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仙长看了看下方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凡夫俗子,又看了看一脸理直气壮的赵清溪,顿时火冒三丈,手指一点,将这丫头卷了上来,黑着脸问:“小胖丫,侮辱仙长,虽罪不至死,但免不了一顿板子,”见她眉眼露出一丝怯意,话音一转,又道:“这样吧!若你身具灵根,本座便收你为弟子,若无灵根,便让你腹痛三日,如何?”
赵清溪眼珠子一转,将手背在身后,脆声道:“我不测了。”
中年仙长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想接受惩罚?”
赵清溪翻了个白眼:“老道,我观你贼眉鼠眼,没有一丝仙长的风姿,即便我身具灵根,也绝不会跟你走。”
闻言,中年仙长眸光阴鸷,扫了四周一眼,漠声道:“别说本座仗势欺人,如今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测不测?”
“不测!”
中年仙长冷哼一声:“测不测由不得你!”话落,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一张符箓顺势而出,贴在她的身上,转瞬间消失不见了。
赵清溪脸色一白,颤声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为何她的腿不受控制的走到五色球面前?
为何她的手不听使唤的放在五色球上面?
为何她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
中年仙长似猜到她心中所想,淡声道:“此乃附身符,能让人唯命是从,而这不过是修真界一张微不足道的符箓,却是你等凡夫俗子可望而不可求的。”
此举不光镇住了赵清溪,同时也震慑了下方的所有人。
赵清溪心中畏惧,却忍不住咒骂:这可恶的老道竟敢对她使用妖术,老天爷,您定要开开眼,铲除这等邪魔歪道,最好一巴掌将其拍死。
中年仙长皱眉,五色球竟无一丝变化,想及此,围着她不住的转圈,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怪!
实在是怪!
这丫头并无灵根,却能抵挡他的术法,到底是何缘由。
赵清溪见五色球并无丝毫波动,脸上不可掩饰的露出失望之色,悲愤交加下小声咒骂:“什么破球!连她这等集聪慧、乖巧于一身的人都没测出灵根,可见定是次品中的次品。”
中年仙长耳朵动了动,面色随之青白交错,这丫头不光胖的厉害,还长了张伶牙俐齿的嘴,哼!此刻人多,暂不与她计较,待无人时,定取她小命。
“老道,你这是什么眼神,莫不是想着待人少时杀我灭口?”
中年仙长面色一僵,晃了晃手中的拂尘,仙风道骨般开口:“本座乃修道之人,怎会同你这般年纪的顽童计较。”
“老道,你可要说话算话,”赵清溪身子虽不能动,却半点不影响她开口,嚷嚷道:“大家可都听到了,万一我有个万一,定与这老道脱不开关系。”
这丫头小小年纪,怎就这般腹黑、狡诈。
中年仙长闷了一口老血,黑着脸道:“本座身为修士,向来言出必行。”
“那你还不放了我?”
中年仙长对她不住冷笑,拂尘一挥,禁锢在她身上的符箓瞬间消失,赵清溪得了自由,如火烧屁股似得拽着鱼哥往家跑。
“溪儿,咱们跑什么?”
“我怕老道言而无信,咱们还是赶紧回家躲躲。”
鱼儿脸色微白,颤声道:“那可是仙人,怎会说话不算数,再说他……他有法术,若我们此刻回家,会不会祸连家人……”
赵清溪瞪他:“就你那榆木脑袋,你能想到的事,我能想不到吗?”所以她才火急火燎的往家跑。
中年仙长只一眼就猜出那丫头的小心思,不过他并不放在心上,眼下对他而言,最要紧的是那个身具冰灵根的小子,只要将他带回去,假以时日,势必能助他顺利筑基。
半个时辰后,又测出两个孩童身具灵根,灵根属性虽一般,不过好歹能迈入修炼的门槛,想到这,中年仙长再也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这趟凡间之行,所获颇丰。
至于那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早被他忘到脑后了。
中年仙长拂尘一扫,将三个身具灵根的孩童卷至身边,淡淡道:“此间事了,本座还要带他们回去复命,就不在此间久留了。”
落奇峰忙开口:“仙长,能否宽裕两日?”
中年仙长沉着脸,冷声问:“何事?”
“我儿年纪尚小,又是头次离家,还需同家中长辈辞别。”
“既然选择修炼这条路,那便是斩断俗世红尘,若似你这般依依不舍,令郎日后能有何出息?”
落奇峰面色微僵,讪讪道:“仙长说的是。”
落铭皱了皱眉,淡淡道:“父亲,我不去修仙了。”
话落,中年仙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阴恻恻道:“你说什么?”
落铭无视他阴鸷的眼眸,加重语气:“我不跟你走了。”
中年仙长眸光闪过一丝猩红,却被他飞快的掩饰过去,冷冷道:“既身具冰灵根,那么是走是留就由不得你了。”
话毕,手指飞快掐诀,一道虹光向着落奇峰而去。
眼看虹光就要落在他身上,这时,半空中出现一只大手,直接将中年仙长拍在了地上,中年仙长不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气若玄虚道:“不知何方高人在此?”
赵长生饮了一口酒,刻意压低声音,淡而漠的开口:“身为邪修,竟敢冒充仙门弟子,真当自己能为所欲为吗?”
本就脸色惨白的中年仙长,听到这话,骇的更是面无血色,哆嗦道:“前辈,晚辈知错,求您看在晚辈并未杀生的份上,放晚辈一条生路。”
“放了你?”赵长生眯了眯眼,轻喝道:“适才你不是动了杀心吗?”
“晚辈……晚辈知错,”中年仙长手脚并用的爬起来,额头紧紧挨地,不住的磕头求饶:“前辈,求您饶晚辈一命。”
“似你这等邪修,若轻饶了,便是对无辜之人心狠。”
赵长生既现了身,自然不会放过他,大手直接拍向他的脑顶,中年仙长来不及惨叫,人已如一滩烂泥,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
落奇峰等人看到此景,哪还有不明白的,立马跪了下来,神色恭敬道:“拜见仙长。”
若自家孩子跟着这个邪修离开,岂不是……岂不是羊入虎口,惨死于他之手。
赵长生眸光扫了扫,沉声道:“如今邪修已除,尔等可放下心来,至于那三个身具灵根的孩童,留在凡间终是不妥,适才本座已传音天衍宗,不久后他们会派弟子过来,若尔们愿意,便将孩子送往天衍宗,若不愿,可自寻去处。”
落奇峰大喜,他虽是凡人,却也听过不少修仙门派,尤以天衍宗、太玄宗为首的仙门,若铭儿能拜入天衍宗,日后成就定不可估量,想及此,神色激动道:“多谢仙长,他们愿拜入天衍宗,成为天衍宗的弟子。”
“如此,尔们便散了吧!”
赵长生听到自家闺女的脚步声,连忙道。
“爹爹,师兄,你们快些收拾,有坏人要抓我,咱们赶紧离开。”
赵清溪人未到,声已穿墙而来。
秦云舒虽有练气七层的修为,神识却没有师傅厉害,遂不知外面发生何事,但只要有师傅在,谁能奈何得了他们,不紧不慢的走出去,皱眉道:“师妹,何事让你这般神色匆匆?”
赵清溪来不及解释,拽着他的胳膊就往爹爹的房间跑,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镇上来了一个妖道,咳咳……我又不小心得罪了他,怕他过后来寻仇,”缓了一口气,急急道:“趁他还没来,咱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秦云舒满脸黑线:……小师妹真是个作精!
到了地方,赵清溪挥着小拳头使劲的敲打房门:“爹爹,赶紧开门!”
这丫头还是这般疯疯癫癫!
赵长生只觉额头胀痛,神色无奈的起身,打开房门:“你又惹了什么祸事?”
“爹爹,镇上来了一个妖道,他想将我抓走,凭您的拳脚怕是奈何不了他,咱们还是赶紧逃命吧!”
赵长生故意呲目,满脸酒气道:“整个落明城谁有我的拳脚好。”
“爹爹,那妖道会法术,一张符箓就让我唯命是从,”赵清溪一边说一边后怕道:“您好不容易将我养大,万一被他弄死,岂不是得不偿失,为了咱爷俩的后半生,还是赶紧逃命吧!”
赵长生打了个酒嗝,瞠目道:“我不信这世上有人能打得过我。”
赵清溪见他满嘴胡话,急的直跺脚,转头道:“师兄,爹爹醉了,我与他说不通,你总明白我的意思吧!”
秦云舒瞥了师傅一眼,低声道:“在我心中,师傅最是厉害。”
无意间狠狠拍了一回马屁。
赵清溪急的额头直冒虚汗,奈何他们无动于衷,心下一急,伸手推了她爹一把,谁料她爹脚下一踉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
赵清溪吓了小心脏颤了颤,尖叫道:“爹爹!”
秦云舒侧过头,不忍直视。
“爹爹……”赵清溪飞快的跑上前,手指放在她爹的鼻翼,有气!爹爹没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急急唤道:“爹爹,您怎么了?您醒醒啊……”
无论她如何叫唤,爹爹始终没有反应。
赵清溪急的眼眶泛红,哽咽道:“师兄,你快看看爹爹……”
秦云舒眼角余光瞥见师傅的手指动了动,顿时明白其用意,抬手掩饰般咳了咳:“师妹,我想师傅应是晕过去了。”
“那爹爹会不会摔坏了头?”
秦云舒安抚般摸了摸她的头:“莫要瞎想,师傅不会有事的。”
赵清溪抽泣的点了点头:“师兄,爹爹这么躺着会着凉的,不如将他抬到榻上去……”
话落,秦云舒面露为难之色:“以你我之力,根本抬不动师傅。”
“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你去唤人,我留下照看师傅。”
赵清溪想到那个会法术的妖道,心中一瑟,声若蚊蝇道:“我不敢出去。”
秦云舒嘴角抽了抽,忍笑道:“你留在这,我去唤人,顺道打听打听外面的事。”
赵清溪忙不迭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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