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的地点离A大没有非常远, 打出租车的话花半个小时就可以到。
顾清到地方的时候，四处张望了一下，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一个长得有点黑的男生看见他, 朝着他招手, 喊出了他的名字：“顾清！”
顾清迟疑了一下，随后还是走上前去。
男生就是给顾清发消息的班长魏嘉，他挠了挠脑袋, 看见顾清如今的样貌, 眼眸中闪过惊艳, 初中的时候顾清就已然很好看了，如今升入大学, 褪去了当年那身稚嫩青涩的校服还有婴儿肥, 变得更加成熟, 让人看见时无法挪开视线。
个子也相应的拔高了, 不是曾经班级里的小矮个, 纤细的身形加上清冷的气质, 让顾清看起来像一个不染凡尘的小仙官一样。
魏嘉向顾清介绍自己：“还记得我吧？我是魏嘉, 你来的还挺早的, 先坐会儿吧，待会儿其他人也要来了。”
顾清点点头，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魏嘉在外面等着其他的同学, 他在门口朝其他同学招呼，等到人差不多都来齐之后，他才最后一个进来。
因为来同学聚会的人比魏嘉一开始预想的要多，所以从最初订的一桌变成了两桌, 魏嘉站在两桌中间先跟大家都寒暄了一番, 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他坐在了顾清的左边, 顾清的右边是一个卷着大波浪，涂着红唇的女生，谁坐在顾清的身边对他来说都没差，这里的人他看着都十分的眼生。
久别重逢的同学们突然见面，反而不如网上聊天时热络，互相交流时都有些尴尬，直到菜上上来之后，气氛才慢慢热闹，变回了在群里聊天时的热闹气氛。
顾清正往碗里夹着菜，右边一个柔弱娇媚的声音响起：“你还记得我吗，顾清？”
顾清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女生，她懒懒地撑着下巴，化着浓重眼妆的眼睛回望顾清，红唇微微勾起，看起来惬意极了。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里带着的忐忑和一丝期待。
这丝期待慢慢地从看见顾清眼底闪过的迷茫后变成了嘲讽，她嘴角一勾，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地“哎”了一声，说：“果然还是因为我变化太大了？给个提示吧，我是你同桌，你要是能说出我的名字，我还能勉强原谅你。”
顾清闻言，努力地在大脑里搜寻着自己的记忆，最后不确定地启唇：“嗯……王、雅吗？”
女生笑容忽地绽开，和刚刚一直给人的娇媚感觉不同，有种单纯的美好，她说：“对了两个字，勉强算你及格吧，我叫王晓雅。”
顾清看见王晓雅的灿然笑容，忽然脑袋一晕，记忆里浮现出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留着略长的齐刘海的女孩形象，她偶尔似乎也会朝着自己这么笑，她就是王晓雅。
顾清揉了揉脑袋，说：“嗯，我记得你。”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却让王晓雅的心情骤然回春，她看着顾清如今让人更加惊艳的模样，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呆呆的。
王晓雅回忆着之前的顾清和现在的顾清，拿起桌边的酒喝了一口，说：“你和以前也不一样了。”
顾清不禁问：“哪里不一样？”
王晓雅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手指缠着自己的刚烫的大波浪，记忆里再次出现那里经常停留在自己回忆中的少年。
他们两个人坐在班级里的边上，顾清即便坐着也挺直着背，手间拿着一根黑色的笔，恰好坐在背光处，一眼看过去的时候，顾清仿佛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少年的眸光里似乎没有情绪，没人跟他搭话的时候，他可以就这样沉默一整天。
本身性格内向的王晓雅不知怎么的，就是想和顾清说说话，即使她经常说的歪三倒四，每次都会自己被自己的傻样子逗笑，随后再挠挠头，红着脸把脸扭回去。
……
王晓雅回忆着说：“怎么说呢？气质？心情？哈哈，我感觉你以前每一天似乎心情都不好，像个厌世中二病，现在却没有这种感觉了。”
魏嘉在旁边听见两人的聊天，笑了几声说：“晓雅形容的还挺形象的，确实是这样。”
顾清：“……”什么叫做厌世中二病？他真的有给人这种感觉吗？
王晓雅听见有人附和之后，嘴边的笑容不禁变大，目光落在顾清的身上，一秒也不舍得挪开，顾清长得很好看，现在有了生气的顾清似乎又要更加好看了，让人产生出一种好像靠近他也没有问题的想法。
王晓雅眼波流转，年少时期曾经不敢言明的念想忽然冒芽，只是一滴水，似乎也能让其疯狂生长，王晓雅看着眼前的人，红唇微抿，还没有说话，就见顾清倏然拿着手机起身，走到外面接起了电话-
顾清有些懊恼自己的记性，他忘记跟何川澜报备说自己今天要出来参加初中同学会了，何川澜一如既往地在寝室边等他。
顾清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忘记跟你说了……”
何川澜并没有介意顾清忘记告诉他，而是问顾清在哪里。
顾清将地点告诉何川澜后，何川澜说：“嗯，大概什么时候结束？需要我来接你吗？”
顾清并不想这么麻烦何川澜，便说：“不用的，我可以自己回去。”
“没关系，我就想看看你。”何川澜轻笑了一声，顺着电流声酥麻了顾清的耳朵。
顾清一听，脸就红了，无力反抗小声地说：“那、那好吧。”
顾清坐回位置上时，一张雪白漂亮的脸上热度还没有散去，脸颊和耳垂都红红的，吃饭的时候手也攥着手机不肯放在一旁，显然是害怕错过消息。
王晓雅一看见顾清走回来的时候，心里顿时便明白了。倒是没有多伤心，就是有一点怅然。她借口去上卫生间，把自己的美瞳给取了下来，换成了平时爱戴的黑框眼镜。
回到座位之后，魏嘉问了一嘴：“怎么忽然戴眼镜了？”
王晓雅红唇依旧明艳，她笑意明媚：“美瞳移位了，不好戴我就换了。”
魏嘉沉默了会儿，其实他看见了王晓雅泛红的眼眶。
魏嘉举起杯子，说：“来，干一杯！”
王晓雅笑了笑，接了魏嘉这个茬。
聚会之后，有很多人都醉了，王晓雅似乎醉的最厉害，即便还坐在位置上，看起来都有些摇摇晃晃。
顾清滴酒未沾，成了饭桌上最清醒的那一个，魏嘉虽然喝了不少，但此刻也不得不保持清醒，他拜托顾清帮忙一起叫代驾或出租车，把这群醉鬼都给送回去。
顾清点头答应，帮着魏嘉解决这一波醉鬼。
将王晓雅送进出租车里面时，王晓雅挣扎了一下，手恍恍惚惚地扶着黑色镜框，口齿不清地说：“随！是随！？把你给叼走啦？”
顾清没听明白王晓雅说什么，就要把她送进去，没想到王晓雅不依不饶，紧紧锢着车门，一双眼迷迷糊糊地看向顾清，力气居然还挺大。
顾清有些头大，他还从来没有过处理这类事情的经验。
“小清？”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顾清回头看就看见何川澜，语气变得欣喜：“学长！”
王晓雅本来没有往后面看，听见顾清这从未有过的语气时才把目光挪了挪，王晓雅看见何川澜时，“哇”了一声，黑框眼镜后的眼睛猛地睁大，她突然放弃了刚刚的挣扎，把手给缩回了出租车里，隔着车窗，王晓雅对顾清说：“祝你幸胡！”
然后看向出租车师傅，说：“走吧！”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总算是让人上了出租车，顾清走向何川澜，何川澜摸了摸顾清的脑袋，说：“结束了？”
顾清点头：“嗯。”
这一次初中的同学聚会，让顾清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少了些记忆，虽然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却又那么那么的浅，像是如果他不去在意，可能就会真的慢慢地被彻底遗忘了。
第42章 画画
顾清发现这次的何川澜又是驾车过来的, 而且车还和之前的不是同一辆，顾清惊讶地问：“你又向老师借车了？”
何川澜笑笑：“这回是跟朋友借的。”
何川澜说完，凑近顾清, 鼻子一动, 在顾清的身上闻了闻，说：“有一点酒味，你喝酒了吗？”
“是别人的, ”顾清急速反驳道, 再来一句, “我没有喝。”
何川澜失笑道：“喝了也没关系，”何川澜眼眸中闪过光芒, “我还挺想看小清喝醉的样子的。”
“……”顾清一双桃花眼在听了何川澜说的话之后睁得滚圆, 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顾清没怎么喝过酒, 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他自己也不好奇就是了, 没多少人会想知道自己喝醉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虽然顾清不好奇自己的, 却也同样像何川澜好奇自己一样, 好奇何川澜醉后会是什么样子。
“上车吧, 我带你回去。”顾清还在神游着就被何川澜刮了下鼻子。
何川澜转身回到那辆车上, 发动了车。
顾清坐在副驾驶上，留意地闻了下自己身上的味道，确实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很难闻吗？”顾清不禁问, 他还是把刚才何川澜的话给放在了心上。
“没有，不难闻。”何川澜操纵着方向盘说道。
顾清闻言放心了一点，不过还是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回程差不多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顾清从副驾驶下车之后, 见何川澜还没下来。
顾清问：“不下来吗？”
何川澜摇头：“我还有事情要出去一趟, 你先回宿舍吧。”
顾清有些失落：“……好吧。”
但转念一想, 何川澜有事还特地来接送自己，顾清便打消刚刚的想法，乖巧地对何川澜说：“那你一路小心。”
何川澜笑着答应道：“好。”
何川澜说完，刚要开车驶离，忽然存了点坏心思，对顾清说：“回去记得洗澡哦。”
顾清：“？”
“！”顾清反应过来之后瞬间窘迫万分，不是吧，他身上的酒味真的很重吗？！-
顾清回到宿舍立马就进浴室洗了个澡，全身香喷喷地出来才放心，他坐在位置上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问候完二老的身体健康之后，问了下顾母有没有自己初中时候的照片。
顾母说他以前的照片都被放在册子里了，找起来要些时间。
顾清于是等了一个小时左右，顾母给他拍了几张照片发过来。
首先第一张就是初中毕业的照片，里面的人都是今天同学聚会里有出现的同学，班长魏嘉的长相没什么变化，王晓雅戴着副黑框眼镜，留着到耳垂的短发，看起来学生气十足，而顾清站在照片的最边上，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初中的他并不参加什么活动，甚至连运动会都不去，自然地就没有留下几张照片，顾母给他发的基本上都是大合照。
只是从这么几张照片里，顾清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思及此处，顾清不免有些失落。
“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旁边一道担忧的声音响起。
顾清转头一看，才发现齐文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旁边，顾清被吓了一跳，心里一惊，将手机给盖在了桌面上。
顾清说：“没事。”
齐文看见顾清如此防备的姿态，眼神变暗，右手指尖摩挲，齐文说：“没事就好，我刚刚见你脸色不太好，怕你身体不舒服。”
面对齐文的关怀，顾清点点头说：“谢谢。”
齐文说：“你刚刚是在看照片吗？”齐文目光落到桌面上的手机上。
……果然还是被看到了。
顾清不想多提照片的事情，不如说这个刚好就是他烦恼的源泉，顾清摇头，便说：“没有，你看错了。”
齐文见顾清不想说，便没有继续问，他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突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从抽屉里拿了几张画纸，然后朝顾清走过去，递给他，说：“这是你上回在画室里画的画，我给你带回来了，给你。”
顾清顿了一下，然后接过说：“谢谢。”
他把画纸摊开来看了看，几乎都是他无聊随手画的，没什么主题，都是简单的简笔画。
顾清记得当时自己还画了一副两个小人的画，画里的一个人是他自己一个是何川澜，他不会画手，于是画里两个人鼓着小包子一样的q版小手牵在一起，他在是何川澜的小人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还在头顶上画了颗大太阳。
顾清画完之后，自己都被自己画的简笔小人给逗笑了，不过他在画何川澜的小人的时候可谓是用尽了毕生功力，所以现在还有印象自己画过。
顾清问：“我记得有一张画着人的，在吗？”
齐文语气稀松平常：“是吗？我没有看到，只有这么几张，可能是不小心丢了吧。”
“哦。”顾清有点遗憾，不过这也没办法。
齐文表情不变，递给了他另一副画，顾清接过，惊讶地发现齐文画的是自己，画中的自己握着笔，目光有些呆滞，似乎有些无聊地看着画板。
齐文说：“这是我当时闲下来的时候画的，觉得当时的你很好看。”
顾清眨了眨眼，说：“谢谢。”
“没有没有，这是我自作主张画的。”
曲乐听到他们说话，也跟着凑上来，问顾清：“我能看看不？”
顾清点头，给曲乐，曲乐一把接过，包括顾清自己画的简笔画。曲乐一看对比，乐了，说：“没想到顾清画画也不怎么样嘛。”
顾清：“……你还是还给我吧。”
顾清刚刚还有点遗憾他画的和何川澜的两人小人图不见了，这会儿一听到曲乐的评价反倒庆幸那张图不见，毕竟他还真存了给何川澜看的心思，若是何川澜给出跟曲乐一样的评价，他想他是会心碎的……
曲乐一笑：“喏，给你。”
顾清拿回来之后，默默地将这些画塞进了抽屉最里层，眼不见为净，塞得时候有些急，顾清没有注意到自己不小心将齐文的那张也给塞进去了。
齐文却发现了，他眼眸变暗，眸底的情绪飘忽不定。
第43章 回家
顾清本想问问初中的同学关于自己初中的事情, 但却被期末周给冲乱了节奏。
顾清只好放下问的念头，暂时地专注于学习。
等到期末周结束，也就放假了。
顾清是跟何川澜两个人一起回去。
顾清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 他的衣领边围着一圈白色毛领, 半张小脸都埋在了里面，冷风一吹，雪白毛领捎带痒意地轻碰顾清的脸颊, 冬日阳光一洒下来, 顾清整个人似乎都在发着光。
顾清拖着一个小行李箱, 往学校外面走，何川澜早已经在学校旁等着他了, 见他过来, 立马向他招手：“小清！我在这里。”
顾清拖着小行李箱快步走过去, 提着行李箱杆的手有些冻红了, 何川澜垂头看见后, 直接从顾清手中将行李箱给拉了过去。
两人一起坐高铁回去, 顾清刚考完试, 整个人神经都放松下来, 此刻坐在高铁的位置上，没有了冷风吹，便感觉有些困。
顾清闭上眼睛之后, 脑袋便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下坠。
何川澜瞥眼看见，将顾清的脑袋朝自己的肩膀处带过来。
顾清心里“咯噔”了一下，被吓醒了。
抬眼就看见自己男朋友的帅气脸庞。
何川澜说：“靠着我肩膀睡吧，更好受一点。”
何川澜的声音低沉又温柔, 如果他去念童话故事书, 想必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能很快沉入梦乡。
顾清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他重新闭上双眼，困意马上就泛上来，很快便睡着了。
……
何川澜则拿出自己的笔电，认真地看着。
他最近参与了一项大学生创业项目，如今也已初见雏形了。这个学期为了这个项目，他经常要在外面跑，何川澜非常看重这次的项目，所以下学期组织部部长估计也有些难以继续兼任了，想到这点，倒是有些对不起自己的部员还有跟着他进来组织部的男朋友。
何川澜不禁歪头看了下顾清。
顾清表情放松睡着的时候，像一只无辜的小白猫，含着水的桃花眼一闭上，让顾清少了几分惊艳的勾人感，冷淡的气质也因为睡颜而减淡，明明吃的很多，顾清的脸上却始终都不怎么长肉，睡着后顾清给人一种易碎的脆弱感，发丝随意地垂在额间，整个人看起来白到发光，像是随时都要消失一般。
何川澜忍不住摸了下顾清的脑袋，蓬松的头发很好摸，顾清也没有被吵醒，乖巧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高铁到了之后，顾清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大脑一出车站口，就被冷风给吹清醒了。
顾清不禁抖了一下，唔，好冷……
何川澜说：“你家在哪里？我先叫出租车带你回家吧。”
顾清还没来得及答应，就听见自己的父母唤他的声音，顾清和何川澜两个人一齐转头，看见顾父顾母朝着两人的方向走过来。
顾母走得更急些，顾父在后面故作矜持地慢慢跟在后边。
顾清叫道：“爸、妈。”
顾母双手搭在顾清胳膊边，左左右右地看了看自己家的孩子，说：“看起来比视频里要胖一些，但还是比去之前瘦了！是不是在学校里没有吃好呀？”
顾清：“……”他其实觉得自己肚子边上的肉多了。
何川澜：“……”何川澜经常都带着顾清出去吃东西，若是顾母说顾清瘦了，这可不就是他的不是了？
何川澜想着，视线转回到顾清的身上，上下扫视了下，想确认顾清是不是真的比之前瘦了，若真是如此，他可要吸取教训，争取下学期把男朋友养的更好些。
顾父注意到何川澜，问道：“这位是？”
顾清默了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说何川澜的身份，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感觉似乎怎么说都不太对。
顾清奇怪的态度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顾父顾母看何川澜的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他们儿子还从来没这样过，该不会是在外面被人给欺负了吧？这人该不会就是欺负他们儿子的人！？
何川澜被顾父顾母这么盯着，不管是面对谁都镇定自若的何川澜也难免有点局促，他想了下措辞才开口道：“叔叔阿姨好，我是小清在学校里的学长，我叫何川澜，这次是跟小清一起坐高铁回来的。”
……是这样吗？顾父顾母将目光看向顾清，顾清对着两人点了点头。
顾母重新展开笑脸，说：“原来是这样，小清他性格内向，谢谢你愿意照顾他。”
何川澜摆摆手，笑着说：“没有没有，都是举手之劳。”
顾母说：“我们开了车过来，不介意的话，可以载你一起回去。”
何川澜本想拒绝，他实在是还没有做好面对男朋友家长的准备，生怕自己哪里做错了，扣个印象分。
但是顾清闻言却点了点头，还将期翼的目光看向了他，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盯着人的时候，是很难拒绝的……
何川澜只能说：“……那就谢谢叔叔阿姨了。”
顾父看着车，顾母坐在副驾驶上，何川澜便跟顾清两个人坐在了后座，这倒让何川澜安心了些。
何川澜转眼看见顾清正盯着自己，便做口型问：“怎么啦？”
顾清摇了摇头，他只是觉得有点愧疚，毕竟何川澜对他来说并不是简单的前后辈关系，但却只能在父母的面前这么说。
何川澜察觉到顾清心里在想什么，偷偷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顾清，做口型说：“草莓味。”
顾清拆开包装袋，吃进嘴里，甜味从嘴里蔓延开来。
坐在前座的顾母鼻子灵得很，突然转头看向两个人说：“你们在后面偷偷吃什么呢？”
何川澜面色镇定地将自己要摸向顾清手的手臂自然地伸了回来，笑着对顾母说：“我有几颗糖，叔叔阿姨要吃吗？”
顾母闻着这甜味有点想吃：“好，你给我来一颗吧，老顾要不要？”
顾父并不喜欢吃甜的东西，便摇头。
于是顾母自己从何川澜手边拿了颗糖过来吃。
见顾母转头回去，何川澜才松了口气。
第44章 鸡汤
顾父开车载着三人, 先送何川澜回到家。
何川澜站在小区门口，礼貌地道谢道：“谢谢叔叔阿姨。”
顾母看着这明显是富人区的小区，说：“没事没事。”
返程时, 顾母随口提了一嘴说：“小清你这个朋友家里好像挺有钱的啊。”
“啊？嗯。”顾清应答了一声。
顾清其实也不太了解何川澜的家境怎么样, 但平常何川澜带他出去约会都不怎么在意花销，日常也经常给他投喂零食和小礼物，这样一想, 确实家境挺不错的。
回到久违的家中, 一进门, 顾清就闻到了一股香浓的鸡汤香味。
顾清眼睛瞬间亮起，顾母将包放下, 说：“闻到了吧？特地出门前炖下的, 等我再炒几个菜, 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顾清说：“好。”
顾清坐在客厅的沙发边上看了会儿电视, 心思都被厨房里的香味给勾了过去, 看电视也是心不在焉的。
手机震动了几声, 顾清看向手机。
H.：到家了吗？
H.：叔叔阿姨有没有说我什么？
H.：忐忑小狗.gif
顾清看见何川澜的消息, 桃花眼里泛出笑意, 给何川澜回复。
Q：我到家了。
Q：没有说你什么，还夸你长得好看。
Q：猫猫摸头.gif
何川澜秒回了一个表情包。
H.：小狗兴奋.gif
H.：还好你男朋友我天生丽质！
顾清嘴边弧度变大。
Q：你最好看啦。
顾清说的可是实话，在他的心里, 世界上没有比何川澜长得更好看的人了。
这句话明显对何川澜非常受用，何川澜很快就又发了几张表情包过来。
顾清跟何川澜聊了一会儿天，时间一晃就过去，顾母在餐桌旁边喊顾清过去吃饭。
顾清跟何川澜聊天聊的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餐桌上的香味也将他的味蕾给勾了出来, 他跟何川澜发完自己要去吃饭的消息就走到了饭桌旁。
餐桌上面已经摆好了今天的菜色, 基本上都是顾清喜欢吃的。
尤其那鸡汤，鲜香浓郁，汤的表面还有已经被熬的金黄的鸡油浮在上面，还有几颗红色的枸杞点缀在鸡汤上面，整个鸡汤的色泽都是金黄诱人的，这令顾清看了瞬间食欲大开。
顾母一看顾清的眼神就猜测到他现在最想喝鸡汤，立马就给顾清打了一碗。
这一碗里什么都有，被熬煮过后的鸡肉、红色的枸杞，还有金黄色的鲜汤。
“谢谢妈。”顾清接过顾母手里的汤，乖巧地说道。
白色的匙勺舀上鲜汤，看起来诱人极了，入口后，味道香醇鲜美，鲜香四溢，顾清幸福地眼睛都眯了起来，惹得顾母脸上的笑意像花一样盛放。
鸡肉虽然不是主角，但顾清放入口中时，也感觉到了鸡肉的软韧美味，特别这还是顾母特地给他夹的鸡腿肉，软嫩的不行。
一碗鸡汤下肚，顾清感觉整个胃部都暖和起来，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变得温暖舒适。
顾母说：“别光喝汤，吃点其他的菜。”
顾清说：“好。”
随后顾清拿着碗去盛了三碗饭，自己一碗，顾父顾母也各一碗。
就着米饭，顾清夹了一块剁椒鱼头的肉吃。
顾家一家人都挺能吃辣，顾母便在里面加了大量剁椒，最后做出来的剁椒鱼头鲜香麻辣，特别下饭。
一顿下来，顾清可以说是十分满足，肚子也被填的满满的了。
顾母说：“对了，你不是说想看照片吗？我也不知道你具体想看什么，喏，这个给你，你自己看吧。”顾母说着，将相册拿出来。
顾清拿过相册，顾母又说：“我只找到了这一本，还有一本不知道哪去了，就这本行吗？”
“可以。”顾清点头说。
顾清吃完饭之后，原本还想去厨房帮忙洗下碗，不过被顾母给赶出去了。
顾母说：“你别干，让你爸干，让他天天闲的没事做，儿子回来了，让他表现表现。”
顾清：“……”
顾父：“……”
顾清眼神复杂地看了顾父一眼，顾父还想在顾清的心里挽回一点形象，他咳了咳嗽，沉稳地说：“这里让爸来就行。”
既然如此，顾清就离开厨房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清的房间还是他离开前的模样没有变化，但是桌面上没有灰尘，应该是有被定期打扫。
顾清拿着相册坐在桌子旁，相册的封皮是皮质的，表面看上去已经有些陈旧了。
打开相册一看，里面很多都是顾清的照片，从幼儿园到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顾父顾母给他拍了不少照片。
在这本相册里，顾清从小时候的天真烂漫、笑容满面逐渐开始笑容变少，不太将情绪表露在外。
看到初中时期照片之时，顾清的脸上基本再没有过笑容，顾清看到这里的照片时，翻着相册的手不禁一顿。
……这里好像少了几张照片。
顾清继续往下翻或者往上翻，也没有找到这几张可能遗失的照片的痕迹。
顾清想起来顾母刚刚告诉他说还有一本相册，但是她没有找到。
顾清的心里打着鼓，有种说不出来的烦躁感。
这本相册从开头看到现在，顾清都有一种在看着别人的故事的感觉，可明明自己就是这本相册的主角，这本相册里的照片记录的都是他的故事。
顾清重新将相册翻到第一页，第一页的照片最边上写着饱含着父母爱意的语句：“1月15日，顾清清小宝宝出生啦。”
这张照片里的顾清丑的紧，整张小脸红彤彤皱巴巴的，像只没长毛的猴子。
接下来的一张照片，顾清坐在被布置好的布景里，手上拿着小玩具，懵懂地看着镜头，小脸蛋已经张开了，桃花眼勾出一个好看的弧线，眼睛圆溜溜水润润的，笑容甚是天真灿烂。
照片旁边的配文是：“顾清小宝贝今天一岁啦！”
……
一直到初中之前，顾清的照片旁边都会有来自顾父顾母的配文，每张顾清的脸上也都洋溢着好天真可爱的笑容。
怪，太奇怪了。
顾清眼神复杂地看着这本相册，想到相册里少了的那几张照片，还有顾母刚刚说的没有找到的另外一本相册，觉得其中应该会有什么联系。
顾清走出房间去问顾母：“妈，另外一本相册真的找不到吗？”
顾母摇头说：“我没有看见那本相册。”
顾清遗憾：“好吧，那这一本是在哪里找到的？”
顾母说：“这本就放在储物间里面了，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想要看另外一本相册呀？”
“……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看看。”顾清随便扯了一个理由说道，眼神不自然地移开。
“……”
顾清每次都觉得自己撒谎撒的很好，但其实每个身边人都能看出来他撒谎时候表现出来的局促，但万幸，他撒谎的时候，身边的人都不怎么会去拆穿他。
顾母温柔的一笑，说：“那就多看看吧，小时候的你可爱笑了，如果现在也能多笑笑就好了。”
顾清听了这话，默了会儿，然后嘴角上扬，勾出一个笑意浅浅。
虽然笑的有点奇怪，但这足够让顾母开心，顾母心花怒放地上前掐了掐顾清柔软细腻的脸颊，发自内心地夸赞道：“我儿子笑起来真是太太太好看了！”
顾清不太能承受这种夸奖，脸上的笑容被捏的越来越怪，都成鬼脸了，这哪里好看了？
顾母rua了顾清好一会儿才放过这个已经是“成熟的大学生”的乖儿子，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先回房间里去了，晚安哦小清。”
顾清点头：“晚安，妈。”
顾清坐在客厅里见顾母慢慢地回到了主卧。
既然其中一本相册是在储物间里找到了，那另外一本可能也是在储物间里面吧？
顾清这么想着，事不宜迟地就悄悄摸摸地溜进了储物间里。
顾清看着储物间里一个接着一个被堆叠起来的纸箱子，就觉得头大。
但没办法，只能干。
顾清将纸箱子给搬下来，一个个打开，试图在里面找出来他想要的东西，储物间常年不清洗，到处都是灰尘，顾清又不知道相册具体被放在了哪里，找的一团浆糊，这一个半小时下来，顾清最后一身灰扑扑的也就算了，可相册还是没有被顾清给找出来。
顾清此刻像一只刚刚在脏地板上打过滚的小白猫，一身白毛都变成灰扑扑的颜色，头发也变得凌乱，他坐在被翻的乱糟糟的一摞纸箱子的中间，有些懵然。
顾清手机叮铃铃的声音将顾清从懵然里唤醒，顾清在一堆杂乱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来，发现是何川澜给自己打了个电话。
“……喂。”顾清接起手机，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低落。
何川澜一瞬间就听出来了，用温柔的嗓音询问道：“怎么了？”
顾清模糊地说：“我刚刚在找东西，找了很久，还是没找到。”
“嗯……”何川澜闻言思索了一下，“那要不然，现在去休息一下？”
顾清说：“好。”
顾清从像垃圾堆一样的纸箱子堆里站起来，七绕八绕地绕开脚下的障碍物。
何川澜听到顾清的动静，轻笑了一声问：“哈，你在做什么呀？”
这声音顺着手机传入顾清耳朵，低沉好听，让顾清觉得大脑都被电了一下，脚边也跟着不注意绊了一下，不过好险没有摔倒。
顾清红着脸走出储物间，说：“我只是在走路而已。”
顾清说着走到了阳台边上，刚刚在满是灰尘的储物间里呆了太久，顾清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憋闷坏了。
顾家的阳台边上种了很多植物花草，都是顾母亲自从花鸟市场里选购来的，精心地被种植在阳台边上，盆栽多的都快将整个阳台都给塞满了，因为这个原因，顾父还曾经不止一次的抱怨过，但虽然这样，顾父还是每天口嫌体正直地走到阳台边给花草浇水。
顾清吹着夜风，手拨弄着一个他叫不出来名字的植物叶片，跟何川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虽然说是聊天，但其实基本上都是何川澜在说话，顾清只需要慢慢吞吞地附和就可以了。
何川澜听着顾清心不在焉的语气，有一丢丢的不满，于是坏心眼的勾起嘴角压低声线说话：“……我想你了。”
顾清：“……！！”顾清的脸乍然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何川澜说的话。
何川澜似乎能预测到对面顾清反应似的，继续说道：“我好想看见你的样子，让我看看好不好，小清？”
顾清被何川澜声音催眠得直接忘记了自己刚从储物间里出来，头发乱乱糟糟的事情，在何川澜发来视频通话时，想都没想就直接点了“接受”。
于是视频一接通，何川澜就看见了像只流浪小猫一样的顾清。
顾清后面是一片绿色，视频里的顾清脸还是白的发光，只不过脸颊边带着点灰尘，头发乱糟糟的，鼻尖还有个明显的灰渍，一双桃花眼含着春水盯着视频里的人看，带着一股可怜劲儿的样子，让何川澜心里都要被萌化了。
何川澜忍着笑意问：“你刚刚是去泥地里找东西了吗？”
“？”顾清一心看着视频里何川澜灯光下轮廓分明的俊逸脸庞，根本没看小框里的自己，顾清默默地将视线挪到右上角，倏然目光一滞，然后动作变得慌乱，想要赶紧整理好自己的形象。
“你、你先别看我！”顾清说道。
顾清拿着手拨弄自己的头发，手机里传来何川澜的笑声，这让顾清觉得更不好意思了，动作变得更快，结果一个不小心，顾清的手机没有拿稳，“咻”地不小心被顾清甩飞出去，不知道掉在了盆栽的哪个角落。
何川澜看着眼前的小男朋友突然消失，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盆栽，笑意猛地止住。
何川澜赶紧问道：“小清，怎么了！？”
顾清的声音弱弱地说：“我手机掉进盆栽夹缝里去了……”顾清看着盆栽与盆栽，绿色与绿色之间微弱的手机光，不知道自己是该先整理仪容好，还是先抢救手机好……
何川澜：“……”不管怎么说，人没事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45章 相册
何川澜说：“怎么样？够得到手机吗？”
何川澜视频里一片黑漆漆的, 连顾清的一点衣角都看不见。
顾清说：“……可能有点困难。”
顾清只能看见手机屏幕照射出来的一点亮光，他看着盆栽四周沾着的棕色土壤，内心有点排斥, 但是想到反正自己刚刚去了储物间一趟, 已经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了，现在这样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
顾清将手艰难地挤入盆栽之间的缝隙之中，他的脸抵在旁边的绿叶旁边, 桃花眼斜斜地看向微弱的光源处, 尽量地伸长手去够他的手机。
何川澜在手机里听到顾清的动静, 还给他加油鼓劲：“小清，加油！”
“好、好……”顾清艰难地回答道。
收到鼓励, 他再次努力地伸长手, 身子也继续往里面挤了一点, 旁边的叶子都被压弯了一些, 这回顾清终于感觉到手指尖触碰到了什么。
顾清内心一喜, 伸手一拉, 一本陈旧的相册从盆栽之间“骨碌碌”地滚落出来。
顾清呆了, 这……不会是另外一本没有找到的相册吧？居然在阳台上, 难怪在储物间里怎么找也找不到。
何川澜说：“怎么了？”
顾清这才发现，手机也跟着相册一起出来了，此刻手机的屏幕整个躺在地面上, 何川澜只能从前置摄像头里看见天花板。
“没事。”顾清慌乱回答，他的手心还带着点泥就直接将手机给举了起来，给何川澜看自己，随后又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形象不太好看, 但刚刚的教训已经让顾清吃够了, 决定就直接这么摆烂吧。
何川澜发现顾清态度的转变, 觉得这样“自暴自弃”的顾清也挺可爱，也不继续打趣顾清小花猫的样子，扯了点别的话题跟顾清说。
何川澜说：“对了，刚刚似乎还要其他东西掉出来的声音，没发生什么事吧？”
顾清眼神看向那本灰灰土土的相册，说：“没事的，不过我要找的东西找到了。”
何川澜嘴边噙着笑意说：“那这算是因祸得福咯？”
顾清桃花眼眨了眨，没拿着手机的另外一只手轻轻摸过皮质的封皮，说：“……应该算吧。”
顾清话说完，何川澜视频里响起一个男声：“堂哥，你在干嘛？过来玩儿啊！”
视频中的何川澜回头应了一声，随后再转头看向视频里的顾清。
顾清体贴地道：“你去玩吧。”
他也应该去洗一个澡了，身上的灰渍细菌都搔得他痒痒的，不太舒服。
何川澜说：“那好，我先挂了。”
何川澜将视频挂断后站起身，就发现在他房间门口鬼鬼祟祟张望着的他的堂弟何明泽。
何川澜挑眉问：“你在我房间门口杵着干嘛？”
何明泽挠挠脑袋，憨头一笑：“没事呀，我就是过来叫你去客厅玩，我都要被白越哥给打怕了，喏，我的手柄交给你了，去战胜白越哥！”
何川澜暂时接受了何明泽的说辞，拿过何明泽递过来的手柄，和他两个人一起走在楼梯边。
何明泽探究地看着何川澜，还是没忍住问：“哥，你刚刚在跟谁打视频啊？”
那脸上的笑容笑得跟要开花了一样，很是可疑……
何川澜说：“反正不是跟你。”
何明泽：“……”这他当然知道了，他蹑步走到何川澜边上，“谈恋爱了？”
“嗯哼。”何川澜意味不明。
“……”
两人走到客厅里，白越正操纵着手柄，聚精会神地玩着游戏，漫不经心地说：“来了啊。”
何川澜说：“听何明泽说你把人给欺负惨了。”
何明泽顿时叉腰，哼，可不是吗？这白越仗着自己游戏技术好，跟他玩的时候也是真的一点都不手软，把他给打的那叫一个落花流水。
何川澜的技术也很好，但何川澜偶尔还是会让何明泽几局，这就让何明泽经常无法看清自己的真实实力。
不管如何，他现在是有靠山的，他何明泽不能一直被人给压着打。
何明泽扬眉吐气地坐在了沙发边，等着他的堂哥给他拿一局胜利回来。
结果没想到他的靠山将手柄给放在了客厅桌上，对他的“敌人”说：“你都虐了明泽那么久了，也该玩够了，现在就来跟我谈点正事吧。”
白越说：“好吧。”
随后他便很干脆地将手柄放下，站起来跟何川澜离开，徒留何明泽一个人坐在位置上，风中凌乱，嗯？就走了？没人陪他玩了哦？
白越看了何明泽一眼，以为他跟自己没有玩够，便说：“没事，我们下回继续。”
何明泽：“……”谁要跟你继续啊。
其实何明泽知道白越要跟何川澜要谈什么，似乎是一个创业项目，到目前为止貌似进展的还相当不错，白越今天过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结果不小心就玩起来了……何川澜还在那边一直打视频，一点要聊的意思也没有。原本何明泽以为大家要一起摆烂，结果现在还是只剩下他一个人，可恶啊-
顾清将那本放在阳台的相册带回了房间里，抽了几张纸给它擦了一下，他刚想打开，房门就被敲响了。
顾清吓了一跳，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将这本相册给遮挡了起来，然后才说：“门没锁，进来吧。”
门“咯吱”一声，被顾母打开，顾母没有进来，只是站在房间门口，她似乎刚刚睡了一觉了，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说：“怎么还没有去洗澡呀？刚刚去储物间找东西了吗？”
顾清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出去的急，还没来得及收拾好被他弄得一团乱糟的储物间，顾清手遮着相册，说：“嗯，我刚刚去了，我待会儿收拾完储物间就去洗澡。”
顾母说：“好。”
顾母说完，重新将门给带上。
顾清见门彻底关上之后，莫名地松了口气，他转回眼看向被他遮住的相册。
还是待会儿再来看吧，身上脏脏的，他现在应该先去收拾下储物间，然后洗个热水澡。
第46章 记忆
顾清洗完澡后, 全身清清爽爽，身上带着点浴室里的热气回到了房间里。
他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顾清手摸过那本相册, 触手微凉, 翻开相册，里面也是塞了许多照片。
顾清一页一页地翻着，倒是并没有看见什么能让顾清感觉到奇怪的照片。
整本翻下来, 顾清毫无收获。
“……”
顾清一双桃花眼眸光渐渐地暗了下来, 他有些不敢相信, 居然什么也没有，难道说, 真的一切都是他想得太多了吗？
顾清正心情低落着, 他的手机响起来, 顾清偏头看过去, 是那串曾经给他发过莫名短信的号码, 也就是阮常的号码。
……这串电话打过来的时机过于奇妙, 这让顾清不禁都要怀疑阮常是不是在某个角落偷偷观察他了。
顾清拿着手机思考了一瞬, 还是接起了电话：“喂。”
阮常：“……啊, 你好，我是阮常。”
阮常没想到顾清会这么快就接通电话，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都不知道该跟顾清说些什么。
顾清说：“我知道你是阮常，有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
就是刚刚系统检测出来任务目标顾清的情绪幅度变大，有可能影响到任务进度, 于是阮常就着急地一个电话给打了过去。
当然这些话阮常不可能直接就跟顾清说, 随便模糊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你想跟我说什么？又是记忆那一套吗？我想我现在应该有空听一听。”顾清说着, 手继续翻着那本从阳台里找出来的相册。
阮常一听，心里喜了：“那我就跟你讲讲吧，这些天我调查了一些东西。”
顾清眉毛一蹙：“你又调查我？”
阮常心虚：“……这个不是重点，话说回来，你能跟我讲讲你初中时期的事情不？”
阮常这简直就是哪壶不该提哪壶，但也确实抓住了顾清的痛点。
顾清说：“说什么？”
阮常说：“也不需要说什么，对了，你出过一场车祸，对吧？”
“……”顾清抿了抿唇，“对。”
他印象里这场车祸其实并不严重，不知道阮常提起这个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阮常：“住院时候的单子还找得到不？”
顾清说：“不知道……”他也没听起顾父顾母说过，并不清楚单子会放在哪里。
顾清变得有些焦躁了，翻着相册的动作也不如刚才的温和，他手指发力地捏着相册内部透明的保护膜，手触及到相片时，顾清却感觉到不对。
顾清瞥眼看过去，发现这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拍这张照片的顾清已经是初中生了，带着点幼稚和成熟，脸上表情淡淡的，不爱笑，他站在最中间，顾父顾母两个人站在他的旁边，是一张温馨的家庭照。
但摸着厚度却有些奇怪，比起其他被塑膜过后相片似乎要更厚一些。
手机里面，阮常好像还在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顾清却没有了仔细去听阮常讲了什么话的心思。
他将手机放到一边，伸手把那张一家三口的合照拿出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这张被塑膜过后的照片，然后沿着外边透明的一层膜将它给撕开了。
撕开的一瞬间，两张被仔细折叠过的纸张从里面弹了出来，刚好掉在了顾清的大腿上面。
……居然还真的有东西。
顾清的一双桃花眼里带着不安和复杂，他拿起这两张纸放回到桌面后打开。
顾清的眼眸瞬间睁大了。
里面的其中一张是刚刚阮常问的住院单子，上面症状一栏写着头部遭受重大撞击，部分记忆丧失，姓名赫然写着“顾清”两个字。
除此之外的另外一张纸，是一份心理咨询的预约，预约人是顾母，这是给顾清预约的一个心理咨询，顾清眼神往下看，想看看日期，但是刚好那一角恰好不小心被撕掉了。
为什么他会从家里的阳台中找到这么一个东西，难道说其实这本相册并不是顾母找不到了，而是故意被她故意放在阳台的盆栽之间的吗？
确实，如果是在那个位置，除非需要挪动盆栽或者说清洁的时候，一般人并不会仔细去看那里会有什么东西在的。
原来他真的丧失掉了一部分的记忆，而且还是在车祸之后丧失的记忆。
但为什么顾母要瞒着顾清呢？
顾清现在心里十分的混乱，他现在甚至想直接拿着这些东西去问顾父顾母，问他们说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失忆了，为什么要将这本相册藏到阳台那边去。
但是就算真的拿着这些东西去问顾父顾母，应该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说不定还会被打着哈哈的顾父顾母给忽悠过去。
这么一想，顾清便有些冷静下来了。
他看向一直被他撇在一旁的手机，拿过来，对手机里的人说：“喂，你还在吗？”
阮常说：“在在在！你终于有空理我了？”
顾清说：“你不是有渠道调查我吗？我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阮常有种不详的预感：“……什么事？”
“你继续调查我吧，帮我查查我初中时候的事情，”顾清说完，想了一下，有礼貌地补充道，“谢谢。”
“……”阮常默了下，他摸摸自己空瘪的钱包，再想想自己尚未完成的任务，忍痛地说，“可以！”
“好，那就这样。”见阮常答应完，顾清便毫不留恋地挂断了电话。
阮常：“……”
……
顾清此前一直询问顾母关于相册的事情，还直接去储物间找了一晚上，这应该会让顾母注意到，去阳台看相册还在不在。
顾清便拍了两张照片之后，重新将东西给塞回去，放进了盆栽中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
忙碌了一晚上的结果就是，顾清第二天一大早根本就醒不过来，不过所幸也是寒假放假的第一天，顾母便没有催促顾清起床，而是让顾清在床上睡了个爽。
顾清一直到上午11点才睁开眼睛，看到时间的那一刻眼睛都睁圆了，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那么晚才起床。
顾母敲了敲顾清的房门，温柔的嗓音说道：“小清，起床吃饭了。”
“嗯。”顾清心情复杂地回答道。
第47章 小脚
顾母做的早餐一如既往的好吃, 是顾清熟悉的味道，但顾清此刻吃着早餐，却感觉到有些心里复杂。
顾母一眼就看出来了顾清的不对劲, 问道：“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吗？还是说没有睡醒？”
顾清立马摇头道：“不是，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感觉今天睡的有点久了。”
顾母笑着说：“这有什么？放假的时候, 当然是想睡多久睡多久, 把在学校里没睡够的觉都给补回来。”
顾清似乎有一点忍俊不禁：“……有道理。”
顾母咬了一口自己做的荷包蛋：“是吧～”
顾清看着顾母, 有些欲言又止，一双桃花眼无辜地盯着顾母看, 简直要将顾母的心都给融化了, 她伸手摸了摸顾清柔软蓬松的脑袋, 说：“好了, 吃饱了就去休息吧, 这里交给妈妈。”
顾母说完, 将顾清身前的吃空的碗给端走。
顾清脱口说：“我来帮忙吧。”
顾母脚步顿了一下, 转头看向顾清的目光带着欣慰, 但最终还是拒绝道：“谢谢宝贝，不过还是妈妈来吧，你去休息。”
顾清只好说：“……好吧。”
顾清回到房间,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目光有些涣散。
如今的他是迷茫的，顾清对这个世界，包括自身, 都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疑惑, 巨大的疑问将顾清包围, 像一层密不透风的黑云那样死死地压住了顾清，让他看不清真相。
此刻松软的被子似乎也成了罪魁祸首，让顾清心烦意乱的很，干脆将被子踢开，顾清呈“大”字形躺倒在床上，整个身体都松弛下来，不知不觉间，烦恼之后困意又渐渐地涌上来，顾清眼皮打着架，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
将顾清给再次叫醒的是手机的铃声还有变得微凉的手。
顾清朦朦胧胧地睁开双眼，发现手和脚都变得冰凉，他打了个哆嗦，反应迟钝地感觉到了寒冷，赶紧把刚刚他踢到一边的被子给搂了回来，顾清将自己整个人包裹在松松软软的白色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随后挣扎着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慢慢悠悠地伸向床边的手机。
手机铃声还一直持续地响着，看来打电话的人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顾清拿过手机一看，才看见是何川澜打来的微信视频。
顾清漫不经心的态度立马转变，赶紧接通了来自何川澜的微信视频。
视频一点开，何川澜便看见了一团白色里冒出来的脑袋，漂亮惹人疼的紧，但头上竖着的几根呆毛也着实是有些好笑。
见顾清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何川澜问道：“小清才刚醒来吗？”
顾清心虚地瞥了眼手机最上栏显示的时间，他今天实在嗜睡，还受到顾母的“鼓励”，不知不觉间就睡了好久。
顾清语虚的承认道：“对、对啊。”
何川澜闻言失笑：“小懒猫。”
顾清：“……”无力反驳。
何川澜语气带着点责怪：“难怪早上都没有接我的电话。”
顾清疑惑：“啊？你给我打电话了吗？”
视频里的何川澜压着眉，轮廓分明的脸做出这种表情看上去会有点严肃，不过他的黑眸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常常会让人忽略掉他锋芒的一面，让人更愿意看到他温和绅士的一面。
顾清将视频界面缩小，退出去确认了一下，随后再次心虚地将视频界面给调了回来。
何川澜挑着眉：“嗯哼？”
顾清说：“对不起，我没有看手机。”他今天起床就去吃饭了，回来之后又睡了个回笼觉一直到现在，期间一直都没有看手机，自然也就没有看到何川澜给他打的电话。
何川澜说：“好吧，我原谅你了。”虽然何川澜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似乎表示他并没有消气。
“……”顾清无辜地眨着一双桃花眼。
“对了，你的生日快到了吧。”何川澜状若无意地提起。
“……嗯。”
顾清恍惚了一下才点头，因为最近的事情，他几乎都快忘了自己的生日。
何川澜勾着唇，笑意浅浅：“想好怎么过了吗？”
“可能就是吃个蛋糕吧。”
“诶——”何川澜拖长声音，“和谁吃？”
“和爸爸妈妈。”顾清伸在被子外面的一只手觉着有些冷，换了一只手，交替工作。
视频里的何川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那我当天约你出来，你愿意吗？”
顾清说：“当然可以，不过晚上的时候我要在家里过生日。”
“我能去你家吗？”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何川澜鼻尖都紧了一下，难得的有些不确定。
他就这么去没关系吧？上回的叔叔阿姨好像对自己也挺亲切的，去一堂顾清的家给他过生日，应该也问题不大吧？
何川澜正兀自纠结着，顾清已经回答他了：“可以。”
甭管纠不纠结了，去就是了。
何川澜脸上笑意扩大，说：“好。”
……
两人继续腻歪地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就挂断了视频。
顾清在家里窝了一天，顾父想着这样不太好，就带着顾清出门遛狗。
顾清脸缩在围巾里面，跟在顾父的旁边，手上拿着狗绳。
狗狗的名字叫小脚，狗如其名，脚小小的，在家里的时候经常脚湿答答的就踩在沙发上，给沙发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可爱的小爪印。
平常遛狗的工作都轮不到顾清，但今天他确实睡了很久，惹得顾父担心了，便带着他出门了。
小脚似乎很兴奋，走的比顾清还快，顾清只能顺着它加快步伐。
两人一狗走出了小区，顾父远远地跟在后面，顾清则被小脚带着快速地走在前面。
冷风刷刷的往顾清脸上刮，这让顾清瞬间没了继续遛狗的欲望。
要不然还是回去吧……
顾清心想。
“顾清？！”
听到一声呼唤，顾清拉着兴奋的小脚，朝声音方向看过去。
人行道的路灯下面站着两个人，居然是曲乐跟孟晨晨。
看到两个人，顾清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还在学校里，不由得也像曲乐一样有些吃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曲乐拉着孟晨晨走上前，低头看了眼小脚，眼睛里冒出光来，注意力一下就被小脚吸引过去，于是便不太专心地回答着：“我俩懒得那么快回家，就想说在云市里找个地方玩一玩，没想到这么巧，居然会碰上你，哇这只小狗真的好可爱，是你家的吗？我可以摸摸不？”
第48章 散步
虽然曲乐前半句和后半句说的话毫无关系, 不过说的还算明白，顾清对着曲乐点点头：“可以。”
曲乐开心道：“谢谢。”随后曲乐便蹲下身子，凑近小脚。
小脚对突然凑近它的人类有些好奇, 吐着小舌眨着一双圆溜溜的豆豆眼看着曲乐。
这瞬间就俘获了曲乐的心, 曲乐满脸幸福的伸手摸向小脚的脑袋，小脚也不怕人，自然地凑上前让曲乐rua自己。
柴犬柔软的毛发被打理的很好, 这让小脚看上去像一个精神小狗, 可爱极了。
曲乐抱着小脚, 语气特别软：“它叫什么名字呀？”
顾清回答道：“叫小脚。”
“小脚，哦——小脚, 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狗狗！”曲乐浮夸的说着, 十分亲密地凑近小脚, 与它贴贴。
曲乐差点忘记了自己旁边还有一个孟晨晨, 等rua完小脚之后, 才意犹未尽地转头问孟晨晨说：“你要rua不？”
孟晨晨低头看了一眼一人一狗, 小脚吐着舌头看上去在笑的样子, 曲乐也一样, 抱着小脚咧着嘴笑，看起来像一个二傻子。
孟晨晨生怕自己也被传染到这种傻子气质，摇头说：“不用了。”
旋即, 孟晨晨对顾清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两人之前在学校的时候闹了一点小矛盾，不过二者都是个闷性子，也就一直都没有挑明了说。
顾清也回以点了下头。
顾父此刻方才姗姗来迟地走到三人身边。
顾父看着曲乐和孟晨晨两个人, 疑惑道：“两位是？”
顾清介绍道：“是我室友, 曲乐还有孟晨晨, 这是我爸。”
曲乐闻言站起来，恋恋不舍地离开小脚温暖的小脑袋，说：“叔叔你好，我叫曲乐。”
孟晨晨十分简洁地说：“孟晨晨。”
顾父也不常笑，他点了点头，说：“顾清在学校里受你们照顾了。”
曲乐摇头客套道：“没有没有。”
孟晨晨也在一旁跟着曲乐摇了摇头。
突然间，顾父看向孟晨晨的眼神滞了一下，眯起眼睛“嘶”了一声。
顾清问：“怎么了吗？”
曲乐和孟晨晨也看向顾父，顾父兀自沉思了一会儿，盯着孟晨晨的一双眼睛也是桃花眼，不过带着凌厉，曲乐在旁边没有被顾父看着都觉得有点瘆人，也不知道孟晨晨是怎么沉住气的，回望顾父的眼神很是平静。
顾父只觉得孟晨晨眼熟，问道：“孩子，我们有没有在哪里见过面？”
孟晨晨摇头说：“我不记得有见过叔叔。”
“是这样吗？”顾父摸着下巴想了想，最终也没想出个什么来，便说，“那可能只是我记错了吧。”
曲乐赞同地说：“可能就是记错了吧。”
顾父说：“你们年轻人长得都一个样，白白净净浓眉大眼，实在难分。”
曲乐笑了：“那叔叔怎么分清楚顾清和其他人的儿子呀？”
顾父冷哼一声：“我家儿子能认不出来？”从中还听到了几分骄傲的意思。
曲乐看了一眼牵着小脚的顾清，这长相这身姿，不是自己的儿子也该认得出来。
顾清突然开口问：“孟晨晨上大学前有来过云市吗？”
这问题曲乐也不太清楚，于是也没抢答，而是看向孟晨晨，听他的答案。
孟晨晨表情平静地说：“来过几次，可能某次在哪里碰过面吧。”
顾父点头说：“也许是吧。”
顾清问：“真的没有印象吗？”
孟晨晨摇头：“不记得，难道说你也见到过我？”
顾清否认：“那倒不是。”
顾父说：“你们两个吃饭了吗？要不要请你们吃夜宵。”
曲乐显得很兴奋，但孟晨晨锢住他的手，曲乐蔫了下，想到确实不太好意思让顾清爸爸请他们两个吃夜宵，便说：“不用了叔叔，我们刚刚在外面吃了饭，现在就是出来消食的，再吃就吃不下了。”
孟晨晨说：“对。”
曲乐蹲下身子继续逗弄了下可爱的小脚，小脚十分自来熟地在曲乐的脚边蹦蹦跳跳，将顾清牵着的狗绳一齐带着发出声响。
孟晨晨说：“那我们先告辞了。”
“诶——”曲乐拉长话音，不舍地再rua了小脚几下才作罢。
……
曲乐和孟晨晨离开后，便又剩下两人一狗。
小脚在前方踩着狗爪子带路，顾清和顾父慢悠悠地跟在后方。
顾父说：“小清在大学认识了不少朋友。”
顾清含糊地“嗯”了下，其实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朋友，在顾清看来，他其实跟曲乐还有孟晨晨两个人并不算熟悉，他们能够以“室友”来相互称呼，却不知道这是否能算作是朋友。
何川澜就更不是朋友了，虽然何川澜是顾清的男朋友，这三字还带了“朋友”两字，但对于顾清来说，这终归还是不一样的。
正当顾清愣神之际，顾父说：“对了，前两天我还看见你初中时候的同桌，变化可真大啊。”
顾清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同学会上的女孩样貌：“原来你认识她？”
顾父点头：“她跟我打招呼了，一开始还真没认出来是谁，她跟我解释了才想起来。”
顾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她住在这附近吗？”
顾父说：“对，虽然不是在同一个小区，但是生活的地方还是相距不远的。”
顾清有了个奇妙的想法，如果是作为他初中同桌的那个女生，会不会对他初中的事情更加了解呢？
顾清想将她约出来，却又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脑子激灵看向顾父，说：“要不然，请她来家里吃一顿饭吧？反正住的也不算远。”
顾父有些震惊顾清居然会邀请别人来自己家做客，毕竟他可是高冷塞神仙的他儿子，他虽然很欣慰顾清的成长，但是想到家里的那口子，顾父还是挣扎着拒绝道：“这还是算了吧，你妈妈不太喜欢你的初中同学到家里来。”
顾清立马抬头看向顾父，抓住了重点：“妈妈？她为什么不愿意？”
顾父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心里一惊，他作势要摆出一副严父姿态，将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走在前面的小脚见两人停下，闹腾地在两人周围蹦蹦跳跳，顾父便直接借着抱小脚的由头，将话给避了过去：“差不多该回家了，这么冷的天，不适合溜达太久。”
“……好。”顾清艰难回答-
虽然顾父那边的计划行不通，但顾清也没有放弃联络王晓雅的计划。
他没有王晓雅的微信，还是从上回同学聚会的那个群里将人给找出来了的。
顾清发送好友申请后的期间总有种莫名的感觉觉得对方可能不会通过。
不过好险只是错觉，可能只是王晓雅忙，隔了好几个小时之后，才堪堪收到好友申请通过的消息。
单身女王：干嘛？？？
顾清：“……”
不知为何，顾清从这简短的两个字和三个问号里面看出来了不爽的意味。
不过这应该也只是错觉吧。
顾清想着，给王晓雅回复。
Q：我想请你出来吃顿饭，顺便请教一些问题。
又是隔了好几个小时之后才收到王晓雅的消息。
单身女王：你什么意思？？讲清楚来。
Q：主要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看见顾清回复的这条消息之后，王晓雅大大地送了口气，呼，原来只是有问题想问她啊，她险些差点误会顾清的意图了。
也对，顾清都已经有男朋友了。
其实返回去看顾清前一句话，并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是她年少时的暧昧心动和同学会时惊鸿一瞥的余温让她误会了顾清约她出去吃饭的含义。
这么一想，倒是她的不是了。
既然决定放弃，那就少接触为妙。
虽然难过，但王晓雅对自己一向心狠。
看着顾清的这条消息，王晓雅想如果只是问问题的话，不出去见面也是可以的。
单身女王：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在微信上问我，不必特地见面。
Q：……
怎么说呢，顾清觉得这不是在微信上可以简单聊完的话。
Q：真的不可以吗？我可以请你吃好吃的。
这似乎是顾清最真挚级别的请求了。
单身女王：……
看起来好像是真有事儿啊，而且，她最近已经吃了好多好多天的减脂餐了，似乎是该到时间好好补一补身子了。
见微信上边，顾清的可怜样儿，王晓雅对自己心狠，却不舍得伤了别人的心。
单身女王：可以，但必须请我吃一顿好的。
不管了，她就当做是为了宰顾清一顿，以解自己逝去的青春之恨，然后吃顿顶好的一餐，将瘦了的自己好好的补充回来。
嘛，偶尔放肆地吃一餐，也是为了下次更有动力的减肥，不是吗？
收到消息的顾清很意外也很开心。
Q：好，谢谢你，我一定请你吃一顿好的。
他初中时期的谜团真的太多了，让顾清有些找不着方向，问阮常，阮常也不清楚，父母又没法问，希望这回他能够找着点探究的方向，而不是总是一头迷雾。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 回忆一下
顾清选择了一家东北菜系的餐馆, 选择的时候还特地地询问了一下王晓雅的意见。
王晓雅当然是OK，她连着吃了好几天的减脂餐了，这回还决定了要好好地宰顾清一顿, 若是顾清让她去什么高雅的西餐厅去吃那一点点的东西, 那王晓雅才是真的要生气。
因为顾清的食量比常人要大，所以会比较喜欢吃分量大的东北菜色，他选择的这一家东北餐馆也是他自己喜欢吃的, 所以才选择了这家。
顾清跟王晓雅在餐厅门口碰面的时候, 王晓雅还是卷着一头的大波浪, 虽说天气冷了，她身上穿的却不太多, 和顾清将自己包裹成粽子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清打招呼道：“好久不见。”
王晓雅一笑：“也还好吧, 不算很久没见。”
虽说是分量大的东北菜, 王晓雅也没手软。
猪肉炖粉条、酸菜汆白肉、熘三段、地三鲜、锅包肉……都让王晓雅给点了。
王晓雅抬眼, 本想看见顾清为难的表情, 却见顾清脸色平淡地将菜单交还给了服务员。
王晓雅：“……”
她差点就忘了, 对面这个纤瘦的青年可是一个实打实的“大胃王”。
暂时不管什么在心底里曾经徘徊过的小心思, 王晓雅全心投入到美味当中, 顾清也一样，吃东西的时候眼睛亮亮的，漂亮极了, 他的吃样，让旁人看了，都会觉得十分有食欲，更别说被减脂餐祸害了好几天的王晓雅了。
明明这一桌只有两个身材纤瘦的年轻人, 却将桌上五人份的菜品都要吃完了, 这简直就是见识多广的老板见了都要惊叹的程度。
王晓雅是真的喜欢喝酒, 一喝完酒，话就开始变多了。
对面的顾清正头疼着王晓雅要是醉了，自己该怎么问她问题，都怪刚才的自己过于专注于干饭，忘记了注意对面的王晓雅。
王晓雅迷迷蒙蒙地看着对面眉眼精致的人，忽然说：“你变化真的好大啊……”
“有什么变化吗？”
王晓雅似乎迷茫地歪了歪头，说：“比如吧，我就完全没办法想象你居然有男朋友。”
顾清闻言吃了一惊，一双桃花眼都睁圆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王晓雅笑了下，又喝了一口手里的啤酒，说：“是那个同学聚会的时候来接你的男人吧，说实话，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顾清沉默了，然后自我怀疑道：“这么容易被看出来吗？”
那他的爸妈会不会也看出来了什么端倪。
顾清正沉思着，对面的王晓雅又开口了：“哎，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王晓雅没管顾清的回答，自言自语道：“也对，当时你在医院里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分明就是一副睡着了的模样，可我不死心，觉得你就是听到了……”
顾清继续问：“听到什么？”
王晓雅凉凉地扫了顾清一眼，说：“……听到我的告白啊。”
“啊、啊？”顾清懵了，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没有听懂王晓雅在说什么。
“别这样看着我，你放心吧，我不会再说第二次了，这东西说多了反而没意思。”
王晓雅说着，又猛灌了口酒。
顾清被她的架势吓到，想要劝她少喝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局促地吐出一句：“你别喝了吧。”
“不行，我就是爱喝，你不是有问题吗？问吧，我知道的话就告诉你。”
顾清有些担心地看了王晓雅一眼，但只见她脸边有点红，似乎没什么大碍，便转回到今天的目的上。
联想到刚刚王晓雅说的话，“我出车祸之后，你有来医院里看过我？”
王晓雅撑着下巴，有点困了：“对啊。”
“那你有听到些什么事情吗？只要是你知道的，就可以说。”
“什么事情……”王晓雅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她努力地用混沌的大脑回忆了一下曾经的事情，虽说已经年代久远，但好在她实在是那件事情印象深刻，即使是这么多年之后的今天，也还能想得起来。
“啊……我记得，你爸妈在跟医生说话，他们俩在哭，都怕你出什么事，我在门后听了也难过，然后听到说你要失忆了，你妈妈还说什么……你有抑郁症……我难过极了，又怕被你爸爸妈妈发现我在门后偷听，赶紧跑进了你的病房里。”
“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也那么好看，睡得可香了，我真怕你一睁眼就将我给忘记了，就想着趁这最后一点时间，跟你表个白嘛……没想到同学聚会上遇见的你没失忆，也没忘记我们嘛！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失忆是啥，可把当时的青春少女我给吓坏了。”
顾清听着王晓雅说的话，抓住重点问：“你说的听到的抑郁症，又是什么？”
“……抑郁症？我也不太清楚啦，不过你妈妈哭得可可怜了，应该就是真的吧……现在想想，你当时每个星期的周五都不在学校，据老师说你都是去看病了，可平常看你似乎也无病无灾的，可能就是去看心理医生了吧。”
“……”
顾清问：“你知道我去哪里看心理医生吗？”
“……哪里？是在哪里呢？”王晓雅转着脑袋思考着，她对这个的印象并不深了，“我似乎在周五放学之后，在丰承街看到过你，还不止一次。”
顾清心里默默地记下这个地点，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王晓雅“嘿嘿”笑了一下：“不客气~”
两人一餐相聚结束，也就差不多该散了，顾清不太放心让王晓雅一个人回家，正头疼着怎么将她送回去的时候，非常巧合地跟何川澜碰见了。
何川澜身边还有一个白越。
何川澜看见顾清的时候显然很是吃惊，他目光在跟顾清靠的亲密的王晓雅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快速上前，问：“小清，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出来吃饭。”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点心虚。
可能是刚刚知道了自己被人表过白，现在顾清跟给他表过白的人站在一起，而对面站着的是他如今的正牌男朋友。
这感觉，就很微妙。
第50章 吃醋
“……吃成这样？”何川澜目光迟疑地看了醉醺醺的王晓雅一眼。
顾清：“……嗯。”他着实也是没想到会发展成这个结果。
何川澜神情不明地问：“现在是要送她回去吗？”
顾清说：“对。”
“我跟你一起吧。”
“可以吗？谢谢。”顾清闻言, 本来有些杂绪混乱的内心忽然安定下来。
“来，我扶着她吧。”何川澜说着，打算上前将与姿态亲密的两个人给分开。
顾清听何川澜说让他来扶王晓雅, 嘴角微微地往下撇了一点, 他郁闷地躲开何川澜的动作，随后看着何川澜说：“没关系，不用你扶, 还是让我来吧。”
“……”何川澜沉默了会儿, 看向王晓雅的眼神更加戒备了。
王晓雅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下, 无知无觉地还朝何川澜挑了下眉，她不知道她的这个动作, 在何川澜看来就像是在挑衅一样。
何川澜抿了抿嘴, 刚想继续说些什么, 一直没上前的白越走过去, 目光落在何川澜的身上, 问道：“怎么了, 有什么事情吗？”
何川澜将目光收回来, 带着歉意对白越说：“抱歉, 我临时有事，今天这顿饭当做我欠你了。”
白越倒无所谓这个，他目光一顿, 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
白越：“那好吧，既然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一步。”
白越说完，饶有趣味地看了三人一下, 便离开了。
顾清则奇怪地看了白越的背影一眼, 嘴角还是往下撇着, 他想道为什么何川澜会和他一起出来吃饭呢？原来他们之间那么熟络的吗？
何川澜其实心情也不太好，主要原因是因为看见顾清跟王晓雅两个人此刻亲密的姿态，但还是温柔地说：“我开了车过来，她家在哪，送她回去。”
刚刚顾清已经问过了王晓雅的地址，便给何川澜报了出来。
何川澜的车没有停在这里，还要走一段路程才能到。
刚才仅仅是扶着顾清走到餐馆的外边就已经耗费了顾清绝大部分的力气了，接下来还有一段路要走，他简直就是要累得气喘吁吁了。
何川澜看不过眼：“还是让我来吧。”
顾清这下直接没有了拒绝的力气，艰难地“嗯”了一声，就把王晓雅给扶了过去。
何川澜倒是很轻巧，顾清走在两人的旁边，甚至觉得自己的步伐比带着一个人的何川澜还要慢。
回到车边后，何川澜让王晓雅坐在了后座，本来顾清也打算坐进去的，结果王晓雅一进去，就跟个死猪一样死死地躺下了，将整个后座都变成了专属于她的领地。
她睡得还挺香，打了个酒嗝。
顾清：“……”
何川澜说：“坐前面吧。”
“好。”
顾清已经不是第一次坐何川澜的车了，坐在何川澜的旁边也感觉很自在。
这里距离王晓雅的家差不多要开半个小时左右的车，到了王晓雅家所在的小区之后，找她住的楼又花了不少时间，将醉醺醺的她带上电梯的时候，还被附近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会儿……
这么一折腾下来，就将近花了快一个半小时。
顾清和何川澜走在小区路上时，顾清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他偷偷地看了一眼何川澜，倒是没看见对方出现疲态，不过他眉头皱着，和平常温和的样子很不一样。
小区的路灯开着，两人走在光下，顾清问道：“学长，怎么了？”
是因为他搅了他跟白越的饭局，生气了吗？
如果是因为这样，那他……
并不想道歉。
顾清嘴角弧度再次往下拉了一点，不想承认心里莫名其妙涌出来的酸意。
何川澜说：“你看不出来我怎么了吗？”
……这是什么小女友语气。
顾清心想道。
顾清并不想提起白越，便说：“我看不出来。”
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在路灯的灯光之下也熠熠闪烁，却是在躲闪着何川澜的目光。
何川澜伸手夹住顾清白皙的脸颊，把他的脑袋强行扭向自己，目光灼灼地靠近顾清，说：“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解释解释今天怎么会和那个女孩特地出来吃饭？”
顾清眸子闪着古怪：“她是我初中同桌，刚好又离得近，就约出来吃饭了。”
这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顾清在说谎，以顾清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原因约着人出来吃饭？
何川澜沉声问：“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顾清也知道自己的理由有些牵强了，他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地看着何川澜，说：“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她。”
“什么事情？”
“……”
何川澜默了一下，说：“不能告诉我是吗？”
顾清眼睫扑闪，看上去无辜又可怜，说出来的话也小小声的：“对不起。”
何川澜苦笑了一下：“……没关系。”
顾清想起刚刚在何川澜身边的白越，试探性地开口问道：“那你呢，为什么跟白越在一起？”
何川澜有点惊讶：“你居然还记得他的名字？”
顾清语塞了一下：“……嗯。”
何川澜本来是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的，但想到刚刚顾清心虚的样子，忽地有些不痛快起来，他说：“也没什么，和小清一样，也是有事情，所以一起出来。”
顾清双瞳睁大，没想到何川澜会用和自己一样的理由。
顾清：“……”
何川澜说：“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顾清只能瞥开眼，这么回答了一句。
眼见两个人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僵硬，顾清的手机响了。
顾清把手机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何川澜只好放开夹着顾清脸颊的双手。
是顾母打过来的。
顾清接通：“喂，妈。”
顾母的声音里透着担忧：“小清啊，怎么这么晚了都还没回来。”
顾清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
顾清说：“我待会儿就回去，在路上了。”
顾清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有告诉顾母自己去哪，顾母会担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听到顾母的电话，顾清其实反而还松了口气，感谢这通电话，让这个诡异的气氛有了一点缓和。他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眼何川澜的方向，见何川澜低头望着脚边的影子，眉头没再皱着。
顾母简单地再问了几句之后，便挂了电话。
顾清默了一会儿，对何川澜说：“我该回家了。”
“那我送你。”
顾清摇摇头：“我家离这里挺近的，走一会儿差不多也到了。”
何川澜说：“你不是怕冷吗？就算不远，坐在车上总比走在路上要暖和些，走吧，别继续再待在这了。”
“……好。”
两人重新回到了车上。
顾清的家确实离这里不算太远，一会儿便开到了。
顾清解开安全带，说：“那我下车了。”
何川澜点头说：“嗯，晚安。”
“……晚安。”顾清说完却又迟迟不动。
正当何川澜想问顾清“怎么了”的时候，顾清看过来，一双桃花眼被外面的灯光映得闪亮，他磨磨蹭蹭地不肯下车，嘴边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
顾清挣扎几番，还是出口说道：“要来我家坐坐吗？”
“现、现在……？”哪怕淡定如何川澜，也不禁口吃了一下。
这都十一点了，邀请他登门入室？
“嗯……我记得你家还是有点远的，现在回去的话太晚了，要不然就在我家住下吧。”
“这不太好吧……”大晚上的，要是让顾父顾母撞见了，岂不是更加尴尬。
顾清说：“没关系，我会跟爸妈解释清楚的。”
何川澜还在犹豫，不知道两人怎么就从刚刚的诡异气氛转为了“要不要来我家”的猝不及防的问题之上。
顾清不确定何川澜是否会接受，只能忐忑地看着何川澜，他要感谢车内的昏暗光线，才得以让他的脸红隐匿其中。
几秒的沉默让顾清觉得过去了十几分钟，然后就听见何川澜说：“那我就打扰了。”
……
顾清欣喜地带何川澜到自己的家里。
这时候的客厅已经是漆黑一片，唯有入口处放着一盏台灯等顾清回到家中。
顾父顾母可能都已经睡下了，顾清的声音不自觉放小，凑近何川澜跟他说话：“小声一点。”
何川澜：“……”
不知为何，这让他更有一种偷情的感觉了，心情复杂。
何川澜跟在顾清的身后，和他一起小心翼翼地回到了顾清的房间，房间灯光打开之后，才松了口气。
何川澜观察着顾清的房间，他对顾清的事物很感兴趣，将整套房间扫视下来之后，目光落在了放在桌面上的相册。
何川澜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顾清顺着何川澜的目光看过去，是那本顾母给他的相册，顾清目光滞了一下，然后老实回答道：“那是我的相册。”
“我可以看吗？”
“嗯。”顾清点头。
虽然被人看以前自己的照片有些羞耻，但是何川澜的话，给他看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何川澜坐在了顾清的床上，顾清将相册从桌子旁拿过来，给何川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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