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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纸婚

    ◎是爱情!你明白吗?◎

    两家人吃完这顿饭, 又陪着老人家坐了坐。

    江盛看着这一处,和他家老爷子比邻而居的,宽大恢弘的院落。唯一不同之处在于,种得大半是南方杉木, 大约因为明老爷子是苏州人, 又在上海主了多年的事。种上些合欢、香樟、黄馨和八角金盘, 聊解老人家的思乡之情。

    江听白喝了一口明蹇带来的母树大红袍。他正式通知他爸妈, “跟您说一声, 上次那黄院长给你看的报告, 诊断结果是错的。冤了我家于二这么久。”

    于祗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

    当着这么些长辈,尤其是江老爷子还在的情况下, 这么不给他妈留面子。江听白真大笑子一个。

    陈雁西被这个消息弄得红了脸。黄院长是她颇有交情的好友,还以为她医术过人,没想到会搞出这种乌龙来。

    她面上的表情, 就好比孟姜女哭了秦始皇的坟,有种荒天下之大谬的尴尬。

    江盛也开始质疑她,“那姓黄的不是和你交好吗?她就这么害人呐她!”

    江听白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地应和,“真是个祸秧子,没准儿她就是被人支派的, 要不就拿钱了。不是我说你啊小陈,你这些狐朋狗友在你的人生道路上,是一点好作用没起。全把你往那水沟儿里带了,你还挺美的。”

    从他说“不是我说你啊小陈”起。于祗就睁大了眼睛,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丈夫,越级训她婆婆的话。

    于祗发散性地担心起来, 以后她儿子要是得了江听白一点半点的真传, 哪怕只是一点点, 天呐!换了她是陈雁西,被丈夫儿子这么轮流指责,她一分钟都坐不住!

    老天爷保佑。半点不开玩笑,请一定让她生个女儿。

    这件事于祗一直惦记到打道回府。

    她给陈晼发微信:【有生女儿的偏方吗?】

    一个被查出有不孕症的人,大半夜问她生女儿的偏方?

    陈晼觉得于祗是想孩子想疯了。可怜,一个本来都不打算在三十岁之前生孩子的人,忽然就被逼成了这样。

    陈晼:【早点睡吧。心理已经很变态了,身体一定要健康。】

    于祗:【】

    *

    北京这一年的严冬,在提早到来的风雪中颤栗而至。都还不曾入冬,就已经陆陆续续下了好几场大雪。空中浮着一层薄薄的灰沙,风像是追着人们的衣摆往里灌,四下里发散着涤净的寒气,雪渐渐变成雨,又化作雪。

    于祗坐在导师办公室里,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捂手。等他下课,把昨晚赶工好的论文交上去。

    她坐着直犯困。昨天睡得太晚,一段不算难写的结尾费了三个小时。

    江听白刚从加拿大出差回来。屋子里开着暖气,于祗只穿了条真丝薄裙下楼去迎他,行李箱刚推到一边,踢上门,话还没有说一句,人就吻上来。

    一路走一路吻。黑色大衣,围巾,西装外套一件件脱下,掉在从玄关到客厅的地板上。

    “我没写完论文,明天就要交了。”

    于祗嘴上这么说着。手却往后撑在沙发上,舒服地眯起眼睛,不住仰起脸凑上去吻他。

    江听白早看穿她这点口不应心的小把戏。

    他从她扬得高高的颈项里抬起头。江听白拦腰把她抱起来,对面坐他的腿上,模棱两可地发问,“那不来了?”

    她伏下去,摸索着吻他的脸,“我想你。”

    江听白哑笑。她这是要他还来。

    他一句话道出实情,“我看,你是这里想我。”

    从知道于祗是误诊以后。他就一次比一次更没忌惮地胡来。

    于祗靠在他怀里,她的手无力的,从他的脸上滑落到肩膀上,又掉在胸口,被江听白握在手里。

    他沿着她一根根的手指吻过去,吻到她的脸上,“我爱你。”

    所以这段写了三个小时的结尾。其中两个半小时,都用在了交流技巧上。

    刘院长进门先放下课本,“小于,今天来了啊。”

    于祗站起来,“导,论文我给您放桌上了。”

    她咽了咽。把那一句——希望您不要又大晚上的给我发消息,真诚地问,“你猜我看到这一段时,是什么样的精神状态?”吞回了肚子里。

    刘院长没敢翻开。他比他的学生更小心的,“我早上出门急,没吃降压药,真的可以看吗?”

    于祗没那份自信,“我这边建议您还是吃了药再看。”

    “你对你老师还是有一些关心的。”

    刘院长欣慰地说。不枉他给她改论文到深夜,改到直感慨有这功夫,都够他重写一篇的了。

    于祗坦白,“不。这是我对自己的免责条款。”

    “出去。”

    于祗关上门,“好嘞。”

    她走出教学楼。大片灰色的、低飞的阴云蒙住了整个天空,于祗仰头看了一会儿,大约晚上又有一场雪要下。

    沉闷而凝重的冷色调里,加长版的黑色宾利旁站了一道挺拔的身影。他穿到膝盖的白色羊绒大衣,松松软软的,是不怎么深沉的矜贵,很应季的温柔。

    “织织,到我这儿来。”

    江听白冲她招一下手。

    于祗抱着书,小跑到他面前,把手伸进他的腰里边捂着,“冷死了。”

    他曾无数次想过这个画面。在于祗读高三的时候。

    江听白每一次去接她放学,都幻想着,穿着蓝白校服、扎个马尾在脑后的于祗,能朝他跑过来,满脸稚气的,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说今天上课又没听懂,你回去讲给我听。他当然会笑着说好。

    这个他反复做着的梦。到今天,已过去整整十年。

    江听白把她的手捧起来哈了口气,“这样好点儿吗?”

    于祗弯一点唇,有一点娇怯的,“嗯。你怎么会来接我?”

    他刚开完会,把所有的总监骂了一溜够,实在一句废话都懒得多说,“天经地义的事,你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

    老天爷,可以说的理由有那么多!

    我路过这边想起你。我专程来接你。我等不及回家,想要早点见到你。

    哪一句不比他语气生硬的天经地义要有情调!相信随便在这个学校里,抓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严谨古板的法学系男同学,都比江听白给出的答案要好上十倍。

    于祗终于认清现实。

    她这辈子可以期待任何事情。包括且不限于,往喜马拉雅山开凿通道安装电梯,并在珠穆朗玛峰上开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火锅店。人类集体迁徙至火星上安居,太空旅游的范围扩大到天狼星系。

    除了指望江听白能浪漫起来。

    她立马把手从江听白的掌心里挣出来。坐上车,语调微冷地吩咐司机,“开车,立马走。”

    江听白挤了上来,“好嘛,我还没上车呢,往哪儿走?”

    于祗吐出两个字,“回家。”

    “先去吃饭。章伯宁又弄出一新概念餐厅,请帖下了两三次。”

    江听白靠坐到她身边说。

    于祗不想去,“可是我真的很困。”

    江听白口吻平淡地哄她,“你也不能一回家就睡,总是要吃饭的对不对?”

    在于祗听来已经算得上温情。不在这场婚姻里英年短命的诀窍,就是不对江听白有太高的要求。

    她点了下头,往他身上挨过去,把脸埋在他肩窝里,“对。你说的真对。”

    丰富而亲近的肢体语言,外加软下去的清脆音调。

    江听白对她这反应心知肚明,也知道自己能为她提供的唯一情绪价值是什么。他已经认了,低吻着她的额头,轻声提醒道,“这是在车上,又是冬天。”

    于祗不知道这二者有什么逻辑关联。

    她咦了声,“怎么说?”

    江jsg听白轻咳一声,“不方便做。”

    于祗的脸微微红了下。连鼻尖都透着一点樱红,也许是被冻的。

    她瓮声瓮气的,“我哪里有那么喜欢做啊?”

    江听白也开诚布公,“你喜欢,一见到我就要。”

    “”

    于祗关车门的时候力气特别大。

    江听白不知道她在发哪门子的邪火儿。好像也没说错话,想不出来,他就当无事发生。

    于祗进了包间坐着。

    新婚不久的简静也提早到了。她那场婚礼办的,已经成为上流圈的标杆,总结起来就一个字——壕。

    于祗和江听白的婚礼已经算奢华。所以在简家的婚宴上,她兴致缺缺的,直到陈晼凑过来问她,“靠,你知道伴手礼是什么吗?”

    “左不过巧克力和香薰蜡烛。”于祗说。

    还能有什么?

    陈晼十分痛心的,“你还是打开看看。”

    “我不打。”于祗慢吞吞地说。

    陈晼已经习惯于祗最近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像打败了仗。

    她替于祗打开,然后摊到桌上,“看,女宾每人一对卡地亚的钻石耳钉。”

    还是足足两克拉的。款式也是定制的四枚花瓣形,烘托住中间的黄钻,任何一家专柜都不曾售卖过。应该是简家请设计师专门打造的。

    于祗张圆了嘴巴,“那男的呢?”

    陈晼又开了龚序秋的那一份,“是一块百达翡丽的金色鹦鹉螺。”

    “”

    难怪简静没请多少朋友,严格把控请柬的发放数量。于祗还以为,是因为她公爹的关系,她也开始低调行事。

    但简静的风格倒没怎么变。一身都是巴黎知名设计师不对外发售的高定,脖子上挂一串帝王绿福豆项链,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要把泼天富贵穿戴整齐才能出门的用力过猛。

    刚才公司过来,女强人打扮的陈晼坐在她身边,衬成端茶递水的小丫鬟。

    陈晼问她,“我哥他人呢?”

    简静玩着手机回,“说是回旧金山去开个什么会,他出门前说了句,我没听清。”

    “真行。这也能听不清。”陈晼瘪了一下嘴。

    “结婚前就说好的,我们不干涉对方的私事儿,”简静回完了一圈消息,她放下手机开始喝茶,“他说,我就听着,不保证能听清。所以他的事儿你都不用问我。”

    喝完又啐一口,“什么茶叶渣子啊这是!从树杈子上刨来的吧!”

    陈晼一直都想知道,“那你们有边缘性行为吗?”

    简静很从容地回,“偶尔情绪到了,也会接个小吻。”

    这是她为了面子瞎编。别说接吻了,上回一时兴起拉下手,大家都觉得挺尴尬的。

    陈晼也听出来了。趁简静接电话的功夫,她给于祗递一个眼神,“丫嘴真硬,他们俩哪有什么情绪?”

    于祗扬了扬下巴问,“简静,你妈跟你说什么呀?”

    简静无所谓地说,“没什么,让我早点要个孩子,说明年再不怀上,她就要跳楼给我看。”

    于祗摇头。这帮大人就是太闲,催完结婚催生孩子。

    陈晼说饿了,她催着服务员上菜,“要不怎么说你妈疼你,明事理呢,我爸他都让我去跳楼。”

    于祗一口水哽在了喉咙里。

    简静:“”

    等江听白他们一进来,这局上就光听见他们几个男人的声音了,从经济、文化聊到社会,喝了点酒就大谈历史,说儒家但凡有道理,近代中国不会百年积弱,点根烟嬉笑怒骂。

    于祗从来不插话。

    江听白间或给她盛一碗汤,吹凉了放在她手边。于祗以前都喝,今晚她又给推回去了,说看见这浓汤就腻味。

    “怎么就腻上了?”

    江听白掐灭了烟问她。

    于祲自认为很懂地使了个眼色。他凑到江听白耳边,“兴许不是腻汤,是腻了你这人。你照过镜子没有?就你说话这摇头摆尾的德行,可太容易让人腻了!”

    龚序秋也点头。他对于祲说,“我早说了,她根本不可能看上你,小时候人提到你就烦。老江这具身体的黄金期过去了。”

    江听白大骂了一句,“都给我滚。”

    于祗惊得回过头去看他。一方面他音量太大,另一方面,她以为江听白是在骂她。

    江听白转过头时又换了一副表情。他轻声,“我不是说你。”

    于祗回家以后还在不高兴。她洗了澡就在书房里看合同,鸿声明天要签下一大单,虽说合同都是制式的,但具体金额,关于汇率的规定,都需要把好关。

    江听白带着身沐浴后的水汽坐到她身边。

    于祗不想理他,往旁边挪了挪。

    她一挪,江听白也腾过去。后来实在没地儿了,江听白才抢下她的笔。

    于祗回头瞪着他,“你干嘛?”

    “哄媳妇儿。”

    江听白不解地问,“我犯什么王法了?一晚上了,净给我脸子看。”

    于祗提起来还是很生气,“傍晚在车上,你说我就是喜欢和你做!”

    江听白就更奇怪了,“这句话我说错了吗?”

    “没错,江总哪儿会有错?”

    他这个态度。于祗就不想和他说下去了。

    江听白把她赌气背过去的身子扭过来。于祗每回一使性子,他是又气,又忍不住发笑。

    他翘着唇角说,“有问题你就解决问题,咱别不阴不阳的成吗?”

    于祗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江听白跟她说话,永远是逗小孩儿的口气。玩的就是一个扬长避短。

    她只能用敲桌子来表达愤怒,“反正你已经深刻地得罪我了!”

    江听白笑,“噢,我得罪你了?还是深刻的。”

    他把于祗的手握在掌心里,吹了吹她刚才敲红的骨节。他又说,“你怎么就学不会点到即止?要生气拿我的手敲也行啊。”

    于祗抽出手来,她已经在发疯的边缘,甚至踩着站上了桌子。唬得江听白也赶紧站起来,生怕她一个站不稳摔下来。

    她叉着腰喊,“我不是喜欢和你做。”

    江听白听出了别的意思来,“怎么,你还喜欢和别人做呐?谁!你告诉我谁,来。”

    于祗被他气得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我说的不是做!我是说我是想说”

    “不管想说什么,你听话,下来说也一样。”

    江听白说着就要把她抱下来,这于二最近是挺容易激动的。

    于祗挥开了他的手,“我是喜欢你,是爱情!你明白吗?”

    江听白还是吊儿郎当的,“大大的明白。”

    “哼!江听白是个笨蛋!”

    于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骂人的词儿来,她跳下书桌前只大声喊了这么一句。

    她大步走回房间,把卧室的门一关。再利落干脆地反锁上。

    江听白拧了两下没拧开。他这才开始急了,“倒是让我进去啊!”

    于祗对着门喊,“你就在睡外边儿,再也别进我房间。”

    “”

    气性忒大了这个。

    一直到半夜。江听白在侧卧里躺着,估摸着于祗应该已经睡下了,他拿出备用的钥匙,放轻了动作插进钥匙孔里,转开门。

    从入冬以来,于祗的觉也多了,早已经睡熟过去。根本没发现身边躺了个人。

    江听白小心地掀开被子,踢了鞋躺进去。

    刚才在侧卧里躺着打瞌睡,真温香软玉抱个满怀,又睡意全无地想做点别的正经事。

    于祗睡到凌晨是被汗热醒的。被子里一下变得好热,很潮,还很滑。

    她耳边有低微的轻喘声。江听白的吻压着她的下颌过到耳后。

    于祗的声音很轻,还有没睡醒的慵懒,“哪个让你进来的?”

    江听白又吻上她的唇,“我发毒誓,刚才是你先张开嘴的。”

    于祗推他胸口,“那你出去。省得说我喜欢那什么。”

    江听白深埋在里面,一下一下动得很慢,“我喜欢,是我喜欢还不行吗?下流胚子我。”

    于祗的手缠上他肩膀,起得反应很大,“那你说我爱不爱你?”

    他被夹得一阵阵失神,轻嗯了声,“你爱。要不说江听白这小子走运呢。”

    “抱我起来,我在上面。”

    于祗突然发号施令。

    江听白哑着声说,“就这样。乖,深更半夜,不好搞这么大的,再吵着邻居。”

    “”

    隔天于祗在吉林和外商签完合同回北京。

    于祲迎上去,给她脱掉薄呢大衣,“辛苦。给你放两天假。”

    于祗觉得好笑,“我休假还用得着你批准?”

    “那是。我是您的高级打工仔。”

    于祲给她倒杯茶,顺道摆正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但于祗冷漠无情地说,“请把高级两个字去掉。”

    “”

    于祲又琢磨着开始套话,“你知道元安她在”

    “我不知道!”

    于祗扔下茶杯就出去了。

    闻元安临出国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于祲,绝对不可以告诉他酒庄的地址。并义正言辞地警告于祗,如果她在酒庄里见到了于祲,她立马吊死在城堡门口。变成厉jsg鬼也要回来找于祗算账。

    于祗晚上回家时,照例去探望了一下正在养胎的陈晼女士。她正在让阿姨收拾行李。

    “这是要去哪儿啊?”于祗问。

    陈晼挺着大肚子说,“去海上看日出,晚上就走,你和我一块儿?”

    他们这群人常这么玩。晚上从北京出发,四个半小时左右到三亚,匀出一小时上游艇,开出海面时,能赶上一场日出。

    于祗有些担心地摸她肚子,“你都七个月了,就别搞这种名堂了吧,再生在游艇上!”

    陈晼不听,“再不去我就真没机会了,马上还要搬回大院儿住。”

    她反而劝于祗一起,“北京这天儿是要冷死谁啊,你跟我走吧。”

    于祗怕江听白不同意。她低着头,“他个大忙人,本来就没几天正经在家的功夫,我再一出去吧,我们就更没时间进行肢体层面的情感交流了。”

    陈晼听不来她这些专业术语,“什么是肢体层面的情感交流?”

    “你可以理解为上床。”

    “”

    陈晼嘴角抽了抽。有必要报这种云山雾罩的学名儿吗?她还敦伦呢她。

    她挥了挥手,“那你快肢体交流去吧,我去看日出。”

    于祗想起她也很久没出海,“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坐你的车,出发前,你给我响三声电话。”

    陈晼无语,“至于弄得跟特务接头似的吗?”

    “至于!”

    于祗趁江听白没回来之前,装了一小箱子衣服,藏在客厅的柜子里。

    但他今晚有饭局,于祗伸长脖子望了半天,等来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江听白。

    他躺在沙发上就不起来。于祗拉不动,只能端来水给他擦手洗脸,又体贴地盖好毯子。

    江听白目光灼灼地看她,伸手摸上她的脸,从鼻腔里逸出一声气音,“babe,我爱你。”

    于祗没出息地脸红了。还有点发烫。

    她委顿在地毯上,捉着江听白放在她脸上的手,来回蹭了两下,“老公,我可不可以”

    江听白打断她,迷离着眼眸,“你可以。你想吻我,想抱我,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是你的。”

    于祗忽然又舍不得走了。喝醉了的江听白好会说情话。

    但已经答应了陈晼,不去一整年都会被她瞧不起,保不齐还要到处跟人说,于祗在家一点做不得主。

    于祗把他的手放回毯子里,“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去三亚咯!”

    江听白的酒顿时醒了三分之二。他掀开毯子,挣扎着坐起来,“等一下,回来!你说你要去哪儿?”

    于祗把箱子拿出来,“你说的可以。”

    “我说的是这个可以吗!啊?”

    江听白一口气堵在胸口下不去。

    于祗已经打开了门,“一样,都是合法的行政许可。”

    “”

    “再见!”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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