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华华刚拽下夏杏一撮头发,就被刘婶子拉走了,孙婆子也抱紧夏杏,一个劲地往后退,皱眉道:“你们愣着干啥?赶紧劝架啊!要当咱们的面打出毛病,一个个都得扣工分!”
“要真是夏华华,偷夏杏家种的板栗,活该挨打!”
“夏华华的品性,咱村里谁不清楚?她肯定是个贼啊,去年她还偷大队里的麦穗,被大队长逮住了呢!”
村民们虽挡在两人中间,却都鄙夷望向夏华华,仿佛她十恶不赦一样。
“呵……”
夏杏眸透得意,夏华华却沉了一张脸。
去年分明是夏杏想吃烤麦穗,谎称她家一袋麦穗,落在大队里了,给原主塞一毛钱,哄着她去拿的,事发后死不承认,还污蔑原主偷她钱,搞臭了原主的名声,跟如妃这贱人有的一拼。
夏华华吹散夏杏的头发,玩味道:“刘婶子啊,咱村有种植的板栗吗?”
“有啊,俺们家就种着啊!你问这干啥?”
“那你应该知道,种植板栗跟野生板栗的区别吧?”
夏华华挑眉,拿起一颗板栗,将绿色外皮剥开,露出深黑色的外壳,道:“野生板栗外壳是深黑色的,种植板栗是褐色的,而且种植板栗个头很大,我手里的个头特别小,分明就是野生的!哪里是他们家种的?
夏杏,你睁眼说瞎话,不怕遭雷劈吗?”
“这……”
刘婶子一愣,接过板栗细细一看,又咬破外壳,尝了一口道:“哎哟,这比种植板栗更香更硬,还真是野生的咧!”
夏杏死死瞪着夏华华,脸庞涨红。
她怎么会懂这么多?她……她一定也是重生的!
夏杏冷汗直冒,试着跟夏华华对口号:“宫廷玉液酒……”
夏华华冷笑道:“你也配喝宫廷玉液酒?”
本宫在宫里,还三天才能喝一壶呢!
夏杏被气的眼前发黑,又不甘心继续问道:“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
夏华华一脸狐疑。
这人脑子没毛病吧?
她推开刘婶子,步步紧逼,质问道:“还有,板栗既是你家种的,你倒是说说,你们把板栗种到哪了?怎么样,说不出来吧?要点脸吧,你们家这狗脑子,也配种板栗?”
“夏华华!你骂我归骂我,凭什么连我爹妈也骂上?”
夏杏恼怒不堪。
“你别转移话题啊,你说,是不是你说瞎话,想讹我钱?”
夏华华眸底波光流转,妖媚勾人。
刘婶子蹙眉道:“夏杏啊,你真说瞎话了?”
夏杏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道:“是!就算我说瞎话了,她偷摘野生板栗,总做不得假吧?夏华华,你得跟我找大队长认错!看他罚不死你!”
自己说暗号的时候,夏华华一脸迷茫,不像是装出来的,看来她不是重生的。可能是三天前,后脑勺磕到地上,摔坏脑子,才会性情大变的。
这就好,看来她夏杏在这个时代,还是独一无二的。
“我的天,夏华华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她还想讹人钱!”
“这哪是亲戚能干出来的事?”
此刻,村民们看夏杏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让夏杏一阵羞恼,冷笑道:“看啥看?有啥好看的?”
“谁偷摘野生板栗了?这分明是我捡的。你要是不信,就上山看看啊,板栗滚的满山都是呢!我瞧啊,是有人偷摘板栗的时候,遇见巡逻的人,慌乱之下,就把板栗给扔了。这捡东西总不犯纪律吧?”
夏华华斜倚在大树上,神色得意。
她就怕被人逮住,下山的时候,多留了个心眼,单独拿出一斤板栗,丢的满山都是,寻思着过两三天,再把它们捡回来呢。
李慎眸底掠过暗芒。
她倒是聪明。
看来,她不是夏灼华。
夏杏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呵,这两天是我爸巡逻,他咋没跟我们说,遇见偷摘板栗的了?”
“可能是你爸有外心了,不想跟你们孤儿寡母,说这么多咯。”
夏华华揉了揉肚子,挑眉道:“刘婶子,你们要是不信,跟我上山看看,就知道真假了。”
她饿的头晕眼花,得赶紧脱身回家,没工夫跟他们纠缠。
“那行,咱上山瞧瞧就是,队长可没说捡点坚果啥的,也得充公,虽然夏华华有前科,咱们也得就事论事啊。”
刘婶子扛着锄头,朝山上走了过去,村民们相视一眼,紧随其后。
“走,瞧瞧去。”
“夏华华要说的是真的,咱还能捡几个板栗,回去煮煮吃呢!”
夏华华没力气上山,就蹲在大树旁边,眸透嘲讽,跟夏杏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搭理谁。
很快,刘婶子他们便欣喜若狂,捧着板栗下了山。
“哎哟,山上还真有板栗呢,可惜咱们去晚了,这板栗啊,大多都落夏华华手里了!”
“华华啊,以后再遇见这种好事,可得叫俺们一声啊!”
“夏杏也真是的,不仅说瞎话还冤枉人,看起来伶伶俐俐的,咋是这个德行哟!”
夏杏瞪着他们手里的板栗,脸庞红白交错:“呵,这板栗……”
“表姐,你该不会想说,是我故意将一部分板栗,丢山上的吧?二华她们都快饿死了,傻子才乱丢东西呢!”
夏华华眸底噙泪,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夏杏:“……”
她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气的胸口起伏。
村民神色复杂。
夏华华要真有这么聪明,提前做好万足准备,摆脱嫌疑,也不会整天遭夏杏欺负了。
刘婶子叹了口气,忙安慰夏华华道:“好了好了,婶子知道你是清白的,别哭了,赶紧带板栗回去,给你弟妹煮着吃吧。顺便再劝劝你爸妈,明天让他们上地,赚十个工分吧。”
“谢谢刘婶子,我知道了。”
夏华华连连点头。
刘婶子瞪夏杏一眼道:“现在正收麦子呢,大家都忙,你以后要再瞎嚷嚷,撺掇俺们欺负你表妹,我可跟大队长说了啊!”
“老大家的,以后对你表妹好点吧,没仇没怨的,难为她干啥?”
一道道谴责的目光,让夏杏郁闷的想吐血。
夏华华是怎么知道,后山能捡到板栗的?她不可能未卜先知,上山一定别有目的,目的就是摘板栗,不管板栗是野生还是种植的,她都犯纪律了!
她想要继续解释,奈何刘婶子他们,已经扛着锄头走远了。
今天发生的事,怕过不了多久,就能传遍全村了。夏杏以一己之力,搞臭了自己的名声,令夏华华感慨道:“大表姐,你天天冤枉我偷东西,想让我嫁不出去,我觉得你吧,也只能嫁个瘸子瞎子了。”
“夏华华,你现在说话,咋这么难听呢?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夏杏眸透凶光。
夏华华拨开板栗,塞到嘴里嚼了起来,妖里妖气地道:“哟,我已经骂的够客气了,你以后再找我麻烦,我真叫你嫁给瘸子,唉,还是不能生娃那种。你到时候就好好尝尝,从天黑熬到天亮,是什么滋味罢。”
夏华华又吃一颗板栗,嫌弃瞥了一眼粗布衣裳,冷哼道:“什么东西,把我皮都磨糙了……”
不成,她得搞点钱,做身好衣裳,再弄点牛奶养养肤,就算穿到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得漂漂亮亮地。
夏华华一副跋扈模样,跟刚刚判若两人,把夏杏给看笑了。
“果然摔着脑袋,给整精神分裂了,好,好!表姐我今个儿啊,就好好给你治治病!”
她拿起锄头,正要朝夏华华后脑勺上呼,便看见李慎正站在树后,眼神幽幽盯着夏华华,顿时心头一喜,双眸一转,忙放下锄头道:“哎哟,是李慎大哥啊!听说俺妈结婚的时候,还是恁爸主厨做的菜呢!”
她迫不及待跟李慎套近乎。
李慎许对她印象不好,神色阴翳,未曾理她,令夏杏笑意一僵,深吸一口气道:“李慎大哥要是有空,就到俺家转转吧,俺给你煮皮薄馅多的肉饺子!”
她眸底炙热盯着李慎,心想自己上辈子,咋没发现他这么好看,叫夏华华抢了先呢?那些海报上的男明星跟他一比,烂的跟泥一样。
见李慎不吭声,夏杏也不恼。
她知道男女之事,不能操之过急,更何况李慎还是块冰坨子,只要他们多相处,李慎总会接纳她的。
想到这里,她又厌恶瞪夏华华一眼。
要不是这狐狸精搞事,李慎才不会对她,印象这么差呢!
夏华华戏谑望着夏杏,叹息道:“哎哟,热脸贴冷腚了吧?你说你是不是贱?”
“你给我闭嘴!”
夏杏恨不得一锄头呼死她,冲李慎娇羞一笑道:“我先走啦,李慎大哥以后,要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招呼啊。”
她故意扭着腰肢,展现玲珑曲线,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不能让夏华华,跟李慎单独相处,眼珠子一转道:“表妹啊,今个是表姐错怪你了,你跟俺回家,俺叫恁大伯给你蒸白面馒头吃。”
夏华华猜出她的心思,冷笑道:“跟你回家可以,你得给我煮皮薄馅多的饺子。”
“做你娘的狗屁梦吧,你爱待多久待多久!”
夏杏朝她啐了一口。
她骂完,想到李慎在这,连忙闭嘴离开。
前世夏华华和李慎,是相亲认识的,他们虽然是夫妻,感情却一般般,明显性格不对付,她不走拉倒,反正擦不出爱情的火花。
“哎哟,咋不来辆牛车撞死你呢!”
夏华华翻了个白眼儿。
这时,可可惊恐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卧槽!卧槽!厉慎!本宝宝就睡了一觉,他的魂怎么就飘过来,找你索命了?”
“不是魂,是活人。他是不是狗皇帝,还不一定呢,叫我试试她。”
夏华华妖媚的眸骤眯,迎向李慎阴恻恻的目光,一撩碎发走向他,勾唇道:“这是咱俩第二次见面了罢?你说巧不巧?”
她见李慎挨树站着,正准备右手撑树,将他困在怀里,男人便行云流水一般,后退两步,让她困了个寂寞,且因胳膊不够长,没挨着树,身子一晃,径直朝前头栽去。
“李慎大哥,快接着我!我分你一斤板栗!”
夏华华小脸泛白,双手在空中乱挥。
李慎瞥了一眼草地,轻启薄唇:“草地松软,会摔死你不成?”
“我不疼,草也会疼的。”
夏华华挤出一丝笑道。
李慎没理她。
他可不会轻易抱女人,尤其是面前这个,长的跟夏灼华似的妖精,他怕自己离的太近,忍不住想掐死她。
他踏着尸山血骨,登上皇位,好容易铲除世家,平定叛乱,使经济空前繁荣,本欲扩充疆域,一展抱负,成为一代明君,一切都被夏灼华毁了。
下一秒,夏华华“砰!”的一声,摔在他脚下,疼的眼前发黑。
他和……
和厉慎一样,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当初她不愿意嫁给狗皇帝,一生被困后宫,本想逃婚,翻墙时恰巧遇见他。她一个没站稳,径直摔下了墙,他慢条斯理后退一步,阴恻恻地道:“姑娘是想逃婚?”
“朕哪儿配不上你了?”
“那你摔死罢,来世再续前缘。”
本就是利用她,还说的这么深情,叫夏灼华想吐他一身。
入宫后,她处处惹事,想让他不得安宁,每次见他气急败坏,她都能高兴上三五天。
想到这里,夏华华顿生得意,似笑非笑地道:“你答应重阳宫宴后,要带我去流觞湖钓鱼的。你九五之尊,不会说话不作数罢?”
开始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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