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景公九年给他投放一遍过后,他跟历史上的晋景公做出来一样的行为。
楚庄王逝世后,他讨伐齐国,在大败齐国以后,楚共王和其他的盟国来攻打鲁国卫国。
一起结盟十一个诸侯国,对抗晋国。
之后的晋国一直都在跟楚国对抗,重回了霸主地位。
系统决定在他人生的最后一年,即景公十九年(公元前581年)再度给他投放一次。
那个时候,晋国已经再次成为霸主,晋景公想要做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做完,现在也该是让他知道自己将会怎么去世的时候了。
不如就在他刚刚生病那会给他再循环播放一次,再不怎么样,它可就真的没办法了。
“叛逆。”系统再度评价道。
时年的晋景公感觉自己身体有些不适,求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是生病了,生什么病又看不出来。
“先前说过什么呢?”他一直在询问虚空,然而也一直没有答复,“你真的不会再说今后的事情了吗?”
年纪越大,他对于生死之事越来越敏感,尤其是生了重病之后,他一天一天地感到虚弱。
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若是有机会,若是有机会能让他再多一点时间就好了。
就在这时,久违的白字出现在他的眼前。
【十年没见了吧,您还好吗?】
晋景公躺在床上,即使是在夜晚,他也能够看得清上面的字样。
他激动地想要抓住那个小方块,却扑了个空,只得放下手,咳嗽了数声:“如今病重,您是来说寡人将会如何去世吗?”
【其实已经说过两遍了,可惜您并没有相信,这一次您还决定相信吗?】
“相信,相信,”晋景公不顾着自己已经生病的身体,坐起来一脸虔诚地说道,“当年您给寡人的提示,寡人可是一直记得!压制了齐国,讨伐了楚国。”
他的语气非常急切:“您现在又有什么指示呢?”
【很遗憾,并不是指示,而是语言,关于您的预言。】
【说的内容都是您将来会做的事情和会发生的事情,假若没有我们,您也会做出那些事情的。】
【接下来,将跳过您的过往经历,再次为您展示您将如何死亡,具体做什么决定,就交给您自己了。】
什么?!如何死亡?!
晋景公的心里突然变得惊慌起来,他睁大了眼睛,听着自己原本将会如何死。
“十九年”,“夏季,六月丙午日”,“新麦”,“茅厕”……
这些字眼听上去没有任何关联,但晋景公越听越慌,因为他如今正是即位的地十九年,还生着病,准备去秦国求医。
不行,现在,立刻就要去秦国求医!晋景公见天色已晚,又摇摇头,决定第二天清早再派人去秦国求医。
这样留出来的时间充分一些,他们也能马上做出准备去秦国。
嗯,好,就这么办,趁早将他的病给治好,这样就不会因为病重而去世了。
系统看到他终于相信以后,叹了口气,静静地等待着晋景公今后的抉择。
第二日清晨,晋景公先让手下的人去秦国求医,非常之急切,以至于手下的人收拾半天就坐上马车出发了。
“一定要阻止这件事,要阻止这件事……”晋景公一到闲暇时间就开始情不自禁地在想着。
以至于说的那句“掉粪坑而死”成为了他深深的梦魇。
连睡觉的时候,他都能梦见自己在去茅厕的时候掉到了里面淹死,鼻尖似乎还有粪便的味道。
醒来总是满头大汗,白天的时候他遇到粪便的味道,总会泛起生理性和心理上双重恶心。
过了一段时间,晋景公做了一个噩梦,去找了桑田的巫人,结果那个巫人说的内容跟他做的梦一模一样。
【即位十九年的时候,晋景公当初生病,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个厉鬼正在追杀他。长发批地上,不断捶胸跳跃,说了一堆话。】
【说完了以后呢,它就开始追杀晋景公,从宫门一直追杀到内室。】
【这很吓人,晋景公醒来以后连忙去问桑田巫,得到了一句吃不到新收的麦子了。】
【等到他病重后去秦国请医生,医生说已经病入膏肓无法医治了,这个就是病入膏肓的出处,大家应该都知道。】
【等到他把自己的位置传递给儿子后的一个月,六月丙午日,晋景公想吃新收的麦子,让人献麦子,派厨师烹煮。】
【这个时候想起了那个桑田巫所说的话,他召见了桑田的巫人,把煮好的新麦给他看的,大概就是我吃上了,你说的是假的。】
【随后,杀了他,刚要进食,突然肚子发胀,去了一趟茅厕,就这么死了。】
之前听到的一词一句,闪过了晋景公的脑海里,他赶紧对着那位巫人问道:
“此意是否为寡人吃不上新收的麦子了?会让寡人吃上新麦前去世?”
“不,君王您吃得上新收的麦子,却无法见到冬日的飘雪。”桑田巫的回答与之前所说的不同,那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问的话感到惊异。
晋景公突然有些释然,活长了一点也算可以:“何为见不到冬日的飘雪?意思是寡人将会在秋日去世?”
“此意还望君王您到时候再看。”桑田巫行了一礼,先行告退。
吃得上新收的麦子,却无法见到冬日的飘雪吗?
晋景公这样想着,站起来准备去迎接从秦国远道而来的医缓。
身后的巫人神神秘秘地说了一句:“九月,落水。”
四个字让晋景公整个人都惊了起来,他回头看过去,发现巫人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这个地方。
既已离开,也不好意思再度麻烦巫人,只得压下自己心中的一片惊涛骇浪去迎接。
“有劳您远道而来,不知您是否要休憩片刻?”晋景公特意去迎接医缓,身体说他有些吃不消,却一直硬撑着。
医缓摇了摇头,他行了一礼:“若是国君您身体不适,那便不用休憩,若不早根治,您的病会在膏之下,肓之上,再也无法医治了。”
“如此,那劳烦您了。”
晋景公一直死撑,在自己房间里面对医缓后才放松了下来,他在医缓诊断过后,轻声询问:“现在可否还能医治?”
“能,尚未严重到不能根治的地步,只要您静养,不要过于劳累,细细养一阵,自然便会痊愈。”医缓小心地斟酌词汇,之后退下给晋景公开方熬药。
静养一阵,这样能让他的病痊愈么?可若是如此,那位巫人又为何说“九月,落水”,现在宫内有水池吗?
好像是有的,晋景公当即下令将宫内所有的水池填了,他要杜绝一切不确定的因素。
侍从虽有些不解,还是照做了,从此晋王宫里稍大一些的水洼都会被及时地清理掉,以免惹怒那位不喜水的国君。
在医缓的医治下,晋景公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健,本该他去世的那个六月丙午日,他吃上了新收的麦子,去厕所也没有发生意外。
自认为自己已经摆脱了原先命运的他,终于决定做一个事情:在宫中再挖几个水池,之前是他填上,现在也是他重新挖。
宫中没有水池,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急需一些新的事物来填满这个空虚感。
“今日怎么又要挖水池了?”一个侍从听到以后,悄悄地问自己的同伴。
同伴思索了一会,发现自己也不能理解晋景公到底是怎么想的,只得摇摇头,揣测道:“或许是之前身体有恙,所以心情不太好,就填上水池,如今身体恢复健康,就想起来了?”
“估计是。”最开始说话的侍从飞速地瞥了一眼晋景公所住的宫殿,又快速地低下头,“唉,还是先挖吧,不挖或许还要被处罚。”
同伴挖了一会,揉了揉太阳穴:“就不要再纠结什么了,赶紧的赶紧的,这事啊,轮不到我们操心。”
此时的晋景公完全忘记了桑田的那位巫人给他说的话,沉浸在自己病后痊愈的喜悦之中。
“寡人一定要继续完成寡人的伟业!”晋景公点了点头,立下了他远大的目标。
九月时,他闲着没事,在一个晴朗午后于宫中行走,不知怎的,他总有些心悸,似乎将会有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发生。
“将会是什么事情发生呢?”晋景公在心里质问着自己,他现在回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
于是,心大如他,自信地走到了水池旁边看里面的鱼,一时兴致上来,想要拿着鱼饵去喂鱼。
水池不深,很浅,到成年人直立站起来的腰的部分。
然而就因为他这个一时兴起,脚在水池边一滑,跌落进了水池里。
明明触手可及的水面一直和他有一段距离,脚也踩不到空地。
晋景公想起来他之前听到的桑田巫人的话:“九月,落水。”
先前他还把水池给填了,怎么又挖了水池出来!
他现在后悔莫及,只能够模模糊糊地看到水池边有人在看,他想要跟那个人求救。
张口却是水倒灌进嘴里,他呛了一下,在这之间,水涌入了他的鼻腔。
最终,他的胸膛起伏了几下,之后再也没有了动静。
系统看到以后,拿着那张名单往自己的数据库上一甩。
哪怕是这样,那份名单依旧光滑如初,只是有些字样变动了几下,晋景公旁边的死因从“掉粪坑而死”变成了——
“掉进近一米深的池塘里淹死”。
视频制作的池夏烟尚不知道有个系统把她的视频给晋景公本人循环播放了三次。
如果知道,她一定会再斟酌一下词汇,不要写得那么喜感。
然而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下一个人讲到最后,依旧是很臭,闻起来很臭。
那就是——被手下的人往车里塞了一大堆腌鱼的倒大霉的传奇皇帝。
“这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居然会让那么传奇君主死后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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