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朔突然没头没脑地这么来了一句,好在崔宝儿是个聪明人,就回道:“那自然是陛下最美了。”


    江玉朔对这样的夸赞很受用:“就你嘴甜。”


    第二日,江玉朔携着崔宝儿和高钱钱来到王府找江良骥,江良骥却说自己身子不舒服,避而不见。


    江玉朔看着过来传话的下人,一时之间也并不回应,登时殿内安静非常。江玉朔行至江良骥经常坐着的地方,拿起书案上的颜色釉瓷,细细看了看。


    “这瓷器色泽真好看,宝儿,你说是吗?”江玉朔忽然问道。


    崔宝儿:“是。”


    “高钱钱,你说呢?”


    高钱钱:“回陛下的话,确实好看。”


    王府仆役:“这是王爷近来最爱的瓷器了。”


    江玉朔冷了脸:“朕没问你。”


    王府仆役:“小的知错。”


    江玉朔又道:“这瓷器虽然好看,可是,”她刻意顿了顿,绕着那仆役,带着几分随意,说道:“可是,好看归好看,终究只是玩物。”


    说罢,便朝地上一掷,“哐当”一声脆响,美丽的釉瓷就这样躺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王府仆役不管是内院的,还是院外的,听到响声,跪了一地。


    江玉朔:“朕再说最后一遍,叫武成王来见朕。否则,他一辈子都别想踏出这王府。”


    仆役吓得浑身发颤,跪在地上,就连声音都带着畏惧:“是。”


    江玉朔左右也闲来无事,直接坐在江良骥平时常坐的位置上,观察着王府内的布局。


    如果说江玉朔的原身是疯,那么江良骥就是傻。


    他们二人一疯一傻,只有江晨宁是个正常人。


    可是据温允白所说,江婉最终还是选择了江玉朔来继承大统,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由呢?


    正在思量的时候,江良骥气冲冲地跑进来了。


    “江玉朔!你陪本王的瓷器!”


    声音大到江玉朔都不免皱了皱眉。这家伙不会真的脑子不好使吧?


    如果是真的脑子不好使,那就好办了。


    “好说。”江玉朔微微笑着,细细端详着自家兄长。其实抛开智商不说,江良骥的长相也算得上是个美人,若是放在现代,也是可以男团出道的水平。


    就是这眉宇之间,处处都透露着一股愚蠢。


    “只要你将前些日子掳过来的虞小姐还回去,朕就百倍赔给你的瓷器。”


    “真的?”


    “真,当然是真的。”江玉朔补充道:“朕乃一国之君,一言九鼎。”


    话音刚落,江玉朔就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之前她常常为了工作而忘了吃饭,现在穿书了虽然成了皇帝,但云臻国的饭菜太过清淡,她实在是没胃口。


    在就此时,门外突然进来了一人,身量偏高,肤色白皙,一袭嫩绿色的羔裘,整个人端庄婉约,落落大方。


    江玉朔不禁多看了几眼。


    江良骥见虞醉进来了,立刻走到了她的身边,“你怎么来了?”


    虞醉并不理江良骥,而是对着江玉朔下跪哀求道:“求陛下不要放我回去。”


    江玉朔:“为何?”


    虞醉:“这事闹得众人皆知,再回去,我恐怕再无脸面面对父亲,何况,我也并不喜欢那个金多多,我同意嫁给他,只是为了两家的联姻罢了。”


    江玉朔:“那如今不需要联姻了吗?”


    虞醉:“臣女家中,还有一位哥哥,这门亲事不成,自然还有另一门亲事。”


    江玉朔一听,这正主不愿意,她就也不好强人所难。正当思考该如何应对之际,虞醉稍稍抬起了头,从江玉朔的角度看去,倒显得她颇有些弱柳扶风之感。


    虞醉又说道:“陛下不用担心,如今只要醉儿跟了陛下,就能堵住悠悠众口。”


    江玉朔一时之间卡了壳,待反应过来后,惊得不知该如何言语。只听得自己木讷地挤出了几个字:“你说什么?”


    “臣女想一直陪伴在陛下身边。”


    江玉朔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缝,她极力维持自己的镇定:“你是说,你想成为朕的后宫?”


    “是。”


    江玉朔身后的高钱钱和崔宝儿同样瞪大了眼睛。


    就连江良骥也不淡定了:“你说你喜欢她?你是不是瞎了?”


    江玉朔:“……”


    在云臻国,竟然还有原身的爱好者,这是江玉朔万万没有想到的。她忽然就很好奇,于是问虞醉:“你喜欢朕什么?”她拿起面前的茶杯,装作淡定地抿了一口茶。


    “这还需要理由么,云臻国谁不喜欢陛下呀。”


    江玉朔差点没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原来还是个nc粉。


    由于江玉朔实在是饥饿难耐,她只想速战速决,委婉决绝:“可是朕,没有那个癖好啊。”


    “无妨,醉儿只想陪在陛下左右,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醉儿也心满意足。”


    江玉朔眉心一跳。


    上一个陪在她左右的人,是带着目的接近她,刺杀她的魏灵儿。


    此时江玉朔也并非没有防备之心,现在这种时候,她实在是不敢再收贴身的婢女了,何况一个礼部侍郎的女儿给她做仆,确实不太合适。


    江玉朔想了想,便问道:“那虞小姐会琴棋书画是否擅长?亦或是喜爱舞刀弄枪?”


    虞醉一听,面露喜色:“回陛下,臣女喜爱画画。”


    江玉朔在穿来之前,也是个画画的,但是她是电脑作画,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在纸上作画了。


    “如此,近来朕听尚服局说缺一女官,不如你就去那里当值吧?”


    “那,臣女有机会见到陛下吗?”


    江玉朔闻言,轻笑,“朕每日的衣物,由尚服局提供。你若是有能耐一路晋升,届时朕的私服包括朝服,就全权交由你。”


    虞醉一听,喜由心生,连忙回道:“谢陛下厚爱。”


    “等等!”江良骥问道:“你们当本王不存在吗?!”


    江良骥说罢纠起虞醉的衣襟,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你以为这王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江玉朔眉头一皱,出言提醒:“她可不想来你这什么破王府,是你硬抢过来的。”


    江良骥一听就来气,放开了抓着虞醉衣襟的手,将她往地上重重一摔,指着对方骂道:“你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在本王面前耀武扬威,你……”


    还未等江良骥说完,江玉朔皱着眉头不耐烦道:“崔宝儿,高钱钱。”


    “是。”二人应声,立刻闪身一人一边抓住江良骥两旁的胳膊,不论江良骥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开。


    高钱钱品阶不如崔宝儿,但这二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就是会武。


    江玉朔扶起一旁摔到在地的虞醉,问道:“伤的重吗?等会去太医院找薛莲看看。”


    虞醉眼中闪过一丝的诧异,转瞬即逝,但还是江玉朔捕捉到了。


    “臣女谢陛下。”


    江良骥被崔宝儿和高钱钱带到了院外,接受仗刑。


    自开国以来,这还是头一回有亲王接受仗刑。


    “江玉朔,你居然叫这几个女人来打我,你信不信我去告诉皇祖母!”


    江玉朔闻言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笑着开口:“行啊,告吧,在那之前,先仗二十。”


    “江玉朔!你竟然真的要打我?!”


    “哥哥,朕今日就是要打你了。况且朕是皇帝,难道打你还需要择个黄道吉日吗?”


    江玉朔并不理会,将手中的茶倒进了院子里的喷泉中,面上没了先前的温存:“哥哥,你一定想不通我为什么会打你吧?”


    “如若我跟皇祖母说你抢亲害的我们皇族丢进脸面,还得我这个妹妹出面替你收拾残局,你觉得皇祖母会怎么看你呢?”


    “她老人家怕是得被你气得驾鹤西去吧。况且,”江玉朔蹲下身子,平视江良骥,“哥哥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当着朕的面打人,朕当然要叫哥哥长长记性。”


    “哥哥最好反思一下,如何做个不叫皇家丢脸的亲王。”江玉朔起身,对着崔宝儿和高钱钱道:“不许放水。”


    江玉朔是在是饿极了。她不坐马车,直接策马直奔帝师府。


    今日的她终于走了帝师府的正门。


    温允白亲自给她开的门。


    江玉朔顾不上和温允白汇报什么,想必她不说温允白也心知肚明,先前汇报只是为了走个形式罢了。


    江玉朔捂着肚子,笑嘻嘻道:“先生,朕饿了。”


    温允白戴着面具,江玉朔虽然没看出什么,但是她觉得此刻的温允白一定在面具背后笑话她。


    她企图解释:“朕吃不惯御厨做的东西,换御厨又太麻烦,还是先生做的红豆糕最对味。”


    “今日没有红豆糕。”温允白淡淡道。


    “那今日有什么?”


    温允白拿出一旁的食盒,像是知道江玉朔今日一定会来一般,提前将吃食放了进去保温。


    她看到食盒中是一碗南瓜小米粥,一叠小菜,还有一道看起来像是……辣子鸡丁?


    江玉朔手指轻快地敲打着食案,看着他将一叠叠的菜色全部摆到了案上,


    “先生怎么会做这道菜?”江玉朔玉又指指了指一旁的辣子鸡丁。


    “臣也不知该怎么搭配食材,”温允白说道:“臣今日看到府中下人抓了只鸡,便觉得也许可以试试和陛下所说的辣椒搭配。不过臣也没吃过这道菜,不知是否合陛下的口味。”


    江玉朔虽然还没有尝试,但依然毫不吝啬地给出了夸赞:“先生自然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温允白瞧着江玉朔认真吃饭的模样,眸中不知不觉间闪着细碎柔和的微光,待反应过来之后,有些不知所措地偏开了脸。


    而后又发觉自己戴着面具,这一举动分明就是多此一举,因为没人能看出他的神色。


    但江玉朔饭吃到一一半,崔宝儿便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陛下,将军府走水了,楼将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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