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帝王贪娇 > 9、哭闹
    苏吟儿公然的反叛宛如一道惊雷砸在寂静的院子里。


    风儿寥寥、雪花簌簌,明亮的烛火随着夜风轻晃,时明时暗。


    刚走了没多远的金少猛地一拍脑袋:“额滴个小婶婶呐,要出事了......”,话落,他脚下生风,一溜烟没了影。


    侍女洋桃抖了又抖,不敢瞧安国君,几番犹豫后打破沉默,结结巴巴地劝说苏吟儿。


    “小,小姐,您说什么胡话呢?奴,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


    苏吟儿避开洋桃拉扯的手,站在蜿蜒的长廊下,咬了咬殷红饱满的双唇,执着地强调。


    “我说了,不去。”


    那张美若瓷娃娃的姣好容颜上,还挂着清澈的泪滴。


    寒风吹过,红色斗篷上的白色狐狸毛乱颤,愈发衬得她娇小可怜、柔弱可欺。


    可偏偏温顺的小猫儿急红了眼,颤巍巍地伸出并不锋利的小爪子,奶凶奶凶地不肯认输。


    陆满庭从雪地里向她走近,步伐深深浅浅,俊朗的脸上没甚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他的声音很冷,没有多余的情绪,却足够让所有人心神一惧。


    “你刚才的话,我当没听见。”


    他伸出长臂,企图像寻常那般将她拥入怀中,却被她侧着身子躲开。那缩在头蓬下的小小的一团,张开了浑身最尖锐的刺。


    这些尖刺,都只冲他一人。


    陆满庭:“别闹。”


    苏吟儿不理,瑟缩的娇小身子动了动,似掩面哭泣之时,偷偷抹了把眼泪。转身,她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奔向她的卧房,只留给他一道决然的纤弱背影。


    陆满庭的后槽牙咬得死死的。


    他快速向前一大步,拦下急奔的她,单臂将她捞起、霸道地扛在肩头,径直朝着汤池而去。


    这个姿势让苏吟儿难受极了。


    她胃里翻涌、心头怨恨,玲珑的身段在他肩头苦苦的挣扎。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陆满庭始终不曾松开她分毫。任她哭、任她踢、任她打,终是她闹狠了,一巴掌拍在她软软的臀上,掌中带了些惩罚的力道。


    “再闹,打断你的腿。”


    陆满庭的威吓总是有用的。


    苏吟儿停止打闹,唇瓣咬得死死的,一滴滴无声的泪水溅落,落在他起伏的深紫色衣摆上。


    *


    苏吟儿是被陆满庭丢进汤池里的,男人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粗鲁地释放着和他温和的外表不相符合的蛮狠。


    汤池引自西山外的泉水,泉底汩汩冒着温暖的热气,拂在苏吟儿身上,她感受不到往日的舒适,反而自心底蔓延出一股冰凉。


    她环抱着双臂,瑟缩在汤池的一角,委屈的呜咽不停,既愤怒又无助;红肿的美目氤氲着泪水,一滴一滴地往下蔓延。


    陆满庭站在汤池边上,细微抖动的胸腔几番起伏,那暗沉的双眸渐渐掩下汹涌,微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饶有兴致地瞧着汤池里挣扎的小可怜。


    “吟儿不若哭得再大声些。”


    温润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压迫,清朗的眸底荡漾着苏吟儿看不透的危险。


    汤池不大,笼罩的威压让她心底生出一丝惧怕。


    她往后缩了缩,别开头,赌气似的不再哭泣,只空洞洞的落着泪,却倔强地不愿多看他一眼。


    他沉沉一笑,醉美的唇侧勾着凉薄瘆人的弧度。


    “吟儿今日,很不乖。”


    这几个字,近乎是从他的牙关里挤出来的。


    他不疾不徐地解开腰间玉带,深紫色外袍和白色长衫被随意丢在褐色的大理石地面上。


    他眸光晦暗,踩着玉阶入了水,走到最深处时,花瓣堆积的涟漪不过在他腰间晃动。


    强烈的男子气息伴着独属于他的淡淡荷叶香,一并袭向苏吟儿。


    苏吟儿低垂着眼眸,惨白的小脸哭得梨花带雨,颤抖的唇儿似有千言万语要质问他,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他一把扣紧她纤细的腰肢,强迫她抬起头,迎上他犀利的视线。


    “想骂我?觉得委屈?”


    陆满庭冷笑,不再温润的声音极为可怖,多年来积压的偏执化作一道浓黑的欲,在他灼灼的眸底迅速地游过。


    这是他动怒的前兆。


    苏吟儿应该怕的。


    可她气得浑身发抖,沉闷的痛让她连呼吸都打着颤儿。她拼尽全力,纤白藕臂捶打在他的结实心口上。


    一拳又一拳,尽情发泄着她从未有过的叛逆。


    陆满庭只愣了一瞬,便静静地站在汤池里,一动不动,任由她委屈巴巴地捶打着。


    花瓣浮动,无数的涟漪荡漾,苏吟儿在汤池的狼藉中,发上的缀珍珠玉簪子不知何时落入水中,丰美的三千青丝如绸缎般顺滑,随着池水晃开勾人的弧度。


    她本就力气小,花拳绣腿没什么力道,没把他打痛,似在给他挠痒痒,倒让自个的一双白嫩双手疼得厉害。


    她愈发生气了。


    一直压抑着的痛苦呜咽化作悲伤的哭声,一股脑儿的倾泻。


    “你坏!你是个坏哥哥!”


    她口不择言,明明是哀怨的怒骂,却因为时断时续的娇滴滴的婉转声,听起来格外的悦耳、格外地让人热血沸腾。


    她不曾注意到他眸中的变化,只费尽心思地掐他心口、拧他胳膊,誓要把他弄痛,誓要让他也感受她的痛。


    陡然,她重心不稳脚下一滑,扑腾着朝后方倒去。


    陆满庭本能地拽紧她的腰肢,她却在挣扎中挣脱他的怀抱,宁可趴在冰凉的汤池石壁上,也坚决不接受他的好。


    气鼓鼓的模样,像极了被惹急的小白兔,胡乱地咬人。


    陆满庭忽地笑了,似冰封的冬雪初融,笑得温暖肆意,笑得昳丽优雅。


    他强行将她箍在身前。


    “就这般讨厌我?”


    他撩起她鬓间湿乱的发,抚摸她拧成一股绳的细眉,看着她那双蒙着旖旎的美目不断滴出水来,戚戚地瞪着他。


    她莹润的双颊胀得通红,气喘吁吁间,似乎下一刻就能背过气。


    他覆上她的眼睛,叹气:“你这个女人,简直......”


    他快速在她身上点了几下。


    迷迷糊糊中,她渐渐倒在他的臂间,似极了破碎的玉娃娃,殷红的小嘴微弱的张开着。


    他满意极了她这副昏睡的乖巧模样。


    他慢条斯理地褪去她黏湿的衣裳,用柔软的白纱蒙住她的双眼、缠住她纤细白嫩的手脚。


    汤池的后方,有一道暗门,那是他和她的极i乐之地。


    *


    清晨的金辉洋洋洒洒,透过半掩的竹帘、穿过浅蓝色的蚊幔,照在苏吟儿卷翘的长睫上。


    苏吟儿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


    昨夜哭得太久,她流转的美目有轻微的红肿和酸涩。


    头顶是一片简单的蓝,暖玉做成的床头刻有繁杂的祥云图案,荞麦软枕的另一侧,隐隐有熟悉的淡淡荷叶香。


    这是陆哥哥的卧房,而床榻上,只她一人。


    她早已习惯,掀开被子的时候身子有些僵硬,似乎维持一个姿势许久没有动过;除了手腕和脚腕上的浅浅勒痕,她并无其他不适。


    说来也是个怪事,只要她同陆哥哥在一起,她会睡得格外沉,醒来后总是不记得前一晚发生过什么。


    那么私i密又亲昵的事情,她也羞于去问他。


    不远处的窗边,陆满庭站在桌案旁、手里执着一只狼毫笔,背对着她写写画画。


    黑色的锦袍裹着他紧实的肌肉,宽肩窄腰、线条流畅,无一不是矜贵。


    他总喜欢穿深色的衣服,像深埋自己的喜怒哀乐一般,将所有的情绪和喜好全部隐藏。


    桌案的一角,蛊子里煨着一只金色镶边的粉彩折腰盏,徐徐热气混着浓浓的药香从盏底升起。


    陆满庭没有回眸,清冷的视线依旧停留在画卷上。


    “醒了?先把药喝了。”


    苏吟儿半坐在床榻边上,听见陆满庭的话,不仅没起身,索性钻回温暖的被子里,翻了个身继续睡。


    陆满庭侧头,温雅的声线透着浅浅的不悦:“我不想说第二次。”


    苏吟儿神色微伤,却没说话,撑着床头摸索着起身,磨磨蹭蹭的,一件粉色的裙袄穿了小半天。


    她漫不经心地披上雪白的狐裘,一步一挪,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到陆满庭的身后。


    陆满庭的眸光扫过她薄裘下未着棉袜的玉足,那一双脚儿生得美极了,轻蜷的脚尖,十个指甲盖饱满圆润,粉粉的,让他想起昨夜在暗室里的诱i惑。


    他移开视线,修长的手指端起热盏,举高,将褐色的药汁倒入另一只金色的碗里,轻扣桌面,示意她快喝。


    还是熟悉的铁锈味。


    苏吟儿忍着不适,捧着金碗,仰头一口气喝下。


    不烫不冷,温度刚刚好,是她能接受的热度。


    喝了药,苏吟儿放下金碗,杵在原地,陆满庭从头到尾不曾瞧她,只专注着画卷上的一朵寒梅。


    快画完了,还差寥寥数笔。


    苏吟儿忽地按下陆满庭握着狼毫笔的手,缩进他的臂弯里,搂住他紧实的腰身。


    房间里烧着地龙,暖暖的,便是赤着脚也不觉得冷,可陆满庭身上总是浸着一股刺骨的寒意,钻心的凉。


    陆满庭的身子很明显一僵,似不懂她为何突然示好,眉梢吊着一股子好奇。


    苏吟儿也不说话,如葱的玉指轻柔地拉开他的衣领,露出他白色的一尘不染的里衣,然后就着那里衣擦拭她唇角的药渍。


    陆满庭剑眉微蹙,明净的眸里闪过一丝沉闷的不耐。


    苏吟儿佯装看不见,再靠近多一些,狠狠一口,咬在他白净的脖子上,似张牙舞爪的小奶猫,恶劣地继续着昨夜没发泄完的怒。


    面前的人始终静立未动,宛如一株寒松,站得挺i拔。


    她不解气,齿间用力,直到口中传来浓浓的血腥味,直到在他脖子上留下一排整整齐齐的牙印,她才感觉到一丝快慰。


    推开门,苏吟儿一声不吭地离去。


    陆满庭静立在桌案旁,几息的恍惚后,左手抚过脖子上的咬痕。


    指尖的颜色殷红,他勾了勾唇,不甚在意地拢了拢衣领。


    “长牙了。”


    *


    苏吟儿离开后没多久,风离进来了。


    风离:“找到了,小姐的兔子冻死在窗户外面。昨夜雪太厚,盖住了尸体。”


    陆满庭“嗯”了一声,将才绘好的寒梅图挂在书架上。


    寒梅清冷,开在大雪纷飞的冬季,不与繁花争奇斗艳,却有着冰清玉洁的傲骨,宁可迎着寒风颤颤巍巍地绽放,也绝不贪恋春日的温暖。


    一如他的吟儿。


    风离:“是否需要属下向小姐解释?”


    陆满庭摆手。


    这扣在他头上的屎盆子是解释不清了。


    风离神色微顿,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请帖,恭敬地呈给陆满庭。


    “这是大理寺的汪正卿送来的。”


    后日是大理寺汪正卿夫人的生辰。


    汪正卿以此为由,大办宴会,但凡朝中有些官职的都邀请了。


    沈家的案子正在风口浪尖上,大理寺作为最后复核的司法机构,不可谓没有关系。


    汪正卿此番操办宴会,刑部尚书、左右都御史都在。


    三堂会齐,定是想给陆满庭一个下马威。


    陆满庭威压的气势紧逼,极为不屑地打开烫金的邀请帖。


    ——呵,还请了他的小未婚妻。


    陆满庭嗤笑,将邀请帖随意扔弃在桌角。


    风离抱拳:“另外,小姐自昨日从庙会回来后,四处寻找胡蛮族的资料,且多次提及她生母。”


    陆满庭眸光晦暗,望向斜对面的浅月阁。


    浅月阁里,姣好的丽人儿无精打采地倚在贵妃踏上,单手撑着饱满的下巴,目光戚戚,巴巴地望着窗外,似是哀愁。


    想起她的身世,陆满庭的心底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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