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西门大官人在北宋末年 > 101. 呵斥女婿 也不怕叫大姐儿换一个夫婿……
    西门卿沐浴过,又从里到外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回到厅中时,果然已经安设桌椅开始上菜了。


    吴月娘又已经使人唤来了武迎儿,人这就到齐了,等菜也上齐后便都入座。


    西门卿落座首位,吴月娘带着西门辰和武迎儿,依次自右首位入座。


    而陈敬济无人招呼,就坐了左首位。


    西门卿看过去一眼,也没说什么。


    西门大姐就跟在陈敬济后面落座。


    整整齐齐坐定,西门卿伸筷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身旁的吴月娘碗中,“月娘,你最近在家受累了,你先用。”


    然后才招呼其他人:“都开吃罢。”


    于是众人才都伸筷子夹菜。


    开饭了,这时陈敬济见桌上没酒,就说到:“爹难得回来,桌上怎么没酒呢?”


    粗粗听来,就是纯粹的疑惑。


    可若要多心,便是陈敬济对吴月娘的酒菜安排,在挑剔不满。


    吴月娘闻言一愣,随即解释:“素来官人回家后,吃饭都不喝酒……”


    可这时陈敬济竟然又打断了吴月娘的话,道:“今日不同往日,合该好生喝几杯庆贺……”


    “啪!”


    西门卿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也打断陈敬济,神情不悦:“我久不回家,竟没发现,你们娘说的话也不管用了!”


    “姑爷,你这是支使起你娘来了?”


    西门卿声色俱厉,陈敬济吓得心跳漏停一拍,“爹误会了,儿岂敢……岂敢不敬娘。”


    陈敬济本意大概是想同西门卿喝两杯,但说出的话却随意了。


    这就叫顾此失彼,只顾着讨好岳丈,没注意就对岳母像使唤丫鬟了。


    西门卿不是容易糊弄的,何况他本也意在借题发挥。


    “你们娘说的对,我在外与人应酬不得不喝酒就罢了,一路奔波回到家,实实在在吃顿饭也不成?”


    西门大姐低垂着头,听着训斥心中惶恐得很。


    西门卿却不会迁怒他,直接点名道姓地说:


    “你们娘既这般安排,自然有她的道理,有你一个女婿挑剔的份儿?岂不知客随主便?你在家没得酒喝不成?”


    西门卿这一番话很不留情了,将妄图鸠占鹊巢的陈敬济脸皮都给掀了!


    但陈敬济却还不能说什么。


    毕竟西门卿是他岳丈,教训他是名正言顺。


    何况陈家败落,只逃出陈敬济母子二人,想在大宋朝廷下再现陈家辉煌,难如登天。


    如今岳丈起事,陈家才又有了一丝希望。


    他怎敢有意见?


    陈敬济不敢辩驳,只连连赔罪:“是儿的不是,是儿高兴得昏头了,还请爹娘见谅!”


    陈敬济态度谦恭,西门卿重新拿起筷子,言语间依旧不满:


    “我看你不是高兴得昏头了,你是得意忘形了。”


    “何来的今日不同往日?往日如何,今日又如何?”


    攘外安内,内部不稳,早晚于外部有碍。


    他刚回来还没开始抓内部稳定,陈敬济倒是先蹦跶到他面前来了!


    西门卿又道:“桌上也没外人,我有话也就直说了。


    虽我率领盐军起义,任了知州之职,也是为除权奸、救万民,可要想达成此愿,任重而道远也!


    我却并非就此成了土皇帝,好叫你们逞威风的!


    虽盐军是为救万民而奋战,然起义到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稍有不慎,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若有人连累我被诛九族,否管是谁,我先诛了他!盐军杀得沧州官商权奸人头滚滚,我想你们是知道的,也叫你们明白、外人杀得自家人也杀得!”


    或许杀得人多了,真就有周身凝聚煞气一说。


    西门卿此时一番话出口,桌上众人及厅中侍候的丫鬟小厮,都吓得若寒蝉一般,大气都不敢出。


    陈敬济当然不例外,又因是专门说给他听的,还更感到畏惧。


    因为设身处地作想,岳丈那是敢于起事,敢于杀得沧州人头滚滚的狠人!那多砍他一颗脑袋,又有什么妨碍?


    “爹说的是!您居安思危,我们也定牢记爹的教诲,岂敢逞威风……”陈敬济颇有些语无伦次地胡乱应和。


    何况他与大姐儿又没给岳丈生个外孙,他和大姐儿夫妻情薄,这样一来,他之于岳丈就是一个外人。


    一个外人的脑袋,还不是说砍也就砍了!


    西门卿暗道,果真同他当初想的那样,只要他还在,就能压得陈敬济不敢造次。


    但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西门卿强调一遍,“我刚才的话适用于西门家所有的亲人好友,不独针对你。”


    吴月娘听了,立即想到她的兄弟姐妹——当初第二批跟着搬来沧州的吴大舅、吴二舅和吴大姨他们。


    女婿能杀,妻兄姨妹自然也能。


    等过几日,她得再给兄弟们说一说才好,莫误了官人的大事,也莫丢了他们自个儿的命。


    官人他待人好的时候很好,可若狠下心来也容易。


    吴月娘心中盘算着,西门卿接着说:“不要大功还未告成,就等不及要享用成功的果实了,如此往往都是扯后腿,最终多半功败垂成。”


    “所以,我也不怕把丑话说在前头:姑爷你可安分些!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我自然会用你——毕竟也是亲人。


    若没经我允许,便私自搅弄事端,我也不怕叫大姐儿换一个夫婿!”


    陈敬济哪敢有二话!“女婿不敢!不敢不敢!”


    他和母亲现在能安稳过活,都有赖于岳丈庇护,如果岳丈看重他也罢,他就能管事掌权。


    如今岳丈不看重他,他还能如何?是万万不敢作妖的,否则将他扔海里也方便,再给大姐儿换一个丈夫,那也有的是人愿意。


    若非早先与大姐儿谈过,她决定维持现状,大约大姐儿是觉得,换一个夫婿未必就是良人。


    他直接换一个女婿便是。


    这时西门辰开口,正大光明告状:“爹,姐夫让姐姐今晚回家去,可这里不就是姐姐的家吗?他还说姐姐的依靠只有他,姐姐最亲人的只有他和他娘,可爹娘和我不是姐姐最亲的人吗?”


    “姐夫,你说我不懂,所以我才问爹的,你别又不喜欢我哦。”


    “……”西门卿虽为儿子的茶艺而惊讶,但也听出了儿子话中的意思。


    陈敬济会不喜欢儿子这个妻弟,实在好理解。无非是家产之争,利益动人心。


    但好理解,可不代表放任陈敬济觊觎西门家家产,放任他对西门辰存有恶意。


    “辰儿没说错,我们所在的地方,永远都是你姐姐的家,姐姐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无人可以干涉。”


    “不管是论血缘亲疏,还是论相处感情,我们都是姐姐最亲的人,也永远是她的靠山。旁人若要破坏,必将雷霆打击!”


    西门卿这话是回答西门辰,更是说给陈敬济听。


    今日桌上一席话,确实太过直白辛辣,非是他不懂说话的艺术。


    反而正是因为他是说给陈敬济听的,才说的这般直白粗暴。


    陈敬济这种欺软怕硬的人,与对方好言好语暗喻相劝,怕是不会起到效果,反而更得寸进尺。


    陈敬济陪着笑不敢反驳,西门辰则一副恍然大悟的乖巧样:“哦哦,爹的话,儿记住了。”


    西门大姐看了父亲一眼,眼中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了,赶紧收回视线。


    虽然三年前父亲也说过类似的话,可三年过去,常年在陈敬济的言语蛊惑下,她其实也在动摇了。


    住在娘家时,也越来越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可今日之后,她不想回去和陈家母子住时,就可以一直安心住在娘家了。


    在之后的整顿饭期间,陈敬济都不敢多说话了。


    全不见先前阿谀奉承个没停的聒噪,心里那些妄想和野望之火还没烧起来呢,就被一盆冰水浇得半点热气都没有了。


    甚至被岳丈警告以后,开始担心哪日就悄然被杀了!


    据说岳丈主持公审的清池县城菜市口,那行刑台上,头颅滚滚堆成了京观!那再多摘他一颗头颅,又有什么难的。


    西门卿观陈敬济神色,心中可算满意了。


    晚间入睡时,西门卿又叮嘱吴月娘:“姑爷不是心性良善之人,我不在家时,少叫他来家里。”


    “辰儿虽聪慧过人,但毕竟年幼力微,须得大人保护。”


    吴月娘本来还有所迟疑,听西门卿说到儿子,瞬间化身老母鸡。


    “官人的意思是,姑爷可能会对辰儿不利?”


    “如今他不敢,但天长日久,又不对他设防,日后谁又说得准?”


    “其实也不独他一个,但凡信不过的人,都要存一份戒备之心。如今我率领盐军举义,仇视的、觊觎的心思不会少,小心无大错。”


    “月娘,你日后怕是要随我过一段担惊受怕的日子了,对你不住,为夫先说句抱歉。”


    吴月娘听了自家官人的话,虽然心中惶然,但却没有怨怪或退缩。


    “官人哪里话,我们夫妻一体,我自当与官人同进退!”


    她能做的不多,但她会全力保护好儿女亲人,不叫官人还忧心后方家事!


    “得月娘为妻,为夫此生何求。”


    “能嫁官人,妾身亦此生无憾。”


    情到浓处,夫妻二人拥在一处,正是:


    方才枕上浇红烛,忽又偷来火隔墙。


    粉蝶探香花萼颤,蜻蜓戏水往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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