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修仙周常(划掉」
【六日前,紫刹金光破开,我撞上原文男主大师兄出关,姿势很飒但撑不过三秒,因为他不但没突破,还忘带回灵丹,与心魔鏖战后灵力耗尽晕倒在后山。
谁懂,我硬生生把他从后山拖了回来。
另体力-50】
夜凉如水,冷月高悬。药峰第伍堂内,一位梳着垂挂髻的灵动少女盘腿坐在蒲团上炼丹,身后悬浮的柳枝则代替她于卷轴上秉笔直书。
【三日前,莲藕人二师兄第三十二次渡劫金丹,他寻我借秘宝,我将避雷法器尽数送出,最后仍是被劈成了一节藕,熟的,带肉香。
天知道我念了多少遍大悲咒才抑住蘸酱冲动,将他拖回去寻莲池暂且供养。
另财富-99】
司落是书屋兼职的海外留学生,却意外穿成一本刚扫完目录读完开头的群像修仙文炮灰,苏醒时察觉自己竟成了一位婴儿。
说不惊慌那是假的。
成了婴儿的司落与一位面容清隽但衣衫破烂的小少年躲在山洞,被一位戴银镶面具的男子发现。
直至那男子笑着睨了一眼面前的小少年,语气诧异:“呦,捡到两只小鬼,这一只居然还是个天灵根,奇才。”
司落才后知后觉明白自己穿书了。
因为这段台词,正是那本群像修仙文引子里曾提到的一段话:
【罪人后裔月秉哲从未设想自己还能获救,只因那一天他遇到了这一生最大的贵人风无相。
风无相伸出手说:呦,捡到宝了,天灵根奇才,跟我回宗吧,我保你衣食无忧。】
如书中描写那般,风无相朝警惕的少年伸出手,温和笑道:“跟我回宗吧,长得这么好看,应当会做饭吧?”
等等……会做饭?
成了婴儿的司落怔住,怎么跟原文有所出入。
还没等司落缓过神来,风无相将目光转向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稀罕啊,好杂的灵根,这辈子活得不长第一次见。”
杂灵根司落:“……”
谢谢,但大可不必说得这么大声。
“这么奇葩的灵根,一看将来也是个会做饭的,都收了吧。”
风无相说着便将婴儿推进骨瘦如柴的少年怀里,然后像拎小鸡仔一样将他提起,御剑飞行回到太欽离尘宗,这本群像修仙文的新手村。
师门辈分是按踏入仙门正式修炼的那一日算起的,已颇具慧根年龄恰好的男主月秉哲便成了风无相的首席大弟子。
而司落则因为年幼暂时被寄养在宗内,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脑海关于原身的炮灰结局也越是清晰。
因为天赋极差,原主修习邪术走弯路,害得大师兄心魔缠身、二师兄无法突破金丹、三师姐道心不稳,最后师门全体黑化,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很惨,司落每次忆起原身结局便泪流满面,为自己不多的时日流泪。
因为即使自己安安分分,大师兄仍是生出心魔,二师兄金丹三十余次未成,如今只差三师姐道心尚且稳定了。
炉鼎火降,沉气凝丹。司落缓缓收火,揭开鼎盖,入目便是三枚色泽澄亮的活血丹。
她小心翼翼将丹药取出,还没来得及收进须弥芥子袋里,眼前蓦地出现一张传音符。
显得异常焦急的女声从符内传来:“司落,大事不好,你快去月峰第壹堂。”
月峰第壹堂,那不是男主月秉哲的洞邸么?
司落手一抖,三颗丹药尽数掉在地上,滚了一圈的灰。
“完了我的丹药。”
司落连忙光脚踩在地上去捡她的活血丹,“还好还好,三秒定律,捡起来吹一吹还是新的。”
传音符那边传来跺脚的声音:“快别管什么丹药了,你家大师兄心魔躁动又出事了,我们都接近不了,白清潋师姐已经和他打起来了。”
“三师姐和他打起来了?等等,我马上就到。”
司落心下一紧,穿上鞋推开堂门便直奔月峰第壹堂而去。
月秉哲的心魔极为强悍,早些年风无相亲自动手都未能祛除,要是三师姐同他打着打着突然道心不稳,那司落可真是欲哭无泪。
宗门内共十六座峰七十二堂,因为地域太广,为了方便弟子出行,峰与峰之间都修筑了大型传送阵,司落便是乘着药峰传送阵来到月峰的。
刚一落地,便有一柄冷色长剑划开夜色朝司落面前的竹林袭来,仅是一瞬,成片高耸挺直的青竹纷纷应势倒地。
冷月高悬,剑气凌然荡开,群山重叠之上,一抹白衣带雪的身影立在枝梢高处,那是被心魔控制的月秉哲,异常危险。
司落考虑过一进月峰兴许就会碰上月秉哲,但没料想此刻局势如此紧张。
他在高处,而她在旷地,无处可躲甚至来不及布阵施咒。
月秉哲凤眼微垂,仅是一瞥,便瞧见了不远处的司落,练气期的小玩意,于他而言,不过是只轻易便可捏死的小猫。
他一伸手,冷剑便回到自己手中,那双清冽眸子带着杀意望向司落。
幸得三师姐白清潋及时飞身赶来,仅是抬手,连吟咒结印都不用,一道锋利如针的素芒流星便猛地袭向白衣青年。
月秉哲抬剑格挡,剑气交织,白芒烁现,仅是一瞬呼吸两人便已交手数十招。
灵力重卷荡开竹叶,两袭白衣纷飞,一个魔痕入目,一个冷眸清目,本是同门天才,如今却成水火不容之姿。
低处的司落压根无法插手这场纷争,她只能一面咬着装有回灵丹的瓶子,一面摆阵引咒,丹田迅速枯竭又继而充盈,胀得难耐。
阵法还差一点,眼看两人打得分外眼红,都不省心,少女干脆放弃,咬牙提前催动风无相留存的法器。
千缕银光转瞬便跃出阵门,与白清潋身侧旋绕的罡风一同化成千丝百叶,紧紧袭向心魔入体的月秉哲。
剑气如何斩也斩不尽的丝线纷沓而来,月秉哲分身乏术,一时间竟被缚成一个粽子,从高处直直坠落。
眼看原文男主就快摔成一个狗啃泥,司落吞下瓶中最后一颗回灵丹,连忙引阵接住。
而白清潋动作更为迅速,只见她指节一划,青年便凭空悬浮起来,被稳稳抛在平地上。
司落立在原地怔了怔:“欸?”
白清潋从高处下来,一落地,异常冷静的声音便传进司落耳畔,“脏,别碰。”
司落轻咳两声,其实她原本没打算伸手去接。
只是刚才那场打斗谁也没占到好处,月秉哲更是因为分心而挂了彩,她怕他伤口摔裂,仅剩的丹药不够医治。
不过相较月秉哲,司落更担心白清潋。
无情道心不得悟悲动怒,而三师姐方才招招袭向大师兄命门,显然早已不耐。
事关自己性命长久,司落立即将须弥芥子袋里的疗伤药与疗养法器递了过去,“三师姐,你没事吧,还稳不稳?”
殊不知白清潋竟一反常态,后退一步,抿唇道:“无碍,我回了。”
“欸,三师姐等等……”
还有这么大一个男主躺在地上,你真的忍心放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吗?
但司落没能拦住她,白衣身影很快便彻底消失在月峰。
风过旷地,一切归于平静,司落此刻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胳膊传来的丝丝疼意。
她本不是阵法师,修为又尚且薄弱,只能凭借法器辅助引阵,刚才强行催动,恐怕受了不轻的伤。
可眼前麻烦还没彻底解决,司落只得含泪服下自己刚炼好的活血丹,弯下腰将被捆成粽子的月秉哲扶起来。
把缚仙绳松了一些,露出青年的头,见他已完全昏死过去,少女才放心地扔出载具法器,推着青年上去。
转移符一催动,两人很快便回到第壹堂,许是白清潋已跟其余人说明了情况,此刻堂内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影。
望着满地狼藉,司落才知道为何白清潋离开的那样迅速,这狠手下得极为离谱,盆栽土壤倾斜,家具寸断不留,显然夹带私仇。
司落在内心又念了几遍大悲咒,才复得面带微笑,将月秉哲抬到床上,认命清理起第壹堂的打斗痕迹。
这辈子她司落最离谱的事情,便是穿了书,摊上这么一个师尊,这么一个师门。
为云游远去很少回宗的风无相收拾师门各种局面,原本应是首席弟子月秉哲的任务,但他心魔入体甚久,自己都顾不到。
而其余师兄师姐要么不太省心,要么踪迹难测,无形中这份担子便落到司落身上。
为此司落曾一度十分郁闷,特别是宗门大会上,举茶感恩之时。
她该感恩谁?她活到这么大,周围每个人都该感恩她,憋疯成这样也没将师门众人逐一暗杀。
“总算整理好了。”待一切都清理完毕,见青年气色回转恢复,司落内心压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下。
但一想起自己今夜所耗的丹药之多,乃一月份量总和,司落便异常痛心,毫不犹豫提笔补了一份账单贴在月秉哲床前。
【回灵丹一瓶,清心丹半瓶,活血丹三枚,共计两千灵石,望师兄醒来后早日结清。】
时辰太晚,司落列完账单便离开了,所以她不知,榻上昏迷不醒的青年周身竟溢出一抹玄青色的灵气。
那灵气逐渐幻化成一只颜色颇深的灵物,它伸出利爪在月秉哲的后颈划出一道浅痕,继而隐入月夜,如轻烟消弭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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