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他们报仇了，可能是因为他们知道他才是最惨的那个,也有可能,是他们根本没工夫理睬他。
张海不是第一次来a校,但他明显感觉到学校气氛跟以前不太一样。
一个字，就是卷。
张海迟疑道：“难道这些人忘记了，过度透支异能不是什么好事吗？”
异能高校的训练不能说是轻松,但会比较忌讳透支异能力,导师们都知道控制着一个度。
“因为他们正在进行的不是异能力的训练。”张芸接过了话，“不用这么惊讶，搞得好像没有异能,什么都做不了了一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张海讪讪。
异能力的加持可以让他们做很多事情都事半功倍。所以,很少有异能者会抛弃异能力,像普通人一样吃力地学。
但a校学生现在的训练法是这样的：异能力当然还是越强越好,可如果不需要用异能就能解决的问题,那我还是省着异能力吧。
这是普通科成立前,就渐渐流传开来的方法。
李冉冉在未恢复完全的情况下，靠消耗战赢了王言，就已经证明这方法的有效性。
而普通科成立后,姜泽他们还是会时不时地过来打探情报,看着他们学的技能与学习的劲头，危机感很足。
问题就来了，既然普通科的人没有异能力都能学，那为啥他们不可以？
他们这段时间，在这些普通科的同学这儿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不只是技能,还有品质。
早就说过，异能者是被当成天选之人来培养的，心态上觉得自己是强者，但玻璃心的比例比想象中高很多。
当一件事情不符合他们的认知时，他们就会想要极力否认、反对。否认不成功，就可能自我怀疑与消沉。
像姜泽这种非要当出头鸟的，被林肆打击的次数最多，碎着碎着就习惯了。
但这不代表其他人就没问题了，心态比姜泽差的也不少。
举个例子，在异能者中，天赋论是很受欢迎的。因为天赋强，异能稳定又强大，跟天赋弱的，差别很大。
有的天赋弱的，干脆躺平：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我天赋不行。你看那李冉冉（林肆没来前）不是很努力吗？她比得上姜泽他们吗？
从心理学上讲，他们习惯了消极的归因方式。
但他们看到的普通科学生显然不是这样的：要说天赋，这些普通科学生没有觉醒，但他们每天活蹦乱跳，抗打击能力一流。
比如中二少女蓝衣服，面对异能者同学的疑惑，傲然一笑，“呵呵，你们小说还是看少了。天赋最强的，往往不是主角。像我这种普普通通的，才是真正的主角模板，你看主角会被打倒吗？”
比如张芸，“如果你们生活在家人都是异能者，只有你不是的环境中，就会明白现在的一点小压力根本不算什么。想学？你天天过来被我嘴，我保证……等一下……”
她对自己的毒舌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君不见，当初下午场的考核中，那个蒋豪被她稳稳地拉住了仇恨值么？
同学小胖把张芸拉到了一边，耳语几句，张芸回来，一脸正色，“你花钱，我可以帮忙培养你的好心态。这里有包月、包年套餐，你需要吗？”
还得是小胖啊，她都不知道这是可以收钱的。
异能者同学光是听到这个心态就要炸裂了：让我花钱被人骂可还行？这些人是怎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的？
总而言之，他们是真的学到了挺多的：像坚韧、灵活变通、不要脸、死要钱等等的优秀品质。
嗯，可能这里面混进了一些不太对头的东西，但问题不大。
异能者导师们也在慢慢接纳普通科：他们能不能对付怪物不知道，但至少他们的存在没有让学校变糟，反而刺激学生们往好的方向改变。
把学校带歪这种情况隐于把学生带好之下，导师们还没有这么快发现端倪。
这让他们对普通科学生的指导越发真心。
除了新招进来的普通人导师外，异能者导师也要教授一些课程的：虽然普通科学生用不了异能力，但他们得让这些学生知道异能力是怎么回事、怪物是怎样的、异能者通常采用何种战斗方式等等。
这些都是在原来的世界中学不到的东西。
张海就是在这种鲶鱼效应比较明显时来的a校，自然能感受到那种跟原来截然不同的气氛。
张海有些意动：他想跟姜泽他们过两招试试看。
像他这种人，对竞争对手的实力变化还是很敏感的。
虽然不久前也算是“交过手”，但那是他有意演戏放了水，不能算是真实水平。
张芸看出了他的想法，犹豫片刻，良心还是占了上风，“我建议你别。”
到底是亲哥，虽然看他好戏，张芸也是很开心的。但她感觉以前的怨念已经随着进普通科消散得差不多了，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放他一马好了。
“你不了解我的能力，正面对上，我可不怕他们。”张海吹嘘了一句，顺便也看了一下张芸的课表，沉默片刻，好奇问：“你们普通科的人数真的没有降到十人以下吗？”
压力这么大的课程安排，这些普通人甚至没有异能力的加持，真的没人跑路吗？
看起来像是关心，但语气中的傲慢也清晰可见。
张芸呵呵一声，决定收回不多的关爱，直接喊姜泽，“他想跟你比比。”
姜泽瞅了他一眼，“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来？”
“可以。”张海欣然应下。
一方提出挑战的话，由另一方挑选具体的项目，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些套路他都熟。
只是接下来的流程，张海就不熟了。他先被摁着进行了一波基础单项能力检测。
而且检测的项目五花八门，有些东西他都稀里糊涂，不明白是干啥用的，用他们的话讲就是“不懂没关系，按照提示做就好了”。
“不是，这种单项项目也要比吗？”他一头雾水地问。
姜泽就说：“我们这里每个人都有记录，但没有你的。你不愿意？”
虽然这跟以前的比试不太一样，但姑且就按他们说的来吧。张海也不想出尔反尔。
做完测试后，张海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就听到了姜泽等人的欢呼声，“好耶！来新单位了！快转换看看！”
被当成计量单位是有一点心塞的。但来了新的冤大头，他们的快乐就回来了。
张海：？
这些人在干什么？
他凑过去看了一下，没看懂。什么1.4海、0.5海的，根本不懂这些人在开心什么。
以前各个学校的情况大差不差，但现在，张海却觉得a校有越来越多让他不太懂的东西了。
在他反应过来前，姜泽就先哥俩好地勾住了他的肩膀，转移话题，“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再进行正式的对决。”
“好。”张海没有托大，这里是姜泽的主场，他还是稳一点比较好。
没过多久，综合训练室旁边的学习室里，就挤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包括林肆。
小胖期期艾艾地挤到了林肆旁边，小声问：“林老师，这回咱要不要卖个票啊？您放心，只要您一声令下，我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的。”
之前那个表演赛的形式，打开了他的脑洞。如果搞个直播或是卖门票，估计感兴趣的人还是有不少的。
他不敢偷偷搞，因为这种事情得有个人扛住来自上面的压力。而且，他也不敢把林肆当成可忽悠的傻白甜。背着林肆干，搞不好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得充公。
小胖极力想拉林肆入伙，继续展现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林老师，反正他不是咱们学校的，又不想让我们的普通科建立。拿他祭旗顺便赚一波钱不寒碜。”
林肆微微一笑，搭在了他的肩上。
“秦宇同学，你是个有想法的人，这很好。但有时候还是有点狭隘了。张海同学不是我们的敌人，他是张芸的哥哥，是我们可以团结的对象。之前他带着任务，没办法嘛。”
小胖有点着急，“搞不好他现在也是带着任务的……”
他相信林肆是个“灵活”的人，不该被虚假的道义绑架。
“秦宇同学，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羊毛不能逮着一只薅。张海同学只有一个人，跟姜泽的比赛只有一场。或者说，他就是挑遍了我校学生，也就那么几场。而且没看头，观众很快就会厌倦。”
而且张海又不傻，一次两次被卖可能反应不过来，次数多了他能同意么？直接跑路就行了。
“那我们……”小胖有点迟疑。
“没错，不要着急赚这一点小钱。我们先拿他打个样。那么多学校，那么多学生，对我们学校还有普通科的情况好奇的可不少。借张海之手，让他们的好奇心最大化。这样随便收割一点，都能赚了。”
姜泽和张海在异能高校的学生中还算出名。以前势均力敌的两个人，现在差距悬殊，你不好奇吗？你不想来试试a校学生的底吗？
那肯定有人按捺不住。
挑战是要接的，但“价码”怎么标，主动权在林肆手中。
林肆需要给普通科争取发育的时间，但必要时，还是要给他们一点压力和动力的。不说普通科这边，姜泽他们难道不想看看自己的变化吗？有对比才有效果啊。
小胖恍然大悟，“林老师，你以后直接说重点就好了。你前面说那么多，我差点以为你是好人呢。”
林肆笑呵呵地回头看他。
小胖一个激灵，“刚才我口误，您就是好人！我懂的，您就是想帮助同学进步！我先去安排一下！”
鉴于林肆的“好意”，张海与姜泽的对决就暂时不向普通人开放了，但小胖得去动员异能者同学，让他们将这场对决直播给其他学校的同学看，增加“潜在客户”的数量。
唯恐被林肆收拾，他滋溜一下没影儿了。
这段时间的体能训练没能让他瘦下来，但让他变成了一个灵活又结实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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