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言不搬家不知道,一搬家才发现自己东西怎么那么多。


    来的时候就一个行李箱,这会儿多出来五个大箱子不说,还朝耿唯借了一个才勉强把他那些东西装下。


    何文彦抱着其中一个没封口的箱子纳闷,“我连狗都没看见,你这儿怎么这么多狗吃的罐头?”


    “啊,给小区旺旺的。它总来找我们玩,我看见它了就给它开一罐。”


    “那这个呢?”


    “耿唯手腕不好,给他准备的热敷的药。他总忘,我就到时间了给他拆一袋。这个不用搬,放这就行。”


    问来问去,都是替别人准备的东西,自己的东西倒是少的可怜。


    何文彦索性也不问了,随便搬起其中一个箱子就打算下楼。他刚把箱子抱起来,余光里就看见白宵也捧起来一个。正是给旺旺吃的罐头,就数那个沉。


    “你快放那吧祖宗,一会儿我来。”


    白宵面不改色的路过何文彦朝楼下走,“不碍事。”


    何文彦拿他没辙,也捧着个箱子哼哧哼哧下了楼。俩人站到门口,让寒风一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那劳斯莱斯离他们还有一小段距离呢。


    他把箱子往地上一放,拍了拍身上的灰,嚷嚷开了。


    “你他妈不是喊我出来喝酒的吗?”


    “结果我陪着你从酒吧干到基地,平白无故多了个采访不说,大半夜的我还穿着一身西装帮你男人搬家。”


    他指着衣服上一小块去不掉的污渍指给白宵看,“这个月刚到手的高定,全被糟践完了。”


    但说归说,末了何文彦还是伸手去够白宵手里的箱子,“给我吧,咱俩换换,你那胳膊扛不了沉的东西。”


    白宵转过身刚要把箱子放何文彦手上,余光里就看见许一言拎着个行李箱也从基地里出来了。


    他唰就转了回去,箱子自然也没给何文彦。捧着个那么沉的箱子,整个人站的却比小区种的松树还要直溜。


    何文彦:……


    硬撑是吧?


    但硬撑有硬撑的好处,架不住许一言给面子。


    他拎着箱子走过来,轱辘在地上哗啦啦的响,许一言的动静比轱辘的声音更响,“老公真棒!老公辛苦了!”


    何文彦忍不住了。


    “……你们感情这么好吗?”


    许一言用空出来的一只手特自然的挽上了白宵的左胳膊,“是啊,还不明显吗?”


    太明显了。许一言能让白宵这面瘫脸上带笑,那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而且事实证明,爱人的鼓励使人盲目。


    何文彦刚把箱子抱起来就听见白宵来了句,“正好我的房子离这基地也不远,直接走过去吧。”


    “你说啥?!”


    白宵压根没理何文彦,和许一言挽着胳膊就朝新房去了,独独剩下何文彦站在原地。


    他用几秒钟的时间得出“不跟着白宵走,一会儿没人送他回家”这个结论,抱起箱子追了上去。


    -


    这小区分普通住宅区和高档别墅区。


    王康平的基地显然在普通住宅区里。和白宵的房子除了小区名字一样,剩下的真是哪哪不一样。


    他们大约走了二十分钟,穿过一个小广场后,才算是来到了高档别墅区。


    都不用人说,看就能看出区别。


    房子密度明显减少,周围的绿化也开始增多。还有小区保安二十四小时巡逻,两边的路灯也没有一个坏的。硬是比普通住宅区亮了不知道多少倍。


    走了这么长时间,别说白宵了,何文彦的胳膊都在箱子底下发着抖。他快走几步追上了前头那对恩爱的夫夫,朝白宵手上的箱子昂了下头,“你那箱子给我。”


    “不用。”


    白宵还在撑,何文彦在思索自己该用哪只脚踹他的时候,白宵终于说了句,“到了。”


    何文彦抬头一看,心里就有数了。


    白宵这是蓄谋已久啊。


    这小区里的独栋别墅一向挺抢手,何况是这种位置优越,背山面水的。听说刚开售的时候就卖没了,也不知道白宵怎么搞到手的。


    三人一迈进去,何文彦才发现里面早就装修好了,连一丁点异味都没有。他瞟了白宵一眼,本想给他个“你不简单”的眼神,结果却发现他手里的东西虽然放下去了,但右手还在不可控的发着抖。


    这会儿怕许一言发现已经背到了身后,但就是这样也一句没提自己车就在旁边的事。


    犟种。


    基地剩下那四个人还要被老五盯着训练,他们三人来回折腾了三趟才把东西全搬完,白宵拖着个发抖的胳膊愣是扛下来了。


    等最后一个箱子放进屋里,何文彦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直接瘫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不行,我不回去了。累死我了,拿我当傻小子使呢在这。”


    白宵轻踢了他小腿一脚,“起来。”


    何文彦哼唧一声没动弹。


    许一言这会儿没在一楼,他自己上二楼转了一圈,站在栏杆那往下看。


    白宵和何文彦一块抬头看他。


    许一言趴在二楼的栏杆上,下半张脸埋进了胳膊里,就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白宵。


    他是双眼皮,连那道褶也随了他眼睛的弧线,微微挑着。


    今天带他去做了造型的事,许一言的眼皮上被化了很浅淡的棕色眼影,显得眼窝更深,五官也更立体了。


    那么风流多情的一双眼睛,偏偏配了个不会正经说话的嘴。


    “我好像一只被你囚禁在这里的金丝雀啊。”


    说完话还站起身把两只手并拢在一起朝前方递了递,“要铐我吗?”


    何文彦直觉接下来不是自己能听的东西,这点眼力劲要是没有,何文彦这么多年白混了。


    他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你们聊着,我先走了……”


    就是起身的时候还不忘拉了把白宵,“你送送我,我喝酒了。”


    许一言上半身随意的靠在栏杆上,“你们开车来的?我没看见呀。”


    “没有,没开,他喝多了。”


    白宵掏出手机,“我给他打个车。”


    何文彦惊了,“白宵,你是人吗?”


    白宵背对着许一言,瘫着一张脸,“我给你叫的是豪华专车。”


    末了又用许一言听不见的声音跟何文彦小声说了一句,“别不知好歹。”


    何文彦服了,感情这祖宗就在许一言能看见的地方装。一旦看不见,就立马恢复成俩人相处时的死样子。


    典型的要老婆不要兄弟。


    “白宵,你今晚上睡觉最好两只眼睛轮流站岗。”


    而白宵本人无视了何文彦这句话,转过身拉开大门,亲自送走了何文彦。等回来后他朝楼上看了一眼,发现许一言站在那没动。看见自己了,跟邀功似的问上一句。


    “怎么样?我刚才演的好不好?”


    白宵背着手看他,很轻缓的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那就成,谢谢白总帮我搬家,就是这房子这么多卧室,我住哪间?”


    “都可以。”


    许一言点点头,“成,那白总也早点休息,等周末一起回我家吃饭。”


    “晚安。”


    他说完没等白宵回应,直接转头离开,随便挑了间卧室进去了,整个人又恢复成俩人在一起时的那种疏离样子。


    直到白宵听见二楼传来关门的声音,他才卸了劲倒在沙发上。他右手垂在身侧,在控制不住的发抖。额头上也全都是冷汗,许一言再晚进屋一会儿,他就要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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