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半路，付允书不经意转眸，发现人群中出现了一张新面孔，他的眼睛倏地睁大。
那人举手投足之间潇洒不凡，相貌只能说中等偏上，但气质极为出众。
付允书喃喃道：“于漫辰？”
真是于漫辰，那个以一把烟嗓征服万千歌迷的于漫辰！
他出道早，成名晚，早年作品离经叛道。沉寂数年之后爆发，连续几年高产高质，连发的几张专辑都很火爆，张张获奖。
三十岁爆红大江南北，歌迷下至八岁上至八十岁。他却急流勇退，投身表演事业，主配角都演，除了刚开始那一年，后面的作品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真正的三栖巨腕，不管放在电影定妆照还是唱片封面，都是铁定大爆的活招牌。
于漫辰如今三十五岁，付允书喜欢他十五年。
戎谧瞥了眼一改沉静、难掩激动的付允书，止住步伐。
“天啊，真的是于漫辰！”付允书低呼出声，眼睛亮得惊人。
于漫辰被人围绕着，他对每个人都彬彬有礼，笑脸迎人，亲和力十足。
见他这样，付允书更是克制不住，手紧握成拳。
察觉到他们的目光，于漫辰转过身，阳光灿烂地朝他们挥了挥手。
付允书：！！
他心潮澎湃，还没从激昂的情绪中回过神，就见于漫辰抱歉地朝身边的女宾笑笑，摆脱包围往这边走来。
啊啊啊！今天他就是追星成功的追星男孩！
付允书呼吸急促，略略无措地看了眼戎谧，嘴张了张，一句话也说不出。又迫不及待地扭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于漫辰，兴奋得脸都红了。
眼见于漫辰离他们不足十米，付允书赶紧整理衣领和衣袖，背也挺得更直，挺拔如竹。
紧张着，期待着，欣喜若狂着，付允书心都到了嗓子眼，忽听旁边有人叫道：“于老师！”
玫瑰味的付羽君越过付允书，从后方一下冲到于漫辰面前，“于老师，您好，我是您的粉丝！”
戎谧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付允书。
付允书的笑凝在脸上。
于漫辰也有些意外，停下脚步问：“我看你有些眼熟，有混娱乐圈吗？”
“这您都知道？”付羽君开心得原地踏起小碎步，“太幸福了，今天是我的幸运日！”
于漫辰礼节性地笑了笑，说了句让付羽君加油，继续朝前。
付羽君跟在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付允书，更看到了付允书身边高大的、气质冷肃的男人。
听闻戎家家主和他的alpha先生都来了宴会，这人一定就是戎谧。
戎谧……竟是这样的吗？
付羽君怔然，不期然与对方冷漠的视线对上，脸颊立刻变得绯红。
父亲只说戎谧是个没多久可活的病秧子，怎么没和说，他是如此优秀的男人？放眼整个宴会，能与戎谧比肩的，堪堪只有他的心上人滕梵。
付允书这个残废，竟撞了大运，能站在这种顶级alpha身边。
可笑的是，他不仅同为alpha，还信息素残缺，怎么配？
愣神间，于漫辰领先他一步。
付羽君腿一迈，再度跟上，与他一同停在付允书面前。
于漫辰冲付允书热情一笑，“你就是付允书对不对？我听过你的歌，很不错。”
付允书只觉自己徜徉在一望无际的花海里，鸟语花香，美梦成真。
他听到了什么？他最喜欢的歌手竟然说知道他，啊啊啊，今晚值回票价！
情绪沸腾着，他说话都有些结巴：“于、于神，我喜欢你很多年了，最喜欢你的《覆水难收》，你就是我男神。”
戎谧别开头。
于漫辰余光扫过，笑意大了些，“《覆水》可是我中二时期的代表作，好早的了，那时你年纪还很小吧，就开始听那么重摇滚的歌了，难得。”
“超好听，绝绝子，我至少听了一千遍！”
“是吗？难得碰到这么支持我的，那我送一套出道以来的合集珍藏给你，签名版的，要不要？”
付允书兴奋到攥拳，“要要要，于神，你也太好了！啊，激动！”
宴会里其他人听到，纷纷化身柠檬精。体面的高端宴会，他们自然不会大声张扬，说得都很小声，奈何付允书五感发达，听得清清楚楚。
“酸了酸了，运气也太好了吧，那可是于漫辰！憨憨羡慕，我也想要合集珍藏呜呜，花钱都在外面收不到。”
“我看于漫辰就是因为戎谧的关系才送给他的，不服。”
“得了吧，以于漫辰的性格、地位和背景，根本不需要讨好别人。在场的除了戎总，还有这么多大佬，怎么不见他送别人签名专辑？戎总的小先生叫付允书对不？我要搜搜他的作品，于神说好听的肯定不会差，先冲为敬！”
此起彼伏的赞叹一浪接一浪，付羽君听得快要怄死。
他和于漫辰打招呼，于漫辰公事公办得像是营业。可对着付允书，不但那么热络，还送他极为珍贵、在外面能炒出天价的珍藏合集。
付允书是什么垃圾东西，根本配不上他偶像的喜欢！
“于老师，你别被他骗了。”付羽君刻意大声了些，好让别人都听到，“他唱功一般，还故意跟风，唱一些很有热度的歌。他不是科班出身，也没几样会的乐器，天赋平平。您觉得好听的歌……有后期团队在，自然什么歌都好听。”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面面相觑。
“对呀，付家两兄弟，付羽君我还知道，嗓子条件挺好的，付允书的名号我从来没听过。”
“现在唱片行业不就是这样吗，流量当道，只要不是哑巴，五音不全的后期都能修成天籁。”
付允书将目光放在付羽君身上，没了对于神的热情，唯有冷静和审视，从头往下一寸一寸地打量。
刚要说话，被于漫辰抢先了。
“修歌吗，我也修啊，这就像修图一样，谁发朋友圈不修图呢。”他大大方方道：“允书，冯导可给我偷偷发过《战魂不灭》的现场版，这歌我都不敢随便唱，你还能驾驭得那么轻松，那么有层次有感情，了不起。”
洋洋自得的付羽君笑容一僵。
谁不知于漫辰是出名的唱功好，演唱会现场比唱片还有感染力，他要修音？笑死个人。
况且，特意提到导演发给他现场版，不就明晃晃地告诉大家，自己说的修音是假的？
付羽君又羞又臊，脸颊火烧火燎。
于漫辰继续道：“允书，加个好友吧？我最近有一部新电影，电影都拍完了主题曲还没找到人唱，到时候你来试试，我觉得很合适。”
付羽君不敢置信地抬眸。
其他人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交谈的声音都不可控制地增大了。
“天啊，于漫辰的电影主题曲！他以前参演的电影主题曲，除非要用女歌手，否则都是自己唱的，这次竟让一个新人来唱？难道觉得新人的表现比他还好？”
“我记得他找过两个女歌手，都是很有名气的，没想到能看上一个纯新人！”
“他的音乐团队操刀的歌，质量少而精，一旦出新歌，妥妥的大爆预定。于神送签名专辑就够我酸了，还能得到他如此赏识，这是什么天降紫微星？”
付羽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想到刚刚于漫辰对自己的敷衍，又慌又怒。
他从来都是人群焦点、天之骄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忽略？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最厌恶的付允书，为什么偏偏是他最崇拜的歌手！
火气吞噬理智，见付允书与于漫辰告别，他抢先一步，挡在付允书面前。
“既然你这么厉害，这里有钢琴，你敢不敢展示给大家看？”
会场前方摆着一架极奢华的水晶钢琴，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付允书不为所动。
“今天你要是不弹，就别想走出会场！”
有于漫辰这个发光体在，周围本就聚集了一些人，听到这边有争吵，前后左右的宾客越来越多。
一束束探究的目光下，付允书垂眸，不甚在意地轻笑道：“不好意思，你谁？”
付羽君火冒三丈，付允书这个残废，竟敢轻蔑地看他！他是哪根葱，有什么资格！
他面色凶狠，上前一步。
于漫辰扫过抿唇不语的戎谧，颇为愉悦地一笑。
付羽君未到付允书面前，面前忽然挡了一道身影。
戎谧不再是惯常的面无表情，眉头紧皱着。低头看人时，带来的压迫感重如千斤。
付羽君登时腿一软，所有的愤怒与谩骂被堵在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他平日在alpha面前如鱼得水，也有一套拿捏alpha的手段，可在戎谧面前，什么也施展不出来。
对方根本无需说话，就让付羽君怯懦退缩。
戎谧从进场起就对他的新婚先生冷淡，这个明显的袒护动作，让其他宾客收到了信号。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说道：“哪有让宾客弹琴的道理啦，程家肯定专门找人来表演的。”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是啊，提出这种要求，真是不懂礼数。”
“我早听说付羽君是娇气作精了，在他付家，不管他再怎么无理取闹，都有一群人哄着，就怕他生气。可他也不睁眼看看，这是哪？有他撒野的份吗？”
低语变成当面谴责，一声声压在付羽君肩头，让他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陪程老爷子转了一圈的滕梵也走了过来，他先在外围停了一会儿，这时才进入核心圈，冲付羽君摇摇头：“羽君，别闹。”
别人就算了，这可是他的心上人，就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废物说他？
付羽君的气愤与委屈达到最顶点，听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这么有能耐，何必叫别人弹呢，你行你上”，他眼眶发红，双拳紧握到发抖：“我弹就我弹！”
他天赋卓绝，一定能用精湛的技术征服全场。更别说他还有系统，可以兑换“完美表现卡”、“逆天颜值卡”。先前因为最近积分消耗得太快他没用技能，这下他不仅要给付允书一个好看，还要让其他人为自己疯狂，把付允书压得头都抬不起来！
坐在钢琴边，他深吸几口气，打开钢琴盖。
脆而急促的琴音漂浮在空中，转身欲走的付允书动作一顿。
付羽君作为主角，业务能力是过关的。他喜爱音乐，并非浪得虚名，确实有拿冠军的实力。在没绑定万人迷系统之前，各种音乐练习从没断过。
《鬼火》，就是他从幼时开始练习的一首曲。
琴音涤荡心灵的同时，熟悉的曲调把付允书带回儿时的时光。
付羽君在楼下练习，不允许触碰钢琴的他就在自己房间。
他会特意打开一条缝，让乐声通过门飘进，每响起一个音符，手指便在木桌上按下。
前方摆着翻得卷页的曲谱，月光从窗户洒落，落在付允书小小的敲击桌面的手上。
假想的并不存在的钢琴，在这一刻有了声音，有了付羽君弹奏的声音。协奏曲，独奏曲，练习曲，付羽君弹什么，那假想的钢琴就弹什么。
他忍不住回头，见付羽君身姿优雅，手指灵动，正如落入凡尘的精灵。
乐曲和明月、微风、花香融合在一起，把在场所有人都带向另一个世界，让人忘却所有。仅仅通过琴音，心就醉了，连细小的尘埃都能拂去，直抵最脆弱的深处。
而付羽君本人，眉眼仿佛打了一层柔光，精致得让人挪不开眼。肌肤更是吹弹可破，奶白细嫩。
完美的氛围，绝佳的表演。注视他时，如同接受圣光洗礼的信徒，不敢唐突，只敢永远膜拜这无与伦比的美。
付允书沉迷了数秒，等意识到付羽君用了系统商城的卡片后，他猛地一哆嗦。
环视一圈，所有人都面带陶醉，包括对付羽君并不感冒的于漫辰。
这就是万人迷系统的强大所在，就连讨厌他的人，都能通过系统让对方转恨成爱。
等等，还有一个人。
戎谧自始至终没有动作，站在离他一步的位置。没看付羽君，反而注视着出口，一动不动，肩膀绷得很紧。
怎么可能，难道戎谧能对系统免疫？
不，不可能的。
就算没表现出来，普通人也逃不脱系统的收割，不必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付允书的心沉到冰冷的海底。
一曲很快终了，有人带头鼓掌，付羽君站起，朝大家弯腰行礼，礼仪标准如贵族。
许多宾客这才回神，夸赞声一片。更有几个面露痴迷的年轻alpha失态地往前，想触碰付羽君。
“从来没听过这么美妙的琴音！”
“天才，当之无愧的天才！”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表演，看着他的脸，我的心砰砰直跳，如坠爱河。”
付羽君沉浸在赞扬声中，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快感，好一会儿，才趾高气扬地来到付允书面前，抬着下巴道：“我弹的曲，你服不服？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自己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清楚，于老师的电影主题曲，识相的就……”
付允书静静地看着他，忽而莞尔一笑：“你弹错了。”
付羽君脸色一变，其他宾客有的发愣，更多的是愤怒。
这样惊人的演出，不懂欣赏便罢了，还指责有错误？这不是嫉恨，不是血口喷人是什么？
愤怒滋生，不少人冲向前方，想替付羽君出头。
付允书身后的戎谧转身，往前跨出一大步，站在付允书身边。
alpha的气场不可撼动，意图冒犯的宾客如同遭遇当头棒喝，怵然地后退，一时后怕不已。
那可是戎谧，小小年纪就得到戎家前任家主认可的顶尖alpha，谁敢在他面前动他的小先生，这辈子也就完了！
他们是怎么回事，竟为了不相干的人这么冲动，想想后果，都要出一身冷汗。
付羽君没看到其他后退的人，惊慌地想，那么小的错误，付允书这个半桶水的怎么听得出来？
他最近忙比赛，很久没练这首曲，手有些生，才会出差错。但他经验丰富，自然流畅地弹了下去，加上“完美表现卡”，自信没有任何人能发觉。
一定是付允书乱说的，瞎猫碰上死耗子。他有系统，所有人都会站在他这边，他今天就要为付家清理门户。
“可笑！我怎么可能弹错，你为了抹黑我，还真是什么肮脏手段都用得出来，颠倒黑白！于老师，您说说，我弹错了吗？”
于漫辰没有回答。
戎谧面色冷了下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于漫辰全身猛地震颤一下，不可思议地拍了拍自己后颈，与戎谧眼眸对上，意味深长地勾唇一笑，“确实错了。”
付允书意外地看向他，他冲付允书偏头眨眼。
付允书呼出一口气，真挚一笑，像是放下重担，转身往外。
付羽君则呆傻着，错愕着，双颊爆红。
更多的人回过神来，看着眼神飘忽、羞愤欲死的他，滤镜全碎。
难度极高的曲目，只有最刁钻的耳朵才能听出错处。可在竞争更激烈、更卷的豪门，练钢琴的岂止一个。
“我也觉得弹错了……”
“自己弹错还不虚心改正，到底谁手段脏呢？这就是传说中拥有高贵omega信息素的付家二少吗，今夜算见识到了。”
付羽君下意识看向滕梵，对方虽然没说话，看过来的眼神却充满失望。
他只觉自己从高处坠落，全身冰凉，羞得脸都痛。他情不自禁往滕梵的方向去，想寻求对方的安慰，谁料滕梵错开了他，朝付允书阔步走去。
不甘、愤怒、羞愧、憎恶种种情绪交织，付羽君忽然大吼道：“付允书，嫁出去就飞上枝头了？你就是愧对父亲养育之恩的白眼狼，忘恩负义！”
付允书脚步骤停。
三番两次，蹬鼻子上脸，在底线上踩了又踩。
他眼角弯弯，斜了一眼戎谧的侧脸，心里默默说：戎谧，对不住了。
随即转身，来到付羽君面前，“啪”就是一巴掌。
声音全部消失，宾客们动作暂止，时间仿佛停滞。
大家张口结舌，被惊得说不出话。
被打得偏头的付羽君完全懵了。
付允书朝其他人小幅度点了点头，愉悦一笑，“见笑了，教育一下吐不出象牙的弟弟。”
付羽君面色涨红，咆哮道：“你竟然打我，竟然打omega！”
付允书反手给了他另一边脸一巴掌，悠悠道：“啊，好像我已经脱离付家，你不是弟弟了。那不好意思，手滑。”
付羽君想上前，可痛得失去知觉的脸颊告诉他，他不是付允书的对手。他四处张望寻求帮忙，但一个站在他这边的都没有。
付允书懒得搭理他，朝笑得越来越灿烂的于漫辰挥了挥手，和戎谧走出会场。
走到出口处，后头有人叫他。
滕梵快步跟了上来，靠近他问：“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可别，你是我惹不起的主角攻，要聊你和付羽君聊去。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我做事不避着我先生。”为了让闲杂人等退散，付允书搬出了身边的挡箭牌。
滕梵面色不改，笑道：“其实我小时候就见过你，看过你比赛。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时的全国少儿钢琴比赛，12岁以下的专业组，你是第一名。”
“啊，是吗？”付允书敷衍道：“那现在长大了嘛，长残了，泯然众人了。滕先生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先生不让我和别的男人多说话。”
滕梵的嘴勾了勾，很快恢复正常，“没有了，您二位请慢走。”
付允书与戎谧上了车，手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膝盖，脸一直看着窗外。
用戎谧挡人时，觉得好用得不得了，只剩两人时，他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
不过没关系，今夜他达成了目的。
在宴会上动手，自己爽到是其一，让戎谧厌烦是其二。
这可不是普通场合，这样打人逞一时之快，丢的是戎谧的脸，抹黑的是戎家脸面。戎谧眼里的他，一定是无脑冲动那种人。
很好，这标签相当可以。
不愧是主角受，搞事能力一流，继续保持下去，作天做地，戎谧下个月和他提离婚都有可能。
这么一想，尴尬算什么。
风中摇曳的树影上，有一团云浮在蓝黑的空中，仔细一看，像一条鱼尾。
变成人鱼，带给他的不全是虚弱，不全是变身的极致痛苦，不全是变成陌生物种的迷茫和不安。
正因是人鱼，他才敢毫不犹豫地挥出那一掌。
因为他深知，未来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瞒住了大家，找一个靠海的偏远之处隐居，不让任何人找到，也就无惧付羽君的报复。二是被发现是人鱼，以戎家的力量都未必能留住他，他很可能被国家直接保护起来，他付羽君小小一个人，又算什么？
实力才是底气的来源，才是自由的通行证。
一路无话，抵达庄园后，司机为二人拉开车门。
戎谧大踏步走在前头，付允书三两步跟上去，从手机壳里拿出那张对方给的黑卡，递过去。
“戎先生，谢礼。”
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什么叫在雷点反复横跳，这就是了。
大佬一般都厌恶别人谈钱，不知天高地厚的给大佬钱，嫌弃值直接拉满。
他真是平平无奇的万人嫌小天才。
戎谧停步，漆黑若点金的眸子凝视着他，问：“谢什么？”
付允书咳嗽一声，“那夜多亏你……”
发生的事太多，他都不知如何总结。多亏你给我穿裤子？多亏你给我抱给我吸？多谢你今天挡住了要找麻烦的宾客？
他脸颊渐渐热起来，一时想不出措辞，只把卡往戎谧的身前又递了些。
戎谧将卡片捏在手里，手指一转，黑卡在手指间翻转。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花式极为漂亮。
付允书看得愣神，又见戎谧食指中指夹住卡，卡轻轻一点他的手背。
他手指无意识张开，卡便落在他的手心。
戎谧迈着长腿走向主楼，过了几秒，声音从前方传来，“收好。”
付允书：？？
这就是豪门大佬吗，对着厌恶的人都要给钱，要是遇到喜欢的人，那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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