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差不多就行了,弟控到这种程度你真的应该去看看大夫了,悟。”


    “严谨点,清定和蓝星上的任何生物都没有生物学上的关系,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带他出来。”


    夏油杰抽了抽嘴角,恨不得离旁边那个举着棉花糖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对着围观群众摆poss的白毛混蛋八百里远,但事与愿违的是,身着同样高专-制服的他们在他人眼中显然浑然一体。


    “为什么要牵着那个少年啊,那种儿童防丢绳是给小孩子用的吧……”


    “啊,这这这,这是什么奇怪普雷!”


    “虽然看起来很hentai啦!但他们的颜值真的好赞,我可以!”


    “不,不可以,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啊!”


    ……


    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传到夏油杰耳朵里,他忍不住怒视某个厚脸皮的墨镜男,咬牙切齿道:“……现在,马上,给我把那个愚蠢的链子从清定身上解开!”


    五条悟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泰然自若地举起棉花糖,笑眯眯地喂给穿着卫衣短裤看上去更加可爱的少年,一派好哥哥模样。他的手腕上绑了个荧光绿的腕带,上面延伸出一根螺旋状伸缩性很好的弹力绳,绳子的另一端系在少年的腰上。


    这仿若狗链一样的玩意儿其实五条悟定制版防清定走丢绳,既加强了对信息流的封锁,也避免他这可爱的欧豆豆又在什么地方走失,被坏男人勾搭走偷偷嫁人。


    虽然嘴上不在意,但这两年的寻亲时光还是给五条大少爷带来了浓重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他现在做出了如此变%态的行径。


    但本应该羞耻度爆表红着脸强烈反抗的少年此刻却无比乖巧温顺地跟在他身边,仰着头小口小口吃着绵软甜蜜的糖丝。他身材纤弱,从头发丝到指尖都带着股奇异的天真,当雪白的糖丝被艳红的舌尖卷起时,又给人以一种强烈的性-暗示。


    夏油杰看着看着,突然觉得喉咙发干,突然受到此等美色冲击的围观党们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声赞叹和呻-吟。


    怎么说呢,这孩子明明全身上下都纯洁无辜的不行,但却偏偏让人心头发痒,就像开来一半盖子的蜜糖罐,勾引人肆意享用。


    “好吃吗?”五条悟笑得眉眼弯弯,璀璨蓝眸中满盈着得意,“这家摊位的棉花糖做得最棒啦!”


    说着,他无比自然地伸手轻轻抹去少年唇边的糖渍,修长有力的手-指有意无意地碾过那莹润可爱的唇瓣,牵出晶莹的糖丝后又消失在自己齿间。


    阳光正好,闹市喧嚣,身高腿长一身名牌的闪亮青年笑眯眯地舔-舐着自己的手%指,眸光沉沉地看向脸颊微微泛红,似乎越发局促不安的少年,语气轻佻却温柔:“很甜哦。”


    “哇——”


    周围的人群轰然爆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叹息,仿佛也被这对过于登对的高颜值组合甜到了。


    夏油·非常讨厌人多·任务繁重·被喂狗粮·绿意盎然·杰:……淦!


    他狞笑着撸起袖子,趁其不备拎住了五条悟的后衣领。


    几分钟后,垂头丧气,头上顶着几个大包的五条悟领着一脸茫然的清定被夏油杰从小巷里拽出来。


    “你任务都做完了?”


    “没有,反正也做不完,不如来陪你们,债多了不嫌愁。”


    这种摆烂的态度显然无法让优等生夏油杰满意,他皱起眉,近些日子越发消瘦的脸颊让他的五官更加深邃锐利,那双深紫色的凤眸微微上挑,冷冰冰盯着人看时会给人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


    “哥哥的任务清单有问题。上面43%的任务并非只有他能完成,当地的一级咒术师数量充足,足够饱和式完成这些任务。”清定忽然开口道,语气平淡却格外令人信服,“如果他们永远不能踏出舒适区,那最终只会被现实淘汰掉。你们应该放弃一些低级任务,交给下层咒术师解决,夏油前辈。”


    上面刻意让哥哥和夏油前辈分开行动,这确实更效率,但布置下来的任务清单总给他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夏油杰哑口无言,只能捏了捏眉心,无奈点头:“行吧,那你们跟着我,但注意千万保持低调。”


    他这次的任务又臭又长,是悟绝对做不来的那种——他被派来保护一位不停受诅咒骚扰的富商。


    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来到一座如同钢铁利剑般高耸入云写字楼楼下,金碧辉煌的大堂内中央布置了一个巨大沙盘,上面是最近非常火爆西部旧改开发商住结合体的微弱模型。


    写字楼内充足的冷气驱散了外面难耐的暑气,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皆是西装革履,烈焰红唇,一副白领特有的冷漠模样。


    “石田集团?”五条悟拉下墨镜,瞥了眼挂在墙上存在感极强的招牌,摸了摸下巴,犹豫道,“好像听说过诶。”


    “……你家的合作伙伴之一。”夏油杰鄙视地看了眼完全不会,或者说懒得理家族事务的大少爷。


    清定不自在地扯了扯腰间的链子,小声接道:“去年三月份与五条家控股的真知集团合作过两个ppp项目,盈利颇丰,而这次城改五条家也投资了200亿日元用于绿化改造……抱歉,我对石田集团近五年的财务数据做了评估,建议长老们缩减了相关投资,因为——”


    “停!停停!你决定就好!”五条悟扯了扯嘴角,只觉得马上就要有一大串枯燥乏味的数据报表要从那张可爱小嘴中喷吐而出,他动作夸张地大声制止,比出暂停的手势令人形计算机停止工作。


    夏油杰若有所思地看向乖乖闭嘴的清定,眉梢高高扬起,缓声道:“所以——现在实际控制五条家资本运作的,是你?”


    再次扯了扯链子,想要把那截荧光绿藏在衣角下的清定一脸无辜地看向夏油杰,小心翼翼地笑了笑:“只是建议,决定权在哥哥那里。”


    可是悟很少过问这些事,不过是个人形印章吧……


    “老子聪明吧,物尽其用,你知道我家小可爱光靠股票就赚了多少钱吗?”五条悟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比画出的手势让沉稳持重的夏油杰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气。


    “咱们俩一年的工资奖金加起来还不够他两天赚的钱,嘿,我家老头子在清定不在的那两年差点没把我逼疯——”


    “所以你为什么要缩减对石田集团的投资?”夏油杰将那些充满铜臭味的话题抛在脑后,重新抓住重点,不解道,“他们的业务有问题?”


    但清定只是歪着头定定地看着他,眸光平静,忽而清浅一笑,柔声道:“因为董事长石田弘树要死了,不是吗?”


    夏油杰的瞳孔骤然一缩。


    *


    每个城市,都有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这里充满垃圾,污水,破板房,里面的居民仿佛这灯红酒绿的光鲜外表下见不得光的老鼠般,被所有人遗忘在狼藉废墟里,自生自灭。


    但这些岌岌可危的危房却是这些末路之人最后的家。每当夜晚降临,在城市的璀璨灯火亮起时,破汽油桶里点燃的一簇簇篝火,就是他们难挨寒夜中唯一的光明。


    阿吉吃力地拖着一个巨大破麻袋,踉踉跄跄地摸黑走在小巷中,他脚上已经破烂的凉鞋踩在污水里,溅起的泥点砸到伤痕累累的瘦弱小腿上,但他感觉不到凉,只是坚定而狼狈地向前走去,如同一只瘦小肮脏的老鼠。


    他周围的建筑大多是由旧铁皮和破木板拼凑,有些还完好,有些却已经化为废墟。黑暗中,只有脚下的泥水吱呀吱呀响,像是这个旧城区最后的苟延残喘。


    到了,他将满载空瓶子的麻袋堆在门口临时搭起的窝棚,从里面摸索出一个破塑料袋,轻轻地推开四处漏风的木门。


    “奶奶,我回来了。”


    黑暗中,他轻车熟路地绕过屋里堆积的杂物,从一个破柜子里掏出火柴和蜡烛,小心翼翼地点燃。


    停电了,蜡烛也要省着些用。周围的邻居有出路的都已经搬走,剩下的人,就像这些颓唐孤独的老屋一般,再也走不动了。


    “我今天去了市政,他们说会有补助的,再等两个月,集团那边的补助一定会发下来的。”他端着蜡烛来到床边,珍而重之地打开那个已经冷透了的打折便当,就着昏暗的烛光挑出一点软糯的土豆喂给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


    奶奶很老了,岁数和这间屋子一样长。她骨瘦如柴,躺在破烂的被褥下几乎看不见起伏,浑浊干涸的眼睛直愣愣地看向窗外的月光,仿佛在无声质问着什么。


    阿吉因为干了一天的重活,拿筷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但他还是坚持一点点将那些土豆喂完。然后端起剩饭稀里呼噜地一口气吃完。


    他伸出手摸了摸老人的额头,又仔细地给奶奶掖好被角,最后走到门外用破水管里流出的冷水将饭盒和筷子洗净,拿回房间放好。


    深夜,阿吉爬上自己小吊床,看着窗外的风景出神,在一片低矮的窝棚区不远处,是三四个高高的土堆,土堆旁边是好几台在星光下寒光闪闪的大型器械,那些钢铁组成的车斗和巨球,仿佛怪兽般张牙舞爪,即将择人而噬,车辆上鲜红的【石田】二字,艳红如血。


    “祝我十七岁生日快乐。阿吉,明天也要加油啊!”


    瘦弱的,泥猴般的男孩扯过一旁的破麻袋盖在身上,疲惫至极地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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