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攻略的黑莲花竟是傀儡 > 第20章 20.命定姻缘线(修)
    因陆雪薇受了点伤,丹田透支得太厉害,众人没有再打扰她,又讨论了几句就散了。


    阿铃本就因为各种事情耽搁没有搬去陆雪薇那,现在正好给她一个更好的修炼环境。


    这个世界的修道士疗伤时,最好身处一个绝对安全、安静的地方。


    从陆雪薇那回来,阿铃又用自己的狗爬字整理了一番“剧情线”。


    高府的事情要从陈瑜算起。


    三年前,高老爷因做灵药生意来到观潮城。


    彼时,高府还不在渡潮城四大姓内,正处在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地位。


    高老爷就信了歪门邪道,抱着试试的心态,请了“神”回家。


    没过多久,本是四大姓的王家嫡系就相继暴毙,偌大的家族成员死得死疯得疯,以极快的速度在渡潮城衰败下去,高家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侍奉圣器的家族。


    高老爷没想到请神竟然真的有用,于是越发虔诚。


    然而好景不长……


    阿铃想起自己翻看的高二爷日记。


    虽然高二爷后面一直语焉不详,记录的文字颠三倒四,但也不难捋出一条故事线。


    高二爷发现陈瑜竟然是个纸人——是邪祟,明显不是什么“月使”。


    他发觉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之后,便将这件事告诉了高老爷。


    高老爷一听之下也怕了,便策划了一场“谋杀”。


    两兄弟请来道法高深的修道士,将陈瑜投入井中,并以一整块镇灵石封印,贴了不下百张符纸。


    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这高府占尽了好处,现在就想将其一脚踹开,哪有这样的好事?


    于是自从陈瑜被投井后,这高府就隔三差五出些事——


    这不得不提高老爷的贪婪,他既想要请神给他在家族兴盛中带来的名利,又不想家中有陈瑜这样不人不鬼的怪物。


    所以封印陈瑜之后,高老爷没了后顾之忧,反而还在侍奉摩奴丽那。


    直到几个月前,诡异事件越来越多,高二爷频繁的撞鬼,最终连高老爷都噩梦不断,吓得他连忙赶去观潮城找当初的请神之人解决办法。


    而高二爷在预感到陈瑜已经缠上他之后,就病急乱投医得去发布了招募令,被主角团接下。


    在原文剧情里,主角团们解决了陈瑜这只被封在井里的鬼,得到了高府的赏金,就离开了渡潮城,踏上长关道……


    很可能,那个“井”并不在西苑,或者说在高府其他地方,总之,信奉邪/教这件事,他们根本就没发现。


    阿铃在想,剧情到底是从哪里出现了偏差?


    第一,是开棺验尸。


    替死阴娃的存在让大家对高府的感官一落千丈,信任感荡然无存。


    看他们一家就不像什么好人,干得也不是人事!


    在主角团提前得知了高二爷死因的情况下,就更不可能惊动高府,于是秘密探查下,西苑暴露在了他们面前。


    再一个,就是原著剧情了。


    在原文里,苍铃铃此时已经被厉鬼夺舍,常常发疯,让主角团疲于应付。


    解决了高府井中鬼副本后,陆雪薇片刻都未停留,立马带着师妹南下,去寻找父亲的旧友——灵尘大师,以解决厉鬼夺魂问题。


    可惜这一路上也并不太平,灵尘大师没寻到,主角团反而陷入了第二个副本中。


    最后还是江陵拿出天阶髓炎花救了苍铃铃一命。


    从剧情逻辑来看,苍铃铃的重伤,间接导致了高府副本匆匆结束,主角团谁都没有深究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可阿铃有个新的疑惑。


    从过去苍铃铃的危机来看,幕后之人明显是想置她于死地的。


    为何她被厉鬼夺舍之后,对方没有杀了她?


    阿铃不知为何,就想到了春意和她说的话——


    “她们每天的行为轨迹都是安排好的,只有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才会恢复神智,可是表现的也很诡异,就像有什么东西控制着她们……”


    阿铃心里咯噔一声。


    西苑的婢女们,因为信奉摩奴丽那,成了阴器,身体里住着怪物。


    平常虽然与常人无异,但一到关键时刻就会被控制……


    原文中的苍铃铃,也是成了阴器,身体里曾被鬼怪夺舍……会不会,她从来没有摆脱那只鬼!?


    之后剧情里的“苍铃铃”,还是真正的她吗?


    这个猜测实在是太过颠覆她的认知了,阿铃思来想去,因为对原著了解的浅薄,最终也无法下决断。


    但她却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猜测,却猜中了一部分真相!


    只是,将苍铃铃化为傀儡的,却不是鬼手巫——那个恶鬼,就在她身边!


    此时的阿铃尽管有所察觉,但苦于对剧情的“无知”,完美的错过了正确答案。


    她把写着剧情的白纸放在灵火盏上烧掉,在心里第一百零八次的骂系统。


    就问你很久之前看了本小甜文,还是太监的,除了印象比较深刻情节,其他还记得吗!?


    合理怀疑穿书女主都全文背诵过原著!


    阿铃望着眼前的白纸烧成一团飞灰,心里想着接下来的计划——主角团可能要修整两天。


    一是陆雪薇受伤闭关,二就是等高老爷和高大公子回来再行动。


    既然他们是去观潮城解决“请神”之祸,那一定会有所收获才回来,到时主角团再静观其变,不怕抓不到背后的邪祟。


    阿铃又掏出灵笔,练习了几个时辰的绘符。


    大白纸还是一绘就碎,但这空中的符纹却能坚持到十息了。


    也是最近,她对灵气掌控的越来越熟练之故。


    阿铃有种直觉,若她能够突破三十息,符纹就能一直停留在空中。


    只要符纹能够实现绘制“自由”,那么画在大白纸上就很简单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初阶的符纸她绘制的都如此艰难,阿铃有点郁闷。


    想赚个钱怎么就这么难!?


    阿铃只能走量,通过不断的练习摸索出能让符纹停留更久的办法,但她的灵气也是有限的,每次顶多练个一百五十张就会力有不逮。


    现在又在副本中,她可不敢透支自己的灵气。


    除非嗑金(聚灵丹)。


    于是,阿铃决定寻找一个既能让符纹停留,又能减少灵气输出的办法!


    穷学生也有穷的活法嘛!


    阿铃只能用基础打得牢靠来安慰自己了qoq


    练习完绘符,阿铃摸摸有点难受的小腹(丹田位置),觉得差不多了,正好再运灵几个大周天,顺便修炼的途中还能研究下花宁宁说的炼化“妖血之灵”。


    因为常年吃抑血丹,苍铃铃身上的妖气很淡,血灵更是不好炼化。


    但阿铃不急,俗话说得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她修炼的时候多注意些,说不定哪天就开窍了呢?


    至于“燃血”这种有损寿命的技能,阿铃决定只要不是生死危机,她还是不要使用了……


    第二天清晨。


    修炼了一夜的阿铃却并不觉得累,反而神清气爽。


    上午,她去找花宁宁玩,把西苑发生的事挑挑拣拣和她说了,花宁宁也对高府的高危情况深以为然。


    阿铃不知道在原文的故事线里,高府到底有什么样的结局,花宁宁又有没有报恩成功,有怎样的未来。


    但从鬼手巫最终成长为oss的剧情来看,高府很可能是“全军覆没”。


    她纠结道,“宁宁姐,你一定要找高府……或者说那个业报之人报恩吗?”


    “那是当然,”花宁宁正色道,“这世间,命定姻缘、天谕业报,都是不能违抗的天命。”


    “那如果,违抗了天命呢?”


    “这就像你的人生是一条有无数未知的线,可能因为某个选择,就走向了完全不同的发展。”


    “但是,命定姻缘与天谕业报,却是连接所有线的‘主线’。”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宿命的,只有天运强横的人,才有这种诸加在身上的‘命定’枷锁。”


    “我既然享受了这天资所带来的、在修道一途上的便利,就要承担所要付出的代价。”


    “阿铃,你看——”


    花宁宁手一挥,从虚空中便延伸出了一条银色细线,“它崩断的话,所有的线都会乱成一团。失去天命的人,会倒霉一生,最终孤煞加身,凄惨而死。没有人会想尝试那样的生活的。”


    “我在凡尘听说书人讲过很多为了心爱之人断命定姻缘线的故事,但这世间根本就没有过这样的事——从未有过。”


    花宁宁的语气充满着惆怅,“你说,到底什么样人,会为了所谓情爱,甘愿断它呢?”


    阿铃想了想,道,“如果有,可能不是为了情爱。”


    “……嗯?”


    她说,“我会和谁在一起,为何要天道来成全呢?”


    “如果是我,我会断它,便仅仅是因为,我不信这命。”


    “众生踏上修途本就是逆天而行,如宁宁姐所说,拥有命定之人都是身负大气运者。”


    阿铃语气淡淡,“可这世上没有因为天资而存在的骄子,与其说是枷锁,不如说是历练——若还要害怕所谓的天命,才是悖论。”


    花宁宁愣住,半晌,哈哈大笑,“阿铃,你真有趣!”


    “我知道你提起它的意思,”笑过后,花宁宁认真道,“若高府于我而言真有性命之忧,我不会为了天命把自己栽里面。”


    “倒霉一生嘛,起码咱还活着,不是吗?”


    阿铃也是这么想的,笑着应是,但是有关宿命的话题,却在她心中种下个不断变强的种子——


    不变强,就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哪怕是绝世天才、天之骄子,都有天道加诸在身上的宿命,更何况资质平平的芸芸众生呢。


    或许终有一天,这颗种子它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时间过得飞快,就在阿铃投入的修炼中悄然飞逝。


    又一天晌午,阿铃终于将符纹停留在空中的时间提升到了十五息,突闻外面传来一阵嘈杂——


    原来是高老爷和高大公子终于从观潮城回来了,犹如死水的高府如被注入了新鲜的泉水般,刹那“活”过来。


    一直称病卧床的郭氏终于下了地。


    阿铃绕到正门远远瞧了一眼,郭氏身材高挑,有一双微挑的丹凤眼,眉宇之中露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不知是不是化了浓妆的原因,郭氏的面容看上去很僵硬,但也是耐看的。


    高老爷就正好相反了,他身材矮胖,比郭氏矮了足足半个头,面上见谁都笑眯眯的,看着很是和善。


    至于后面的高大公子,只能说这人大概率是挑着父母面上的最优点长得,不仅身型修长、面如冠玉,还有身温和有礼的书卷气质。


    阿铃问过春意,据她所说,高大公子高承松简直不像是两人亲生的。


    平日里,主母郭氏是个御下严苛、不苟言笑的人。高老爷虽是个笑面虎,却也贪财好色,没少祸害府里的婢女。


    而这高承松不仅长得好、脾气好,待人接物都非常温和,就是修道天赋也高,被郭氏送去了不夜天郭家的族学。


    硬是说有什么毛病,便是他被郭氏保护得太好,太过天真了吧。


    这高府对于任何下人来说,都如同无边地狱,但在他眼里便是千好万好的家。


    ——不是没有婢女求到他面前,但最后这些婢女被郭氏罚得多狠、死得有多惨,所有人都历历在目。


    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这高承松可称不上友军。


    阿铃在心里掂量了一番高府如今的局势,回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一身黑衣陆雪薇坐在正堂,与往常的温和色调截然不同,无端透出两分肃杀。


    她开心道,“师姐,你出关啦!感觉怎么样?”


    陆雪薇笑着点头,“已经无碍了,抱歉耽误了大家的任务……”


    “师姐什么话!”阿铃道,“本来我们也要修整一下的,再说西苑情况不明,等高老爷回来说不定才会有大动作。”


    “我也听说高老爷回来了,刚刚青伯还来过,说要邀请我们参加晚上的承道宴。”


    修仙界有“承道似锦”的说法,凡尘中便把宴请修道士的宴席统称为“承道宴”。


    “高老爷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查过西苑,就算‘莲晴’一事打草惊蛇,也无妨。”


    陆雪薇接着道,“我猜,若高老爷此行没有找到送神的办法,又有心摆脱摩奴丽那,定会在宴会中有所透露。”


    “可若他一心想走到黑,或许这件事就没有那么容易善了了……”


    夜幕降临,灵灯盏点亮整个高府。


    阿铃跟在陆雪薇身后,再次踏入西苑。


    只是这次,她不再是以“婢女”的身份,整个西苑也焕然一新,张灯结彩中散去了那死气沉沉的夜色。


    琉璃般的灵火点缀着金碧辉煌的大殿,穿着广袖留仙裙的婢女们衣袂飘飘,训练有素的穿行在席间,看着有几分流云缥缈的仙风了。


    阿铃在人群中看到了传膳的江月,还在高承松身后看到了低眉顺目的春意,他竟然还化了妆,淡化了眉目间的冷薄,多了两分温婉可人。


    想不到在修仙界,化妆仍然是一门出神入化的手艺。


    郭家来的是郭氏的三哥,长得与郭氏有些相像,只是那双微挑的丹凤眼放在这位男子身上,便有些过于阴柔。


    修道士的灵觉很敏锐,阿铃没有再到处乱看,期待着今晚的灵食。


    她在仙食府当“春香”的时候吃过两天,味道还不错,对这次承道宴上的更期待了。


    来应募令的修道士也纷纷落座,等众人全部入席,云翳王朝的小王爷才姗姗来迟。


    他生得唇红齿白,眉飞入鬓,似刀裁般乖张。


    唇微扬起时,便有种似笑非笑之感,恍若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


    他携着一身金尊玉贵的雍容气度缓步而来,朗声道,“高老爷好大的心,这圣器家中挂,人便不见踪影,就不怕被人偷了去?”


    “圣器一事,事关长关道沿途千里的百姓安危,高某自然是不敢怠慢。”


    高老爷混迹商场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打太极的本领,但谁知道他乐呵呵的面容背后,心里又在谋划着什么。


    “啧……”云临风最讨厌这些七扭八拐的官话,冷笑道,“都说水断长乃天下剑器至美,不知本王今日,可有幸一观?”


    “小王爷,这恐怕不行。”


    高老爷脸上的肥肉颤动着,笑意不变,“近些年来春潮已下百丈,无须圣器断潮,水断长便封在剑匣中,已经有多年未曾面世,也未曾上断潮宴了。”


    言下之意,人家断潮宴上前来观礼的百家权贵都不曾一睹圣剑风采,你也配?


    “——封在剑匣?”云临风面色冷嘲,“剑仙佩剑合该为天下剑修瞻仰,最不济也该归还千陵墓,入剑冢为安。怎么还由你决定它面不面世?剑仙她老人家同意了吗?”


    高老爷被此话一赌,差点没接上话。


    毕竟云临风说得是事实——当年月知微神殒后,许多人都说,她若不是为渡潮城留下本命剑之一水断长,或许三剑合一之下,未必会与魔神同归于尽。


    随着岁月的推移,潮水年年愈下,水断长也渐渐失去了效用,成了柄“吉祥物”。


    而月知微的另两把本命剑——情斩悲与邪杀戾,一柄随主人魂断,成为一块毫无灵光的锈铁,葬在千陵墓中日日悲鸣。


    一柄碎于魔神一战,流失于天地凡尘间。


    剑与主人,远隔万万里,阴阳两不复,何其可悲。


    江陵川已整整千年不出千陵川,若不是此行路过渡潮城,他对此事也并不了解。


    水断长,其实也是他师姐三把佩剑中最少拿来用的剑。


    比起她杀邪百万的邪杀戾、斩怨戾无数的情斩悲,水断长确实是那柄最不起眼的剑。


    尽管,它很美,美到天下剑在它面前都黯然失色,美到成为这剑中绝色。


    但这也无法掩盖,它仅是一柄“斩水”之剑。


    江陵川恍然间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师姐说的话。


    她说,水断长是她第一把本命剑。


    她曾经,总是不明白她为何会凝出一把华而不实的本命剑,似乎除了斩水,便没有任何作用。


    彼时年少轻狂的她觉得丢脸,很少在人前拿出水断长。


    直到师尊将她关在水帘窟,她依靠水断长,挥剑无数次,整整九九八十一天才从中逃出,最终领悟了剑心。


    水断长可斩断绵长丝连之水,该是世间最锋利之刃——为剑修的果断与决绝。


    那时,她便拿着一柄木剑,垂头对年幼的他说,“陵川,剑道之初,便是果断之道。你答应我,从今日起每日挥剑万次,我便给你看师姐最美的剑,好不好?”


    那日他便觉得,纵然水断长再美,也无执剑人万分之一。


    “江道友,你看我做什么?”


    面前的陆雪薇摸了摸脸,笑着说,“我脸上可染了灰?”


    不像,不像,哪里都不像!


    她为什么要笑?


    师姐明明很少笑,她冷清孤傲,风骨绝尘,从不惹尘埃。


    她为什么要穿黑衣?


    师姐从不穿黑衣。


    但是很快江陵川又想到,师姐已经转世了。


    她虽然转世成功……可却神灵破碎,不记前尘。


    她是陆雪薇。


    而他们,也可以重新开始了。


    对,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依旧无法开心,反而心里空落落的。


    像是破了一个寒风呼啸的大洞,怎么填都填不满。


    “无事。”他退回了目光,喝了一口清茶,苦涩在他的口中缓缓散开。


    另一边的阿铃倒是十分悠闲,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


    水断长她也很好奇——书中就不止一次说它是天下最美的剑。


    古有剑中君子,自水断长之后,便有了剑中绝色。


    真想知道,它该是怎样的美才有这样的评价。


    可惜高老爷也是个太极高手,小王爷的话他根本不接。


    亥时将至时,宴会就被高老爷以“连夜回家风尘仆仆,颇为劳累”为由解散了。


    “看来这高老爷是真要一条道走到黑了,”阿铃对陆雪薇说道,“师姐,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陆雪薇皱眉,此时他们已经知道,高二爷、井中的陈瑜,已经不是这次捉鬼的最终目标,最重要的是摩奴丽那和它幕后的势力。


    她思索道,“这幕后请神之人,故弄玄虚,为高家如此谋划——他们的目的很可能是圣器水断长。”


    “师姐是说……这幕后是人为?”


    陆雪薇面色复杂,“就算是鬼手巫,在成就天阶之前,也很难吞噬这么多鬼。”


    “我只在一些古老的游记中看到过,百族中曾有名叫背喜幽的种族,以养小鬼为生。我在想,这些鬼会不会是人为豢养的?”


    毕竟此地太过诡异,鬼怪也太多,这不符合常理。


    这还真有可能……


    阿铃心想,人性远比鬼怪要可怕。


    因为鬼只有对生者的怨戾与恨,但人却会伪装。


    你永远都不知道那对你百般照顾、关心的身边人,会不会因为利益,在谋划着你的命。


    “明日我们随机应变,”陆雪薇正色道,“这几日会很危险,阿铃,你还是搬过来和我一起吧?”


    阿铃也不是矫情的人,当即点头,回去就搬到了陆雪薇屋里。


    深夜,


    陆雪薇端坐在床边,看着趴在床上看玉简的阿铃。


    心中某种不可抑制的情绪几乎汹涌而出,不断有个声音叫嚣着让苍铃铃回到正轨……回到正轨……


    不然一切都会功亏一篑,会被她搞砸的!


    可是陆雪薇不明白,到底什么是正轨,她心底的恐慌又从何而来?


    师妹变好不是好事吗,她为何会这么想?


    “阿铃……”


    她斟酌着开口,轻声说道,“那天真的对不起,最近我状态有些差。”


    “师姐,那件事过去啦,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


    “不是的,”陆雪薇纠结道,“是我自己的问题,因为某些事……我总觉得我已经不再是我自己了……”


    “我总是做一些梦,脑海里出现似是而非的话。阿铃,你能变成这样我很开心的,但是有些事……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告诉你……”


    陆雪薇走过来,轻轻攥住她的手,“但是你相信我阿铃,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的。”


    阿铃抬眸,定定的看着她,“师姐。”


    她也沉思良久,最终释然一笑,“……你是说,我突然变得不像曾经的事吗?”


    “嗯,”陆雪薇朱唇轻启,“我总觉得我们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我很开心阿铃能够变得更好,但也很难过。”


    阿铃愣了半晌。


    一直以来,她都把陆雪薇当成书里的角色、人物,说白了就是纸片人,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不会伤心难过……又何尝不是一种高高在上呢?


    她又凭什么觉得陆雪薇迟钝、不够聪明?


    “师姐,我也想和你说对不起,”阿铃说,“有些事我现在也无法告诉你,但等我解决了它,一定会全部都和你说的。”


    等她想办法彻底摆脱了文字框的任务,就告诉陆雪薇她已经不是原来的苍铃铃了。


    阿铃知道,穿书、她身上的变化,就像是一条巨大的鸿沟横跨在她与陆雪薇之间。


    或许这一生,她们都没有办法解开这个心结,也没有办法再成为曾经亲密如亲人的师姐妹了。


    但是,哪怕是这片刻的坦诚,也是陆雪薇为了维系这份关系小心翼翼走出的第一步,阿铃不介意也迈出那一步。


    阿铃向来是个你代我一分真心,我便还十分的人,当下回握住陆雪薇的手,“师姐,我一直都是信你的,且从来没有质疑过。”


    陆雪薇肩头微松,两人相视一笑,“我们一起……”


    她刚想要说什么,眉头蓦然一皱,反手握上了腰间的佩剑,“阿铃,你先后退。”


    屋内,幽冷的潮湿感弥漫,薄薄的白雾漫上窗棂,开出一朵朵冰花。


    阿铃低声呢喃,“魍蜮……是它。”


    无头的阴影,出现在影绰的窗前。


    与此同时,江陵的房间。


    他轻抚着手中的凌枭剑,低垂的眉目涌现出柔情之色。


    “敢打师姐佩剑的注意……”江陵垂着眼帘,周身布满寒霜,“怀鸦,今夜,你随我去高府祠堂。”


    房门前出现个雪白的身影。


    他坐在轮椅中,一张脸隐藏在阴影中,只能看到点朱绛色的唇,微微勾起。


    “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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