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蹄子,终于让我抓到你了!”
浑厚的大手揪住了焦娇的衣领,将她提溜了几步后,五大三粗的山匪才看清她的脸。
嘶!
美,太美了!
没见过世面又没多少文化的山野莽夫几乎看呆了,连呼吸都变得更加粗重。
对他来说,看到过最美的女人,也不过就是勾栏瓦窑里的戏子清倌,一个个养得细皮嫩肉、身前身后鼓鼓囊囊,放在普遍清苦且灰头土脸的平民里,管她五官如何,光是一身皮肉都是仙女般的存在。
但眼前的女子,却长着一副天仙般的美貌,皮肤白不白、身段翘不翘都是其次,光是这脸,看了都让人丢了三魂七魄。
土匪哪见过这等绝色,身上的火气当即就蹿了起来!
“美人儿,你怎躲到这里来了,教爷好一顿找,嘿嘿。”
他胡乱扯着自己的裤腰带,□□熏上头,只顾低着脑袋行不轨之事,也就根本没看清整个大殿的模样。
一座空庙有什么好看的,庙里敬着哪位菩萨,又与他这个山贼恶人何关!
倒不如先把这美人享用了,免得等会儿让她被大当家看见,强占了去。
“你别过来!”
焦娇终于从妖庙的震撼中醒过神来,抬眼就看到一个猥琐的男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身子,意图再明显不过。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地往后挪行几步。
庙里再妖异,也比不上眼下的生死劫难。
“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娇俏的声音说着“杀人”的话,根本没多少威胁。
山匪不以为然,甚至更加兴奋起来,他猛地扑上去,一边撕扯美人的外衫、一边嘴里不干不净。
“怎么个死法?”
“是让爷死在你的身上吗,尽管招呼过来,爷都接着!”
能当山匪的人,都是身强体壮的成年男子,焦娇根本无法反抗。
她强忍着被陌生男人扑上来的恶心呕吐欲,手心悄悄地攥着一根锋利的金簪。
再等等,再忍忍。
只要这肮脏货垂下脑袋想要动她,她就能将金簪扎入他的动脉,让他一命呜呼!
但这个过程太难熬,焦娇能感受到自己的外衫被撕开,露出了白色的里衣,虽然皮肤没有露出分毫,但那双肮脏的大手即将碰到她的身体。
太恶心了!
她不要被这种恶心的山贼碰到!
焦娇发了狠,正想不管不顾地迎上去扎他一下,结果扑在她身上的男人先一步痛哼一声,整个身体滚到一侧,双手捂住后脖,张大嘴无声地惨叫。
焦娇连忙爬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直翻白眼的土匪。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他就已经开始口吐白沫,嘴里只剩下“嗬嗬嗬”的咕哝声。
再过几秒,就头一歪,彻底死了。
太诡异了!
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死在庙里,难道是蛇像显灵......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尸体的后脖就爬出一条漆黑色的小蛇,它爬到了男人的脑袋上,吐着蛇信子,一双竖瞳冷漠地与焦娇对视。
后者吓得连退数步,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生怕那条蛇扑上来,也将她咬上一口。
就这样对视了许久,久到焦娇的双腿都开始麻木僵硬起来。
那条分不清品种的黑蛇终于溜走了。
焦娇终于敢大口呼吸,双腿一软,再次跪到地面。
供奉蛇像的庙宇里有黑蛇,难道这里不是妖庙,而是蛇窟?!
它怎么就这么恰好地咬死了那个土匪......焦娇来不及细想,外面又传来一阵喧哗声。
“人到底跑哪里去了?”
“前院也不能放过,都给我搜!老子今天一定要把人给找出来交差!”
是梦里那个土匪头子的声音!
这群土匪就是他带过来的,哪怕是逃到庙里,竟然也只拖延了半晚的时间!
不知从哪里涌来的一阵力气,焦娇终于从地上站起,刚想逃出主殿,还没迈出大门就看到一列火把从侧边走廊闪过。
他们已经快搜到这里了,现在逃出去就会被直接抓住!
焦娇惊慌地折回殿内,视线四处乱瞟。
四根两人粗的黑漆柱子,一座金台,一尊蛇像。
放置在金台前的九排白烛将殿内照亮了大半,根本没有适合藏人的地方。
外面的土匪越来越近,动静也越来越杂乱,仿佛下一秒就会冲进主殿,将她瓮中捉鳖。
没时间犹豫了!
焦娇咬着牙冲到了蛇像后方,这里是唯一能够躲避的死角。
她抬头往上看。
金台有两米,蛇像的背后也同样狰狞。只是冷血动物远远不及恶人可怕,她宁愿被一条突然冒出来的黑蛇咬死,也不愿意落在那群土匪的手里。
黑色的墙壁离金台不到半米,勉强能藏住她。焦娇扭头细看时,发现墙壁上有几处凸起,正好能踩着它爬到金台上!
她不再犹豫,鼓起劲废了半天力气才爬上金台。
这还远远不够,若是有身形高大的土匪,伸手就能拽住她的脚腕,将她狠狠地拽下去。
焦娇太没安全感,思来想去,竟然生出了一个爬上蛇像的大胆念头!
那蛇像有六米高,整个黑色石雕呈向前探身的弧度,仿佛一条真正的蟒蛇正准备袭向进入主殿的活人。
金台距离后方墙壁不到半米,但那颗蛇头却无限靠近殿门,所以才能给人带来如此大的压迫感,仿佛它正在逐渐逼近。
但对于焦娇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攀爬弧度。
她狠下心来,脱下了行动不便的金丝绣鞋,再褪下袜子。
这两样刚才在踩墙爬金台时就带来了极大的不便,不如直接舍弃。
焦娇咬着唇将它们塞到了蛇像与金台间的缝隙里。
“对不住,小女子实在无法,叨扰蛇大仙了。”
她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抱住蛇像,一边往上爬一边忍不住落下两滴泪来。
惧怕,无比地惧怕。
说不定这尊蛇像因为她的攀爬而发怒,派遣了同样的黑蛇来咬死她。
那也比死在山匪的手里好!
洁白小巧的双足踩在黑色的雕像上,露出了细伶伶的后足跟,足侧因为用力而露出了几根青筋,圆润可爱的脚趾头也被微微压瘪。
这是一双不能显露在旁人面前的双足,只会在成亲后被未来夫君在夜里捧在手心亵玩,成为恩爱夫妻间的亲密青趣。
如今却踩在狰狞漆黑的蛇像身上,凹凸不平的石头膈着她的足底,很快就踩出了深深的红印。
焦娇忍住痛和惧意,咬白了唇瓣,坚强地继续往上爬。
“对不住,真的对不住......我不能被他们找到,只有藏在蛇大仙您的身上,他们才看不见我......”
她抱着粗糙的蛇身,红唇间吐出来的呼吸尽数扑在了“蛇皮”上。
呼吸正对着的那一块,在某一瞬间,石雕突然退化,浮现出一块真实的蛇身,上面还有细细的蛇鳞。
如果焦娇摁上去,就会发现手底下的最真实触感,或许会被吓得直接从蛇像上跌落。
但她没有,她不敢近距离地看蛇像,攀爬的一路大多数时间都闭着眼,只在偶尔快速地睁开眼辨别方向,然后硬着头皮一个劲地往上爬。
呼。
呼。
呼。
这不是人的喘气声,是隐藏在石像里、属于冷血动物的呼吸声。
在焦娇看不见的蛇像前方,那双停留在蛇眼正中心的竖瞳,不知何时已经往侧边偏移,仿佛正在冷眼看着爬上自己身体的蝼蚁。
又好似一条趴在草丛里的蟒蛇,静静地窥伺着不远处正在啃草的野兔,只等一个时机,就能猛地扑上去,将野兔一口吞进腹中。
然后再懒洋洋地爬回去,等待腹中的猎物被胃消化。
焦娇还在奋力地往上攀爬,正好爬到蛇头附近,那里最靠近殿顶,是烛光照不到的地方。
哪怕山匪们不畏惧这尊蛇像,绕到后方查看,也看不到趴在最上方、藏匿在黑暗里的她。
“蛇大仙,小女子当真是无意冒犯。”
“等小女子脱险,一定给蛇大仙您塑一尊金身。再造一座牌位,供在家里日夜烧香祈福。”
焦娇闭着眼睛用气声念叨,天真地以为这样就能安抚这座出现在野外的诡异妖像。
蛇像的竖瞳转了转。
藏匿在金台里、深入地底的巨型蛇尾冷漠地摆动了一下。
——无知的蝼蚁,竟敢用脚踩它。
——待她爬上头颅,它就要将她生吞活剥,当做今夜的甜点。
焦娇浑然不知危险即将来临,她离蛇头只剩下半米远,眼看着就要彻底爬上去,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
“人到底跑到哪去了?!”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竟然也叫你们从眼皮子底下放跑!”
是山匪头子的声音!
焦娇不敢动了,她死死地趴在蛇像上,借着它的宽阔蛇身,来隐藏自己的身影。
咚咚咚。
是几个人跑进殿内的沉重脚步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蛇!有妖怪!!”
几声惨叫过后,进殿的人屁滚尿流地往外爬,刚出殿门就撞上了山寨里的大当家。
大当家满脸横肉,浑身杀气环绕,平生没少做杀人越货之举。
不仅抢掠百姓,还跟贪官恶商合作,刀下亡魂无数。
“吵嚷什么!”他提起刀背砍倒了几个上不得台面的手下,恶声问道,“哪来什么妖怪?”
“殿里......殿里有蛇,好大的蟒蛇!”
刚冲进去的手下惊吓过度,更没有细看里面的石雕,只当遇到了真正的妖怪,如今连话都不会说了。
大当家沉下脸:“荒郊野岭,哪怕有蟒蛇也是正常,你们竟如此胆小,拿刀砍了便是!”
他能成为整个山寨的头领,靠得就是力气大、刀术出众,哪怕遇到猛虎也能对战好几个回合,更何况区区一条蟒蛇!
他丢下几个没用的家伙,提着刀就迈进了主殿。
抬头的那一霎,大当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手下会说殿里有妖怪!
真的有蟒蛇,竟然还如此庞大!
大当家也被唬了一跳,下意识举刀准备抵抗。
但冷静下来后,他很快就发觉了异样。
这不是真正的蟒蛇,而是一尊不容于世的蛇像,雕刻得栩栩如生,夜里乍一看,很容易将它当成活物。
佛庙是假,妖庙为真。
大当家的心里也开始发毛,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罢了,去其他地方再搜!”
想来那软弱无用的娇小姐也不敢藏匿在这种诡异的地方。
就当他带人准备撤离之时,另一道声音突然从殿外响起。
焦娇趴在蛇像上,都能辨认出这道熟悉的嗓音。
是年护卫!
“大当家,还是搜一搜为好,这庙里哪一处都不能放过。”
“不然放跑了人,我家主子可要寻人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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