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病养了两天,越满一开始还打算去学堂听下课的,但无奈,谢知庸和于谣的笔记太完善了,于是她就安安心心留在屋里晒太阳睡大觉了。
期间林晓晓来看望过她几回,两人从后山尘竹长老的药又被偷了到学堂里江师妹爱的到底是孙师兄还是吴师弟,八卦聊得异常激烈,已经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这日,越满的病可算好了,她不情不愿地销了假条,去学堂上课。
“早八摧毁人类。”越满犯着困到学堂,旁边的唐朝然有些焉焉的,像霜打的茄子。
“你是怎么回事?”秉着爱幼的美德,越满勉强地关心一下他。
唐朝然压低声音:“你说,于谣师姐和谢知庸,嗯……什么关系”
未来的反派和女主能有什么关系?
哦,正在进行时的师兄妹。
越满正愁没理由去找谢知庸,闻言心生一计,她没顺着问,反而开口:“不知道啊,感觉他们关系挺好的,就我遇见师姐的这几次,他们都是成双成对的。”
成双成对委实委屈到唐小公子了,他不大乐意,更焉了。
“不过我也挺好奇的,”越满继续:“正巧我今日看完了几本书,要去给师兄师姐还一下。”
唐朝然眼睛发亮:“表姐!问完顺便告诉我成吗。”
现在知道喊表姐了?
越满心里得意,表面不动声色:“我要报酬。”
“多少银子,随便说。”
越满眼睛一弯:“不要那些俗的,我记得你有只上好的白玉紫豪,能送我吗?”
“不行!”唐朝然想也不想地回绝:“我收了大半年才收到的。”
越满就猜到他会拒绝:“不行就算了,看来我只能一个人,知道谢师兄和于师姐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守着八卦,孤独地……”
唐朝然没法,咬牙:“行行行,成交!”
越满:耶!
好不容易上午了一日的修习课,越满就揣着上好的白玉紫豪,在唐朝然一脸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上了山顶,临行不忘和唐朝然:“表弟放心,我速速回来,你不用这样不舍。”
唐朝然后槽牙都咬碎了,面色“和善”:“表姐早去早回。”
越满就喜欢看唐朝然一副想骂死自己又不敢回嘴的样子,哼着小调子走了。
*
越满给于瑶还完了书,再和她打听到谢知庸在梅林练剑就抱着剩下的书往梅林走。
梅林是后山的一处僻静地方,栽了许多梅树,入冬以来,渐渐开了,层层叠叠地压在枝头,特别好看。
利剑递出,青年人的身形格外飒爽,卷起的白袍带着一点点的弧度,仿佛仙人。
一剑挥出,剑意震了下周围的梅树,梅花便挨凑在一起,欲落不落,谢知庸忽然又利落地出了一剑,那花朵儿便冻起来了,仍在枝头上挂着,水晶玲珑般透彻。
越满大为震惊,勉强空出手来鼓掌,眼睛发亮:“谢师兄好厉害!”
谢知庸收回剑,对她的夸奖没有太大反应,朝她走去,一眼就瞧见了她手里的书:“来还书?”
“对,”越满将书放至一旁的石桌上:“还有几本没看完,我温习完后就还给师兄。”
谢知庸颔首,应下了。
“师兄的剑气能将梅花冻住多久?一次性能开几朵?”越满抬头,盯着那些小小的花朵。
“一炷香?”谢知庸没数过,皱着眉猜测:“多少朵不清楚。”
“我以后也想学这个。”越满琢磨:“修符也可以这样吗?”
看她真的来了兴趣,谢知庸提剑轻挥,一只花枝落在他掌心。
“可以试下。”
越满连忙从荷包里拿出符纸,抓耳挠腮地想了会,依葫芦画瓢地画了个师父教的,甩手扔出去。
符纸触枝即消失,树枝周围漫起了冰层,越满惊奇,刚想夸一把自己,那冰层却又瞬时化融。
越满:……
“师兄,像我这般的,达到一冻一大片的五年之内可以吗?”
谢知庸默然。
越满:好的明白,沉默是无声的否决。
越满焉了不过一会就满血复活,她将那只从唐朝然手里合法置换的笔拿出:“这是我和朝然师弟送师兄的,谢谢师兄的课本。”
“不必。”意料之中,谢知庸没有接受。
越满见状,扫视周围一圈,掩嘴压低声音谨慎:“其实朝然师弟与此笔有点爱恨纠葛,看见它就浑身发热风寒感冒高烧不退泣涕横流,所以忍痛割爱给我的,我才拿过来给师兄借花献佛。”
谢知庸一贯冷清,这会神色也不免有点莫测,一脸看傻子似地看着她。
越满和他对视了几眼:“好吧好吧我瞎编的!”
“但是师兄要是不收下,浑身发热风寒感冒高烧不退泣涕横流的就是我了!”
大概是越满耍赖撒泼的架势都要做好了,谢知庸和她又对视了一会,在对方理不直气壮的架势下败下阵来,没办法,只好接过:“那就多谢越满师妹……我回去藏书阁找下有没什么入门的书籍给你送去。”
越满愕然,可怜巴巴地问:“我也不是不爱学习也不是不想看书,只是出于本心地问——能不能不要书啊。”
谢知庸扬眉,嘴角带了一点笑,不置于否。
“师兄笔也收了,得回答我个问题,不,是回答唐师弟个问题。”越满想起正事,正襟危坐:“师兄觉得于谣师姐,呃,师兄和于谣师姐。”
越满纠结半天没想到怎么开口,万一真有点什么,她会因为知道太多被秘密处理吗?好气,早知道不该答应唐朝然的,直接武力胁迫他把笔拿出来就好了。
“朝然师弟和于谣师姐一向亲近,他想知道些于谣师姐的事情。”越满倒饰了下措辞,开口。
谢知庸看起来有些纠结,他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我和于谣虽是同门,但并不亲厚,我于这些事也一向不怎么上心,师妹或许可以找其他同门问下。”
越满可算松了一口气,她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也就随口一问,唐朝然有事没事天天给于谣师姐写信,我让他自个问去。”
对方颔首,场面一时又冷了下来,越满受不了这古怪的氛围,正想找个理由溜之大吉,谢知庸又悠悠喊住了她:“我上次知晓师妹风寒,是恰巧和于谣在一起看到了唐师弟写的信。”
越满早就猜到,思及那封把她画得特别丑的信,火气又上了几分,决心回去一定要对唐朝然“大开杀戒”。
但面上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都怪唐朝然把我画得不怎么好看。”
听到她的话,谢知庸回忆了一下,没忍住弯了下嘴角。
“那师兄我就先走了!”越满今日和反派小有所聊,kpi完成,预备撤了,却见谢知庸似要开口,皱着眉欲言又止好几回。
他的脸上难得露出一点神情,这会纠结起来的模样像是冰雪消融了,总算有点这个年纪的少年人该有神情。
越满也不言语,静静地等他开口,忽而一阵风过来,卷起了淡淡的梅花香,越满惊觉,原来是师兄封的梅花又开了。
鼻端是清浅的梅花香,越满听见。
对方有些懊恼的开口:“我的意思是,师妹也可以给我写信的。”
*
画符一事,讲究的是心平气和。
“越满你别瞎给我捣乱了,一边玩去!”林晓晓看着她又废了一张,气得眼皮直跳:“一张符纸也算难得呢。”
林晓晓最近偷偷下山被师父抓住了,罚她写两百张去水符,越满对自家师姐于心不忍,答应了她下午来帮忙。
这是最简单的入门符咒之一,照往常,越满不消时就能搞定一张,大抵是今天心情有些飘忽,画了几张总是画不好。
闻言,越满于是捧着砚台,老老实实蹲在她隔壁,盯着她画。
对方的眼神仿佛有实质,林晓晓画了几张也全都失败了,她败下阵来,一拍桌子,问:“什么事啊把我们越满师妹弄得魂不守舍。”
听出对方语气里的戏谑,越满叹了口更大的气。
谢知庸允许自己给他写信,理应是好事,但是,尴尬就尴尬在,越满是恶毒女配的人设,她的目的,要黑化反派。
可以写信,难不成在信里对谢师兄冷嘲暗讽阴阳怪气?
当然,这话是不能对林晓晓说的。
毕竟她是谢师兄矢志不渝的毒唯。
于是她挑开话题:“一点小事,话说师姐,你下山做什么?”
这显然是个成功的转移话题,林晓晓眼睛一瞪,不吭声了。
凭借越满多年追剧看小说的经验,这里面一定有大事,她撒娇:“林师姐?晓晓师姐?师姐!我好想好想好想好想知道!我保证不对外说,嘴比师父瞒着师娘喝酒还严!”
林晓晓被她一扯袖子,一蹭肩膀,心都软了大半,但还是很有底线地站起来,说:“不行,别给我撒娇啊!”
林晓晓突然站起来,越满只能松手,她瘪起嘴:“好吧既然如此!师姐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不起来了。”
只能说,越家在撒泼打滚上是有点脉脉相传在的,越满的扮可怜很成功,林晓晓和她大眼对大眼地看了一会,败下阵:“好好好告诉你,快给我站起来,蹲着像什么样子。”
越满岿然不动。
“都说告诉你了。”林晓晓皱眉。
“不是,”越满抬起头,表情一言难尽:“师姐,我蹲久了,脚麻了。”
林晓晓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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