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
他最恨陷入这种无力反抗的境地!
当初被修士追杀,虽无力反抗,但好歹挣到了一线生机。
后来为了避免相同的情况,他不敢再逃避也不再图安逸,回道宗门苦修。
他生长的那个世界娱乐活动丰富,他虽没有迷失其中,但要静下心苦修是不容易的。
最开始也吃了好多苦痛,最终走上了变强的道路。
如今,被魔族盯上,毫无还手之力犹如凡人一般,好像种种努力皆为泡影,实在让人恼怒。
但眼下不是消极叹惋的时候,他想,至少他心境比当年稳当许多,不会再胡乱逃窜。
闽河既然做了诸多准备,自然不会丢下他不管,屋里应该有闽河留下的传讯的东西。
不知是什么?
祁舟细致打量了这间屋子,认出所有来时房间里不存在的东西。
他一一翻弄了那些东西,而后说外头有宵小,让闽河收到信息就赶紧回来。
再然后,只有等。
目前屋里还是比外头安全的。
外头的动静更大了些,那些东西更靠近房间了,祁舟开始回想今日来时的路,考虑一会不得已跑出去后怎么走才不会迷路。
无碍,他安慰自己。
这地方偏远,魔族不仅修为低,战斗经验应该并不丰富。
确实,战线上从没见过化形不完全的魔族。
没有经过战争的洗礼,没有合格的队手,这种小地方私斗再多,战斗时也依旧没有技巧可言。
自己反应速度还在,身法还在,一会儿钻个空子说不定能错身出去,它们要是闯进来了,先跑再说。
他屏息等着,时不时靠近门窗查探外面的情况,很快那些魔族出现了,身上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刚才外面有点动静,应该只是在和庇护所的主人交涉。
得,闽河这钱算是白交了。
这是家黑店,大概要里应外合谋财害命。
想到这个,祁舟又想起闽河来的时候直接奔这家店来了,他对这地方很熟悉。
这里应该是最值得信赖的一家店。
难道是之前暴露了什么?引得店主人坏规矩也要来抓人。
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店主已经带着外来的魔族朝门口来了。
它们或许是想悄悄摸摸进屋的,但刚一碰门就被闽河留下的禁制灼伤,因为没有准备,感到疼痛时那魔族便大叫一声,叫完发现不好。
既然已经闹出大动静了,它们便也不装了。
“直接攻进去!”一个魔族高声道。
但它没能攻进来。
闽河留下的禁制还是很靠谱的。
外面的动静越闹越大,一片嘈杂声中,祁舟听见有魔族说:“……看得真切……我敢担保一定值得……去请……”
虽然以闽河的修为,魔界能动他禁制的不多,但祁舟还是有很不好的预感。
坐以待毙不是长计,祁舟在屋内来回走动了两步,最终盯着床铺陷入深思。
不多时,它们请的外援好像到了。
只听一声巨响,整扇门化为齑粉,禁制也破了。
来者使了个术挥去尘烟,却见屋内一个影子都没有。
白跑一趟让他极为不满,他怒道:“人呢?”
其他魔族面面相觑。
“一定在的!”有个魔族笃定道。
“若是他们都不在,何必设下如此厉害的禁制?屋内没有灵力流动或者魔气流动,那魔族可能早些时候出去了,但他带的人应该被封住了修为留在这里!”
“就算那人跑了,也一定是听见我们弄出动静才跑了,院子前后都守住了,他跑不出去。”
“叫围着院子的那些进来搜院子,我们搜房间。”
说罢他们便动作起来,只有请的帮手不屑于办这样的事转身走了。
屋内的几个魔族开始搜寻各个隐秘处。
柜子里,门后,帘子后,房梁上……魔族搜查一般都靠感知魔气或灵力,很少靠肉眼,但祁舟灵力早就被抽干,他们感知不到,只能靠肉眼看。
他们不习惯,找起来慢,而且分散开了。
到处看了一圈,没看见人,倒是床上被子不平,像是睡了人。
可是刚刚那么大的动静,哪儿可能还睡着。
若是要躲,肯定不会躲床上。
“不会早就跑了吧?还故意留了个东西在床上假装在这里。”一个魔族一边念叨一边去揭被子,他压根不指望上面有人。
可他的手刚要碰到被子,那被子猛地被掀开,一下子挡了他的视线。
离得最近的魔族反应过来,刚想要拦,锋利的剑锋直指他的眼睛,让他下意识退了一步。
退了一步之后他才发现,对方提着一把并不锋利的木剑,根本伤不了他。
就着短短的一瞬,已经够祁舟逃了!
这伙魔族分散开来,因为不确定祁舟是不是在屋里,找人漫不经心的,被祁舟钻了空子。待他们反应过来凝结魔气去攻,祁舟身形鬼魅地一闪,躲开攻击后眨眼就不见了。
祁舟逃跑的时在心里嗤笑一生病,果然是不曾参战的,反应能力差,攻击没有准头,躲起来也好躲。
院子里的魔族更反应不过来,他几下翻出院墙跑了。
跑出去后他也不敢乱蹿,在不熟悉路线的情况下,魔族抄近路很容易追上他。
况且他没有灵力在身,只要那些魔族反应过来,他的速度比不上它们。
最好是走直线,这样至少避免了被抄近路。
好在他提前回想了来时的路径,此刻不需要思考就知道朝哪个方向跑。
在魔族反应过来前,稍微拉开一点距离后,他直接转身进了条巷子,找了个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角落多了。
没办法,修为被封,跑一定是跑不过它们的,只能躲。
没有灵力就不方便搜寻,这是他唯一的优势。
但早晚会被找到的,希望闽河能尽快赶来,也希望闽河能猜到他的想法,朝这个方向来。
没多久,有凌乱的脚步声朝这个方向来了。
果然躲起来是对的,以他们的速度,祁舟跑不了多远。
它们往前又追了一段,很快意识到祁舟跑不了那么远,于是折返开始在路上寻找。
祁舟听着脚步声回道附近,尽量控制住自己别弄出动静。
这种躲在暗处被魔族搜寻的感觉实在不好,连大气都不敢喘,毕竟魔族的五感还是比较敏锐的。
不过祁舟也不是没见过风浪,这种小场面不至于让他太紧张,他呼吸匀称,声音也轻,这群魔族并不擅长找人,他判断他们还得一会儿。
“这样找不是办法,”一个魔族说,“没有灵力波动,那就靠气息找。”
“你们去叫点嗅觉敏锐的来,我就不信他能躲多久。”
啧,还不算太傻。
祁舟想:这样一来应该很快就能定位到他。
反正该做的努力已经做了,不知道他们抓自己要干什么,实在不行到时候再随机应变吧。
很快又多了几个脚步声,嗅觉敏锐的魔族到了,脚步声开始直奔祁舟的方向来。
祁舟捏着手里木剑——那不过是采葭看他每日拿树枝练剑,替他随便削成的,没有任何攻击力,他不准备以卵击石。
可是当脚步声到眼前,挡在前面的杂物被推开,他还是下意识地提剑刺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响起。
祁舟一愣,随即释然。
闽河那个狗东西终于到了!
他这破木剑当然不可能刺伤皮糙肉厚的魔族,但是锋利的刀刃从背后洞穿了这个魔族。
闽河修为高深,自然比祁舟快上百倍,祁舟眼前一花,就见前面的魔族都被解决了。
而后闽河伸手搂住他,眨眼的功夫就飞出了城。
一直逃到安全的地方,终于可以喘口气了,闽河才问祁舟:“怎么回事?”
祁舟没回话,愣愣地看着闽河。
闽河头顶上有一对耳朵。
尖溜溜的、灰扑扑的、毛绒绒的。
“你原形是什么啊?”祁舟伸手想摸,“狗?”
一条灰狗?
闽河这才恍然惊觉,刚刚为了扮成本地魔族,他故意变了对假耳朵出来,装成化形不完全的样子,急急忙忙赶来救祁舟,忘了变回去。
他躲开祁舟的手,一下把耳朵变没了,故意板着脸问:“问你呢,怎么回事?”
祁舟暗骂自己手贱。
明明他也不是什么狗都摸,怎么刚刚情不自禁地想摸那对毛耳朵?
哼,一点都不好看,远远比不上小光,黑得纯粹好看,一点杂色都没有。
他瞥了闽河一眼:还不让摸。
闽河无声看着他,他轻咳一声说起正事:“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是我干了什么,他们一开始就盯上我们了。那住处是黑店,店主带魔族进来的。”
“你都没有遮掩一下容貌,冲着你来的吧?”
闽河皱着眉,微微摇头:“不是冲我,我使了法子让魔族不会注意我的脸。”
“脸……”
他猛地看向祁舟,猛地想起了什么一般。
“忘了替你遮掩一下。”
祁舟奇怪道:“我又没来过这地方,谁能认出我?”
“我在战场上也很少与魔族交手,且刀光剑影生死攸关,谁会记住我的脸并且在魔界广为流传?”
闽河:“你长得好看。”
说这话时,他声音里透着点尴尬……和不易察觉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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