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狗皇帝。
但她既迫不得已嫁入宫了,狗皇帝就是她的男人,夜夜都得给她快乐,别的女人敢跟她抢?去死!敢争番邦进贡的珠宝首饰?去死!
她夏灼华生来尊贵,就该万千宠爱于一身。
今年重阳宴后,原轮到如妃陪狗皇帝,出宫去流觞湖游玩,顺道安抚民心的,她偏要抢如妃的位置,谁让她手辣心狠,弄死自己养的蓝眼小喵喵了。
狗皇帝不依,她便一哭二闹三上吊,将珍宝阁砸了个稀烂,看他阴沉着脸庞,迫不得已答应,高兴地跑到如妃宫外,叉腰连唱三首小曲儿。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对了,这歌是可可教给她的。
夏华华一想到如妃那张,气的狰狞的脸庞,噗嗤笑出了声。
李慎阴鸷盯着夏华华,狠戾道:“你说什么?”
他修长右手攥紧,肌肉青筋直爆,令夏华华有些害怕,连忙起身后退,道:“这是小说……小说里的词儿,我在黑市买到一本禁书,傍晚经常翻来看,近来入戏太深,又饿的头晕眼花,便精神恍惚,胡言乱语……”
他反应这般大,难道真是狗皇帝?
不成!
她得赶紧澄清,免得他猜透她身份,掐死自己。
李慎身上威压强大,步步紧逼。
夏华华很快被他逼至墙角,退无可退。
男人双手撑在墙上,倾身望她,温热呼吸扑在她耳后,令她面红耳赤,怒道:“干什么?耍流氓?我……我告诉大队长去……”
男人眸底炙热,杀意凛冽:“书还在么?”
“在……在家里呢……”
“明天下午,把书拿来给我瞧瞧,我会付给你租金的。若还有其他书,一并拿来。”
男人声音低哑,撩人心弦。
“好,好……”
夏华华双眸一转,连连应下。
他……
他是惊讶她手中有禁书,才反应这么大吗?
他不是狗皇帝么?
看来得再找时间,验证一番。他若真是厉慎,她一定麻溜滚出槐村,离他远远的。
夏华华朝他推去,奈何他身躯高大如山,撼动不得,横他一眼道:“咋?你想在山上强了我?滚滚滚,滚开!”
李慎眸色骤狠。
他刚想说夏灼华你也配?朕连你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再碰,却突然反应过来,她不一定是夏灼华,嗤了一声,准备后退。
不料夏华华一脚踹向他小腹,李慎侧身避开,她便抱着板栗,一溜烟儿跑了,冷笑道:“癞□□想吃炖大鹅!想占本姑娘便宜?你也配?”
狗皇帝刚登基时还好,后来越来越不择手段,手辣心狠,她毕竟当过他妃子,该不会受他牵连,下十八层地狱吧?
呜呜呜。
李慎没理她。
他阴恻恻盯着她,薄唇噙着残忍弧度。
她是否说谎,明日下午见证章。
重阳宴,流觞湖……
呵,他不信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
他将匕首攥紧,眸底嗜血阴冷,长身玉立,美的撼人心魄。
夏华华一边跑一边想,她晚上得去黑市一趟,看看有没有卖小说的,说不定还能歪打误撞,找到一本提及重阳宴、流觞湖的小说呢。
就碰碰运气呗。
她刚跑到家门口,就听见一阵怒骂声。
“夏华华这小畜生,咋还没回来咧?不会死外头了吧?她不洗衣裳不刷碗,还打老娘的宝贝疙瘩,是不想活了吗?”
这是原主母亲,赵玉凤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夏建财的咒骂:“妈,这个死丫头片子,把我脸都打肿了,你不扇她二十巴掌,我跟你们没完!哎哟……”
夏华华顿时觉得好笑。
她饿的浑身无力,能把夏建财脸打肿?睁着眼说瞎话!
她推开院门,就看见夏建财正蹲在地上,捂着脸大哭,赵玉凤跟夏富贵正在他身边,心疼安慰着。两个人身上都是补丁,生的一副尖酸夫妻相,不时狠狠瞪二华她们一眼,埋怨道:“吃白食的便宜货!恁姐打恁弟,恁们咋不拦着点?”
二华抱着两个妹妹,咬唇道:“是……是建财先骂大姐的……”
“骂她咋了?她是啥玩意儿,也配跟我儿子比?”
赵玉凤蜡黄的脸上,尽是嫌恶。
要不是生这四个赔钱货,他们家才不会这么穷呢!她只想要一个儿子,她们都从她肚子里头,钻出来干啥?
夏富贵正要跟着骂,一抬头,就看见了夏华华,瘦弱的脸顿时阴沉。
“臭丫头片子,老子抽不死你!”
他抄起扫帚,就一瘸一拐跑向夏华华,想朝她脑袋上招呼。
夏富贵去年偷人家大麦,叫人家打瘸了左腿,因为没啥钱正骨,就落下了残废,一摇一晃还想打人,叫夏华华觉得可笑。
她幽幽盯着夏建财的脸,挑眉道:“我打的是你左脸,你捂右脸干啥?”
右脸上的巴掌印,是他自己打的吧?兔崽子为了污蔑她,对自己下手真狠啊!
夏建财一脸得意,冷笑道:“你没打我右脸咋肿了?看爸不撕烂你的嘴!”
“爸,你别打俺姐啊!”
二华急的不行,赶忙想拦住夏富贵,他却已经跑到了夏华华身边,夏华华蹲下身子,避开扫帚,猛地朝他腰间一推,夏富贵哎哟一声,摔了个狗啃泥,震惊望向夏华华道:“他妈的,这死丫头长本事了,连她爸都敢打!”
先前建财说她打他,他还半信半疑,这回倒是亲眼看见了。
天杀的,她撞邪了吧?
赵玉凤气的脑子嗡嗡直响,两步跑到夏富贵身边,把她搀了起来,一巴掌朝夏华华扇去:“死丫头!你反了天不成?”
原主身为大姐,从小照顾弟妹,干全家的活,有一点不周到,就遭赵玉凤夫妻打骂,还不敢哼一声。夏华华这一顿骚操作,委实把赵玉凤弄懵了。
夏华华赶忙朝后跑,趁赵玉凤没回过神,绕到她身后,就把她推到了夏富贵身上,妖里妖气地道:“哟,给你们狗脸了?连我都敢打?”
“你……你……我去!”
夏建财眼睛凸出,大骂道:“你这个不孝顺的玩意儿,竟然敢打咱爸妈!二华三华,把她捆上,咱们去见大队长!”
夏华华冷笑道:“看看人家理你不。”
二华忙牵着三华,跟四华的手,站在了夏华华身后,哭着道:“姐,咱不理她,俺快饿死了,要不,咱去大伯家要点吃的吧。”
三华一脸痘痕,怯懦道:“大……大伯不会给咱的。”
四华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冷哼道:“她拿走咱家那么多钱,要他点粮食咋了?二姐,我跟你去!”
三姐妹见夏华华,现在行事这么彪悍,一时又喜又惊,都把她当成主心骨了。夏华华说啥,她们都照办。
四华的话,叫夏华华眯起了眼睛。
爷爷去世之后,就由大队长作主,把爷爷攒的一百块钱,给大伯家跟他们家,各分了五十块。后来大伯翻出爷爷的遗书,说爷爷想把那一百块,全留给他们家,就把五十块要回去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爷爷一直疼爱他爹,咋可能把钱都留给大伯?这事不对劲儿,她得找时间好好查查。
“要什么吃的?就他们家那德行,能给咱们吗?看我带来了啥。”
夏华华笑靥如花,把衣裳放在地上打开,露出一堆板栗,叫二华讶然睁大了眸,惊呼道:“姐,你在哪找到的?”
二华一笑露出小梨涡,特别好看。
“咳,在山上捡的。”
夏华华怕实话实说,再被夏建财传出去,徒增事端,打算先瞒着他们。
“哎哟喂!这么多板栗啊!”
赵玉凤一脸激动,麻溜爬起来,就想把板栗抱回屋:“这可够俺们家建财,吃一阵子了!臭丫头片子,看在板栗的份上,俺今天饶你一回!”
不料,她还没碰到板栗,夏华华就一巴掌,拍在了她手上,好笑道:“我说要给夏建财吃了吗?”
赵玉凤疼的嘶了一声,瞪圆眼睛道:“你个便宜货!不给俺们家建财吃,还能给你们四个吃啊?建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好点咋长大高个?哪个闺女愿意嫁给他,给老夏家传宗接代?你们咋样我不管,反正不能委屈了建财!”
“就是,你们敢吃一颗板栗,我跟你们拼命!”
夏建财激动的眼冒绿光,跺脚道:“妈,我想吃板栗,你赶紧去煮啊!”
“呵,就算他长的窜天高,凭你们这名声,也没人会把闺女嫁来受罪。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想着传宗接代呢!”
夏华华翻了个白眼,鄙夷望着夏建财道:“想吃自己去捡,我的东西凭啥分给你?”
“你说啥?你想吃独食不成?”
夏建财气不打一处来。
他是夏家唯一的男丁,啥都得紧着他来,她们四个赔钱货,竟敢跟他抢东西?反了天不成!
“你没吃独食啊?”
夏华华似笑非笑地道。
“我……我……”
夏建财被噎的面红耳赤,冷笑道:“我就吃了,咋了吧?你凭啥管我?”
“那俺们也吃!姐,我给你烧火!”
四华恶狠狠瞪夏建财一眼,抱着柴火走到锅炉旁边,生火拉起了风箱,浓烟滚滚,呛的她不停咳嗽。
二华三华忙用水瓢盛水,泼到了锅里,然后帮夏华华一起,剥起了板栗的绿色外皮,又把黑壳切开个口子,丢到了锅里。
夏华华十指不沾阳春水,没干过这种糙活,忙一会就累的不行。
她本来想歇一会儿,闻见香浓软糯的板栗味后,立即来了动力,认真道:“得再剥三斤,不然不够吃。”
赵玉凤跟夏建财他们,压根不信夏华华,不给他们吃板栗,一边坐在破板凳上,一边颐气指使:“咋干活这么慢咧?马上就该吃晚饭了,想饿死俺们不成?”
夏建财一脸嫌弃:“妈,你看她们那脏手,也不知道洗洗,真恶心。”
很快,板栗就煮好了。
夏华华他们蹲着吃的香甜,夏建财刚要伸手,去锅里捞板栗,夏华华就用水瓢盛了热水,朝他泼了过去:“干啥呢?当贼啊?让你吃了吗?”
夏建财手被泼的红肿,惨叫了一声,怒视着夏华华道:“好,好!你不给我吃是吧?那谁都别吃了!”
他一脚朝锅踢了过去,铁锅倒在地上,热水混合着板栗,洒了一地。
夏华华沉了一张脸。
她正打算教训夏建财,门外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在么?”
那声音低沉好听,让夏华华身子僵了下来。
李慎的声音?
他来干啥?要书的?不是说好明天下午,在后山见面的吗?咋说话不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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