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做金丝雀好像也蛮好玩的。”


    刚打跨国电话打点好律师的男人挂了电话便收到了弟弟的消息,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整整三遍,才确信了消息的内容。


    沉默一瞬,他干脆利落地回拨了电话,接通后开口便是:“学别人做什么金主爸妈会打断你的腿。”


    直到这时,他都以为自己那进了娱乐圈的弟弟沾上了坏习惯去养了一只见不得人的金丝雀,他们家家风一向很严,最见不得这种事情。


    虽然他实在好奇,到底什么人能让他龟毛自大又难搞的弟弟看上。


    言酌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水声阵阵水汽朦胧的浴室,毫不心虚地反驳道:“哥你思想怎么那么肮脏,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他当然不可能去养金丝雀那种东西,他只是——做了漂亮小朋友的金丝雀罢了。


    电话那面的男人眉头一抽:“那你刚刚到底想说什么?”


    言酌:“我在说我有多招人稀罕这件事。”


    男人忍无可忍地甩下句“律师推你了,这两天就联系你”后正要利落地按断电话,却听到了弟弟的另一个问题:“哥,我们家以前和林家有过来往吗?”


    男人微微皱了眉,虽然不理解弟弟怎么会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却还是答道:“没有。”


    林家根在a市,他们家国内的根基在b市,两家互相知晓,却并无什么往来。


    言酌“嗯”了声挂断了电话,正要放下手机却突然看到屏幕上弹出了一条消息。


    他皱了皱眉,点开那条wb热门,脸便“唰”地一下冷下来。


    ……


    与此同时,深夜的地下车库,阮岁自宴会回家,刚下车便有无数记者蜂拥而至,噼里啪啦的闪光灯几乎照亮了大半个车库:


    “阮老师,林昼静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张狂欺负人吗?”


    “阮老师,林昼静这么不学无术又仗势欺人林导怎么看他的儿子?”


    “阮老师,作为受害者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大众说?”


    “阮老师,有匿名爆料说林昼静依仗权势潜规则艺人是真的吗?”


    ……


    阮岁眼里满是冷意,面上却依旧带着温润有礼的笑,他道了句“抱歉,无可奉告”后便强硬地挤开人群大步往电梯处走去。


    身后的狗仔看着那背影眼里流露出些许微妙的同情:“害,准豪门继子不好当啊,还没进门呢,吃了亏还得当体面人儿。”


    “可不是嘛,”另一人道:“姓林的那小王八蛋明里都敢这么做,暗地里还指不定怎么欺负人呢,咱们阮老师明面上风光无限,背地里也不容易呐。”


    “不过管他呢,多挖点儿那小兔崽子的料,咱们这段日子流量就不用愁了。放心,尽管写,听说林导对这个小崽子也不怎么关心,前妻的孩子嘛,不会管的。”


    ……


    阮岁冷着脸进了家门,外衣都顾不上脱便拨通了一个电话,忙音刚落,他便冷声道:“宋子川,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的合约签在宋家的影娱公司,只有宋子川能指使动他的助理暗暗录下那些东西再剪辑好交给狗仔。


    灯光暧昧迷离的酒吧包厢里,宋子川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眸子里满是凉意,他轻佻又冷淡地道:“这样不好么?你和你妈不是一直想林昼静摔个大的?这次闹这么大,林叔叔说不定会把他赶出家门呢,这样你们母子不是刚好进门?”


    阮岁闻言差点咬碎了牙——如果那动图是真的,确实会如宋子川所说,但关键是,那是假的!真相是林昼静救了他,而且现场还有那个新人!


    如果这些真相曝光,他多年来在娱乐圈经营的一切都会摇摇欲坠!


    大众喜欢豪门密辛,但绝不会允许被公众人物欺骗!


    况且——小静那时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啊……


    宋子川就是个疯子!


    “放心,”宋子川的声音宛如魔鬼的低语:“完整的视频只在我们手里,也不会有新人傻到掺和这种事,你只要咬死林昼静真的推了你,就不会有事——至于知道那场意外的林叔叔,你也可以有意无意透露点什么:比如,林昼静想把你推到那盏掉落的灯下呢?”


    阮岁瞳孔一缩,他呼吸乱了一瞬,神色闪烁间,他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


    林昼静擦着半湿的头发出来,刚挂了律师电话的言酌如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抬了抬手里的吹风机,微微一笑,道:“听说金丝雀都要提供些什么服务。”


    林昼静步子一顿,脸“唰”地红了个彻底。


    见人半天不过来,言酌挑了眉道:“收了金主从小到大那么一大笔零花钱,总要付出点劳动吧?比如,帮你吹头发?”


    林昼静这才松了口气,他想主角受虽然崩了人设又崩了剧情提前被他逼着收了卡,但还是一样善良,都被他逼着做了金丝雀,没有翻脸不说还主动为他吹头发。


    这样的言酌值得主角攻最好的爱。


    他也不想对方收了那些钱有负担,于是他“哦”了声一瘸一拐走过去,坐在了言酌的身边,乖巧地微微低了头以方便对方动作。


    言酌一瞬间觉得心都化了,仿佛看到了他年幼时收养的那只小猫终于收起利爪朝他翻了柔软的毛肚皮。


    他笑笑伸出根骨分明的手拨弄着少年的发,只是无意看到微湿黑发散落后露出的颈项那一小片雪白单薄又诱人的皮肤他眼神一暗——不知怎地,好想碰一下……


    但直觉告诉他,那是不对和冒犯的——至少现在还不可以碰。


    就如他母亲在他年幼捡到那只小猫时对他说的那样,如果他这样自我自大的人有一天终于开始对什么产生兴趣,那么对待对方时一定要轻一点、再轻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要伤害让你产生那种心情的人和物。”


    于是言酌眼里笑意更甚,他难得动作温柔地拨弄着少年的黑发,边用吹风机将它仔细吹干。


    一片舒适的暖风中,林昼静觉得无聊正要伸手拿手机,言酌看到那手机眼里便划过一道锐利的冷意,他边帮对方吹头发边状似无意地道:“书里说笼子里的芙蓉鸟很容易寂寞的,它不喜欢主人因为别的什么东西忽视它,而且它有很强的领地意识,绝对不能和别的鸟儿同笼。”


    林昼静要拿手机的动作一顿,他扭头看向言酌:“芙蓉鸟?”


    言酌看着少年漂亮剔透的瞳仁眯了眯眸子,他关掉手里的吹风机,拨了拨少年柔软的黑发满意一笑,道:“就是你正在养的金丝雀。”


    脸又红了个彻底的林昼静:“……”


    言酌将吹风机随手放在一边,看着脸蛋红扑扑的少年,道:“今晚别看手机了如何?聊天,对戏,或者直接睡觉?”


    林昼静蓦然睁大了眼睛:“睡、睡觉??”


    言酌心情愉悦地欣赏了几秒钟少年此时的神情,这才无辜地眨眨眼睛道:“你受伤了又是我的金主,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床让给你,我睡沙发。”


    林昼静喉头动了动:“……哦。”果然是他思想太肮脏,单纯善良的主角受怎么会想到那种事!


    “对了,你爸平时对你怎么样?”言酌状似无意地问道。林导对林昼静的态度直接关系到那件事的处理方式。


    林昼静闻言一怔,移开了视线,沉默一瞬,他才道:“我爸对我大概很失望。”他声音平静无澜,仿佛对此毫不在意。


    言酌坐在一旁看着他的样子很想揉揉他的脑袋,却终究没有真的伸手,他看着林昼静乖巧漂亮一看就不是很开心的侧脸,拇指轻轻碰了下自己的食指,道了声:“这样啊。”


    他和小朋友之间终究不够亲近,在这样的话题里随便出言安慰太过冒犯,他不屑去说那些无用又虚伪的话。


    但也终究是可以亲近起来的,于是他便继续问道:“你有什么喜欢的事情吗?”


    林昼静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一怔,在回答之前,不知怎地,他突然想起白天拍戏时的情境,眼里流转过转瞬即逝的光芒,鬼使神差,他答道:“我喜欢拍戏。”


    言酌瞳孔一缩,他静静看着少年亮晶晶的眼睛半晌,随即他低声闷闷笑开——揉头发确实太过亲近冒犯,于是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认认真真道:“好。”


    ……


    半夜,言酌单手枕臂躺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刷着wb上那些越来越不堪入目的言论。


    房间里静悄悄的,言酌耳边是床上的少年睡着时安稳又轻盈的呼吸,他闭了闭眼,脑海中是林昼静说他喜欢拍戏时光芒流转的眼睛。


    他哥推他的律师并不想他牵连其中又被他逼着解决这事,于是便总想用最保守稳妥的方法在保护他的前提下来处理——


    但,啧,什么保守稳妥统统都见鬼去吧——


    言酌冷着脸伸出白皙修长的指、利落地编辑着wb,编辑好后毫不犹豫地点了发送,做完这事后便把手机一关丢在一旁直接睡觉。


    于是,这个悄无声息的深夜里,wb彻底炸开了锅。


图片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