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关怀》剧组的潜规则丑闻在互联网上发酵到极致,所有人都在吃瓜等着看一场换角好戏的时候,官博却只是发了简短的声明:


    “感谢大家关注。《临终关怀》正在正常拍摄中,敬请期待。”


    电影官博发完这条wb后,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与此同时,为了工作注册、wb条数为0的林笙发了第一条微博:


    “言酌和林昼静确实住在同一个房间,是我同意的。这部电影的两个主角之间默契非常重要。言酌也好,林昼静也好,都是新人演员,需要培养默契。他们确实很亲近,但不是那种不堪的关系。这是我作为这部戏的导演要说的话。


    至于作为一个父亲,我要说的是,首先,这部电影上映前,我儿子作为一个素人、一个成年人,喝酒是他的自由。其次,他会需要借酒消愁,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最后,我有责任保护我的儿子,此次发散我儿子谣言的营销号,我会告到底。”


    回酒店的车上,窗外霓虹灯火呼啸而过,从言酌那里拿到手机的林昼静怔怔地看着屏幕上林笙的话,看着看着眼眶便红了。


    他本以为,他的父亲早就不爱他了,他没想到他的父亲会真的站出来保护他……


    言酌坐在一旁看着这样的林昼静眼神便一软,他笑笑,把少年揽进怀里。


    正在这时他们的手机同时“滴”地一声响起来,林昼静一怔,先是看向了自己的手机屏幕:


    “你是我和你妈妈的孩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你其实可以多依靠我们。by林笙”


    剧情天翻地覆地改变着,网上关于他的负面舆论其实也还是铺天盖地。


    林昼静的内心却第一次再也没有了从前的不安与恐惧,他轻轻咬了咬唇,发了个:“好。”


    言酌却看着他收到的信息微微皱了皱眉:


    “我听林里说了一些,抽个时间,我想见见他。by温泽。”


    他根本还没有向小朋友正式告白,他们好像也不算正式地在一起,现在就带他去见家人、会不会把人吓坏?


    林昼静有些担心地看向他:“怎么了?”


    言酌揉了揉他的发,道:“嗯……我哥想见见我们,你想见他么?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拒绝他。”


    林昼静蓦然睁大了眼睛,原作里,言酌不仅有个被父亲送走的妹妹,还有个从小到大都不学无术的吸血鬼哥哥。


    自从言酌进了娱乐圈,他那个贪得无厌又游手好闲的大哥便总是上门威胁勒索言酌,并且总是将言酌的个人隐私卖给狗仔,将言酌折磨得苦不堪言。


    于是林昼静无比坚定地点点头,他把手覆在青年的手上,有些心疼地道:“别怕,到时我和你一起见他。”


    到时他会带个板砖——面对那种死皮赖脸的人,板砖可比嘴皮子有用多了。


    言酌看着少年的模样,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不对劲在哪里,于是他只能点点头,低下头给他哥回了条短信:


    “小朋友同意了。到时你别老是冰块脸,别吓坏他。”


    正在某影娱公司会议室加急谈收购案的温泽抽空看了眼短信,嘴角一抽。


    “温总,”会议桌对面的男人恭敬地把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道:“这是律师草拟的收购合同细则,您先过目,如果您不满意,咱们可以再谈。”


    男人看着温泽不苟言笑的样子,会议桌下的手便紧张地握了握拳。


    他们这种很小的影娱公司因为经营不善,一直处在亏损的状态。


    好不容易阴差阳错出了言酌这个顶流,却又偏偏是个硬骨头,不管是戏约、应酬还是割韭菜的代言,通通不听公司的,只按自己想法来,说不接就是不接。


    林笙的电影找上门,他们本想替他拒掉,他却自己跑去对接。


    即使公司抽掉了他的助理团队,他也孤身一人毫不在意地进了组。


    骨头硬得令人费解。


    公司需要的是听话又赚钱的艺人,不需要这种不听话的刺头,于是便干脆半雪藏了他。


    但是也不知怎么回事,温氏这种庞然大物的当家突然找上门来,要谈收购……


    如果能谈成,对他这种小公司的老板来说,是件大好事……


    温泽却并不看那份文件,只是食指利落的点了点合同的封皮,面无表情地看向对方,声音没来由有些冷:“在这些事项正式推进前——你的公司里有个叫王平的经纪人,我想亲自见他一面,好好谈谈他给我弟弟拉皮条这件事。”


    对面的男人面上神情一瞬间凝滞,眼里满是茫然:“您、您弟弟?”他们这种小庙怎么可能有那种大佛!


    温泽的声音同他的视线一般平静而冰冷:“虽然也有人叫我弟弟温酌,但他的身份证件上,写的是言酌。”


    男人猛地睁大了眼睛,脸色煞白地僵在那里半晌不得动弹。


    ……


    与此同时,酒吧被长包下来的包间里,宋子川点点桌上的照片,不满地看向眼前的人,道:“阮岁,你撤了他打人的照片?”


    阮岁面无表情地站在桌前,俯身将桌上的照片拿起,照片里,正是那晚林昼静醉着打向宋子川的情境,林昼静的脸清清楚楚,宋子川的脸却被打了码。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照片里那一瞬漂亮得脆弱又凌厉的少年,随即一下一下、将那些照片撕了个干净,他看向宋子川,声音里含着冷意:“那天小静为什么动手,你心知肚明。林叔叔说他喜欢拍戏,你不能真的毁了他的路。”


    潜规则被爆,即使有那些照片在,也说明不了什么,也可以咬死不认。


    更何况,那个料毁的是言酌,喝酒也有公关的余地。


    这些料里,只有如此石锤的打人爆出来,少年就再也别想走花路。


    从小到大那么淡漠孤僻、仿佛游离在另一个世界的一个人,难得有了喜欢的东西,说实话,他不想毁了它。


    宋子川阴晴不定地看着他,道:“阮岁,别忘了,你和你妈对他做过什么,你以为你现在这样,他就会爱你了么?我告诉你,不可能!”


    阮岁的脸“唰”地冷下来,他的声音像淬了冰一般,一字一顿道:“不、关、你、事。”


    ......


    酒店的大床上,洗漱好的林昼静盘着腿坐在床上,满脸通红地看着明天要拍的那部分剧本。


    剧情已经变了,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他没有如原著那样被换角,所以还是要拍接下来的戏份。


    有些开心,也有些忐忑。


    他抬首看了眼浴室方向,言酌正在洗澡。


    他又看了眼剧本,脸颊便更加烫得厉害。


    明天要拍的戏,是、床|戏……


    电影里的世界真实得残酷,聂瑜没有权势也没有背景,他的父亲大肆在媒体前哭诉他出人头地了就弃养父亲,铺天盖地的负面舆论夹杂着各种各样真真假假的黑料朝聂瑜压来,他不堪重负。


    电影里的世界现实得没有奇迹,聂瑜也没有金手指。


    这个圈子现实得很、也势力得很,他只是个连向大众展示真实的自己都不敢、随时可以被替代的不红的演员,公司不会为了他花费大量金钱公关和澄清。


    但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他也尝试着挽救他赖以生存的事业,他开始频繁地参加各种饭局和应酬,有一天,一场饭局的主人要他喝下一杯酒,只要喝了那杯酒,再跟那人过一夜,他便会出手帮他公关。


    聂瑜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光怪陆离的圈子啃噬得麻木虚伪而残缺不全,这种事情也应该不难做,而且确实划算。


    灯红酒绿的糜罪笙歌里,他喝下了那杯酒,却在那男人伸手要碰到他时,猛地将人推开、跌跌撞撞逃离了饭局回到了家。


    暗色调的家里,那个莫名其妙的少年是唯一温暖的亮色。


    看到少年明亮而满含担忧的眼睛的一瞬间,他第一次失控地、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紧紧抱住了少年温暖的身体。


    少年一怔,手里的dvd“砰”地一声掉在地上,他回抱住了青年,在青年的手颤抖着一颗一颗剥开他的衣扣时,他也乖乖巧巧地朝他笑着,并不挣扎……


    ……


    林昼静深吸一口气,将剧本扔在了一旁,他往后一仰便倒进柔软的棉被里,又随手扯过枕头压在自己脸上。


    滚|烫的鼻息里,他又回想起了原作里这段剧情。


    原作中,拍这段时林昼静已经被赶出了剧组,这段戏是言酌和阮岁拍。


    那时候言酌已经被逼着和林昼静同居了,知道言酌要和阮岁拍亲密戏份的恶毒男配林昼静心里嫉妒得发狂,于是他闯进了剧组,把言酌堵进了化妆间,故意当着阮岁的面强|吻了言酌,并狠狠咬破了言酌的唇角,以宣示主权。


    这还不算,他们回家后,这个丧心病狂的二世祖还偷偷给言酌下了脏|药,把言酌关进了他们的卧室,像个神经病一样冷眼看着言酌被那药折磨了整整一晚、甚至还录了像。


    林昼静深吸一口气伸手用力将柔软的枕头压在他的脸上——哪怕真的会发生意外,他也绝对不能做伤害言酌的事,绝对不能……


    正在这时,他的手一轻,压在脸上的枕头被拿走了。


    林昼静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张漂亮的脸,那人看着他,眉眼弯弯,瞳仁里仿佛映了世界上最明亮的星辰。


    他随手拿起被扔在床上的剧本,看了眼翻开的部分,他挑了眉看着床上的少年,戏谑道:“嗯……你想提前练习下明天的戏份?”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