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青:“怪不得他这么痴情你也不喜欢他,岁数的确差好多,不过单是看样子倒是看不出来他年纪这么大。”
谢依白:“他保养得好。”
怜青点点头:“也是,都有心态追小姑娘,肯定要在外貌保养上下不少功夫。”
“公子,小姐,请问要买盏花灯吗?”
一个小童迈着小步子,用着极为软糯的声音,软绵绵地在他们眼前询问着。
女童的手里提着一筐十分精致的花灯,此刻她的眼神充满着渴望与热切,希望能打动眼前的客人来买花灯。
谢依白看了眼那女童衣衫褴褛,随即从怀里掏出了点碎银子,“买三盏花灯。”
女童有些为难,怯生生地说道:“小姐,我找不开......您给的银子都能买下十几筐花灯了。”
谢依白举起一盏花灯,看着上面憨态可掬的小兔子,心中很是喜欢。
这样严寒的天气,她实在不忍心让这个女童一路沿街叫卖。
她摆摆手:“不用找,我只买三盏,剩下的钱你都拿去花。”
女童一怔,握住碎银子的手紧了又紧,眼眶含泪地说道:“谢谢小姐!”
随后她提着小筐,一路向前奔跑,身影如同彩蝶一般上下起伏着。
谢依白甚至还能听到她气喘吁吁跑到药铺,用童稚无比的声音大声地说着她有钱治娘亲的病了。
怜青:“你是个好人。”
谢依白:“不要乱发好人卡。”
怜青:“好人卡?我没有这种东西。”
谢依白:“一般突然夸人是好人的时候,要么是心中有愧,要么是心有所求。”
怜青:“你说的有道理,我的确心有所求。我能要盏你的花灯吗,我想去河边放花灯。”
谢依白当即分了他一个花灯,其实就算怜青不提,她也是想去放的。
谢依白穿来至今倒还从未放过花灯,原来她曾在影视剧中见过放花灯的场景,可以说她憧憬许久了。
现在有个这么好的机会,可谓是不放白不放。
入夜后的桥畔实在是热闹至极。
来往于桥上的人络绎不绝,远远观去,真仿若被谁裁了一半的新叶承载着无数人一般。
而桥畔河边更是淡月笼纱,温暖的烛火在水面上都朦胧成了一片。
微暖的火光将本是黯淡的河都映得透亮了起来,更添了几分别致的光景。
谢依白站在河边,身后还有几株绽放的梅花。
她手里握着一盏花灯,那花灯虽算不上精美绝伦,但每一处细节都极为用心。
想必这花灯应该都是那女童无比仔细叠出来的。
谢依白在怀里取了笔,力度适中地在花灯之上题写着自己的祈语。
怜青却是将花灯放在五指之间,运起内力来使其在掌中无尽的旋转起来。
他这行为实在是孩子气极了,偏偏他的神情却是那么的专注认真。
谢依白弯下身子,将手中的那盏花灯放在水面上。
她轻轻拨动着微凉的河水,让那盏花灯离开河岸,随波浮向更远的地方。
谢依白回头,见怜青还眼睛晶亮地把玩着花灯,不由得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不许愿吗?”
“不许,我不信这个。”他答得干脆。
谢依白:“那你还要放?”
怜青随手把花灯放入水面:“因为看上去很好玩呀。”
谢依白凝望着河面上徐徐飘过的花灯,顿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也不知道这辈子她有没有机会再回到现代了。
待她再回神的时候,便看到天虎赌坊的水烟站在桥畔边上,打扮得极为出众。
桥上的行人看到水烟都是一愣,打量了数眼后方才继续着步子。
而有些放荡的公子哥们早就被迷的走不动道了。
水烟单手撑在桥边,似在凝视着满河花灯,又好似在出神一般,实在是惹眼得很。
谢依白对这个场景忽地生出陌生的熟悉感来,貌似影视剧中虐恋情深中高潮片段的前摇剧情就长这样。
该不会水烟真的信了她的话并举一反三,此刻想来一段金蝉脱壳的戏码吧?!
谢依白又仔细瞧了眼水烟,发现水烟身边一个天虎赌坊的侍女都没有。
看样子还真是一个人出来的。
哗——
谢依白还没来得及阻止,巨大的落水声便从石桥处传来。
只见本是平静的湖水此刻翻涌成波,青蓝色的衣衫则与暗碧色的湖水渐渐相融沉滞。
水烟一跃而下的时候,不单是谢依白愣住了,就连围观的众人也愣住了。
一瞬间,竟也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来。
“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呐!”
终于有人喊出声来,叫醒本是惊愣着的行人。
怜青立刻飞身而出,身影一掠便只留几许残影,眨眼地功夫间人已踏入河中。
他轻功如此高超,着实令谢依白吃了一惊。
桥上的行人们也是用着近乎敬佩的神色看着怜青。
虽然他们也有心想要救人,可终究没有从桥上一跃而下的勇气。
怜青快速到了水烟的身边,手在水中用力一划,带出了一阵涟漪。
下一瞬他便捞到了水烟的腰肢。
一个用力,怜青便把她的上身带出水面。
水烟极不情愿的模样,不停地在水中扑腾着,甚至手攥成拳用力捶打着怜青的胸膛。
就好似怜青救她是做了一件穷凶恶极的事情般。
水烟四肢在水中扑打着,鼻唇两处却是呛了不少的水,表情之中也带上几分痛苦。
渐渐地,水烟便体力不支了,瘫软在怜青的怀中,任由冰冷的河水浸泡着她的身体。
水烟彻底昏了过去后,怜青才继续托起她的身子。
桥头离岸约有二三十丈的距离。
怜青右脚用力一蹬,左脚脚尖凌波一踩,两步相配合,身子便凌空跃出水面。
即使抱着水烟,怜青的身形也从未滞缓过,反而踏水而行看起来实在是潇洒无比。
三五个起落间,怜青便到了岸上。
谢依白蓦然回头,发现刚才人群中好像一晃而过孙掌柜的身影。
再想起水烟刚才非常抗拒怜青救他的行为……
谢依白:“……”
水烟好不容易设计好的虐恋情深剧本,就这么被怜青给带歪了。
谢依白都要为水烟鞠上一把辛酸泪了。
谢依白手指探过鼻息和眼白后才稍许放心,“没什么大碍,只是呛了水。”
她尝试再去在人群中找孙老板的身影,却是再也没寻见。
她只好让怜青背着水烟,把人送到天虎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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