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左今紧张地盯着盛渊, 虽然他那张万年没有什么表情起伏的脸看不出情绪，但他却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盛渊手里捏着那只红口袋，上面还有勾了一半停止施工的草莓。
没想到这是喻左今给他织的。
对于这件事, 他的感知十分奇妙，喻左今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 他凶猛的外表，心却很细。
他随口说句手冷，对方却记下了, 第二天便在宿舍里织东西。
盛渊拿着红手套，“我还以为你只有打架在行呢。”
将口袋往手上一套，抬起头笑容灿烂。
“没想到你东西织得也挺好。”
眼眉弯起, 带着明媚醉人的笑意, 他的那双眼睛本就漂亮，笑起来明眸皓齿。
喻左今神情明显松动, 眼睛发直地看着他, 看着他带在手上的红手套。
他是答应了。
喉结滚动，他有着明显的吞咽动作，猩红的舌尖舔了下唇。
眼神也变了起来。
像是野兽看到猎物掉进陷阱里的幽暗。
是他的了。
盛渊答应他了。
之后他做什么都是合理的了, 看着眼前笑得好看的人, 他想把人揽过来，抱到床上睡觉, 就在他那张单人床上。
高一到高三的这几年，他有无数次嫌弃这张床太小, 不够长不够宽, 睡起来委屈, 但现在却觉得刚好。
刚好够长刚好够宽, 也刚好睡不下, 刚好不委屈。
他不动他，他就抱抱就行了。
他就抱一下，不做别的。
喻左今心里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可爱。
真的可爱。
盛渊抬头就看见了喻左今通红的脸，和暗含波涛的眼眸。
那双漆黑的眼睛不算平静。
看着他真诚小心。
好像他是温室里需要细心看顾，一个不高兴就去死，让研究人员哭天喊地的培养植物
他漂亮的眼眸有片刻恍惚，拇指蜷缩在棉线上搓了下。
上面还绣着他喜欢的草莓。
就在喻左今还沉浸在思绪当中时，肩膀一沉，顺着力道矮身偏斜。
只见盛渊一只手臂揽住喻左今的肩膀，笑容爽朗。
“哥也喜欢你。”
喻左今：……
看着人坦荡的脸，毫无杂念可言，喻左今有一瞬间空洞麻木。
对方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落差感在心中无限扩大。
他张口，想在解释一些。
下一刻盛渊左手带着红手套，在他耳边道：“我很喜欢。”
喻左今脸一红，把头别了过去，“随便你。”
装作不在意。
盛渊心也有些乱。
左手的那只手套捂得手心十分暖和。
他有一瞬间的心悸。
原来这就是感天动地兄弟情吗。
宿舍内陷入僵局，盛渊：“上次没去成，今天晚上我再带你去吃冰糖葫芦。”
松开喻左今，“就这么说定了。”
午休时间还没结束，他便开门离开了408，左手的红手套还挂在手上。
盛渊直接回了班级，外面冬日狂风大作，走进教学楼迎面扑来暖气。
六班教室学生二三人，别说狂风了，就是外面下暴雨也会有几个爱装逼的在篮球场上打篮球。
青春盎然的年纪就像是羽毛绚丽的鹰鸟，关不住的。
盛渊将手套摘下放在桌面上，细瞧几眼，随后拿出练习册刷题。
教室门突然被敲了下。
“喂！还书。”
狗逼的声音。
盛渊抬头看见禇卫天。
没听错，真的是狗逼。
从他眼神中读出含义的禇卫天：“喂！你什么眼神，再看一眼试试！”
盛渊放下笔，还真再看了他一眼。
禇卫天：……
他把要还给六班图书角的图书放到讲台上，大步走到盛渊身边。
两人在一块就跟炸药包一样。
就在禇卫天打算发挥一下他的口才时，看见了盛渊桌子上的东西。
“你桌子上放个口袋做什么？”
看起来勾勾线线，乱七八糟的。
盛渊蹙眉：“那是手套。”
手套？
你骗鬼呢？
禇卫天拎起，“哪是手套。”
盛渊一把拿过，“联名款，少碰别人东西。”
禇卫天瞧不出来。
但看人模样还挺宝贝的，兴许真的联名，现在就流行那种破烂风。
“什么联名？”
“哆啦A梦。”
禇卫天：……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借我戴戴。”
“戴什么戴，哪凉快哪呆着去。”
“喂，你怎么说话呢。”禇卫天想起什么，“对了，你有空去我姨夫那一趟，找你有事。”
“有什么事？”
“我哪知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他现在在吗？”
“应该吧。”
“我去看看。”盛渊起身，推桌子时还夹了禇卫天手一下。
“嗷！！你干嘛？！”
盛渊自然飘过，“没看见。”
“你他妈的！！！”
盛渊没理他，正好禇卫天也要去教导处偷他的游戏机，趁着盛渊和铁头说话，他四处翻翻。
盛渊去教导处的路上，真上进突然冒头。
你的系统突然上线。
【系统：不良任务，网吧通宵，任务成功奖励生命点50，不良值100。】
盛渊听听也就一耳过。
真上进提醒。
【系统：宿主，你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盛渊：“怎么个不乐观法？”
【系统：我怕你哪天嘎了。】
盛渊细算一番，“现在的生命点够我活到一月。”
喻左今每天掉不良值加持给他的生命点够他延续生命。
真上进漏漏摇头。
漏！大漏特漏！
【系统：你的生命点稳定，但你的不良值在持续下降。】
【系统：你难道忘了吗，不良值是根据你做了什么事，和别人眼中的你来定夺的，现在你的不良值虽然还在禇卫天之上，但每天都在不断下叠，说不定哪天就叠没了，负一点不良值要用十点生命值来补，你活一天也只消耗五点生命值而已。】
盛渊：“说人话。”
【系统：以后少特喵做好事。】
盛渊：……
正巧此时迎面一个抱着课本的男生来了一个日系女主平地摔。
盛渊身手敏捷，上前稳住对方。
男同学见是盛渊，吓了一跳，“谢…谢谢！”
以后少做好事，盛渊伸手一指，“他扶的。”
禇卫天：“栽赃陷害是吧！！”
男同学：……
不良不是他能懂的。
正常人做好事，骄傲自豪。
不良少年做好事，互相推脱。
盛渊到达教导处发现白跑一趟，教导主任不在。
禇卫天倒来了劲头，开始在办公室里寻找他的游戏机。
“你帮我望风。”
“谁要帮你望风。”
盛渊撂下话转身就走。
人不论做什么都要有长远打算，真上进刚才的那番说辞没有错。
盛渊回到教室。
【系统：你按照以前的方式，就能继续涨不良值。】
盛渊：“哦，是吗？”
真上进猛点头。
【系统：当然了，多多做我的任务。】
那天小系统开大会，别的系统进度都已经有百分之六十了，更快的带领系统已经到百分之八十五，炫耀说不出一个月宿主就能和它过上假期，它这边还遥遥无期。
它羡慕啊！！！
盛渊百无聊赖的看着天花板，“上进，你不会真以为哥这么多不良值是靠做任务得来的吧。”
真上进疑惑。
【系统：那靠什么得来的？】
“盛哥。”
天空一声巨响，狗哥闪亮登场。
盛渊笑看着来人。
靠夏之奇那张嘴。
夏之奇笑得煞笔嘻嘻，“盛哥！”
真上进：……
它怎么把他忘了。
盛渊的不良值，几乎一半都是夏之奇吹出来的。
想要不良值，任务放在一边，多跟夏之奇待待就行了。
——
晚上十点十分左右，老大爷给柯基套上狗绳，喻左今擦干手穿上外套打算离开，兜里装着下午织出来的另一只手套，打算一会给盛渊。
他最后走出烤肉店锁好后门。
一会和盛渊两人去吃糖葫芦让他心情好些。
喻左今走出胡同，一眼便看见了站在路灯下的盛渊。
他眼眸平和，但很快沉寂下来。
只见盛渊身边还站着一个夏之奇。
喻左今：……
盛渊见他出来，带着红色手套的手对他挥了挥。
“走吧。”
喻左今走到他身前，目光刻意地扫视着夏之奇，默默插进两人中间。
十分在意地看了眼盛渊自行车的后车座。
夏之奇大大咧咧，“盛哥，咱们还去天桥路那边吃吗？”
“嗯。”
话落，三人陷入了沉默，车只有一辆，三个人怎么去。
夏之奇十分大方，“盛哥你后面载喻……”
夏之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
反正就是盛哥后车座载喻左今。
后者理所当然的接受。
喻左今非但不懂礼让，还往盛渊那边靠了靠。
算他识相。
这件事也告诉了我们懂事的孩子没糖吃。
盛渊：“那你怎么办？”
夏之奇拍了下自行车的前杠。
“我坐这。”
喻左今：……
懂事的孩子没糖吃，但能吃蛋糕。
“不行。”呜哑的嗓音。
夏之奇转头，“为什么？”
喻左今冷着脸说不出个所以然，憋了半天。
“他载不动。”
盛渊：“我确实载不动。”
盛渊光载一个喻左今都觉得吃力。
那怎么办？
五分钟后。
一辆三人自行车从街道穿过。
喻左今冷漠漆黑的眼神中带着麻木。
前杠坐着夏之奇，后面载着盛渊。
因为前面吹风，杠还搁人，喻左今咬牙让盛渊坐后面。
夏之奇乐在其中，感受着3D越野：“盛哥，好爽啊。”
喻左今：……
你他妈给我闭嘴。
作者有话说：
夏之奇，盛哥的婚前财产
夏之奇：金野火和郑雨荨都弱爆了，我才盛哥的掌心宝。
喻吧啦：……
第62章
中午的狂风, 到了寒夜却平静下来，连街边的沙石都吹不起来。
不过自行车行驶自带风力，夏之奇的头发顺着前进的走势随风后仰。
喻左今微弓着背握着车把, 身后载着盛渊。
对方带着一只红手套的手抓着他衣摆。
看不清楚前方情况的他，不知道喻左今此时的表情和心境。
喻左今冷冷盯着夏之奇, 就像是在盯着一条没眼力见的咸鱼一样。
有无数个瞬间想把他从车杆上踹下去，之后又生生忍住。
好在自行车是刚买了三个月的新车，哪哪都崭新结实, 没有老旧，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承受这三个身形不矮的少年。
三人中喻左今身体素质最强，综合体能最高。
其次是夏之奇, 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之后就是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的盛渊。
体能不算低，但跟两位职业不良少年比起来确实有些不够看。
但这并没有什么。
因为他会装逼。
不论做什么, 都会给别人一种他这方面一定很牛逼的错觉。
甚至不会有人质疑, 因为他的人生完全自信。
自己相信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孤注一掷的勇气。
体能不够，bking来凑。
速度吹起来的风从眼角刮过。
喻左今目视前方, 时不时扫一眼拉着他衣摆的那只红手套。
有些不满意。
前方红绿灯路口, 绿灯三秒倒计时，但他却依然没有减速。
甚至变换黄灯时, 那双长腿还刻意蹬了一脚。
眼看着要冲出交规线，按紧刹车, 一个急停, 喻左今一条长腿杵地, 漂亮利落的稳住车身。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
他好, 其他两人就不好了。
紧急刹车带来的惯性让夏之奇和盛渊齐齐往前俯冲。
盛渊看不清前面的状况, 被这一下刹的措手不及，手臂下意识的环住喻左今的腰身，动作处于本能，快速又突然，额头轻撞了喻左今后背一下。
看着腰间环住的手，喻左今平直的嘴角隐约勾起。
但夏之奇却没这么好的运气。
因为始作俑者的坏心眼，整个人上身直接惯到了车把手上。
“卧槽，吓死我了。”
夏之奇拍拍他的小心脏，他刚才差一点就飞出去了。
刺激！
背部被轻撞，喻左今侧首询问。
“疼吗？”
夏之奇：“不疼。”
喻左今：……
谁他妈问你了。
喻左今脸一黑。
盛渊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刚才变红灯了？”
夏之奇：“啊，盛哥，突然就变了。”
全然不顾绿灯给他们的倒计时。
喻左今看着腰间的手有松动的意思。
“坐不稳就扶着我。”
干干哑哑的声音。
“行，没问题。”
回答的人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扭捏。
随后夏之奇手腕翻转钳制住喻左今的手臂。
“我准备好了。”
喻左今：……
迟早……
他压着气息闭上眼。
迟早有一天把他从盛渊身边踹走。
盛渊环着他腰间的手臂没松开，带着红手套的手在他衣服上拍了拍。
“绿灯了。”
喻左今听到重新启程。
过了两个街口到了天桥路，离跨江大桥还有百米远就瞧见了糖葫芦摊锃亮的电灯泡。
能与之相比的。
喻左今冷漠的看了夏之奇一眼。
也就他了。
避开车流将自行车停在街边的枯树下，这一路属最冷的，就是夏之奇和喻左今，但两位年轻体壮，不足撼动他们健康的身体。
老大爷眼熟他们。
笑呵呵看着这些风尘仆仆赶来的少年，“今天吃什么样的？”
“草莓。”
喻左今垂眸看着展示防尘箱里的糖葫芦。
拿到手后，直接递给盛渊，夏之奇选了小番茄的，喻左今不太喜欢吃甜，也拿个小番茄的。
盛渊想去结账，但喻左今却挡在那里先一步付了钱。
“我请。”
喻左今没看他：“都一样。”
盛渊手中的草莓糖葫芦又大又红，外面金黄的糖浆衬得草莓晶莹剔透，顶上面的一颗最为硕大。
说好了带他们来吃糖葫芦，喻左今却先一步付了钱。
盛渊把自己的糖葫芦凑过去。
“你吃最上面的。”
那颗最大。
喻左今看着他没动。
盛渊眼眸在炽热的白灯下眨动，红手套拍了拍喻左今的手臂。
“吃啊。”
那是盛渊喜欢的草莓。
喻左今：“我不吃，你吃。”
夏之奇：“盛哥！他不吃，我吃！”
喻左今：……
就在夏之奇上前打算给他盛哥面子时，盛渊手中的糖葫芦瞬间一个闪移，回到盛渊手中时最上面的草莓已经没有了。
喻左今一口咬碎草莓外壳的冰糖，盯着夏之奇，恨不得把他一起嚼巴了。
“好吃吗？”
盛渊鼻头被气温冻得通红，喻左今低头看去，瞬间变了副嘴脸。
“嗯。”
一个单字。
“盛哥我也尝尝。”
夏之奇没有什么坏毛病，只是单纯嘴馋。
盛渊把糖葫芦递过去，喻左今却在他身前一档。
两人四目相对。
夏之奇：？
喻左今：……
他把手中的小番茄往前一伸。
“吃。”
夏之奇：“但是我已经有一串小番茄了。”
喻左今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没吃过的糖葫芦塞他手里，管他吃不吃，只要不吃盛渊的就行。
两串糖葫芦在手，夏之奇确实无心盛渊的，低头开始狂炫。
盛渊手上带着红手套，颈间围着红围巾，手中拿着硕红的草莓，将他衬得皮肤雪白，明眸皓齿，画都画不出来。
跨江大桥夜景当地有名，黑夜里的钢铁森林灯火连天，浩荡波光的江水被天上的光亮映成面绵延数十里的金光镜。
散满银金细碎。
盛渊嘴里咬着草莓糖葫芦，边吃边欣赏着跨江大桥的夜景。
视线移动，在桥延边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距离较远，但光线不算暗，盛渊能看清他身后背着一个白色书包，应该是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学生。
他在远地打转，来来回回许久，握住桥边上的栅栏，四处张望。
他好像有些慌张，黑色羽绒服下露出蓝色的校服裤。
是一中的校服。
刚刚接学生放学的高峰已过，跨江大桥车流小了起来。
他站在那里很久，思考着什么，寒风都未将他吹醒。
过了两分钟他不再焦急的渡步，而是彻底下定了决心，翻过栅栏，岌岌地站在桥边缘。
盛渊双眸瞪大，糖葫芦也顾不得吃了，喻左今和夏之奇显然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
夏之奇：“卧槽！那哥们要干嘛！”
季明莱站得位置在一颗红高柱后，背阴，不细看察觉不到。
他站在桥边看着下面波涛的江面。
闪着金光，但掉下去就是怪物的虎口，不用片息刺骨寒冷的江水就会将他吞没。
他泪流满面。
盛渊跑过去，距离越近，对方泪流满面的样貌越清晰。
这个人他见过，三校联合知识竞赛时对方也有参加。
名字叫做季明莱。
他站在桥边崩溃极了，号啕大哭，面对死亡的恐惧让他迟迟不敢松开握着桥延的手。
但嘴里却哭嚎着：“让我死吧！”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今天我也一定要死！”
幼稚的语言像是在给自己打气，鼓舞着自身跳下去。
三人距离他越来越近。
人命关天，夏之奇这时候也正经起来，“盛哥，咱们突然过去，他会不会看见有人要救他，突然跳下去。“
不排除这种可能。
“咱们偷偷的。”
三人放轻脚步，寒风刮过，黑色塑料袋被吹得翻飞。
啪！
夏之奇：“我瞎了！”
季明莱听到声音扭头。
三人与他猝不及防的对视。
季明莱：……
盛渊：……
喻左今：……
夏之奇：……
三人连忙装作没看见他，继续往前走，打算趁人不注意把他捞回来。
季明莱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大惊失色对三人叫嚷，“别过来，你们再往前我就跳下去。”
三人硬着头皮装看不见。
“盛哥我们现在得分散他注意力。”
“你有办法？”
“有。”
三人在季明莱不远处站定，季明莱明显防备。
但三人根本不理他，季明莱裂开嘴继续嗷。
“你说啊！他是谁！！！”
一道震耳欲聋的质问完全盖过季明莱的哭嗷。
夏之奇一脸痛不欲生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激烈的怒吼渲染氛围，他的脸上痛苦万分，脸侧还有些红，那是黑色塑料袋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
他上前扯住喻左今的领口，“你不是说你去买手抓饼了吗？！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吃糖葫芦。”
“还吃草莓的！”他不可置信。
“草莓的血马贵！你居然给他买！！！”
喻左今面色冷硬，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丢脸感。
甚至怀疑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默默配合两人演戏。
盛渊扯开他的手，夹着嗓子，“别动我老公！我老公不给我买草莓，难道给你买。”
“老公？！他是你老公？！”
“不然呢！”
盛渊抱住喻左今的手臂，“老公，你说句话啊。”
喻左今咕咚咽了下口水。
演戏挺好的。
另一边——
季明莱：“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活了。”
季明莱：“嗯？他们干啥呢？”
作者有话说：
夏之奇，大杀器。
喻吧啦：这东西可算有点用。
第63章
喻左今像个没感情的读台词机器。
“你不要太激动。”
夏之奇手舞足蹈, 展示着内娱需要的演技：“我怎么能不激动，你居然带他吃草莓。”
盛渊夹子登场：“吃个草莓怎么了？”
“我说过了！”夏之奇仰天咆哮：“草莓血马贵！！！”
季明莱傻眼看着那边，吸溜了下鼻涕。
呼噜。
喻左今手臂被盛渊抱着, 半边身子僵着不动。
虽然肢体僵硬，但却分外享受。
夏之奇不依不饶：“说！你们为什么在一起吃草莓。”
喻左今：“浪漫。”
“吃草莓是浪漫, 吃手抓饼就不是，就俗气了是吗？！”
喻左今：“你说呢。”
谁要吃你的手抓饼。
夏之奇虚空一拳，喻左今站着没动。
夏之奇：？
怎么没按剧本演。
看着突然在他面前打挺的夏之奇, 喻左今：？
盛渊见状扑到喻左今身前捂住他的脸。
“哎呀！老公！”
喻左今屏住呼吸，痴迷地看着眼前人。
握住扶在脸上的手。
“没事。”
做戏做全套，盛渊猛转身指着夏之奇：“你凭什么打我老公。”
“我今天就打了！就打了！”
大力将盛渊拉开, 假模假样和喻左今扭打在一起。
盛渊做作摆手, “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真上进：……
真是好大一出戏。
要不是他飘在盛渊意识里，早没眼看了。
季明莱吹着江风看着那边的热闹, 殊不知盛渊后退的动作离他越来越近。
“老公！加油！！”
他退到栅栏边, 趁季明莱视线投入之际快速转身，一把勾住对方的脖颈，钳制住手臂, 奋力将季明莱捞了回来。
天旋地转, 双双倒地。
噗通——
事成，喻左今拎开沉浸剧情无法自拔的夏之奇, 大步向盛渊走去。
季明莱被救回来拼命在地上扑腾，鲤鱼打得挺都没他多, 起身就想爬回栅栏外, 盛渊站起一个勾腿, 对方再一次摔在地上, 这次不等他扑腾, 盛渊一屁股坐在他背上。
“等你冷静了，哥在跟你谈。”
季明莱像个小王八在地上挥着四肢。
眼泪混着鼻涕糊在脸上。
“求求你让我死吧，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他声音绝望，怕死却又不敢再活下去。
盛渊嘴里低骂一声，抬手毫不客气地招呼了他脑袋一拳。
怒声斥喊：“有什么活不下去的，你是缺胳膊还是少腿。”
季明莱被这一下打懵了。
“你家就你一个孩子吧，你想自杀要是因为你爸妈我无话可说，但要不是……”
他语气森冷，像是要把他大卸八块。
季明莱大哭出来，“不是，我欠钱了，欠了十万，我活不下去了，我还不上钱，还不上。”
他就是个死读书的，平时和同学交流也不多，胆子小不爱说话，有些孤僻，扛不住事。
季明莱哭得咳嗦，“我还不起了，利滚利，我还不上，越欠越多，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对不起我爸妈，我…我……”
盛渊从他身上起来，抬手扼住他的口鼻，对方有些呼吸多度。
“慢慢吸气，慢慢呼。”
季明莱眼睛红肿，黑发碎在眼前，破败不堪，颤抖点头。
等人平复下来，盛渊问：“你干什么欠那么多钱。”
他对季明莱没多少印象，但对方上次三校联合知识竞赛得了二等奖，拿了三千块，高兴嘀咕这个月家里能吃些好的。
是个懂事体恤家里的学生，不像是会欠钱还不上，第一他不会借，第二就算他借了也不可能借那么多。
季明莱哭得打嗝：“呜呜呜…我上个月手机…手机坏了，没告诉爸妈不想让他们有负担，我就想拿零花钱买…买一下，但缺五百，我就找人借，谁知后来把钱还了，他们又说还得还五百，我就又给五百，之后他们说利息没还清，说我欠了十万，我才知道自己借了高利贷。”
“他们…他们说我不还就找我爸妈，我家里困难，哪里能一次性拿出十万，我…我对不起我爸妈。”
盛渊：“你在哪借的？”
季明莱拿出小广告。
盛渊看着上面的标语，“你成年了吗？”
季明莱摇头。
“那你怕他们干什么？”
季明莱：“啊？”
“他们怕你才对。”盛渊拍掉裤子上的土，幽幽吐出一句，“对未成年放高利贷犯法。”
季明莱眼泪挂在脸上。
盛渊：“你一个电话就能把他们送进去。”
季明莱胆小，当时被讹诈，根本没想过这些。
他手机挂在羽绒服口袋边缘，盛渊直接拿过拨打110，“剩下的跟警察去说吧。”
他将手机贴到季明莱耳边。
“这位同学，救赎来了。”
随着少年的嗓音，听筒中的话语接踵而至。
“你好，这里是110，请问需要帮助吗？”
晚风将迷失少年眼前的大雾吹散，大路就在前方。
季明莱眼泪夺眶而出，“需…需要。”
“需要。”
“请你们…请你们帮帮我。”
等季明莱握住手机，盛渊离开，继续去吃刚才托卖糖葫芦大爷拿着的草莓糖葫芦。
很快警车到达，季明莱的父母也赶了过来，看着在桥边狼狈憔悴的季明莱将孩子拥进怀中。
“你吓死妈了，你吓死妈了啊啊！！”
他的母亲控住不住情绪，她的害怕是生命的逝去，是一辈子的懊悔，好在劫后余生。
糖葫芦剩了最后一颗，盛渊拿起凑到喻左今嘴边，他的那根给了夏之奇，糖葫芦没怎么吃。
喻左今看着他，将最后那颗草莓吃进嘴中。
不知道是不是盛渊的错觉，从喻左今微表情中明显感受到此时对方的心情要比来时好很多。
几人吃完糖葫芦各回各家，喻左今则向一中的方向走去。
走到无人处，他的嘴角终于挂上了前所未有的笑意。
是那张冷漠的脸上难有的喜悦和激动。
现在还能想起方才盛渊抱着他的胳膊叫他的声音。
这一晚他做梦兴许都能笑醒。
盛渊骑上车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网吧。
接到任务后盛渊找时间微信联系了盛成功，表示今晚不回家，一直希望孩子活得叛逆的盛成功理由的没问。
“懂了，今晚不给你留门。”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盛渊走进网吧和网管定了包宿，走到一处空机子前坐下。
就在刚刚他掉了三十万的不良值。
跌破了百万，禇卫天不良值重新高于他之上。
【系统：宿主，你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三十万不良值，确实肉疼。
盛渊：“你说的没错。”
所以他今晚没回家而是来了网吧。
【系统：还好刚才没有围观人群看到你救人，不然群体对你的印象加分足以让你的不良值跌没。】
救人性命，科普法律，帮人报警，盛渊救的可不光光是季明莱一人，还有他的父母，是一整个家庭。
人命当前谁能想那么多。
但不良值丢也丢了，他也不后悔，不后悔的事情没必要懊恼，盛渊点开浏览器，输入关键词。
正经又严肃的声音在网吧内响起。
“欢迎收看新闻联播。”
网吧网友：？？？
真上进：……
盛渊插上耳机，听着新闻联播在网吧消磨一夜，网吧的椅子睡起来不舒服，第二天起身腰酸背痛，还捣碎了盛渊的生物钟，破天荒的起晚了，离第一节 上课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糟糕。”
盛渊暗叫不好，拎起书包往学校狂奔，少年卓越的身姿穿梭在街道巷口，引来频频回头。
目不转睛又或匆匆一眼。
有人西装革履，有人步履蹒跚。
他们也许在看少年，亦或是透过少年看年轻时的自己。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青春的轮回永不停歇。
它离你而去，却永留世间。
盛渊一路狂奔到校门口，老远就瞧见了抓迟到的教导主任，他严厉训斥着迟到的学生，直到看见想悄悄溜过的盛渊。
“盛渊！！！”
弯腰前进的盛渊闭眼，认命直起身，“到！”
“为什么迟到！”
“起晚了。”
“那边站着去！”
盛渊背着书包走进迟到大队，打算听教导主任念经。
就在这时季明莱出现在校门口。
盛渊举手：“老师，我举报，季明莱迟到。”
季明莱：！！！
盛渊漠视他震惊的目光。
这就是对方昨晚自残的代价。
真上进突然冒头。
【系统：宿主，我突然觉得心里慌慌的。】
盛渊纳闷：“怎么心慌法？”
【系统：我也不知道，但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季明莱走到教导主任身边说了些什么，铁头瞪大眼睛，面露喜色，随后看了盛渊一眼。
盛渊读着他的唇形。
“真的？！”
什么真的？
两分钟后一中校门口停了五辆车，两辆警车三辆媒体房车。
昨天学生因被高利贷纠缠的事情端出来了专挑学生下手放贷的违法组织，不光警局，当地教育局知晓此事也十分重视。
从警车上下来的不仅有警察，还有季明莱的父母，他父亲手里抱着红色的锦布。
记者媒体车车门打开，陆续有拿着话筒和摄像机大炮的媒体人走出。
真上进好像猜到了什么。
【系统：跑。】
盛渊：“什么？”
【系统：快！宿主！！！！】
【系统：跑啊！盛渊！快跑！！！！！】
第64章
从媒体车上下来的记者如浩荡的小军队。
记者们随着八点钟树枝上麻雀的叫声试着话筒, 检查设备，冬日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今天是个好天气，风和丽日, 碧朗晴空，比前些日子入冬突然降温暖和不少, 给人回到秋天的错觉。
以为正处秋天的一个上午，羽绒服套在身上出了层薄汗。
季明莱的父母跟在警察身后，直奔盛渊而来。
盛渊也意识到了什么, 不祥的预感发生了统传人现象，几乎是出于自救本能，盛渊扭头就想跑。
“盛渊！去哪啊！”
教导主任眼疾手快将他拉回来, 往日严肃的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色, 看着盛渊，眼睛中的欣慰呼之欲出。
“好小子。”
“好小子！”
他的大掌不断拍打盛渊肩膀。
没想到他们一中昨晚出了拯救同学危难的英雄。
“盛渊, 你成长的很好, 真的给老师了一个大惊喜。”
媒体来之前就已经事先与一中校领导取得联系，走进校门畅通无阻，副校特意从教学楼出来迎接。
校长因为昨晚专挑学生下黑手的高利贷组织的事情去教育局开会了。
当地教育局十分重视, 不论是大学还是高中, 校园贷与违法贷款依旧存在，严厉打击环境下暗地里仍有老鼠兴风作浪。
是教育事业上的隐患, 不知有多少学生被蒙骗误入歧途，深陷泥潭无法自救。
刚成年或未成年的年龄段还未步入社会, 没有完全的自我保护和应变是非的能力, 很容易掉进犯罪分子的圈套, 落得悲剧下场。
而昨晚季明莱扛不住打压在天桥边命悬一线, 精神处于高度崩溃阶段, 不然也不会自寻短见。
但好在他得救了，没有酿成悲剧的发生。
盛渊将他捞了回来。
“这位同学，救赎来了。”
这一声如雷电劈开天日，黑云退散，天空重新回到湛蓝色，像往日一样耀眼。
和他无数次的祈求一样，想要逃离高利贷，回归到正常生活。
本以为走投无路，但却有人向他施以援手。
但显然，盛渊现在并不是想要得到嘉奖的时候。
“老师，有事，先走了。”
他拿开教导主任搭在肩膀上的手就想开溜，然而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可能放他走。
盛渊灵敏越过教导主任这层屏障，头上的不良值开始产生波动，正在以平均一百左右往持续下掉。
光是教导主任一人了解到来龙去脉就已经哆哆嗦嗦掉了将近五千不良值。
这五千够他当初打倒吴迪时得到的第一笔不良值了。
劈开障碍，却迎来了另一座大山。
“盛渊同学！”
季明莱的父母跟着警察走过来，迟到大队的学生不明所以向那边投去目光。
眼前的警察将警服穿得规整洒脱，警帽佩戴端正，盛渊本不想理却被警察伸手拦住去路。
“这位同学，昨天是你帮季明莱同学报的警吗？”
“对，对，我家孩子说了，就是这位同学。”
趁警察拦住盛渊的空挡，季明莱爸爸上前，手中的红锦布有要打开的迹象。
他神色激动，还未说话眼里已经蓄满了泪花，对昨晚的事无尽后怕。
要是没有盛渊，他们家就毀了，让深爱孩子的父母失去孩子，这无疑比剥夺他们性命还要难受。
季明莱爸爸颤抖的双手握住盛渊，“这位同学真的…真的谢谢你，昨天要是没有你，我们家明莱……”
他不忍说下去。
也不敢想事情要是真的发生了会是怎样的后果。
大恩不言谢，酷呲展开手中的红锦布，那是带着金黄色流苏的红锦旗。
烫金宋体烙在上面：感谢盛渊救我儿命，再生父母，无以为报，特送锦旗，以表感恩。
盛渊，年十八，青葱之年以有一子。
犬子十七，与父一岁之差。
【系统：你当爹了。】
盛渊：……
盛渊全然没有喜悦，他头顶的不良值波动巨大，山体滑坡，跌到二十万。
堪比一脚把他生前的全部缺德事一脚踹飞。
盛渊想把手抽出来，但季明莱父亲情难自已一把抱住盛渊。
“好孩子，谢谢你！”
不。
盛渊奋力推开，“应该的，不用谢，叔叔就到这吧，我还要去上课。”
但四周越来越多的人流如深海中巨大恐怖的八爪章鱼将他吞没。
被救者父母感谢拥抱送锦旗的一幕不能错过，媒体记者扛着摄像机拍摄。
见盛渊欲走，上前采访。
麦克话筒蜂拥而上，差点没怼盛渊脸上。
“这位同学你昨晚是怎么发现同学有自杀倾向的？”
都站桥边了，没有自杀倾向，难道是想跳下去游泳吗？
“你会为自己骄傲自豪吗？”
“对于校园贷有什么想说的吗？”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读高几？”
“救人时你在想什么？”
耳边纷乱吵闹，盛渊被人群簇拥，头皮发麻。
“我们是中央采访，你做的好事全国人民都能看见。”
平地一声雷，不良值跌破一万。
不能再待下去，盛渊眼神沉着，不发一言，逆着人流往外走。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高三生吗？”
终于盛渊在媒体前说出了第一句话。
“请不要拍我，我是不良少年。”
话落，树上鸟散，周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众人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盛渊。
好家伙原来是个叛逆少年。
在全国人民眼前自爆不学无术的身份。
就在盛渊以为能挽回些不良值时。
机械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短短的五个字。
【系统：不良值归零。】
盛渊瞳孔剧缩。
怎么可能！
真上进也慌了。
【系统：宿主快跑！】
盛渊横冲直撞地往外冲，胸腔里载着巨大的心慌。
这个世界不良当道。
盛渊自称的不良身份几乎会影响全国的不良热潮。
他做了什么？
救人。
只要媒体煽动，巧妙用运话题就可以改变全国大部分不良的价值观。
躁动的年纪，做什么都是热潮。
而不良少年也正是教育事业上犯愁的重要事例，不良少年救人，此事必会大肆宣传争相报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媒体更兴奋了。
“所以你只是做了身为不良少年应该做的事情对吗？”
“请问你身为不良少年有收小弟吗，小弟们也跟你一起做好事吗？”
岂止啊，一中都他说的算。
正巧旁边有迟到大队在场，记者纷纷去采访那边的学生。
“那位同学是不良少年，学校里有多少人知道？”
“你怕他吗？”
“他平时都做什么？”
被采访的同学知道能上电视没有推脱，眉飞色舞。
妈！我上电视了！
“盛哥是一中的不良老大！”
“我盛哥牛逼！！！”
“盛哥小弟可多了，但都不欺负人，他们学习也不错。”
“盛哥不允许在学校内打架，以大欺小。”
年轻的面貌对着摄像机争前恐后，对于盛渊他们也觉得十分骄傲。
不良老大。
小弟众多。
学习优秀。
反对暴力。
教育局，你踏马有福了！
谁能想到叛逆嚣张的不良群体中居然有一位这样的有名人物。
“他叫什么名字？”
“他的名字叫做……”
嘴唇一张一合，“盛渊。”
滴——————
刺耳的长鸣贯穿脑海，警铃四起，一切发出警报。
【系统：不良值负涨，开始清算生命点。】
然而盛渊几百的生命点根本不够看。
恐怖的声音在盛渊脑海中奏响。
【系统：宿主死亡倒计时五分钟，4：59，4：58……】
抹杀模式开启，真上进失去操控权，在盛渊意识里咆哮。
【系统：宿主！！宿主！！快走！不论什么，快找一些坏事做！！！】
然而就算现在做坏事也来不及了，负值早已跌破打架闹事能挣出的不良值，除非现在盛渊丧心病狂地杀人，不然死的就是他自己。
盛渊慌了，那是永远意气风发的少年脸上难有的慌乱。
他坚强勇敢，不畏前路。
但他也才十八岁。
跟昨晚跳桥的季明莱比起来只大一岁，要他在青春灿烂时结束生命，无疑是残忍的。
抹杀模式开始，盛渊能明显感受到自己发生的变化，呼吸困难，吸气长呼气却只有一瞬，脚下很沉带着千金铁，他往前奔跑着，一只眼睛视力开始模糊，喉间铁锈味侵占口腔。
他要死了。
但他还不想死。
他回忆着过往，他想活下去，他想去未来看看。
额头上布满汗水，他的体力越来越虚弱，脚步一软在沙石地上跌了一跤。
他狼狈极了，但却奋力向宿舍a楼跑去。
他不敢停，不能停。
现在能救他的，只有喻左今。
只要让喻左今跟他，做他的小弟，对方的不良值就会等数记到他身上，甚至越过喻左今。
那是生的希望。
到达宿舍四楼，盛渊一只眼睛彻底失去光明，整个人都在不断颤抖。
1：09
走进408。
1：00
喻左今还在床上熟睡，听到声响睁开漆黑的眼睛，浓颜带着十足的攻击性看向来人。
却看见了跌跌撞撞，颤抖不已的盛渊。
盛渊再也支撑不住双腿，扑到了他床上。
喻左今此时没穿上衣，身上只有一条灰色睡裤，看着一大早过来看他的盛渊，处于状况外。
他身材完美，手臂有力，接住盛渊。
盛渊双手颤抖地攀住喻左今。
他已经快说不出话了。
“喻左今，你跟我吧。”
“我会对你好的。”
“你跟我吧。”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真诚地看着喻左今，命悬一线，对方是他最后的希望。
“喻左今。”
“你跟我吧。”
一声又一声。
“以后我一定对你好。”
一遍又一遍复数，他的大脑逐渐失去意识。
喻左今看着盛渊，看着他泛红的眼角，无助的神情，还有激动颤抖的双手。
突如其来的告白把他砸懵了。
0：23
盛渊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软绵绵靠在喻左今胸膛上。
“喻左今，好吗？”
他认命的闭上眼。
0：02
他的世界结束了。
“好。”
咔哒——
激烈的话语响彻盛渊的每一处神经。
【系统：宿主解绑成功，恭喜宿主迎来自由的新生。】
生命的种子重新回到盛渊的身体，他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
他得救了。
他与真上进解绑成功。
头顶不良值的计数消失。
他迎来的是自由的新生。
他激动抬起头，“喻……唔……”
唇口被瞬间堵住，喻左今揽过他的腰，张口含住了盛渊的唇，牙齿激动的咬着他的嘴巴，闭着眼，深吻。
盛渊恢复的微弱体力没办法让他推开。
几乎是任人摆布。
不知亲了多久，盛渊大脑都开始缺氧，对方才放开。
喻左今如野兽般的眼神痴恋非常。
表情是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笑脸。
“今天就是我们的第一天了。”
作者有话说：
纯情喻吧啦：第一天哦。
第65章
恢复体力阶段有条不紊地持续进行, 盛渊右眼逐渐恢复视力，感觉微妙，体内如流淌着冰凉的清泉奔到各个角落, 但他现在四肢还是僵的，确切地说, 盛渊浑身上下能动的只有他那双眼睛。
此时瞪得足以配上黑猫警长的主题曲。
脑海中是轰炸后的残骸废墟，嘴巴被人啃完接触空气凉嗦嗦的。
他看着坐在床上的喻左今，对方脸上是从未没有过的满怀喜悦的笑脸。
他从来没见过, 一次也没有。
甚至惊讶，喻左今那张千年冰封的冷脸上居然也能有笑容。
哪怕他给人还是一身凶狠，但此时眉眼间却十分温柔。
盛渊傻在原地, 愣的眼睛都忘记眨。
显然刚才发生的事情让他陷入了沉默。
盛渊唇上的口水都反了光, 喻左今拿手背给他擦了下，想起什么, 把他抱到一边, 赤着脚下床走到衣柜前翻找。
他身形高大，从背部看过去身材更是惊人，劲腰宽肩, 手臂不绷紧也有着线条分明漂亮的肌肉, 那条灰色睡裤松垮的挂在他腰间。
十几岁的年纪，身材却完全脱离了青春的单薄。
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也能让人感受到他心情好极了。
盛渊从死亡的边缘解脱，还不等高兴, 脑子又受到了第二波强力冲击, 掉进了空白世界, 脑子断弦。
喻左今拿着手表盒过来, 见盛渊还是呆愣愣地有些心痒。
事实他也不压抑, 直接把盛渊掳了过来，半圈进怀里搂着，像小女孩搂布娃娃一样。
他也紧张激动得直咽口水。
刚才亲都亲了，现在抱也抱了，却不好意思去牵盛渊的手，最后只腼腆握住他的手腕，把表盒打开，将里面冷机械风的手表戴到他手腕上。
枯掉树枝般的声音说道：“给你。”
盛渊像是多年老年痴呆的患者，张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表看起来可不平价。
喻左今去看盛渊的表情，但对方却只是呆呆地看着，什么也不说。
盛渊几乎是下意识想问多少钱。
但发不出声音，只能抬头去看。
喻左今撞入他的眸子，浅吸了口气，看着盛渊看着他的那双眼睛。
咕咚咽了下口水。
还要亲吗？
可爱。
喻左今快速地摸了下他的脸蛋。
盛渊只见他舌尖在唇上一闪而过，眉心狂跳，果不其然对方俯下了身。
无法呼吸，盛渊皱眉，张着嘴被搅得直咳嗦，但显然是喻左今不满意不会罢休的主。
等松开他，盛渊以为自己获得了第三次新生。
他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Hello！
他操蛋的美丽人生。
劫后余生，余生却比劫难更奇葩。
谁能想啊，他试图往正路带的不良少年居然想艹他的辟谷。
而此时他的脑海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真上进扭着它不存在的辟谷，随着天选bgm好日子舞蹈。
果然人统的悲喜不能相通。
今天是个好日子，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要不是没有实体，真上进恨不得在盛渊面前给他扭一段，看着像被世界给了一个大比兜的盛渊，真上进开始站着说话不腰疼。
【系统：宿主，开心点！】
盛渊转着眼睛。
【系统：至少目标人物是个大帅哥。】
盛渊：“真上进。”
【系统：嗯哼？】
盛渊：“你现在安慰人的方式真是越来越高级了。”
【系统：……】
今时不同往日，它可不能再受狗逼的气了。
【系统：这位宿主，请你注意你说话的方式，我现在可不是普通的系统。】
盛渊：“怎么？王维当年写诗也把你写里了？”
【系统：……】
好吧，他依然战胜不了狗逼。
但此等小小的气愤对于它现在的喜悦来说不足为奇。
它！真上进！在同一批百八的系统中脱颖而出，弯道超车，成为了第一个带领宿主完成不良成就的坏孩子系统！
它张开虚无的双臂。
coming！
无上荣光！
真上进统界第一，正式进入长达五百年的自由假期，顺便还可以在小系统开大会时凡尔赛一把。
啊？我也不知道啊，稀里糊涂就解绑了。
啊？其实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快完成不良成就。
啊？我也不懂耶！一眨眼就完成了。
啊？
啊？
盛渊：“你被驴附体了？啊个没完。”
真上进：……
它羞涩低头。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系统：我这不得模拟一下嘛。】
这个逼要是没装好，它小系统得后悔一辈子。
盛渊：……
那请不要在他的脑子里。
不光盛渊，喻左今自己也亲了个满脸通红，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喘着粗气。
看着盛渊略带震惊的目光，他浑身一僵。
对方怔怔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被他吓到了？
喻左今嘴角弧度消失，刚才的行为确实不符合他在盛渊心中的人设。
“就到这。”
他一本正经，说的一副很克制的样子。
要不是舌头恨不得塞他喉咙里盛渊就信了。
之后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补了句，“你想亲我才亲的。”
盛渊：……
你解释尼玛呢。
短暂的失智让喻左今重新拾起好孩子的清纯人设。
他看着自己的穿着，袒胸露乳，有伤风化。
一点也不保守。
拿起床头的体恤胡乱套在身上。
“我去洗个澡。”
他嗓音干哑，有些人确实有早上起床冲澡的习惯，盛渊没多问，毕竟现在两个人待在一块，盛渊更想一个人静静。
喻左今起身就见盛渊后仰到了床上，顺手在他脑袋后面塞了个枕头。
什么也没说径直走进浴室。
关上门他那张冷漠的脸再也绷不住，将花洒开到最大，笑出了声，声音不好听，甚至让人听不出来声音是在笑，但他的开心随着水流流淌在浴室。
他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很久。
他像荒漠里早已枯败不堪的枝芽，从不期望他能再次得到雨水的眷盖。
但盛渊的到来，让他这棵枯木开了花。
喻左今走进浴室，盛渊在床上躺了将近五分钟后，身体开始能受大脑控制的所行动。
他蹭地站起身，几乎是以赶超飞人博尔特的速度冲出宿舍。
【系统：你跑什么？】
“物尽其用。”
【系统：……】
人长两腿就是用来跑的。
可恶，他说话都好有道理。
盛渊心慌意乱，短短一个早晨，经历的比他之前十八年都多，他绕远回了教学楼，正处第一节 下课时间，同学们也都知道盛渊救人的事迹。
但现在没有不良值和生命点的束缚，盛渊置身事外，不疼不痒。
刚刚季明莱父母到了一班和十班给夏之奇喻左今送锦旗。
然而三个锦旗一个也没送出去
夏之奇在厕所打游戏，喻左今在宿舍睡大觉。
但教导主任笑呵呵照单全收。
盛渊对耳边的赞美充耳不闻，他现在心里乱得要命。
【系统：宿主想开些，至少命保住了。】
盛渊食指和中指并拢放到唇前深吸一口。
“命保住了有什么用。“盛渊看着窗外的香樟树，眼神沧桑：“辟谷没保住。”
真上进：……
喂！不要假装你手里有烟好吗！
【系统：那你要跟目标人物说清楚吗？】
真上进犹豫半天，又默默说了句。
【系统：相处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目标人物那样笑。】
这个盛渊也想过，但结果显而易见，根本不可能。
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喻左今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显然对他也有着非凡的感情。
盛渊很聪明，非常聪明。
以至于他现在恨不得自己是个傻子，回忆的洪水冲破闸门，以往喻左今对待自己与他人不同的态度和占有欲充斥在他脑海中。
一语点破，过往全成了合理。
他当时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为什么一个几乎可以说是目无法纪的不良头目，偏偏会愿意听他的话，听他的说教。
盛渊本以为对方是图他的自行车后车座，没想到是图他坐在自行车上的辟谷。
喻左今！你小子！！！
真上进现在是自由身，不论是出去玩还是在盛渊脑海里都可以，只不过盛渊此时多了个选择，可以用意识将他屏蔽。
真上进认真给他分析起来。
【系统：宿主，现在和目标人物交往是你最好的选择，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喻左今不管是情感上还是精神上都和普通人不一样。】
遥想一开始和喻左今碰面时，几乎都有几个路人甲头破血流，当时不论是喻左今还是这个世界的世界观都给盛渊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如果他真的跟喻左今说清会怎么样？
毫无疑问，对方会发疯，且失去理智。
更何况现在喻左今还是他的救命恩人，要是说清有股子恩将仇报的味道。
盛渊脱力地靠在椅背上，仰着脖颈看教室亮白的天花板。
他现在该怎么办？
真上进在他耳边巴巴。
【系统：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吗？】
盛渊：“什么话？”
【系统：大恩不言谢吗？】
盛渊：“你想说什么？”
【系统：正好你拿辟谷谢。】
盛渊：……
这一局，它小系统完胜。
第66章
没有了每天盛渊不做任务的提心吊胆, 真上进几乎是瞬间长出了十几个胆子。
不断宽慰怀疑人生的盛渊。
【系统：你们人类不是还有一句话，叫什么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吗？】
“人和人是不同的。”
【系统：你就说有没有这句话吧。】
“……”
盛渊糟心地闭上眼。
有。
他双手垂在身侧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就像死了一样。
真上进大惊。
打击这么大吗？
盛渊不会一下缓不过撅过去吧。
【系统：宿主！宿主你怎么样！】
【系统：宿主, 你可不能死啊！】
盛渊缓缓吐出口气。
证明自己还活着。
左手上的手表刚戴在手腕上时冰冰凉凉，现在皮肤连带表链都捂热了。
心里有两个小人扯头花, 威猛不让，架势立起来好像要把对方薅秃。
良心：“喻左今救了你，不图财不图利。”
抗争：“但他图你辟谷。”
盛渊睁开眼。
还不如图财和利。
盛渊抬起手腕, 表盘自动感应亮出时间，时间上面还标着今日的日期，天气和风力。
做工精美, 纹理细致, 显然会是盛渊喜欢的类型。
他的羽绒服口袋里还揣着喻左今给他织的那副红手套。
喻左今是真心喜欢他。
窗外下起了鹅毛大雪，纷纷绕绕, 在眼前一飘而过, 配上劲风速度快极了，雪花大，蓬蓬软软像棉花。
“下雪了！”
不知道谁在教室中喊了一嗓子。
学生们纷纷往窗边看。
“真的耶。”
“我刚才看还没下。”
“初雪吧, 之前没下过雪。”
盛渊也偏头瞧上一眼, 心中有了决定。
【系统：你打算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
【系统：哦, 打算奉献你的屁股。】
盛渊：……
【系统：我说的不对？】
盛渊双手背在脑后，“也不算, 先答应吧, 之后再找机会提分手。”
真上进：！
【系统：你居然玩弄他人感情。】
盛渊狗逼回归, “怎样？”
真上进羞涩扭动。
【系统：好刺激哦～～】
解绑成功, 对方到底是解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 放飞自我。
真是不得了。
但他现在更不得了了。
要跟同性谈恋爱了。
说实话，长这么大，盛渊还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抗拒，心理上好像也没有。
可能内心强大接受能力良好的缘故，被同性亲吻并没有让他觉得恶心。
“盛哥～盛哥～，人家这题不会。”
金安珠转身，将他的数学练习册放到盛渊的桌子上。
思绪被打断，盛渊回过神，“哪里。”
金安珠伸手一指，“这个。”
寸头吃着面包过来凑热闹，“就这一道，有进步啊。”
金安珠腼腆看了两人一眼，指尖在练习册上游走。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盛渊：……
寸头：……
盛渊低头给金安珠写解题思路。
“盛哥有人找。”
带着恐惧的颤音。
什么事找他大哥，寸头：“盛哥，我去帮你看看。”
金安珠先起身 ，“不用，我去。”
屁颠屁颠跑到门口，拉开教室门，对上了喻左今那张冷脸。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但此刻喻左今已经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区区小0不足为奇。
金安珠看见他几乎是瞬间垮起批脸。
对方怎么敢出现在他面前的。
当初在警察局夺走盛哥的吻，他金野火恨他一辈子。
喻左今，你欠我的你还的起吗？！
盛渊不在，两人说一句话都嫌多。
但喻左今今天心情好。
“盛渊呢？”
金安珠像战斗鸡一样挺起胸脯，“盛哥在里面给我写题呢。”
小0的小心机，在情敌面前表现出亲密。
“是吗？”
金安珠洋洋得意，“当然了。”
下一刻喻左今把手里的红围巾递到他眼前，“盛渊把围巾落我床上了，你帮忙拿进去。”
First Blood
金安珠：……
他僵硬地抬起头看向喻左今，对方漆黑的眼眸也没有平日的骇人，甚至他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嘲笑。
金安珠小脸不知作何表情，嫉妒使他面目全非。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怎么敢的啊！
金安珠一把拿过，愤愤嘀咕，“一个围巾而已，你不要以为你和盛哥关系很好一样。”
喻左今神情没有波动。
血条一点没掉。
金野火同志也根本不知道他盛哥半个小时前还和眼前这位在床上亲嘴。
喻左今从浴室出来时，盛渊已经走了，只留了条红围巾在床上。
喻左今也根本没往盛渊落荒而逃那边想，只以为对方是去上课。
喻左今幽幽开口，“我今天中午有事出去。”
下了大雪，今天又逢烤肉店进货，估计晚上不会开店，老大爷方才打电话告诉他今天不用来，但货车上东西不少。
他没有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金安珠听后一愣，这是让他帮忙带话？
金安珠心里酸唧唧，“我告诉你盛哥可是我们一中小零群里大家的老公，既然是大家的那也是我的，你要是再对我老公有什么歹念，我就……”
喻左今冷冷扫他一眼。
金安珠一哆嗦：“我就报警了。”
谁知换来对方冷笑一声。
“呵。”
金安珠想被踩了尾巴的猫，“你笑什么？”
喻左今俯身对他道：“告我，我喜欢监狱主题。”
金安珠：……
啊啊啊啊啊啊啊！
妈妈！这里有变态。
喻左今扬长而去，他现在的心情可不是别人三言两语能打到的，毕竟也不是谁睡一觉起来就能得到喜欢人告白的。
金安珠耷拉着脑袋回了六班，把围巾递给盛渊。
盛渊看见围巾也没问来人是谁，直接说：“喻左今来了？”
金安珠欲哭无泪。
妈呀，喻左今那个男妖精。
“嗯，他刚才还说中午有事出去一趟。”
盛渊蹙眉，看了眼窗外的鹅毛大雪，起身出了六班，快步走到一楼大堂，快要上课，人流都往上走，一楼已经没什么人了。
“喻左今。”
盛渊拿着那条如太阳火红的红围巾，看着前方快走出教学楼的挺拔身影。
喻左今回头就看见了急匆匆追上来的他。
盛渊把口中的气喘匀，上前把红围巾塞给他。
“你带这个出去。”
“外面冷。”
喻左今看着盛渊焦急的面容，伸手将他拉过来。
盛渊本能想躲，但没逃过，被人拉到没有监控的角落。
还没等反抗，脸颊传来热源。
喻左今亲的很用力，像啄木鸟跺树一样，盛渊被力道亲的直往后仰，肉都挤在了一边脸上。
盛渊脸热，“行…行了。”
我说你小子别太过分，一上午亲三回。
他躲开，神情不是很自然，半天也没话。
喻左今漆黑的眼睛盯着他，恶人先告状，“你想亲，我才亲的。”
盛渊抬起头：“喻左今。”
喻左今轻声：“嗯？”
“你不心虚吗？”
“……”
你小子在这给我中饱私囊呢？！
【系统：宿主这场鹅毛雪是老天为你下的。】
冤呐。
喻左今纯情人设屹立不倒。
俊美冷漠的脸上没有半点心虚。
盛渊气笑了，“我什么时候让你亲了。”
喻左今一本正经，有鼻子有眼，“刚才。”
盛渊自证清白：“我没有。”
喻左今听后有些不高兴，脸色一沉。
“那你还我。”
说着俯身。
盛渊一个闪现躲过，流氓上身，“到我脸上就是我的了，没有还回去一说。”
跳出毒圈，溜之大吉。
盛渊一路奔回教室，坐在座位上发现和喻左今谈恋爱并不简单。
他得尽快找到机会分手才行。
中午时间段盛渊用过午饭没有回408，而是被教导主任叫去了办公室。
走进教导处，发现里面还站着一位学生。
盛渊认识，郑子路的饭搭子，一班郭刚。
教导主任：“好，人到齐了，聚在一起不容易。”
“……”
加上盛渊一共就三个人。
到底是有多不容易。
教导主任拿出冬令营的简章。
“这次叫你们两个过来是想说说冬令营物理竞赛的事情。”
“全国知识竞赛，含金量这个。”教导主任没多说而是比了个大拇指。
“如果能在够脱颖而出取得优胜，北清会给予保送名额，学校推荐你们两人去参加，日子定在一月初。”
国内第一学府的保送名额的确值得一试。
“冬令营封闭式管理，到时候我会和你们两个人一起过去，现在老师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有不想参加的吗？”
显而易见，没有。
定好冬令营的事，教导主任也没多留两人，叫他们去午休，这阵子他有不少工作要处理，忙得连轴转。
盛渊直接回了宿舍a楼，外面的大雪已经不再下，鞋子踩在雪面上咯吱咯吱作响，日光衬得雪直晃眼。
今天的天气几乎和盛渊心情一样大起大落，早晨还风和日丽，上午就下起了鹅毛大雪。
盛渊疲惫地走到408门前打开门。
砰——————
真上进：？？？
【系统：怎么把门关上了。】
“走错了。“
【系统：没有啊，上面写着408。】
那就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
盛渊深吸一口再次拉开门，408内入眼的仍是由两张单床并起来的双人床。
真上进也沉默了。
【系统：这是什么？】
盛渊认命地说：“408主题大酒店。“
第67章
单人床是实木打的, 可见喻左今力气非同一般。
盛渊看着408内的景象哑口无言。
【系统：你要把床推回去吗？】
“不然白送辟谷？”
盛渊关上门走进去，脱掉羽绒服。
这床可不轻，真上进手中拿着虚拟小拉花一抖一抖。
【系统：加油！加油！】
在真上进的加油声中, 盛渊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握住被角。
真上进：？
手臂上扬, 被子掀开，盛渊顺势咕噜噜躺了进去，动作流畅丝滑。
【系统：你在干嘛？】
盛渊：“头一次在宿舍睡大床房, 先体验再说。”
“现在搬也不合适，没力气。”
【系统：你不是刚吃过午饭吗？】
盛渊闭上双眼：“力气用吃饭上了。”
真上进：……
好一个既来之则安之，就算是辟谷不保也撼动不了盛渊。
但别说, 双人床睡起来确实比单人床畅快很多。
一觉醒来已经临近午休结束, 被窝里暖得像火炉，盛渊睁开眼, 意识有些迷糊, 眷恋地在被窝里又趴了五分钟，掀开被子起身，头发凌乱, 脸颊睡得泼红。
【系统：宿主, 你现在要开始挪床了吗？】
盛渊嗓子睡得有些哑，活动手脚, 意识很快清醒起来。
他弯腰手臂撑在床沿将他的单人床往原本的位置推。
五分钟后——
盛渊看着只挪动了几厘米的单人床陷入了沉思。
【系统：真的那么重吗？】
盛渊嘴硬：“也不是很重。”
【系统：那你为什么推不动。】
盛渊：“刚才做梦消耗了我大量体力。”
【系统：做梦又不是真的。】
“身临其境。”
【系统：那你做的什么梦？】
“拳打郑关西。”盛渊：“哥做事从来都是亲力亲为。”
【系统：……】
那确实有些费体力。
盛渊里面穿的米色毛衣，脸上的红潮因为嗜睡后的余韵还没下去。
就在盛渊犯愁两张床的事情, 408的门把手传来拧动声。
喻左今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入目就看见站在床边盛渊。
又看向那两张被拆分的单人床, 有些在意。
盛渊兴师问罪, “你拼一起的？”
这样的行为确实不是很矜持。
织手套的小姑娘可不做这些。
喻左今看着盛渊的眼睛, 随后默默移开。
有些心虚。
“不知道。”
“……”
不知道就有鬼了。
喻左今睁着眼睛说瞎话：“宿管老师。”
意思是宿管老师推的。
但宿管老师已经四十九岁，年近半百腰还不好。
盛渊看着推起来能累死一头牛的实木床。
你小子是真不管宿管老师死活啊。
“几个宿管老师？”
喻左今：“一个。”
盛渊：“宿管老师力气这么大，我都推不动。”
喻左今身形一僵。
但为了保住人设硬着头皮装不知道，就算是累死宿管老师也不是他推的。
喻左今说着违心话，“他力气很大。”
盛渊：？
“老当益壮。”
“……”
盛渊静静地在旁边看他装，喻左今不去看他的表情，背对着他，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心虚极了。
盛渊眯眼。
“既然是宿管老师并一起的，那咱们把床归位吧。”
下一刻喻左今脸上的神情就从心虚转换成了不乐意。
站在那里不动了，当雕塑。
盛渊拍拍他，“一起。”
喻左今嘴角绷直，两张床并在一起就是想和盛渊一起睡觉，再让他挪回去，根本不可能。
但盛渊拍他，他还是动了。
他走到盛渊身边，在盛渊复杂的目光下将盛渊费劲巴力挪出来的几厘米填平。
嘭——
两张床重新合体。
盛渊：……
你在干什么？
我问你在干什么？！
盛渊突然辟谷一紧，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使蛮力，就是加上隔壁呼呼大睡的郑子路，盛渊也敌不过喻左今。
盛渊强装镇定，抬起头看向他，“怎么合上了？”
喻左今干哑的嗓音给出了个合理的解释。
“宿管老师这么做…有他的道理。”
盛渊：……
无懈可击。
“这样啊。”
他口吻妥协。
“但是……”
盛渊佯装欲言又止的模样。
喻左今低头。
盛渊看他一眼，面颊泛红的脸上带着苦衷，“可是我不喜欢睡双人床。”
真上进：……
刚才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的人到底是谁啊。
话落，还没待盛渊看清喻左今的动作，只听两阵摩擦声，两张单人床就已经回归到了原位。
怪物一般的力量，让盛渊不禁回想起今早看见的喻左今上半身的身材。
“力气这么大。”
看着分开的两张床，盛渊眼睛都亮了。
这是在夸他。
喻左今被夸的脸一怔，红着耳朵别开脸。
就因为一句不喜欢睡双人床，两张床就分开了。
喻左今的喜欢袒露在空气中，显而易见。
相处这么久，盛渊几乎是轻松拿捏。
他没有戳破喻左今蹩脚的谎言，而是上前轻撞了下他的肩膀。
“你下次跟宿管老师说叫他别并床了，我睡着不舒服。”
带着刚起床的哑意，听起来跟撒娇似的。
喻左今听得找不着北。
“他并我再分开。”哄着说。
喻左今胸腔里烧着团火。
他说话的次数刻意变多了些，但每次也就几个字，之前盛渊跟他说过的，让他多说话，但每一次开口他都有着犹豫，十分痛苦，他不想说，不想听到自己的声音。
但盛渊却喜欢，说他的声音……像大提琴。
他还是冷着脸没什么表情，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凶。
“真厉害。”盛渊在旁边哈哈敷衍，但看在喻左今眼里却又是另一副景象。
盛渊长的白，搭在他肩上的手也是，笑看着他，一双眼睛能弯出水来。
盛渊手腕一紧，喻左今把他拉过来，低首到他面前等着。
盛渊瞬间绷得跟弓箭一样，不知道又触碰了喻左今哪根弦。
这是干什么？
跟他要奖励？
真上进被自动屏蔽。
盛渊眨着眼睛没动，目之所及是喻左今那张深邃俊美的脸，漆黑的眼睛盯着他，有着难以言说的渴望。
像是草原上大型的肉食动物。
手腕被人紧紧握着，盛渊咽了下口水，试着动了动，但钳制他的好像不是喻左今而是一块铁铐。
盛渊低眸看着喻左今的唇。
不是吧，sir，一天亲四回。
盛渊甚至合理怀疑喻左今有亲吻癖。
可能是屋内空调温度高，盛渊觉得有些热。
眼睛快速眨动，试探地往前凑了下。
亲那么多回，也不差这一两次。
但唇却在即将落在喻左今嘴上时来了个急转弯，碰到了喻左今脸颊上。
盛渊脑袋昏晕一阵，“行了。”
喻左今看了他一眼，放开他。
“下次还帮你搬。”
盛渊：……
心里发了一串电报。
哔—哔哔——哔——
离上课时间没剩几分钟，盛渊也怕这个宿舍再有什么以他之名要搬的东西，赶忙穿好羽绒服。
“先走了。”
他打声招呼，出了408。
下午第一节 英语课，六班英语老师是个穿着时髦的美丽女人，在台上讲着英语作文。
到高三这个时间段各科都已经完成了高三的全部课程，剩下就是巩固重点不断刷题，迎接一模，百日誓师，二模……
盛渊难得在课堂上走神，但又很快集中注意力。
下课后，扶额沉思。
果然早恋害人，上课都无法集中。
“盛哥，我去超市有什么要带的吗？”
“一瓶水。”
盛渊掏着羽绒服口袋，想给夏之奇水钱。
手指却碰到了两颗硬东西，掏出来看，是两个草莓水果糖，糖纸包装十分清新可爱。
盛渊突然想起喻左今推床时确实动过他的羽绒服。
夏之奇：“怎么了，盛哥？”
盛渊将糖揣回到口袋里，“没什么，我跟你一起去。”
他从座位上起身，和夏之奇出了教室。
脑子里想着得找个合理的理由提出分手才行。
【系统：你刚刚才跟人亲过，现在就想分手，好像渣男。】
盛渊：“不是好像。”
【系统：？】
盛渊：“哥就是。”
【系统：……】
好你个大渣男，装都不装吗？
不用真上进提醒，盛渊也觉得这种行为不妥，但是有些事还是早说清楚比较好。
两人走到一楼，正巧喻左今迈着长腿走进教学楼，他下节有语文课。
他外形出彩，盛渊一眼就在人流中看见了他。
不光他看见了，等在教学楼门口的两名女生也看见了。
其中一位是高三文艺部的，之前一起排练过话剧。
她看见喻左今进来后脸一红，哆哆嗦嗦地追了上去。
“喻同学这个给你。”
她鼓起勇气，知道许多人都怕喻左今，但她就是喜欢他，虽然她也害怕。
喻左今看也未看绕过她离开。
真上进在盛渊脑海中巴巴。
【系统：要是目标人物收了，你就有合理的理由提分手了。】
女生锲而不舍：“喻同学，我喜欢你。”
喻左今冷漠非常：“不需要。”
女生：“喻同学，我真的喜欢你，我觉得你和传闻中不一样，你真的很高冷帅气。”
喻左今看向她。
女生心中一喜。
下一刻就听喻左今乌鸦嗓开口道：“装的，我平时很见。”
作者有话说：
喻吧啦铁臂防御：我好不容易有的老婆，你别给我搞没了。
第68章
喻左今的回答几乎是让人两眼一黑的程度。
真上进却在盛渊脑海中捂嘴颤抖, 模糊的不成统形。
盛渊：“你在干嘛？”
【系统：你没发现目标人物变善良了吗？】
盛渊正视着喻左今，在他眼里对方一直都是这样。
“有吗？”
【系统：人物目标拒接别人都知道找个借口了，他真的, 我哭死。】
盛渊：……
不知道真上进到底是哪来的骄傲感。
但想想好像也是，要放在以前对方估计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更不可能体谅女生的处境。
刚才那波说辞炸裂中透着一丝委婉。
只不过那丝委婉精灵球都无法捕捉。
一个大跳就闪走了，谁也逮不着它。
听到说辞，女生也震惊地僵在原地, 喻左今没多停留，走右侧走廊上了楼，下课时间教学楼内人口涌动, 但学生们看见他还是硬生生让出一条路来。
怕他的居多, 当然也有不怕他的，譬如王小明这个憨憨。
每次看见喻左今都会和他打招呼。
当初的舞台剧让他单方面和喻左今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喻大佬。”
喻左今在人群中看了他一眼直接走过。
他旁边的同学都要吓死了, “你跟喻左今打招呼干嘛, 你是真不怕哪天把他惹毛了，他来揍你！”
“喻大佬不是那样的人。”王小明：“再说了，我只是打招呼又不是聊闲。”
“你就长着一副聊闲样。”
王小明：……
干嘛外貌攻击, 你不是银！！！
上课时间盛渊回到教室, 这节物理课，物理老师带试卷来小测, 临下课前课代表将试卷收上来。
物理老师听说盛渊报名了冬令营，特意喊他下课去他办公室一趟。
盛渊到了物理办公室, 大部分物理老师都在办公桌前劈头盖脸地改着试卷, 原来不止他们班小测, 而是物理组组织的集体检查。
六班物理老师是个小老头, 年岁最大, 已经六十了，听说铁头没有任教高三教导主任前，教导主任是他，但之后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也犯不着和学生生那么大气，教育局给他升职，他不愿意去，在一中教了一辈子书，不舍得走，之后留下来教物理，带过这届高三，明年就退休了。
他之前带过不少界学生去过冬令营，冬令营的保送竞争可以说是相当残忍，残忍的不是一群少年争夺名额，而是让学生们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在偌大的学术中，你只不过是渺小的一颗。
那里有成百上千个和你一样的人，大部分学生都抱有平常心，但深受打击的也有。
物理老师知道盛渊不是会自卑自弃的孩子，叫他来主要是给他讲讲冬令营要注意的，最近教导主任忙得脚不沾地，他作为前辈替他分担分担。
一班的郭刚他上午已经找过了。
“这次冬令营不光有国高，还有许多有名的私立高中也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常滕、育清这些私立高中有些不想走海外国际路子，想上国内名校的学生都会来参加。”
全国性质的知识竞赛，一纸证书到哪都有一席之地。
“冬令营也有规定，评优评选，不光成绩，品德也要过关，只要在学校里没犯过什么大错基本品德方面都能过，你也知道你之前就是……”
物理老师比划了下，没说出口。
盛渊也知道物理老师说的是他之前不良少年的身份。
“之前你是没资格的，品德方面不过关，你们藩老师争取了几次，现在又出了你做好事的善举，冬令营那边同意了，记好了，去那边千万不要打架闹事，要是在冬令营中发生打架斗殴事件也会被取消资格。”
物理老师苦口婆心。
盛渊表示清楚。
冬令营物理竞赛保送名额取前三。
十班物理老师抬起头，“常滕的学苗不容小视，加油吧。”
常滕是本市最出名的私立学校，校区占地面子庞大，分有小学部、初中部和高中部，虽然是私立学校但也不是有钱就能上，小学入学就要求指标分数与家庭背景，对于成绩优异但家庭困难的学生他们也会给予补贴，但那是在成绩理想的情况下，三次考试不达标就会被劝退。
不论是国内名校还是留学海外都有十分规范的升学路线。
声望不小，就读里面的大部分非富即贵。
十班物理老师判着卷子，他记得当初喻左今就是从常滕转过来的。
下一张是白卷，物理课代表收卷子时贴心的写上了名字，喻左今。
“唉。”
“怎么还叹气了呢？”
十班物理老师拿起喻左今的卷子，“白卷，这都高三了，喻左今都能去上语文课，就不上我这物理。”
盛渊看着被举高的卷子上面空白一片。
眉头皱了皱。
确实应该督促对方学习才行。
以后的人生路还长，喻左今不能一直在烤肉店的后厨。
用过晚饭后盛渊去了408，屋里屋外温度差距悬殊，开门一阵暖空气扑来，盛渊舒服地呼了口气。
喻左今坐在床上抬起头，手边放着一张语文试卷，已经判了分数。
今天喻左今不用去烤肉店，一整晚都没什么事，看见盛渊进来站起身。
盛渊：警惕.jpg
自从一个上午被亲四次后，盛渊就怀疑了喻左今有亲吻癖，两人在校的行为无疑是早恋。
他洋装自然地走到喻左今床边坐下，跟以往一样，并没有躲避，而是选择直进。
他得让喻左今明白，世界上许多事不是你小子想！就能得到的！
【系统：突然热血起来了。】
【系统：你打算跟他怎么说？大放厥词？正义凛然？】
盛渊：“拿嘴说。”
真上进：……
盛渊咳了咳嗓，郑重其事：“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动不动就亲在一起了，这样让我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喻左今不解地看向他。
盛渊：“不是有句话吗，男人得到就变坏，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知道珍惜了。”
喻左今双耳的人工耳蜗外机工作着，408内安静几秒，喻左今开口，“我不会。”
他神色认真。
“我。”
“喜欢你。”
“永远。”
呕哑的嗓音组织着用词，格外坚定。
盛渊有瞬间恍惚，喻左今握住他的手靠近他，“我不会。”
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盛渊觉得室内温度有些高。
【系统：我也觉得他不会变坏。】
盛渊：？
【系统：他已经够坏了。】
“……”
不良头目再往坏发展还能坏到哪去。
盛渊看着喻左今近在咫尺的俊美样貌，咕咚咽了下口水，“真的吗？”
“真的。”
“但我会。”
喻左今：……
盛渊制定计划，“我觉得千辛万苦得来的才更加铭记于心，这样吧，咱们以后时不时整一口就行，不用太频繁。”
“下一次亲就定在你各科成绩提升以后吧。”
喻左今：？
盛渊：“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盛渊为什么以成绩为目的，但喻左今开口问：“每一科都行？”
“当然。”
下一刻喻左今翻出了他之前的语文卷子，和今天刚拿回来的做对比，好家伙高了三十多分。
盛渊：……
尼玛的。
十分钟后盛渊顶着一口香肠嘴从408走出来。
盛渊之前的提议喻左今没太当回事，但对方问他要不要一起去上晚自习时，喻左今还是跟着去了。
高中这几年他没上过晚自习，这个时间段他一直都在校外打工，今天难得有假。
喻左今走进十班，甚至能听到几名同学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同学们吃惊。
自对方上语文课之后又要开始上晚自习了吗？
十班每星期都调座，但喻左今的位置却没动过，没人敢动，也怕对方来教室上课找不到位置生气。
喻左今在教室里枯坐，发现上晚自习是一件极其没意思的事情。
直到最后一节还有二十多分钟下课，教室内坐不住的学生有了小骚动，开始交头接耳的聊天。
喻左今后座坐着一男一女。
“这样写不好吧。”
男生指着：“有什么不好，就这么写。”
“我喜欢你会不会太直白？”
“男生就喜欢直球，你就写吧。”
男生给女同学当着狗头军师。
“就算写了我也没勇气给盛渊同学。”
喻左今听了蹙眉。
后桌吵闹了小半节课，晚自习结束这封满怀心意的情书终于写好。
“怎么给盛渊同学啊，我不好意思。”
“要不我帮你去？”
“你能行吗，别给我搞砸了。”
“我去。”
一道冰冷的声音插在两人中间，两人面色呆滞，抬起头就对上了喻左今的冷脸。
“……”
“……“
他们听到了什么？
幻听吗？
喻左今看着女生手中的情书，伸出手。
没有幻听！
两人吓傻，女生有些犹豫，她其实很怕喻左今，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主动和他们搭话，而且还要帮她。
“喻同学……”
女生本想拒绝，但想起对方好像和盛渊是一个午休宿舍的又有些犹豫。
最后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将情书递给喻左今。
“那…那就麻烦喻同学了。”
喻左今拿住情书转身就走，腿长迈的步子也大，手中的情书被他捏变了形，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在听到有人喜欢盛渊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侵略。
在即将压制不住情绪时回了408，将情书放到桌子上去浴室洗澡，他只感浑身燥热，血脉喷张，大脑开始不受控制地兴奋，看着周遭的一切都不顺眼，走出浴室他把窗户暴力打开，任寒风吹进来。
等过了数小时他才逐渐冷静，但回过神408又变成了一地凌乱。
喻左今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没什么情绪波动，而是埋头收拾。
等一切弄好，视线才落在那封情书上。
他拿出纸和笔学着盛渊口吻写了封回信。
狗爬字在纸上歪歪扭扭。
“好好学习。”
之后把那封情书撕掉。
情书的残骸也不忘处理，一想起盛渊可能会知道他做的事情，没由来升出一股心虚。
不知道盛渊会不会讨厌他。
之前看黄片屡教不改，现在撕别人情书……
喻左今你坏事做尽！
作者有话说：
盛哥：知道错了吗
喻吧啦：知道了。
盛哥：改吗？
喻吧啦看向远方。
第69章
下晚自习, 盛渊穿好羽绒服背上书包，打算回家。
夏之奇：“盛哥，去吃夜宵吗？”
他走到盛渊身边, “有家烧烤店，听说味道不错。”
寸头：“那家人多, 没地方坐。”
“那就站道边吃，吃完就回家。”
盛渊没拒绝：“走吧。”
吃个夜宵也耗费不了多长时间。
【系统：吃夜宵还不耗费时间吗？】
一顿饭，还这么多人, 少说也要十多分钟吧。
盛渊眉眼扬了下，有些意外真上进的问题。
“你一会就知道了。”
十分钟后，夏之奇手里拿着三个肉串。
“有人比吗, 三串一起吃。”
口吻狂妄, 姿态嚣张。
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应战。
真上进：……
夏之奇又是你！
盛渊张口在冬日的夜景中呼出一道长白的哈气。
烧烤夜宵，在短短五分钟之内结束。
夏之奇吃得有些噎：我去买汽水, 谁要？”
盛渊抛给他烧烤和汽水钱, 站路边等着，夏之奇一个人拿不过来，寸头和小胖一起去跟他买。
烧烤店就在一中不远的街边, 此时放学时间段, 街道上人流密集。
盛渊站在那里仰头看星星。
“喂！”
身后传来叫嚷声，盛渊神情慵懒转身去看, 只见一个穿着一中高一校服的学生满脸盛气。
“你就是盛渊？”
盛渊看着他，“谁说的？”
“这就给你的…啥？”
高一生当场懵逼。？？？
难道不是吗？
站在路灯下的少年半张脸埋在红围巾下, 显然没有和他聊天的心情, 大冬天的冻嘴。
盛渊拿头发丝都能猜到眼前的学生是来找他下战书的。
【系统：你怎么知道的？】
盛渊：“他手里捏着呢。”
真上进：……
是它不仔细审题了。
高一生被盛渊那一问, 问得有些恍惚。
“你就是盛渊！”
盛渊反问：“你确定？”
高一生：“我确定！”
盛渊：“记住现在的感觉。”
高一生：？
“以后考试写答案的时候会用到。”盛·人生导师·渊：“不用谢。”
高一生：……
他真的跟传说中的一样狂。
把手中的战书往前一伸, “我要挑战你, 今晚十点半，一中后面小树林见！”
盛渊看着他手中皱皱巴巴的信封，没接。
十点半啊。
恐怕不行。
高一生又把信封往前送了送。
盛渊委婉拒绝：“去不了。”
高一生听后势头高涨，“怎么？怕了？”
“不是，我家门禁十点半。”口吻随意。
“……”
你别太离谱了。
不良老大谁在乎门禁啊！
高一生看着盛渊神情淡淡毫无斗志的模样，对方就是看不起他。
就在他要上前把战书塞到盛渊手中时，瞬间被抱着汽水回来的夏之奇一伙人拱到圈外，几人围挡根本看不见盛渊的影子。
高一生忍无可忍，“喂！！”
下一刻只见夏之奇几人回头冷眼看他。
“干嘛？”
一群人各个人高马大，像是人墙挡在那里，气势逼人，单挑出来一个都是打架极狠的角色。
高一生：！！！
怎么，怎么画风不一样了！！
刚刚几人煞笔嘻嘻抱着汽水回来的模样给了他一种傻子不知饥饱只知道炫饭的错觉。
盛渊透过人群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像是躲藏在夜里的狩猎者的眼睛发着幽幽蓝光。
高一生一哆嗦，硬着头皮。
“你…你们忘记干杯了。”
夏之奇：“是哦！”
真上进：……
几人转回头，拿着汽水碰杯，高一生趁着他们干杯连忙跑了。
一群人的画风又变了回来，吨吨吨喝光汽水。
“明天见。”
第二天盛渊照常去上学，年底高三彻底进入大复习阶段，小测随堂测说来就来，不给一丝消息，要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
一开始学生们还怨声载道，到后来都已经习惯麻木。
高三学习压力大，盛渊却不觉得吃紧，他聪明智商高，高三的知识点都被他嚼透，年级第一的位置也稳坐了许久。
但他也知道一句话，骄兵必败，凡事只要骄傲就会出现可怕的自大心理，这是必须杜绝的，心中一直抱有学习的心理，巩固知识的同时顺便准备冬令营的物理竞赛。
中午吃过午饭回到408宿舍内没人，床也没拼在一起，盛渊脱掉羽绒服和鞋子倒头就睡。
屋里的空调有条不紊的运行着，暖风哄哄地吹在宿舍内，温度升高。
等盛渊起来，又成了红脸蛋。
真上进：“你好像去了趟高原。”
盛渊身上干热，仿佛空气中没有一点水分补给他，在床边懵了一会，去洗手间洗脸。
喻左今走进408就听见了里面的水流声。
水柱伴着哗啦啦的声音从水龙头中露出，408没有盛渊的毛巾，喻左今不在，他也不好用对方的。
双手抹了把脸，就这样挂着水珠走了出去，看见了站在宿舍内的喻左今。
“你回来啦。”
他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棉意，双颊丹红，眼睫上挂着水珠，看起来刚醒没多久的样子，身上懒洋洋的，看见他双眼一弯，可爱的笑意出现在他脸上，身上穿着米色毛衣，有些乖。
如果不认识他，下意识会以为对方是个闷性子的好学生。
喻左今盯着他，上前几步走到他身边。
盛渊几乎是瞬间知道他干什么。
对方靠近，一个转身闪开。
淦！他人全醒了。
得不到人，喻左今不会善罢甘休，但盛渊现在身上装了自动报警器一样，他靠近他就躲。
最后直接被逼到墙角。
盛渊：……
因为迟迟亲不到，喻左今也有些着急，怕盛渊再躲，大手直接捏住盛渊的脸，但还是被盛渊伸手挡住。
啪！
盛渊一只手死死捂在喻左今嘴上。
“婉拒了哈。”
喻左今：……
对方一双眼睛眯起，攻击性极强，看的人腿软。
盛渊看着喻左今，提醒道：“这位同学，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就在昨天，就在这个宿舍，就是这个时间段。
“说好的，成绩提升咱们再亲。”
“呜呜……”
盛渊：“什么？”
喻左今低眸，盛渊这才发现他还捂着对方嘴。
他将手松开。
喻左今：“我没答应。”
啪！
又捂了回去。
喻左今：……
盛渊大吸一口气。
好险，差点就被啃了。
还好他反应快，反应速度膝跳反射都得叫他一声大哥。
盛渊漂亮的眼睛审视着他，“喻左今，说话不算话。”
喻左今闻着他指尖的味道，目光移动，他心虚时就不会再去看盛渊的眼睛。
“我还以为你会很好的完成呢。”
他装作失望，“怎么跟你接吻我都想好了。”
喻左今高大的身形一僵。
盛渊的那双眼睛像是钩子一样。
“你学习提升再亲。”
“学习又能学到知识提高成绩，又能亲，双赢。”
“学习之后也能上大学。”
“我们又不可能一直都是高中生。”
盛渊说话意有所指，将大部分信息都往大学和以后的字眼上提。
对方救了他的命，报答盛渊自然无以报答，但把对方往好的方向引导他还是能做到的。
让对方考上个好大学，就算之后分手了，对方的人生也没有停留在原地也是往前走了，他心里负罪感也会少些。
喻左今显然也读懂了盛渊的意思。
这是在给他想以后。
盛渊试探地松开捂着喻左今的手，把人拉到床边，伸手拿过放在床头的语文试卷。
“这一科昨天已经用过了，你得拿别的来换。”
口吻公事公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柜台办业务。
当然要想马儿跑，甜头少不了，盛渊俯身到在他眼前，脸颊微仰。
“到时候，哥和你亲个法式的。”
喻左今看向他，目光像是在问他是否是真的。
盛渊：“主科过百分，一天随你亲。”
十分阔气。
真上进从屏蔽中冒头。
【系统：万一真过百了怎么办？】
不得被亲死。
盛渊：“那天少让他逮到就行了。”
盛渊再次发问：“怎么样？”
说着对人撅了撅嘴，憨态可爱。
狗逼是懂搞人心态的。
喻左今显然心动。
“到时候……”他声音沙哑，像是沙漠上翱翔的雄鹰，“你要把舌头伸出来。”
信息量过大，真上进被屏蔽，盛渊咽了下口水。
“当然可以。”
回答的十分干脆。
喻左今冷漠的神情有些意外。
几乎是抓紧时间提要求。
“我”
“腿上。”
盛渊：……
我说你小子别太过分了。
对方的单字他完全听得懂，这是让他坐他腿上。
盛渊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没问题。”
喻左今眼神暗了下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天一早十班班主任从办公室出发，现在时间为早晨七点，早自习刚上课，她倒要看看谁高三了早自习还给她迟到。
气势冲冲，那群兔崽子最好别让她逮到。
一天天不着调，难道学习是给她学的吗？！
走到十班所在楼层，老远看见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对面楼梯口，之后往十班的方向走。
这不让她逮到一个！
她踩着高跟鞋猛冲过去，人未到声先出，“为什么迟到！”
喻左今背着书包转身。
十班班主任：……
作者有话说：
十班班主任：他能来就不错了
第70章
十班班主任差点脚下一瘸栽地上。
喻左今神色冷静地看着她, 面上没有一点因为早自习迟到而该有的慌张。
他的面容俊美无俦，双眼格外的黑，相较于常人褐色的眼眸, 他的要深一些，同时也加深了本人的气场, 看某处时给人极强的攻击性。
像是被狮子盯住，不敢动弹。
双耳带着人工耳蜗外机，颅侧攀附着吸盘, 他的头发一直打理的很干净，不是当下男生流行的发型，但这张脸换什么发型都能很好掌握感觉, 轮廓锋利, 如果抛开他的那些传闻和事迹，单看长相在学校人气会很高。
他身上校服穿得规整, 右肩单背着黑色书包, 书包底部下垂，里面是有书本的。
王丽雯根本没想到能在早七点的教室外看见喻左今的身影。
罕见程度不亚于在南极看见北极熊。
对于不良少年，到哪都是让老师头疼的存在, 对于喻左今, 她不仅头疼，甚至有些怕, 毕竟当初对方从常滕转过来就是因为打老师。
听说是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老师起冲突，将人揍进了医院, 之前上初中时还把同学从三楼的楼道扔下去过, 一举让常滕全校露天走廊按上了铁护栏。
刚才脚下踉跄, 手中的水性笔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到了喻左今脚边。
这笔王丽雯是不打算捡了。
喻左今垂眸盯着那根水性笔。
就在王丽雯无话可说, 想干脆让他进去时, 只见身前挺拔高挑的身影弯身将地上的水性笔捡了起来。
他没有递到班主任面前，就那么举着。
王丽雯：！
不得了了。
南极要有北极熊了。
快！告诉企鹅让它们往北迁！！！
王丽雯在震惊地余韵中接过笔，为人师表，感谢表扬少不了，她像以往学生帮助她时开口表扬，但眼前的喻左今不是以往学生。
她开口就被口水呛了下，太紧张了，“谢…咳，谢了，进去吧。”
呛得她差点撅过去，也没问喻左今为什么突然来上课。
来还不好，总比去打架强。
喻左今：“明天提前。”
搁下一句话，拉开教室门抬腿走进教室。
教室里学生们听见班主任的声音，小声嘀咕。
“丽雯和谁说话呢？”
“估计有人早自习被逮了呗。”
班里不良少年的位置都空着呢。
“那人惨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直到喻左今迈步走了进来。
“………”
丽雯！！！！
丽雯惨了！
丽雯呢？
前排的学生伸着脖子往外看，没几秒王丽雯脸上震惊未退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见丽雯没事他们就放心了。
王丽雯在教室里巡视一圈，“自…自习吧。”
“你说丽雯还好吗？”
“她嘴皮子都被吓结巴了。”
以前训学生一小时水都不喝一口，看来丽雯所受到的惊吓不小。
“丽雯也有小女生的一面，我哭死。”
“……”
你别太离谱了。
喻左今在位置上坐下，比教导主任都好使，跟人形制冷剂一样，半米之内没人交流吵闹，嘴巴都冻住了。
没人知道喻左今为什么来上早自习，但也没人敢问。
不良做事他们少管。
喻左今从书包里拿出昨晚在寝室里翻出来的教材，他的桌面很干净，桌洞里放的都是各科发下来的卷子，其他同学的卷子发下来可能就随手扔桌上，不在的就给他塞桌洞里，但他的不一样，他桌洞里的卷子规规整整都是叠好的。
为什么这么做？
各科课代表流下屈辱的泪水。
还不是因为怕他，嘤～～
万一不高兴一拳把他揍到南天门怎么办。
喻左今从桌洞里拿出化学试卷。
他要开始学习了。
握着笔开始答卷，第一道题，不会略过。
第二道不会略过，第三道、第四道……
很好，整张卷子都不会。
喻左今：……
他那张冰块一样的冷脸出现了震惊的神情。
就在教室里一片安静时，教室前方传来桌椅摩擦的声音。
喻左今站了起来，应该是出去，坐在讲台上看自习的王丽雯当打算没看见，毕竟喻左今来学习她就料到了不过是三分钟热……
紧接着一张化学试卷拍她的眼前。
王丽雯：……度。
喻左今看向她，没开口，仿佛在用意念和人交流。
王丽雯嘴巴抽了抽，很快调整好状态，“哪道不会吗？”
“卧槽，丽雯还有两幅面孔呢？”
“你小点声。”
王丽雯刀了学生一眼。
喻左今还是那么看着她。
王丽雯：……
很好，知道了，全都不会。
对于喻左今比秃鹫还突然的转变，王丽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心中的复杂。
拿着水性笔给喻左今讲题，讲一道过一道，他不说会没会，王丽雯就一直往下讲，因为对方中途没有提问题的缘故，这张化学卷被讲完。
喻左今拿起还是空白一片的卷子回到桌位。
王丽雯额头上都出了层汗，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在椅子上缓了几分钟，第一节 临上课时才缓过来打算离开，起身时扫了喻左今的化学卷一眼，原本空白的卷子在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已经将将被填写完。
第一节 是物理课。
王丽雯走出教室迎面撞见物理老师拿着材料过来。
她好心提醒，“走路看着点脚下。”
物理老师：？
什么看不看脚下的？
不知道十班班主任为什么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句，好好的平地他还能摔了？
拉开十班教室门走进去。
哐——
“卧槽！老师！”
物理老师一进门就对上了道陌生阴戾的目光，脚下一滑，瞬间摔了狗吃屎。
十班班主任，他懂了。
摔的屁股生疼，表情拧在一起。
李老师有些丢人的站起身，“上课，上课。”
之前他还羡慕语文老师，喻左今给她去上语文课，然而这一节课，李老师深深体会到了对方的恐惧。
喻左今瞧他一眼，他都觉得下一秒对方会站起来打人。
他身上的野性和冷感太强，一点笑脸也没有，他平时上课幽默风趣，时不时讲个冷笑话，同学们都会嘎嘎大笑。
在这节课上他挂着笑脸又讲了一个，果不其然教室里笑声如约而至。
李老师看向喻左今。
喻左今：O—O
李老师：……
喻左今：报笑。
喻左今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的痕迹，嘴角都没动一下。
李老师有些打击，真的不好笑吗。
李老师佯装不经意走到喻左今桌边，“喻同学也笑一笑啊。”
喻左今掀起眼皮看他。
嘴角平直，黑眸平静，他没有开口说话，李老师却听见了声音。
你也配。
李老师：……
虽然对方没笑，但课堂上却听得十分认真，之前都没来上过课，李老师也不知道喻左今是在装乖，还是真的能听得懂。
下课铃响，李老师：“下课，有什么不会的同学们利用课余时间解决，不会的到办公室找我，我就中午不在。”
喻左今抬起头。
李老师出门一个踉跄，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回头，果不其然喻左今在看他。
忙匆匆走了。
直到他十二班下课回办公室在物理组看见了喻左今。
对方手中拿着物理试卷。
天塌了。
喻左今居然真的来问题了。
他依然没有说话，但李老师还是读到了他眼中的信息。
回来了，老登。
李老师：……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看见喻左今都大喘一口气。
李老师外表平静，内心震惊地回到办公桌前。
拉开办公椅，本是他坐的，却莫名其妙对着喻左今脱口而出，“来，你坐。”
喻左今：……
李老师：……
其他老师看了李老师一眼，很难不怀疑他的精神状态。
中午喻左今用过饭回到408，一开门就瞧见了盛渊在里面等他。
盛渊对他十分热情，“回来了，今天学的怎么样？”
喻左今声音干干巴巴，“还好。”
盛渊哪壶不开提哪壶，“考试了吗，做卷子了吗，分数下来了吗？”
喻左今背对着他。
真上进：……
料喻左今不会动他，狗逼嚣张的时候是真嚣张，但还偏偏表现出一副很热情期待的模样。
喻左今从书包里拿出他今天做的卷子，上面公式和解题步骤齐飞，老师的字和他的字并行。
一眼望去狗爬字最丑。
盛渊拿在手里，表示有些惋惜，“你今天只自己做了卷子？”
喻左今点头。
盛渊：“没有考试？”
一副急切模样。
喻左今抿着唇，“没有。”
他眉眼一耷拉。
喻左今心头猛跳。
“唉，太可惜了。”
【系统：狗逼，你嘴角要压不住了。】
盛渊转过身，嘴角逐渐猖狂，“我还以为你们班上午能小测，不小测不考试……”
他后半段没说。
不考试不小测不亲嘴。
他声音惋惜，脸上倒一点没有。
“太可惜了，我一直挺期待的。”
“你说是不。”
他板住表情转身。
喻左今站在他一步远看着他。
盛渊：……
看着喻左今暗藏汹涌的眼睛，盛渊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喻左今一动，盛渊脚下就像按了弹簧一样窜了出去。
喻左今如草原上的猎豹紧跟其后。
作者有话说：
盛哥：这一天真闹挺。
—
李老师：好笑吗？
喻吧啦：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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