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假死后他们后悔了 > 27、第 27 章
    *


    第二天,宋宛央便以匿名的方式,将这支录音笔寄往了冠予大厦。


    好友的死因横生蹊跷,徐光远知道后该比她着急。


    后面的事,她按兵不动即可。


    孟欣欣坠楼事件经过半个月的发酵,闹得沸沸扬扬,通稿新闻满天飞,有传孟欣欣抢救失败当场去世的,有传傅妗被拘留看守所…各种真假消息看得人胆战心惊。


    直到孟欣欣助理发出的一则微博通知,才将这些留言彻底粉碎。


    @孟欣欣:孟姐已于近日苏醒转入普通病房,现正在接受康复,谣言止于智者。


    希望我们未来于春光明媚处再次相见。


    苏醒了吗?


    宋宛央眼里流露出一丝轻松。


    她在网上找孟欣欣所在的医院,有营销号确定在协和,但门口有专人守着,混进去非常难。


    宋宛央翻到了前几天从舟拨来的号码,将电话打给了他。


    那头接通后,她表明意图想去看看孟欣欣,问问他能否帮忙牵线搭桥。


    “哦?”从舟表示很疑惑。


    宋宛央解释道路炀开车碾过,多少和她有关系,于情于理她都该去看看。


    “我看网上说一般人进不去,不知道你能否帮个忙。”


    “行啊。”


    从舟笑了,“就你和阿炀那关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狗屁关系。


    宋宛央呵呵了。


    *


    中午,宋宛央关掉花店,去了协和医院。


    到医院时孟欣欣的病房果然有专人守着,大概是有人提前交代过,两个黑西装男人询问名字后,便让宋宛央进了病房。


    她提着篮精致的水果进门,孟欣欣正靠在床上,头缠纱布腿打石膏,方信诚吹了口勺子里的粥,小心翼翼地喂给她。


    她动一下都疼,却坚持吞下去。


    窗外阳光落在她不施粉黛的脸上,隐有淤青,真是狼狈极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女人,敢以命相博去挣自己的前程。生则飞黄腾达,死则命运如此。


    宋宛央远远看着,面上平静,心里却不由得滋生一抹欣赏。


    当初那段说给文涛的话,也是变相说给孟欣欣听。


    她给孟欣欣提供了多个选项,无论哪种扫清傅妗这个障碍,也足够了。


    可宋宛央万没想到孟欣欣敢以自己的生命作饵,这个女人看似柔弱无辜,内心必定果敢。


    方信诚先注意到宋宛央,起身后冲她略一点头,将空间留给了她和孟欣欣。


    孟欣欣看她时眼神闪了闪,示意:“…坐。”


    宋宛央将果篮放在床柜上,真诚道:“孟小姐,很抱歉,那天碾过你的车——”


    “都过去了。”孟欣欣不在意道。


    许是从舟提前对方信诚打了声招呼,两人对宋宛央的到来毫不意外。


    “更何况,那天的始作俑者不是你们,有些伤害只是碰巧而已,你不用自责。”


    说完这番话,她累得缓了缓。


    宋宛央也跟着笑:“是啊都过去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孟小姐的福气在未来。”


    她问,“刚才喂你喝粥的是你男朋友吧,我看你们感情很好。”


    “还行…”孟欣欣的笑有些苦涩。


    经过这次方信诚对她的确没得说,半个月的悉心照顾连孟欣欣都有些动容。可方家父母都没录过一次面,只让人送了些补平。


    她想得到他父母的接纳,不知要何年何月。


    宋宛央瞧她两眼。


    她掖了掖孟欣欣的被子,不经意一句:“孟小姐,我很羡慕你。


    你们这种生死不弃的感情在这个社会已经不多见了,要是被记者知道怕是得普成佳话,广为流传,不知羡煞多少粉丝。”


    “方先生年轻有为,又倾心对你,肯定会成为好男人楷模。”


    孟欣欣正要假意附和一句。突然,她眼里猛地亮了亮。


    她怎么没有想到?


    方信诚一直不赞成公开,说怕影响她。方家父母也当她这个准儿媳可有可无。


    如果正好有个机会将方信诚架上高台,荣誉赞美意味着公司形象,更代表着万千枷锁,到时候不愁方家父母不上钩。


    孟欣欣重新看着对面的女人。


    她正将篮子里的水果装盘,侧脸轮廓优越而精致,光掠过她的鼻尖透得小巧粉嫩,惊艳至极却不显攻击。


    接受到她的目光,宋宛央对她呡唇一笑,毫无所知。


    两次都是她的一句话让自己醍醐灌顶。


    孟欣欣不由得对这个人刮目相看,她态度变更加温和,趁着机会和宋宛央加了微信。


    再寒暄几句,宋宛央便起身离开。


    该说的都说了,孟欣欣是个聪明人。


    她走过长廊,护士端着药盘和她擦肩而过。


    宋宛央肚子咕咕叫,正琢磨着出医院后找吃了。突然,绕过走廊时,迎面和人撞上。


    她往后酿跄了下,一抬头,湛也的面容渐渐清晰,鼻梁高而挺。


    今日他脱下了执勤服,一身黑夹克,却是仍然的肩宽腿长。


    他也纳闷是她,唇角一呡,伸出去准备扶的手收了回来。


    宋宛央打招呼:“湛警官,好巧。”


    “巧。”


    湛也道,“你怎么来这了?”


    说这话时,他眼眸直直地看着她,深而黑。宋宛央总觉得他眼里带着重量,在剖析自己。


    “和你一样,来看望病人。”


    她点头告别,一句话都不愿多说,就走了。


    她的身影踩在光里,瘦弱而纤细,仿佛一掐就碎。可湛也总在这女人身上看到两种极端的性格。


    他盯着她的背影,微微拧了下眉。


    *


    出了医院,下午的阳光分外灿烂。


    瑞海秋季,街头银杏落满一地金黄,风卷着黄金吹过来时,宋宛央瑟缩了下。


    她沿着主干道穿过小巷,道路两旁的包子铺热气已凉,老板坐旁边和人聊天,笑里露出口大白牙;踩三轮车的阿姨经过,喇叭里响着地道口音“驴打滚儿勒。”


    宋宛央见一家小吃店人满为患,果断进去。老板麻布一擦,笑说姑娘请坐。


    她点了碗牛肉混沌,等饭的功夫肉香味飘上来。她咬了口驴打滚,还是热的呢,满口软糯后是淡淡的甜。


    好吃!


    果然甜食最能治愈人心。


    她眼睛偷偷地亮了亮,下次回去她要给爸爸做这道甜品。


    突然,眼前落下一道阴影,将所有的光亮瞬间挡住。


    她跟着头一抬,讶异:“湛警官?”


    湛也低眸看她,她眼睛还带着残余的晶亮,像是弥到美食的小仓鼠,和刚才的清冷相去大半。


    他“嗯”了声,目光在她唇角的几颗糯米面上停留半秒,再挪开。


    他示意她对面的凳子,说:“桌满了,介意吗?”


    问的是和她拼桌介意吗,宋宛央摇头。


    她也不再吃了,驴打滚的袋子一收。


    店里狭窄,来来往往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在他两身上,服务员拿上菜单,湛也扫视了半秒,道:“羊肉汆面,和一碗豆汁。”


    他声音低而沉,又简短。


    湛也将菜单递回,目光越过手臂瞧去,她正将手里的袋子打结。


    然而袋子长度不够,活结变成死结。


    她眉头一皱,哦豁!


    湛也道:“喜欢吃驴打滚?”


    宋宛央呡了下唇:“还好吧,碰到就想尝一尝。”


    湛也点了下头,也没想多聊,直入正题:“关于傅婧那事,你在事发前去过畅播文化的四楼阳台?”


    宋宛央和他对视半秒,他目光直直的,静而沉,似要看穿她。


    “对,我送盆栽过去。”她说。


    “很多花店老板都是托付工人送货,他们线上收款即可。”


    湛也毫无含义地笑了笑,评价,“你还挺负责。”


    他什么意思?


    宋宛央扫他一眼,男人脸上看不出情绪。


    她道:“和每一个客户合作我都会这样,既然他们选择我,我都会给他们足够放心的反馈。”


    湛也点了下头,像是信了她这套说辞。


    “据我所知,畅播文化的负责人上午给你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晚上一打就通,八九点的时间你坚持要去公司看看。


    他沉吟了下,说,“照你对待客户如此态度,我想半下午你都不回电话,不闻不问,不怕他们投诉你不负责?”


    这人问话就像下圈套,前后逻辑一个接一个让人往里挑。


    若是宋宛央最初还对他的目的云里雾里。那么此刻心里有了答案——


    他在怀疑她。


    男人漆黑的目光下是不及察觉的和审度。像是嗅到丝气味就穷追不舍的狼。


    宋宛央手上一紧,她反问:“湛警官,你是在审问我吗?”


    湛也和她目光对视了两秒。


    “不是。”他说,“只是闲聊。”


    “你喜欢在饭馆和别人闲聊?”她道。


    那道细细的弯眉也随之挑了起来,有些当仁不让的神气。


    湛也嘴唇呡成一条线。


    宋宛央说:“我那天上午有其他的安排,店里正忙走不开,电话也没时间接。已售订单出现意料之外的问题我着急,但我总不可能抛下手里的活不管吧?”


    湛也还想说什么。


    服务员端上一碗牛肉混沌,宋宛央率先截住他的话:“湛警官,我吃饭不喜欢和别人聊天。”


    “我很惜命,烫到喉咙有可能会导致食道癌。”


    湛也眉梢悄无声息一挑。


    她完全不像外表那样柔弱安静,且脾气暗戳戳的强硬。


    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羊肉汆面,豆汁儿都在这时候端上来。


    他拿着汤匙一搅。


    一股又酸又馊的味道便传开了,这店里哪哪都是,但因为他离得最近愈发难忍。


    湛也一抬头,就瞥到她稍稍嫌恶的眼神。


    “闻不惯?”她问。


    “嗯,很臭,像厕所的味道。”


    这人的评价还真是…


    湛也一时有些无言。


    这东西在瑞海早餐店比比皆是,她有些怀疑她在这里是怎么生活下来的,不过他也没问,找服务员要了个碗。


    湛也拿碗反手盖在豆汁上,气味顿时没了。


    两人各吃各的,狭小的面馆人烟气十足,不一会的功夫,湛也便吃完了羊肉汆面,鼻梁泛出几滴热汗。


    宋宛央汤碗里还有大半,慢得像是小鸡啄米。


    他没饱,但进来吃饭只是个由头,于是扯了张纸擦擦,坐对面等她。


    她绑的是慵懒的半丸子头,几根碎发垂坠在额前,随着嘴吹混沌,碎发飞走。


    但小嘴却是饱满的红,一层薄薄透亮的晶莹覆盖在上面。


    湛也看几秒,目光移到别处去了。


    起初宋宛央还能旁若无人的吃,只把眼前这人当木头桩子。


    可木头桩子哪有他气场强大,她眼不过随意一抬,便和他漆黑的目光一撞。


    鬼才吃得下去!


    宋宛央忍不了,筷子一放。


    “湛警官,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这人没问完是不会罢休了。


    湛也道:“吃饱了?”


    “嗯。”


    “十月二日那天,你去过四楼阳台,还在推开了铁栅栏差点掉下去?”


    他连这些监控都查了,宋宛央一时间不知道他怀疑到什么程度。


    她面上没有丝毫慌乱,“是的,怎么了?”


    两人目光一撞,她何其无辜。


    于是湛也换了个说法:“照你热心的态度就对此不闻不问?”


    宋宛央正要说话。


    他道:“还是你给文涛说了,说的时候孟欣欣正在旁边?”


    宋宛央后脊一凉。


    她不经意间看他,男人背脊挺如戒尺,目光审度而研判,像是在审问犯人。


    彼此对视的几秒,周遭霎时安静。


    谁也没有先挪开。


    宋宛央弯起嘴角,有些好笑:“等等。湛警官,你不会在怀疑我吧?”


    他没说话,眼神漆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我疯了吗?”


    她说,“而且她俩两个腿是长在我身上吗?我让她去哪她就去哪?还是孟欣欣和傅妗听我使唤,她两的争执我也能随意控制?”


    说话间,周围客人少了,她的声音便格外清楚。


    湛也淡淡弯了下唇,气氛便瞬间缓和。


    “你先不用激动,这只是个照常的问询。何况法律疑罪从无,没有足够的证据谁也没有资格怀疑你。”


    他比她想象的还要精通人性,气氛松缓便乘胜追击,稍显紧张便礼貌一句带过。


    在反复紧张松缓中降低人的警觉。


    可眼神并不是那么回事,像是在寻找对方一丝一毫的罅隙。


    宋宛央突然有些喘不过气,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了。


    “那您问完,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湛也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宋宛央拎包起身,刚走出两步,却蓦然停下。


    “对了湛警官,有个问题我也想问你。”


    她这一停,几缕头发从后背滑落,像是羽毛扫过湛也的手背。


    有些痒。


    他手悄无声息一蜷,挪开,等着她说下文。


    宋宛央道:“我知道公民在警察面前没有绝对的秘密,但每个人都有隐私,譬如...”


    她学着他刚才的语气,低头看着他,恶劣道,“方凝之前说你是维和武警,那你来做刑警是因为什么。”


    “湛警官,原来你也有秘密。”


    这话一落,不算宽敞的小店里,湛也眼一眯,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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