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舒婷在门口理了理衣服,想到进去会看见网上热度正高的陆旗有些紧张,可她实在耐不住能看见真人的吸引力,到时候再拍个近距离照片什么的,不怕那些网友不信。
她拎着买来的水果进了门,“爷爷!”
孙老头见是孙女来了,拄着拐杖匆匆过来迎接,脸上的胡子简直要飞起来:“孙女儿,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啊?”
孙舒婷一边答话一边四下瞄着,并没看到陆旗的身影,以为陆旗今天没来,她失望地把水果扔在桌上,整个人躺倒在沙发上,“过来看看你呗。”
没注意厨房走出一人,陆旗正在做饭,听到外面有动静便出来了,他倒了杯水端给她,“是小婷吧,孙爷爷和我提过你,先喝口水喘喘气,一会儿就吃饭了。”
孙舒婷愣愣地看着头顶突然出现的人,陆旗低着头恰好挡住了天花板的灯,一双桃花眼正温润地看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拿着那杯温水,细声叫了她的小名,还让她休息。
孙舒婷感觉自己有些晕眩,她接过水,呆呆地说道:“好,好的。”
陆旗没有多想,以为对方只是累了,想着让祖孙俩单独聊聊天,就继续回厨房做饭了。
孙舒婷感受到手中杯子的热度,如梦初醒般蹭地坐起来,嘴里念叨着:“妈呀,我居然见到真人了,好帅啊mad!”
老孙头看两人刚才的对话还算融洽,笑着夸耀道:“怎么样,爷爷没骗你吧?小陆又有礼貌人长得又帅,我们敬老院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孙舒婷瞧了瞧厨房那个方向,确认没有人出来,小心问道:“爷,你们不觉得陆旗……小陆他高傲,瞧不起你们什么的吗?”
孙老头胡子一撇,眼睛睁道:“当然没有!刚才你不也看到了,小陆没事就往这跑,陪我们聊天下棋,收拾屋子,再乖巧不过,哪有你说得这些。”
她感觉有些迷幻,这和网上说得根本不是一个人啊?
陆旗在厨房做好了五菜一汤,擦擦手自言自语道:“这些应该够八个人吃了吧,做多了又要剩下……”
他把饭菜端上桌,喊了一声:“爷爷奶奶,吃饭了!”
餐厅弥漫着香味,孙舒婷本来想矜持一点晚些落座,现在也忍不住了,她来到桌前坐下,夹了一筷子虎皮尖椒放嘴里,陆旗问她:“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吗?老人不能吃太多盐,我做得可能淡一点。”
尖椒的辣度被很好的掩盖,唇齿间却保留了本身的香气,加上其他调料的调和,虽然盐味不重,但尝起来独有一番风味。
孙舒婷点点头,“好好吃啊!”
陆旗笑笑:“那多吃一点。”
余光瞥见胡大爷手里又抓了一个馒头,他无奈道:“胡爷爷,您满口牙都掉光了,假牙上周还弄丢了,就别吃那馒头了,喝点粥吧。”
胡大爷倔强地拿起馒头咬了一口,“我岁数大了,不乐意喝粥,就好这一口!”
孙舒婷见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不自觉说了爷爷对他的称呼:“小陆,你天天照顾他们肯定很无奈。”
陆旗愣了下,“小婷,孙爷爷说你才上高中吧,我都大学毕业了,你得叫我陆哥。”
孙舒婷红了脸,她一向大大咧咧的,此时却有点不好意思:“陆哥。”
一顿饭过去,陆旗带上围裙照例去洗碗,孙舒婷踌躇半晌走过来道:“陆哥,我帮你吧。”
陆旗笑了笑:“不用,你去陪孙爷爷吧,他说你高三了学业忙,不敢打扰你,总是念叨。”
孙舒婷家离这远,父母对孙老头也不是很上心,所以她就算有时间也想不起来过来,被陆旗一说感觉有些羞愧:“我知道了,以后会常来看看的。”
陆旗转了话题问道:“小婷,以后想考哪个大学?”
孙舒婷回道:“还没想好,我想学做主持人,但我妈不让。”
陆旗道:“你长得漂亮,做主持人我觉得可行,但主持人也需要很多专业的基本功,你得好好学习,a大的播音系很不错。”
孙舒婷好奇问道:“陆哥,你是哪个学校的,学得什么专业呀。”
陆旗洗碗的手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开始在s大念金融,后来转到了表演系。”
孙舒婷心底微微惊叹,陆旗居然是s大的?以前没在网上看到过啊,她疑惑道:“s大是名校,金融专业很不错的,为什么会转专业啊。”
陆旗垂下眼眸,没什么表情地说道:“当时是家里的一些原因,我一冲动就转了,好在没有后悔,”他看向孙舒婷,语气认真:“小婷,选专业是很重要的事,关乎到你的一生,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考虑。”
孙舒婷重重点头,回道:“好,陆哥,我明白了。”
华都的天气闷热了两三天,今天下午终于下了一场大雨,陆旗看外面天色有些黑,关心道:“小婷,你赶紧回家吧,不然太晚了不安全。”
孙舒婷看了看外面的天气,犹豫道:“可是我没带雨伞,得出了小区才能打到车呢。”
陆旗回身拿出一把雨伞,“你先用我的吧,我家就在楼上,离得很近不打伞也没关系。”
“那……好吧。”孙舒婷藏了点心思,借了陆旗的伞,下次岂不是可以用这个借口还给他再见一面?
撑着陆旗的伞坐上车,孙舒婷点开大眼仔,在之前那条帖子上郑重打字并置顶道:“我宣布,从今以后我就是陆旗的头号粉丝!!”
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多了,陆旗和老人们打过招呼便离开了。
刚走出敬老院的门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本来以为暑天再冷也冷不到哪去,没想到雨天带来的一股寒流居然立刻就降下温了。
刚才洗碗出的一身汗还没干,陆旗心想自己怎么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没那么容易感冒,他冒雨小跑过去,刚要打开防盗门,悲催地发现自己居然没带感应钥匙。
随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陆旗低头看了看自己几乎湿透的衣裳哭笑不得,无奈只能站在楼下等其他住户回来的时候帮他开门。
时间一点点过去,雨越下越大,冷风吹得他忍不住抱起肩膀上下摩擦生点热,终于等到邻居回来,他赶紧跟着进了楼道。
陆旗打了个喷嚏,进屋先脱衣服洗了个热水澡,等舒舒服服地出来,一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他难得生了懒散的想法:“要不今天别去上班了吧。”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陆旗秉持着坚守职业道德的底线,还是认命地穿上厚衣服走了。
晚上酒吧的客人没有往常多,陆旗稍微放松了一些,不知是不是最近用嗓子多的原因,他总是想咳嗽,忍不住用手掐掐脖子,人还很累,好容易熬到下班时间,他晃晃悠悠回到家,倒头就睡了。
宁宴随那天没见到陆旗,想着不能把人逼太紧,正好趁着去悉尼出差走了三天,回来路上买了些小玩意儿给眉歆庄园送去,随后开着新换的跑车去了君一水的酒吧。
另一位驻唱告诉他:“小陆请病假了,他昨天就没来。”
宁宴随眉眼微动,“请了病假?”
驻唱点点头,“是啊,”他语气有些无奈,似是无意地说道:“没办法,小陆太受欢迎了,有点懈怠也正常,反正有的是客人点他的歌。”
宁宴随皱了皱眉,没理会对方话里的阴阳怪气,他第一想法是陆旗在躲他,但随及就被自己否定了,陆旗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就一直不来上班,何况他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许是人真的病了。
陆旗那天晚上到家后裹着被子睡了个昏天黑地,等醒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中午了,他嗓子疼的说不出来话,浑身一阵冷一阵热,出了一身虚汗,陆旗实在没力气,又没胃口,随便吃了点面包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再醒来他一摸额头,烫的简直能煎鸡蛋,他当初搬家的时候买了急救箱,但是偷懒没有准备常用药品,因果轮回,他现在还得顶着浑身的酸痛去买药。
陆旗给自己套了件外套,带上口罩,硬是支撑着身体下楼去药店买了几样退烧药,等回到家,他浑身都被虚汗打湿了,就着水囫囵吞了几片药,然后躺在沙发上昏睡过去。
电话铃声在安静的客厅响起,陆旗好似全无知觉,一动不动,手机未接挂断,过了会儿又响起来,不知响了几遍,陆旗眉心微蹩,睫毛轻动了动,终于有了反应。
他费力地摸到手机,虚虚放到耳边,下意识以为是孔川来得电话,声若蚊蝇地说道:“小川,有什么事吗?”
手机对面沉默半晌,然后传来一个严肃又有些急迫的声音问道:“陆旗,你现在在家?”
陆旗:“……对啊。”
宁宴随听出他声音里的虚弱,继续追问道:“我在你家楼下,你家在几楼?”
陆旗耳边嗡嗡地响,烦的他直皱起眉头,说出的话无力更像撒娇:“你好烦呀,我要睡觉了……”
他松了手,手机顺着手心掉在地毯上,任宁宴随怎么喊都没反应了。
宁宴随站在楼下头一次这么无奈,偏又拿他没什么办法,只能认命地跑上楼梯一层层问。
一直来到四楼,他刚想敲门,却发现这一户的门没关严,宁宴随心有感应似地推开门,陆旗趴在客厅的横条沙发上,一只手无力地垂着,已经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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