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祥听安南的话,回去休息了。第二天又不用去点卯,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太阳都快要落下的时候了。睡了这般久,都给睡饿了。


    他想着出去买一碗汉中热面皮,这时辰了,他也懒得自己去做吃的。


    没开门的时候看着本来还没什么的。结果一开门,乌泱泱的一片人。他僵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门前哪里这么热闹过。


    外头的人见终于开门了,掩藏住心里头等了这么久的不服气,满脸笑意,围拢谢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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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南手里头拿着筷子,终于有兴致吃饭了。之前不爱吃饭是因为菜的味道实在太差。后面则是忙着去做水泥,这样的闲散的时候还真是比较少。


    坐在上座的扶苏,坐得笔直。他无论是干什么,都有着自己要守的一番礼仪。旁人看着倒是赏心悦目了,也不知道他自己累不累。


    安南是这样想的,也这样问了,“你这样坐着,真的不累吗?我看你无论干什么都是这样端端正正的,光是看着我的眼睛就累了。”


    扶苏歪头看向他,“我并不觉得如何累。这种基本上都是已经习惯了的。如果哪一天让我突然不这样了,我可能还更不适应一些。”


    “好吧。”


    见他们吃好了。侍女赶紧把东西给收了。


    “今天是要去哪里?你把我叫过来,总不会是让我来看着你吃饭吧。”


    扶苏缓缓站起来,手自然的交握着,被宽大的袖袍遮住一些。


    “带你去看看匈奴。”


    安南眼神一下子亮了,但是反应过来之后又带了几分狐疑。“你怎么确定今天匈奴会来?万一你是骗我去军营的怎么办?”


    扶苏弯唇,侧头去看他。“我何时骗过你?走吧。”


    安南这下子来精神了,几步就走到了扶苏前面。一下子跃到马上招呼扶苏,“快点的啊。等会儿匈奴就跑了。”


    扶苏想要扶额,谁家匈奴会跑这么快的。这时候匈奴还没来呢。


    站在疏属山之上往下看,蒙恬凝眉,回头问道:“扶苏公子可到了?”


    “回大将军,公子已经到了。这时候正在军帐处。”


    蒙恬点点头。看着远处隐隐有灰尘翻飞,下头负责探地的士兵也向他示意之后,冷下声线来。“那就开始吧。让徐哲安当先锋。”


    “是。”


    亲兵抱拳领命下去。


    徐哲安一身甲胄穿齐全了,难得的不是一副嬉笑着的脸。此时正在和他身边的将领说着之后的安排。


    “若是有何突发状况,就按照我刚才说的来。我落下马,你谨记着我所说的。”


    虽然扶苏说的轻松,似乎此次匈奴来击只是一件小事。但事实上,那不过是扶苏为了自己不那么紧张,才那样子说的。


    他也从未见过战场,先前时候,他都是和嬴政一起坐镇秦王都。这倒是头一回。


    而作为久经沙场的徐哲安,清楚沙场上的种种危险。稍微一点点的错误就会形成军队巨大的漏洞。


    甲胄的穿戴,佩刀是否完好,马匹的状态,队中有无接替指挥人选。


    他不敢松懈任何一点,因为一点点错误,就会让他丧命。沙场之上,哪里会按照你来我往的比拼一样温和。刀往脸上砍,生生的砍出一道沟壑来。用手生生扣别人的眼睛,砍马匹的脚。


    战争早就不是先前春秋时期。那时候你若是驾车逃跑时,车跑不动了。还会有人过来将你的车修好之后再来追赶你。


    现在但凡是抓着机会了,不乱刀把你砍成肉泥都算是对你遗体的尊重了。


    扶苏和安南换好甲胄后,到的时机不晚,还没到两军交战的时刻。对方此时正是冲刺进军的时刻。因着那一片并不是领土,至多算为挑衅,不到出手的地步。


    蒙恬转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像先前在营帐时那样对扶苏行礼。这个时候蒙恬是全军将领,身份比之扶苏的监军要高上一筹。


    眼风冷冷的。


    安南的目光则是盯在远处正往此处冲过来的匈奴。领头的人是一个极为粗犷的男子,骑着马,脸上表情谨慎而小心。


    匈奴人身上大多穿着皮毛。他们生活的地方,很少有机会让他们长长久久的驻足,所以很多东西都要靠着中原。


    匈奴和秦朝虽然关系颇为紧张,但是彼此之间却也不是毫无往来。尤其是私下里头的行商们。


    蒙恬此时出声了,“让徐哲安下去。”


    对方已经马上即将侵入到线上,先锋预警。


    徐哲安看到手势,翻身上马,抽出刀之后,将其稳稳举起,而后指向匈奴。声音沉稳厚重,“进军。”


    话音刚落,□□骏马鬓毛张扬。身后的军士跟着上官而动,令出人随。


    双方迎着对冲,徐哲安右手拉着马绳,左手背着刀。


    骏马鬓毛随着奔跑时上下起伏而动,徐哲安一马当先,上身向下压,呈现出十足的侵略性。虽然身形比起那匈奴人来说单薄,但是其中蕴含着的力量感却丝毫不弱。


    双方行进速度都极快,首领的眼神对着首领。徐哲安和匈奴领头的那个人稍微一对视就能知道,对方也是个狠角色。


    眼见着两方立马要越过那条线了,不足一丈了。徐哲安还是全力往前方冲过去。不要说是扶苏,就是安南都有些怀疑他能不能控制得住了。


    他又不像安南,能够直接控制住马的动作。要是他稍微超过了分毫,此次匈奴南下,可就有充分的理由了。


    上头看着的扶苏手都要抓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条线。两个领头的似乎是较量上了,仍旧往前冲刺。


    直到最后那一条线上,两方几乎同一时间拉紧了缰绳。马匹瞬间嘶叫出声,前两脚离地。徐哲安和对方的眼神交接了一下,又垂下眸子去驯服自己的马匹了。


    山上人看得着急,稍微行差踏错半步,这可就完全不同了。


    不过到底是蒙恬所信任的前锋,徐哲安的驯马技术一流,和那根线只差了分毫。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没超过那条线。


    对方匈奴也是如此,马背上长大的民族。自然马术超群。


    徐哲安的马打了一个响鼻,带着徐哲安也动了动。


    那匈奴人看着徐哲安,藏住心里头些微的赞赏,表情凶恶。用着中原的话,不是那么标准的说了一句,“叱嗟,尔母婢也!”


    他声音不大,基本上只有周围几个人能听到。徐哲安身边的亲卫听到这句话登时想要抽刀。这猃狁说话也太脏了。


    被徐哲安压了下去。


    徐哲安只是微微的眯起了眼,对着对方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发出了一声,“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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