前几日就已经收完晾晒上了,早就没有嫩玉米了,就是有,那玉米她们当种子都不够用,王熙才舍不得拿来祭了贾家那帮子膏梁纨袴的五脏庙呢!

    因此,立刻两手一摊道:

    “哪还有啊!那果子我那庄子上统共也没种多少,剩下的那些早就已经被晾干做了种子了,再想吃怕是只能等明年了!”

    鸳鸯闻言只得一叹道:

    “那好吧,那我只得去回老太太了。”说完便悻悻的去了。

    转眼,中秋节到了。

    作为仅次于春节的第二大节日,又以团圆为名的中秋节,古人一项是极为重视的。

    贾家自然也不例外,于半月前就已经开始和各府间互送节礼,更是在中秋节当晚在荣禧堂摆下了家宴,两府间凡能到的都不能缺席。

    所以,除了身处外地的贾琏,和依旧“腿伤未愈”说怕扰了老太太雅兴的贾珍,宁荣两府的主子们都到了!

    因着是团圆节,为取团圆之意,宴席的桌椅板凳都被摆放成了圆形,坐法也有讲究,按照辈分,贾母居中,左侧是贾赦、贾蓉、贾琮,右侧是贾政、宝玉、贾兰、贾环,团团围坐。

    女眷们也未曾按以往似的与男眷分开另座,而是在中间设一屏风,因着贾母被请到了男宾那边,就由邢,王二位夫人并排坐了上首,下首分别坐着尤氏,王熙,李纨,三春并黛玉。两小只则由奶娘抱着来应了应景,便抱回屋中去了。

    这还是自秦可卿“葬礼”后,众人第一次见到尤氏,比起几月前的红光满面、美艳动人来,此时的尤氏就仿佛老了十来岁一般,憔悴的眼底青黑粉都遮不住了,众人见了都不由的一惊,纷纷对其关心起来…

    对此,尤氏只说是因着贾珍一直腿伤未愈,加之秦可卿突然病故,才让她有些身心俱疲,并无大碍。

    只是,在说起“病故”二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并趁人不备朝着王熙愤恨的瞪了一眼。

    对此,王熙毫不在意!她当初敢替秦可卿出头自然就不怕对方报复,不但不怕,还笑嘻嘻的朝着尤氏关心了句:

    “嫂子可千万要保住身体,要不然身体一旦“坏了”,可是多少“金子”都买不回来的!”

    也特意加重了“坏了”与“金子”二字。

    当初王熙与贾珍夫妇就秦可卿被贾珍侮辱一事谈条件时,提出让秦可卿病亡的同时,还要求宁国府出了两千两的赔偿金子。

    因此,她一提到这两个词,立刻让尤氏又想起贾珍的伤和她出的那些金子来,脸不由的更黑了,眼神中对王熙的愤恨都有些藏不住起来。

    王熙身后的孙嬷嬷见了立刻就朝前迈了一步,借着给王熙整理衣衫的同时朝着尤氏看了一眼,尤氏…立刻就老实了!

    不过对于王熙与尤氏间的暗潮云涌,其中众人都全然不知,因着过节,贾母心情十分的好,为了助兴,还提议起玩儿击鼓传花来。言:花到谁手中,便饮酒一杯,并罚作诗一首。

    这下,王熙也顾不得跟尤氏较劲了,忙琢磨起待会儿若轮到自己该怎么办起来,她哪儿会作诗啊!

    黛玉见了便朝其自得的一笑:“嫂嫂莫怕,待会儿你若做不上来,我帮你就是!”

    王熙闻言这才踏实了,心道:对呀,她有黛玉这个外挂啊!

    结果,正说笑间,府里的大管家赖大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惶急道:

    “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忠谨亲王府的人来报,说琏二爷于回京途中落水失踪了!”

    众人……

    王熙……

    第75章

    第 75 章(修)

    贾琏与忠谨亲王的这场赴江南巡查之行,最终却以官船突然被袭,忠谨亲王被偷袭的水匪惊吓过度高烧不退,贾琏为了保护忠谨亲王掉落水中,生死不知作为结局。

    消息传来,举国哗然!隆武帝更是当庭就摔了砚台,咆哮着定要彻查此事!

    结果,一个月过去了,派出去彻查的官员得出的结论却是:一股常年盘踞运河两岸的水匪,因着湖广巡府汪正道这几年对他们的打压太甚,所以便伺机报复,结果却误打误撞的袭击了忠谨亲王所乘坐的官船。

    对于这么个草率的近乎于瞎编的结果,隆武帝自然是不信的,但一应证据俱全,那水匪头子又当庭认罪伏法,即便隆武帝派了自己的亲信跟随监督查办此案,也没能找到任何旁的证据,因此,这件事便也只能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只是可惜了今科榜眼,贾家刚刚冉起的一颗希望之星,就这么淹没在了官场神秘莫测的滚滚洪流当中……

    贾母在听闻贾琏落水失踪的当下,就悲愤痛哭了起来,觉得:难道这真是天要亡她们贾家么?!怎么但凡她哪个孙儿出息些,老天爷就灭他哪个孙儿啊!

    贾赦也是,因着贾琏这个儿子突然的奋发图强,连带着他这个老子这几年也跟着威风了不少,就连他们大房也重新站了起来,隐隐有了压倒二房之势,本来他还想着,照此下去,早晚他们长房也会击败二房重新代表荣国公府呢,谁知…一切都随着这场意外,全都完了!

    当然,对于此事最惶恐,最害怕的还是贾琏的发妻王熙,在听闻贾琏落水失踪,很可能已经遇难的一瞬间,王熙第一感觉就是…不可能!

    这一切绝不是真的!

    仲景那般爱她,那般盼着能跟她平安喜乐的白头偕老,那般感激穿越大神赐予他健康的一生,还给了他们一对可爱至极的孩儿,又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就是为了她和他的孩子,他也不可能为了救人就选择舍弃自己的生命啊!?

    所以,在半月后依然没有贾琏的消息,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死了的时候,王熙依旧笃定他还活着!

    尽管她内心已经慌的不知所措,也好久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黛玉和迎春见了她这幅样子都担心的不行,深怕她一时想不开再做出什么傻事来,又怕两小只还懵懂无知再闹到她,于是彼此一商量就直接搬到了王熙的院子里,对她二十四小时不离的精心照顾了起来。

    在两人的合力开解照料下,王熙的状态这才慢慢的好了起来,虽然依旧愁眉不展,但到底肯好好吃饭了,时不时的还会和两小只玩儿上一会儿,或去老太太那儿转上一圈,让黛玉两个和院子里的众丫鬟婆子们都松了口气。

    只是,都一个月过去了,贾琏依旧还是没有消息。这下就连黛玉几个也都觉得她们二哥哥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只有王熙依旧不肯相信,更是在听闻贾珍带着众族老过来同贾赦贾政两个商量着给贾琏立个衣冠冢,好令其早日入土为安的时候,直接抽了墙上挂的宝剑带着孙婆子、李婆子四位保镖杀了过去,如同一头炸毛的母豹子般不管不顾的将来人都给撵了出去!

    “王氏!你这般无理取闹,小心我禀了老太太按族规处置了你!”

    在被孙婆子一脚踹出门外,险些跌个大马趴后,贾珍顿时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朝着王熙暴跳如雷,恼羞成怒道。

    自从听到贾琏落水失踪的消息后,贾珍养了好几个月的“病”突然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心道:真是天助他也,他倒要去看看贾琏这个靠山一死,王熙凤那个死贱/人还敢不敢嚣张!?

    因此,这些日子同尤氏两个可没少跑来这边明着关心实则看热闹,但因着内外有别,贾珍至始至终都没能目睹到王熙的惨状,让他觉得十分的遗憾!

    今日他兴冲冲的带着众族老过来,也是想着若是给贾琏办场丧事,总能借机看看那死丫头要死不活的惨样了吧?!

    只想想,他就觉得解气!因此,刚一到便借口王熙终究是贾琏遗孀,贾琏的丧事不好不征求征求她的意见为由让人将她给请了过来。

    结果,人倒是到了,却哪有他想象中瘦骨嶙峋,形容孱弱的样儿,不但没有,还直言在朝廷未出具贾琏确实已然身故的结论前,谁说他死了,她便跟谁玩儿命!

    而此时,听了贾珍的叫嚣,更是直接朝其冷笑道:

    “不知贾族长是何居心?我夫君就是真的没了,那也是因着护卫忠谨亲王没的!

    到时候朝廷若真认定他再也回不来之时,必定会有封赏!不说别的,只这丧礼规格就不知要提高多少倍!贾族长这般急着将他胡乱葬了,是怕他抢了你将来丧礼的风头么?!”

    一语顿时惊醒梦中人!

    贾赦闻言立刻也指着贾政、贾珍几个嚷嚷道:“好哇!老子还以为你们过来是看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好心过来帮趁我的呢?!却原来你们是想坑老子啊!

    琏哥儿虽死,可他还有儿子,老子也还有孙子呢!难不成你们是见茂哥儿还小,想要将他老子的救驾之功,安到你家宝玉或者你家贾蓉身不成?!告诉你们,休想!他爹虽死了,老子可还活着呢!”

    其实不怪贾赦这么想,此事在大家族当中早已屡见不鲜,就是上面也是谁势大或者谁更得用,便更偏向谁一些的,因此可没少出现势大的叔叔抢了势弱的侄儿或兄弟的爵位以及封赏之事!

    因此,贾政、贾珍等人这次过来不但碰了一鼻子灰,挨了顿骂,还被贾赦硬生生的扣上了顶觊觎侄儿/堂弟功劳的大帽子。偏他们还跟贾赦这个混人说不清楚!

    贾政见了,深恐他这位恼怒的大哥一个不好,便又跟小时候似的直接动手打人,赶紧迅速的找了个借口离了此地,打算以后没有老太太的命令再不会过来了。

    贾珍也怕王熙盛怒之下当着众人的面将他的老底给揭了,也只能悻悻而归,但,回去后却越想越气,只恨的牙都痒痒起来,觉得:怎么也要想个法子让那死贱/人知道知道他的厉害才好!

    这日,正在府中与几个清俊小厮饮酒作乐呢,自打没了那功能后,贾珍就再看不得女人在他面前晃了!以前他的那些个小妾通房们也被他远远的打发到宁国府最偏僻的院子里去了,只留下尤氏这个人老珠黄的妻子在外撑些门面和处理府中的大小事情!

    他自己则整日跟一群小厮们胡混起来。

    正喝的昏天黑地呢,就听管事过来回禀,说是贾蔷贾瑞几个过来找贾蓉,听说他在家,特来拜见。

    贾珍此时正和几个小厮闹得火热,哪有空理他们,正要随手说让他们不要来了,自去找贾蓉就是,

    结果,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上次他带着贾代儒等人去贾赦家里商讨贾琏丧事时,那贾瑞也随着他祖父一同去了,而他当时看那王熙凤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

    贾珍到底曾经久经情场,一眼就看出那小子是对那贱/人动了心思了…

    “去,将那贾瑞留下,就说我最近烦闷,正想找人说说话,蓉哥儿与蔷哥儿年纪小,让他们自去玩儿吧,留瑞兄弟过来陪我饮酒聊聊吧!”

    贾珍思索片刻后,立刻朝着那管事道。

    两个月前,贾琏这边…

    贾琏和忠谨亲王一行刚到江南,喝过众官员给他们举行的接待晚宴后,便趁着夜色连夜突袭到了扬州城,带人将林如海住的宅子给团团围住,保护了起来!

    进去一看,果然见林如海此时已经如信中所言病入膏肓,正强撑着一口气等着他们的到来呢。

    水臻见了急忙命随行的几位太医过去看,结果几位太医都说其是风寒入体,加之其已然身中慢性毒药几年,此时已是病入膏肓,神仙难治了!

    贾琏与林如海亦师亦友,虽只一起待过几日,但受其恩惠却颇多,加之有林妹妹之故,自然不愿看到他就这么去了。而且,他此次甘愿同水臻过来,一大半原因就是为了想救林如海的。

    因此,闻言忙道:“可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那几位太医都是太医院的国医圣手,医术都十分的了得,但听了贾琏的话后却都齐齐摇了摇头,并同贾琏解释了一番,大概意思就是:

    林如海中的这种慢性毒药虽不难治,但因着林如海本身的身体太弱,能压制这种毒药的药物伤害性又极大,加之他身染风寒,其风寒之毒又已然侵蚀到了肺部,几重病症之下,治的了这个治不了那个,同时用药其又承受不住,因此,十分的棘手。

    贾琏上辈子曾好几年躺在病床上,久病成医,大概也能听懂几位太医的意思,因此,闻言立刻道:

    “若是我有药能压制住我姑父体内的风寒,那几位太医医治起来是否会多几成把握呢?!”

    “若是贾大人有办法能压制住其的痰喘与高热,我等大概能多五成把握能治好林大人,只是不知贾大人所说之药是何种药物?对林大人的病症是否对症呢?”几位太医中资历最深的温太医闻言就道。

    贾琏:“此药乃一位高僧所赠,当初晚辈曾立下重誓不能将此药告知旁人,所以恕晚辈不能告知了!既然如今几位太医已是束手无策,那不如就让晚辈试试吧,万一这药对症呢?!”

    第76章

    第 76 章

    在贾琏给林如海用了两只抗生素和退烧药后,其持续了好几日的高烧终于退了下来,人也清醒了许多,忍不住朝着贾琏问道:

    “琏儿,你何时学的针灸?为何你这医治法子要在姑父的“那处”施针啊?”

    贾琏…:“呃…,禀…姑父,侄儿哪会什么针灸啊?我给您用的这药乃是那年闹雪灾时,我去燕郊等地帮着师父救灾之时突惹了风寒,恰好被一游方和尚所救,当时他给我用的就是这种药。

    据那游方和尚所说:这药乃是他从海外寻来的神药,对风寒之症十分的有效,但必须用针筒将这药注射进体内才行。

    那和尚见我带病还要忙着救治灾民,便特意多赠了我几支药水,又教了注射方法,说是让我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不想,今日正好给姑父用上了…!”贾琏听了林如海询问,忙胡乱应付道。

    “奥,原来如此!”林如海闻言便感慨道:“看来这世上的僧道之流也不净是骗人之徒,还是有好人的!

    当年你林妹妹小时候身子弱,不知看了多少名医也不见效,其中有一个癞头和尚,非要化她去出家,说什么:既舍不得她只怕她的病一生也不能好,若要好时,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父母之外,凡有外亲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生。

    当时直将我气的不行,险些将其扭送了官府,还是你姑母恐得罪了神佛,这才饶了他!此时想来,那可不就是个打着治病救人,实则拐卖孩童的骗子么!

    你林妹妹如今分明就好好的,哪有什么不能见外人之说?那死和尚当年分明是看我女儿乖巧,想骗走我的乖女!

    赶明儿若再让我看见那死和尚,非将其先揍上一顿,再送到官府去不可!咳咳咳~!”

    林如海此时想起当年那赖头和尚说的话还是忍不住心中有气,越想越气愤,直将自己气的又咳嗽了起来…

    贾琏……

    虽然贾琏前世是个无神论者,但他和王熙的这场穿越本身,本就是件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何况他们穿的还是玄幻的红楼世界,所以,对于书中贯穿始终,神秘莫测的癞头和尚与跛足道人,他也不知要如何分析评价才好!

    但还是觉得:对于那两位,还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好!

    因此,为免林如海说出更难听的话来,便急忙去请了几位太医过来了。

    几位太医见林如海用了贾琏的药后不到一个时辰就退了高热,痰喘也轻了许多,纷纷纳罕不已,但贾琏已经言明他用的药不能告知外人,众太医也不好再问,而是急忙帮着林如海继续调养医治起来…

    三日后,终于将林如海从风寒重症频死的状态彻底拉了回来。

    林如海也终于有精力跟水臻与贾琏说起此次让他们过来的目的来。

    却原来,自打林如海上任前,就已知道这两淮盐业蚁膻鼠腐,贪墨成风,又因着众官员间彼此勾结、狼狈为奸,上面又有朝廷大员相护,这种种,都让他的查证之举行的颇为艰难!

    这期间自然也没少受那起子人明着暗着的拉拢、恐吓、威胁,见对他拉拢、贿赂皆无用,为了给他警告,让他不敢再胡乱参与此事,甚至不惜将他的妻儿接连暗害而死!

    林如海的品性向来是如翠竹一般宁折不弯的!若是那群蠹虫不曾加害他的妻儿,此时或许还有的商量的余地,他行事起来也不会这般激进,但自打他的妻儿皆被害死后,他就下定决心与这群蠹虫不死不休了!

    因此,不但没收敛,对两淮盐业的查证反倒越发大刀阔斧起来。这期间自然是没少动那些人的面包,更没少剪除他们的羽翼。

    那些贪官污吏们自然也不会引颈受戮,虽不敢明目张胆的弄死他这个由今上亲自委派的巡盐御史,但暗害之举也是层出不穷。

    即便林如海已经够小心了,但还是被那起子人暗害的中了慢性毒药,且因着此毒一开始毫无症状,所以,当林如海发觉之时早已中毒颇深,必须要赶紧悉心治疗才行!

    要不,再耽搁下去,即便医治好了,也是身体孱弱,需终身静养,再不能操劳了。

    而那时正是林如海与两淮盐业那些贪官污吏斗得你死我活之时,让他此时放弃一切的去静养治病他如何肯依!

    他并不怕死,他只是怕自己死前还未肃清这群蠹禄罢了!因此,越发的奋不顾身起来,也终于让他查到了这些蠹禄的幕后主使很可能就是湖广巡抚汪有道。

    前段时间,汪有道因与其副手分赃不匀导致闹掰,汪有道意图杀人灭口,结果却被其副手察觉、拼死逃了出来,正好被林如海派去监视汪有道的人所救。

    但可惜的是,那位副手还未说完对汪有道的指正呢,便伤重不治了。

    而林如海也因着突然染了风寒,本就沉疴难愈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变得重病不起起来,林如海觉得自己此次可能真的好不了了,这才急忙将情况报给隆武帝,希望其能尽快派个人过来,好接替他的位置。不想,接任者还未到,忠谨亲王和贾琏却先来了!

    “唉!只可惜,就差了一步,为臣就拿到那汪有道贪墨盐税,上下勾结的关键证据了,不想却因此人证一死,功亏一篑!”

    林如海与水溶并贾琏诉说完后,便又忍不住哀叹道,对自己最终没能将两淮盐业最大的蛀虫挖出来十分的懊恼,明明他手里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那汪有道,但就是连接不起来!

    “林大人千万莫气恼,这两淮盐业盘根错节,就连皇兄的圣令到了此处,都不能政令通达,又哪里是那般好清理的呢?

    如今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才能有精力继续与那群蠹禄们做斗争啊!”

    水臻闻言忙朝着林如海安慰道,一旁的贾琏却陷入了沉思中,随后,突然朝着林如海问道:

    “敢问姑父,那汪有道的副手身死之事汪有道的人知道么?!”

    林如海:“不知道,那人是被我的人救回来后才重伤不治的,除了我的几个心腹,并无外人知晓。”

    “奥?那就是那汪有道还以为他的副手在您手里喽?!”贾琏闻言顿时眼睛一亮道:

    “那如果咱们往外散布出那人已经将所有的事儿全都招了,事关重大,正被我二人押解回京的消息来,您说那汪有道会不会铤而走险,继续想法子杀人灭口啊?”

    林如海…:“琏儿!你的意思是想要对其来招请君入瓮?”

    “呵呵,正是!侄儿觉得,只要他动手,总会露出些马脚来的!”

    贾琏闻言便笑道。

    半月前,自贾琏突然落水失踪的消息传来后,王熙便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中,尤其,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的时候,王熙忍不住便更加焦燥了…

    这天晚上,躺在床上依旧是半点睡意也无,但为免黛玉几个担心,还是假做困顿的闭上了眼睛。

    等到屋里没人了,才又睁开眼,继续拿出了枕下贾琏出行后寄回来的两封家书去看,

    这些日子,每当她快要失去希望时,便总会拿出他给自己写的信来读上几遍,仿佛读过后,就能让她凭填些勇气,继续对未来怀揣着希望来!

    只是今日,再读到贾琏写的那句:‘每当他倍感寂寥之时,总忍不住想起除夕那天与她畅谈的那个下午,亦十分想念与她同吃的那一碗饺子‘时,

    王熙突然觉得:以仲景一向物尽其用的原则,既然他如此千里迢迢、费人费时的送了封信回来,一定会多些写东西,或者多捎点什么回来的!

    断不会整张纸除了交代林姑父安好的寥寥几笔外,对她就只写这么几句的!

    明明前一封信光土味情话他就足足写了七页纸,外加四五页对于错过两小只(主要是他闺女)成长瞬间的遗憾之情…更别提捎回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儿意了!

    王熙越想越觉不对,因此,便越发盯着那信看起来,觉得仲景此举会不会是想通过这封信像她表达些什么呢?!

    又联想到信中他提到的那个下午和那碗饺子,都是发生在其曾经住过的病房里,于是,王熙便决定去空间里看一看。

    结果…进去一看,果然见仲景曾住过病床的旁边柜子上,放着另外一封信…

    王熙……打开那信看过后,一颗心总算安稳了下来…

    转眼距离贾琏失踪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虽贾赦还未放话为贾琏举办葬礼,但府里人基本已经对贾琏能回来不报什么希望了。

    “凤丫头,为母则刚,你看你珠大嫂子,将兰哥儿教育的多好?祖母希望你也能跟她学学!就算为了茂哥儿,也定要振作起来!”

    这天吃完饭后,贾母特意将王熙留下,拉着她的手朝着其语重心长道:

    “你放心,将来萱姐儿茂哥的花费都记在老婆子头上,就是将来我走了,我那些体己,有兰儿哥一份也定会有茂哥儿一份的!”

    虽然在贾母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宝玉,她的那些体己也肯定大部分都是要留给宝玉的,但留一部分给两个重孙,她还是很愿意的。

    王熙闻言便极乖顺的点了点头,扎进贾母的怀里又呜咽了几声,惹得贾母也跟着又掉了场泪,这才在黛玉、宝玉几个的劝慰下好了起来。

    贾母就又朝着王熙提议道:

    “明日是你们敬大伯的寿辰,虽然你们敬大伯不在,但为表孝顺,你们珍大哥和大嫂子还是在府里治了酒宴,请了戏班子。

    你整日在家待着也烦闷,不如明日就跟着祖母过去耍一天,也好发散发散!”

    宝玉听了立刻闹着道:“祖母,我也去!”

    又朝着黛玉几个笑道:“咱们都去!赶明儿一块儿陪着二嫂嫂去发散发散!”

    贾母被他闹得不行,顿时笑道:“好!都去!都去!”

    王熙……

    自打秦可卿出事后,王熙现在看见贾珍两口子就觉得腻歪,更别说去她们府里,还要去那天香楼听戏了!

    因此,忙推脱道:“老祖宗还是带着宝玉和妹妹们自去吧,萱姐儿茂哥儿那儿哪离得了人呢,我就不去了。”

    不想一旁的黛玉却误会了,以为王熙还是不愿意走出来呢,急忙道:

    “嫂嫂尽管陪外祖母去就是,正好我也不爱那热闹,明日我帮着嫂嫂看着孩子们。”

    迎春与她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见了就也跟着劝道:

    “是啊,嫂嫂还是去吧,整日待在家里也是憋的慌,趁着天气还不冷,出去转转也好,家里有我和黛玉妹妹呢!”

    宝玉…,见黛玉和迎春皆不去,立刻也不想去了,

    “那…要不我也不去了吧,我也好几日没见萱姐儿了,正好上次去街上给她买的拨浪鼓还未曾给她送去呢,干脆我也和二姐姐,林妹妹在家看孩子吧!”

    众人/贾母/王熙……

    突然想看年代文了,不知大家有什么好的推荐没有,最好七零以前的。

    第77章

    宝玉发威

    最终,在贾母的一再要求下,王熙不得不应承了跟着她去东府逛逛,但因着那府里实在是太过不堪,王熙便没让黛玉、迎春两个小姑娘跟着,而是拉了想留下来同黛玉耳鬓厮磨的宝玉,故作忧伤道:

    “你不是说要陪着二嫂嫂么?怎么,不做数了?”

    宝玉虽内心舍不得黛玉,但到底不忍心让“刚刚丧夫”王熙难过,只得口不对心道:

    “怎么会?我当然愿意陪着嫂嫂啦。”

    说完,便小心翼翼的搀了王熙,同她乘了一辆马车,同去了宁国府。

    “对了,你最近可见过那个秦钟没有?他现在如何了?!”上车后,王熙便朝着宝玉问道。

    秦可卿“病逝”前,受其所托,王熙便走了孟博文这个新任国子监司业的门路,将秦钟那小子转学到国子监当旁听生去了,若是学的好,明年通过考试,就能正式入学国子监了。

    为此宝玉还曾找她大闹过一场,但被她点出与秦钟那些有的没的传言后,吓得就不敢再言语了。

    后来又被王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说他若是再好的不学坏的学,就直接禀了贾政,到时候也将他扔到国子监去,看他怕不怕!

    国子监作为大朔朝第一高等学府,纪律还是很严苛的,就是那些走后门进的贵族子弟,也是要在学校住宿统一管理的,宝玉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那个?

    何况让他离了家里的莺莺燕燕、姐姐妹妹们,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因此,立刻再不敢在王熙面前折腾了,出去外面也不敢再学着那些贾家子弟们胡闹了,自此后倒是收敛了许多。

    当然,王熙说那些话也只是吓唬吓唬他,即便这小子真的不改,她也不会插手关于他的教育问题,省的好心没好报,平白惹一身骚。

    “就只见过一次,他现在整日被先生盯着课业,他父亲也说,若明年他通不过国子监的考试,定饶不了他!如今,他也没什么空闲出来玩了。”

    宝玉闻言便郁闷道,王熙听了倒是放了心,心道:那秦钟年纪小又心性不定,原着中不过几年就跟着贾家子弟学坏了,如今离了贾家那群龌龊们,再受受正统教育,或许还能救其一命!

    转眼间便到了宁国公府,

    尤氏的表面功夫一向做的无可挑剔,将贾母并王夫人、邢夫人等人都安排的甚是妥帖,就是对王熙,也是该说说,该笑笑,丝毫没表现出异样来,倒是让王熙佩服不已。

    待吃罢饭后,便又亲陪着众人移去了戏园子听戏,王熙对于听戏一事向来不热衷,更不愿再进那天香楼,因此,便找了个借口辞了贾母出来,打算先行回府。

    贾母也知她现在肯定无心看那些热闹戏文之类的,肯出来转一圈已是难得,便也没再勉强她,自带着王夫人等人去了。王熙见了就也不再耽搁,忙让今日随着她过来的青儿去茶房唤了跟着来的刘婆子,好护送自己回去。

    刘婆子亦是贾琏当初给王熙找的四位女保镖之一,因着刚开宴前,就连跟着贾母的几个婆子都按规矩留在了茶房,众人身边都只留了贴身丫鬟伺候,刘婆子便也不好例外,只得也留在那茶房里等着了。

    那茶房离着会芳园宴客的敞厅也就隔着一处院子,就是去喊人也不过片刻间就到了,谁知王熙在敞厅外等了快一刻钟也不见青儿回来,反倒从旁边的假山后面迈出一位二十来岁,相貌虽也算周正,但却满眼邪光的男人来!

    王熙……

    忙四下打量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周围刚还来来往往的仆妇,此时已是半个人影也无,哪里还会不明白她这是被人——给算计了!

    忍不住就心中冷笑了起来,借着抄手的动作就又将袖子里自秦可卿出事后再不曾离身的手术刀攥在了手里,想着反正阉贾珍一个也是阉,再多个贾瑞也无所谓!

    正冷笑间,就见那贾瑞已是嘻嘻笑着挨了上来,色迷迷打量了她几眼后,就自以为潇洒的躬身朝其行了个礼,“请嫂子安。”

    王熙闻言便往后退了几步,离着他远了些,这才冷然道:

    “你谁啊?!我警告你,最好离我远儿点,要不然后果自负!”

    “嫂子可真是促狭!怎么会连我也不认得了?前几日咱们不是才见过么?

    不瞒嫂子,自打上次在府里见过嫂子后,弟便夜夜梦里都是嫂子,见嫂子因着琏二哥之事,憔悴的那个样子,只恨不得立刻将嫂子搂在怀里疼一疼才好!”

    那贾瑞丝毫不在乎王熙的威胁,闻言便又朝前迈了几步,见王熙吓得直往后退,更觉得刺|激非常,

    “嘿嘿,嫂子莫怕!此处断不会有人来的!珍大哥都已经给咱们安排好了,”

    贾瑞一边朝着王熙迈步一边淫笑道:

    “好嫂子,弟实在是想你想疯了,你就从了弟弟吧!只要你肯依我,让我怎么着都行,就是让我替你死了我也甘愿!”

    王熙…:果然!是那贾珍要算计她!

    又见贾瑞一副恶心样子,顿觉一阵恶寒,心道:难怪原着中的王熙凤想要弄死这丫了,她现在也有点忍不住了好么!

    于是最后一次朝着其断喝道:

    “贾瑞!我劝你尊重些!那贾珍与我有仇,这才框你害我的!你若真对我行下不轨之事,我名声受损,族规之下,你也断有不了什么好下场的!”

    但那贾瑞此时早就精虫上脑,刚又被贾珍拉住灌了几杯,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只一心想着等待会儿王熙领教了他的能为后,就再离不得他了!闻言便又嘻嘻笑道:

    “嫂子莫怕,就算事发了又如何?反正琏二哥已死,也没哪条律法拦着不让寡妇改嫁的!倒时咱们正好做对长长久久夫妻!”

    说着就又朝王熙扑了上来,手也朝着自己裤子上的汗巾子胡乱拉去。

    王熙……:这个死变态!

    正想扬起手术刀给他一下子,看其还敢不敢放肆,就见宝玉突然拿着个棍子从假山后面冒了出来,朝着那贾瑞兜头兜脑的打了过去!

    “我打死你个色鬼、烂蛆,好好的人不做,你偏做色鬼?!二嫂嫂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子,这些日子又正因着琏二哥之事伤心难受呢,你怎么忍心这时候跑来欺负她?!亏你还在族学整日教训我们?你都是哪儿来的狗脸啊!”

    王熙……

    宝玉再怎么说也是十来岁的一个小子,平日里吃的又好,还是有把子力气的,加上又是在贾瑞毫无防备之下动的手,因此顿时将那贾瑞打的惨叫连连,抱头鼠窜起来!

    那贾瑞见来的是宝玉,也还不敢还手,他惹谁也不敢惹宝玉这个凤凰蛋啊?!料定今日之事是成不了了,但又觉得不甘心,便想着只能以图后事了,因此忙一边招架着宝玉的棍棒,一边朝其恐吓道:

    “宝玉!你再大声嚷嚷,小心来了人我说是二嫂子先言语招惹的我,这府里奴才可是最爱讲究主子的,到时候传出什么来,你可别怪我!”

    宝玉…:你娘的,你也太不要脸了!

    但又觉得这厮说的在理,二嫂嫂的名声可不能让其胡说八道给毁了,于是急忙朝着王熙道:

    “二嫂嫂,你快离了这是非之地,这里都交给我!”

    王熙…:虽然她觉得有了宝玉这个证人,可能告到贾母处更能震慑这帮子人,但也不想辜负宝玉的好意,因此,立刻点了点头,拉起裙子就要朝着会芳园中人最多的天香楼附近跑去,谁知,刚迈开腿,就见尤氏并贾珍两口子远远的掺着贾母等人过来了!

    王熙:好么?!这是以为那贾瑞已经得了逞,捉奸来了?!

    正想着过去将贾瑞的所作所为当着众人面说一说呢,就见身后的宝玉突然跑过来将手里的棍子往她怀里一塞,然后就嚎哭着朝着贾母的扑了过去:

    “哇!祖母!我刚从前面酒席过来想去找您,走到此处突然有些尿急,正想要去那假山后小解,谁知瑞大哥就醉熏熏的跑过来非要让我跟他贴烧饼啊!

    我自然不肯依他,他就打我!幸亏二嫂嫂听见动静赶了过来!这才救了我!哇!”

    王熙/贾珍/尤氏/贾瑞……

    所有人……

    “简直反了!反了!”

    贾母在听到宝玉哭诉的第一时间,就气的满头银丝乱颤,又朝着一旁傻了眼的王熙问道:

    “凤丫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王熙…,眼见贾母怀中的宝玉直朝自己眨眼睛,忙指着百十米外的某处道:

    “呃…!具体情况我也不知,刚我正在那处等青儿去叫跟着我的婆子过来呢,就听见有人喊救命,我听出是宝玉的声音,就忙过来了,来了就…就见贾瑞这畜生正拉扯宝玉的汗巾子呢,我吓得急忙找了个棍子给了他几下子,这才将宝玉给救了!”

    “你休要胡说,分明是珍大哥见我…”

    那贾瑞见宝玉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也症在了那里,听王熙也跟着其胡邹,这才反应过来,忙想着辩解道。

    他又不傻,到了此时,即便承认自己醉酒调戏王熙凤,也比承认调戏宝玉强啊!若真坐实了他想对宝玉那样,不说荣国府,就只他祖父也饶不了他!

    “我说怎么喝着喝着酒就不见你了,原来是跑此处撒酒疯来了!”

    贾珍眼见着贾瑞想将他说出来,立刻上前先揪着其脖领子给了其几个嘴巴子,直将他打的不敢再言声了,这才又朝着一旁赶来的婆子们道:

    “还不赶紧将他给我捆了,扔柴房去醒醒酒去!”

    又朝着一旁气的不轻的贾母陪笑道:

    “老太太,定是这厮喝多了撒酒疯,这才对宝玉干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等他醒了酒再收拾他就是,您老可别为此气坏了身子!”

    “撒不撒酒疯的先不说,只珍大哥这府里的下人也该整治整治了!刚宝玉喊了半天都没个人,这会儿却又呼啦啦全都冒出来了,刚都干嘛去了?!

    但凡有点规矩,早就将那贾瑞拦外面了,又如何进得了此处?!这得亏今个儿都是自家人,若是有外人在,知道了此事,以后谁还敢来你们府里做客啊?今日冲撞的是宝玉,赶明儿万一冲撞了女眷呢?反正以后我是不敢来了!”

    王熙立刻朝着贾珍讽刺道。

    贾珍本来是想着,只要贾瑞对王熙动了手,他再带着人过来撞见,那到时不管王熙是被迫还是自愿的,清白也都尽毁了!至于贾瑞到时会被怎么惩罚,他根本就没放在心里过!反正他是不会承认是自己给他出的主意的!

    所以,他才以刚朋友送了盆名贵的“绿云”为由,请了贾母等人过来赏菊,谁知…贾瑞竟这般无能,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连王熙凤这贱/人的一片衣裳都没撕下来,甚至连头发都没弄散,而且还让宝玉这个祖宗横插了一杠子!

    但事已至此,贾珍也知道此次又不能将王熙如何了,因此,面对她的挑衅,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咬牙道:

    “弟妹说的是!兄以后一定好好约束下人,下次一定让弟妹满意!”

    王熙……

    小剧场:

    贾珍:你个没用的废物!

    贾瑞:我是废物你是什么?废人么?!

    说一下,到现在为止贾珍都不知道他是被王熙废的,一直都以为是她手下几个高手干的!

    第78章

    第 78 章

    敢动宝玉这个凤凰蛋,无疑是触了贾母这个荣国府最高话事人的逆鳞,不但将贾瑞压去按族规打了五十板子,直接将其打了个半死不说,还责令其从此再不得踏进荣国府半步,并勒令其祖父贾代儒将其领回去严加管教!

    要不是贾代儒家就剩下了这么一根独苗,其又不断的为自己孙子求情,让贾母稍稍网开了一面,贾瑞没准当场就被打死了!

    而贾代儒也受了孙儿连累,亦被以年老昏庸、连亲孙子都管束不了更不逞管教贾家子孙为由请出了族学,虽荣国府还会每月给其些奉养银子,但比起以前每月都有月银,时不时还有学生们孝敬的节礼等物,这点儿奉养银子无疑是杯水车薪了!

    而,王熙这边,

    从宁国府回去后就让人请来了赵嬷嬷,将在宁国府叫人叫了半日也未回的青儿直接给撵了出去,除了她身上那身衣物,什么也没让其带走,甚至连见都未曾见她一面,更不用说逼问她如何与贾珍等人勾结了之事了。

    青儿忐忑的准备了半天诸如突然闹肚子之类的说辞,结果一句都没说出来,就被赵嬷嬷带着人从屋里掏出来,堵了嘴,当着院里众丫鬟婆子的面儿给压走了。据说半月后就被她家中的兄嫂以三十两的价钱卖给了一个足以做她爷爷的老头子,倒也算求仁得仁,终于做了人家的小妾。

    而王熙这一番雷厉风行下来,亦让院里的众丫鬟婆子们噤若寒蝉,行事比起先前贾琏在时还更加的规矩了起来!她们算看明白了,不管这院里有没有男主子,将来她们这位女主子会不会因着守寡在这府里势弱,要想惩治她们这些小虾米依旧是手到擒来的!

    王熙对此很满意,她不求这群人对她全部都忠心耿耿,但起码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且不能吃里爬外吧?!她自觉比起府里其他的主子,她这院子里的待遇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亦一早严明若是有人想走她也绝不强求,会尽量做到好聚好散,但若还有人将她的宽容当作理所当然,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陷害于她,那她自然也不会手软!

    而宝玉这些日子则因着与王熙有了共同的秘密,便自觉与王熙的关系又更近了一层,加之黛玉除了在老太太处就是在王熙院子里,因此这小子这些日子跑王熙这里便跑的越发的勤了,

    每日过来还都不空着手,不是给两小只带些精巧的小玩儿意,就是给王熙等人带些好吃的吃食或礼物,让人想讨厌他都讨厌不起来。

    而且,王熙发现这小子于研制化妆品一道是真精通啊,见她屋内摆的都是“豆蔻年华”系列的化妆品,顿时来了兴致,将王熙研制的那些口脂、精油、玫瑰水等等都品评了一遍,并提出了自己的改良意见,最后自得的朝着王熙并黛玉几个道:

    “这“豆蔻年华”的东西虽好,但在我看来做的还是不能算尽善尽美,就比如这朱红色口脂若是能再加些珍珠粉进去,就又是一种感觉了,或者他们也可以出些无色或淡色的口脂,专门卖给年轻男子,应该也会卖的不错!这几日我就在她们那些口脂的基础上做了几款更好的出来,等回头送给嫂嫂和姐妹们使,定比这豆蔻年华的还要好用!”

    王熙:干脆你也别给我们使了,给我们卖吧!正好她如今已是黔驴技穷,在豆蔻年华系类化妆品的研发上陷入瓶颈了呢!

    因此立刻给一旁知情的平儿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门外看着些人,然后就眯眼灿笑着朝着宝玉看了过去…

    宝玉……被她看的心里直突突,“二…嫂嫂,你想干什么?”

    “嘿嘿,二嫂嫂这里有个秘密,这府里谁也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王熙立刻笑眯眯的朝着屋内的宝玉、黛玉并迎春蛊惑道。

    几人都正是什么都好奇的年纪,闻言立刻双眼亮晶晶的点头道:“想听!”

    “好!但这件事我还不想旁人知道,所以你们得保证知道后谁也不告诉才行!”王熙又朝着几人道,当然她这话主要是朝着宝玉说的,黛玉与迎春她还是很信的过的。

    “二嫂嫂,我的嘴有多严您还不知道么?!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宝玉闻言便给了王熙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意思:咱们都已经有过共同的秘密了,你还信不过我?

    结果,他不说还好,一说王熙看他的眼神反倒越发犹疑了,宝玉顿时急得不行,心道:连林妹妹都知道的秘密他哪能不知道呢?!于是急忙道:“嫂嫂若是不信,那我就发个毒誓,若是我…”

    “得,得,倒也不用你发什么毒誓,”

    王熙见了忙阻止了他,又道:

    “其实此事也没什么不能对人说的,只是这件事才刚起步不久,我又是与人合股的,这才不想闹得人尽皆知罢了!”

    宝玉闻言便更好奇了,刚想问到底是什么事,一旁的黛玉已是震惊的捂住了嘴,

    “啊?!莫非那“豆蔻年华”有嫂嫂的股份?!”

    “怎么可能…”宝玉闻言便摆手道,

    结果,话音未落,就听一旁的王熙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还是玉儿聪明!”

    宝玉/黛玉/迎春……

    “豆蔻年华”的大名这两年在京都可谓是家喻户晓,先不说像黛玉迎春这些小姐们现在几乎用的都是她家的妆粉,就是府里的下人、外面的百姓们,买不起那妆粉的,也会买她们几块肥皂、香皂的使使…

    所以,突然知道那铺子乃是眼前他们二嫂嫂开的,几人倍感诧异的同时,又突然觉得与有荣焉起来!没想到他们每日用的东西,竟然是他们这般亲近的人铺子里卖的!而且,这件事他们嫂嫂谁也没告诉,就只告诉了他们呢!

    “哈哈,太好了!那以后豆蔻年华新出了什么妆粉,我岂不是只要找嫂嫂就能第一时间看到了?!”

    宝玉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些了,立刻兴/奋道。

    “嗯,当然能看到!而且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我见你在这方面极有天分,那能否等你空闲的时候替我们铺子里研制些新的妆粉呢?倒时候嫂嫂定不会亏待你,若做的好,就按我们掌柜的一样给你提成如何?!”

    王熙忙笑眯眯的将自己的最终目的说了出来。

    宝玉闻言哪有不应的!能有人欣赏他做出的东西并肯定它的价值,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何况,他平日里就爱鼓捣这些,但每次做出来的妆粉也就能送送府里女孩儿们,旁人他也不认识啊?!可若是他做出的东西能被“豆蔻年华”拿去卖,那岂不是等于全京都乃至全大朔的女孩儿们都在用他研制的妆粉了?!

    能将全天下女孩们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简直就是宝玉的人生终极目标啊!

    因此又立刻道:

    “好啊!我不用嫂嫂给我什么提成,我又不缺银子!只要嫂嫂的铺子肯卖我研制的妆粉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而且,老爷平日里最恨我鼓捣这些有的没的了,我平时都是偷偷的在弄,若嫂嫂给我银子,岂不全露馅了?!还不如留着给萱姐儿茂哥儿买些好吃的好玩儿的呢!”

    王熙…想想也是!若让王夫人等人知道宝玉给自己铺子打工还不知要怎么着呢,又见宝玉一点不在乎那些银子不银子的,于是就道:

    “既如此,那咱们就将此事当成咱们几个间的小秘密,我也将该给你的那份都先给你攒着,等你大了成婚时再给你,到时候你再交给你媳妇儿当私房,也能让她高兴高兴!”

    宝玉一听媳妇儿两字,立刻红脸朝着黛玉瞅了瞅,这些日子,贾母时不时的就将他与黛玉妹妹放到一起说,赏东西也是,有他的必有黛玉妹妹的,宝玉又不傻,自然知道老太太的用意。

    本来,他对于成婚一事是有些抵触的,觉得全天下那般多的女儿家,又各有各的好处,若他成了婚,岂不是只能守着一个或几个,对其她女孩儿连看都不能看了?!

    但若是他将来的妻子是黛玉妹妹?!不知怎的,他又觉得也挺好的,若有黛玉妹妹相伴终生,那或许亦能抵过千万女儿家了吧?!

    于是,立马应承道:“行!”

    有了宝玉相帮,“豆蔻年华”赶在年节前又推出了一系列彩妆产品,正好赶上年节前的送礼大潮,又挣了一笔!

    但因着贾琏依旧没有消息,王熙也只能在心里暗爽,实在忍不住就半夜跑去空间搂着里面存的金银锭子乐一场,出来后依旧还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尤其在人多热闹的时候。

    但她心里却知道,贾琏很快就会回来了。前日忠谨亲王府的人已经再次秘密联络了林之孝,林之孝家的当晚就进府告知了她贾琏捎回的口信:若无意外,年前必回!

    所以,在王夫人、尤氏等人故意在她面前表现得欢乐非常的时候,王熙亦在心中腹诽:

    “别看你们今日闹得欢,小心明日拉清单!”

    结果她的腹诽…就仿佛开了光,刚暗骂完,宁国府的小厮就跑来回禀尤氏,说是贾珍被贾敬给揍了!且揍得不轻!让她赶紧回去!

    众人……

    再推一下预收文:《大明太子妃》《王宝钏自救指南》求个收藏!

    文案如下:

    【1】简介一:

    常鸾从来不是一个好人,身为一个孤儿,为了成为人上人,她一向是工于心计,将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心软,没想到就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当躺在医院的常鸾痛苦的等待死亡时,其实她是有些后悔的…

    但当看到那个被自己救的胖姑娘哭的眼眶红肿时,她突然就释然了!

    其实她从来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她一直是一个好人来着…

    简介二:

    常鸾穿了,穿成了大明猛将常遇春的嫡长女常红鸾,那个在襁褓时就与朱元璋的长子朱标定亲的姑娘。

    但,酷爱历史的常鸾却知道,她所在的常家最后却下场凄惨,而这一切的根源正是因为他们老朱家!

    为了防止自己家以后被老朱家清洗,常红鸾铺纸提笔,想要写下自己的未来计划!

    第一:她要想尽一切办法带领一家子远离老朱家!

    第二:她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爹听军医的话,打仗归来不要急着卸甲,小心卸甲风!

    第三:她要想尽一切办法,挣多多的银子,在海外买房子置地,为以后一家子的逃亡做足准备!

    第四:她要约束好她的战神舅舅,让他行事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第五:她要…呃?…朱标!我用不着你给我磨墨!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

    【2】:柳茵茵不过是闲暇时听了一首《武家坡》,沉浸在其悠扬的唱腔里,渐渐就睡了过去…这一天天的,她可太累了!

    然后,再醒来,她就成了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

    看着眼前四面漏风的破窑洞,柳茵茵想,谁她娘的爱守谁守吧,反正她是吃不了十八年野菜…

    第79章

    第 79 章

    却原来贾珍这次挨罚全是因着其最近太过于胡闹所致。

    贾珍本就不是个好的,这些日子又因着丧失了某项功能,便越发的在旁处胡闹起来,每日带着七八个清俊小厮,不是游玩旷朗,就是观优闻乐作遣。无聊之极,便生了个破闷之法,以习射为由,请了各世家弟兄及诸富贵亲友来府中较射,结果不知怎的被贾敬知晓了,将其叫过去好一顿教训!【注1】

    贾家教育子孙的方法向来十分单一,贾敬也不例外,贾珍一到就直接先抽了他几十鞭子,还勒令其在这冬日于道门外跪了半日,直将贾珍硬生生的冻晕了过去,这才令小厮将其抬了回来。

    尤氏听到消息后,忙回府请医问药的再次为贾珍医治起来,王夫人、邢夫人两个觉得既然听到了信儿,不去探望探望也不好,于是也急忙回屋去通知贾政等人了。

    只留下贾母与剩下的王熙感慨道:

    “你敬伯父这些年虽不怎么管事,但到底还是知道轻重的,旁的珍哥儿再胡闹也无所谓,只这乱动刀兵一事却是沾不得的!

    咱们本就是武将起家,这整日勾着那些世家子弟们在府里纵马射弓的,难免不让上面多想!”

    王熙闻言这才恍然,原来贾珍是因着这个才挨得打,随即就心中一动,朝着贾母狐疑道:

    “老祖宗,通知我敬伯父的不会就是您老人家吧?!”

    贾母……:“咳咳!…唉!我也是好意,只希望你敬伯父下手别太狠,别再将人给打坏了!”

    王熙腹诽:就那畜生,若真被打死了,那贾敬也算为民除害了!

    但她这回的嘴却不灵光了,而且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也不知是那贾珍天生皮厚还是那贾敬留了手,才不过躺了三天那贾珍就又好了起来!

    反倒是贾敬,却突如其来的……死了!

    虽依旧是吃丹砂烧胀而死,但距离原着上他的死亡时间却足足早了好几年!

    贾母在听到信儿的当场就晕死了过去!待醒过来,又大哭了一场!

    当年荣国公初丧,长子贾赦又不服管教,贾政又还小,贾母独自支撑整座荣国府也是颇为艰难,多亏了这位小自己十来岁的侄儿相帮,才支撑了下来。

    对于这个在贾家文字辈中最出色的侄儿,也是她夫君曾寄予厚望,希望在他死后能继续带领贾家前行的贾敬,贾母可谓是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成家立业、意气风发,又看着饱受情伤、心灰意冷,最终…又看着他死去!

    本来贾母还指望着贾家能在这个唯一高中过进士的侄儿影响下,在弃武从文这条路上走的更快一些,谁知他却因着妻子难产而死,直接撂挑子去了道观…!而如今,她善读书的大孙子死了,最出息的二孙子至今下落不明,甚至这个曾经给过他们贾家巨大希望的侄儿也突然的去了!

    在这一刻,贾母真的觉得:她们贾家…没有指望了!

    不光贾母,就是贾赦、贾政等人也因着这位大堂兄突然的死亡变得沉默了起来,这是他们贾家今年死的第三个人了,但凡有点大局意识的,都不会觉得这是好事吧?!

    只有一个人觉得无所谓,甚至是高兴的,尤其是在贾琏这个让大房几欲压过二房的侄儿已经失踪了三个多月,生还希望渺茫的情况下,王夫人眼里的幸灾乐祸甚至掩都掩不住了!

    在王熙这个侄女面前也是越发的颐指气使,还特意将宝钗这个外甥女当宝似的宠,逢人便夸宝钗识大体,懂规矩,尤其对她这个姨母分外的孝顺!

    而且,每每夸赞完宝钗还会莫名其妙的看王熙一眼,就差指着王熙的鼻子说:

    让你个死丫头不知好歹,平日里不将我这个姑母放在眼里?!这下傻眼了吧?!我倒要看看你们孤儿寡母的以后怎么过?有没有求人的时候!

    对此,王熙除了在心里默默撂下句:滚!莫挨老子!

    也拿这位她名义上的姑母并婶娘没有办法,总不能她瞪她她也瞪回去吧?骂回去更不行了!

    因此,整日里除了陪在贾母身边就是待在自己院子里,尽量不给其朝自己胡乱挑理的机会!

    自从生完孩子后,她的脾气便越发的暴躁了,她实在怕自己被针对的多了,忍不住开口怼回去!

    接下来的日子,荣宁两府的主要精力全都放在了贾敬的葬礼上。

    作为宁国府曾经的当家人,贾敬的葬礼代表的不光是他自己,更是整个宁国府乃至整个贾家在京都的脸面!

    因此,其葬礼的奢华、隆重以及繁琐程度,即便贾家族人举族出动,也都忙的脚不沾地起来!

    就连今上也特意下了恩旨:追赐贾敬五品之职,着光禄寺按上例赐祭,令其子孙扶柩由北下之门进都。【注2】

    贾珍父子这对孝子贤孙更是哭的肝肠寸断、尤其贾珍,短短几日下来,就已憔悴的不成样子,都需拄拐前行了!操办起贾敬丧礼来更是不予余力,一切都可着最好的用,扬言:就算尽其所有也要让老父走的风光,

    前来祭奠的人见了无不动容,纷纷夸赞其真乃孝子典范也!

    因着贾敬死的突然,棺木寿衣这些都未曾准备,贾珍又非奢华棺椁不用,以显示他们宁国府的地位,因此,找了几副上等的棺材板都不满意,

    薛蟠见了便跳出来给贾珍推销起自家铺子里义忠亲王老千岁本来要用,却因为坏了事而不曾用的樯木棺材板来,贾珍见那棺材板‘’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珰如金‘’【注3】,这才觉得满意了!

    贾政见了,却忍不住担忧道:“此物恐非常人可享者,以堂兄五品规格,殓以上等杉木也就是了。”

    但贾珍哪里肯听,只一发的要恣意奢华,心道:诸王公贵族中越矩的事多了,比这严重的有的是,又有谁会在乎他们家这点儿小事。

    加之随后就有大明宫权相戴荃亲自前来吊唁,这位可是太上皇跟前的第一人,见了那副棺材板都未曾说什么,更是让贾珍有了底气!

    接下来更是一心将其父丧仪往大了折腾,其中逾矩之处不胜枚举。

    而待按百官丧停灵二十一后出殡那日,更有公侯伯子男等诸王孙公子前来送殡,加上各路堂客,车马,连同前面各色执事,陈设,百耍,浩浩荡荡,一带摆出三四里远。

    走不多时,又有各家路祭,排在最前面的四座正是:北静郡王,南安郡王、西宁郡王、东平郡王府所设。而这四王中又惟北静王功高,及今子孙犹袭王爵。

    现今北静王水溶年未弱冠,生的形容秀美,仪表堂堂,性情也是温良谦恭,听闻宁国公府贾敬去世,想起两府以前同难同荣的交情,下朝后,便特意赶来以晚辈之礼相送。

    贾珍,贾赦,贾政几个听闻竟是北静王亲至了,急忙齐齐迎了出来,想要朝着水溶跪地见礼,水溶见了,忙含笑将人搀起,执意以晚辈之礼相见,甚至还让贾政将宝玉唤了出来,亲切的接见了一番,并将圣上亲赐的鹡鸰香念珠作为表礼送给了宝玉,以示通家之好。

    还邀宝玉常去他们府里共同研讨学问,如此礼贤下士,让贾珍、贾政贾赦等人顿觉颜面大涨,脸上有光!送殡的诸人和围观的百姓们见了,也都纷纷称赞北静王平易近人,温良恭俭,不愧是有名的贤王!

    只有也在人群中送殡的史鼎和轿子里的王熙听说此事后,纷纷在心中暗骂了其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而,与此同时,隆武帝也收到了北静王亲去参加贾敬葬礼并收获了一片赞扬之声的消息,不由得大怒,气的顿时将手中正批阅奏折的朱砂笔狠狠的摁在了正批阅的奏折上。

    底下伺候的六宫都太监夏守忠见了,急忙使眼色让周围伺候的几个小太监全都下去了,他自己也急忙低下了头,噤若寒蝉起来。

    他伺候隆武帝已经好几年,自然知道他们这位帝王向来喜怒不行于色,若不是气的狠了,绝不会轻易露出怒容来!

    隆武帝确实是动了真怒了,尤其听到水溶将自己前两日才赐给他的,代表“兄弟急难”的鹡鸰香念珠转手就送给贾家那个衔玉而生的哥儿的时候!

    万没想到自己自降身价与那水溶称兄道弟、有意拉拢,其却半点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不但违制出席了贾敬葬礼,还将他所赐之物随手就送送给一介小儿!?

    还有那宁国府,嚣张的简直都无法无天了!

    呵呵!还真以为他还是当年的那个落魄皇子,谁想踩一脚就踩一脚么?!若真惹恼了他,看他不将他们一帮子都连锅端了!

    隆武帝气极反笑,忍不住在心中大骂道,但骂着骂着发现…,自己还真拿这起子老臣们没有办法!

    就连江南一个小小的盐业,他都要费尽心思,耗了这么多年,还差点搭上林如海,都还没有拿下,更别说一锅端了这些个每家背后势力都盘根错节的老臣们了!

    不但一锅端不了,他还要防着他们拧成一股绳,铸成一口大铁锅,将他给整个炖了!

    想当年他那般势弱都能反败为胜,斗倒了义忠亲王,若这些人真结起党来,他这个皇帝没准真的要夜夜睡不安稳了!

    “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隆武帝在心中提醒自己道,将胸中的怒气硬生生的压下去后,便又恢复了以前淡然的模样,这才朝着底下的夏守忠吩咐道。

    “传忠顺亲王进宫!”

    【注1】【注2】【注3】:节选自红缕梦原文描写。

    打滚求个收藏。

    第80章

    贾琏回归

    贾敬丧礼过后,其灵柩被暂存于家庙铁槛寺,只待开春后再扶灵回金陵祖坟。转眼,就到了这年的腊月二十,正是贾政的生辰。

    因着贾敬刚死,贾政的这个生辰便没有大办,但依旧有不少故旧亲朋前来祝贺,正宴饮间,门外小厮突然来报,说是六宫都太监夏守忠到了!

    太上皇未退位前,贾家与上一任的六宫都总管戴荃倒是有些老交情,但对这位新皇新提拔的大内总管实在说不上熟,更猜不到他为何而来,贾政听了只得战战兢兢前去接待,才知那夏守忠是奉今上口谕来传贾政进宫的!

    这下,贾政更害怕了,就连贾母等人也跟着忐忑了起来,实在料不到这大年根底下今上宣贾政进宫是为了什么?!若是为了贾琏之事,不也应该宣贾赦这个亲爹么?!

    于是,这场生日宴自然也吃不下去了,打发了客人后贾母等人便又忐忑的等待了起来,直到两个时辰后,跟着贾政的赖大回来报,竟是元春因伺候老太妃有功,被今上破格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贾政奉旨后又去了大明宫拜谢,特令赖大先回来报信!

    众人闻言这才心神安定,随即又因着这妆大喜事又都洋洋喜气盈腮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整座荣国府上下里外,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都自觉的抖了起来,这几日来荣国府道贺的贵客更是络绎不绝,哪个拿出来都是足以权霸一方的人物!

    被王夫人邀去陪客兼显摆的薛家母女哪里见过这等景象,前些日子贾敬沸沸扬扬的葬礼就已经让她们开足了眼,如今贾元春的封妃更是让她们感受到了这些顶级豪门贵胄与她们这等商贾之家的差距!

    而,此时的薛姨妈就正闭门拉着宝钗的手劝说:

    “当初我让人往外传那金玉良缘之事你还心中不快,嫌弃宝玉整日只知在女儿群中作耍,不思进取没有出息,现在你见识了那位敬大爷的丧仪,又见识了你大表姐的飞上枝头变凤凰,可还跟以前一样作想?

    别说将来这整座荣国府都是宝玉的,就算没有这些,就只他一个今上小舅子的身份,将来走出去谁不巴结?!若你嫁了她,别说你自己一辈子富贵荣华,就是你哥哥也能跟着你沾不少的光…”

    “妈说的倒是简单,你也说宝玉尊贵,如今这府里又出了位贵妃娘娘,只靠咱们商贾之家的身份又如何能够的上!?不说旁人,就只那位老太太那儿就过不去,她可是一早就给宝玉相中了林妹妹的!”

    宝钗闻言便扭着帕子道,并不介意跟自己母亲谈论这一话题,更不见有丝毫羞怯之态,她一向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自从她配合着她娘抛出的金玉良缘之说时,就已经接受了嫁给宝玉,尽管她心里并不太看的上他。

    但嫁给宝玉后的好处的确是显而易见的,而且宝玉也是她如今的身份唯一能靠的上贵胄了!若错过了他,凭她的身份,虽嫁入那些五六品之家并不难,但若想再往上攀,就不免要被人挑拣了!

    这些日子宝钗一直跟在王夫人身边帮着其管理府中那些琐碎之事,便比薛姨妈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荣国公府的人脉势力!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见识了此等顶级豪门,再让宝钗去就活那些小富之家,宝钗内心不免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觉得:自己除了出身差些,其余无论哪样都不比旁人差,凭什么她就要低人一等?若不去争一争,又怎知不行?

    “你不用管那老太太怎么想,只需巴结好你姨母此事就稳了大半,你姨母从小嘴拙,最厌的就是林家丫头那样机灵灵巧的,而且因着你珠大哥的死,她跟你珠大嫂子也起了嫌隙,一心认为当初若听她的不娶你珠大嫂子进门,而是娶了她相中的那个本分听话的,你珠大哥也不会早死!

    如今就连你珠大嫂子教养的兰哥儿她都不待见,又怎么会再让宝玉娶个和你珠大嫂子一样出自书香门地的黛玉呢!?”

    薛姨妈见宝钗对嫁给宝玉不再那般排斥,而是主动与她聊了起来,忙高兴的与她分析道。

    宝钗闻言便又担忧道:“可姨母真能拧得过老太太?!而且,据我所知,姨夫似乎也是站在老太太那边的吧?”

    薛姨妈闻言就又笑道:

    “或许以前未必斗得过,但如今不是还有你大表姐么?!娘可早就从你舅舅那儿打听清楚了,你那位大表姐虽在老太太跟前长大,但却是最与你姨母一条心的!

    再不济还有你舅舅呢!凤丫头自从入门后就一反常态的对那贾琏言听计从起来,反倒与娘家越走越远,你舅舅早就对其不满了,正打算培植位新人在贾家襄助你姑母呢!

    实话与你说吧,那金玉良缘的主意就是你落选后,你舅舅给娘出的呢!”

    宝钗……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也是一年中的小年,隆武帝照例按礼去大明宫中拜见,父子闲话间说起‘’孝道乃人伦根本‘’来,感念宫中嫔妃、才人等皆入宫多年,岂有不思念家中父母之理,于是隆武帝便提议让众妃嫔家人每月二、六日可进宫探视,

    这本是隆武帝刻意讨好太上皇之举,也是想着自己主动退一步也好让这位少折腾些,别整日的总想着用孝道压他,太上皇若欣然接受,此事就是父慈子孝完美的一幕。

    可太上皇并不如此,竟觉得每月六次的进宫探视还不够体恤,于是又携皇太后下了一道旨,云:凡众妃嫔家中有重宇别院者,皆可上奏后接家中女儿回家省亲!

    “妃嫔省亲”可是古往今来从未有过之事!若隆武帝开此先河,不知百姓与后人要如何评价于他?!太上皇此举这是一心想给隆武帝扣上一顶荒唐无道的帽子,让人在史书上记上一笔啊!

    隆武帝又一次被气的要死要活,还是与其少年夫妻的赵皇后体恤他,特意劝慰道:

    “此圣旨光太上皇想怎样没用,关键还要有人响应才行,臣妾觉得,但凡有点脑子的嫔妃都会躲了此事吧?!反正臣妾的娘家断不会去做这种劳民伤财的蠢事!”

    隆武帝闻言深以为然,这才心情好了些,也才有心情与发妻说起正事来,

    “如今两淮盐业已经大体查清,水臻等人亦已经在秘密返京的途中,只是因着此案涉及了京中一些官员,这才没有往外声张。

    而此次能揪出那些禄蠹,林如海功不可没!

    水臻来信说,林如海因为此事被那群奸人暗害的身子已大不如前,前日朕也收到他请辞的折子,说让朕恩准其回苏州老家养病…

    林卿家为了朕舍身忘死,独斗那群蠹禄这么多年,咱们总不好毫不表示,寒了忠臣的心!

    朕听闻林爱卿有一独女,如今就住在贾琏府上,不若你替朕召见召见她,若是觉得还不错,就由你出面给其找个好婆家,也算朕对林如海的报答了!”

    赵皇后闻言忙贴心道:“既如此,那臣妾年节那日就给她下个帖子,正好那日诸诰命都要进宫领宴,当着诸位夫人的面也能让众人都知道知道陛下对林爱卿父女的抬举。”

    “可,皇后办事朕又怎会不放心!”隆武帝闻言就笑道,想了想又道:

    “不若那日你将那贾琏之妻也请了?林如海与史鼎屡次不避嫌的与朕举荐那小子,此次能找到吴有道等人贪腐的关键证据,也多亏了那小子出的主意!

    朕看那贾琏也很不错,不仅头脑清明,一早就认清了形势,为人处世还极老道,比起他家那一窝子胡涂又狂傲的货色要聪明的多!

    朕如今身边正缺人手,等他回来后朕打算好好用用他,你先提前抬举抬举他夫人,也能让那小子将来立场站的更坚定些。

    奥,对了!到时你也替朕好好看看他那位夫人,等回头再跟朕说说你眼里其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隆武帝最后道。

    “是!”赵皇后闻言忙应下了,虽然有些不明白隆武帝为何专门让她去观察一位女子,但却什么也没问,待回去后就忙按隆武帝的吩咐安排了起来,不但派了夏守中的徒弟小李公公当天亲去贾琏府上接人,还特意给自己的母亲赵老夫人捎了个口信,让她于当天进宫领宴之时,多关照关照贾琏那位夫人与林家千金。

    转眼就到了这年的除夕…

    贾府上下这些日子可谓是香烟缭绕,花彩缤纷,处处灯火辉煌,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的奢侈景象,富贵风流!

    只王熙落寞的很,因着都到了今年的最后一天了,说年前一定会回来的贾琏还是没有回来。

    所以,陪着贾母等人将除夕该走的流程都走完后,便辞了贾母等人出来,独自回了自己院子,带着两小只边守岁边思念起贾琏来。

    待两小只都困顿的睡了过去,夜也已近亥时,王熙觉得贾琏今天怎么也不可能再回来了,才忍不住长叹一声,将屋里丫鬟都打发了,独自坐在床头抹起泪来。

    她真的好想他啊!

    正忧伤间,突闻后窗咚咚咚传来三声轻响,王熙顿时所有的惆怅全都不见了!本能的觉得这暗号不是孙婆子几个敲得,而是贾琏!

    于是急忙跑过去,兴/奋又忐忑的朝着窗外轻声问道:“谁?!”

    然后就听窗外一个略显沙哑但却熟悉非常的男声传了过来:“熙儿,是我!”

    王熙听了…整颗心都忍不住荡漾了起来!

    急忙打开窗户去看,就见贾琏披着个灰扑扑的斗篷,满面风霜,头顶落雪的朝她看着,随即就十分没有形象的朝屋内猴急的爬了进来…

    再然后,就将她的头脸一捧,叹了句:

    “熙儿,我好想你啊!”

    就搂着她深吻了起来…

    唉,终于回来了!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